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听到自己的名字昂首挺胸,他是第一个诶!
结果封了个答应?
冯远虽然对历史一窍不通,但陪他妈看了两年宫斗剧,知道答应是倒数的份位,松阳县城安比槐之女都封了个答应。
叶睚落井下石:“居然有人高数才考二十三分,闭着眼睛随便选都不止这个数。”
冯远闻言气得牙痒痒。
叶睚老看他和周炀不顺眼,他怀疑就是嫉妒,嫉妒他们年轻的肉体。
冯远剜了叶睚一眼,顾朝年继续说:“叶老师成绩好,工作也优秀,但人缘不太好,封妃难以服众,只能封个叶贵人。”
叶睚想说什么忍住了。
“宝贝儿那我呢?”陆宵走到顾朝年身后,倾在他耳旁问。
顾朝年听到陆宵嗓音里的轻笑,这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云淡风轻开口。
“陆宵出生名门,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封个贵妃吧。”
果然陆宵的笑意戛然而止。
“那我呢!”宋思甜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他认识顾朝年的时间比陆宵久,既然陆宵能封贵妃,他应该能封皇贵妃?
顾朝年知道宋思甜在想什么,他打破宋思甜的幻想:“小朋友就不要想这些东西了。”
顾朝年穿越前带过不少实习生,面对比自己小的人,下意识站到长辈的位置。
宋思甜不甘心抿了抿唇,明明顾朝年比他也没大多少,可总把他当弟弟看待。
就像无法逾越的一毫米。
顾朝年把视线转向其他人:“刚才说的只是本月的份位,如果大家下月表现不好,份位还会降,这样你们能接受?”
冯远本来不能接受,可他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人,封号还是容,容答应容答应,不就是夸他长得好看吗!
叶睚开始也不能接受,一想到冯远是答应,自己是个嫔,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至于陆贵妃想得更简单了,不管少年是真情还是假意,已经吸引到众多火力,不当白不当。
而顾朝年自己是不能接受,这不把人耍着玩儿吗?
谁知大家沉默了。
???看来他高估了大家的底线。
顾朝年继续直O癌发言:“除了份位波动变化,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构筑团结友爱和谐的后宫环境,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小考,考完公布排名,这样还能接受?”
不怪顾朝年对考试怨念这么深,当你选择了会计,就选择了一条疲于考证的不归路。
让一个人周周考试,这是他能想象到最残酷的环境了。
谁知叶睚的眼睛亮了!
顾朝年有些慌了,他以为大家说着玩的,没想到来真的啊!
他担心冯远再次误会,把话说得清楚明了:“你们也许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放晋江直接锁文了,从朋友角度而言我很喜欢大家,所以希望我的朋友能获得平等的爱。”
“我不清楚大家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我没那么多优点,与其喜欢我不如喜欢自己,我认为好的感情应该是鼓励人向上,而不是向下。”
顾朝年掷地有声:“这是我第二次说这话了,我不希望有第三遍,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发生,连朋友也不适合做了。”
叶睚注视着座位上的少年,浅色的眼睛比太阳还要明亮。
顾朝年不是一个强势的人,生气时也是无奈笑笑,可为了顾尘夜强硬拒绝所有人,不留任何余地。
叶睚闭了闭眼,眼下有粒细细的痣。
真嫉妒那个人啊。
宋思甜病急乱投医:“哥哥是觉得其他人不好?我保证在顾尘夜面前乖乖的,他说什么是什么,我就是你俩的狗,加我一个好不好?”
宋思甜语气又焦又急,配上湿漉漉的大眼睛,可谓是见者垂怜。
顾朝年对冯远可以强硬,对着宋思甜强硬不起来,他没功夫多想,穿裙子的男生一下子跪了下去。
宋思甜穿着单薄的小裙子,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裙子,抱住他的腿仰头:“哥哥接受我好不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宋思甜差点为了他坐牢,要说没波动不可能,可越心软越是一种残忍。
他硬生生甩开宋思甜:“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不是你逼我就有用的。”
他的话音落下后,宋思甜的眼圈泛红:“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
即便出发点是好的,顾朝年也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正当他想说点儿什么时,宋思甜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离开包厢。
顾朝年不由得抿紧唇,特意过了阵子离开包厢,担心撞上宋思甜。
大概是他的话起作用了,其他人没有追上来。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有人在后面叫他名字。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来人愣住了。
对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倒影出他的影子,递来一枝有些泛黄的无尽夏,他接过花叫了声。
“哥哥。”
两人坐在冰室二楼包厢说话,由于今天下雨,冰室里没什么人,一只玳瑁猫懒洋洋趴在门边。
放公司是要被扣绩效的。
服务生问他们想喝什么,夏天怎么能不吃西瓜!
