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美人鱼唉!
岑波很快变回人类的模样,又灌了一瓶水,“拼命喝水就可以了。”
林肖途打量竹马,这个方法显然不适合他,他分析道,“变强,或者说体内能量足够,就可以控制拟态吗?”
岑波挠挠头,“大概?”
他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按住好友,压低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他居然又溜走了。
岑波边逃跑边想,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
“想起来了!”
他在的时候会自动屏蔽所有信号,竹马手上的智能手环信号也会被屏蔽。
所以刚才竹马打电话出去,不是对方不接,是根本没信号打不出去。
“要不要告诉途途呢?”他挠挠头,“算了,不知道更好。”
他一直看顾训庭不顺眼,觉得竹马就不应该跟那个人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离婚了,当然是好聚好散别再有牵扯。
林肖途一脸问号,透过窗户,看到街角闪过一抹银色的身影。
“他老公找来了?”
他揉揉脸,不明白这对夫夫在玩什么你追我逃。
关灯打算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闷闷地坐起,靠着窗台托腮发呆。
岑波的这套房子是独栋别墅,与他房间对着的那栋别墅亮起灯。
两栋房子距离不算太远,他好奇地看过去。
正对面的房间灯亮起,没有拉窗帘的房间让人一览无遗。
挺拔高大的背影倚在窗边,正在聊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为什么会查不到?”
“有人故意抹去消息了?”
顾训庭烦躁地用手指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冷声道,“赶紧查!”
正要挂断电话,俞标的声音带着惊喜道,“老大,定位重新出现,就在……就你在十米范围内。”
顾训庭点开少年智能手环的定位,一看还真距离自己很近。
他转过身往窗外看了一轮,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周围房子的灯光基本熄灭。
幽黑的目光落在对面别墅那间敞开的窗户,他很快收回视线。
嘴角勾了勾,他淡淡道,“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缩在窗下的林肖途,等了片刻再慢慢探出一对兔耳朵,然后把视线上移,望着窗对面的那个房间。
灯还开着,但没见着人。
他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躲起来。
用力地搓搓脸,他悄悄扒在窗边,盯着对面的房间。
“也太巧了吧?”
按竹马的意思,这房子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想办法先找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
自己一个倒是好解决,带着孩子总是得多考虑一些。
“刚才连电话都不接,”他喃喃自语道,“哪怕是看不到,见到未接来电总会回个电话吧?”
可是前夫什么都没有做。
用双手拍拍脸颊,他告诫自己,“别自作多情。”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那通电话根本就没有打出去,顾训庭那边当然没有未接来电提醒。
忽然,对面窗户里再次映入一个高大的身影。
刚洗完澡的顾训庭腰间披着一条白浴巾,身上还冒着热气。
健康的肤色散发着男性特有的力量美感,那一身实打实练出来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充满美感。
他背靠在窗边,手肘撑在窗台边,手里拎了拼冰啤酒,懒散地灌了一口。
林肖途暗暗咋舌,还真是每一个部位都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这身材是怎么练的?”
捏捏自己软绵绵的手臂,再掐着纤细柔软的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自己有这么好的身材,也不至于到死还是少年。
一罐啤酒下肚,顾训庭把易拉罐捏成团,往角落的垃圾桶里一扔。
林肖途好奇地伸出脖子,想知道扔中没有。
见前夫弯了弯身,他更加好奇对方在干嘛。
顾训庭弯身抓过睡裤往脚上套,把裤子拉至腰间,灵活的手指将裤头的麻绳打了个结。
麻绳随意地绑起,裤头一松,往下又滑了几分。
黑暗之中,林肖途捂住脸惊叹,“这么大真的科学吗?”
注意到前夫的目光扫过,他慌乱地把脑袋一缩。
脸颊一阵发烫,他震惊自己刚才干嘛了?
居然跟个变态一样偷、窥别人穿衣服?!
