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野被寿司堵住嘴,吃得很是开心,连游戏画面里挂机被队友狂喷都丝毫不在意。
他甚至提议:“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教你打游戏。”
温辞述摇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我打算开学后搬去公司宿舍,这段时间的房租我会尽快转给你,谢谢你的照顾。”
庄泽野停下咀嚼的动作,没反应过来似的慢慢转向他:“你要搬走?”
温辞述诚恳地说:“我叨扰你太久,着实过意不去,我知道你很讨厌和别人同居,在我来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了,辛苦你款待我这些日子。”
庄泽野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但温辞述清清楚楚记得,来的时候他说过,你除了吃饭不要在我眼前晃,我不习惯家里多一个人,我们楼上楼下互不打搅。
他能理解这种独居人的心理,顺便提醒道:“你看看我要付多少钱。”
庄泽野沉默了很长时间,嘴里包着一腮帮饭团,嘴角下耷,沉着脸不说话,那表情要发火不发火,颇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朋友。
“小庄?”温辞述试着唤他。
庄泽野猛地回过神来,愤愤地抬眼瞪他。
“你想搬走就搬好了,我正好乐个清静。钱我算好会告诉你的,你出去吧。”他郁闷地说。
温辞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气了,语气听着确实挺气愤的,但因为嘴里包着饭团,又有点口齿不清和滑稽。
“哦,那你别忘了。”温辞述说。
他是个不会哄人的,很少有人这么当面对他发脾气,所以理所当然地转身走了,走得毫不犹豫。
庄泽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饭团噎死。
他没想到这家伙真走,瞬间急得眼睛都发红,一言不发地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他没受过这委屈,被同居的人嫌弃,还要避嫌地转他房租,庄泽野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快炸了,五脏六腑稀里糊涂地挤成一团。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下楼吃东西,也没有任何动静。
温辞述有点疑惑,让阿姨去给他送下午茶,结果点心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
他不太能理解庄泽野生气的点,但想到他心情不好也不能干看着,于是打算做点让他开心的事——比如,帮他把新歌的填词做了。
他钻进庄泽野的琴房,悄悄把他的手稿全部拿到自己房间,准备晚上加班写出来发给他,那样他心里或许能开朗点。
温辞述写到一半,顾鸣赫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说是庄泽野不接电话,问他们在不在家,在的话他给带点火锅食材过来一起吃。
温辞述刚放下手机,外面响起敲门声。
庄泽野大刀阔斧地推门而入,走过来将一张密密麻麻的A4纸放到他面前。
温辞述愣住:“这是?”
庄泽野板着脸道:“是你这段时间的花销,以及欠我的房租水电,你要全部还清才能离开。”
他坐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下午,才想出这么一个计谋,好让温辞述没法搬出去。
温辞述看着纸上的电费,瞪大眼睛:“水电两万?房租四万?”
庄泽野掰着手指数:“你经常熬夜写歌,水电费我都给你算少了,房租的话,你上网查查,这种市中心的别墅,已经是最低价了,你现在能转账吗?”
温辞述蹙眉:“恐怕暂时不能,我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水电。”
更何况,还有其他更离谱的。
花园使用费,偷吃冰淇淋费,偷喝奶茶费,践踏草坪费……
你怎么不干脆连呼吸费也按平方算上好了。
温辞述眉毛直皱,心里却渐渐清明起来,仿佛意识到什么,咬住嘴唇安静了下来。
庄泽野一通胡搅蛮缠,做完之后又开始怕他生气。
用眼睛偷瞄他说:“我也不是不讲兄弟情面,在你还完之前,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这样吧,你分期好了,每个月给我一百块。”
一百块,还个三四年都还不完。
那样温辞述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了。
他颇有些为自己的智商感到得意,这一招堪称再世诸葛,清清嗓子刚要继续诱导。
温辞述抬眸看向他,轻声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搬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会使人变笨蛋,你们谈吧我不谈了
在庄泽野潇洒酷帅的十九年人生里, 从不会跟任何一个兄弟腻腻歪歪。
不希望他搬走,不就等于舍不得他。
这种话说出来,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呵,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这句话说得要多轻蔑有多轻蔑,好像对方自作多情荒唐至极,然而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心里又猛地一紧, 下意识去观察温辞述的表情。
——糟糕。
会不会说太重了?