顾朝年要了份西瓜绵绵冰,顾明鹤要了份杨枝甘露。
他吃着西瓜绵绵冰:“你不是陪父亲回南岛了?我以为要过两周才回来。”
顾明鹤似乎对甜品不感兴趣,偶尔吃上两口:“怕到时来不及了。”
来不及?
顾朝年以为是什么比赛,知趣地没有多问。
倒是顾明鹤忽然来了句:“你和小叔在一起了?”
顾朝年埋头吃着绵绵冰,听到这句话呛了起来。
身边的哥哥拍了拍他的背,用手指揩去他唇边的冰渍,冰渍微微融化成水珠。
然后舔了舔。
顾朝年的大脑空白两秒,还来不及想为什么,顾明鹤用纸巾擦了擦手:“这次陪父亲回南岛,听到了一些关于小叔的事情。”
顾朝年好奇问:“什么事?”
“小叔在商场上报复心极强,有次被白石的老板甩脸子了,愣是像没事人一样过了三个月,中间合作不断,最后来了招釜底抽薪,把那家公司弄破产了。”
原来就这个啊。
顾朝年客观评价:“他是挺老狗逼的。”
顾明鹤见少年碗里的冰快吃完了,又叫了份绵绵冰,嗓音温柔问:“你在游艇上戳穿他,他像没事人一样回来找你,甚至对你更好。”
“年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闷头吃冰的顾朝年抬起头,他听出顾明鹤的意思,提醒他小心顾尘夜报复自己。
他吃冰的动作停住了,不是不相信顾尘夜的人品,而是自己之前是挺不做人的。
顾朝年顿时就坐不住了,边上的顾明鹤安慰他:“有我在不需要害怕,只需要和他保持距离就好。”
顾朝年后半句话没听进去,找了个借口先走。
他走出冰室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开门见山问。
“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电话那边的男人系着墨色围裙,卷起质地精良的袖口,冷笑一声问:“我他妈报复你给你做可乐鸡翅?”
顾尘夜平时很少说脏话,显然是真气到了。
顾朝年挂断电话思考,该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哄对方,把自己打扮成小蛋糕?
他思考得正投入时,余光瞄到后方的彪形大汉鬼鬼祟祟。
顾朝年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走入人群摆脱对方。
他七拐八拐甩掉了对方,恰好走到一条小巷上,还没等他喘口气,身体不知不觉一软。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等他醒来时,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体被牢牢缚在椅子上,桌上放着琳琅满目的道具,甚至还有乳环。
这他妈是谁啊!
第一个发现顾朝年失踪的是顾尘夜。
他做了少年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左等右等没等到少年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顾尘夜眉心拧了拧,随手把围裙搁椅背上, 面无表情拨通保镖电话:“人呢。”
手机那边的彪形大汉声音颤抖:“小少爷好像发现我们在跟他, 进入人群后消失了。”
顾尘夜冷声质问:“我雇你们来就是把人弄丢的?”
彪形大汉闻言打了个哆嗦,要是这位小少爷磕着碰着了, 第一个处理的就是他们。
他鼓起勇气保证:“老板您放心, 我们一定会找到小少爷的!”
“最好是。”
接着发现顾朝年失踪的是陆峋,他安排少年整理书库,可少年迟迟没有回复, 去家里也没人。
陆峋清楚冯远和顾朝年来往密切, 走到篮球队问冯远:“知不知道年年去哪儿了?”
冯远不好意思说刚才求着顾朝年封妃, 还被少年断然拒绝了,含含糊糊答:“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
“能打通还用问你?”陆峋深深看了眼冯远。
万一你被拉黑了呢?
