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 by李书锦 CP
李书锦  发于:2023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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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庭之看他气鼓鼓的背影和后脑勺,问了句,“去哪?”
“我不想和不喜欢我的人说话!”
春生丢下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魏庭之转头打开房子的监控,看着从书房出来的人穿过深长的走廊,然后径直地回了房间。
这一幕让魏庭之很意外,他以为春生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房间。
而春生这一回房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干什么。
魏庭之是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回房间去找他的,手里还端着春生没吃完的奶昔和奶油松饼。
他本以为春生会在看小人书,又或者玩拼图,毕竟春生每天不是吃就是玩,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可以做,但没想到他找到春生的时候他人竟然在收拾东西。
魏庭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春生坐在地毯上打包,把房间里他的那些乐高、拼图、小人书都装进纸箱里,林林总总已经收拾了好几个箱子和袋子,显然监控没拍到他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忙着“离家出走”。
“你想干什么?”魏庭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春生身旁,垂眼看他小心翼翼地把拼好的乐高收进箱子。
“我要回去以前的房间。”春生头也不回地说:“我不跟你住了,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跟你住了,晚上也不想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发火,他看着闹脾气的春生内心还是好笑居多,于是两手插进裤兜里淡淡地说:“那你收快点。”
春生好不容易收起来的不高兴一下就让他给点了,他抬起脸直直看向魏庭之,“我已经很快了,只是东西太多了。”
“你也知道你东西多,什么都要往这搬,再让你多住两年,到时候连下脚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春生非常想反驳他,但是一看自己收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收完的东西又理亏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底气不足地说:“也,也有你的东西,没有都是我的。”
“是吗?”魏庭之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一条腿看他,“那你收吧,看看你收完之后还剩下多少东西是我的。”
春生心里有气,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收,整理完脚边的东西又起身去别的地方找找,找到是他拿进来的就收走装到箱子里,最后硬是整理出了堆起来能比他人还要高的纸箱堆。
魏庭之冷声提醒他,“卧室里还有你的衣服,别光顾着收你的宝贝。”
春生抿了抿唇,找出一个大袋子往卧室走,魏庭之等他进去了才起身跟过去,往床上一坐,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叠衣服。
春生不懂名牌,他是有什么就穿什么,在西角路的时候一件破洞失去弹性的背心他都能一直穿,要穿到不能穿为止,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魏庭之让人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什么价值的,只感觉穿着挺舒服。
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他叠得腰酸背痛都没叠完,最后累得实在受不了了,他扭头问魏庭之,“魏先生,我能不能不全部收走?我只收走一些,没衣服穿了再回来拿,可以吗?”
“你倒是会安排,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说要收走搬出去的是你,现在累了不想全部搬走的也是你,你怎么一时一个样?”
春生让他说了一通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是有些不讲理了,但一想到魏庭之说的不喜欢他又觉得非搬出去不可,除非魏庭之跟他说是喜欢他的,否则他真的不想和他住在一起,晚上也不想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可他实在有些累了,他现在的体力和以前在工地上班根本没法比,过于安逸的生活麻痹了他的四肢,现在的他要是回到工地上,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包工头赶走。
春生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胳膊,软着声和魏庭之商量,“那我休息一下,我休息好了再继续收。”
魏庭之对他摇头,“快点收。”
“我现在快不了了。”春生就地躺倒,准备耍赖,“我就是休息一下,我休息一下都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休息?”
魏庭之都数不清他今天到底说过多少次你不喜欢我,耿耿于怀得莫名,他是不太能理解别人的情绪和感情的,换位思考对他来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么做,因为这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春生想闹脾气他就让他闹,没想过自己其实可以安抚他,说句他想听的话哄哄他这事其实就过去了。
之前他曾执着让春生说喜欢他,每天要他说上好几遍,轮到自己了却是一遍也不肯说,并且不理解春生因为自己不说而不满、生气、委屈。
他人的情绪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对他来说都没有价值,没有价值也就没有意义,他这种认知说得好听是理性,说得难听就叫自我。
他让春生在意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但当轮到春生需要他的安抚了他却不愿意开这个口,只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胡闹,像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对待春生一向高高在上,准确地说除了他爷爷和哥哥,他对待谁都是高高在上的,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所以他就算决定好要善待春生,遇到这种时候还是拿出了他一贯的“自我”。
“你想休息就休息吧。”魏庭之好像没了耐心,不打算继续旁观他打包行李,起身往外走,“外面的东西要是搬不动可以去找人帮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跟林羡说,找不到林羡可以跟佣人说。”
听到这话春生一下坐起来,“我想要你说喜欢我。”
“我不讨厌你。”
“我也不讨厌你。”
魏庭之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拉开门出去了。
当天傍晚春生就从魏庭之的房间搬回原来住过的房间,墙上的星星灯还在,整个房间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而他时隔多天回来“身家”变多了,他从魏庭之房间带回来的东西多得都放不下,有些春生干脆就收在箱子里不拿出来堆在角落里。
晚饭他是自己一个人吃的,离开魏庭之并没有让他觉得不适应,洗完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直到晚上十点,春生洗漱完关灯准备睡觉了才慢慢想起白天的委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闻一下魏庭之的味道却怎么也闻不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魏庭之的房间了,这里是闻不到他的味道的,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春生又困又累,却因为心里难受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发现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以为是宅里的佣人,坐起身奇怪地问站在门口黑影,“谁呀?”