他十分确定自己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是那种软软的萌妹子。
他不过是羡慕妒忌恨前夫的好身材,一定是这样。
“应该没看到我吧?”
顾训庭望向对面窗户冒出来的那双兔耳朵,低笑出声。
笑容敛了敛,眸底浮现一丝烦躁。
以前少年闯祸,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上赶着往自己身上赖,想要自己去解决。
他只觉得厌烦。
可现在自己都如此明显地暗示少年来找自己,对方反而远远地躲着自己。
他确实对少年有好感,对方这越是躲,他反而越来劲。
这样一只躲躲闪闪的粉兔子,成功地激起他狩猎的天性。
舔了舔唇角,回味着那甜腥味。
成功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别着急,慢慢来。
林肖途忽然打了个冷颤,钻回被窝里,摸着还在发烫的脸,迷迷糊糊觉得不对劲。
“不会是着凉了吧?”
次日,林肖途在六点多自然醒过来。
他往幼崽的房间看了一眼,还睡得很熟。
他揉揉发晕的脑袋,换好衣服往外走,想给幼崽去买早餐。
拉了拉身上挂满晶片的衣服,他抚额一阵无语。
岑波的品味真的很独特。
走出别墅,恰巧隔壁有动静。
他紧张地扭头看过去,见到穿着运动服出来晨跑的前夫。
应该是恰巧吧?
对方又不知道自己住在隔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只是出来晨跑正好遇到。
顾训庭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早,你住这?”
林肖途面对毫无异样的前夫,明白是自己多心了。
他回以一笑,虚弱地说道,“早。”
前夫甚至都不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搬过来的,迈步就往外开始小跑。
他犹豫着追上去,“今天有空吗?”
顾训庭悄悄放慢脚步,淡淡道,“比较忙,怎么了?”
林肖途心里一揪,停下脚步,心底莫名气恼,“没空就算了。”
顾训庭继续往前跑,在风中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林肖途气得一踩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脑袋发晕的他忽然喊道,“顾训庭,你用得着这么躲着我吗?”
“离婚了,当朋友不行吗?”
顾训庭驻足,双手插兜,懒洋洋地回过身,在背光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一定十分欠揍。
“不是你在躲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林肖途:好人,咱们还是朋友吧?
顾训庭:你觉得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敢正视前夫犀利的眼神。
之前被咬了一口,他确实有些害怕前夫会像变态一样纠缠自己。
可是显然是自己多心了。
对方见到自己都没有特别的反应,甚至连普通朋友的热情都没好。
这是一个可以放心交朋友的好人!
他暗暗谴责自己太过理所当然,把人往坏的方向去想了。
想通这些后,他不再纠结,小跑着走到前夫跟前,不客气道,“我们还是朋友吧?”
顾训庭挑眉,“凭什么?”
想当他顾训庭朋友的人多了去了。
林肖途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未尽的话,浅粉的唇轻轻一抿又松开,“孩子需要大爸爸,我们维持朋友关系不行吗?”
顾训庭双手插在兜里,迈步欺近少年,背光的他俯身垂眸看向对方,“只是因为孩子吗?”
林肖途被问得一愣,“不然呢?”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这个世界大字都不识一个,目前对方是自己最信赖的人,所以希望对方帮忙吧?
以前夫那六亲都不想认的态度,大概率不会搭理自己。
可是他又觉得很奇怪,偏偏对方越是对自己表现出没有任何意图,他反而越是放心想要亲近眼前的男人。
自己身上的香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男人哪怕兽化,只要让他啃一口就没事,其他人可不好说。
顾训庭却是步步进逼,反问道,“你不会还对我余情未了吧?”
林肖途搓搓红扑扑的脸颊,立马反驳道,“想多了。”
顾训庭捏住少年的下巴,让对方的脸仰起,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嗤笑道,“你脸红什么?”
