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3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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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祖宅在桃源乡,但齐老太爷却跑到青牛镇上开药材铺,发了家,为啥不在桃花镇。岑越原先就猜,桃花镇要比青牛镇繁华经济好一些。
如今听府县在下头,往南走,越靠近府县的镇肯定要繁华一些。
“那京城呢?”岑越好奇,他穿到这儿,都结婚了,连着大盛首都在哪里都不知道。
牛二脸上是糊涂神色,没听明白,什么京城?
“郎君是不是说盛京?”
“啊对对,盛京。”大盛的国都叫盛京,岑越记下了。
牛二笑了下,说:“再往南,过一个郡,赶车的话,一个多月就到了。”
这么看,盛京是在中原地带?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9:和越越出远门,只有越越和阿扉哦!越越谁都没带,只带了阿扉哦【高兴

路上新鲜劲过去了,就只剩颠簸和无聊了。
车帘子敞开,岑越不喜欢捂着太严实,尤其现在天越来越热起来,一路能看风景,吹点小风进来,当然还有尘土。不过尘土不算多。
牛师傅不怎么爱坐车,从镇上出来多是靠走,有时候跳上车架上坐着,可没一会又下去走,这样走走坐坐。
岑越坐了一上午,屁股都快成八瓣,再看牛师傅走路的背影就羡慕了。
人家还是有经验的。
到了晌午,王掌柜终于叫停,说找地方吃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个就只能路边找个地方歇歇吃口干粮对付下了。
“三少爷三郎君受累了,这会没法子,只能对付一口,咱们早上走的快些,晚上找个村子歇一晚。”王掌柜来说。
齐少扉听王掌柜话先回头看越越。两人正下马车,岑越让大崽专心下车,脚下留神小心些,齐少扉乖乖说知道了,王掌柜搭了把手扶三少爷下来。
“谢谢王叔叔。”齐少扉下来就乖乖说。
王掌柜:“……不敢当,三少爷唤我王掌柜就好了。”
齐少扉点点头不说话,专心伸了胳膊要扶越越下车。王掌柜就略避开一些位置,等人下了再说话。
岑越扶着大崽胳膊先下来,站稳了,同王掌柜说:“路上辛苦些不碍事,早早平安到府县就好。”
“是这个理,虽说也是走过的路,没什么山匪强盗,路上平安,但不到府县还是操心事。”王掌柜笑呵呵说完,又说起吃的,他们就是带了饼,还有肉干。
岑越道了谢说不用,早上带来的还没怎么吃,要是之后没了需要了,他在问王掌柜要,还问王掌柜要饼吗?
“……早上现烙的肉饼。”
王掌柜自然是拒绝,说他们有的吃。
因为避讳,王掌柜和药堂的活计们坐一块吃饭休息,岑越和齐少扉一对坐在两三米开外的地儿,不过都离得不远。
牛二和几位车夫先把车卸了,让马儿松快松快也歇歇,喂了些水,将马儿拴在绿荫草地多的树旁边,这才几个扎堆坐下吃东西。
岑越后悔,“没经验啊没经验,出门东西带少了。”
这会又不是现代,高铁飞机唰唰就来回。他知道要去府县,但没去过,想当然的觉得路过村庄、镇子能买,这会坐了一早上后悔了。
“应该带俩厚垫子来的,阿扉你pp疼不疼?”
齐少扉摇摇头,有点点晕乎。岑越拿水囊沾湿了帕子,先擦擦手,翻过来让阿扉也擦擦,出门在外路上就凑合凑合,一边给阿扉拿饼。
这饼还是早上刘妈妈梅香烙的,没咋用油,这样放的时间久一点,里面是铺了一层肉糜,放凉了也挺脆和香的,是香酥肉饼的无油版。
口感吃起来,有点像现代商场里卖的薄锅盔——加厚版。
“多少吃一口。”岑越也没什么胃口,一只巴掌大的饼一分为二,他和阿扉一人一半,先垫吧垫吧肚子,“等到了府县,咱们再去吃好吃的。”
齐少扉接过了饼,很听话,小口吃着。
他们带的食物就一个篮子装的,里头是五张肉饼,几个水煮蛋,两人分了一个饼,岑越问要不要吃蛋。
“阿扉不想吃。”齐少扉摇头。
岑越也不勉强,他自己剥了个,只是刚剥完,就看大崽巴巴的看他,岑越不由笑了,小孩子都喜欢吃大人手里的,就问给你一半?