门口的黑影没说话,慢慢走到他的床边。
黑影走到很近的距离了春生才看出来是谁,他仰脸呆呆地看着他,“魏先生?”
魏庭之穿着黑色睡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站在床边垂眼沉默地看了春生一会儿,忽然俯身捧起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春生怔怔地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他直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第一次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难道不是魏先生吗?
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可那眼底没有彻底消散的冷意和那面无表情还是很像魏庭之的,但刚才确实有那么一两秒他想叫他晚晚,因为只有晚晚才会这么对他。
春生惊疑不定地凝视魏庭之,等着他说点什么,只要说话了他就能清楚到底是谁了。
而捧起他的脸落下一吻的人好像没打算说什么,亲完就拉开春生床上的被子躺进去。
春生疑惑地回头看着躺在他的枕头上已经准备睡觉的人,奇怪地问:“是魏先生吗?”
“不是我是谁?”魏庭之闭着眼冷声淡淡地说:“躺下。”
春生虽莫名,但还是听话地躺下,看着他的侧脸,“魏先生,你怎么来我的房间了?”
“这座房子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准确地说这也是我的房间。”
春生想想好像也对,很有道理,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呀?”
“怎么?你的脸也不能亲了?”

魏庭之的反问理直气壮,大有你只是说不能接吻,没说脸也不可以亲的意思。
春生险些让他给绕进去了,迷迷糊糊地想了想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你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可以亲脸吗?”
“可以。”魏庭之闭着眼睛答。
这次春生没那么容易让他忽悠过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侧脸说,“我觉得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被你亲。”
魏庭之让他这话刺了一下,睁眼转过头看他,“就因为我没说喜欢你?”
春生直视他的眼睛点头,“你说你不喜欢我,我真的特别难受,难受得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魏先生,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啊?明明我……”
话到这他没再往下说了。
魏庭之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只能冷声问:“明明你什么?”
春生微微噘起嘴,“我不想说了。”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你快下去,回去睡,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躺得好好的一动不动,被他这么赶也没有变脸,只是脸色淡淡地看着他,“我记得我刚刚才说过,这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春生微抿着唇,从魏庭之身上翻过去就想下床,脚尖刚要踩到地毯就被人拉了回去。
“别闹了,你以为现在几点?”
“我没有闹。”春生皱眉挣扎,想把手抽回来,“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由不得你想不想。”魏庭之冷了脸,强硬地把人拉回床上,按住他两只手,“我说了这座房子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这自然包括了你。”
春生还在挣扎,“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叫春生。”
魏庭之力气比他大得多,想要按住他根本是易如反掌,而春生用力挣扎了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身体因疲软没了力气。
他在魏庭之身下呼哧喘着气,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你,那你说,说你是喜欢我的,你说了我就不生你的气,给你亲,也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不为所动,低头强吻春生。
春生被他压着,两条手也被按住了,根本躲不开,就算把头偏开了魏庭之也会追过来。
春生只能用力闭住嘴巴,不让他的舌头找到缝进来,一边唔唔地发出抗议的声音。
魏庭之半晌吻不进他嘴里,光亲嘴皮子觉得没意思,便微微直起身,看着一脸生气瞪自己的人,“我不说我也能亲你,跟你一起睡。”
春生气极了,“那你就亲好了,等你睡着了我就去别的地方睡。”说完马上闭紧嘴巴,怕魏庭之又要强行亲他。
魏庭之微蹙着眉,“你是小孩?不说喜欢你就要发脾气,你这样逼着我说了喜欢又怎么样?你相信我说的喜欢是真的?”
