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判断失误,不曾想这腰带这般难解,一鼓作气再而衰,最终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爪子,“陛下,您还是自己来吧。”
萧最淡道:“不是要为朕服务?解个腰带都还要朕自己来?”
黎绵:“那我解不开嘛。”
自己来的还少吗?之前不都要自己解?至少黎绵在寝殿这么久,没见过暴君让人伺候宽衣解带过。
萧最:“看着。”
萧最手指放在腰带上,黎绵视线落上去,暴君的大手白如冷玉,骨节分明,那修长的手指为了让小狐狸看清如何解衣带,动作缓缓中带着一丝随意,落在那截着黑色云纹腰带的窄腰上,黑白互相映衬,小狐狸思绪有点跑偏,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
玉扣咔的一声,腰带解开。
萧最瞥它:“学会了?”
黎绵刚刚思绪压根都不在这上面,哪里注意怎么解的,但还是点点了头,企图浑水摸鱼,只听咔一声玉扣又合上了。
黎绵一阵无言:“……”
无不无聊?
顶着暴君的目光,黎绵只好老实交代了一半:“小狐狸刚刚眼睛迷住了,其实没看清。”
不用抬头也知道狗皇帝听了它这话,表情定是很嫌弃,谁知暴君这回并未骂它蠢,耐心又示范了一遍,“这回可学会了?”
“学会了!学会了!”
黎绵信心满满,拿小脑袋顶着暴君小.腹做支撑,小肉垫扒拉着玉扣可算听到了咔的一声,将衣袍解开,激动地差点摔了,脑袋贴着暴君勉强站稳。
萧最脱了衣袍,就见小狐狸晃着链子上的钱袋子,一脸期待地歪着头看着他,眼睛还不停地眨。
萧最:“……”
黎绵已经是赤裸裸明示:“小狐狸给陛下脱衣服务,陛下不赏吗?”
合着在这等着呢,就说今日怎这般热情。
萧最:“小狐狸手脚太笨,解腰带还需朕教,无赏。”
黎绵算盘没打响,也不生气,它还有别的招数,小肉垫扯了扯暴君的寝衣,“不赏就不赏嘛,陛下快来睡觉。”
萧最对小狐狸的性子还算了解,不如它意搁平时铁定要炸毛,这般平静一看就有后招,倒也想看它要做什么,便躺了下来。
小狐狸熟练地爬上了暴君身上,两只小爪子顺势摸上了暴君的手指,萧最卸了力由着它揪着食指。
萧最:“……”
黎绵一鼓作气将暴君的手带到了自己那毛绒绒的屁.股上。
不是爱摸吗?
随便摸!
萧最也是没料到平时摸一下,恨不得挠自己两爪子,今日竟这般大方,不用想也知是为何,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小狐狸,萧最自不会拒绝。
小狐狸屁.股都被rua麻了,见暴君还不收手,虽然刚开始自己被摸得也是极舒服。
谁知还没完没了了,牙都要咬碎了。
真是给他脸了!
呜呜呜,这个钱挣得真不容易啊!
黎绵从被子里探头,试探:“陛下,您摸得开心吗?”
萧最阖着眼睛,漫不经心道:“尚可。”
黎绵翻了个白眼,什么尚可,明明爽坏了吧!手都没从它屁.股上移开过!
小狐狸忍辱负重,最后忍无可忍,一爪子拨掉了暴君的大手,从他的魔掌下解救了自己的小屁.股。
随即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暴君胸膛前,晃着钱袋子,大喊:“陛下!”
萧最睁开眸子,松泛着神色,“嗯?”
黎绵终于暴露本性,嚣张道:“小狐狸屁.股不免费,摸一下一两银子!你刚刚摸了得有百来下,咱俩关系好,就算你摸了一百下,给我一百两银子就好。”
萧最:“……”
黎绵打定主意要银子,坐在暴君身上晃,骄恣中带着撒娇:“陛下,不然半两也行啊,你都把小狐狸屁.股给摸-肿-了。”
萧最:“……”
孙公公被叫进来,万万没想到是给小主子取银子,一百两银子钱袋子实在装不下。
萧最:“给它换成了银票。”
黎绵撅嘴对着暴君两边脸各来一口,哪里还有刚刚的蛮横劲,甜言蜜语道:“谢陛下!陛下真好!小狐狸最喜欢您!”