冯远不信邪地打了个电话, 手机那边始终无人接通。
他眉心跳了跳:“不会出事儿了吧!”
冯远了解顾朝年手机不离身,在这个街头充电宝泛滥的年代,不应该没电这么久。
他不由得打开手机:“我问问群里。”
“问群里有什么用。”陆峋冷冷道, “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除了没脑子的冯远,他压根信不过其他人,哪个不想把少年压在身下狠狠折腾?
冯远对陆峋的评价一无所知,还以为是陆峋对他尤为信任, 义愤填膺批判:“这群人真他妈黑!”
冯远的语气透着浓浓愤慨, 人前说着做好姐妹共同分享, 人后偷偷藏起年年,算盘都快打到他胸上了!
“不过是谁呢?”
冯远听陆峋这么一说, 感觉谁都有可能。
正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 陆宵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顶着那张和陆峋一模一样的脸说。
“我知道是谁。”
三人走在一栋废弃的建筑,距离市区大约两百米,墙面薄得像一面纸,风一吹摇摇欲坠。
冯远走在阴暗的通道里,空间太矮需要弓着背前行:“你确定在这儿?”
“我亲眼看到他进来的。”
陆宵的个子比冯远更高,背弓得也更深,脸上却没有一丝抱怨。
他从那次密室事件就留意到了宋思甜,这名长相甜美的男生似乎对顾朝年有不正常的占有欲,经常抱着肖似顾朝年的玩偶。
玩偶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精液气息。
当宋思甜不发一语离开酒吧,陆宵便让服务生盯着了,因此才能找到宋思甜的老穴。
冯远弓着背走出通道,腰酸得不行,谁知前面还有一个通道!
宋思甜怎么找到这儿的啊!
建筑没废弃前应该是个商场,塑料模特倒在废纸堆里,头和身体对不上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个人。
四周静得能听到心跳声,冯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担心宋思甜有啥特殊癖好,找到少年的心越发强烈。
他加快脚步走在前面,突然瞄见拐角处闪过一道身影!
冯远在篮球队不是白训练的,反应比其他人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二话不说揪住对方的衣领:“你把年年藏哪儿了!”
宋思甜体型纤瘦,被他这么一拽,重重地呛了两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冯远拧得更紧了,“信不信我们报警。”
宋思甜脸色惨白,快要难以呼吸,可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关心顾朝年的下落:“朝年哥哥不见了?”
冯远刚想说你就装吧,陆峋忽然开口:“年年不在这儿。”
“为什么?”
陆峋指了指铺满灰尘的地面:“地上没有年年的脚印,也没有拖拽的痕迹,凭他的力气抱不动年年。”
宋思甜恶狠狠朝陆峋看去,陆峋在风纪委见识的人多了,丝毫不把宋思甜放在眼里,或者说其他人也没放在眼里。
冯远看了果然如此,加上宋思甜一脸关切,他讪讪地放开对方:“对不起啊,主要这地方又破又黑的,忍不住怀疑你绑了年年。”
他其实想说正经人谁来这儿啊,不是畏罪潜逃就是杀人抛尸,可有错的毕竟是他,硬生生把话压了下去。
宋思甜的脖子被勒出红痕,边咳边走向房间,背影显得有些可怜,归根到底还是个小朋友。
冯远感觉欺负了小朋友,跟上去想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看到房间惊呆了。
只见房间里陈列着各种道具,有可以摆出任意姿势的按摩椅啊,有对着镜子的床啊,有低温蜡烛啊,甚至有和顾朝年等比例的人偶!
那副人偶做得相当精致,皮肤像奶油般细腻,浅色的瞳孔浸着光,连锁骨下方那粒小痣都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地方红肿不堪,不知道是被摸的还是亲的,像下一秒就会坏掉。
冯远看得眼睛都睁大了,宋思甜面无表情盖上衣服。
“准备绑来着。”
????!
而顾朝年置身在一个阴暗的房间,房间的面积不大,不到二十平米,天花板挂着白炽灯,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被银色的手铐缚住,下意识挣脱束缚,腕间的手铐纹丝不动。
顾朝年不知道绑他的人是谁,可从琳琅满目的道具看,他还是自求多福吧,玩一遍能三天下不了床。
他怎么把系统忘了?
