本王才不是歌伎—— by爻棋
爻棋  发于:2023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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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合地看向镜头,露出端庄的表情。
庄泽野举起手机,在按下快门的同一时间,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温辞述彻底愣住,脸上的吻轻得如同蜻蜓点水,柔软的唇瓣撩拨似的触了触他的脸,随即像柳絮一样漂浮到半空中。
庄泽野轻笑道:“听他们说,情侣之间都是这样拍照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情侣小样体验装(bushi)
我们树还没确定关系就被占便宜两次了呜呜,等树树明白过来,会给他一个小教训的

他几乎条件反射想把庄泽野推开,但碍于该死的情侣身份,不得不生生忍住了。
这时候反应过大, 显得他很玩不起似的。
温辞述想骂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实在不知道对这种流氓行为作何评价。
憋了半天才说:“你下次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庄泽野把他的纠结尽收眼底,噗嗤笑出声来:“那你的意思是, 下次只要打招呼,就可以随便亲了?”
他的模样过于暴露得意, 就差写在脸上了。
温辞述被他气到, 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看真的生气了。
庄泽野见势不妙,立即举起双手投降:“看来你不是这个意思, 别不高兴, 打我一拳消消气?”
着实是油盐不进,软硬皆施, 实属无赖。
温辞述拿这种人完全没办法,只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庄泽野追在后面,一路上疯狂找补, 直到节目开播也没把人给哄好。
直播开始后, 大家坐在桌边, 等待节目组安排。
娱…兮…睁…黎.
安晓说:“今天本来想带你们去雪山看日出的,但天气不好看不见, 日出改成明天早上。上午依然是劳作时间, 大家去牧场帮忙捡捡垃圾, 下午时间可以自由安排练习。”
向晚问:“明天要早起吗?”
“当然要, 六`七点左右就日出了。”宋真说。
上车的时候,温辞述还是不大想理庄泽野,直接和顾鸣赫一起坐到了后排。
顾鸣赫本来还在庆幸今天高反好转,乐呵呵地跟他聊天,忽然间感觉到死亡般的凝视,颤巍巍地转过头对视庄泽野的目光。
平心而论,庄泽野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他本身长相就比较张扬,嘴角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沉静如水,就像是随时要上来打架一样,顾鸣赫瞬间秒懂了他的意思,顿时有种被队内霸`凌的感觉。
恰好这时候温辞述在和他说话:“你们选歌的速度好快,我还有一个节目没选好。”
顾鸣赫突然如同戏精上身,捂着头道:“辞述,我又开始不舒服了,我想去后排躺着。”
说完,屁滚尿流地爬到最后一排,动作敏捷得跟峨眉山猴子一样,生怕温辞述挽留似的。
下一秒,庄泽野见缝插针地坐了过来。
温辞述看他一眼,立即明白了这两人的把戏。
庄泽野坐过来之后,并不直接和他搭话,而是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没一会儿,温辞述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拿起来查看消息,只见是庄泽野投过来的一张图片,点开接收,上面是他临时做的表情包,一只小猫咪眼泪汪汪:我们和好吧。
上面弹出一条对话。
[SAV: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它和前排的鸭子怎么也对不齐,它就不停地说。]
[SAV:对不齐,对不齐呀!]
温辞述:“……”
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些弱智段子。
[SAV:菠萝去理发店理发,坐了很久都没轮到他,菠萝说理发师理他吧。]
[SAV:理他吧,理他吧!]
[SAV:如果你答应和好,就悄悄拉一下我的手!]