“我……我没有吧?”林肖途抚额,被迫仰起头,视线望着天空,感觉一阵晕眩。
他这才回想过来,前夫一直厌烦原主的纠缠,现在好不容易离婚,当然是想躲的远远的。
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还担心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图谋不轨?对方还害怕他纠缠不清呢。
他的手脚软趴趴的,呼出一口热气,“顾训庭,我好像发烧了。”
生病对顾训庭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概念。
他心里一紧,想要抱起少年往医院跑,不过及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林肖途拍开前夫的手,软趴趴地扶着墙往回走。
顾训庭跟上,“不去医院吗?”
林肖途摆摆手,喘着大气,“我没那么弱,没必要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扶住一旁的前夫才稳住身形。
很快地把手收回,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啊,我没有要故意摸你。”
顾训庭没好气地直接把人抱起,往对方的房子里走去,“朋友在面前生病快晕倒,我不至于不管吧?”
林肖途一阵感激,前夫果然是好人!
昨晚睡得并不安稳,他又烧得晕乎乎的,男子的怀抱披着一层晨露,挨上去凉凉的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他不自觉地往男人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起双眼。
幼崽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从被窝里探出胖乎乎的肉脚,幼崽光着脚在房间里找小爸爸。
推开房门走出去,却见到大爸爸抱着小爸爸走了进来。
林虎双眼一亮,这进展可以啊!
顾训庭把人抱回房间,路过幼崽的时候交代道,“自己去换衣服,刷牙,俞标叔叔等会儿给你带早餐过来。”
“哦。”幼崽乖巧地去衣柜翻衣服,可是柜子里根本没他的衣服。
他哭丧着脸去找大爸爸,“大爸爸,要衣服。”
“先去刷牙吧。”顾训庭让俞标给孩子也买些衣服过来。
他把人抱回房间里,想要把人放下。
可是少年却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不肯松手,蹙着眉似乎随时会清醒过来。
顾训庭心底像是被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地挠了一下,这种被需要感觉让他很陌生。
接近他的人,有的需要他的权力,有的需要他的钱财,有的需要他的庇护。
可是这些,少年似乎都不需要。
少年需要自己的怀抱。
嘴角勾了勾,他淡淡道,“还真是只弱兔子。”
是昨天坐车吹风了吗?
还是衣领湿透给弄着凉了?
他靠坐在床上,把少年圈在怀里。
少年蜷缩成一团,挨着他的手臂睡得很熟。
少年的体温还在上升,烫得他也有些焦躁。
李医生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
一只粉兔子依偎着他的雄性怀里,睡得香甜。
检查的过程中,少年也没有清醒过来,一直呼呼大睡。
李医生调笑道,“林先生这是有多信任老大?在老大怀里居然毫不设防,老大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逆戟鲸……”
他立马捂住嘴巴,跑去配药。
顾训庭垂眸看向少年,眼中同样有着很深的疑惑。
薄唇微启,淡淡道,“还真是毫不设防。”
是因为“林肖途”已经不是“林肖途”了吧。
自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人类,所以才会如此信任自己吗?
少年烧得脸颊潮红,呼吸急促,鼻子好像堵塞了,粉唇微张艰难地透着气。
指腹落在少年的唇边,轻轻摩挲着,很软,还很香。
他只觉喉咙干渴,抿了抿唇,喉结一阵起伏。
好不容易和少年成为“朋友”,不能越界。
他顾训庭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得到手。
习惯性强取毫夺的他,这一回却告诫自己不能激进。
他会让少年知道自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雄性,是对对方最好的人,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依赖自己,然后离不开自己。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大火坑。
那就——让少年心甘情愿自己跳进来吧。
如果对方不跳呢?
