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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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真的醒来。
等他踉跄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已然停下,而有人猛地推开了门。
“大爷……?”
郎秋甚至不知道他那声音根本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挤出来的,带着丝丝颤抖。
“能走吗?”
贾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郎秋似乎意识到什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哑着声音说道,“能。”
贾珠点了点头,示意郎秋跟上。
郎秋脚下发软,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方才发现外面的正厅已是凌乱不堪。
就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躺着一个女子。她身上的宫袍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晕到了过去。
郎秋此时正处在眩晕的状态,连震惊的情绪都没有,就下意识说道,“大爷打晕了她?”
“她不也是打晕了你?”
郎秋愧疚,若不是他没有半点防备之心在方才也不会轻轻松松的被人放倒。
“大爷……”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这个女子难道是故意在这里等着的?”
“算是吧,”贾珠舔了舔唇,眼角带着湿气,“方才她出来的时候,走路的模样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那样走路,肯定是要挨罚的。”
如果不是宁国府上的贾珍,总是爱带他去那样的地方,贾珠倒也不会发现这些细节。
当初在天香楼的时候,那些姑娘们被引了过来,那时贾珠就发现,有些姑娘家的走路方式似乎是从小被刻意调/教出来,就是为了引人注目,所以连行走坐卧都带着一丝媚态。
方才那女人靠近之时,贾珠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管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都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宫女所说的大家小姐。一个□□,一个宫女,再加上他身上的奇怪的热意……
郎秋万万没有想到,直到这个时候大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听到笑声的时候下意识往贾珠那边看,去就看到了爷脸上还未散去的微笑。
郎秋发出一声好像喉咙被掐住了的窒息声,有些绝望地说道:“大爷,你都被设计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想要找出来是谁并不难,难的是他们是怎么想到在大皇子府上做出这样的事的?”贾珠喃喃,“难道是蠢人与蠢人走到一处,愚蠢的结合会让他们的脑子更加失常吗?”
贾珠甚少说出这般犀利的嘲讽。
郎秋听到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接连的笑声牵动了他额头上的伤势,疼得他又直直抽气。
可郎秋有些看不明白。
在小楼的深处安排一个女人,又把大爷给引诱到了这里,当然能想象出来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觉得孤男寡女在一处就真的能发生点什么吗?
他郎秋可还在这儿呢。
就算那个女人再是貌美如花,可是贾珠又不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这么多年,郎秋就没看他对谁动心过。
——除了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心上人。
贾珠根本没有……
郎秋愣住,突然意识到,他接触到的皮肤正是滚烫之极。
他下意识看向贾珠,这个时候在他一直有些混乱的视野中,他总算看到了更多被他忽略了的东西。
贾珠的情况其实很不好。
正如郎秋想的那样,就算把孤男寡女放到一处又能怎么样,贾珠又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就算把他们剥光了丢在一起,也不可能让他产生什么欲/望。
那能让他们被迫接触的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瞬间,郎秋毛骨悚然。
贾珠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落在他胳膊上的手,轻轻用力拍了拍郎秋。
“没什么。”
郎秋愤怒地咬牙,“他们居然给大爷下药!”