温辞述被骚扰得很无语,终于忍不住小声骂道:“神经病啊你。”
庄泽野笑了起来,两排白牙露出,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小子。
[SAV:其实你要是不满意我亲你,可以亲回来,我不介意的。]
温辞述看看手机,说:“我介意。”
[SAV:哎呀都是男的,介意什么,反正你初吻都给我了。]
因为在打字,他的言语愈发放肆挑逗。
温辞述再次咬牙:“你有病。”
钟可欣疑惑地回头:“辞述,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庄泽野一句话不说,悠闲地继续打字,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堪入目。
温辞述关掉手机说:“我在骂手机里的狗。”
“狗?你在看视频吗?”钟可欣一头雾水。
温辞述若有所指地看向庄泽野:“那狗不听训,看见人就叫个不停,欠缺调`教。”
庄泽野听着只有他们俩能听懂的话,面上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反而隐隐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确实挺有病,在这种公共场合下,越听温辞述骂他越来劲,而且这骂得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明白。
就好像,其他人都成为过程中的一环,无形中助长他的气焰而已。
他嘴角翘得老高,继续打字不停发消息,温辞述的手机叮呤咣啷地响。
钟可欣奇怪地问:“你说的应该是那种宠物视频吧,你之前不是最讨厌看这种视频了,说浪费时间还没营养……哎,你手机一直在响,好像有人找你。”
“没人找我,要有的话也是狗。”温辞述没好气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钟可欣莫名其妙地看看他。
庄泽野心情愈发开朗,一路上骚扰似的发消息,到最后温辞述调了静音,仍能看见屏幕暗了又亮,暗了又亮。
真的很烦人!
等到下车后,他才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SAV:没想到你喜欢玩这种play。]
[SAV: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SAV:你被狗亲了诶。]
[SAV:啧啧啧,温郗,看不出来啊,你还喜欢使用小皮鞭。]
[SAV:要不要我买个狗链给你牵着?]
[SAV: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花样还挺多。]
温辞述的脸刷一下红得彻底,直接回头一脚踩在了他脚上,用力碾压了几下。
庄泽野龇牙咧嘴地说:“嘶,君子动口不动手。”
温辞述咬着牙道:“老子才不是君子。”
他第一次被惹急了爆粗口,语气十分冰冷。
庄泽野的眼神闪了闪,因笑意显得瞳色深黑,啧,这人说脏话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对味呢。
温辞述本以为能让他收敛点,却看见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顾鸣赫在二人后面,神色诡异地看来看去,完全不敢做声。
开始劳作之后,庄泽野倒是显得很乖巧,拿个大垃圾袋跟在温辞述后面,温辞述用夹子夹起垃圾时,立马敞开袋子接过去。
弹幕像是开了火眼金睛。
【树树好像不太高兴哎,刚才在车上发生什么了?】
【摄影师真是的,没坐他们车qwq,好想知道怎么了。】
【不会高反了吧?】
【野子也怪怪的,怪安静的。】
【小赫你的眼神要不要再明显点,你老看他俩干嘛!】
【福尔摩斯来分析一下:昨晚野子要多了,树树腰疼不能弯腰捡垃圾,所以很生气,野子在卖乖赔不是(以上纯属造谣)】
【哈哈哈哈哈哈,6,有人辟谣吗?没有我要开磕了。】
【野述姐已疯,别管……】
【我不听我不听,没人洗就不算造谣!】
【别说,还真别说,有内味了。】
温辞述还不知道自己被“造谣”了,捡了半天有点累,随手扶了下腰擦汗。
庄泽野识趣地说:“换我来吧。”
他把袋子给温辞述,自己拿过夹子继续捡垃圾。
镜头面前,温辞述不想跟他吵架,冷着脸把工具给他。
弹幕愈发嚣张。
【哎哟哟,果然是这样!树树都扶腰了。】
【野子真是守男德的好男人,爱了爱了。】
【感觉wcs有点站不稳,你小子昨晚几次?】
【野哥长了张七次的脸,我说了算。】
【前面的,他确实……像能七次的样子。】
【就野子这体力,看着贼好,是do到一半可以停下来rap的程度。】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不是疯了,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神特么做到一半rap,我说野述姐别太离谱。】
【他们最近不是在准备慢歌吗,超话有人说是树树教野子,唱一首歌做一次,高音上不去就叫停,不让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狠啊。】
【我逐渐看不懂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弹幕没能舞太久,很快一批号被封了,险些连累直播间。
摄像师看见被频繁警告,只得沉默着转开镜头,不再继续拍这两人。
庄泽野见缝插针地说:“我捡了这么久垃圾,你能不生气了吗?”
