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到哪都逃不开温迪的迫害啊。
他真的,哭死。
蒙德的神倒是给他好好待在蒙德啊!整天在其他国家瞎晃悠算是怎么回事?
派蒙也有些踌躇,安慰人这种委托,他们还从未接到过。
两人站在洞口前面面相觑。
感受到身后的强劲的风推了推自己,空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对上黑发少年的视线后,装作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嗨!布尔德。”
“好巧。”
“你也来看风景啊!哈哈哈哈哈!”
“是呀~真是好巧哈哈哈!”
派蒙打着哈哈附和空。
感受到身后的风吹草动,布尔德回过神,转身便看见笑容灿烂的金发少年,眼神扫过两人动作中不经意间露出的不自在,布尔德眼底划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个浅笑。
“是很巧。”
“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空见布尔德的情绪意料之外的平和,伸出手指了指布尔德旁边的位置,出声询问道。
“怎么会。”
布尔德微微摇了摇头,等到两人坐下,布尔德转头看向对面的巍峨的山峰。
见此,空和派蒙也装模作样地循着少年的视线看去,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派蒙盘腿坐在两人中间,悄咪咪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布尔德的脸色,随后伸出手戳了戳旁边有些面露纠结的空。
吸引了空的注意力后,派蒙朝着布尔德的方向挤了挤眼。
【说话啊!】
空看明白了,向派蒙露出个为难的表情。
【说啥啊?】
派蒙微微眯眼,手下用了些力,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们不是来安慰布尔德的吗?】
【安慰他啊!】
空按住派蒙的手。
【可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啊!】
帮助闹别扭的情侣开导心结,他也是头一次啊。
话说为什么都找他来啊!
自己爱人自己哄啊!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要丢给别人啊!
派蒙用力地抽出手,剐了面露苦相的空一眼,正想凶一下不成器的搭档,身旁黑发少年便缓缓出声。
听清少年的话语后,派蒙正在比划的表情一僵,看起来有些滑稽。
“是温迪让你们来的吧。”
黑发少年此话一出,不仅空和派蒙身体一僵,连山间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身旁两人的动作实在谈不上什么隐秘,布尔德将心中的烦绪抛到一边,出声制止了两人的加密交流。
微微侧头对尴尬的两人露出个温和的笑,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空看着浅笑的少年,从震惊中回过神后,想了想,决定打直球。
“的确。”
“温迪和我说,他不小心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怎么和你道歉。”
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布尔德的脸色,确定少年确实没什么情绪波动后,才将后半段话说出来。
“所以才来拜托我们。”
“是呀是呀!”
“卖唱的知道错了!”
有了空的开场,派蒙双手抱胸,仰头朝着黑发少年一脸严肃地点头。
发现自己说完来由,黑发少年的眼眸变得有些复杂,空连忙补充,替温迪说好话。
“温迪他……”
“他很重视你!”
“他曾与我说,你是他敬佩的人。”
“你教会他弹琴,教会他写诗,教会他人情世故。”
“也是你教导他,什么叫做自由。”
空看着在自己安慰下,神色越发难辨的黑发少年,声音也逐渐变小,眼中闪过慌乱。
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没说错什么啊?
这四舍五入都是原话啊!
自己只是提纯了一下而已,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少年,现在就这么低落了!
可是自己也不记得原先的版本了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空放在身侧的手朝空中挥了挥,没有感受到明显的风,暗中腹诽对方的不靠谱。
用另外一只手戳了戳派蒙,示意派蒙说话。
派蒙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绪变化,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被空戳了戳后,派蒙慌忙间小手一挥,猛地拍到布尔德背上,大声说道。
“就是这样!”
“所以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把卖唱的绑来让你打一顿!”
似乎是觉得筹码不够,派蒙挥了挥拳头,做出个凶恶的表情,大声地说道。
“一顿不够,两顿也是可以的!”
“打到你消气为止!”
你在说什么啊派蒙!
