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盛说:“前两天去学校的时候,有点不太舒服,可能这几天太劳累了。”
闻言,温辞述随手拉开副驾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降压药。
“这里有备用药,上次忘记告诉你了,以后要是需要就在这儿拿。”
温长盛和钟可欣俱是一愣。
温辞述把降压药放回去,淡淡道:“上次听欣姐说你在吃药,我就找你的医生拿了相同的药放在车上,以防万一。你不是请了司机吗,要是不舒服别自己开车。”
温长盛的眼神变了变,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温辞述突然说:“爸,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撞到脑袋的事情。”
钟可欣没料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本以为要“以不变应万变”,却听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脑袋飞速运转思索说辞。
她总不能真把锅都推到温辞述头上。
还没等她想好,温辞述又说:“这件事是我让欣姐别告诉你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钟可欣:“……”
他的口吻,完完全全是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
温长盛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被他的先发制人弄得措手不及。
他刚准备说点什么,温辞述先一步道:“你先专心开车,其他的等到医院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车上陷入短暂的安静,钟可欣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医院离拍摄地不远,温长盛停车后没有开门,沉着脸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辞述便将他客串时滚下山的事说了一遍,顺带隐晦地提了一句,当时附近没有其他人,事发后常勋很讲义气,第一个跑去医院看望他。
温长盛望向钟可欣,她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温长盛若有所思:“所以医生诊断你暂时性失忆,这么大的事你们俩居然瞒着我,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钟可欣见他态度转变,轻轻松了口气。
温辞述掀起头发给他看:“伤口不大,几乎没有留疤。”
温长盛皱眉:“常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嗯,他最先来医院看的我。”
温长盛好半天没讲话,问他:“你现在想起什么了吗?”
温辞述坦诚地说:“暂时没有,不过医生说会随着环境变化慢慢好转的。”
他从胸前取出玉佩,那是一块底子细腻的和田玉,正面皮色雕刻了王灵官像,背面是一副八卦图,在八卦的正中央出现一道贯穿裂纹。
“摔下去的时候,妈妈送我的玉也裂了。”他说。
温长盛伸手触摸那块玉,上面犹残留着体温,他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防备。
他回忆道:“你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这是你妈妈特地托人求得开光玉佩,没想到会裂成这样。”
温辞述心念一动,问:“她是不是向一个姓时的道人求的?”
温长盛怔了怔:“你想起来了?那位道长确实姓时。”
温辞述心想,那也太巧了,时堰宁就是他师父,也是当朝太傅。
看来这块玉的由来和他的一模一样,都是他生病时母亲去向师父求得的,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妙的巧合。
他顺势点头,又试探说:“想起来一些,时老师是不是嘱咐我成年前不能靠近河流,这块玉要随身携带,必要时能够挡灾。”
温长盛的表情愈发奇怪:“这么多年的事你居然能记得,越靠近现在反而记不得,你这脑子是真撞得不轻啊。”
钟可欣在后排听得一脸惊奇,马上说道:“医生说过,他的记忆是一段一段的,没准儿哪天就完全想起来了。”
温长盛揉揉他的头,没好气地说:“真是怪病。”
三人下车去医院,体检的流程比较繁琐,中间果然抽了血。
在等待报告的过程中,他们找了个餐厅坐着。
钟可欣看着比温辞述还要不安,眼睛一直到处乱瞟,紧张得不停喝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温辞述倒是显得异常淡定,温长盛说:“叫点吃的吧,一会儿还有个人要来。”
“啊,您约了人吗?”钟可欣茫然地问。
温辞述笑笑,没有多问,起身去点餐。
没多久,他端着餐盘走过来,上面两份捞面,一份车仔面,还有四份柠檬红茶。
钟可欣说:“怎么不都点捞面,你喜欢吃车仔面吗?”
温辞述将车仔面和红茶放到温长盛面前,说:“欣姐往我新手机里存了爷爷奶奶的电话,我闲下来给他们打过几次,奶奶说我爸跟着她在两广长大,很多时候都吃不惯洛城的面食,爸爸小时候最喜欢吃车仔面。”
温长盛盯着那碗面,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确实他来到洛城后,就很少会再吃这种面。
温辞述把筷子帮他掰开:“给,爸爸。”
从第一次见过温长盛之后,他就明白木已成舟,以前的温辞述不知所踪,但温长盛并不知晓这件事,自己应当替他照顾父母。
钟可欣轻声提醒:“姑父。”
温长盛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筷子吃了起来,吃几口又停下,眼圈微微发红。
他问:“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给你爷爷奶奶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温辞述温声说:“你去公司看我的第二天,蜜三刀很好吃,我跟他们说今年过年会回去的。”
温长盛大口吃着面,点了点头:“必须得回去,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吃完东西,一个身影出现在餐厅。
常勋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文件袋,意味深长地看着温辞述笑。
钟可欣马上直起后背:“姑父,你约的人是他?”
