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人喊我要我要。
这一半的寒瓜比寻常的重一二斤,算下来其实也就是贵了个三十文,还好还好,可滋味不一样,真的比那普通寒瓜好吃。
寇长峰分瓜,是一刀下去,手起刀落很是利落。
姜二苗在旁给打包,有草绳兜子,三两下捆着方便提。
开了张,后头生意慢慢有了,但其实卖的也不算特别好,毕竟他们这一个寒瓜的价钱,顶本地寒瓜五个。
中午简单吃了饭,一直卖到夜里,两车寒瓜才堪堪卖完。
姜二苗揉着肩,想着客栈里还有七八车的寒瓜呢,这样卖下去,是慢了些吧?
“明日拉四车来。”岑越说。
姜二苗说话声都是哑的,说好。岑越一听,“回去给你泡泡金银花茶喝喝,你嗓子都哑了。”
“没事的。”
齐少扉就说:“越越也喝。”
“都喝一些,明日还有的忙,二苗嗓子省一省力气,别坏了。”岑越交代。
姜二苗就不说话了,点点头知道了。
他就是好奇,今个一整天只卖了两车瓜,明日能卖四车吗?应该是能的吧,小越哥都说了,再说他之前卖草莓也是,第一日刚开始时,客人都好奇没吃过,第二天时前头买过的肯定会再买的……
这一日唐宵是在家中请了草莓宴和寒瓜宴,玩闹一通,到了傍晚时,林家小子闹着要去瓦舍玩,还要唐宵请客。唐宵倒是没什么,说去就去呗。
“我不去了,我回府中休息。”秦钰不去。
唐宵就把脱口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不去不去,大热的天,累了我一天,我今个要早早歇着,送你们这些猴子回去。”他亲自送客到门口的。
林少爷嘀嘀咕咕念叨了一路,意思他就知道,秦二少不去,老宵肯定也不去,真是的——
“对了你买寒瓜那家叫什么来着?回头我派人也买一些,还挺好吃的。”
“那我也要。”
“我也。”
贵族拔尖一拨人吃什么觉得什么好,那底下人看着,就一一效仿,成了流行。如今桃花乡的果子还不到‘贵族圈里流行’、‘人人高价买来’的地步,但是流露出这个味道了。
唐宵去过客栈,只是贵人事忙,忘了,只说了个大概,离西市不远,桃花乡齐家果园,老板是个夫郎,姓岑。
“原来是个夫郎啊,老宵你怎么记得这般清楚,连夫郎老板姓什么都知道,光是忘了客栈地址了——”林少爷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宵伸腿踢他,躲了开来,只是知道老宵生了些气,当即是知道不好在这个话题说下去,打趣什么了。
唐宵很郑重说:“脑袋里一天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岑老板有相公的,相公还是读书科举的举人。”
众人一听只是纳罕,既是举人夫人,为什么还要出来抛头露面卖果子?他们多是纨绔,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不怎么读书上进科举——这条路他们没天赋,靠自己本事考不上的。
“知道了,我不该瞎说这个的,坏人清誉,还坏了唐少爷您的清誉。”林少爷笑嘻嘻作揖赔不是,嘴欠又打趣了句:“要是北雁郡城那家姑娘误会了,那我罪过大了。”
唐宵:……都什么和什么。
这一茬就揭过去了。
送客宴会结束已经傍晚了。各家府上马车候着都来接人,回去了想到买寒瓜,便各自找家里下人去西市那边打听,外来的脸生,是个夫郎老板,卖寒瓜。
第二日时,备了四车的货。
众人是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照旧去西市那边占地方,还是他们的老位置,早早到了,卸货的,牵着马儿回客栈,姜二苗去买早饭了,有飞饼、包子、炸菜盒,反正各样几个,他们带回来吃。
吃过早饭,摊子货彻底收拾整齐后,人才差不多多了起来。
有人是直奔这儿,一出手就是一个寒瓜。
“岑老板还记得我没?昨个买过的,今天买一个,能不能便宜些?”
岑越记得,“您是今天第一个客人,给您抹个五文钱零头,一百二十文一个寒瓜。”
这人高兴,付了钱,抱了寒瓜便回去了。
之后断断续续有人来买瓜,要么一半,要么一个,比昨日的生意好做一些,不过也没那么抢手的,好在断断续续不停。
直到有个管家模样,带着两个下人,问:“你们可是外地来的商贾,夫郎老板卖寒瓜?”