“你可以骗我啊,骗我也可以。”春生耿耿于怀,“是你先说你不喜欢我的,你要是不那么说,我就不会要你说喜欢我的。”
魏庭之第一次有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松开按住他的手,“那我重新说,我不讨厌你。”
“不能重新说,你说不喜欢我我都听见了。”
春生犟得好像从一头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驴,一定要跟魏庭之揪着这个点不放。
魏庭之看着他,看他一副准备要闹上好几天的气势,终于淡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春生听得一愣,缓缓坐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还能这么说,“没有不喜欢是喜欢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说。”
春生将信将疑。
“除了你,你见我还亲过谁?”
春生顺着他给的思路往下想,“没有。”
他确实没见过魏庭之亲他以外的人,这给魏庭之说的那句“没有不喜欢你”增添了很多说服力。
“那么多人,我只亲你。”
春生终究还是让他的歪理给说服了,心想对啊,那么多人,魏先生只亲他,只和他睡在一起,所以魏先生没有不喜欢他。
这个结论让春生挺开心的,能感觉到自己对魏庭之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见他表情发生变化,魏庭之又问他,“能好好睡觉了?”
春生憨笑点头,乖乖躺下,还不忘了整理刚被自己弄乱的床被。
魏庭之躺在他身侧,“消气了?明天搬回去?”
“我想再住几天。”
“为什么?”
春生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才搬过来,想住几天再回去。”
“又没有人笑你。”
春生就不说话了。
魏庭之见人终于哄好了也不想和他计较这点小事,随他高兴住哪里,反正住哪都在他眼皮底下。
两人小吵一架又飞快和好,早餐还是坐一块一起吃,唯一的不方便就是魏庭之去书房要走不少路。
春生从被他冷落的劲里缓过来,又开始不乐意待在书房里陪他工作,但魏庭之去的时候非要带他一起,春生被他拉着走,每一步都走得很不情愿。
“我今天不想去书房了。”
“现在太阳还很大,你不能去泳池玩水。”
“我不玩水,我玩别的。”
“那就在书房玩。”
“我想玩的在书房玩不了。”
魏庭之头也不回地问:“你想玩什么?”
“泡泡机。”
“你就那么喜欢泡泡机?”
“嗯,喜欢,你要是能陪我一起玩,我就更喜欢了。”
魏庭之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昨天晚上你有一句话没说完,你把那句没说完的话说给我听,我就陪你玩泡泡机。”
春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先疑惑上了魏庭之说的他昨晚没说完的话,“哪句话呀?”
“明明之后。”
“明明?”
昨晚睡觉前他和魏庭之说过太多话了,过了一夜好些说过的话他都想不起来。
魏庭之见他好像真的忘记了便微蹙眉提醒他,“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春生让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了,“喔……”
“明明之后是什么?我当时问了你,你说你不想说。”
春生软声回答,“明明我是喜欢你的。”
类似的话魏庭之从他这里听过许多,按理说他早不该有额外的波澜,同一句话再珍贵,就算是虚假的,听过百遍千遍以后其实就和其他的话语没有什么不同,不会再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之前发生过激烈争吵的缘故,魏庭之曾亲眼目睹他情绪在崩溃边缘说最不喜欢他,最讨厌他,那一幕实际至今仍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于是也让此刻春生模样如此乖巧,话音如此柔软的一句话显出从未有过的珍贵,让魏庭之眼眸里仿佛永远化不了的坚冰出现消融之势。
“你不是说你最不喜欢我?最讨厌我?”
听魏庭之重提那天书房的话,春生下意识地贴近他的身体,表情有些可怜地解释,“我是生气了才这么说的,不是真的。”
“那你现在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你不生气,我就是喜欢你的。”
魏庭之没再说什么,说到做到地陪他玩一会儿泡泡机,就在花园里。
这是魏庭之第一次抽出时间陪他做什么事情,可以不用有意义,就站在边上看他玩。
有人在一旁陪着,尤其是魏庭之陪着,对春生来说好像意义非凡,他玩着玩着总是要回头看一眼魏庭之,确认他是不是还在那里,这种感觉和晚晚陪他玩泡泡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当然也是喜欢晚晚的,因为晚晚是他的家人,对他来说晚晚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魏庭之也不行,他会永远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
但这么想也会不可避免地有一个疑问,晚晚如果是家人,那魏庭之是什么呢?魏庭之也是他的家人吗?
春生感觉不是的,他很固执地认为晚晚才是家人,因为晚晚说过他们可以成为家人,但魏庭之没有这么说过,即使魏庭之现在这么说了,他也不认为是,所以他能很肯定地认为魏庭之不是家人。
可如果不是家人,那又是什么呢?