萧最勉强接受它的爱意:“睡觉。”
黎绵:“等一等!马上就好!”
小狐狸跳下床,藏好银票,很快又哒哒哒跑回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趴在暴君怀里一动不动。
黎绵今日醒得早,暴君还未起,黎绵对暴君身上的味道极其敏-感,它在冷香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虽不浓郁却熏得它有些热。
什么味道啊?
小狐狸在被子里拱起一座小山丘,循着那个味道转了一个圈,下意识猛吸一口,这才后知后觉这是什么熟悉的味道。
黎绵眼睛都瞪得溜圆,跟受了巨大刺-激一般,当即面红耳赤想要远离此物,却无意间踩了一脚。
烫得它小爪子都要烧起来。
救命啊!!!
这味道比冷香味对它来说还要诱人!
萧最起床气有些大,小狐狸在被子里闹来闹去,让他更加无法静下心,最后冷着脸掀开被子。
黎绵做狐狸久了,都忘了早上还有这种正常的生-理反应,见暴君起床,它整只狐狸都埋在被子里不出来,鼻息间还萦绕着那残留的味道。
萧最心无杂念,缓了一会,总算是平复了,扭头看着被子下的小东西,“小狐狸不服务朕穿衣?”
黎绵闷声闷气的声音自被下传出,“小狐狸太困了,晚上再服务吧。”
萧最也没逗它,起身穿戴整齐去上早朝。
等他离开后,小狐狸猛地窜起来,小鸟雀还在睡梦中被拍醒,迷迷瞪瞪有些没反应过来,今日恩公怎地醒这般早?
“随我一起出来!”
小鸟雀二话不问扑腾着翅膀飞到它后背上,小青见小狐狸起来还有些奇怪,正要伺候它洗漱,就见小狐狸一阵风似得消失在寝殿内,只留下一句:“我去锻炼身体,不用担心!”
压根不给小青跟上去的机会。
小鸟雀爪子差点都没抓稳,只觉得自己小脑袋瓜都要晃匀浆了,等小狐狸猛得停下来,它一个没注意骨碌碌掉在地上,晕头转向没爬起来。
黎绵不像平时管它,他可不想赤-裸着污染小鸟雀的眼睛,迅速跑进了冷宫殿内,一阵白光闪过,果然化形了,黎绵将上次藏起来的太监服和鞋子取出来,一回生二回熟,麻利穿好后,将头发团了团塞进帽子,这才走到院子里。
小鸟雀已经缓过头晕,正在寻小狐狸,听到脚步声,扬起脑袋遥遥望过去,再然后看呆了,小黑眼豆一动不动的。
黎绵蹲下将它托在掌心,笑道:“不认识啦?”
小鸟雀被这美人粲然一笑迷得晕头转向,只觉得刚缓过来的小脑袋又晕乎了,就听到了它家恩公那熟悉的声音,“!!!”
虽然那本志怪集瞎编乱造,有一点没说错,就是阳米青确实对化形有很迅速的帮助。
“小暴君”不是一般的尺寸,雄起之时即使不被碰触,微微分泌出来的气味,足以熏得小狐狸热乎乎。
更别提它还猛吸了一口。
所以感受到和上次一样的反应,知道要化形了,黎绵才把小鸟挖起来一起跑了出来。
黎绵:“你不是说想看我化形的模样吗?怎么傻了?”
小鸟雀有些害羞地埋下了脑袋,“恩公,你人形长得也太漂亮了。”
黎绵:“……”
小鸟雀还要点不好意思,腼腆地抬头飞快看一眼,又迅速埋下了脑袋,“恩公长得真好看呀。”
小鸟雀词汇量不多,来来回回只会这几个词。
黎绵点了点它的脑袋,有些好笑道:“笨蛋小鸟。”
小鸟雀喜滋滋,恩公这是在夸它可爱呢!
由于起太早,还没吃饭,刚刚又跑的那么快,着实消耗了体力,黎绵肚子开始抗议,小鸟雀也有点饿了。
于是黎绵将小鸟雀藏在袖子里,轻车熟路去找他在这边还认识的一位朋友。
黎绵之所以这么胆大,完全因为这边偏僻。
小秋子看到黎绵还有些晃神,只以为自己做梦,待对上那双漂亮灿澄的狐狸眼,只觉得心跳加速。
黎绵见他呆头呆脑只觉得亲切,笑盈盈道:“小秋子!好久不见!”