他会生气吗?
温辞述安静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庄泽野的心脏一紧再紧。
——这种表情看他还不讲话, 肯定是生气了。
他觉得很难过吗?毕竟是一千年前来的古人, 心思肯定比他那些五大三粗的兄弟要细腻得多,自己这么说似乎不太好……
完了,他眼睛好像红了, 我可真该死啊!
于是, 庄泽野在说完上句话的三秒钟后,光速纠正道:“其实……其实我确实有点不想你搬走, 毕竟家里少一个人……还挺冷清的。”
先前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放:“你想搬走就搬好了,我正好乐个清静。”
他心想,没事, 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温辞述应该不记得了。
温辞述张张嘴, 把突如其来的哈欠给压下去,眨着憋红的眼睛看他, “真的?你不觉得我烦人?”
庄泽野心想, 哎哟喂, 果然, 真是好险,差点把人弄哭了。
他掷地有声地说:“完全不觉得,要不你别搬了,我不收你钱。”
声音之干脆,像是怕对方听不清。
温辞述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
平时都是庄泽野觉得他好玩,今天他居然感觉眼前的人有几分好玩,如同一个口是心非又虚张声势的小孩子,被一眼看穿后还满头雾水。
不就是想让他留下吧,兜兜绕绕说那么多。
庄泽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却还是紧张地询问:“给句话,你到底还搬不搬?”
语气透着不耐烦,眼神带着忐忑。
仿佛被嘲笑也没什么,这件事对他来说才是天大的重要。
温辞述声音软下来,说:“这样吧,我可以不搬,但每个月定期给你房租,你看给多少钱多少合适。”
庄泽野吞吞吐吐:“朋友之间收什么房租……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他顿时懊恼刚刚的行为,上前拿过那张纸,三下五除二撕成几片,行动愈发幼稚。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不想要你的钱。”他认真道。
温辞述笑:“那怎么行,既然你不好意思收,那我看着给好了,不会白占你便宜的。对了,开学后我可能要写作业到很晚,你不介意吧?”
“你随便写,我不在乎那两个电费。”庄泽野再一次想扇自己,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只是担心你熬夜太久,对身体不好,不是真的因为电费。”
温辞述一愣,他没想到庄泽野是出于这个原因。
担心他熬夜?
他母妃好像都没有过这样的担心,总是催促他尽快完成课业,说年轻人少睡点没事。
心里的一角逐渐感到被融化,只是一时间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关心。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有些安静。
温辞述咳嗽几声,找了个话题道:“那个,欣姐说我不能顶着这一头去学校,我打算自己染个黑一点的颜色,你能搭把手吗?”
他的头发已经补色了几次,现在的掉得只剩金色,看上去着实引人注目。
顶着这种发色上学,怕不是要被校长找去喝茶。
庄泽野低头应了一声,拿着染发剂跟他走进浴室。
温辞述打开瓶子就想往头上倒,庄泽野忙阻止他:“等等,你得披个东西,不然会弄到身上,还有要先调色的……算了,我来吧。”
他出去找了几个塑料袋,剪开给温辞述当围脖,然后拿起碗开始调色,嘴里说着。
“你不能染全黑,得染那种深棕色,全黑后续很难上色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脑袋上倒,真是够虎的,我算明白了,你完全是离开舞台生活经验为零。”
晚上不知道睡觉,早饭不送到嘴巴不记得吃,偷吃冰淇淋还没有数,也不懂得衣服搭配。
潜台词:还想搬出去,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温辞述毫无羞愧之色:“我们那里没有染头这种项目,就算有,也会是下人帮我染。”
落落大方,大言不惭。
庄泽野一边给他上色,一边自嘲道:“你总说我长得像你那个贴身太监,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像了?”