回想着刚才种种事情,郎秋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个环节被动的手。
贾珠当然也猜不出来。
因为他现在正处在一个脑子混乱的情况下,虽然他刚才还有足够的力气打晕那个女人,可实际上那些高烧不退已经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混沌。
他相信动手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觉得下的药力足够让贾珠整个人发了昏,能与其他人滚在一处。
正如贾珠最开始所猜想,他本以为没有人会蠢到这个地步,会在大皇子府符动手,可实际上,的确会有人这么愚蠢。
而他们的想法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若是有谁在大皇子第一次设宴的时候,就闹出这样的乱子,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他的未来,前途肯定会被彻底瓦解。
哪怕是贾珠,在名誉受损之下,也将会不得不娶了那个女子,让此事成为自己一生的污点。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目的。
然,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在行动之中就必定会有一些过程显得过于明显。
比方说在宴会开始的时候,余庆兰和王仁两个人联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第一个疑点。
当然如果事情如他们所猜想的顺利发展的话,假若真的被他们成功闹出这样的乱子,届时所有的人的视线都会被贾珠所吸引,而贾府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自然无暇他顾。
贾珠到时会被这乱子缠身,根本分不出身去追查这件事,等到他有能力脱离那个环境再来纠察究竟是谁的时候,余庆兰早就离开了京城。
是的,余庆兰。
贾珠当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背后之人就一定是他。
可是在他脑子这么混乱的时候,揣测一下,具有极大可能的并且对他怀有恶意的对象并非一件很难的事情。
“郎秋……”
贾珠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一些痛苦的呻/吟。
“如果待会我摔倒的话,最好不要让我脸朝下……”他软绵绵抱怨着,“我猜这会让我的脸很痛。”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郎秋会为大爷居然会这么可爱嘟哝着想大笑出声,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却泛起无名的惶恐,因为这意味着大爷的脑子已经混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
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贾珠感觉自己砸在了某人的怀里,因为他的鼻子狠狠摔在了硬物的上面,疼得他几乎要掉下眼泪。
他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却有些好奇,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软得不像话。
贾珠花了一点时间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破碎的记忆很快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令他勉强想起现在尴尬的情况。而他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比往常要多出一倍的迟缓,才认出来这个紧紧搂抱着他的人,是允礽。
他试图脱离太子的拥抱站起来,但是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最后贾珠只能以一种靠在他怀里的尴尬姿势,嘟囔了起来。
“保成……”
“嗯。”
尽管贾珠的声音非常轻微,带着含糊咕哝。
但太子还是听到了。
“我觉得我需要一桶冷水,或者直接把我推到湖里面。”
在太子能回答他之前,大皇子的声音就强势插了过来。
“以你的身体状况,我建议最好不要这么做,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还是等太医决定再说吧。”
贾珠觉得没什么力气,想要撑着脑子好重呀,便缓缓的将脑袋压在了太子的肩膀上,闷声说道,“怎么还有大皇子?除了大皇子之外还有谁……”他的声音软绵绵,像是觉得非常丢脸一样,大声抱怨了起来。
“除了福晋外,也没什么人知道你被下药了。”
贾珠:“……哦。”
听起来是很多人。
他朦朦胧胧想着,手指开始无力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他还是觉得好热,和太子接触到的地方更是滚烫得不像话。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够坚持走出来,保持住自己的清醒,可是眼下滚落到太子的怀里之后,这些坚持立刻溃不成军。
说到底,贾珠能够把持得住,甚至敲晕女人离开那里,只不过是因为他足够顽强。他不喜欢那个人,不在乎那个人,自然也不可能任由着自己放肆。
贾珠的坚毅和执拗,令他的意志无比坚定。
可太子不一样。
他本来就对太子怀有爱慕之情,而这药物本就极其容易动摇,在身体如此难受滚烫的时候,他偏偏又和允礽肌肤相贴,那种感觉令他差点软倒下来,跪在他的身前呻/吟。
绝不可放荡至此!
贾珠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哪怕他的腿脚软得不像话。
他看清楚了四周到底是什么模样。
就在方才他们在梅林之中遇到了太子一行人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这个距离梅园不远处的院子里。
对于那片刻发生的事情,贾珠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可他眼下却能看得出来,不管是大皇子,福晋还是太子殿下,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或是担忧,或是好奇,也有如允礽那般,让贾珠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慢吞吞试图让自己站直的尝试做得很好,最起码眼下他就已经能够保持一点清醒。
——只要远离了太子。
说实话,他开始怀疑这个药物是不是能够跟人的心理想法产生一定的反应。又或者说人的意识其实真的可以控制身体?
在喜欢和不喜欢的人之间,人的反应竟然可以如此差别。
可纵然是如此,贾珠也不得不承认,当药力上来的时候,他能够这么站着就已经是一种煎熬,他迫切地需要一根拐杖或者手杖,能够让他支撑着身体,但他选择了打量四周,然后哑着声音说道:“郎秋呢?”