顾朝年对系统商店里的道具不抱什么希望,更没有心思抽卡,要是抽出一个双性体质,那对方岂不是要爽翻了?
他盯上了桌上的道具。
桌上的道具分两类,一类是外用,一类是内服,内服的就不用考虑了,外用的比如绳索,别住顶端的回形针可以用来撬锁。
房间门虚掩着,顾朝年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确定没人后召唤出系统。
狸花猫从窗外翻进来,顾朝年长话短说:“小统你看到桌上的绳子没有,把上面的回形针叼来我撬个锁。”
“为什么要用回形针喵呜?”系统大大的眼睛写满茫然。
顾朝年刚要说想用电锯没有啊,系统便掏出这周的看板:“本周进了好多新道具,有镭射激光枪、手榴弹、电锯……,宿主想要什么喵呜?”
???皮下换猫了?
顾朝年误会了系统,系统只是报了进修班学习。
不同世界的系统聚到一块儿,它害羞分享了宿主任务完成情况,其他系统发出惊叹的声音。
系统忍不住分享更多了,比如宿主亲手喂自己猫罐头,比如宿主给自己做猫窝,又比如宿主刷满角色好感度,是所有角色哦!
本以为能得到大家的艳羡,不料其他系统提醒它注意安全,最好能打起十二分警惕。
“这么好的宿主,可别被干死在床上了。”
系统不懂干死是什么意思,有这么多人想置宿主于死地吗?
它不禁批发了好多武器,誓要维护宿主的安全,如果不是世界规则不允许,都想买氢弹了。
顾朝年想不到成人系统洗心革面了,不过他没时间多想,趁着没人赶紧说:“买把电锯就行。”
系统乖乖点了点头,正要从口袋里拿出电锯,忽然房间门开了。
房间的光线很暗,看不清对方的脸,直觉个子十分高大,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身边。
金发的年轻人一把抱起猫咪,湛蓝色的眼睛暗沉,抚摸着猫咪的咽喉说。
“哥哥不乖哦。”
顾朝年不是那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海王, 不过望着来人的混血面容,脑子一下子卡壳了。
漂亮弟弟是谁来着?
“哥哥不认识我了?”对方抱着猫走近,气息喷洒在他耳边, “我可是想在哥哥脸上喷奶呢。”
耀眼的金发在灯光下浮出光泽, 如同宝石折射的光芒,听到那句熟悉的喷奶, 顾朝年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
Kaiser, 他远了不知多少房的表弟。
他对Kaiser的印象停留在中文不好上,无法和面前这个中文流利的人联系起来,甚至没有外国人常见的口音。
同时内心涌起深深的疑惑, 他和Kaiser无冤无仇, 对方干嘛要绑他啊!
顾朝年看着被掐住脖子的小猫, 极力安抚对方:“我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放下它好好说。”
“它好像会说话?”Kaiser拎起瑟瑟发抖的系统, “里面装有发声装置,还是猫咪成精了?”
眼看Kaiser对系统构造兴致勃勃,顾朝年赶紧转移话题:“是你听错了, 我俩无冤无仇,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们,不然警察就上门了。”
“无冤无仇?”
Kaiser松开手,系统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 呲溜躲到椅子下, 他双手撑在椅子上, 将顾朝年完全罩住,居高临下俯视顾朝年。
“你不是说会来看我吗?”
深深的阴影笼罩住顾朝年, 白皙的面容被墨色遮盖, 他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鱼, 后知后觉想起分开那天答应会回去。
他努力转动大脑:“上学不方便请假,准备放暑假去的,不信我给你看行程表。”
顾朝年当然没有行程表这种东西,不然表上的内容就是上学、玩手机、被顾尘夜干、再被顾尘夜干,但可以说放家里了拖延时间。
“骗人!”