温辞述瞥了眼镜子。
身后的人比他高出一截,一头蓝灰色头发凌厉张扬,眉毛上眉钉嚣张闪烁,给他上色的样子认真专注,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太监。
一千年前的庄泽野,更多是他下令就服从,像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忠诚机器。
“不像。”他说,“你们完全不一样。”
庄泽野的嘴角翘了翘,有点开心:“哦?哪里不一样。”
他以为温辞述要夸他一下,结果听见的却是:“他没有眉钉,头发比你长,长得也没你好看。”
庄泽野:“……你好肤浅,怎么不干脆说我们身体构造不一样。”
温辞述不作声了。
给他上色的手忽然停下:“等会儿,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个太监吧?!”
庄泽野骤然恼了,干脆两手伸开摆出坦荡荡的姿态,手上的手套沾着颜色,表情无比不甘心。
“来,让你随便摸好吧,要不要给你拿个尺子量一量?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温辞述哭笑不得:“我没这么以为……”
“可别,你刚来的时候,连做梦都喊我太监。”庄泽野想起这事就耿耿于怀,“我要郑重声明,本人拥有可观的长度,并且具备正常晨`孛力等功能,打`飞机一次能坚持……”
温辞述的脸刷的通红:“打住!你在胡说些什么?”
庄泽野哼道:“我说得都是实话,才不是胡说。”
温辞述受不他了:“好吧我知道你有可观的长度,也有正常的功能,闭上嘴安静上色,不然就出去,OK?”
庄泽野撇嘴,没好气地继续给他染色。
涂抹完之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你真的不会再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温辞述的脸还是很红,终于知道他在意什么了。
男人的胜负欲,真是可怕。
他叹了口气,望向镜子里那双眼睛说:“不会,你们完全是不同的存在,他是下属,你是朋友,我能分得清。”
庄泽野的表情终于愉快起来,嘴角扬上了天。
他是个什么情绪都展现在表面的人,这一点比皇宫里其他人好太多太多。
等到固完色,温辞述弯腰在水池里洗头,深棕色的水哗啦啦顺着发丝流下。
他身上的短袖比较松垮,一低头领口便往前跑,没一会儿就沾上了水渍。
温辞述满手都是泡泡,忙说:“帮我拽一下衣服。”
庄泽野正在清洗梳子和碗,闻言走过来准备搭把手。
然而,在走到他身后时,突然定住不动了。
温辞述几乎是躬身九十度的姿态,衣摆叠上去大半,露出一截瘦削的腰。
从侧面能看见薄薄的腹肌,形状十分漂亮。因为弯曲的弧度很大,脊椎骨在皮肤上撑起一节节凸起,两侧凹陷下去,顺着线条隐没在腰带以下。
他平时露出的皮肤本就白,腰后常年不见阳光,还要更白上几分,看着荏弱不堪,惹人遐想。
而庄泽野停滞不动的原因,是看见那片雪白的腰上,蹭上了一块深色染膏。
如同白纸染墨,高洁遭到玷污,神圣遭到亵渎。
很奇妙的画面。
让他心跳隐隐加快。
要是没有这点墨渍,似乎也不至于心跳得这么无常。
温辞述发出疑问:“庄泽野,你听见了吗?”