“是。”岑越点点头。
这管家气势有点‘来势汹汹’,接着问:“之前可卖过什么草、草——?”
“草莓,给秦唐两府少爷卖过。”岑越见这人像是质问,这会回起来,面上不显,心里也在打鼓,是不是瓜没开个好瓜?
那两位少爷也不像是为了个坏瓜抓他们的吧?
那气势汹汹的管家一听,是擦了擦额头的汗,“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说说你那客栈的伙计们,我说买瓜,都不给我,可气死我了,让我跑了一趟又是一趟。”
岑越听着管家抱怨,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您这是来砸场子的。嘴上说:“实在是对不住,客栈留下的都是车夫,他们做不了主的,您消消气,二苗给管家来一块瓜尝一尝,解解渴。”
姜二苗早给切好了,送了上来。
管家本来想说不要的,他早早买完了瓜早早回去交差,再拖日头就晒了,可一看送来的寒瓜,是瓜瓤红彤彤的,一瞧就好吃,便接了过去吃了口。
姜二苗还给后头的小厮们都发了。
“我家寒瓜贵一些,一百二十五文一个。”
管家吃了一口寒瓜,立即惊艳,好吃啊,难怪少爷是昨晚就吩咐要买这个,难怪了。再一听价钱,他还以为多少,就一个一百二五文,不贵不贵。
“我们要十个,带了车了,来装车。”管家大气说道。
后头俩小厮立即三两下囫囵啃了瓜,岑越忙说:“您车在哪里?我们搬。”
“就在巷子口外停着。”管家指了路。
俩小厮也不敢墨迹,是吃完了一道。搬了十个瓜,这就是一两二百五十文钱了,管家给结了账,岑越还交代了声,要是瓜生的,可以带着瓜来换。
管家摆摆手说不必了。
财大气粗。
围观群众看到这一茬,有人认出来了,说是什么王家的,这王家的怎么也来买瓜了。
岑越也不知,岑越不认识王家哪位少爷。
没一会又来一位管家,也来买瓜,一出手就是要十五个。岑越:……
“刚走的那位是林家的。”
“哪个林家?”
“你瞧瞧你这话问的,北雁郡城还有哪个林家?”
“!!!你是说咱们郡府大人家的?”
原来北雁郡城郡府大人姓林啊。岑越也知道了。
这大早上晌午还未到,岑越带来的四车瓜,就卖了有一车半的了,是管事买完了,围观群众一瞧也买,他们买不起十个,半个一个倒是成,这些叼嘴的少爷都说好吃,可见这寒瓜滋味准不错。
就这般插着卖,一会又来一位家丁,动辄是十个、七八个的买,有的更是听闻一百二十五文一个,嘀咕说:“不是说十两银子吗,我家主子还给的多,现在才这么便宜,那、那要十个。”
他做不了主的。
可等这十个运回去,报了价钱,又给打发出来了,说是蠢货,这般便宜不知道多买一些,到时候都往家里各个院子送一送。
如今这些府邸,那是家大业大,兄弟姊妹,堂的表的,反正寒瓜便宜,都送一送,一个两个,一个府邸光是算上主子,那也能消耗十多二十来个。
晌午是一到,四车寒瓜卖的差不多见底了。
岑越早喊二苗去拉货,又拉了四车的货,这一下午过去,寒瓜像是抢手的饽饽——原先第一天听了价,觉得价贵,想着这外来商贾卖不出去,到时候怕果子烂手里,肯定要便宜卖,他在磨磨价,不是便宜了么。
结果没成想,这第二天价是没见怎么便宜,那瓜卖的快哦,一会一车见底了一会一车见底了……
“岑老板,你们运了多少车货啊?”围观的问。
岑越见这人面熟,昨日好像试吃过,但没买,就说:“统共就十辆车的货,昨个卖了两车,今日一早上就是四车了,刚到了四车货——”
那人是心里算着,这一算吓了一跳,岂不是十车货要卖完了?这么快啊,他望着新到的货。
岑越瞧出来了些,笑呵呵说:“这大热天的,您尝尝我们的寒瓜,解解渴。”
姜二苗就给端试吃——他其实记得这人,昨个已经吃过了!但小越哥说了,他就给,做买卖嘛和气生财,二苗在心里跟自己这般说,端着寒瓜送过去时,更是热情了。
那人:……有点脸涨红了。
他之前还想着这外来的老板卖不出砸手里呢,这会一看人家这般客气厚道,当即是也不好意思,说:“那我来两个寒瓜吧。”
姜二苗都愣了下,以为这人穷,买不起光想占便宜,没成想买这么多啊?愣归愣,手上收拾的快,很快给装好了。
那人拿了寒瓜利索回去了,临行前还问二苗又要了一块试吃。
二苗自然是给了,只是嘀咕,不知道这位客人是穷呢,还是有钱呢。
“他啊,他家是做买卖开铺子的,后头那个绸缎铺子就是他家的,不过牛老板是出了名的小气抠门,舍不得花钱,你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就差打补丁了,家里是绸缎买卖,可也舍不得穿,就是在吃这方面舍得花钱……”
岑越:……挺好的,该省省,该花花。
下午时还有管事来买货,岑越认出来了,是秦家的管家,先是笑脸相迎。秦管家也是乐呵,说:“本是说不急的,可我一听,各府都来你这儿买寒瓜,那是不敢耽搁了,就怕晚了没有了。”
岑越也没拿乔,说:“您来正合适,我这一趟带的货剩下的就是这些了,您要多少?”