常勋礼貌地说:“叔叔好,欣姐好。”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回视他,他这次却没再主动打招呼,而是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温长盛。
“叔叔,这是你和他的体检报告。”
他甚至连温辞述的名字都不愿意叫。
钟可欣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看向常勋道:“报告不是在医生那里吗?你拿着做什么?”
常勋理所当然地说:“是叔叔让我去拿的。”
他在空位上坐下,看着柠檬茶翘起嘴角:“这种又苦又酸的东西,会好喝吗?”
钟可欣被他的阴阳怪气给气到了,皱眉道:“你爱喝不喝,又不是帮你点的。”
“欣姐啊,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的,表面一回事,内里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了。”常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嫌弃地推到一边。
三人全部看向温长盛,他手里拿着的两份报告,虽然只是薄薄的文件袋,却犹如分量千斤重的磐石,钟可欣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温长盛抬眼,和温辞述视线交汇。
温辞述淡然一笑:“爸爸,不是你要体检的吗,不看看结果?”
温长盛看了他良久,那双眼睛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熟悉,里面蕴含着一丝从未改变的坦诚。
他终于拿起手上的报告,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拆开时,他却把报告给了钟可欣。
“这上面的内容太复杂了,我年纪大了看不懂,可欣,你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温长盛说。
常勋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钟可欣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他会给自己。
温辞述接过报告放到她面前,说:“姐,爸让你看报告。”
她咽了口口水,努力保持双手平稳,拆开了两份报告。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钟可欣眼前白花花一片,表情慢慢变得愕然。
她保持一个动作许久,这才收起报告。
“没有问题,除了血压要稍微控制一下,其他都很健康,辞述也没问题。”她听见自己说道。
声音还算稳定,手心一片濡湿。
常勋忍不住了,说:“叔叔,你不自己看一眼吗?”
温长盛看向他:“我不看了,既然可欣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你和辞述马上要进组录综艺了吧,路上多互相照顾点。”
常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愤恨地瞪着对面两个人。
温长盛起身道:“我下去开车,要送你们回去吗?”
温辞述说:“不用了,我和欣姐得回公司一趟,小陈会来接我们,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听起来从容不迫,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和父亲吃了顿简餐。
温长盛离开后,钟可欣终于舒了口气,将报告收好抱在怀里。
温辞述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常勋,对她说:“你先下去等小陈,我晚点下来。”
钟可欣应了一声,拿着报告走了。
常勋忽然冷笑:“你很得意?敢情你早就安排好了,弄这一出耍我玩是吧?”
要么是报告真的没问题,要么钟可欣提前被买通了,但按她临场反应来看,前者可能性居多。
温辞述喝了口柠檬茶,酸酸甜甜,像那天庄泽野给他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嗤道。
“别装了,我比谁都清楚,你根本不是温辞述。”常勋的目光陡然变得狠厉。
温辞述轻笑:“是我撞到脑袋还是你撞到脑袋,你要不去楼下挂个精神科?”
常勋说:“你伪装的很好,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不管你今天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不揭穿你我不会放弃。”
温辞述意有所指:“看起来,你好像很在乎我们的关系。”
常勋露出一个堪称狠毒的笑容:“不是我在乎,是‘他’在乎,你不好奇我们原先是什么关系吗?你以为真像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
温辞述心里渐渐明了,难怪常勋会那么坚定地怀疑他。
可惜的是,原先的手机坏了,不然还可以看见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
常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前的温辞述就是我的一条狗,他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把我的狗取代了,还享受他的一切,你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他和温辞述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节目组见,‘温辞述’。”
温辞述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别太荒谬,他享受什么了?是被逼着学习唱跳,还是被节目组黑出翔,亦或者是被他这种神经病缠上?
哦唯一的好处,或许是他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个常勋不愧是男二号,先前几次见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嘴脸,没想到内里还是个疯子。
他的保镖今天没有现身,如果那人真是封效满,那一切就能合理解释了——假设有封效满的存在,那常勋才能在只见了他几次的情况下,更加笃定他不是温辞述。
他现在暂时还不能对付常勋,只为了确定那个幕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封效满。
如果真的是他,那在常勋一系列操作失败后,他肯定会按捺不住的。
温辞述坐了一会儿,就下去找小陈他们。
车门从里面打开,上面伸出一只手,他看也没看的握住那只手上车。
等到握住后才发现不对,微微一惊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温辞述诧异道。
庄泽野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伸手把他拉上来,钟可欣坐在最后面。
他轻描淡写地说:“想吃医院门口的煎饺,就顺道一起来了。”
小陈在前面说:“那煎饺排队可真够久的,我在太阳底下等了快一小时,他才出来。”
温辞述看着他的眼睛挑眉:“哦?煎饺呢?”
