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白素贞突然“吱嗷”厉声叫道,全身毛发炸起来。原本以为屋子里至少是安全的,但看来并非这样。
那声音在江瑶的耳畔起伏,她弱弱问道:“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屋子里传来的……好像是……”
——挠棺材板的声音!
夏怀礼转头看向声音来源,那原本摆放书桌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朱红色的棺材,棺材上烫着个“囍”字。
那呲呲之声越来越剧烈,让夏怀礼觉得一双尖锐的指甲正在划破他的头皮!
棺材板微微震动,露出一个小缝隙。
“——跑!”
突然一个声音叫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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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我来了!◎
夏怀礼拉住江瑶撒腿就向门外奔去, 只听身后突然传出剧烈的爆炸声,一道白光闪过,击退了那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东西。
两人不顾一切跑了许久, 确定身后没有东西跟着,夏怀礼气喘吁吁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你让我跑的!”江瑶说。
夏怀礼脸色一变, 坏了,他也没说话!
——那鬼是故意引他们出来的!
“中计了。”夏怀礼眉头紧拧, 掏出陆泓给的护身符, 焦急紧张:“陆泓不在, 你先拿着这个,要是有意外的话你就先走,我保护你!”
江瑶吓得都不会说话了,万万没想到现在和夏怀礼成为“苦难兄妹”,还要上演两人只能活一个的悲情戏码!
此时,静默的空气中传来颇为无奈的少年音,清亮如叮咚泉水:“中什么计,是我叫你出来的!”
这声音同时出现在两人脑中, 听得两人不知所措。
夏怀礼问:“谁在说话?”
江瑶诚惶诚恐:“——鬼吧。”
那声音问:“别瞎说话,你见过男鬼吗?陆泓不在, 你俩就像是小菜鸡,还能不能行了?小夏子, 你往前探探路。”
夏怀礼寻思,现在有一男一女和……一个刺猬?
“白素贞?”
“叫小爷做什么?”
夏怀礼一直以为白素贞只是个有灵性的小刺猬, 但没想到他会说话啊, 不是说建国后不准成精吗?
白素贞顺着夏怀礼的口袋爬到肩头, 对着江瑶点点头:“刚才陆泓就不应该出去, 现在好了,非逼着我说话,要不然你早被棺材里那东西吞进去了。幸好我最近养好了伤,要不然你俩见阎王,以后我连西瓜都没得吃!”
江瑶觉得陆泓那玄学术法的存在已经很不科学了,没想到多出一只会说话的刺猬:“我一定是幻觉了……我会不会死啊……”
“有小爷在你能死?”
“先离开这里。”白素贞小眼睛转了转,“阴气太重了,保不齐有什么鬼东西,去前面看看,好像有人。”
刚才一直逃命,夏怀礼没注意四周已经变了模样。他们正站在一处雕梁画栋的亭廊中,借着月光发现亭廊前方的小花园内影影绰绰似乎有些人。夏怀礼贴着墙根缓慢靠近,猜想这是不是误入这幻境的其他人。
“屏息。”白素贞嘱咐道。
花园内摆放着圆形餐桌,上面摆满一盘盘丰盛的美食。每个桌子旁坐着七个人,桌上燃着一根红色蜡烛。那人都是背对着他们的,夏怀礼看不真切,只觉得穿得都是绫罗绸缎,似乎古代的有钱人才会如此穿着。
江瑶紧紧捂住鼻子不敢呼吸,她微微探头。突然,那桌子旁的客人似乎感知到什么,齐刷刷回头看向江瑶,那苍白的脸上竟然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开微笑的红嘴唇!
二十八个纸人不约而同看向两人,它们的动作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安静的更加瘆人。
白素贞紧紧盯着它们,直到它们似乎没发现什么,又齐刷刷扭过了头。两人换了条路,绕开了纸人,江瑶这才松口气:“那玩意干什么呢?”
“好像是参加婚礼。”夏怀礼说。
“这里是鬼域,小心点不要碰到域主。”白素贞拧着眉头,“想办法离开这里,鬼域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的,咱们找个地方等天亮。”
“这才凌晨两点。”夏怀礼说,“况且哪里安全啊!”