“好呀好呀。”齐少扉高兴了。
岑越笑死,分大崽一半鸡蛋,慢慢喝着凉白开,吃了个不饿的状态就成了。
“要是再有下次出门,非得给你整上野餐郊游大礼包!”岑越发誓,这次失误了!
齐少扉高兴问:“越越,什么是郊游大礼包?”
“就是天气好了出门郊游玩,铺上垫子草席,上头铺上吃的喝的,要是能烤肉串就太好了。”岑越给俩人画大饼。
现代时,一入春,天气好,周末时,城市里的人就开车跑到他们那边玩,岑越有点小得意,因为他是第一个线上推出提供烧烤炉子和炭火还有肉串的农家乐小饭馆!
起初这个套餐没什么人买,都觉得小饭馆的牛肉羊肉是假的,要自己买自己带,只租炉子炭火就成了。岑越也没泄气,多的肉他自己烤来吃,就坐在小河边——
他的农家乐小饭馆对面就是山上流下来的河水。
然后香味飘散,还有人问他换肉串吃,岑越尝过那些年轻人带来的,没他的肉好吃。那些年轻人也嘟囔说:“还是超市买的,怎么没人家小老板的肉香……”
后来生意就很火,岑越很喜欢春天的!
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越越是不是在咽口水。”齐少扉好奇凑近。
岑越:大崽你干脆拿嘴凑我脸上得了!
“有点馋烤肉了。”
齐少扉一听,恍然大悟,转身就跑了,岑越还愣了下,就看他家大崽直奔王掌柜那儿,离得又不远,岑越听到大崽问王掌柜要肉干。
因为他说馋烤肉了,没烤肉,现成的就是王掌柜的肉干。
岑越感动的泪眼汪汪,没一会大崽捧着油纸包的肉干回来了,岑越一看好多,让大崽倒了小一些到碗里,又给拿了两个肉饼,“咱俩吃不了这么多,还回去吧。”
“好。”齐少扉很听话,乖乖去反还。
岑越叫住了,说一道去。
王掌柜给的太多了,现下吃肉都算是奢侈,出门在外路途远,送货的都是辛苦差事,三少爷过去要,底下人别全给了他们,没得吃了。
“我和阿扉吃不了这么多。”岑越先说。
齐少扉就乖乖把油纸肉干递过去,王掌柜先是不要,齐少扉很认真说:“越越说,我们吃不了,会坏掉的。”
油纸上还有两个肉饼。
“我们的肉饼不多,大家分一分尝个味,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岑越笑说完,见王掌柜接过了,便叫阿扉回去歇着。
他俩在这儿,都拘束,也歇不好。
重新回到位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胃口来了,岑越捡了片肉干放嘴里,齐少扉凑过去挨着越越,说阿扉也要吃。
两人胃口都好了。
肉干一般般,不过细细磨牙不错,岑越拿了个肉饼和阿扉一人一半,又解决了一个鸡蛋,这下他们的‘干粮’就剩一个饼了和三个鸡蛋了。
“……没关系,天气热了,放到明天肯定会,鸡蛋下午吃了,肉饼还能放一天,我看看晚上能不能找到村子借借人家灶屋。”岑越说。
王掌柜那儿,望着油纸包上的俩肉饼,说:“既然三少爷郎君都说让分一分了,咱们就分一分,都尝尝味。”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几人将肉饼分了分,尝了口说滋味不错,比咱们带的白饼好吃。
“那自然了,白饼没味嘛,什么东西沾了肉星子都不一样。”
“倒不是,我觉得这饼里还有其他味,说不上来。”
“白饼放的久,这个好吃归好吃,搁不久的。”
王掌柜也觉得好吃,跟家里做的肉饼不一样,味好一些,就是凉了也不腥腻,不过其他几人也说得对,出门在外远路上还是白饼带着肉干更实惠能放。
这话题就不说了,转而说别的。
饼是梅香做的,跟着郎君学了一段时间做饭,才出锅的饼,刘妈妈也说香,她也觉得自己手艺增进了。
晌午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重新套上马上路。
马车走在土路上,难免有些颠簸,再加上午后,天气热,岑越和齐少扉都有些困意来袭,岑越放了帘子,望着车板,再度后悔没带一床被子!