他嗤笑出声,当然也不如何。
他会缺雌性吗?只是他不想要而已。
眼前的少年,喜欢是喜欢,但也仅仅是停留在好感的喜欢。
相比于得到少年,他更享受这种狩猎的乐趣。
李医生把药配好,交代清楚就走了,“吃药后到医疗舱躺躺会恢复得快一些。”
他嘀嘀咕咕道,“是因为离婚受不了刺激吗?林先生的精神十分紧崩,思虑过重。”
林虎赖在俞标怀里,得知小爸爸是只普通发烧和疲劳过度后,便催着俞标带他去游泳。
孩子心大,小爸爸有大爸爸照顾着,这种时候是他们夫夫培养感情的最佳阶段,他当然不能当大灯炮。
林肖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是被叫醒的。
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他缓缓睜开眼睛,一张帅脸怼在自己面前。
顾训庭垂眸,拍拍少年的后背,“可以起来了吗?”
林肖途一看,自己居然揪住前夫的衣服不肯松开,口水还滴得对方满手臂。
他尴尬地从前夫怀里退出,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晕倒了,对方抱着自己回屋,后面就大脑一片空白。
顾训庭从床上下来,松了松筋骨,往浴室走,指着旁边桌子上的清粥,淡淡道,“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借用一下浴室。”
林肖途只能嗯嗯嗯地应着,捧起放温的清粥喝了一口。
他双眼一亮,这粥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口感很好,而且喝完只觉体内有一股力量注入,他幸福地眯起双眼,“好喝。”
很快喝完粥,他拿起药却有些犯愁。
“为什么是中药?”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液体,他真的下不了口。
他端起药碗,悄悄爬到窗边,正想要往下倒。
身后的浴室门打开,顾训庭眉头一跳,“干嘛呢?”
林肖途一个哆嗦,把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僵硬地回过头笑道,“药太苦,看看风景转移注意力。”
眼前绝色晃眼,药不小心给倒了出去。
林肖途羡慕妒忌恨,在这给谁秀身材呢!
顾训庭欺近少年,蹙眉道,“怀疑你是故意的。”
林肖途感受到男人传递过来的寒意,下意识地伸脚把人踹开。
只是这一踹,不小心踹到了某个不可言明的部位。
林肖途无辜眨眼,“真不是故意的。”
顾训庭嗤笑出声,咬牙将少年白嫩的脚扒拉开,转身重新往浴室里走去。
很快,浴室里再次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林肖途瞪大眼睛,“卧槽!不至于吧!不小心碰一下就跑去洗澡?”
这洁癖也太夸张了吧!
而且搞得他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过分了!
顾训庭让管家再次煎了一服药过来,顺便带了套衣服。
穿好衣服盯着少年喝药,他不解道,“谁惹你生气了?”
林肖途躲开前夫的碰触,“别碰我!”
免得你又跑去洗一次澡。
顾训庭无奈,只好道,“喝药。”
林肖途嘀嘀咕咕,这都未来世界,为什么还有中药存在?往医疗舱躺一躺不就好了吗?
他把碗往前一推,撇过脸,“不喝。”
顾训庭双手插在兜里,“你有三个选择,自己喝,我灌你喝,或者我喂你喝。”
林肖途好奇,“怎么个喂法?”
顾训庭将手从兜里抽出来,拿起药碗往自己嘴边递。
林肖途连忙抢过药,看神经病一样看向前夫,“我自己喝。”
作者有话要说:
PS:目前阶段顾总算不上好人,但也没有玩弄途途的意思。好感阶段,自负自大了些,他后面会真香的~
医疗舱门被打开,林肖途已经能熟练地自己从舱里爬出来。
岑波的房子因为是临时居住地,配备的医疗舱没有营养液。
林肖途便跑到前夫的家里“泡澡”。
嘀嗒!嘀嗒!嘀嗒!