Kaiser的声音骤然冷下去,钳住少年的下巴:“你哥说你不会来了。”
他每天在岛上等着顾朝年,担心对方不习惯用英文交流,认认真真学了中文。
其间用推特给顾朝年发过消息,哪怕消息石沉大海,当他看到来岛上的顾明鹤,也只是开心问顾朝年什么时候会来而已。
然而顾明鹤直接告诉他不会来了。
下巴被捏得生疼,顾朝年不明白怎么和他哥扯上关系了,不过他确实把金发小狼狗忘在了脑后。
“哥哥为什么不说话。”Kaiser摩挲他的唇,“在想怎么骗我?”
说话是骗人,不说话是想怎么骗人,顾朝年从未感觉如此棘手过,这小孩儿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骚扰信,不由得问:“那些东西是你寄的?”
“什么东西?”Kaiser扬起英挺的眉。
顾朝年硬着头皮开口:“就是那些骚扰信,说什么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想让你喝……我的牛奶。”
他说到最后耳朵红了,以为对方明知故问,谁知Kaiser的眉扬得更高了。
“你勾搭了多少好弟弟?”
貌似这句话也被人问过,见对方否认,顾朝年心里冒出浓浓的疑惑。
不是Kaiser还会是谁?
他没有时间思考,一米九的Kaiser俯下身,膝盖挤到他两腿中央,衣料的摩擦声尤为刺耳。
“不过没关系。”Kaiser贴上他的脸,像只拱来拱去的大金毛,“我会好好教训哥哥。”
“你要干什么!”
顾朝年被束缚在金属椅上,连挣扎都费劲,只能任由Kaiser的唇一路向下,停在自己瓷白的脖颈,灼热的呼吸扑上来。
“Make your day(让你愉快的事)。”
顾明鹤走出冰室去了徐老先生家,在徐老先生的注视下画画。
颜料淌在雪白的宣纸上,荒芜之地开出淋漓尽致的花,每一笔如神来之笔,少一分则淡,多一分则艳。
顾明鹤立在桌前画画,手腕悬空可以更灵活控笔,如同雪后挺立的松柏,连那红枝笔都沾上雪沫。
徐老先生向他投去赞赏的眼光,可看到下一笔后消失不见:“你今天的心不静啊。”
毛笔上沾的水太多,边缘晕湿了花蕊,这对初学者来说是很常见的失误,对顾明鹤来说就不正常了。
顾明鹤停笔说了声是,因为定位软件传来推送。
——顾朝年去了一个新地方。
顾明鹤提前离开徐老先生家,打顾朝年的电话打不通,群里也有人问,他匆匆赶到定位地点。
定位地点在市区的一栋豪华别墅,保安拦着他不让他进,顾明鹤冷下脸质问。
“我弟弟被人带走了,你是想包庇业主还是协助犯罪?”
保安被吓得一哆嗦,别墅区到处是监控,他之前的确看到业主抱着少年走进房子,眉眼和对方三分像。
但私生活混乱的业主不少,可能是和小情人玩角色扮演,他便没有多想。
没想到人家哥哥找上门了。
他在富人区待得久了,看出对方的容貌气质不是普通人,害怕出事了受牵连,连忙开口:“物业有备用钥匙!”
保安用物业钥匙开了门,顾明鹤不发一语走进去。
市中心的房子寸土寸金,别墅的价格也对得上这装修,昂贵的伊斯法罕地毯揉成一团,闲闲倚在沙发脚,沙发后挂着克里姆特的油画。
顾明鹤没有看这些东西一眼,径直朝楼上走去。
少年的叫声从尽头传来,隐隐能听到哭腔,一下又一下的,仿佛被人弄得狠了,后面变成求饶。
不用看也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仔细听还有闷闷的拍打声,每次拍打的力道都不同,像是在重重惩罚。
顾明鹤捏紧手上的美工刀,第一次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颤着手打开门。
谁知和他预想中完全不同,少年戴着VR头盔玩游戏,不知在玩什么游戏,尖叫声不绝于耳。
顾朝年心如死灰玩VR游戏,他没想到Kaiser说的惩罚是玩恐怖游戏,戴上头盔后简直身临其境,有鬼在你耳边低语。
至于上个房间的丰富道具,那只是推特大佬的摄影道具而已。
这还不如干死他呢!