不带被子,带个草席和薄被也好啊。
小草席铺在上头,勉强能睡个午觉。出一趟院门,反省好几波,再看大崽坐在那儿,靠着车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岑越老父亲内疚,“大崽来,靠着睡。”
“越越靠阿扉睡。”齐少扉迷糊醒来说。
岑越:“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凑合凑合吧。”他也靠了过去。
齐少扉困得厉害,也没听清越越说什么,挨着越越就睡了过去。
车子摇摇晃晃,或是慢或是快,不过迷糊睡着了,时间过的也快,等再度睁开眼,岑越是躺在他家大崽怀里,齐少扉身板宽骨架大,手长脚长,两条胳膊跟抱玩具熊一样,把岑越抱在怀里,齐少扉脑袋还搭在怀里岑越的肩膀上。
就这么个‘密不可分’的姿势。
岑越醒来略略抬个眼皮,就看到他家大崽一张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嘴巴弧度也很漂亮……
但凑的也太近了。
两人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一样。
岑越一个成年男性,还是看过堂姐给他推过男男小说的男性,此时难免有点尴尬,太过亲密了,而且齐少扉睡着后没有了稚童的天真神色,就是成年男性模样,还是个大帅哥。
“……他是小孩子他是小孩子他是小孩子。”岑越碎碎念催眠自己,有什么好尴尬的,不要把阿扉当男性看待,他可是你家的崽啊!
如此,心灵平和了。
“越越……”齐少扉也醒来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声音都是含糊低哑的那种,但带着小孩气,可能脸颊痒,还侧过去用脸颊蹭了蹭——
蹭的是岑越的后脖颈。
岑越:……
“崽,你滴越越痒痒了。”
齐少扉慢慢清醒,粘人劲儿,说:“越越哪里痒,阿扉给越越挠挠。”
“……”你离我脖子远点我就不痒了,但岑越觉得这话说了伤大崽心,大崽也不懂这个,就说:“脖子根儿,你慢慢挠。”
“好!”齐少扉可开心了,领到了任务,给越越慢慢挠脖子根。
岑越缩了下脖子,救命啊!
“别、别挠了,更痒了,放过它吧。”
齐少扉乖乖应好,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惊叹说:“越越耳朵红通通啦!真的变红啦!还有痣也是红色的像小红豆……”
岑越粗鲁的搓了把脖颈还有耳朵,嘴上说:“好了好了,谢谢阿扉,我不痒了,就是一颗小痣,好了,看看到哪里了。”生硬转换话题。
齐少扉哦了声,听话去揭开窗帘,他脑袋探出去,又回来说:“阿扉不知道,好多绿油油的田啊。”
“我看看。”只要不研究‘小红豆’,研究什么都行。岑越看了眼,都是麦田,远处还有村庄。
当然不知道是哪里了。
揭开了帘子,岑越问牛师傅到哪里了。牛二说:“一个村子,也不知道名字,不过今个走的快,看日头天黑了差不多该到桃花镇边边了。”
一个镇子走一天,那差不多三天半不到四天就能到——也看镇子大小。
睡了一下午,岑越精神头有了,就和牛师傅闲聊。
“是了,一个府县底下管三四个镇子,丰禾府县管三个,青牛、桃花、柳叶,桃花镇要大一些,平时走个一天半,柳叶镇最小,挨着府县近些。”
“那郡呢?”
牛二答:“北雁郡管两个府县,一个丰禾,一个安平。”
“咱们大盛多少个郡啊?”岑越好奇问,倒不用装傻,原身小岑越确实不知道这些,对于地里刨食的庄稼户小哥儿来说,知道大盛,知道年号,这就够用了。
多得是人一辈子就在一个地方,日出耕种日落歇息,不会走出来的。
牛二先说了个记不得了,后又使劲想,估摸说:“有个七八个?不记得了。”
七八个郡的话,岑越推算了下,感觉大盛也不是很大,正犹豫要不要问有没有其他国家,牛师傅先说了,“咱们大盛还是地方敞快的,不过东渤、西牧也不差,上头的北鲜是大,不过听说也穷,不像咱们大盛……”
这就四个国家了。
岑越听到最后,还有个平吉,这个是小国。
这块土地上一共四大国一小国,因为平吉地方小,常年严寒,又有雪山山脉隔着,与世隔绝,连商人都很少过去。
东渤、大盛、西牧三个国家接壤挨着,东渤沿海,西牧是游牧多,加上北鲜,四个国家中间是大盛,因此大盛商业经济还不错,尤其是盛京。
“听起来有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一趟。”岑越说。
牛二以前送三少爷去过盛京,如今想起来还惊叹盛京繁华,此时听三郎君这般说,不由心想,要是三少爷好着,老太爷给捐个官,能到盛京做官,那三郎君就住在盛京了,哪里像如今啊。
“越越去盛京,阿扉也要去!”