营养液未排空他便爬了出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粉紫的目光扫过四周,扯过旁边的大毛巾往身上披。
他的衣服已经被收走,绕进衣帽间里,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只有大尺寸的衣服,全是前夫的。
他扯过一件衬衫套在身上,码数太大,衣服往下垂落,将整个臀部遮盖住。
整个人探入衣柜内,他努力翻找着合适码数的裤子。
但结果显然是一无所谓。
和前夫成为朋友关系后,他越发觉得前夫人挺好。
他是发自内心地把对方当成好兄弟,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好兄弟。
兄弟之间,当然没有什么顾忌。
他从衣柜里爬出来,回身的时候膝盖猛地磕到旁边的柜门把手,把他疼得眼泪直流。
他吃疼地从柜子里退出来,趴坐在地,背抵在冰冷的衣柜门边,抱着被刮破皮的膝盖,抽了口凉气。
整个膝盖青紫一片,渗着血丝,外伤看起来还好,主要是撞到了神经线,他一时半会作根本动弹不得。
房门外,顾训庭接收到提示,医疗舱的治疗时间结束。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口气。
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思绪,不断告诫自己,自己只是对少年有好感。
看对方的态度,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
甚至连朋友以上的暧昧都不愿意,只要自己稍有越界的表现,这只胆小的兔子就会躲起来。
抿直的唇线往下压了压,他嗤笑道,“我顾训庭会缺雌性吗?”
还担心他玩什么强制爱?
他不过是觉得这样的狩猎游戏很有趣,所以享受这个过程。
要是少年实在没有别的意思,他当然不会臭不要脸地倒贴上去。
什么表白上百次被拒也不放弃?
什么跟踪狂、偷窥狂?
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屑去做。
本来感情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推门而入,他愣了愣,“人呢?”
少年居然自己从医疗舱里出来了?
他推门的声音并不大,房间里传来呜咽声,他寻着声音走向衣帽间。
凌乱的衣帽间里衣服翻得到处都是,少年卷缩在明暗之间,正背对着自己抽噎。
他的心也跟着莫名抽痛了一下。
少年听到声响,吃疼地趴在地上回过身,见到来人眼前发亮。
粉紫的眼眸里啄着泪,带着求助的眼神瞬间润湿了顾训庭的心。
浅色的唇微微张合,林肖途因为移动扯痛伤口,吃疼地瑟缩了一下,轻喊了一声,“顾训庭。”
顾训庭浑身僵硬在当场,这一声软柔得他的心酥酥麻麻。
林肖途见前夫没有反应,向对方伸出手,求助道,“抱我一下。”
他本来想说扶一下,不过以他的伤势,怕是没办法站起来。
大家都是兄弟,之前又没是没有抱过,他十分相信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
顾训庭动了动鼻子,嗅到房间里溢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又腥,又甜。
他浑身一阵燥热,纠结着迈步走向少年。
阴影笼罩在少年身上,却让他看清少年此刻的模样。
少年身上随意地披着他的衬衫,趴坐在自己跟前。衬衫遮住少年的大腿根部,但却若隐若现地令人遐想无限。
少年领口的纽扣松开两三颗,他的视角俯看下去,灼热的视线先是擦过毫无防备微张着的唇,然后滑过拉长的白皙脖颈,接着是漂亮的锁骨。
再往下,一览无遗。
气血上涌,他感觉鼻子一股燥热。
少年在哀求自己——抱他。
脑海里涌现无数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他的视线甚至飘过旁边被丢弃在一旁的红色领带。
瓷白的小手揪住前夫的衣摆,伸长的手臂让纤细的腰身显露无疑。
林肖途不解地抬头,“顾训庭?”
“帮我一下。”
顾训庭把进门前那些可笑的想法碾得粉碎,什么你情我愿?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这怎么可能算得了呢?
这样的尤物不好好藏起来,难道还要拱手让人?
那可不是他顾训庭一贯的作风。
他弯身,单膝跪在少年跟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了?”