空简直是有些心力憔悴了,布尔德明显不是能打一顿始作俑者就能消气的类型啊。
话说,布尔德就不会打架吧。
见布尔德没有反应,派蒙有些慌乱地眼珠子乱转,但下一秒,似乎是派蒙的说辞逗笑了布尔德。
布尔德轻笑一声,伸出手揉了揉派蒙的脑袋,说道。
“谢谢派蒙。”
“不过不用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不能说的。
布尔德看向空,问道。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这个他,不用布尔德明说,两人都知道指的是温迪。
空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安慰有效了,急忙点点头,增加可信度。
“他既然和你们说了这些。”
“那你们也知道,自由之战的全部过程了吧?”
两人点头,布尔德继续问道。
“那你们知道,温迪的本体是什么吗?”
“这个我知道!”
“是万千风中的一缕。”
空还没回答,派蒙就率先举手,得到了布尔德温柔的回笑。
喉咙中的叹息声落下,布尔德眼眸微动,晦涩一闪而过,等布尔德仰头看向天空时,落霞仿佛顺着晴空一同渲染了布尔德的眼眸,只留有无尽的温柔。
“确切的说,是万千风中的一缕——希望之风。”
两人乖乖坐在一旁,聆听着少年满含感慨的诉说。
“反叛军在温迪到来之前,已经建立了将近三年。”
“我曾和艾尔德斯做了许多努力,可是计划的进度总是停滞不前。”
“组织的发展也好,阿莫斯的无视也好,尽管做出许多努力,可届时蒙德的现状仍然像毫无生机的死水。”
“士气逐渐低迷,彷徨笼罩着组织,仅有几名骨干苦苦支撑着,期盼着改变。”
一成不变的死亡,一成不变的压抑,一成不变的飏风。
布尔德知道,那是因为那股象征希望的自由之风,还未抵达蒙德。
确切的说,是剧情还未开始。
所以布尔德索性放任,每日弹弹琴,养养花,建立风之花稳住众人心中微弱的火焰,等待微风的降临。
少年本就极富叙事感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仿佛回到了那座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而在温迪到来以后,也不过才三年就发动了反叛,甚至如愿以偿地冲破了风墙。”
空只是有些神经大条,但脑子很聪明,结合布尔德刚才所说的话,瞳孔微瞪,诧异出声。
“难道……”
“没错。”
布尔德平静的面容在空眼中,忽然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直都在风墙内渴望着,一个转机。”
“而那天,象征希望的风精灵,落入了我的怀中。”
所以自己曾经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风精灵,并把它带回家悉心教导。
并不是毫无戒心,而是因为有利可图。
风精灵撞入了风墙中,为蒙德带来了生机。
果不其然,转机的到来,剧情的开始,阿莫斯的醒悟,劳伦斯的加入,安德留斯的帮助,一切都顺利成章。
少年阖眼,声音变得有些苦涩。
“温迪的说辞,的确是错了。”
“并不是觉得他难以依靠,而是,从始至终,都是我一直在依靠它。”
而早已知晓结局的他,还是留住了这份希望。
或许是愧疚和良心的不安感让自己坐立难安,又或许自己早已将风精灵当成了精神寄托。
所以自己对风精灵百般纵容,教授自己所知的一切,尽可能地将纯良的风精灵护在身下。
“是我。”
“自私地将他绑在了神位上。”
“是我。”
“用他的自由,换取了蒙德的自由。”
自己复活后,看见了现今被成为自由之都的蒙德,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温迪的笑容越灿烂,自己心中的愧疚就越发难捱。
那样自由自在的风精灵,终是被蒙德的信仰束缚。
少年的自我剖析余音减消,但空仍然有些怔愣,盯着少年毫无波动的侧脸,心中波涛汹涌,哑然失声。
瘦弱的身躯,恬淡无为的气息,让空忘了,眼前这位少年,一手建立了反叛军,带领旧蒙德,推翻旧神统治的——弑神者之一。
比起旁人的说辞,本人亲身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空见过比布尔德更有作为的人并不少,只是猛然接收到少年并非表面那般良善,固有印象突然间被推翻,让空脑子有些懵逼。
他真是太喜欢提瓦特,人才辈出,人皆双面,反转不断。
默默调整好了心态,仔细思索布尔德刚才的话语,认真地出声询问道。
“可是温迪成神这件事情,谁都控制不了吧?”