因为脑袋下垂,他声音嗡嗡的,更像是受到什么对待后的委屈。
庄泽野回过来神来:“你……你身上沾了染膏,我帮你擦一下,不然太久就擦不掉了。”
温辞述“哦”了一声。
他拧了条湿毛巾,叠成四方的形状,不太想直接触碰,隔着毛巾往那块染膏上擦了两下。
奈何毛巾面积有限,温热的指尖擦过皮肤,温辞述的身体颤了颤,往前挪了一点。
他本能想躲开,却又生生控制住自己,看上去反倒像是在扭腰。
庄泽野喉咙一紧:“你别乱动。”
温辞述红着脸说:“我怕痒。”
他是真的很怕痒,尤其是后腰部位,那里简直碰不得。
“知道了,我轻一点。”庄泽野的嗓音微微沙哑。
他喉结上下滑动,干脆心一横,左手握住腰侧防止对方乱动,右手稍稍用了点力道擦拭。
掌心完全贴上皮肤,烙铁一般激起细小的疙瘩。
空气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随着那片皮肤被摩擦得发红,庄泽野也觉得自己在浑身发热。
手下细腻温润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眼睛忍不住往骨节凸起的下方乱飘,他心里胡乱道,想不到温辞述的腰摸起来是这样的。
如同之前那两个粉丝猜测的一样,确实又软又细,滑不溜丢,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拧断似的。
他无意识地又吞咽了一次。
温辞述抖得越来越厉害,小时候他经常被大人咯吱来咯吱去,但始终没人碰过那个地方,让他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毛巾越擦越烫,和庄泽野的掌心一样火热,让人煎熬不安。
他刚咬牙想催促,突然门口响起一声大喊。
“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原来你们在这里哇!”顾鸣赫手里拎着一堆食材出现,“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看我带了什……”
那个“么”字还没说完,他一眼看见两人奇怪的姿势。
温辞述红脸弯腰,庄泽野一手按着他的腰,一手在……摸他屁股???
顾鸣赫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顿时被吓成了结巴:“你你你你们,在在在在干干干嘛?”
最后那几个字,甚至出现了破音。
气氛凝固几秒,庄泽野猛地直起身,将衣服拉下来,遮住那片被擦红的皮肤,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他迅速皱眉道:“你进房间不会敲门的吗?”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顾鸣赫已经吓傻了,好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什么,我我我先去放放东西,在、在楼下等你们……”
好端端一句话,讲得支离破碎。
他火烧屁股地逃走了,那架势就像亲眼撞破了队友的奸`情,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藏身。
庄泽野一看要完,这家伙肯定误会了。
马上说道:“你先洗头,我下去跟他讲清楚,免得他在群里乱说话。”
温辞述蚊子哼哼地应了声,幸好他没转身,否则庄泽野看见他红得一塌糊涂的脸,肯定又要嘲弄他。
他加快速度洗头吹干,换了件衣服下楼。
顾鸣赫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满脸抱歉地冲他直笑。
“不好意思啊辞述,我急着找你们就没敲门,我来之前给你和阿野都发了消息的,还以为你俩知道。”
他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似是还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揣测。
庄泽野不耐烦道:“都说了是帮他染头发,你那什么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染头发染头发。”顾鸣赫连忙收起视线,“哈,这颜色不错,像个乖学生。”
温辞述洗完头后,发丝呈现出深棕偏黑的色泽,衬得他肤色白皙眉目分明,看上去更贴近一个未出社会的高中生了。
他下意识解释:“真的是在染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都懂,他没摸你屁股。”顾鸣赫认真地点头。
温辞述:“……”
我看你不懂。
这顿火锅吃得异常别扭,三人都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尤其是顾鸣赫,恨不得把“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这种大义凛然的情绪写在脸上,他越是想表现得自然,眼神就越像个小贼,饭桌上的氛围无比僵硬。
吃完饭后,他火速撤离现场,好似急着去传播八卦。
庄泽野说:“他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别理他。”
温辞述第一次觉得,和他独处有点尴尬,“嗯”了一声就沉默了——不止顾鸣赫误会,他自己想了想也觉得,染头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妥。
要是顾鸣赫没出现,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庄泽野瞄了他一眼:“听潘慧说你最近在自学钢琴,琴房里有钢琴,要我教你吗?”
温辞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密闭的空间里,两个人面对面挤在钢琴前,四目相对……算了算了!