温辞述荒唐道:“你是帮我捡的?”
“不是,我只是想找借口跟你说话。”庄泽野坦诚得可怕。
温辞述又被堵住,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庄泽野笑眯眯地问:“下午有安排吗?”
温辞述没好气地说:“没有,继续选歌。”
庄泽野说:“要不我们去约会吧,一边约会一边选歌,效果肯定翻倍。”
假扮情侣的一天,约会当然是必不可少,而且似乎确实对选歌有帮助。
温辞述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毕竟以舞台为重,其他账可以以后再和他慢慢算。
他板着脸,故作不经意地问:“约会要做些什么?”
庄泽野笑了起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般就是吃个饭、看个电影之类的,像游乐场、密室那种人多的地方不方便去,你要是想去,我们可以等录完节目再去。”
温辞述没来及想为什么还有“以后”,说:“看电影可以,师父让我从电影里面找点灵感。”
庄泽野点头:“那正好,最近有个爱情片上映了,就看那个吧。”
他看了眼时间:“回去后你先休息会儿,我下午三点来接你去电影院,晚上一起吃个饭。”
劳作只需要一上午时间,温辞述不解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庄泽野满脸神秘:“我还有别的事。”
温辞述刚想继续问,他忽然补充:“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我其实挺不愿意和你分开的。”
温辞述消化了好几秒,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又开始了。”他低声说道。
再这么继续说下去,很容易让人当真的。
庄泽野这次却没嬉皮笑脸,而是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话。”
温辞述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为了舞台的原因,他只是想和他一起选歌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低头捡垃圾。
不知道为什么,庄泽野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偶尔观察几眼温辞述的反应。
很快上午的劳动结束,大家纷纷打道回府。
庄泽野没和他们一起回去,Flora其他人在练习室休息,四个人围成一圈打牌,他们成功教会了温辞述玩跑得快。
温辞述是那种上手很快,而且学会了立刻大杀四方的选手,没多久就把三人打得吱哇乱叫。
顾鸣赫被迫贴了一长串纸条,看温辞述的眼神从调侃,到后来把“爸爸别杀我”写在脸上。
他悄悄给庄泽野发消息:[辞述太恐怖了。]
[SAV:?]
[归国少爷:我们在打牌,他简直是步步为营、满盘算计。]
[归国少爷:牌技见人品,这种人以后在一起了,你千万不能惹他。]
[SAV:?]
[归国少爷:听哥一句劝,我现在已经开始同情你了,这谈恋爱后你不得被吃得死死的啊。]
[SAV:技不如人还狗叫,活该你输。]
[归国少爷:???]
顾鸣赫哭诉无门,方才想起来这货见色忘义,有了喜欢的人丝毫不顾哥们儿死活。
他转念一想,不行,得报复一下那小子,让他知道点厉害才行。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辞述今天赢这么多把也不稀奇,因为我们当中最擅长打牌的那个不在罢了,他要是在你肯定不能这么赢。”
温辞述淡淡地瞅他一眼,林南之也说:“是的是的,野哥打牌可厉害了,上次玩牌差点把我底裤都输没了。”
“有这么厉害?”温辞述被激起了一点胜负欲。
顾鸣赫说:“你别小看他,他高中的时候跟我们打牌,喜欢搞那些花式洗牌什么的,动作贼拉帅,经常有暗恋他的女生过来围观,为此没少挨班主任骂。”
“对对对,野哥洗牌超级帅的,他还会把一堆牌抛来抛去。”林南之傻不愣登地说,试图模仿,结果牌洒了一桌。
温辞述的重点果然跑偏,问道:“他高中很受欢迎?”