谁能知道温迪竟然能够原地成神啊,他听了其实也觉得很离谱,更别提当时的温迪了。
指不定心里多懵逼呢,还要面对少年的死亡。
真是太惨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一下子又恢复了。
听到空的疑问,布尔德面色不改。
“神明,生来知之。”
“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够轻而易举地接受人类信仰的风精灵。”
缓缓抬起手感受着绝云间依然温暖熙和的微风,布尔德眼睫微动。
“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的元素精灵。”
“旧神故去,神格择主,新神诞生。”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布尔德轻描淡写的将其中隐藏的事情说出来,空和派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连这也知道!
少年的头脑未免也太好使一些了吧!少年如今才多少岁?十七?
嘶……那岂不是温迪老风吹嫩芽了?
这是犯罪吧!
空在短暂的短路后突然活跃了起来。
派蒙僵着脸,看似自然实则慌乱地朝空身边挪了挪。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从一开始就算计了卖唱的啊!
她以前没有惹到过布尔德吧?
眼中划过一丝伤感,并未理会旁边已然成石像的两人,布尔德看着身前,唤了神明的名字。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依然自责于我的死亡吗?”
“巴巴托斯。”
在少年的话音落下后,微风缠绕着少年伸出的手,沿着少年的手臂蔓延,抚上了少年脸庞,少年乌黑的碎发浮动。
微风逐渐凝聚,白羽飘落,空中霎时间显现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少年。
高天上的神明披着霞光与漫天的白羽,乘风而来,羽翼幻成的斗篷翩动。
神明微微垂首,看向坐在悬崖边,眼眸微润的黑发少年。
神明本该漠然,但此时此刻,浮岚暖翠中,显现的,却是款款深深。
“那你呢,你不也在自责吗?”
少年沉默不语,并未否认,仰头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神明,白羽缓缓落下,掠过少年澄澈清透的眼眸。
神明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缓缓出声回答少年先前的问题。
“是。”
“我仍然自责。”
“如果我那时再强一些就好了,如果我再有用一些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偷溜出去,寻找那支战羽。”
神明眉眼微耷,眼中的悲怆从眼角溢出。
“你是不是就不会被箭雨贯穿,是不是……”
“……就不会死了。”
没有等少年回答,神明的笑容徐徐绽放,被吹乱的发丝下,眼眸闪着细碎的光,只是这股风,并未吹散神明眼中的哀痛。
“可后来,我知道,你会死。”
“不止是你,蒙德的大家,都已经死于那场战争。”
神明面露悲悯。
“有的人重获新生,连同灵魂。”
“而有的人,只剩下躯体与高塔一同坠落。”
少年眼中海浪逐渐凝结,越过眼眶,缓缓流下。
神明凑近了少年,温柔地拭去少年的泪珠,轻声哄道。
“有句话,你也说错了。”
“并不是蒙德束缚了我,没有人能够束缚风。”
“我的风已经逝去,我将自己的灵魂留在了那里。”
神明捧着泪如泉滴的少年,翠眸柔情似水,仿佛捧着稀世之珍。
“我的灵魂,连同你,一齐埋葬在过去。”
“在你身边,才是我可望不可及的自由。”
少年未发一语,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息,自己仿佛快要溺死在这满腔的爱意中,周围的风也带着炽热的旖旎,心脏声如雷鸣,快要爆炸般,满是神明。
所幸神明也并不在意,少年身上传达而来的,最为直接的情意,已然说明一切。
他们之间,本该如此赤诚,他一直在等这天的到来。
神明凑近抵住少年的额头,两人的发丝在徐徐微风中交织,眼含笑意轻轻蹭了蹭少年。
半响,少年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神明的脸庞,温柔而又充满爱意地,向他的神明祈求。
“……请一直护佑我吧。”
“我的…风精灵。”
说罢,少年闭上双眼,仰头轻吻上神明的唇瓣。
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温热,神明身影一顿,反应过来后,唤出风立即将一旁抽抽噎噎的两人,沿着道路一路吹离平台,再用风墙把甬道死死封上。
空:?!