说话间,前面亭廊尽头走来一穿着红衣服的喜婆,一双黑墨勾画的眼睛僵硬又冰凉。她扭动着身体,轻飘飘走来:“哟,哪里来的客人啊!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还不过去!”她说着就要扯夏怀礼的袖子。
白素贞也没见过这种复杂的鬼域,害怕挣扎惊动了厉鬼,低声嘱咐:“那就一起。”
夏怀礼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喜婆走向内院。与刚才破败的场景不同,内院铺满了红色帷幔,到处点燃红色蜡烛,金灿灿的囍字剪纸如同纸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有两个头戴红花的纸人,渗着阴冷的笑容站在内园门口,捏着嗓子问:“交份子钱了,这可是温家的大喜事,交份子钱了!”
白素贞心下一沉,这份子交了万一就出不去了呢,经常有这种坑害人的厉鬼,绝对不能上当:“说没有。”
夏怀礼说:“这位姐姐,我们没带份子钱。”
“没有?”
“怎么没有份子钱啊!”
“参加婚礼不带份子钱啊!”
庭院内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没带份子钱那怎么行!要不然你就给这婚礼当童男童女吧!”
越来越多的纸人围拢过来,它们有的五官模糊,有的五官阴森明晰:“缺个童男童女哟!缺个童男童女哟!”
夏怀礼属实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把年纪还能媲美细皮嫩肉的童男童女:“……啊,我走错路了,不好意思哈,就不打扰大家啦——啊啊啊跑啊!”
夏怀礼扯着江瑶飞奔,耳边风呼呼作响。纸人一个个“咯咯咯”笑着,飘飘忽忽冲来!
越来越近,势不可挡。
要死了、要死了!
在它们抓到夏怀礼衣领的刹那间,一个少年身影忽然出现。他手持一白色长棍,横档阻击,那纸人被长棍击打之处冒出团团橙色火焰,霎时间惨叫连连!
少年目光镇定,咬紧牙关,白色衣袍猎猎生风。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纸人越聚越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嘴里飘着“咯咯咭咭”的阴笑。
前后无路,夏怀礼将江瑶护在身侧,从地下捡起几块鹅卵石,江瑶反应飞快,将护身符递给夏怀礼,符箓包裹住石头,夏怀礼顺势往纸人堆里一扔,就炸开了烟花般噼啪作响!
“越来越多了!”幻化成人形的白素贞咬牙说道,“从东边走!”
踩着绣花鞋的纸人从纸灰烬中又站起来,毛骨悚然的大笑,它们双手化为利刃,步步紧逼,竟然一刀下去也将白素贞的长棍削弱了一半!
白素贞吃痛叫了声,夏怀礼发现它的手臂竟然被菜刀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一轮血月当空,阴气越来越重,放眼望去,庭院内站着密密麻麻的纸人。
白素贞大喊:“又来了,没完没了啊!”
阴风乍起,红蜡烛齐刷刷灭掉。白素贞暗叫不好,要是域主厉鬼来临,它们根本招架不住!白仙是五仙中招财治病的,它可不会打架啊!自己修炼的时候压根没点“攻击”技能点!而且自己没有被顶仙和在香册加名,没有源源不断的供养,法力也没有从前高!
夏怀礼察觉到不好,一把拉过白素贞,飞起一脚揣在迎面扑来的纸人胸口!
那纸人飘散的衣袖蹭过夏怀礼手臂,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白素贞惊讶的愣了一瞬,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红衣厉鬼倏然从扑向白素贞刚才的位置。她扑了个空,恶狠狠的瞪着三人:“是很想参加婚礼吗,那你们就在这里留下参加这该死的婚礼吧!”
“白素贞小心!”
“啊啊啊!”
女鬼伸出双手就要掐夏怀礼的脖子。
突然,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劈来。三张符箓破空而出,红色火星在黑暗中猛烈绽放!纸人在迅猛的火焰下飞速燃烧成灰烬,安静的庭院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陆泓飞身上前,行动迅速,豁然将一枚符箓置于女鬼的头顶!
女鬼表情扭曲,疼痛难忍,倏然姿态扭曲,遁于无形。
夏怀礼从未觉得陆泓如此的帅气,真的像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你再不来,小爷都要死了!”白素贞伤口渗血,疼得脸色惨白。
老宅摇摇欲坠,腾起一片片白雾,陆泓将又燃起另一张黄色符箓,温暖明亮的光芒包裹住周围。等夏怀礼再一眨眼,自己竟然站在酒店内部的花园中,此时正是凌晨三点。
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陌生人。
“啊,这是肖泽!”江瑶叫道,“他没事吧!”