顾鸣赫见他上钩,心里一喜,表面不动声色:“当然,那厮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那会儿搞乐队引得无数女孩子一见倾心,排着队给他递情书那种,班主任看见他就烦。不是我吹,这哥们儿一周早餐不带重样的,全是女生送的。”
不过那些早餐全进了他的肚子,吃得他活活胖了五斤。
虽然不是庄泽野给别人送早餐,但反过来同样让温辞述心里有点堵。
原来他高中这么多人喜欢,那他应该习惯别人对他好了吧?估计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了吧?
他想起自己和庄泽野平时,好像很少给他好脸色看。
这么来说,庄泽野大概不喜欢和他相处。
林南之睁大眼睛:“还有这些事,从来没听野哥提过,要是换了我,得挂嘴边炫耀半辈子。”
顾鸣赫嗤笑:“他那是榆木脑袋,不解风情。”
向晚见温辞述逐渐沉默,晃了晃手中的牌道:“别废话了,还打吗?”
“打打打。”顾鸣赫人菜瘾大,立马给与热烈的响应。
玩到最后,他被温辞述打得屁滚尿流,成功拿到了终极惩罚——在院子里蛙跳一百下,并录视频发微博。
温辞述回到房间,简单地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口罩,等待庄泽野来找他。
做完这些后,才发现居然还有半个多小时。
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点有约这件事似乎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明明刚才打牌的时候没有分神想过,但到点还是不顾他们的挽留匆匆结束。
——他好像很期待这次“约会”。
从两点开始期待,从一点开始期待,从十二点开始期待。
准确来说,从庄泽野提出这个提议后,就开始隐隐期待。
温辞述从来没有过约会的概念,古代婚前也很少会有人有约会的行为,大多数夫妻出游等活动都是在婚后。
他们从婚礼才开始了解彼此,成亲后才会有约会的行为。
第一次约会,会是什么样的呢?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庄泽野就打电话让他下楼。
温辞述挂断电话就跑了下去,看见他正站在院子里,手上提着特地跑去景区买的咸奶茶。
庄泽野转过来把奶茶给他:“你上次说那家奶茶好喝,我就又去买了,这次在他们附近买到了奶茶粉,我直接寄回去。”
温辞述:“……”
啊,他到底要不要接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庄泽野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懒得动,便把吸管戳好了递过来。
温辞述只好认命,自己装的蒜,跪着也得继续装下去。
他闷声问:“那个奶茶粉,你买了多少?”
庄泽野温和地说:“你不是喜欢喝吗,我买了十箱,还加了老板的微信,让他以后定期往燕中送。你先喝喝看,要是不喜欢那种粉,我就他做新鲜的空运过去,或者直接把老板聘走也行。”
温辞述赶紧说:“不用了……我是说,喝太多也容易腻,你以后别买了。”
庄泽野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忘记考虑这个问题了,咸口奶茶确实容易腻,那就先订十箱好了。”
“我们走吧。”
温辞述把带下来的帽子给他,顺手偷偷将那杯奶茶放在门口的桌上,打算一会儿借口说忘记拿了。
庄泽野租了辆车,还配了个司机,开着车把他们送到市区。
市区比山里要繁华很多,人`流也多了起来,两人都谨慎地戴好帽子口罩,把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温辞述首次感受到了作为明星的麻烦,尤其是他们现在火了,很多年轻人都认识他们,只能用比较隐秘的方式约会。
进入电影院后,两人在最后一排落座。
这场电影不是首映,影院里没有坐满,后排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一对情侣,位置在他们的正前方。
周围暗下来,温辞述的身体也感到稍稍放松。
座位不是情侣座,他和庄泽野靠得不算近,以为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看一场电影了。
电影开始十分钟后,温辞述逐渐感到不对劲。
不是说青春文艺爱情片吗?
女主角呢?
怎么是一群男人?