大福晋柔声说道:“他额头上的伤势看起来有些严重,还在往下渗血。我方才已经让人带他去上药,而且对于发生的事情也该有个人来回答。贾公子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还是先坐下来说话吧。”大福晋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贾珠本来应当听从他的话坐下来,可他确实摇了摇头。
……他只是不能。
要维持住站立这个动作,对贾珠来说已经非常艰难,他现在甚至不能够再往边上走上哪怕一步,不然必定会跪倒下来。他强迫着自己开口,“我需要……一些冷水。”
“不行。”
这一次开口拒绝贾珠的人,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
“大哥,你现在还是带嫂嫂出去吧,除了待会儿,我让太医进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再进来。”
贾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但他还是冷不丁看向了太子。
不知道太子和大皇子究竟用眼神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很快大皇子就朝着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带着大福晋出去,但在经过贾珠的时候,许是他为了出于某种想要安慰人的想法,伸出手,在贾珠的肩膀上拍了拍。
只是这么一下,就让贾珠的坚持彻底溃散。他一个踉跄,就往前摔倒下来,只是在摔到地上之前,就被太子一把捞住。
贾珠在他的呻/吟吐露出来之前,就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将那些狼狈羞耻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身体却细细密密颤抖了起来。
……燥热。
大皇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贾珠颤抖的身影,并且在同时得到了太子凶狠的瞪视。他想要给自己辩解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被大福晋拉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尴尬站在院门之外,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大皇子干巴巴开口。
“我没想到阿珠已经……”
“爷,贾珠被下了药。难道您在以为他能够制服动手的人,带着身边的书童逃离了那个陷阱,就以为他被下的药物没什么所谓吗?”大福晋无奈说道。
大福晋可比大皇子心细得多。
就算在刚才他们一路从梅林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完全想象不出来贾珠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分明在他们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差点崩溃,可是他哪怕一步步跟着走到这个院子,也没有任何流露出来的迹象,这或许能够欺骗得了大皇子,但显然骗不了太子,不然他不会突然将他们赶出来。
在今日之前大福晋从未见过贾珠,或者应当说从未如此清楚的见过他,但只是这么一个照面,她就知道为什么太子和大皇子对这个人投以不一般的眼光。
这样的人,的确叫人钦佩不已。
她难以相信他是怎么走出来的,而不需要旁人施以援手。
“……当然,余下的事情,就该是我们的了。”大皇子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种阴冷的表情。
他并不介意他的宴席上出些有趣的乱子,毕竟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总爱做些出格的事情,这往往会让皇帝有些恼怒。
可不是这样的事儿。

大福晋有些羞愧,“是妾身没做好。”
大福晋甚至有些惶恐,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如果贾珠真的被人蛊惑,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以至于太子身边的人居然又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那除开贾珠的声誉必定一落千丈之外,更为人恐怖的是,这必定会影响到太子。
大皇子轻轻说道:“你说……动手的人想害的究竟是阿珠,还是保成呢?”
大福晋对上大皇子的眼神,手指僵硬。
不论是哪个猜测都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大皇子不紧不慢开口,“先去查,将宴席上的人都排查一遍,当然谁与贾珠打过照面的方是重中之重,他吃过的所有东西,品尝过的所有食物,全部都让太医检查一下。”当他表露出平静淡定的态度时,大福晋的情绪也随之稳定下来。
她朝着大皇子微微一笑,便欠身去了。
很快,这细微的气氛转变,立刻就让这些身处宴会其中的人捕捉得到。
他们能够被邀请来自然不是傻子。
元春立在梅林下,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婢女。她感觉到了那些奇怪的变化,正试图寻找兄长的行踪,却发现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贾珠了。
站在她身边的元珠,那个圆脸姑娘轻声说道:“没事的,眼下还不算真的出了大事。”
尽管元春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是为了元珠说的话下意识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看到了大姐。”元珠抿着嘴角,轻声说道,“瞧瞧,在那里。她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好,但还没到严重的地步。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还没造成难堪的后果。”
都是自家姐妹,元珠再清楚不过福晋的表情。
如果是更严重,更加……
那眼下,福晋会是微笑着的,而不是现在的面无表情。她越是笑得大方随意的时候,反倒是她怒极之时。
元春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少许紧张,“但也意味着,的确发生了什么,对么?”
元珠敛眉,叹气着说道:“是这样的。”
出了什么事?