“没事,我打晕了。”陆泓拎着肖泽把他送回了屋子。从肖泽屋里出来,陆泓边走边上下检查了一遍夏怀礼和江瑶,问道:“没事?”
“诶,白素贞呢!”夏怀礼叫道。
“……在这。”白素贞趴在夏怀礼的口袋里,哼哼唧唧,“疼疼疼,小爷都要疼死了!”
回到屋内,夏怀礼心疼地捧着白素贞。
陆泓拿来碘酒:“多谢了。”
白素贞生气的扭过身子,委屈巴巴报怨:“疼死了。”
夏怀礼摸摸白素贞的头,知道刚才白素贞为了救自己幻化成人形,现在它又受伤了,估计好不容易恢复的修为就没了:“我给你上药,要乖乖的哦。”他也掌握不好语气,又想要恭恭敬敬的,又像是在哄孩子。
白素贞伸着小爪子,一双眼睛盯着夏怀礼纤长颤抖的睫毛。
它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是个好人。刚才自己跳出来保护夏怀礼的时候,却反而被夏怀礼保护了。
从小到大,除了它爹娘会这么做,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类。
白素贞暗暗思忖,是个好人,如果能更好点成为我的香差就好了。
“香差”也就是旁人所谓的出马。它听父亲讲过,只要找准了人,不仅有吃不完的香火、甚至是西瓜,这对功力修为也会大有裨益。但父亲也叮嘱过,这比找个合适的媳妇还难。顶仙的人因为有了特殊的能力,所以会面临更多的诱惑,有人会骗人骗钱骗命,到时候仙家也要受到牵连。
夏怀礼发现白素贞发愣,吹了吹他包扎好的伤口:“怎么样?”
“……唔。”白素贞委屈巴巴,幽幽的看着夏怀礼:“谢谢你。”
“应该的,你救了我的命啊!”
白素贞眼眸中流出一丝狡黠的光,但他正好遇见了陆泓扫视过来的眼神,心下一颤。
——不会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吧?
它可是真的为了救人受伤了嘤嘤嘤,要点报酬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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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害怕陆泓, 心虚发颤。
“诶,你说你本名就叫白素贞吗?”夏怀礼以为白素贞是疼得发抖,故意说些话让它转移注意力。
“本仙原名白四, 家中排行第四,因为年少时期降伏一条修炼成精的白色巨蟒, 所以叫白素贞。”白素贞得意洋洋的说, 俨然就是考试考第一的小孩神态。
夏怀礼心想,这蛇吃刺猬很常见, 刺猬杀蛇百年不遇……估计真的像陆泓所说, 这小刺猬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才取了个蛇的名字。
夏怀礼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话?”
“我受伤了, 你以为说人话不要修为的啊?”
白素贞解释说,动物要修炼成精,学人话前,还要先学鸟语。要将四海八荒的鸟语都学完才能继续修炼人的声音。修炼是很艰难的过程,所以当它们的功力受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学人说话。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素贞聊天,才知道那日白素贞受伤,正好被路过的朱颖抓走, 养在了笼子里。它旧伤还未痊愈,又添了那个疯女人的新伤, 好不容易修身养息逃出来,要去看看那个女人的究竟还做了什么坏事, 就遇见了夏怀礼。
夏怀礼身上带着一股淡淡宁和香气,它小鼻子一嗅就爱上了, 顺着味道直接“越狱”找到了夏怀礼的家, 开始了骗吃骗喝的美好生活。
“那两天是你故意的?”
去商场偶遇朱颖那天, 以及夏怀礼被托梦那晚。
“对啊, 我需要为普通的人类指点迷津。”白素贞点点头,它撤回双手,咕叽咕叽爬到被子上,故作疼痛难忍的吱唔了两声。
“你一小朋友,还装少年老成。”
“……还不是因为老人说话比较可信,我要是化身大美女,指不定把你在梦里要做什么呢。”白素贞反驳。
夏怀礼:……
“吱呜!”
“怎么了?”夏怀礼心一紧。
“疼疼。”
“那怎么办?”