而系统也在玩游戏,不过它玩的就快乐多了,用爪子拍响纸上的球,没有小猫咪能拒绝响纸。
顾朝年在游戏里吓得瑟瑟发抖,根本没留意有人进来了,直到一只手抚摸他头顶,似乎在对他说不要怕了。
他下意识摘下头盔,眼前出现短暂眩晕。
眩晕过后看到一张清冷出尘的脸,顾朝年赶紧躲到顾明鹤身后:“哥,他逼我玩恐怖游戏!”
顾明鹤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看向Kaiser的眼神无比冰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国,要么我让你家人抓你回国。”
Kaiser丝毫被顾明鹤吓到,轻飘飘放下手柄:“我已经成年了,限制他人自由是违法的,你让他来抓啊。”
刚被限制自由的顾朝年:?你还懂法啊
不过他没有和Kaiser计较,他要是计较这些东西,身边的人至少得进去一大半。
下不为例。
端水大师顾朝年走出别墅,顾明鹤自然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他本来想说回去吃可乐鸡翅,可望着顾明鹤额头渗出的细汗,显然为了救他匆忙赶到,不好意思回绝。
“意面吧。”
别墅区的人很少,甚至说得上冷清,顾朝年纳闷顾明鹤如何找到他的:“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有朋友看到你了。”
顾朝年以为是巧合,便没将这件事放心上,恰好顾家的司机到了,和顾明鹤坐上车。
他对东城区不太熟,快到了才发现路线不对,他忍不住问他哥:“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顾明鹤望着他嗯了一声:“我在学校外买了房子,比家里更方便。”
顾朝年不清楚更方便是什么意思,家里不是更方便吗,总觉得另有深意。
车开到一幢洋房前停下,他好奇地下了车。
洋房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白色的外墙历经百年风霜,属于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洋房内则不同,所有东西焕然一新,然而家具不多,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空空荡荡,透着股寂寥。
客厅中央倒是放着一面屏风,屏风上画着水墨画,伫立着的白鹤凝视水中的太阳,显然是顾明鹤的手笔。
他参观房子的时候,听到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顾朝年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走过去发现是顾明鹤的,看到定位消息冷汗下来了。
变态好多他要回家!
毫不夸张地说, 他后背渗出涔涔冷汗,微微打湿单薄的T恤,实在想不到他哥会安定位。
这件事发生在宋思甜身上不奇怪, 发生在叶睚身上也不奇怪, 可定位他的人是向来清冷的哥哥,这比明天是世界末日还夸张!
他不知道顾明鹤为什么监视他, 如果担心他和自己争家产, 属实没有这个必要,只要顾明鹤肯点头,顾泽恨不得明天就宣布继承人。
他本能察觉到危险, 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 顾明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清冷得不似凡尘。
“意面想吃什么口味?”
声音离他很近,仿佛贴在他身后说话, 气息扑洒在白皙的耳垂,他不信对方没察觉自己看了手机,可语气和平日一般无二。
甚至更温柔了些。
顾朝年涌起的危机感更强烈了, 被发现后依然不动声色,这种变态才是最可怕的好吗!
他不敢回头看他哥的脸,努力保持镇定:“想起来家里的猫没有喂,我还是先回去喂猫了。”
“你是说这只吗?”顾明鹤将系统拎到他面前。
在Kaiser手里还敢挣扎的系统, 在顾明鹤手里一动不敢动, 要不是尾巴尖一抖一抖的, 简直像只死猫。
顾朝年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明白系统为什么会被抓到。
猫猫羞愧低下头, 本来想给宿主送武器, 结果刚通过窗户爬进来, 就被顾明鹤逮了个正着。
它在顾明鹤手下瑟瑟发抖,不是说好的清冷受吗,怎么这么可怕!
顾朝年见喂猫的借口行不通,不死心继续:“我家猫好像精神不太好,毛发也没有光泽,担心吃了什么异物,我带它去诊所看看吧。”
说完他拎走对方手上的猫,抱着猫向门外走去。
他走到门边正要开门,顾明鹤不紧不慢跟了上来,一根一根掰下他的手指:“弟弟想吃什么口味?”
顾明鹤的动作说得上温柔,可没给他拒绝的余地,手指不可避免贴在一起,一下又一下摩挲,仿佛不是问想吃什么口味的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