小秋子这才反应过来,局促道:“你…你。”
黎绵有些不好意思:“有没有吃的呀?”
他又来要吃的了!
小秋子点点头,二话不问,回去给他找吃的了。
黎绵坐在上次那个石墩子上等着,今日无雪,天气还算晴朗,倒也不冷。
小鸟雀在他袖口里啾啾啾:“小秋子是谁?”
黎绵压低嗓音:“我上次认识的新朋友,小灰你别叫,被人听到了不好,我不能让狗皇帝知道我能化形,会被摘脑袋,你懂吗?”
小鸟雀一听摘脑袋,哆哆嗦嗦闭住嘴巴,点点头,也不管黎绵能不能看的见。
小秋子很快出来,早饭没多少油水,就是馒头包子白粥和咸菜,黎绵也不挑剔,一边道谢,一边吃,心里想着下次再化形,一定带银子出来,答谢小秋子。
黎绵吃完,还不忘拿了一个馒头,“小秋子,谢谢你的招待!下次再见!”
小秋子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还是有些不习惯和他对视。
黎绵转身离开。
等背影消失在转角,小秋子颇有些懊恼,又忘了问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盼着下次了。
黎绵拿着馒头原路返回,想着到了冷宫喂小灰,小鸟雀藏在他的袖子里可能被摘脑袋吓到了,一声不吭的。
很快黎绵警惕地停下了脚步,闻着熟悉的冷香味由远及近,紧张的心都要跳嗓眼了。
不是吧?暴君不应该出现在这边啊?
黎绵慌忙跳下游廊,藏大树后面,以防万一将小鸟雀放了出来:“小灰,你先回冷宫等我。”
小鸟雀见他表情凝重,也不多问,听话地扑棱着翅膀飞离。
“什么人?”
黎绵听到暴君身边侍卫的熟悉大喝,只觉得晦气,心里大骂自己一百遍,为什么要掉以轻心,这地偏僻不代表暴君就不会经过!
侍卫眼尖地瞥见树后面没藏完全的太监服,直接要来抓人。
黎绵见状,不情不愿地从树后面出来。
萧最只是经过,并未当回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黎绵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到这烦人的侍卫首领开口,疯狂输出:“你这小太监手里拿的是什么?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做什么?见到陛下怎么不跪下!”
黎绵恨不得给他两拳,人暴君都还没说什么,就你话多!
黎绵肯定是不能开口,也不敢抬头,将馒头举了起来,晃了晃,至始至终一声不敢吭,只盼着暴君赶紧离开。
本来遇到胆小的宫人还算正常,只是宫里来了几回刺客,当着暴君的面还是需仔细盘问。
孙公公:“宫里何时收小哑巴太监了?”
萧最本来负手而立,一贯面无表情,只视线落在那举着馒头皙白细长的指上,顿了顿,冷不丁开口:“抬起头。”
黎绵:“……”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
要镇静!不能露出马脚!就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小太监!
黎绵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 这才缓缓抬起头,由于心虚,眼睛刚与暴君对视, 便飞快移开,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理解小太监有什么看头,只盼着暴君看完赶紧离开。
孙公公诧异道:“宫里何时进来这么标致的小太监?”
侍卫首领很是同意孙公公所说的标致。
饶是见识过无数美人, 他们也不免惊讶于眼前这小太监明艳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灿亮少见的狐狸眼, 眼尾似把小钩子妩媚上扬, 分明是一双极出挑勾人的眼, 却因眼头微微下垂自带无辜, 将纯-欲之感完美混糅, 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本来咄咄逼人的侍卫首领变得沉默,尤其是美人露出受惊无措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刚刚那般大声是真该死啊。
萧最视线扫过那张昳丽的脸, 似是不感兴趣,并未多说什么, 收回视线抬脚就往前走,黎绵心中暗喜,以为幸运之神降临就此躲过去,就听到孙公公开口,“哎呦,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呀。”
黎绵:“……”
孙公公, 别逼我又骂你老东西啊!