电影开始三十分钟后,男主和男配第一次吻上了。
温辞述:“……”
天哪,现代人都这么前卫的吗?这是个断袖片!
眼看着屏幕上两个男人抱着啃,他眼睛几乎不敢过多停留,更不敢去看旁边的庄泽野是什么反应。
尴尬,太尴尬了。
这时候,前面的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老公,他们好浪漫哦,在星空馆亲亲耶。”
“老婆,下次我们也去。”
“爱你,宝贝老公。”
“亲亲你,宝贝老婆。”
他们自以为很小声,但奈何电影院人太少,又是这种慢热影片,因此对话声很是清晰。
温辞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公老婆……
宝贝亲亲……
原来现代人都是这么叫伴侣的。
多少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
突然,他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温辞述的神经本就已经绷成了一条弦,此刻被这声笑弄得那根弦啪地断了。
庄泽野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本来想买情侣座的,那场几乎没人,但怕你介意所以只能买这种普通场次,是不是有不一样的体验?”
温辞述才不相信他,磨牙道:“你就是故意的。”
他扭过头想教训庄泽野,转头的瞬间被一双嘴唇擦过耳垂。
黑暗的环境下,无法看清对方的脸,触觉却变得更加敏感——耳垂好似被一把小刷子轻轻刷过,传来麻痒的感觉。
还没等他发难,庄泽野就先说道:“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好啊温郗,你想占我便宜。”
温辞述红着脸语塞,谁占谁便宜啊。
庄泽野故作大度:“反正我早上也亲了你,就当扯平了。”
扯平个鬼。
温辞述冷哼:“你倒是会算账。”
“嗯,听起来挺公平,下次要是我不小心亲了你,你就亲回来。”
温辞述气笑了:“这就是你们现代人的‘睚眦必报’?”
庄泽野坦荡荡道:“没错,被抱了就抱回去,被亲了就亲回去,这很合理。”
“狗屁歪理。”
他今天脏话好像特别多。
前面的情侣回过头,好奇地看了看他们。
温辞述马上闭嘴,压低帽檐,佯装跟旁边的人不认识的样子。
这部电影并不长,虽然是爱情片,但从头到尾都有些灰扑扑的压抑感,中间甜蜜了那么十来分钟,后面全程都在虐。
因为背景是千禧年左右,那个时候迫于时代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两个主角只能躲在校园的角落里偷偷接吻,彼此都感到新鲜刺激。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终于被老师和家长发现了,随后攻的父母将他送出国留学,受则和爸妈一起搬去了另一个城市,中间经历了很多误会、挣扎和伤心,双方对逐渐感到失望。
当然,中途庄泽野花了几分钟,给温辞述科普攻和受,1和0是什么意思。
电影的结尾,两人在同学聚会上重逢,彼时都已经三十有余,成熟地互相笑着打招呼。
攻继承了家族企业,成为上市公司总裁,家里有个未婚妻。受也成为企业高管,膝下儿女双全。
大家在酒席上谈笑风生,拿以前高中的事调侃,似乎所有人都看开了。
有人笑着说,他俩高中的时候是一对呢,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当事人也云淡风轻,一笑而过。
本来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算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膈应人的be。
可播完之后还有个彩蛋,只有一半的观众留下来观看。
温辞述和庄泽野自然留下了,前面的情侣也没走,四个人安静地看着屏幕从一片漆黑,恢复了光亮。
攻走出酒店上车,他母亲打电话来催,要求他去看看相亲对象,攻疲倦地捏捏鼻梁婉拒了,母亲在电话那头难受不已,问他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当年那个人。
攻看着窗外的夜色,许久没有再说话。
受喝多了回到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扑过来抱住他,他怜爱地摸摸他们的头,说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女孩仰起头问,舅舅你眼睛怎么红了?