刺猬刚要开口,想着能不能和夏怀礼绑定在一起,让他成为香差,毕竟现在夏怀礼可算是欠自己一条命。
陆泓打断了对话,凝视着白素贞:“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需要了。”它心里发慌,钻到被子里,窝起一小团睡觉去了。
江瑶受到了惊吓,不过还好姑娘胆子大,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再加上陆泓在身旁,她心安了不少,问道:“现在怎么办?”
“今晚鬼是不会来了。”陆泓说,“明早你们工作,你不睡觉?”
“你提醒我了,刚才忘了说,我说那一幕我怎么觉得熟悉。”江瑶翻开自己的剧本,指指点点,“我们电影里有一场冥婚的戏。电影里有个角色因为之前被人活生生钉在棺材里结阴亲所以才死后化为厉鬼复仇,我们刚才看的不就是冥婚复仇吗?”
夏怀礼恍然大悟:“你说这鬼域和剧本有关。”
这是什么爱好文艺的鬼?
“我也看见香烛了。”陆泓短暂回忆了一遍,他进入鬼域后没有找到夏怀礼,却看见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大喊救命。这阳气倾泻很容易招致鬼怪,陆泓直接打晕了这人,估计肖泽到醒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陆泓和一堆纸人展开了战斗,直到听见夏怀礼的呼救声。
夏怀礼给白素贞包扎好,陆泓又坐在身边看着他的手臂,他有些不好意思:“多大点事儿啊!”
夏怀礼伤的不重,原本不想上药,但陆泓说毕竟是被厉鬼所伤,于是燃烧了符箓与药水混合,涂抹于伤口之上。
他看着认真上药的陆泓,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得让人心悸,宽阔的肩膀在剪裁合适的白衬衫的包裹下,蕴藏着蓬勃而出的力量。
大家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一瞬间,夏怀礼还是觉得有些害羞。男人目光糅杂着很烫的温度,似乎将自己灼烧殆尽般。他呆呆地看着陆泓,情不自禁离着男人又近了些,两人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了,夏怀礼的侧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他小声叹了句:“好热。”
“嗯?”
“你好热。”
“……什么?”
“包好了。”陆泓笑了笑,揉揉夏怀礼的脑袋,“回床上躺着吧。”
“唔。”夏怀礼搓了搓发红的脸颊。
陆泓去冲了个凉,夏怀礼拿着毛巾敲敲门。
“怎么?”陆泓问。
听见动静,白素贞也从被子里探出头,俨然一副看偶像剧的吃瓜模样。
“刚才还没问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碘酒。”夏怀礼问。
“没事。”
“哦那行。”他又往回走,此时浴室门打开,陆泓下半身围了白毛巾,流畅的肌肉线条上缀着水珠,凝视着夏怀礼。
夏怀礼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目光迅速扫视陆泓的上半身,幸好没有任何伤疤,他松平了口气,却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脏躁动不安,小声嘟囔:“出来也不说一声。”
“都是男人怕什么。”陆泓嘴角扬了扬。
洗澡、睡觉。
黑暗中,白素贞听见夏怀礼问陆泓,小刺猬的伤要怎么办。结果,陆泓那个没良心的回答,它明天就能好了。
白素贞嗤之以鼻:好什么好,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夏怀礼睡觉很沉,不一会儿发出沉沉的呼吸声。白素贞用脚踢了踢他的脸,确认他睡死过后,悄悄从被子里钻到他手臂旁。夏怀礼确实伤得不重,这伤口都快要结痂了。白素贞用小爪子推了推夏怀礼的皮肤,又挤了挤伤口,勉勉强强挤出来一滴血。
陆泓是个脑袋聪明的人,而且占有欲极强,自己多在夏怀礼胸前呆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拖走扔到窝里。如果被他知道夏怀礼要成为自己的“香差”,指不定想出什么法子折磨自己。于是,白素贞决定偷偷顶仙,反正仪式成功后,夏怀礼就赖不掉了!
——而且,它也是为了提高夏怀礼的战斗力!
是好事!
白素贞捧着血,溜溜像只大耗子钻出了被子。它将那一滴血保存在白瓷茶杯里,又看向黑暗中的行李箱寻找材料——仪式需要血、水和香。
这大黑天的上哪里找香?
白素贞灵机一动,陆泓应该有。
它咕叽咕叽往陆泓的包里钻,眼见一捆上好的沉香制成的燃香,伸出小爪爪,手嘴并用慢慢将沉香从包里拖出来。
“做什么呢?”