林肖途不疑有,很自然地把脚伸到前夫跟前,这一动再次扯动受伤的神经线,疼得他整人个往后一仰,生理泪水哗啦啦地掉。
“脚——”
他喘息着,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撞到了。”
温热的大掌握住少年的细腿,炙热的目光扫过少年的衬衫下摆,滑过大腿根部,才终于落在渗血的膝盖上。
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滑过少年的伤口边沿,漆黑如墨的眼底不受控制爬上血丝。
林肖途注意到前夫异样的反应,立马明白过来。
有来有往,这才叫朋友。
他已经麻烦前夫很多,难得有能帮助到对方的时候,当然也不会端着。
他把膝盖屈起,往前夫的面前怼了怼,说道,“舔吧,别浪费。”
他咬了咬唇,补充道,“轻点。”
伤口已经撞得大片青紫,膝盖部分的神经线还在抽疼,再被咬一口他可吃不消。
顾训庭掀眸,看尽少年眼底的一片清明,心底浮现一丝失落。
少年对待朋友还真是“慷慨”!
指腹摩挲着少年细嫩的膝弯处,他俯身而下,微凉的唇印在少年的伤口处,细细舔、舐着渗出的腥甜。
躁动的兽性基因被压制下去,他张了张口,轻轻啃咬了一番。
林肖途伤口被扯动,疼得吸了口凉气,“唔——”
他用另一只脚抵在前夫胸前,把人推开一些,双手撑在地面,疼得泪水直流。
漆黑如墨的眼眸变得深邃,顾训庭缓缓松开口,双臂伸出将少年揽入怀中抱起。
林肖途无辜地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心虚地拍拍前夫结实的胸膛,“医疗舱躺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感觉自己穿越过来后,频频发生血光之灾,心里有些发悚。
“会。”
林肖途心里一紧,“会缩短寿命吗?”
他听到头顶传来低笑声。
“会产生大量的负债。”
顾训庭淡淡道,“到时候账单会寄给你。”
林肖途心里一阵抽疼,要他命都行,可是要钱比要命更令人崩溃!
“喂,顾训庭,朋友之间不必分得这么清楚吧?”
他试图赖账。
顾训庭挑眉,“亲兄弟还明算账。”
林肖途一默,确实是这个道理。
“钱你从冻结我的账户里扣吧。”
顾训庭假装不懂,“你账户被冻结了?我让人去处理一下。”
林肖途呐呐地哦了一声。
他突然揪住前夫的衣襟,一脸认真,“小伤,不用进医疗舱。”
顾训庭把少年放下,对方疼得直接往下摔,他手快地把人给再次捞起,挑眉道,“确定?”
林肖途哭丧着脸,要养一只吞金兽,他已经头秃了。
现在三天两头的医疗费,他真的吃不消。
“还有之前医院里的费用。”顾训庭将少年放到旁边洁白的床铺上,手指灵活地设置医疗舱的功能,“费用也直接从你账户里扣吗?”
那些钱对顾训庭来说根本不算钱,但少年显然十分缺钱。
唇角勾了勾,他柔声道,“朋友一场,该算的当然得算清楚。”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不过你有什么需要,能帮忙的我也会尽力帮忙。”
他不能表现得过分纵容,否则就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林肖途该死地认同前夫的观点,毕竟这医疗舱的费用肯定不少。
“好了。”
顾训庭调设好医疗舱,看向少年。
林肖途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膝盖,不想当大半个月残废,他还是接受治疗吧。
他很坦然地解开衬衫扣子,往医疗舱里爬。
顾训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还好心地抱少年进入医疗舱当中。
只是在少年背向自己时,目光灼热得像是要把人给吃掉。
林肖途毫无察觉,逐渐沉入营养液当中,厚着脸皮道,“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顾训庭细长的眼眸弯了弯,“好,不急。”
林肖途暗暗松了口气,暗自琢磨必须尽快赚钱。
在没入营养液之前,他扑扑拍打前夫搭在舱沿的手,“好兄弟,一辈子!”
顾训庭操纵着关闭舱门,抓起一旁的衬衫往鼻端嗅了嗅。
“一辈子吗?”
那就让少年这辈子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好兄弟”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幼崽说的什么“赶走少年身边所有的朋友”之类的话,他摸摸有些发烫的脸。
有点疼。
他顾训庭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