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也可以作弊吗[无限]—— by黄金厚蛋烧
黄金厚蛋烧  发于:2023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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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站内部分工明确,空旷的地方全部被开垦为田地,再往里走便是不少通过考核的玩家所生存的“居民区”。
在三四个守卫看守着入口处的情况下,那些布满了弹孔的废弃建筑被改造成了临时的居住所,虽说不能像现世的房子那样干净且牢固,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你们能待的地方就是这里,管理区是只有高层人员才能进入的地方。”郭先生的带路到此为止,他停下脚步,努努嘴巴示意更里头的区域才是属于他的。
“这是什么迂腐制度啊?万一丧尸来了,你们这些高层是打算躺在安全的地方吃香喝辣,让种地的‘农奴’玩家守在前面吗?”杨瑞文作为被欺压的老百姓,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我们也是有派出守卫保护玩家们的安全的,而且,我们的防御站不可能会有丧尸闯入。”郭先生说到后头那句话时,语气里带着万分的郑重。
但这种过于自信的肯定,反倒让两人察觉出了几分诡异的不自然。
“好了,我该离开了。至于你们同伴的尸体,我会让这家伙去处理。”郭先生说着,指了指后头端着枪,站姿板正的黑衣男。
对方在点头后就迅速按照原路返回去执行任务,而杨瑞文一提到池昱的事就来火,他刚想说些什么,抬头却又见到郭先生恶劣眯起的笑眼。
他一点都没有自己滥杀无辜的愧怍感,反倒是嗤笑着继续道,“我会尽量在你的伙伴异变之前让他彻底消失,这样……他至少能死得体面点,不是吗?”
“你……!”
“可以了,别无谓地浪费体力。”杨瑞文的气急败坏又被谭新蕾制止,她的沉稳与冷漠几乎可以超越防御站里大部分的战士。
虽然那些战士也不过是玩家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罢了。
在郭先生离开后,附近围观了全程的玩家默默围了过来,在杨瑞文好奇他们要做什么时,一条毛毯忽然盖到了陈依婷的身上。
旋即几个热心玩家走到了他们的前方,向他们挥挥手臂,“你们是新来的,还没有固定住所,前面有临时休息区,我来为你们带路吧。”

一群人在某栋外观破烂的废弃大楼前停下了脚步。
杨瑞文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 意外发现里面的陈设并不像表面如此凌乱。
有床,有衣柜,还有吃饭用的餐桌, 不过这些家具上的雕刻花纹各不相同,不是套装, 应当只是从各个废墟里随意拼凑出来的。
将陈依婷安顿上柔软的床铺, 杨瑞文就兀自坐在了床边的长凳,然后望着对面若有所思的谭新蕾沉默不语。
放在平时,池昱早就抓着那张纸质地图开始分析路线了, 可如今这支三人的队伍只剩下了无尽的死寂与对未来的迷茫。
说实话, 他能了解郭先生直接射杀池昱的心理, 作为管理者,想要保护这里的玩家是必然的, 池昱也曾这样杀死了自己的队友。
但那时候他们已经确认李耀华和刘俊沐会被感染成丧尸了, 哪有像郭先生这样,光看池昱表情紧张,就直接断定他感染了病毒,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杀死。
“这种冷漠又无情的地方, 我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等陈依婷一醒, 我们就走。”杨瑞文越想越替池昱觉得不值,他握紧了拳头暗暗道。
但回答他的不是谭新蕾的冷漠, 而是其他玩家带着些许无奈的那句,“放弃吧, 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杨瑞文一惊, 便见到一个中年妇女将两杯热水端到了他们的面前, 道, “旅途辛苦, 喝点水吧。”
谭新蕾也不客气,拿过水杯就一饮而尽,她刚把那一肚子的咸涩海水给吐出去,现在早就口渴无比了。
杨瑞文则比较喜欢和人搭话,他不急着喝水,而是端着水杯追问道,“什么叫想走也走不了?”