太尴尬了。
“不用,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先上去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上楼,溜得那叫一个快。
回到房间后,温辞述本想写作业,却意外接到了温长盛的电话。
自打从南岛回来以后,温长盛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当时是因为热搜的事,他听身边的学生议论这件事,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出名了。
温长盛问他:“你明天有空吗?”
温辞述说:“明天白天要拍广告,有什么事?”
温长盛的语气很平常:“你拍完给我发个消息吧,我去接你,学校例行全身体检,有多余的名额,我带你一块儿去。”
“体检?”
温辞述现场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没多想便答应了,温长盛在那头忽然说:“小辞,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邻居那个张阿婆吗?她孙女也来燕中了,前阵子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年底如果有空,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她吧。”
温辞述随口说:“可以,我会跟欣姐请假的。”
温长盛陡然安静了,好半天没有再说话,直到温辞述唤他,才失魂落魄地说了两句挂断了。
温辞述感到有点奇怪,不过又觉得他可能是上课太疲惫,顺手发了条消息让他注意身体。
第二天,Flora全员参加饮料广告的拍摄。
热辣的太阳底下,他们穿着符合夏天气息的篮球服,举着橘子味汽水面对镜头。广告有几个不同的场景,外景是大晴天和大雨天,拍完这条之后还要进行人工洒水。
大家在外面晒了一上午,化妆师不停地给每个人喷防晒、补妆,得亏公司有点良心,终于给他们配了个专属化妆师Amy。
温辞述第一次拍摄广告,但却是被摄影师夸得最多的,说他四肢修长舒展,做动作大大方方,拍起来特别上镜。
同样被夸的还有两个rapper,打篮球的时候把路边的小姑娘都给吸引来了,拍摄效果极佳。
趁着休息间隙,顾鸣赫开始逗摄影老师。
“我们几个里面谁最帅?”他问。
老师:“都帅,都是大帅哥。”
顾鸣赫:“不行,你必须得评出一个最帅的。”
老师:“你这不为难我吗,你们是不同类型的帅。”
顾鸣赫话锋一转:“那你说说看,我们都是什么类型的。”
老师只好说:“小庄是典型的又酷又野,脸帅身材man,男人都会羡慕的类型。”
庄泽野笑着展示自己的手臂肌肉,低调中带着得意。
老师又说:“向队是温柔大哥哥,女生最爱。小温呢就很漂亮,又漂亮又上镜又有气质,谈吐还非常得体。小林的话性格很可爱,我都想有个这样的弟弟。你嘛,你是搞笑男。”
大家哄堂大笑,顾鸣赫揍他:“我怎么就搞笑男了!老子也很帅好吧。”
老师笑得直颤:“没说你不帅啊,搞笑男也可以帅嘛。”
向晚笑道:“所以待会儿的二&三分组,是根据这个来的?那辞述不应该和我们一组吗,阿野和鸣赫单独一组。”
等下要拍摄的口播分组,是向晚和林南之二人组,以及庄泽野、温辞述和顾鸣赫三人组。
“不是啦,应该是按照rapper一组,主唱……”林南之说到一半,看向向晚,“哎,那辞述哥应该和我一组啊,我们都是舞担,不对,这到底怎么分的?”
钟可欣插话:“是按照新歌《半个盛夏》的歌词分配的,因为广告商买了这首歌的版权,双rapper那里刚好有一段vocal,是分给辞述的。”
向晚的表情微微一怔,之前的vocal歌词基本上都是他在唱,从没出现过分给别人的情况。
庄泽野望向她:“这首歌不是还没分配好吗?”
钟可欣回道:“已经分好了,只是昨天没发给你们,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快忙晕了。歌词是声乐老师分的,肯定有他们的考虑。”
“是啊,忙死了,歌曲录不完,根本录不完。”顾鸣赫哀嚎。
大家插科打诨地吐槽,温辞述注意到,向晚没有再说话。
拍摄到下午四点时,终于收工了。
温辞述说:“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我爸要来接我。”
说着给温长盛发了个定位,钟可欣扶着车门问:“姑父来接你?你们要去干嘛?”