“四十个吧。”
秦家人多,秦钰是嫡系,老一派的家族那是枝繁叶茂,秦钰爹光是姨娘就有六位,生下的孩子十多个。更别提府中,如今还有小叔一家住着,并未搬走,老太太无聊时,就喜欢膝下孩子众多,儿孙满堂,都围着她,享天伦之乐。
这四十个寒瓜,拿回去,秦钰分的话,父母那儿、祖母那儿,小叔那儿,还有一些嫡系兄弟姊妹,和同他关系近一些的……
这都七七八八,没有什么富裕的。
岑越:……愣完收钱给装车。
正好五两。
“地里寒瓜还有,这一趟今个一卖就完了,下次来的话,可能大半个月后了。”
秦管家一听,“那再来十个吧。”
岑越:……好啊。
牛老板回去先是把寒瓜吊在自家井里,天气热是打着蒲扇,问家里吃什么饭,其夫人说:“你早起出门买的牛肉忘了?”
小地方是吃不得牛——应该说牛价贵,百姓耕地都舍不得买牛,多是人力,哪里还有银钱买牛肉吃。而北雁郡城是有专门卖牛宰杀牛的,有这个市场,肉价自然贵了。
牛老板姓牛,可最爱的就是牛肉了,早起花了半两银子买的牛肉,当即想起来了,说:“那可新鲜了,我蹲着看他们杀的,诶呦你是没看见,太残忍了,那肉嫩,别给炒老了,切得薄薄的片,烫个七八下,捞出来拌着汁儿,多要香菜……”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牛夫人也早习惯了,厨娘都备着呢,等午饭上来,牛老板想起来了,“我井里冰的寒瓜,快快吊上来一个,切了,不要拿切蒜切肉的刀给我切寒瓜……”
“知道了。”真是啰嗦。
天气炎热,牛家午饭吃的是凉拌牛肉面,还要再来一盘子凉拌牛肉才成。牛老板是一口面,两口牛肉,吃的香,吃了肉没一会有些腻,便拿了叉子插了一块寒瓜送口里,不由眯着眼,享受的哼哼调子:“赛神仙呐~是换了神仙也不做咯~”
“有那么好吃吗,什么寒瓜那般贵价。”牛夫人其实不觉得贵,她就是揶揄自家相公,昨个儿回来念叨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寒瓜,可惜咯卖的贵了些,回头等它便宜了十来文再买。
牛夫人听了一耳朵,今个却见自家相公抱了俩寒瓜回来。
她就知道,遇到了好的吃的,肯定是忍不住的。
相公都觉得好了,那肯定滋味不差。牛夫人也插了一块尝一尝,当即是牛肉面都不吃了,说:“这个好啊,昨个儿怎么没买,寒瓜夏日消暑的,多好。”
“这不是寒瓜,又不是没吃过寒瓜。”
“你牛肉蹲着新鲜,品相好的,也不觉得贵,牛你也不是没吃过,怎么好的不嫌了?”
牛老板一听,这倒是。这寒瓜虽是见过吃过,可这般好品相的确实是第一次尝,不错不错,没买亏,还是便宜的。
傍晚时,牛老板又出门了,直奔寒瓜摊子。
夫人说得对,这寒瓜品相好,价钱又便宜,之前说给平日里买货多的女眷贵客府上送什么,既要便宜又要讨到好,还显得他送的不俗,送的好。
这不嘛,夏日吃寒瓜好啊。
牛老板便出来买来了,一到摊子上,还未张口要寒瓜,先是大夏日的晴天霹雳——
这车咋都空了?