大抵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人都会比较喜欢八卦,听到杨瑞文这么问,妇女的目光马上在附近谨慎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杨瑞文的身边,说:
“其实在郭先生头上还有个领导者,郭先生负责管理生态链与居民区的玩家,领导者则有权利管理整座防御站,连郭先生那样的人都很害怕他。”
约莫半年前,还是普通玩家的领导人在此落脚,防御站初成,收留了不少因害怕死亡而不敢继续前进的玩家。
那时候很多生态链与防御机制都不成熟,守卫队也都是由玩家们自发组成,负责保护所有想要加入中心城防御站阵营的人类。
“但后来有一天,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来到了这里。他隐瞒了自己被丧尸撕咬过的事实,毫无愧怍之心地加入了我们的队伍,结果可想而知。”
病毒感染得很快,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个恶劣的男人就遭不住病痛而异变成了丧尸,也是一夜之间,整个防御站都像被血洗一般,从原先浩荡的玩家大本营变成了丧尸围城的恐怖片。
虽然最后在领导人的努力下大家成功歼灭了防御站里所有的丧尸,但也是自那天起,领导人的精神变得不正常了。
他过度的谨慎、严苛,对于每一个加入这里的玩家都设置了艰难的考验,除此之外还要反复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携带有丧尸的感染源。
而他们无法离开中心城的关键原因,是去往下一个区域的闸门通路被强行关闭了。
从防御站的瞭望塔顶端往闸门南侧看,是一片比出生地更加茂密且幽深的丛林区域,道路直通瑞肯市的绝对防御站。但能到达此处的玩家本就少之又少,且因为接近副本的终点,丧尸数量也会成倍增多,从这里出发的人大多会在半路丧命,有去无回。
“考虑到闸门开启的噪音会吸引太多丧尸,一旦它们涌入玩家众多的中心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领导人索性关闭闸门通路,保证防御站内玩家的安全。”
“那想要离开副本的人该怎么办?我们可不想被那个混蛋以保护为名义而永远扣在这里啊?”杨瑞文惊呼,只觉得领导人的做法不可理喻。
“你们可以从来路退回去,沿着海岸线旁的城市绕远路,那里也可以到瑞肯市。”妇女提供了另一套方案。
杨瑞文愣了两秒,刚想说“还有路就行”,谭新蕾却先他一步问道,“从中心城出发和沿着海岸线走,哪边更快?”
“走直线和走曲线,那还用比较吗?中心城出发,半个月就能到终点,海岸线的话大概三个月。”
杨瑞文:“……”
“不过你们纠结这些也没用,一旦进了防御站就不能出去了,除非获得领导人的许可。”世界绕了一大圈,妇女现在说的这件事才是重点。
不管前方道路有多么坎坷,他们首先得想办法离开防御站。
“为什么?”谭新蕾不满。
按照领导人想要保护玩家的设定,把他们困在这里不接触外界危险的做法倒也合理,但为什么连自愿离开的人都不被允许?
“保护你们啊,还有什么为什么?”妇女偏头,反倒是谭新蕾的逻辑让她不能理解。
知道对方已经深受领导人的荼毒,少女叹了口气,选择换个说法,“那么获得领导人许可的条件是什么?”