男孩说,舅舅不哭,今天老师发了糖,给你吃。
至此,电影正式结束。
前面的女生一下子崩不住了,呜呜地抹着眼泪说:“他们根本没有结婚,两个人都忘不掉对方。”
男生忙低头哄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温辞述沉默了半晌,他原本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看的这部电影,甚至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做笔记。
比如前期,禁忌感和背德感成就了这段恋爱,他们不打不相识,在传统的学校背景下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这种荷尔蒙的刺激和冲动,让两人在浴室里天雷勾地火。
这段由于上映原因,被删减的只剩下一个镜头。
温辞述觉得这种爱情更多是激情,他站在一个看客的角度,冷静地剖析这段感情。
随后到了中期,全世界都开始反对他们在一起——这一点造成两人愈发团结——没错,他在脑袋里用了“团结”这个词,至此仍然不觉得这是爱情。
二人抱团取暖,最后却逐渐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激情抵不过面包,抵不过种种歧视的眼神,抵不过精神折磨和闲言碎语。
看到这里温辞述是不屑的,好像看见了很多感情的结局,败给世俗,败给金钱。
他分心地想,太过于追求灵感,好像愈发不容易找到灵感,还不如只看前半段,后半段把前面的美感都败坏完了。
然而到结尾,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一个新的念头洗刷了他的认知——如果说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是起始于激情,升华于时间呢?或许不是每种激情都能变成爱情,但一旦它经受住时间的考验,那就是抹不去的白月光。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部电影的票房不是很好,一是文艺片的限制,二是小众题材,三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结尾了,至少这个场次里面,很多人都没看到结尾。
走出电影院,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庄泽野说:“本来想带你看个喜剧爱情片的,但排片里面没有,只能看这个了。”
温辞述笑着摇头:“没关系,我挺喜欢的。”
庄泽野脸上没什么嬉笑的神色,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心里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很大。”
刚才观影期间他一直在观察温辞述,在吻戏和亲密戏时,也没有见到他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庄泽野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挑起唇角:“温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可能是深柜?”
温辞述一愣:“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意思是你也是txl
野子有点坏,后面务必会让他遭受点小惩罚
明天可能有加更,可能

第41章 巧克力(一更)
庄泽野没有去解释这个词的意思, 而是带着笑意说道:“我刚才跟你解释浴室那段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觉得恶心或者不舒服?”
浴室那段指的是被减掉的情节,温辞述当时没看太懂, 顺便问了他一嘴。
根据事后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是互相口了,庄泽野言语含蓄地跟他解释了半天,什么是“blow job”,温辞述红着脸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实在的, 他只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倒是没有恶心。
他摇头:“这能说明什么吗?”
庄泽野笑了:“说明你对同性之间的性行为, 接受度良好, 没有任何抗拒。”
他有种在当生理课老师的感觉,眼中莫名闪烁着兴奋且邪恶的光芒,好像在教会好学生误入歧途。
温辞述反复品味这句话, 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对这种行为确实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同性也是平常人。
这很奇怪吗?
不等他继续提问,庄泽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去吃饭,坐了大半天都饿了。”
温辞述想到是他带自己来看的电影, 谈恋爱总得有来有往, 于是主动说:“我请你吃饭吧。”
庄泽野点头:“可以, 我来指定餐厅。”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吃什么一样,指定了一家需要订位置的酒店顶层。
温辞述不太理解, 为什么好不容易进一趟市区, 要在这种酒店里吃饭, 不过既然是庄泽野要去, 他便没说什么。
吃完饭后,庄泽野拉着他往天台走去。
“给你看一个神奇的东西,你们那个朝代应该也有,不过这里的保证你没见过。”他神神秘秘地说。
他们走出阻隔餐厅和天台的玻璃门,话音刚落下,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爆了。
温辞述抬头看去,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中,挂着细碎璀璨的星辰。
随着这声巨响,第一朵烟花点亮了夜空,如同一束利刃般穿梭在黑夜中,在攀升至顶端时怦然炸开,爆成一簇绚烂的红色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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