黑暗中传来陆泓的声音。
白素贞下了个激灵,仰翻在地,手脚都哆嗦了。陆泓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又瞥见它手里抱着的一捆香,问道:“有什么歪心思?”
“没有……”白素贞弱弱回答,“我就是、就是、就是饿了。”
“饿了吃香?”陆泓问。
白素贞心想这陆泓也不了解白仙,蒙骗两句就得了,怎么还刨根问底来了,想说小爷要做的事情跟你说就是对牛弹琴,但话到嘴边又没胆量说出口。
此时,夏怀礼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问:“……唔,说什么呢?”
“没事,睡吧。”陆泓给夏怀礼掩好了被子,怕吵醒他也没有再说话了。
夜晚潮湿阴冷,就算有空调也觉得浑身湿凉凉的。夏怀礼与陆泓面对面,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头埋在被子里,这才觉得暖和了,又舒服的睡着了。
吓出冷汗的白素贞松了口气:好险!
第二天,江瑶准备出发去片场了。
出发前,她和经纪人认真研究了一遍合同,确认现在退出的话,那天价违约金就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只能乖乖拍戏。陆泓和夏怀礼分析这应该是剧组拍戏打扰到了厉鬼,怨念深重的鬼受到了刺激,产生了鬼域。
陆泓和夏怀礼充当起江瑶助理的角色,像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护送她。去自助餐厅的路上,正好遇见肖泽浑身酸痛的起床,他看见江瑶眼睛一亮:“诶,你昨晚睡得还好?”
“好什么。”江瑶垂头丧气,“你怎么样?”
“好像做噩梦了,我着脖子疼!”肖泽转了转脖子,“我昨天梦见了好多纸人。”
肖泽狐疑的看着江瑶身旁的两个陌生男人,江瑶介绍这是他的两个表哥。江瑶家境不错,看得出来她这两位表哥身上也带着一股子贵气,尤其是那个身穿黑色毛衣,比另一个高一头,总有种矜贵沉稳,生人勿近的感觉。
“夏哥、陆哥好。”肖泽嘴甜,笑嘻嘻的打招呼,“我是肖泽。”
肖泽一路絮絮叨叨,他爱豆出身,性格活泼,从日常生活对话中就能感受到他舞台表现力极强。他耳朵上的漆黑色耳钉在阳光下盈着光泽,衬得他皮肤雪白。他是这部双女主恐怖电影戏份最多的男配,好不容易撕到了这个号称亚洲今年最吓人的大饼,他和工作室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突击了两个月表演课程,原本志得意满,但怪事频发让人筋疲力尽。
肖泽说,这个剧组之前在摄影棚拍一直没有问题,直到来到桐花乡,便开始闹鬼。
“最开始是我觉得有人偷偷跟着我,看着我。我还以为是私生饭,让酒店加强安保,但仍然觉得不对劲。查了监控,发现我身后果然有个白衣女人跟着,我立刻换房间了。”
“后来几天没什么事,我以为就过去了,谁知道我半夜见鬼了,先是灵异电话,然后就是上吊鬼影!我当时就被吓晕了,最后还是助理救了我一命,把我拉到医院去了。那个鬼一直问我‘在哪里’,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都是鬼了,你那么厉害,还能不知道我住哪?后来我想起来,那天导演给我了一个护身符,护身符经过那晚化成灰了!”