派蒙:?!
确保看不见两人后,神明才满意地伸出手护住少年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乐意之至。”
神明卸下了风,任由自己降落,将他的人世间拥入怀中。
山对面半遮面的余晖,成为了此刻唯一的见证者,将仅剩的霞光,汇聚于相吻的两人,迤逦而又温馨。
空和派蒙被温迪掀飞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还滴滴答答地挂着泪滴。
直到被推离了甬道之后,两人被飏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未干的泪痕泛着凉意,才反应过来。
……真正的寒心,不是撕心裂肺,不是痛哭流涕,而是为兄弟的绝美爱情流泪,反而被兄弟无情推开!
“卖唱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用完就丢吗?!”
“渣男!”
“呸!!”
派蒙狠狠唾弃了温迪一番。
在空中漂浮着的她比空还要惨些,不仅在空中转了几圈,还没缓过来就又重新落地翻滚。
伸出手将脑袋上的杂草拿下来,但是脑袋上和衣服上都是碎屑,一时也清理不干净。
派蒙索性不再管他,气呼呼地说道。
“以后再也不要帮卖唱的忙了!”
这算个什么事啊?
“就是!”
空狠狠地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只不过被风吹得太过于狼狈,身上和手上都是灰尘。
抬手一抹,脸上就显得更加脏。
派蒙看着被空抹花的脸,气愤填膺的表情一顿,随后不禁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
“空,你看你现在好像一只大花猫哦~!”
吃力不讨好的空,在缓过心情以后,还要被自己小伙伴嘲笑,幽幽地说。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什么样子?”
“也好意思来嘲笑我?”
派蒙笑声一顿,空继续说道。
“再说了。”
"现在我们两个的处境,你怎么能够笑得出来的?"
苦中作乐听起来不是更加悲惨吗?
派蒙听空说完,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木着脸回答空。
“……你说的对。”
两人站在风口,看着被风墙严丝合缝地堵住,连里面的景色都有些模糊,沉思了半响,默契地将对方身上的草屑灰尘排掉。
不消片刻,两人又重回整洁。
一般人的话可能就此离开,不会自讨没趣地继续呆在两个没心没肺的小情侣面前,给自己添堵。
可空和派蒙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两人不但没有,甚至还从尘歌壶中拿出来了厨房用具,悠悠然生起火。
等甬道的风口渐消,两位身形相似的少年从洞口中走了出来,似乎是感受到两道幽怨的视线,两人的身影齐齐一顿。
黑发少年淡定依然,只是嘴巴比起平常,红肿异常,带着清晰的牙印,若有若无地泛着水光,蓝眸似水。
而比起黑发少年,翻脸不认人的绿衣少年满面春风,难掩喜意。
布尔德和空循着视线看过去,便看见空和派蒙在火堆旁边,双双面无表情地捧着碗盯着两人。
空和派蒙嘴巴中还有食物,鼓鼓囊囊,眼神幽怨,缩在石壁下方,看上去尤为诡异。
布尔德察觉到两人的视线一顿,不自在地向一边微微侧头,移开了视线。
在两人控诉的眼神下,温迪不仅没有任何做了亏心事的自觉,看到空和派蒙后,还尤为自然地拉着身旁的黑发少年凑到两人面前。
温迪拉着布尔德慢悠悠地走到了空和派蒙面前,看着正腾腾冒着热气的石锅,转身向布尔德说道。
“布尔德~你看!”