“吃完了。”庄泽野大言不惭地扯谎。
温辞述弯了下唇角,也不揭穿他。
钟可欣瘫倒:“总算能回公司了,估计他们会都开完了,瞿总肯定又要点我名。”
温辞述扭头:“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爸,给了吗?”
他注意到,那两份报告已经不见了,不过也没有再追问,钟可欣的态度明显自然起来,已经能说明情况。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其实这里的温辞述就是一千年后的他?
钟可欣说:“给了。”
又叮嘱他:“你明天去学校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这几天抓紧时间上课,等音综开始后就只能上网课了,我真担心你的成绩。”
庄泽野噗嗤笑了,学着她的语气碰碰温辞述的手:“温小朋友,明天去学校,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哦。”
温辞述挥他:“走开。”
钟可欣看他们打打闹闹,猜测搬家的事应该是不了了之了,忍不住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温辞述到公司后,瞿怀民叫他去办公室。
他将一份合同拿给温辞述看,坐在椅子上道:“找你过来,是想聊一下你上次提的要求,你先看看这上面的条款能不能接受。”
或许是受了上次谈话的影响,他这回没再兜兜转转,边喝茶边观察温辞述的表情。
温辞述大致扫了一遍,这老狐狸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确实按照他提的要求进行了整改,给团体请的作曲老师咖位直接飙升,舞蹈团队和新练习室什么的都安排上了,只是在个人定位栏里写着“必要时需配合调整”,且商务要求比他之前拟的要多了一倍。
温辞述问:“这些您给其他成员看过吗?”
瞿怀民眼里染上一层笑意:“那就是你该做的事了,既然要求是你提的,你也应当负责协调他们不是吗。”
温辞述心想,所以你是什么都不用做,动动嘴皮子躺着赚钱。
瞿怀民终于扳回一局,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他放下茶杯:“你不用太担心,上面的商务都是由专业人士去对接,报酬分配依旧和以前一样,不会亏待你们的。新的练习室正在装修,等装完了你们就搬过去,我不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人,年轻人的梦想还是值得支持的。”
最后一句完全是废话,在温辞述走之前,他提醒道:“对了,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吧,好好学习,开学之后要定期向经纪人汇报月考成绩。”
温辞述点头答应,拿着合同走了出去。
练习室里只有庄泽野和顾鸣赫,林南之去补课了,温辞述把合同递给他们,大致说了下这件事,问他们向晚在哪里。
庄泽野拿起合同翻看,随口说:“在隔壁声乐教室,预期投资这么多钱?你确定这是瞿总拟的?”
温辞述无奈道:“你往后看看再说,我先去找向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他来到隔壁,隔着门听见里面在练声。
向晚是他们当中最刻苦的一个,他不算是天赋型歌手,几乎靠后天练习和自身热爱走到这一步的。
潘慧表扬他最多就是“刻苦努力”,而不是“嗓音独到”。
温辞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同一句歌词反复唱了几十遍。
他们合作过两次舞台,向晚的细节处理从来挑不出毛病,每个字的发音他都会私下重复纠正,但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弱势——声音条件有限。
潘慧说话直白,这些话从来不避讳他们,有次她说大家要跟向晚一样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将天花板拔高,可随后看了眼温辞述,笑着说你也要努力,尽管你的起点已经超过很多人的天花板了。
这番话是无心,“很多人”指的也并不是向晚,但温辞述能明白,身为歌手这么多年的向晚,听见这些话会做何感想。
按照向晚的正直和秉性,或许不会对他心生嫌隙,只是这其中的苦涩和自卑在所难免,声音上限对一个歌手来说,太难以突破了。
他想起刚来到这里时,在露台上听见向晚给他妈妈打电话,他应该是那位母亲此生最大的骄傲吧。
温辞述抬起手敲了几次门,里面的歌声停下来。
他推门进去,看见向晚关掉正在录的视频,回头笑道:“下次敲门大点声,我刚才差点没听见。”
温辞述也笑笑,说:“你练得太专注了,有空吗?想找你聊聊。”
向晚说:“当然,什么事?”