“似乎是要玩家留下全部的点数吧,反正一些人到这里本来就攒不了多少点数,很多都选择直接给了。”
妇女那副轻松的语气似乎并不觉得领导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不过谭新蕾却笑出了声:
“哈,他可真会精打细算的。”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更加艰难的许可条件,搞了半天,这位领导人就差把目的写在自己的脸上了。
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想要掠夺“羔羊”财产的狼罢了。
“你可别乱说!故事是真的,领导人他也确实保护了大家,只是关闭闸门这一点对其他的玩家不太友好罢了!”中年妇女见状,赶紧为这片领地的主宰者打起了圆场。
“哦,看样子你们没被他洗脑太多,还保留点自己的意识嘛。”只是谭新蕾仍然在不紧不慢地挑眉嘲讽。
她现在算是能理解那所谓的管理者郭先生为什么愿意给领导人做狗腿子了。
他的能力虽然可以催动植物生长,但前提也得有植物让他使用能力才行,想要供给这里那么多人都有饭吃并且种类丰富,他们必须不断地耕种,而这需要更多的玩家来做苦力。
除了蔬菜以外,肉类和其他的生活用品需要用点数来购买,可丧尸被阻拦在闸门外,只有少部分会因为新玩家的到来而被一起带入,仅凭这些点数自然是不够这群人的需求,那么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点数……
只能强迫新来的玩家加入阵营,合理掠夺他们的点数,要么就是以考验为借口将玩家杀死,反正“尸体”的点数不拿白不拿。
这群家伙完全就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建立自己威信的强盗。
傍晚时分,夕阳在天边荡开最后一丝余晖,夜幕徐徐降临,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门帘微动,谭新蕾跨过满地的残虹,再一次回到了房间。
“还没醒?”她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昏睡着的陈依婷,语气难得带了些担心。
“有职业是医生的玩家来看过了,小婷就是溺水缺氧导致的昏迷,问题不算太大,估计今晚就能醒。”杨瑞文靠坐在床旁的长凳上,他眼底满是疲惫之色,看上去守了她整整一天。
谭新蕾颔首,坐到了他的对面,“我也在居民区巡查了一圈,确实和那妇女说得差不多,这群玩家只是普通的生活在这里,也完全不知道领导人的真面目。”
“嗯……不过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是真是假。”杨瑞文说到这,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悲伤的事情。
谭新蕾自然知道对方在神伤什么,她抿唇,这一路过来见杨瑞文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她犹豫了两秒,索性直接道,“我打算去找池昱。”
杨瑞文:“……”
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杨瑞文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找池昱,”谭新蕾无语地重复,“我怀疑那个黑衣男没有好好处理他的尸体。”
原来只是这样……
杨瑞文再次垂下眼帘,但很快他又一脸担忧地看向对方,“这里表面上安全,实质上连老鼠都跑不出去啊。你现在说要离开防御站,不就是在和他们叫板吗?”
“不用你反复提醒我关于他们的设定。我有自信能不被发现,但如果被问起,你需要替我打掩护。”
“你是凭啥觉得我有能力帮你瞒天过海啊……”杨瑞文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因为他总想着自己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早点回去照顾他的老婆孩子,而池昱也不会在这里白白死去。一想到那个总来自己店里吃饭的孤僻孩子好不容易在一点点变好,结果又忽然就这么没了,杨瑞文的内心难受无比。
见杨瑞文再次沉默,谭新蕾深呼了口气,她稍微坐正了身子,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郑重道,“池昱还活着。”
这虽然只是她的第六感,但这种预感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并且也确实起到了点安慰的效用。
杨瑞文张了张嘴,没有再问更多的废话,最后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希望道,“你去吧,我会帮你打好掩护,就说你去上厕所了,可以吧?”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的同时,雨云也密集地汇聚起来,昭告着一场将要发生在不久后的暴雨。
“要是能用拖车就好了,累死了。”
“拖车动静那么大,你要是不怕引来丧尸,可以试试。”
几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从废墟中穿过,最后停留在了一条由人工后期挖出的河道旁。
他们从肩头抱下血淋淋的尸体丢到地上,然后蹲在一旁用枪口拨弄着对方的脸颊与四肢,在确认是真的死透了后,黑衣人飞起一脚将尸体踹入了河道。
“这家伙不用检查了吧,脑瓜都被子弹崩开花了。”后来的那人说着,将肩上的少年抱到了自己同伴的面前。
刚处理完尸体的男人回头就见到个满脸是血的家伙,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你有病啊,赶紧把他丢了!”