春生想不出答案,于是决定先暂停玩泡泡机,去问问。
魏庭之看他突然走回来,淡声问:“玩够了?”
春生抱着泡泡机对他摇头,“魏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我的什么人呀?”
“嗯?”魏庭之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匪夷所思,“我是你的什么人不该问你?”
“咦?可是我不知道啊。”春生满脸不解,“我只是想到了晚晚是我的家人,所以就想知道魏先生是我的什么人?我总觉得不是家人的,魏先生也不知道吗?”
魏庭之不觉得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有意义,便有些敷衍他,“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我认为你是好人。”
魏庭之顿时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好人?”
“对呀,虽然有时候没有那么好,但是没有那么好的其他时候都是好的,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生平第一次被人发好人卡,还是春生发的,这种感觉让魏庭之觉得很微妙,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胆子敢在他跟前说这种话,但春生就敢,还是真心实意。
不仅如此,他还有个很奇思妙想地疑问,“那魏先生就是我的好人了吗?”
魏庭之眼神淡淡地瞥他,“没有人会这么表达,好人不是一种人际关系。”
“喔。”春生自己得不出答案也没有气馁,满眼好奇地问:“那我是魏先生的什么人呀?”
他很聪明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抄答案”,他是魏先生的什么人,那魏先生就是他的什么人。
但魏庭之给了他一个很奇怪的回答。
“你是善良笨蛋。”
“那我就是你的善良笨蛋吗?为什么是笨蛋啊?笨蛋是骂人的,可以不是笨蛋吗?”
“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夸你的善良?”
“那我可以是善良好蛋吗?我不想你说我笨。”
“可你就是笨。”魏庭之拉过他的手往回走。
春生其实还没玩够,但他太在意魏庭之说他是笨蛋了,被他拉走了还在求他,软声撒娇,“我不笨,你说我是好蛋嘛!”
“不说。”
嘀——好人卡!(来自善良好蛋)

春生自搬出魏庭之的房间回到以前住过的房间开始,魏庭之的房间就暂时没有人住了。
明面上魏庭之没有跟着春生搬过去,因为他的很多东西都留在自己的房间,但实际上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洗完澡以后穿着睡衣进入春生的房间,然后在第二天的早上和他一起吃早餐。
没有人敢对魏庭之说不如干脆搬过去吧,省得每天这样来回跑,因为就连春生也只是这样表达疑惑。
“魏先生,你为什么不在我的房间洗澡呀?”
看着又一次洗完澡穿着睡衣过来的人,春生实在很好奇为什么魏庭之不干脆拿着衣服在他这里洗。
魏庭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在你这里洗?”
春生让他反问得一怔,以为他不知道,还伸手给他指,“这儿有卫生间,可以在这里洗澡。”
魏庭之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躺下,“我的房间可以洗。”
“喔……”
魏庭之伸手将盘腿坐着的春生拉向自己,让他倒在自己的胸膛上。
春生猝不及防让他这一拽,下巴磕到他结实的胸肌,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魏庭之只好先给他揉揉下巴,“你怎么那么娇气?”
“是你拽我,我才磕到的。”春生委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却又被强硬地拉回去。
“不准动。”魏庭之手指不算温柔地轻按春生的下巴,春生巴掌大点小小的一张脸在他宽厚的手掌下显得更小,眼睛更大。
春生让他这么按了一下委屈劲也消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魏庭之见他好了才停下动作,淡声说:“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后天回,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你要去哪里?”
“水溪,天荣投资建造的度假村酒店已经完成竣工验收,过段时间营业,我得去看看。”
春生不知道他说的水溪是什么地方,但听他这么说好像是可以出去玩的意思,眼睛瞬间变得晶亮,“我也可以去吗?”
“你想去就能跟我一起去。”
“我想去!”
春生上一次离开魏家私宅还是他趁魏庭之去裕丰偷偷回家那次,打从那天他被魏庭之带回来到今天,他连魏家私宅的大门都没踏出去过一步。
现在魏庭之告诉他他明天可以和他一起出门,去水溪玩两天,他怎么可能不兴奋?他兴奋得好像超级喜欢魏庭之了,捧住他的脸眼神绵密得像雪衣豆沙,话音都甜软得生黏,“魏先生,你怎么这么好?我好喜欢你,你也好喜欢我对不对?”