“我们的好伙伴空和派蒙都给我们做好晚饭了耶~”
温迪一脸炫耀地和有些沉默的布尔德说道。
“真不愧是我们的好伙伴。”
空:……呵。
布尔德:……
你不会以为你现在事后说两句好话,空和派蒙就会原谅你了吧?
刚才温迪的动作布尔德也能感受到,只是情之所起,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
况且自己的确也不想被两人盯着和温迪做这么亲密事情,索性就假装自己没看见。
但是空和派蒙被吹飞沿着小道往下滚的惨叫声实在是太大,就算温迪刻意提高了些风声掩盖,但还是没什么作用。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空情急之下的叫骂。
布尔德没听清全部,但能感受到骂的很脏。
似乎是对自己的分心不满,嘴巴还被温迪咬了一口。
原本以为两人已经走了,没想到两人竟然在外面就地安营扎寨了起来,饭菜的香味穿过风墙,温迪和布尔德隐隐还能闻见一些。
布尔德眼神扫过在温迪话语落后,咀嚼速度加快的两人,仿佛碗中装着的是什么让人咬牙切齿的存在一样。
布尔德捏了捏“让人咬牙切齿的存在”的手,示意温迪看清楚些状况。
温迪收到示意后,拉着布尔德顺势坐在空的旁边,在布尔德也坐下后。
抬起手搂住了空,打哈哈道。
“哎呀~”
“你们两个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如让我们也加入吖~”
“闲情逸致?”
空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瞥了一眼没皮没脸的某人,平静地反问道。
“如果被狂风当成皮球一路滚出风神的视线,迫于无奈只能原地扎营调整心态算是一种闲情逸致的话。”
不顾面露无辜的温迪,空继续嘲讽道。
“那一定是这个人有毛病。”
“哦。”
“我说的这个人,是称这件事为闲情逸致的人。”
空的金眸微眯,盯着温迪将话说完。
“是啊。”
坐在空旁边的派蒙也幽幽地附和道。
“不过,我看不是风神。”
“这么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风,我觉得他应该少了个病字头才对。”
连一直直言直语的派蒙,出声控诉的话语都变得阴阳怪气,还用了一个暗讽。
可想而知两人心底的怨气有多大,厉鬼的怨气也不过如此了吧。
布尔德内心感叹,没有说话,盯着冒着火星的火堆。
这件事情的确是温迪做的不厚道。
虽然自己也没有阻止温迪,但是布尔德很自然地讲自己摘了出来。
看着温迪圆眼微瞪,使出常用的萌混过关技能,布尔德想了想,出声道。
“在此之前,我被盗宝团的人抓住了。”
似乎是布尔德转移话题的意图太过明显,空和派蒙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同时虚眯起双眼看着布尔德。
虽然知道布尔德是要替自己解围,但温迪也有些好奇布尔德为什么被绑,侧头看着身旁浅浅微笑的布尔德,等着布尔德的下文。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派蒙歪了歪脑袋,出声问道。
卖唱的找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急寥寥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说自己惹到布尔德,让布尔德不开心了。
空和派蒙一开始听到这句话,两人都很震惊。
空是觉得,以温迪对布尔德小心翼翼地态度来看,温迪做事前一般都会考虑到布尔德的心情,不会向对其他的事情一样随心所欲。
尤其是不顾他的死活。
顶多是时常的骚操作太过让布尔德看不下去,布尔德象征性警告一下,也不会真正的动气。
而派蒙则觉得,卖唱的这么作,惹布尔德生气很正常,倒不如说布尔德现今才生气,让派蒙更加诧异。
毕竟自己每次见到卖唱的,十有八九都会被卖唱的操作气到跳脚。
卖唱的巧舌如簧,武力值也比自己高,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空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手中捧着的饭碗稍微降了些高度,夹菜的动作也慢了一些,转眼看着布尔德。
布尔德看着三人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眼中笑意弥漫,随后慢悠悠地说道。
“听他们说,他们在渌华池的沙滩中,埋了一个装有二十万摩拉的箱子。”
空往锅中夹菜的手一僵,派蒙似乎是没想起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等着布尔德的后续。
“他们没找到那个宝箱,恰好我在附近。”
布尔德盯着开始有些心虚的空。
“认为是我将那二十万摩拉吞了。”
“那么,你们知道让我惨遭背锅的,消失不见的那二十万摩拉,到哪里去了呢?”