牛老板本来想好要的多要砍价的,这下急了,上前问:“岑老板,你这寒瓜还有吗?”
“有啊,还有半车,都在这里了。”
“不是你还有货吗?客栈里呢?”
岑越莫名,“都卖完了,这是这趟最后一些了,再要的话,那得等大半个月后了。”
!!!牛老板。
“要了,要了,能送货吗?我家就在西市。”
岑越一口答应好,今日卖完的早,给送一趟货不打紧。姜二苗说:“小越哥,我和长峰去送。”
“也成,我这儿收拾好了等你。”
牛老板不敢再多说什么,麻利给付了银钱,“这咋卖的这般快呢?”
“多亏了秦家唐家两位少爷福,吃了好,今日好多家管家来买,加上北雁郡城客人都热情,喜欢吃这个,多是照顾我们生意。”岑越收拾试吃的瓜皮。
齐少扉去搬,不让越越脏了手。岑越其实不在意这些的。
牛老板一听,当即是觉得岑老板这货以后不愁卖,想他等不好了讨价还价那是不可能了,便说:“你下次来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一些?留十个瓜就好了。”
岑越想着不多,便点点头,也没问对方要定钱。
牛老板却怕了,是硬要付定钱,这下给不了旁人了。岑越只好拿了本,让阿扉记账,给牛老板分了一份定金契书。
这日傍晚收工,岑越吩咐了,明日傍晚出城,走夜路天气凉快些。车夫们该买的该收拾的,都收拾。
岑越请阿扉、二苗夫夫看戏。
“来都来了嘛,这次买卖好,咱们看戏买四角桌位置,能有茶水,不怕口干舌燥。”
姜二苗一听,积极响应,说:“小越哥,这次不如我和长峰请,昨个都是你请的,不好你破费了。”
“那好啊,谢谢二苗老板了。”岑越爽快答应下来。
姜二苗也高兴的不成。
当天夜里他们去了瓦舍看大喜班的新戏,岑越虽然不爱听戏——也不能说不爱,是现代人,看电视、看小说习惯,听戏咿咿呀呀的听不清,不过入乡随俗了,如今没电视,娱乐消遣那就是戏剧、说书。
来都来了嘛。
他们四人一桌,挤了挤,还便宜了三十文钱。
看的是《梅情》,花旦装扮的极为清丽,故事也简单,是个富家千金意外一见钟情赶考的书生,最后被家里棒打鸳鸯,千金吊死在梅花树下,后来成了鬼,忘不了情爱,日日与爱郎在梦中相会。
岑越对故事内容一般,但这位花旦老师表演的很好,尤其是成了鬼那一场,那个鬼步很惟妙惟肖,宛如飘出来的一般,很是鬼魅。
结局嘛,便是穷书生考中了状元,做了大官,是衣锦还乡,硬要娶富商已经过世的女儿,还是正妻身份,都夸书生有情有义,富商爹娘惭愧后悔云云。
回去路上,姜二苗说:“还是杂技楼好玩。”
“你不喜欢那故事吗?”
姜二苗说:“人都死了成了鬼,那书生做了官有钱有权了,富贵小姐没了命,也享不了福,当初说好私奔,这书生胆小的厉害,这个说不好,那个说不成,耽误来耽误去的,害人家死了。”
“有啥情义。”
岑越点了点头,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我也觉得,拖拖拉拉的诸多借口,人家小姐一腔勇气,他却是打着为小姐好的名义,真好了,那就断了小姐念想,别整日写一些酸话表白。”
“书生去盛都的银钱还是拿小姐的,呸!”
岑越和姜二苗吐槽了一路,是没什么浪漫细胞,大家都比较务实。齐少扉听了,不住点点头,幸好幸好,他不读书,不是书生郎。
越越不喜欢书生郎的,先前在府县时就骂过了。
还好阿扉不是,高兴。
寇长峰也默默想,他是猎户,也不是书生。
这日早早歇息,第二日睡了懒觉——也没睡多久,客栈底下有人找,林府的管家问他们真的没草莓了吗。
岑越:……
“实在是对不住,草莓今年真没了,明年的话我会晒一下草莓干,还有新鲜的草莓,都是用冰送过来的……”
林府管家发愁,人家是真没了,他都喊了加钱,人家也是为难,说地里的都是不好的烂的坏的,送过来,怕是讨不了好,还砸了自家买卖。
确实,要是烂的果子,他也不敢送到少爷面前。管家心想。
最后是无功而返。
林家少爷一听,今年真没得吃草莓了,再回想前日在唐府吃的草莓宴,那是更馋更想了——
可真是恼人啊!!!