温辞述说:“他要带我体检。”
钟可欣上车的动作一僵,扭头道:“体检?这么突然?”
温辞述发完消息,看向她点了点头:“怎么了?”
钟可欣皱皱眉,庄泽野则在车上隔着车窗看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体检是要抽血的,而且你们学校每年也有体检,不用特地单独再去一次吧。”
他话里有话,温辞述一下子就收到了他的意思——为什么莫名其妙抽血,除非——难不成,温长盛想做和滴血认亲一样的事?
顾鸣赫大大咧咧道:“人家老爸关心他啦,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庄泽野没再多说,只是深深地望了温辞述一眼。
钟可欣突然说:“辞述,我刚想起来有个东西要给姑父,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庄泽野眼神一转,意味不明地打量她。
温辞述也怔了怔,随即点头道:“好啊。”
两人走去园区外面等车,林南之挠头:“欣姐刚不是说急着回公司开会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知道,奇奇怪怪的。”顾鸣赫说。
向晚看向庄泽野,他依旧保持沉默,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温辞述走到路边停下,半天没听到旁边有动静,看了一眼,才发现钟可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他直接问道。
钟可欣一惊,抬起头说:“啊,没事,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姑父知道你失忆的事了,毕竟我们瞒着他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是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她心虚得声音愈发低,好像陷入某种自责。
温辞述淡淡地说:“不用担心,我会应付的。”
钟可欣捏了一手心汗,勉强笑笑:“嗯,他说不定会责备你几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温辞述的眼神一点点沉下来,和刚才的懵懂迷惑截然不同。
他说:“姐,你知道我们原来在洛城的时候,有个叫张阿婆的邻居吗?”
钟可欣先是有点迷茫,接着想了起来:“记得啊,你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放学会去她家里吃饭,她对你特别好,就像你亲外婆一样。”
温辞述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原来真的有这个人,不是温长盛捏造。
“你提她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
钟可欣笑了下:“难得你有这份心,当年你和她家小孙子玩得可好了,不知道现在回去还认不认识他。”
温辞述的表情骤然变了:“你说她家什么人?”
“孙子啊,她孙子和你一样大,听说也在燕中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者后天可能有加更
寓一稀——
温辞述安静许久, 好半天都没说话。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即使温长盛在试探他,那也可能只是知道他失忆,并不能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的身份。
随即他想到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温长盛会忽然怀疑他?甚至要抽血这么严重。
他不由想到一个人,常勋。
既和温长盛相熟,也和他相熟的人,除了钟可欣外,似乎就只有常勋。
钟可欣见他脸色不太好, 问道:“是不是姑父跟你说什么了?”
温辞述语气平静:“我爸估计已经确认了我失忆的事,一会儿你往我身上推就行, 别再辩解什么。”
“可是我没告诉过他, 团里那几个压根不认识姑父……”钟可欣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常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肯定是他!”
温辞述问:“他平时跟我爸经常来往吗?”
钟可欣说:“不算, 他只跟你回家过几次,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联系上姑父的。”
温辞述蹙眉,他早就翻过之前的温辞述用的电脑, 里面除了一些有用信息外,丝毫没有常勋这个人的痕迹,以至于他以为二人的关系也就是“好朋友”而已, 但现在的指向好像哪里不对。
等了二十分钟, 温长盛的车总算来了。
上车后, 他没什么反常的表现,温和地询问温辞述拍摄的怎么样。
温辞述一一回答, 钟可欣坐在后排, 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俩父子。
温长盛说:“我年前其实体检过一次, 但最近血压不是很稳, 反正这次是免费的,就想顺道再查查。”
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温辞述也纹丝不动,关心地问:“你最近高血压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