肖泽脸色不好,但精神状态还行:“这部戏对我很重要,要不是这份热爱,我早精神崩溃了。”
夏怀礼对这个事件有所耳闻,早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肖泽就爆出耍大牌,不来片场。后来晚上事情反转,说肖泽被锁在了棺材里,引得粉丝一片心疼。
当时夏怀里还觉得哪个鬼那么无聊,或者是肖泽借机炒作,不过从昨晚来看这里确实有点邪性。
作者有话说:
白素贞: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我又不是抢你老婆!感谢在2022-12-25 14:36:18~2022-12-26 18:2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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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看见制片人对导演介绍着自己身边的两位男人。
一位稍显年轻, 大约三十岁左右,一头半长的卷发,皮肤雪□□致, 声音爽朗清亮。他穿了个飞行员皮夹克和黑色卫裤,明明在室内还莫名其妙的带着墨镜。他说话时喜欢伸手比划, 露出沉香手串和左手中指的绿松石银质法戒。
另一人是一四十多岁中年男子, 丝绸质感的暗纹深灰色挂衫和老式黑布鞋,右手带一串金丝楠木的珠子, 看着要沉稳许多, 言语也比较少。
“贺章师父, 这真是麻烦你了啊。”制片人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
贺章摘掉墨镜,爽朗一笑:“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制片人又看了看中年男人:“礼师父,您也是我的老朋友了。这次真的是领导的意思,多一个人来瞧瞧,多一个人来看看,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前段时间您出车祸不敢打扰,好不容易等到现在啊, 这个剧组已经是鸡飞狗跳呆不下去啦!”他咳嗽两声故作为难,“我们也不是不信任两位师父, 但这次十分棘手,之前请了的大师来了就跑了, 根本不行!”
礼艾方默默点头,手里盘着串子, 声音低沉稳重:“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 道理我都懂, 一会儿就去看看地方吧。”
贺章轻轻拱手一礼:“之前就听过礼大师的名头了, 今天见过果然发现是气质不凡。”
礼艾方呵呵两声,也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是两位风水大师,年轻的名叫贺章,年龄大点的叫礼艾方。
不过,这行里有规定,请师父只能请这一位,若是这位师父无法解决困难,才能再换师父。这制片人表面工夫做得好,其实谁也不信任,准备试探试探,让他俩比拼斗法一番。
夏怀礼闷头干饭,眯起眼睛打量着贺章,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脑中灵光乍现:“贺章贺章、贺章,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大佬,这不会是你师兄吧?”
陆泓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师兄,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陆泓沉稳冷静,遇事不惊不慌,但贺章咋咋呼呼,据说老早就外出闯荡,混的也是风水的这口饭。后来听闻,他这个性格在娱乐圈风生水起,和各种女星关系融洽。
夏怀礼和贺章算不上熟,小时候一起打打闹闹,后来也没怎么见过面了,但看贺章的打扮,也好奇他究竟有几斤几两,是不是和陆泓一样?
夏怀礼小声问道:“这能行吗?”
陆泓冷笑一声:“他不被女鬼吓到满地爬就不错。”
夏怀礼和陆泓不约而同想要使坏,于是也没上前和贺章打招呼,暗暗的躲在角落观察,像是上学时躲藏老师的中学生情侣。
既然来了大师,拍摄需要继续。
制片人将两位大师引到了温宅门口,这是众人最初见鬼的地方。
制片人哀叹说:“两位师傅啊,麻烦看看我们招惹什么了吧,有没有解决方法?要不然我们剧组也实在耗费不起了。”
剧组的人呼啦啦围在门口。
贺章挑眉,从兜里拿出一块金丝楠木镶嵌红珊瑚、绿松石的罗盘。
罗盘对应坎、乾、兑、坤、离、巽、震、艮,八卦,外侧是东南西北方位。与普通的风水罗盘不同,这罗盘中心没有指针,而是三个十八面青铜骰子,骰子上刻画着横横竖竖的卦象。
夏怀礼愣了,陆泓的术法都是随手画符,要么就是暴力压制,敢情这法器都被师兄拿走了啊!
贺章顺着外墙开始走:“这前水后山理应是风水绝佳之所,倒是这温家老宅却卡在了一处倒棺沟上。附近的阴气全部汇聚于此,我说这不单单是见鬼吧。估计你们还进入过鬼域,看见了当年温家惨死的景象。整个桐花乡就这里阴火极盛,水原本主阴的,这里溪河充沛,水脉交会,再加上温宅旁开了两道沟渠,更成夹角之势,逐渐会变成殍地。”
“不改风水能解吗?”制片人弱弱的问,毕竟这也不是他们自己的地方。
“能。”贺章镇定地说,“施符布阵。”
“呵。”礼艾方冷笑讥讽,“厉鬼作祟需要布阵?”
他背着双手在大门外走了两圈,幽幽说道:“这鬼已有数百年之历史,红衣成怨鬼,枯骨化人形。这五日阴气已然环绕于温宅,届时厉鬼积怨,恐成大难。”
礼艾方从兜里掏出一张黑银相间的符箓,顺着温宅外墙走上一圈,最后立于一处雕刻桐花的灰瓦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