“定,要多定一些,你定了没?”
管家说:“老奴自然说定,可岑老板说明年时日还久,不着急,记了咱们府上地址,说要是送草莓了,一定到咱们府上问一问。”
“那行吧,你要记着,别忘了。”林少爷自知自己会忘了这茬,是耳提面命叮嘱管
管家只能应上,保证不忘。
这一趟寒瓜净利润挣了五十八两,是刨去车费、吃饭的,加上草莓的四百两,这就是四百五十八两银子了。
都是纯利润。
加上镇上、府县卖草莓赚的一百一十两,是五百六十八两银子。他和二苗对半分,是二百八十四两,算上本乡卖的一些零头,二百八十五两应该是有了,寒瓜还没卖完,算下来,今年果子田能赚个三百五左右——
还有药铺的银子。
年收入估摸够一够那就五百两!!!
岑越决定年终奖,给大家发厚一些。
回去时轻车路上跑的快,大家都归心似箭,车夫们更是卖力了,岑老板生意做得好,那以后用车的地方多了,他们赚的银子也多,也稳定,多好。
七月初,最热的时候,一行人回来了。
吴掌柜早早到了,众人到了厅,先是盘账,蕊红梅香也在,她们卖了草莓,还有寒瓜——村里人来买的。
岑越出发前给说了价。
今年大丰收啊。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认真:幸好幸好,阿扉不是书生郎~【拍胸脯松一大口气
第77章 桃花乡77
岑越拿出来的西瓜种子,个头不算超大西瓜,以前现代时,一个西瓜大的十来斤都有了,太大了皮厚,也不是很好吃。
他家田里种的西瓜算是中等,个头一个七八斤,圆圆的像篮球,皮不薄不厚,里头沙瓤的。
一亩田产量在五千斤左右,一共是六亩,这就三万斤了。
西瓜比草莓耐放——加上他的空间泉水浇灌过,是耐放味道还好,卖到如今几乎没人说开了个白瓜来换的。
吴掌柜报账,也是半块、一颗的卖,卖价是半个三十文,一整个就是五十五文钱。他们这瓜各个重量均等,约个八斤,其实每斤算下来不到七文钱。
比草莓便宜许多啊。普通百姓买了半块回去也够一家人吃了,生意还是很好的。
寒瓜是南边有的,府县百姓甚少见过吃过,只有货商认出来是寒瓜,只说怎么比以前在南边见到的要大许多。
这价算是实惠价了。
“……一说桃花乡的齐家果田,府县百姓都认识,没什么说的来捧场,也是果子好。”
吴掌柜这次买卖很顺利,还是郎君前头落下的好印象,先是免费送了香料法子,后来草莓贵价一些,轮到了寒瓜,是见了他们,只认他们的车队和脸。
三天就卖完了。
吴掌柜带了六千斤,差不多七百八十个寒瓜,卖了四十二两,刨去吃饭、租车,得利是三十一两六百钱银子。
加上岑越北雁郡城卖的五百六十八两,这就是五百九十九两六——差点六百两啊。岑越望着账本沉吟。
梅香和蕊红也报了价,乡里照旧卖的便宜,半个寒瓜是十四五文,有的还是对半分,反正都给老人、娃娃尝尝。零零散散的卖,赚了有一两银子。
岑越:!