岑越:“我走哪把你揣到哪,不过盛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去,我说说的,咱们先看看丰禾府县。”
“是了,丰禾也好玩,多的热闹。”牛二笑呵呵说了句。
一路闲聊,天色慢慢暗了些,不过一路过去都有村庄,确实是平原地带,山不多,即便是有山都是那种秀气点的山。
“到了,先歇歇。”牛二见前头挥手,就慢慢停了车,伸手摸了摸马儿,今个劳累一天,该歇歇了。
岑越和齐少扉先下车,王掌柜也过来了,说不走夜路,借宿村里,他已经说了。旁边是一农户模样打扮的男丁,身后跟着妇孺,请他们进院子歇着。
卸货的、喂马的,农户家里给腾房间的,灶屋准备吃食的,各有各的活,岑越和齐少扉坐在农户家堂屋里,这家妇人给端了热茶水,说茶粗陋,请贵人用。
“解渴就成了,谢谢。”岑越笑笑。
两个镇子挨着,都是北方的,口音有,但说话能听来是什么。
妇人也拘束笑笑,麻利去灶屋准备饭食了。岑越和齐少扉喝了些热茶,热水送上来,洗漱后,就有热腾腾饭菜吃了,饮食上大同小异,馒头和稀饭,不过桌上有一碗炒鸡。
王掌柜说:“买了他家一只鸡,今个路上三少爷和三郎君辛苦了,吃好一些,一天就这么一顿。”
“倒也是。”岑越点点头说。
没说破不破费的,王掌柜安排,那羊毛就是薅齐不由又说:“店里伙计们也辛苦了,吃的好些吧。”
王掌柜以为三郎君是想拉拢人心,可见三郎君说完也没下面话,便觉得三郎君心地好,把下苦力的伙计当个人瞧,不由说:“今个晚了,明日加上些。”
“好,都听王掌柜安排,我就多嘴说说。”岑越说。薅齐家羊毛吃口肉而已,这也不是大事情。
之后就是吃饭,岑越齐少扉王掌柜坐一桌,王掌柜也不夹鸡,岑越给阿扉夹了鸡腿,自己吃了个鸡腿,之后便不咋动了,他不动,齐少扉也不怎么动,都给王掌柜留了。
王掌柜一见就知道三少爷夫夫什么意思,之后就吃了些鸡肉。
吃过饭就睡觉——岑越再次后悔没带被子,齐少扉也有点洁癖发作,但齐少扉很乖不会闹,就是磨磨唧唧不上炕。
这家农户还算干净人,也给他们换了干净床单,被子没换,因为这家被子没套被罩习惯,是那种被面缝死的,要洗的时候要拆被面。
岑越一看,只能说:“被单大,连着一道裹起来,再盖被子。”他把被单对半折,这样身下被子都是干净床单,不过这样一来,两人的挨着睡。
“好啊!”
磨磨唧唧的齐少扉立刻同意了,高兴脱了外衣往上爬。岑越把太近了,地方太小了这得抱着睡的话咽回去,和大崽抱着睡就抱着睡吧,也不是没抱过。
凑合睡吧。岑越又在心底说了遍。
白天虽然睡过,也是坐车没怎么走,可旅途就是旅途,很劳累人精神的,两人上了炕,没聊几句就困了。
第二日,岑越起了个大早,借用了一瓢冷水刷牙洗了手,忙钻灶屋,农户家的妇人有些拘束,说贵客要吃啥她来做就成。
“我借用下你的锅灶,面粉,有肉吗?”岑越掏了银钱,按照镇上市场价给的。
农妇说多了多了,岑越笑说:“还要麻烦你帮我烧烧锅,搭把手。”
“好嘞好嘞。”农妇这才收了钱,高兴听安排。
没有肉,就是昨晚的炒鸡也吃干净了。岑越也不麻烦了,一看这户人家房梁挂着晾干的野菜,没花钱买的——因为对方不收,说野菜不值几个钱不要钱。
岑越猜想是买面粉时,市场价给的多。
镇上和农户买卖面粉不一样,镇上的贵价,算着铺子门脸人手,再加上面粉也白细一些,农户自家磨的就不是卖的那般精细了。
所以农妇婶子也不好意思多收他的钱。时下人都很实在的。
手边有什么用什么,岑越开始和面,野菜焯水,剁碎,好在对方家里有猪油,岑越挖猪油时,看婶子脸上都是心疼,这会没说什么,先把馅拌好,最后烙饼的时候就用油布刷了一下锅底,烙!