孙公公绝非擅作主张, 刚刚陛下分明是起了兴趣, 不然也不会让人抬头,作为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下人,自然是得尽心尽力,即使揣测错误,也没关系,这么漂亮的小太监,若是身家清白,放陛下跟前也是极养眼的。
黎绵只好跟了上去,重新低下头,主要是怕他们记住自己的模样。
实际上黎绵还是想少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么惹眼,一眼就难忘。
暴君在最前面走,孙公公落后两步,见这小太监又埋了脑袋看起来胆子极小,声音不自觉放轻,让本来就尖的嗓音又细了两分,“叫什么名?几时进的宫?目前在哪个宫中做事?”
黎绵:“……”查户口呢?
孙公公见他不开口:“真是个小哑巴?”
黎绵点点头。
这回轮到孙公公沉默了,有些可惜,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过有缺陷的宫人,若不是贫苦吃不起饭,也没有哪家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宫当太监。
孙公公目光落在黎绵手中的馒头上,“就吃这个?”
黎绵心里已经将孙公公骂了八百遍了,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啊?
能不能保持着你太监总管该有的身份!
心里吐槽着,黎绵还是点点头。
孙公公见他即使穿着臃肿的太监棉服,却也难以遮掩那清减的身姿,鞋还是不合脚的,想来在宫里日子过得苦,也是个小可怜,待他查明了这小太监的身份,以后就留在陛下跟前伺候着。
孙公公只觉得和这小太监投缘,不由得善心大发。
而黎绵一心想脱身,这一会功夫想了八百个方案,本就低着头,压根没注意到这游廊拐角,暴君遽然停下,他直接撞了上去,额头和暴君那宽阔的肩背来了个亲密大接触,黎绵被撞的眼冒金星,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暴君的袖袍勉强稳住了身形,手里的馒头骨碌碌滚了老远。
孙公公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直跳,有点梦回小主子刚来那会,做的那些胆大半天之事。
萧最蹙眉。
孙公公当即道:“大胆!陛下圣体岂是你能碰的?”
黎绵额头和鼻尖被这般大力撞红了一大片,痛的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蓄满了泪,含在眼眶要坠不坠的,实在不忍让人苛责。
黎绵简直麻了,头一次觉得在宫里当人不好,但凡它现在是只狐狸,哪里会是这老实巴交的模样,看它不把暴君和孙公公一起骂!
目前当小太监得有当小太监的自觉,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免得招惹怀疑,于是黎绵双手规规矩矩垂放在腰侧,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眼泪大颗落下,满脸写着惊慌失措。
孙公公见状,只好开口求情道:“陛下,这小太监不懂规矩,奴才一会好生教训。”
萧最瞥了黎绵一眼,见他眼尾都在泛红,小可怜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小东西的影子,没来由开口问道:“小狐狸此刻在做什么?”
这看似随口一问,把黎绵心虚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无声掉着眼泪。
孙公公见陛下提到小狐狸时面色都缓和了些许,笑道:“小主子这个时候一般还在睡着呢。”
萧最不置可否,视线又落在黎绵那双含泪的眸子,片刻之后才收回视线。
孙公公见陛下这是不追究了,本来想说还不谢陛下,猛地想起这小太监是个哑巴,不过哑巴也好,陛下最讨厌聒噪,哑巴刚刚好。
孙公公提点:“下回注意点,在陛下跟前可万般不能冒失,要时刻仔细。”
黎绵只想哭,谁来救救他啊!听这意思还想留下他?
谁愿意伺候狗皇帝啊!
萧最早朝过后,只觉燥烦,这才在宫里随便走走,平日里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也是黎绵倒霉,这才给撞上了。
散心过后,萧最便摆驾去了御书房。
黎绵被孙公公领到了御书房外,他这一路无时无刻不想跑,只见暴君抬脚踏进御书房时开口:“把小狐狸叫过来。”
孙公公:“是,奴才这就去喊小主子过来。”
萧最这才进了御书房。
黎绵:“……”
黎绵因他这句话掌心紧张地沁出了汗。
孙公公:“你随咱家一起去。”
路上孙公公还不忘同他说道:“小狐狸主子如今可是这宫里最受宠的,你回头好好表现,咱家就派你伺候小主子。”
黎绵简直生无可恋,这他可伺候不来,再不放他走,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小主子了!
孙公公年纪大了,人变得爱絮叨,在陛下跟前不能多话,这会遇到个小哑巴,只觉得亲切不免多说了几句,黎绵恨不得捂住耳朵,气死了气死了。
到了寝宫。
孙公公踏进门槛就问道:“小主子呢?还在睡么?”