温辞述说:“我把新的《半个盛夏》的歌词分配发你了,是欣姐那边刚改好的。”
向晚疑惑地拿起手机:“不是已经定了吗……”
他在看见歌词时话音戛然而止,好半天才说:“这段副歌原先定的是你,怎么换成我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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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红薯干
温辞述说:“之前的改动是瞿总的意思, 后来欣姐和制作人讨论过了,还是决定按刚开始的分配,由你来唱这段副歌。”
向晚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才说:“辞述,这事儿是不是你跟欣姐提的,你觉得我会因为歌词分配不开心?”
他如此直白坦率,让温辞述微微停顿,随即道:“不是。”
向晚扯扯嘴角:“你就别骗我了, 既然是定下来的事,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更改。说实话, 我知道分配的时候确实有些意外, 但我没有因为这个生你的气。”
“一个团体最重要的是整体配合效果,而不是一枝独秀,这点我很清楚。”他说道。
温辞述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按照他的想法, 向晚应当把他看成竞争对手才对。
歌词确实是他找钟可欣重新商量的,但那段副歌也的确适合向晚的声调, 并不是硬塞给他。
向晚看见他的表情,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将手边的麦克风递给他。
“练练声?”他说。
温辞述接过麦,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向晚点了首《欲携秋水揽星河》, 原唱是江丹青和宋真,他拿起另一个麦, 示意温辞述先唱。
江丹青的部分很难唱, 温辞述得用假声顶上去, 好在这首歌他比较熟, 从头到尾都没有破音卡壳。
他的弱混学得还不算好,但已经比之前流畅了很多。
唱完歌后,向晚关掉音乐,笑着对他说:“自打你去南岛以来,每一天都在进步。”
他感慨:“能有这样的队友是我的荣幸,所以我不会有心理落差,辞述,我很高兴见证你的进步。”
温辞述的表情微微动容,原来这才是他让他练声的目的。
向晚说:“在进公司前,瞿总就对我们说过,我们是队友也是对手。”
温辞述轻声道:“他说的没错。”
他们虽然是一个团体,但每个月都会有个人评分和排名,光是现在就存在商务的倾斜不均,更别说以后肯定会有不同程度的资源竞争。
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向晚说:“可是在我眼里,你是对手也是队友。以前的你我不够了解,但现在的你是一心为团体考虑的,想走歌手路线也是基于自身条件原因。我们这个团,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只是每个人都野心都在于团体而非个人,所以你对我的意义远大于一个对手。”
温辞述看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瞿怀民一眼挑中他当队长,Flora需要这样一个有容人之度的领头人。
他笑着说:“我明白了,向队。”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向队,向晚也微微笑道:“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也期待看见你以后不同的一面。”
温辞述想起一件事:“对了,跟你道个歉,第一次见面时打了你。”
向晚大笑起来:“现在才想起来道歉,会不会太迟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隔壁,庄泽野从合同里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
温辞述问他们:“看得怎么样?把南之叫来一起商量吧,等讨论出结果,我们去瞿总办公室见他。”
顾鸣赫眼神复杂:“这上面的条件也太诱人了,什么三年之内成为内娱首屈一指的男团,拿下多少顶级代言,而且制作人栏目都是给天王天后制作的,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你是怎么让瞿总答应的?”
向晚拿起合同仔细查看,庄泽野说:“不过对我们自身的业务要求也更高,这种训练密度加上各种行程,对身心要求都很大。”
“年轻人嘛,有什么受不住的,反正我没问题。”顾鸣赫拍了拍胸脯,“辞述肯定也没问题,这就是他提的,向队你怎么说?你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一天睡五个小时绰绰有余了吧,还回什么宿舍,干脆把练习室当家啊。”
他语气轻松调侃,一下子把众人逗笑了。
向晚说:“去你的,你知道壮年是什么意思吗?我还没到那个岁数。这份合同我没有异议,行程方面或许可以和瞿总协商,训练我觉得不用减,这是我们应该具备的基本条件。”
顾鸣赫搭住他的肩膀:“太敬业了,就这强度,我们不火谁火。”
“少说大话。”庄泽野嗤笑。
没过多久,林南之收到消息回来了,刚进门就嚷嚷着他们商量大事不带他。
五个男孩子席地而坐,围着几张纸大肆计划属于他们的未来。
夕阳洒满练习室,墙壁上满是儿童房似的涂鸦,那些涂鸦像是长出一双双翅膀,伴随着谈论声往太阳的余晖处飞去。
他们脸上写满梦想、兴奋和激情。
Flora的名字,即将响彻全国。
温辞述从来没想过,原本是想帮他们个小忙,自己却似乎也被他们感染了。
几日后,《Music stroll》正式开播。
因为是直播综艺,前期需要做大量准备工作,从Flora上车开始,钟可欣便按节目组要求发布视频进行预热。
“录个视频,大家都说点什么。”她艰难地举着手机站起来。
车内摇摇晃晃,镜头也跟着晃。
庄泽野收回帮温辞述弄安全带的手,他那条安全带不知怎的卡住了,搞了半天才搞好。
大家乱七八糟地打招呼:
“大家好,我们是Flora……”
“你们好你们好。”
“嗨,我们是Flora。”
钟可欣无奈:“……你们还能再不齐一点吗,马上要到机场了,说说你们现在的心情。”
镜头对准温辞述,他平静地说:“我很激动,期待吃到南岛的当地美食。”
镜头转向庄泽野,他说:“我也很激动,期待吃米线。”
向晚:“很激动,期待汽锅鸡。”
钟可欣:“……”
顾鸣赫在后排伸长脖子:“我和南之也很激动,他期待凉粉,我期待泼水节,over。”
钟可欣哭笑不得:“那接下来的行程里面,你们各自的住宿都安排好了吗?”