婶子才松了口气,也没用多少油的。
第一张饼出来,岑越先递给婶子尝尝,婶子推手不要,但她家两个孩子巴巴守在灶屋门口咽口水,岑越掰了两半一个孩子一半。
“不能要的,咋要人贵客的饼吃。”婶子不好意思,说自家娃娃。
男娃娃馋,咬了口一边烫的哈气一边说香,女娃娃没吃,有些不知所措看娘,不知道给不给还回去。岑越说吃吧,又跟婶子说就一张饼不碍事的,尝尝味。
“谢谢贵客了。”婶子说道。
女娃娃才咬了口,当即是香的不成,让阿娘也吃。
岑越烙饼烙了一半,阿扉也起来了,出来忙忙活活喊越越,岑越在灶屋应了一声在这儿,又出去:“你先洗漱,吃了饼,差不多要起了。”
“好。好。”齐少扉乖乖应是。
岑越看阿扉见到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镇定剂,当即声更软和了,说:“我就在灶屋做饭,没走的,你去刷牙吧。”
“好啊越越。”齐少扉安心了,眼里的慌乱也没了。
农家给管早饭,稠粥粗粮馒头酱菜,王掌柜等人醒来,端着碗就在院子里吃,农家没多少凳子,凳子都让给三少爷三郎君用的。
“什么味咋这么香?”有伙计闻到了香味。
另一个早早出来的知道了,小声说:“三郎君起了个大早在灶屋烙饼,听说是野菜饼,咋这么香啊。”
“是香。”伙计闻着香味一大口馒头。
三郎君烙的野菜饼,那也是给三少爷的,他们哪里配吃啊。
灶屋里,岑越烙完最后一张饼,这个就是昨天他想的商场里薄薄的锅盔了,饼是椭圆状,一锅能出七张,烙了两锅。
岑越分了一半给王掌柜,说做得多了。怎么分,由王掌柜安排,他懒得管这些琐碎事,他和阿扉吃的装到了他们的食盒里,连着农家煮的四个鸡蛋一块。
最后又给了婶子十文钱。
“鸡蛋还有用的猪油钱,别跟我推辞了,我看孩子喜欢吃这个,其实这饼秘诀就是野菜馅里放烘干的花椒粉,还有猪油,再调一个油酥,先在面饼抹一层……”
岑越大致说了下。
野菜就要用野菜干做,别有风味,太嫩了反倒不好吃。
岑越和齐少扉上车吃,见赶车的牛师傅也吃薄锅盔,一见他们就笑呵呵的打招呼见礼,更是亲近。自然了,吃人嘴短嘛。
这个饼薄,香脆,自然不可能是填饱肚子的——没那么多量,一人一张尝一尝都算不错了。
“还真是野菜饼,你说咋这么好吃,里头放了啥?”
“尝着油香应该是有猪油的,好吃。”
“我咋吃着比昨个肉饼还香,就是少了些。”
“三郎君烙给三少爷吃的,给咱们尝尝都是大度的了。”
这一天不到晌午就到了桃花镇镇子上,原是不打算进镇子里的,从旁边绕着也能走,但因为岑越说想进去买点东西,王掌柜一听便说不着急,昨个赶路赶得多,今个路上松快些,再说从镇子里穿过去也能走还近。
是近,但镇子上人多,车速就没那么快。
不过差不了多少的。
王掌柜以为三郎君想到处逛逛,也是三郎君一个乡下的第一次出远门,到了桃花镇上可比青牛镇要繁华热闹,怕是要买些什么——一看,三郎君还真是去买衣裳了。
岑越直奔成衣布料店,买东西快狠,没多少话,要的是粗布,“有没有现成的床单?还有薄一点的被子?小了也不碍事。”
“有是有,就是不太好,卖不出去。”店里伙计说。
如今都是买了布回去自己做,这个现成的反倒卖不出去,颜色都褪色不好看了。
“多少钱?你说便宜了,我都要了。”
伙计就看掌柜的,掌柜的倒是想报个高价,一看来的小夫郎就是外地的。岑越先一步说:“贵了就不买了。”他也能凑合两晚。
掌柜:“……”一看这小夫郎不似说假话,就让了让,反正这东西搁在店里也卖不出去还占地方。
前后不到五分钟,岑越踏出店铺,后头齐少扉抱着东西。
王掌柜诧异这么快出来,连忙上去接。
“耽误大家了,走吧。”岑越说。
王掌柜还问三郎君不多逛逛?岑越说不逛了,赶路要紧。于是车队启程。
买布的铺子伙计送客,见那对年轻夫夫上了马车,回头就跟掌柜说:“刚买粗布单的小夫郎,好像家里挺有钱的,我瞧着还有马车坐。”
掌柜的忙探出门口看了眼,马车队伍都走远了,不由诶呦一声,今个给看走眼了,不过面上不露神色,要是店里伙计瞧出来了,他还怎么管教人?