小青:“回公公,小主子出门锻炼,不让奴才跟着。”
孙公公无言:“……陛下要小主子去御书房,还不赶紧去把小主子寻回来。”
小青:“是。”
孙公公没叫到小狐狸,叹了口气同黎绵道:“小主子还是个贪玩的性子。”
黎绵这辈子都没今日这般沉默。
原路返回,黎绵心里也着急,他只有离暴君远点,才会变回去,这一直在暴君跟前,怎么能行啊?
孙公公进了御书房留他在门口候着,刚好是个脱身好机会。
御书房内。
萧最抬眼并未见到小狐狸,“还在睡?”
孙公公:“回禀陛下,小主子早膳吃多了,出去消食了,老奴已让人去寻了。”
萧最:“……”
本来还想着这小财迷最近沉迷要银子,让它过来整理奏折的。
孙公公丝毫没有失业危机,提议道:“要不奴才让刚刚那个小太监进来伺候着?他不会说话,安静。”
萧最瞥了他一眼:“小狐狸若是知道你把它挣银子的活给了别人,该后悔赏你半两银子了。”
孙公公赔笑道:“小主子来了,其他人自是要退下。”
御书房门外。
黎绵拿着侍卫首领送的药瓶,一脸莫名,眨着那双还有点水意的眸子奇怪看着他。
侍卫首领指了指他额头的红痕,“止疼的。”
黎绵心里哼了哼,若不是这家伙,他也不会被逮住,谁稀罕他的药,正要把药瓶还回去,打算溜走,身后御书房的门从里打开,“你们在做什么呢,陛下要你进去伺候着。”
黎绵:“……?”
孙公公:“高兴傻了?好好在跟前伺候着,这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可仔细些,别出什么岔子。”
黎绵逃跑计划夭折,不情不愿在踏进御书房之前,横了侍卫首领一眼。
孙公公瞥到他那黝黑的耳朵,奇异道:“沈首领,你怎么耳朵这般红?”
侍卫首领含糊道:“这天太热了。”
孙公公抬眼看了这寒冬里灰蒙蒙的天,虽未有雪,也和热毫无关系,实在是莫名其妙,倒也没再追问,转而交代手下的小太监去查黎绵的身份,看看是在哪个宫当差,要把他要过来。
黎绵简直可以用龟速挪动脚步,心里想着该如何让暴君嫌弃他又不会惩罚他。
萧最抬眼见他慢吞吞的,蹙眉道:“你很怕朕?”
黎绵立即点点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胆子小,黎绵埋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动了。
萧最:“……”
一点没有小东西机灵。
孙公公被叫进来,见陛下面无表情,而本该在跟前伺候的小哑巴离陛下八丈远站着,让孙公公恨铁不成钢,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了这小哑巴绝色的容貌,却是个木头性格。
“你要在陛下跟前伺候着,给陛下添茶,整理奏折,在这里傻站着作甚?还不过来!”
黎绵简直气死了!好啊,趁它不在,让别人接他挣银子的活!
关键这别人还是他本人,免费打工属于是,得不到半点赏赐。
黎绵打定主意要笨手笨脚惹暴君烦,发脾气让他滚!然后他就麻溜滚!
孙公公见小太监总算是过来了,自己退到一边,黎绵立在暴君身侧,伸手端起茶具往杯中倒茶,那白皙的手抖个不停。
把萧最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而后大力抖了一下,茶水泼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溅到了暴君面前的奏折上。
孙公公见到这状况,差点两眼一黑厥过去,只想扇自己几巴掌!他为何会鬼迷心窍让这小哑巴来伺候陛下啊!
黎绵把紧张的情绪发挥的淋漓尽致,出错后又惊慌无措,漂亮的狐狸眼睛都睁大了,大气不敢出一声,
萧最:“…………”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人形自带狐族“金手指”,让人不自觉就为他考虑,所以孙公公才会鬼迷心窍做这些,暴君除外不受这个影响哈。
无特殊情况更新在每晚十二点之前哈。
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宝宝~
御书房内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若不是黎绵怕开口露馅, 高低得说出那句最经典的“陛下饶命”,配上他此时埋着脑袋,身子抖成筛子, 绝对效果加倍!