他说完,一把揪住了少年的领子,替同伴把那具尸体抛到了河道中央。
河道内水流尚浅,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淤泥,成堆的尸体被散乱地丢在里头,他们身上凝固的血液遇到水便会丝丝化开,把河道也逐渐染成了血池般恐怖的色彩。
处理完尸体,两个黑衣人转身就走,而在他们离开后的没几分钟,刚才还被他们认定为死亡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睫毛轻颤,像是从睡梦中惊醒,骤缩的瞳孔不断晃动着,倒映出天上淤积而来的雨云。
子弹作为异物从他的额头被新生的肉芽推出,旋即伤口合拢,他身上所有因旅途而产生的疲乏感也全部消失,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副本刚开始的阶段。
“呃……”池昱伸手扶着额头,身形不受控制地因无法保持平衡而摇晃,视野也诡异地模糊成一片血色。
他觉得头晕目眩,好像意识在被什么东西疯狂地撕扯,要将他与肉.体生生剥离开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复活”后感觉到如此强烈的不适。
「绝不原谅他……」
「这具身体也是人类可以糟践的吗?」
「他必须死,变成肉泥,变成灰烬,还是一堆尸油,什么都好,我要看到他死!」
有人在他的脑海里说话,宛如沙虫啮咬着他的大脑,让他的头皮都在一阵阵发麻。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了,大脑都好像要被这声音所侵占,池昱下意识地咬破嘴角,试图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理智,可淌入口中的铁锈味只会让他的血液更加沸腾。
周围的空间似乎也受到了少年的牵连,刚才还正常的景色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它们像被火焰点燃的碎纸一样,一点点地卷起,熔化,又被风吹散,直到露出底下最为原始也是最为真实的“墙面”——
这就是每一个副本所存在的地方,完全脱离于地球的新世界,一块漆黑到什么都无法看到的虚空。
然后大地开始震动,身边的堆积起来的尸体一具接一具地随着摇晃而倒下,他们掉落在池昱的脚边,天空也如打碎的玻璃般出现了诡异的裂痕,这个由神明创造的新世界好像就要坍塌了。
“不行,现在不行……”他魔怔地自言自语,双手用力按压着脑袋。
好在这种做法起了点效用,异象很快就因池昱冷静下来的情绪而消失了。
“……”他疲惫地喘着粗气。
裂痕复原,空间也恢复正常,一切如初,只有他因咬破嘴唇而弥漫在口中浓郁的血腥味还证明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此时之前的不适全部消失,感觉劫后余生的少年摊开掌心,望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他的能力吗?扭曲空间?破坏副本的稳定性?
感觉神明如果脑子没坏,应该不会蠢到给玩家这种力量。
再加上……如果扭曲空间是能力,那么与怪物友好,以及他不止一次在死后复活,又算是什么能力?
池昱思忖间,天上忽然落下滴冰凉的液体,它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掌心,然后脚边的泥坑也溅起了水花。
他抬头去看,刚才还在不远处的雨云已经被风推着飘到了城市的正上方,而那滴雨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它在提醒玩家应该快些避雨。
附近海岸线上浪花翻涌,来自于深海的咆哮忽远忽近,靠近河道出口的地方,那些尸体渐渐漂浮了起来,细小的水流不断钻进松软黏稠的淤泥中,在这条有些深的小道里汇聚出了一条混浊的小溪。
不好,得快上岸。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池昱没来得及多想,他连滚带爬地冲到河道边沿,扒拉着那些湿软但好歹还成型的泥土开始奋力往上爬。
他手脚并用,动作滑稽的像条蠕虫,但池昱才踏上岸边的水泥地面,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了。
河道里的泥土变得湿滑黏腻,池昱看了一眼脚下被他踩得软烂的土坡,这时候若是再想要往上爬,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不出须臾,大雨与涨潮的海水迅速填满了河道,堆积起来的尸体在这强大的水流中被彻底冲散,他们如同被抽水马桶吸走的碎纸,被浪花推着前进,沉沉浮浮,最后随着退水的方向永远消失在了深海之下。
池昱能大概猜到这条河道就是专门挖来处理尸体用的,如果自己再晚醒个几分钟,恐怕他也会是这浪潮中微乎其微的一员了。
“呃呃……”
澎湃的海水与雨势间,时不时会传来两声丧尸的低吼,那些活死人也在因为这嘈杂的动静而感到狂躁。
池昱本打算趁乱离开,但转念一想,若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真是他的能力所为,那他是否可以像与怪物沟通那样,操纵丧尸听自己的话呢?