刚才那笔买卖也不算亏,没挣多少就是了。
今天晌午时,岑越和他家大崽就有了简易版的野餐,粗布单子铺在草地上,吃了野菜饼鸡蛋喝了水还有果子吃——出桃花镇门的时候买了了些。
到了下午,单子铺在了车厢里,虽然还是挤巴巴的,但比昨日好多了,小被子或是垫在pp下,或是盖在身上,反正好用!
岑越拍了拍被子,美滋滋说:“今天真是享福了,美好的一天。”
“好!”齐少扉也高兴,“昨天抱着越越睡好,今天也好。”
意思昨天也享福,今天也享福。
“和越越在一起就是享福!”齐少扉挨着越越要贴在一起。
岑越:“……”要不是他家大崽真是个孩子,他真的觉得齐少扉在说土味情话了。
两日后,一个傍晚,在城门关闭的前一盏茶功夫,车队终于到达丰禾府县了!
牛二说:“幸好幸好赶上了,不然得在外头过一夜才能进城。”
岑越和齐少扉都在看府县长什么模样,主要是岑越好奇,这里更大一些,光看城门就能看出来区别,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街道也更宽广,都是土路,不过人来人往踩,都夯实了。
“三少爷三郎君,是住客栈,还是租个院子?”王掌柜来问主意。
岑越问王掌柜怎么想。
“客栈的话,有热水供应,吃食什么的也方便,不过人多费钱,按天天算。租小院的话,省钱是省钱些,但买卖货时说话就不方便,还得找馆子……”王掌柜说。
岑越问:“王掌柜可有直接卖药材的铺子?还是有关系?”
“之前同老太爷来过,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打点人情早没了,还不知道人家记不记的住平安药堂。”王掌柜说。
岑越听这意思,齐家曾经想干到府县,可惜铩羽而归,便说那租个院子,“这些药材说多不多,但没门路,一时半会还得找,租院子方便些,不着急。”
王掌柜也是在客栈和租院子里犹豫,各有各的方便和好,如今听三郎君定主意,想到来时老爷交代的话,能卖就卖,卖不出去便作罢。
想必是想让他听三郎君安排,瞧瞧三郎君是不是做买卖的人。
租住院子王掌柜也有门路——曾经租过。府县是十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王掌柜带着路,很快找到了曾和老太爷租过的地儿,挨家挨户敲门问有没有空闲院子租赁。
还真有,还是那个老院子。
王掌柜后来和主人家写契书时,还略略感慨了一番,“没成想,又给回来了。”
短租是半个月结一次,家具也是老家具,不过该有的都有。
时下小农经济为主,人员变动迁徙不大,又不是像现代今年拆了明年盖,几年下来格局大变动,现在人很少租院子的,一条街上卖什么的,十年如一日不带变动的。
底下人大概收拾擦洗,米面做饭这些,店里伙计都会,但做的难吃,只能勉强果腹。岑越就说请个人,专门做饭洗衣,交给王掌柜去办了。
“明日安排吧,早早歇着,都累了一天了。”岑越交代完也累了,各自散。
回到屋里,齐少扉表功说床铺好了,越越快睡觉。
“!”岑越夸赞,“我们阿扉真厉害,好勤快啊。”
齐少扉:“越越累了。”
“是累了,明日还有的忙,不过也不急,先去逛街看看药材铺子,还有吃食什么的。”岑越想着来都来了,薅齐家羊毛公费出行,先玩!
于是和大崽早早睡,养精蓄锐,明日逛街!
王掌柜还没睡,回想这一路过来三郎君的表现,是个不麻烦的人,寻常小事也不插手多说多问,人也随和,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随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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