萧最沉默的时间过久,黎绵没等来他想要的那句“滚出去”,有点奇怪,怎么回事啊?黎绵摸不准这狗皇帝是如何想的, 于是悄摸摸抬头,想瞄一眼, 就被抓了正着, 直接撞进了暴君那双深不见底藏着情绪的眸子里, 也不知道暴君这般打量他多久了。
黎绵睫毛轻颤, 飞快又低下了脑袋, 试图装死。
绕是孙公公也摸不透陛此刻是何想法,然人是他带进来的,出了这等岔子, 他躲不过去,忙替黎绵说出了那句“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孙公公可不敢再有留小太监在陛下跟前伺候的念头,这么点小事就频频出错,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摘的,但小太监可怜,他总不能不管,“陛下,老奴这就带他出去, 好生教育, 决计不让他出现在陛下跟前。”
很好!黎绵今日骂了孙公公八百遍, 此刻听到他这话,决计大度原谅他今日的所为,总算说了一句他爱听的!
黎绵想离开的心已经藏不住,就等暴君让他滚了!
萧最不发一言,抬手让孙公公下去,孙公公犹豫地看了一眼小太监,不敢再开口替他求情,只能躬身缓缓退下,黎绵没听到暴君的声音,余光瞥到孙公公离开的身影,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当即转身抬腿就走。
只听暴君开口:“朕准许你离开了?”
黎绵:“……”
黎绵看着孙公公开门又关门,御书房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最终阖上,让他那一丝垂死挣扎的稻草都没了,呜呜呜,干嘛呀?何苦为难一个可怜的小太监啊!
萧最:“还不将桌子收拾干净。”
黎绵:“……”
笨手笨脚的事只能做一回,做多了可不就只是让滚出去,那得是摘脑袋了,黎绵哪里还敢继续莽,听话地拿起一旁的软布,将暴君面前的奏折的水迹仔细擦拭掉,生怕让暴君有一点不满意又借题发挥。
萧最的视线落在那双细如葱白的指尖,小太监从那张脸到这双手,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一片莹白细腻还生着粉意,就算是这京中小姐用凝露早晚仔细护着也不及这效果,更遑论是出自干活的下人所有,萧最从那双漂亮的手上移开,神色莫测:“又不怕朕了?”
黎绵:“……”
黎绵刚刚手抖身子也抖,此刻老老实实收拾,忘记要装出这个害怕的效果,此时听到暴君这话,顿了顿只好点点头。
萧最漫不经心道:“为何又不怕了?”
黎绵简直无语,实在搞不懂暴君怎么想的,平时也不见这么废话,不是,你问一个哑巴这么多?还指望他回答?
但是谁让人家是陛下呢,不回答那就是藐视圣上,黎绵抬起头,也不与暴君对视,盯着他那优越的下颌,左手指了指暴君,又指了指自己,再然后随便动了动手指,一本正经瞎比划,左右暴君又不懂哑语。
萧最:“……”
黎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比划什么意思,偏还要一脸无辜抬眸看向暴君,实在好奇他此刻什么表情。
萧最倒是坦然,目光一错不错落在那张秾绯的脸上,与他对视着,不紧不慢道:“是何意?”
黎绵总算后知后觉,暴君这是在为难他!
他能怎么办?他又不能生气!于是黎绵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很受伤地垂下了脑袋。
寄希望于自己这精湛绝伦的演技能打消暴君的怀疑,唤醒他基本没有的“良知”,请适可而止!
萧最手指敲了敲桌子,他一般不开口,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何心情。
黎绵简直站立难安,能不能放过他啊!
就在黎绵快绷不住时,孙公公急匆匆推门进来,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小主子落水了!”
黎绵:“???”哈?
萧最瞬间站起来,视线在垂首的小太监身上落了两眼,起身朝门外走去,“怎么回事?”
孙公公语气都透着着急,“小主子一早出去消食,刚奴才回寝宫派人去寻,得知小主子今早一直在御花园转悠,刚不小心落了水。”
好端端如何就落了水呢?
黎绵也是纳了闷,只不过暴君离开了御书房,这让他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候着的小太监,装作若无其事,迅速朝门外走去。
侍卫首领一并随着暴君离开,御书房门外就只有两个守卫,估计都去了御花园,见他出来并未阻拦,估计暴君也没交代要留他,也是他一个小太监,就算暴君怀疑,此刻“宝贝儿子”都落水了,哪有功夫管他。
这可真是上天有灵啊,黎绵虽觉得离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