想到这,他心里的恐惧就完全被那股跃跃欲试的好奇心所打散了。
小少年调转方向,不再逃跑,而是循着丧尸的动静在雨幕下主动寻了过去。
不出须臾,他就在一处废弃的大楼底层找到了合适使用能力的落单丧尸。
雨声混乱了它的听力,无法辨别方向的丧尸只能僵硬在原地,它不断地转动扭曲断裂的四肢,似乎想要辨别出一个可以离开大雨的出口。
见对方只有一个,池昱踏着大步走了过去,然后站定在那个一脸痴呆的活死人面前——
他看着丧尸,丧尸也看着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被丧尸发现却没有被丧尸袭击,这样的完美开场让池昱有了点自己的能力可以成功的信心,他清了清嗓子,在丧尸可能是困惑的注目下沉声道,“你好。”
“呃……”对方还是在低吼,但池昱听不懂它想要表达什么。
想了想他与怪物的合作都是仅靠语言交流,池昱这次也笃定地继续开口,“能请你加入我的队伍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对一只丧尸这么礼貌,但至少他之前与怪物交流的时候都挺文明的,遂他总抱着只要自己还这么礼貌,丧尸就会给他面子的天真想法。
当然结果是不尽如人意的。
丧尸根本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并且在池昱叨叨着“你耳朵不好吗”的那一刻,丧尸忽然大吼一声,伸出腐烂的双手朝着池昱猛扑过来!
“我去!”小少年惊呼着闪躲,此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丧尸之前没有攻击他。
那完全是因为雨声太大扰乱了它的分辨力,这会儿知道池昱与自己近在咫尺,它立刻就向他发起进攻了。
“还好我留了一手。”躲开丧尸的扑击,池昱从口袋里摸出手.枪,在这副本里摸爬滚打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高中生了!
随着扳机被摁下,来自于空弹匣的悲鸣将池昱彻底拉入了绝望的深渊。
天啊,他怎么忘记了,今天早上他刚经历了一场“考验”,枪里几乎所有的子弹都被杨瑞文给掏光了,他应该在发现火焰枪不在身边的时候就意识到这点的!
眼看着丧尸又追击过来,身边连个钢管都找不到的池昱只能掉头逃跑,暗自感慨以后再不干这种没把握的蠢事。
大楼外暴雨仍不停歇,当池昱冲进雨幕的那一刻,雨点噼里啪啦砸落屋檐与地面的声响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听力,而跟着他追来的丧尸也停下了步伐,它僵硬在雨水中因丢失了他的方向而迷茫。
这种时候当然是能跑就跑。
池昱找准时机,借着暴怒的雨势狂奔出去,但他还没跑多远便听得不远处传来声古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面的积水里。
遂他困惑地回眸,竟在遮了眼帘的滂沱大雨中与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雨水沾湿了眼睫困扰了池昱的视野,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谭新蕾依然站在他的对面,脚下还倒着早已头身分离的丧尸。
剑上的血渍很快在大雨中被冲刷了干净,谭新蕾微眯起眼睛,嘴角绽开个愉悦的笑容来,同池昱戏谑道,“什么啊,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哈哈。”一下被人戳到了痛点,池昱尬笑了两声。
他想要故技重施,用“自我再生”的幌子来圆他复活的设定,但想了想,谁又能脑袋被打开了花还好好活着?