闻言,众人脸上都怪怪的。
向晚笑道:“还没安排好,应该会住在一起。”
来之前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要么是五人睡在一起,要么是两人间和三人间组合,林南之提出想和温辞述睡,因为他们都要上网课,庄泽野却说不想住三人间,一来二去就没定下来。
钟可欣录完视频后,简单剪辑了一下发到Flora的官博上。
从她发完到大家下飞机,这条微博下面新增了几千条评论,其中#野述#的超话更是热闹非凡。
[@不磕ys的有难了:这条视频信息量巨大,我直接原地磕飞了。]
[@茉莉奶绿:啊啊啊啊啊,野子你不是抗拒cp吗,为什么要帮他系安全带?]
[@不磕就滚:笑厥了,根本不用什么双人合作,蒸煮按头往我嘴里塞糖。]
[@花团你们很行:所以提到房间野子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要五人挤在一起,不能享受二人世界吗?]
[@掏出kua下之物:哈哈哈哈,镜头扫过去的时候太好笑了,小情侣:在谈,勿cue。]
[@赐我一个wcs:其他人的表情也很玩味,为什么说分房间你们都看野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野述什么时候出柜:还用问吗,肯定是老婆想住五人间,他闹别扭呗。]
[@厚乳他嘿嘿:啧啧啧,以前的野子:我很酷boy,现在的野子:藏不住,根本藏不住。]
[@就看你上不上当:我说磕归磕,还是别去官博底下磕吧,都是好朋友而已。]
[@别教人追星:笑的,磕好朋友还来超话你是闲的吗?不如磕你和你闺蜜去。]
[@你是信野述还是信我高考满分:哈哈哈哈哈,就要磕爱情!野子他超爱!哪个披皮破防了我不说。]
下飞机后,众人坐车来到了一个叫做“清风寨”的地方,下车后看见山下有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导演组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Music stroll》的导演叫安晓,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据说非常能把握当下的市场流行,是制作人力排众议启用的。
安晓穿着短袖短裤,热情地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性格开朗活泼。
钟可欣问:“安导,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吗?”
安晓指了指小山坡:“民宿在上面,等人员全部到齐再上去,你别说,制作人的眼光可真毒,五个帅哥往这里一站,我看着都赏心悦目。”
他十分自来熟,笑着对温辞述说:“听说你在隔壁节目组练习室唱《青藏高原》,待会儿给我们节目也来个《天路》热热场呗?”
他丝毫不像徐双双那些人一样,很避讳提竞争对手,反而落落大方地主动cue。
温辞述一愣,反应迅速:“安导,我没开嗓怕唱劈了,给你推荐我们团的庄泽野来段快嘴。”
庄泽野无辜躺枪:“……你找打?”
安晓哈哈笑起来:“果然没让我失望,你们这种年纪的男孩子,说话做事都是综艺效果,支持你们在直播的时候打一架,那样热门铁定稳了。”
林南之小声说:“我发现这个导演不太正经。”
向晚:“没事,咱们团除了我俩没有正经人。”
林南之:“……”
没过多久,常驻嘉宾全都到了。
国内名嘴主持夏夏,殿堂级歌唱艺术家宋真,以及潘慧的徒弟、流行音乐天后江丹青。
林南之在看见江丹青的那一刻,已经准备冲上去问她要签名了,见到这么多前辈,大家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宋真和温辞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温辞述礼貌地向他们鞠躬问好,额外跟师姐江丹青打了声招呼。
江丹青看他们五个一一九十度鞠躬,爽朗地笑着说:“现在这些男团的孩子,一个个都懂礼数的不得了,快别鞠躬了,一直弯腰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