魏庭之神色平淡地和他对视,表面波澜不惊,实在内心软得生涨,看着春生满眼的依赖,对他毫不掩饰的喜欢,他几乎溺在其中,自己也没有发觉地对春生做出充满温情的举动,缓缓抬手用手掌心贴住他的脸颊,温柔得像在抚摸一朵花柔软娇嫩的花瓣。
他如此举动让春生更加难耐与他亲近的念头,捧着他的脸和他接吻,软乎地叫他魏先生,接吻接得浑身发烫就把身上的睡衣扣子解开,露出大片胸膛,胸口两颗肥软的樱桃还没有碰就已经隐隐发/硬。
春生对自己身体的感觉很诚实,食髓知味的事情憋了这些天他其实忍得很辛苦。
此刻他内心对魏庭之的“爱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也让他不想再忍。
“魏先生……”
魏庭之顺着他的意给他摸他会觉得舒服的地方,看他泪眼朦胧地轻喘,酥软敏感得好像天生就该在床上,偏偏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要轻要重都在娇声呻吟里。
两人的姿势也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原本躺着的魏庭之坐靠在床头,春生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睡衣从肩头滑落大半,两颗樱桃已经红肿得像石子一样,上面覆着晶莹的水迹,鼓鼓的仿佛能流出什么来。
这次魏庭之没再让春生自己一个人去洗,他把浑身软得没力的人泡在浴缸里,沉默且不熟练地给他冲洗擦身。
春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还在问他,“好喜欢我对不对?”
好像不问到个答案他睡觉都不安稳。
但魏庭之没有回答,他只是帮他掖好被子。
春生刚起床就很兴奋,他记得今天要出门的事情,早晨女佣来给他们送早餐他还炫耀地跟人说他今天要去水溪,见到林羡了也要跟他炫耀。
“林先生,我今天要去水溪玩了,我明天才回来。”
林羡对他笑,“我也去。”
春生听了更高兴,“那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嗯,水溪的度假村酒店还有游乐园,你喜欢可以问庭之能不能带你去看看。”
“游乐园!”听到这三个字,春生兴奋得声调都高了,人还没出发魂就已经先飘去水溪。
魏庭之换好衣服出来见这两人聊得好像很开心微一挑眉,“在聊什么?”
“游乐园!魏先生我可以去游乐园吗?”
魏庭之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你想去就去。”
魏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平时主要是魏琛在使用,不过有时魏庭之难得出一趟远门,魏琛就得把飞机给他让出来。
春生是第一次坐飞机,他很紧张也很害怕,飞机起飞那阵他全程紧紧抓着魏庭之的衣服,把他的西装都抓出了褶皱,吓得小脸雪白。
魏庭之没有安慰他,但也没有让他放手松开自己的衣服,只是让林羡给他准备些吃的,飞机上有什么就给他准备什么,最后给他摆了满满一桌。
魏庭之在飞机上一直在忙,没怎么留意春生,一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水溪机场了他才发现春生竟然把桌上的东西全都吃了。
他蹙眉去摸春生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不撑吗?”
“撑……”
春生没敢跟他说自己撑得很难受,下了飞机还没上车他就吐了。
魏庭之黑着脸给他递水瓶让他漱口,“谁让你全部吃完?吃饱了就停没人教过你?”
春生被他骂得很委屈,不敢说话。
魏庭之见他脸色白里透青心里实在烦躁,又刺又闷,烧得很,到了度假村酒店就让林羡赶紧找医生来给春生看看。
春生这就是吃得太撑,医生来了看过给他开了点消食药,让他多注意不要暴饮暴食,胃还觉得胀的时候要起来多走动。?
看着捂着胃在酒店房间里转圈走路的人,魏庭之想再说他两句一看他那可怜的表情又没法说出口,毕竟他当时就坐在春生身边,他要是能多留意一下他也不会让他怕浪费就硬是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连块水果都没有剩下。
因为春生不舒服,魏庭之到了水溪一个上午都在房间里陪他,房门外等着见他的人排成长队他都没有露面。
林羡每过五分钟就要被抓着问一句魏先生什么时候出来,无论是谁来问他都只能摇头。
春生可能是自己意识到他耽误魏庭之工作了,挺不好意思地跟他说:“魏先生,我好了,不难受了。”
魏庭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沉默的时候春生不太能摸得准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也就不敢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魏庭之淡声道:“以后记住了,吃饱了就不要再吃。”
“喔……”
“你想去游乐园等下午有时间我再带你去。”
“好!”
这一声春生答得算有力气了。
魏庭之搬开笔记本电脑,“过来。”
春生听话地走过去,让他摸摸肚子,低头垂着眼看他,“是不是不鼓了?”
魏庭之摸完他的肚子后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脸色,见他好像真的恢复过来了脸上表情才好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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