池昱只得再次闭上了嘴巴,欲言又止地望着对方。
他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当然,他也相信凭谭新蕾的能力,他再完美的谎言也能被她轻易识破。
但意外的是,谭新蕾并没有就这点问题继续逼迫他,“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不想听,也不在乎。我只要知道以你的立场是对我有用的,那就足够了。”
这时候池昱当然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乖巧地点头,“……好,好。”
两人随意找了一处能够遮雨的废弃大楼,打算先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池昱还在拼命挤自己外套上的积水,谭新蕾就已经兀自开了口。
她先将池昱“死”后发生的事情大致与对方叙述了一遍,然后讲解了一番关于防御站里不准任何人离开的规则。
小少年对此表示不以为然,就他们那个杀千刀的审核制度,他也大概率猜得到进了防御站的人是没有办法自由出来的。
“所以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你最好还是继续当个死人,以方便我们后续的作战。”

第59章 绝对防御站(16)
中心城同之前搭建了临时避难所的城镇大差不差, 只不过是防御系统以及人们的自我管理制度要比那里高级一些,但本质都是作茧自缚,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毕竟再坚固的城墙也会有倒下的那一天。
现在的情况是, 港口没有停留的船只可供使用,而海里的怪物只有池昱可以操纵, 撇去是否会被其他玩家怀疑不说,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让那怪物随叫随到,所以水路走不通了。
而比起绕路三个月,历经磨难无数才能到达绝对防御站, 不如将目标定为打开中心城的闸门, 他们的存活率还要来得更高一些。
在已经知道领导人丑陋面目的前提下, 弯弯绕绕用嘴炮感化对方让其开门的想法很不现实,因为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一蹴而成, 仅凭他们三言两语很难改变。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 先下手为强,趁他不注意就把闸门给拉开,要么再霸道一点,直接把他扳倒, 成为这边的领导人就好了, 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目前我还没有留在山中当大王的想法……”听到谭新蕾的建议,池昱挠了挠头。
说同意也是同意, 不过真能当上领导人,他第一件事绝对是解散这所谓的防御站。
“你就说做不做吧?”谭新蕾抬眸看他, 高马尾被风吹得肆意摇曳, 她的个子明明比池昱还要矮上一截, 但威严是直逼他的面门。
“……我做, 我做。”池昱点头如捣蒜, 不敢多说一句废话,生怕谭新蕾心情不爽就把他给砍了。
见对方配合,小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她从裙摆的内侧摸出把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手.枪,在池昱错愕的注目下递到了他的掌心:
“这里没有资源补给的机器,你就先用我的枪防身吧。”
小少年受宠若惊,他呆了半晌才惊呼道,“你不是没有枪吗?而且这东西给我了,你自己要怎么办?”
“谁说我没有枪,我只是觉得剑更好用罢了。”谭新蕾睨他一眼,感觉自己撞见了个土狗。
池昱:“哦,好霸道……”
两人商讨完对策就各自分开了。
望着谭新蕾逐渐远去的背影,小少年站在原地注目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下,池昱才收敛起始终扬着的嘴角,冷下眸色兀自离开。
而对方亦像察觉到了一般回过头,幽幽将目光转向了池昱之前被射杀的地方。
“自我再生吗……”谭新蕾小声重复着曾被池昱提起过的能力设定。
她没有看到他被杀的过程,所以她也无法吃准他额头的是否为枪伤,但光她白天看到的那致死的出血量,池昱就不可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所以如果他真的拥有如此变态的再生能力,那谭新蕾只能庆幸,还好对方是自己的队友。
杀不死的人可真是太恐怖了。
与谭新蕾分别后,池昱按照计划前往中心城被关闭的闸门处,检查附近通路的状况。
彼时雨势稍有减弱,但水雾依然朦胧,可视范围并不宽敞。
池昱从城墙下坍塌的大楼废墟处一路往上,雨天墙面湿滑,他字面意思地摸爬滚打了许久才成功到达顶部,从这里能够瞧见被封锁的闸门全貌。
闸门的设计同大部分的城市入口一样,只不过中心城的尺寸尤为宏伟宽阔,以至于从高处观察的时候,这里更多了几分清冷与孤寂。
今夜无月,滂沱雨幕掩了半边天,水光勾勒着城墙长方形的轮廓在金属的门板上落下深灰色的水痕,噼里啪啦不知休止的雨声如雷贯耳。
两个穿着不同衣服的男人站在不怎么避雨的破损屋檐下,端着机关.枪,有一没一地聊着天,时不时还会大笑两声,不过很快就被大雨掩盖了去。
看来这里的领导人虽然重新规划了玩家们的工作,但因为大部分的玩家都是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普通人,所以很多场合都会显得非常不靠谱。
闸门的横宽大抵足够两架坦克同时并排出入,且因闸门巨大的关系,转轴时需要的设备强度也更加高,就算池昱没有亲眼见过,也能大概猜到闸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声响会有多么浮夸。
而那些从其他城市绕到中心城的玩家,更甚是追逐着活人而来的丧尸,也会因为这扇紧合的闸门被拦截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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