正好六百两了。
算了下账,地里寒瓜还有一万六七斤。
听吴掌柜话里意思,先前那一批货府县市场卖的很轻松,并不是特别难,再搁十日再送过去,那还能卖,寒瓜是吃进肚子里的,消耗掉的,就是普通百姓家里,酷暑难捱,十天半个月给家里买个消暑的果子,这都是能消费起的。
“看来寒瓜市场好一些,明年寒瓜多种两亩,草莓少种两亩。”岑越下了决定。
这就是摸了石头过河,勘察完市场,调整方案。
“小越哥,多两亩是不是不够?我还想跑一趟青牛镇,镇上老板惦记寒瓜许久了,虽说卖青牛镇可能便宜卖不上价,但是大家吃了,我也开心。”姜二苗说。
岑越一想也是,如今生意起色,虽说这么说有点傻,但他也心里认为,做买卖不能光想着赚钱——
前提是钱赚到了,包了家里开支消遣。
余下的就是满足了。
他在现代开农家乐小饭馆,有一年卖空间草莓赚了很多,比开小饭馆挣钱,要是真因这个赚钱多,改卖果子,关了饭馆,他是不乐意的。
他喜欢做饭,守在家里,看来客吃的干干净净,夸他手艺好。
“那就草莓再减一亩。”岑越下了决定,今年往北雁郡城送的第一批草莓全糟蹋了,那东西矜贵,有矜贵的卖法,寻常运送,也是,卖一大半,浪费一部分。
明年草莓除了北雁郡城外,其他的远途府县都不卖了,就卖附近的三个镇上,剩下的做成草莓干往丰禾府县送一些,其他的新鲜的、干草莓往北雁郡城送。
三亩田足够了,再说草莓能长三茬。
“地里剩下的寒瓜,这次几个队分开跑一趟,我看就差不多了。”岑越这般说完,发现寒瓜是少不够卖,“二苗你运三车,送青牛镇。”
一万六斤的寒瓜,每辆车装八百斤,正好二十辆车。
姜二苗可高兴了,喊得嘞。
近途有近途的好,车费便宜,开销小。
“曹罗,你带三车,往柳叶镇。要是卖完了,回头自己装车,再送四辆车到桃花镇。”
吴掌柜可惜说:“就剩十辆车的货了郎君。”
“那就府县五辆,我往北雁郡城送一趟——谁让我收了牛老板定钱,是要跑一趟的。”岑越哭笑不得。
寒瓜卖的真好,果然是薄利多销,价钱便宜了,卖的也快。
开完了会,盘完账,结束!
吴掌柜休息好了,听了郎君安排,先装了五辆车的寒瓜,夜里就走。
去北雁郡城的车队歇了两日,地里的瓜捡着熟的采摘,装车,二苗寇长峰就去青牛镇了,岑越算了下,到时候去北雁郡城的五辆车,不管是吴掌柜回来的车队,还是二苗、曹罗带队的车,都够用了。
于是把其他七辆车结了账,今年就不用车了。
岑越给师傅们结工资,还给送了些家里地里还剩下的小草莓,卖的话品相不好,自家吃是够的。
这七位车夫也是笑呵呵的收了,有个师傅说:“岑老板,明年要是拉货的话,还叫我们,要是多运两趟,给您算便宜了些。”
往北雁郡城送一趟是二两二百文钱的。
岑越看了眼对方,以为这位是卷起来的,没成想后面六位其他师傅也是笑呵呵,显然是一道商量过的。
这人说:“以前要价贵二三百文,那是虽说包吃包住,可一路上都是干巴巴的馍,也不给加个荤菜,就是住也是大通铺,虽说这次去北雁郡城也是睡大通铺,可您给打了赏钱,让我们洗澡换衣,吃饭都有荤菜的……”
人心都是互相来往的。
以前拉一趟货,装车一千三四百斤,岑老板装车八九百斤,路上走的轻快,吃的也好。
当然这七位车夫也是想跟岑老板结个善缘,眼瞅着齐家果田生意买卖好,听说种的果树今年还没收下来,要是果树下来了,以后用车只多不少,与其跑散活,不如在齐家这儿干着。
岑越心中暖的,很是感激,记下来几位车夫地址,又说:“明年四月中下,约二十号左右,我们第一批草莓先下来,用车可能就七八辆,你们可以先来,之后可能要一直忙了。”
七位车夫一听,当即是乐的高兴,岑老板真是善心实在人啊。
岑越:“你们都是如此替我着想了,那我给各位一人送个寒瓜,别嫌少了,今年辛苦了,明年见。”
七位车夫乐呵呵的,一声声明年见,谢谢岑老板了。
车夫们走时,车里都放着寒瓜、草莓,喜笑颜开,等明年再来。
赵春花也没闲着,开始收拾车夫睡过的大通铺了,也是天热,这些大老爷们都是一身味,草席要洗刷晾干卷起来放着,还有被褥也要拆了洗的。
干干净净才好嘛。
岑越和齐少扉在家歇了几日,如今是正暑的天,热的不成,两人上下里外洗干净后,睡了一天,才养好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