“空。”
空嘴巴呶呶,干笑了一声,然后将碗抬起来,大口干饭。
派蒙听着布尔德描述,认真思索了半天,突然眼眸一亮,大声说道。
“我知道啦!”
空干饭的动作一僵。
“那二十万被我们找到啦!”
“居然是他们的吗?”
“一点都不经花,才付了一个星期的饭钱就没啦。”
派蒙撇撇嘴,又大口扒拉了一下碗里快要凉了的饭,咀嚼了几口,不以为意的点评到。
“他们盗宝团可真穷。”
“迟早要倒闭!”
布尔德眼中笑意更甚,没说什么,温迪从然如流地接过话茬,震惊地说道。
“唉?!”
“竟然是你们拿走了啊!”
“那布尔德可真是天降横祸啦!”
温迪表情一转,面带唏嘘,心疼地说道。
“好几十个人一起围攻布尔德呢!”
“布尔德为此,还替.你.们.受了好多苦头呢。”
温迪在重点词语上加重了些语气。
“你知道的,布尔德没有武器,只是个可怜弱小无助的脆皮治疗。”
布尔德:?
你说归说,忽悠归忽悠,能不能不误伤友军?
“他当时被一群大汉包围,还被押到盗宝团的据点层层看守。”
“内心该有多害怕吖~!”
空:……
这句话换做以前他会信,但现在听来。
就跟温迪说要戒酒一样好笑。
温迪说着说着,心情低落了下来,将布尔德的手牵起,轻轻地揉了揉现今还有些红印的手腕。
布尔德的皮肤很白,虽然仙人体质让布尔德的恢复力好了很多,但是肤质问题,很容易留下印子。
温迪余光瞟见少年现今依然有些红肿的嘴唇,眼底一暗,随后抬头打算继续和空诉说。
哪成想空瞬间放下双碗,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妥协道。
“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我的错!”
“我们一笔勾销,你别再说了!”
布尔德确实也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无妄之灾,这点不可否认,空也没有什么话来进行反驳。
况且布尔德手上的红痕的确是有些骇人,空拿出了两个碗,递给还依依不舍把玩着布尔德手的温迪,嘴角一抽,强忍槽意。
“一起吃吧。”
“我们做了很多。”
快接过这象征友谊的饭碗,别再胡说八道了。
布尔德抽出了手,接过空递过来的碗,向空道谢。
温迪这才收起刚才那副惨兮兮地表情,笑眯眯地接过布尔德手中的碗,微微凑前,将碗呈上热汤后,递给了布尔德。
空见此,嘴角又是一抽。
派蒙鼓了鼓腮帮子,抱怨道。
“真是的!”
随后把手中空空如也的碗顺势递过去,大声地指示着温迪,但却很有礼貌。
“我也要!”
“谢谢卖唱的啦~”
温迪笑眯眯地接过派蒙的碗,盛满后递给派蒙。
几人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热汤,双方将过错相互抵消,重归于好,感受着食物带来的舒适感。
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可以永远地相信饭桌。
空搅了搅石锅,以防糊底,就像他们这段塑料友谊一样,内心感叹。
几人将石锅中的食物分的差不多,布尔德不知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向空,出声询问道。
“说起来,空。”
“你去过的地方比较多,见识也比较广。”
“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弓箭能够推荐?”
“弓箭?”
空从碗中抬起头,面露疑惑。
“嗯。”
布尔德点了点头。
而温迪听到布尔德的话语,放下了碗,扁了扁嘴巴,向布尔德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