这是宴席上众人都忍不住私下谈及的话,可当有人进来,将席面上几桌东西都搬走时,这种猜忌的想法到了顶端。
可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事了,只元春的脸色却蓦地惨白。
那里面,有着属于贾珠的东西。
贾珠觉得很热。
那是一种不一般的滚烫,令他整个人都轻飘飘地踩在云端,似乎是要让他去……做点什么,他想要撕开衣服,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和人肌肤相亲……这种种的冲动,在攀登到巅峰时,到底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人搬运过,如今正躺在一处柔软的地方上。他侧躺着,心跳的速度快得惊人。
“……水……”
他隐约记得,他身边的那个人,应当会帮忙才对……
然后,冰凉的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不是,不是这个……
贾珠挣扎了起来,他要的不是这个水,他要的是能够浇湿他,令他这燃烧着的欲/火熄灭的冷水。
他下意识将身体往被褥里藏起来,连吐息都带着渴求的味道。
“……不是,这个……”
他挣扎着说道。
贾珠想要……更多……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煞白,身体忍不住往被褥里藏了藏,好像这样就能够掩饰奇怪的反应。
“阿珠。”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贾珠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胳膊似是被什么强劲的力道抓住,令贾珠根本无法动弹,“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
蓦然,贾珠的心里腾升了这种想法,发出低低的威胁声,他很少有这种反应,尤其是在对着允礽的时候。
……是的,允礽。
他知道此时此刻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哪怕他的存在对于贾珠而言更是一种煎熬,可贾珠仍然无比渴望着他的触碰……但不是现在。
贾珠忍下又一声痛苦的呻/吟叹息,绝不是现在。
“殿下,你还是……出去吧……然后,我晚点,再请太医……进来……”贾珠颤抖着低着头,紧攥着被褥的手指克制到痉挛,他感觉自己要被身体内的这把火烧死了。
“阿珠为何不看看我?”
太子轻轻的,冰凉的声音在贾珠的耳边响起,却带着暧/昧的钩子,“阿珠,看看孤。”
贾珠痛苦地颤抖了一下,他……他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眸,漆黑的眸子有些混沌,花了片刻方才将视线聚焦到太子身上。
在贾珠看来,太子的身上似乎蒙着一层光晕,他闭上眼,再睁开,还是如此。
他嘟哝着:“殿下,你脑袋上有光。”
“什么?不,阿珠,我没有。”
“你有。”
贾珠固执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试图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他本能意识到了危险,哪怕是在这个情况下。
他需要……
将自己藏起来。
太子的任何动作,都让贾珠非常警惕,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在他的眼里都无比美味。
太子可以继续和贾珠兜圈子,甚至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磨着他,让贾珠在情/欲中崩溃,最终不顾一切地哀求他。
他当然可以这么做。
任何一个太子现在还留在这里,而不是取着长剑去将某个人杀了的唯一理由,就是贾珠。
他渴望看到那样的画面。
可他到底不会这么做。
瞧瞧,可怜,倒霉的阿珠……
允礽将手掌放在贾珠的胳膊上,肉眼可见他抖得更加厉害,并且更加希望将自己藏在什么都好的地方里,可是允礽阻止了他,压低声音说道:“阿珠,得了吧,不管你打算藏起来什么,你不觉得它就像是黑夜里的星星那样明显?”
他的手指灵活地滑动了下去。
……贾珠宁愿将自己闷死,或者溺死在某个地方。
就算在这之前,他不得不面临许多麻烦,可他还是能坚持着离开,甚至还处理了这桩麻烦,不然自己沾染上危险——只除了身上这个小问题。
可眼下,那笔直的腰身在微微颤抖,顽强坚固的意志在允礽的手指下瓦解,他脸上的潮红,痛苦的呻/吟,以及无法自拔的扭动,都似乎在预示着贾珠的崩溃。
他的意志在药力的腐蚀下逐渐瓦解……不,不只是药力,更多的是允礽的存在。
哪怕在这个时候,贾珠都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他清楚地知道,太子想做什么……
“我不……”
但在拒绝声能吐露出来之前,贾珠的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颤抖着弓起身来。
而允礽所需要做的,只是勾了勾手指。
郎秋坚持他要守在外面。
哪怕刚刚给他上药的太医坚持认为他需要躺下来休息,但他还是迈开了腿,机敏地守在了门外。
迫不得已,两位小太监也跟着他站在了外头,确保郎秋不会就这么摔倒下去。
他的视线紧张地注视着门外,在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后,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取得郎秋的信任。
尤其是他们居然是被皇子府上的一个宫女给引诱到那里去的!
郎秋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喉咙紧/窒,好像被人掐住一样。
他看着给他看病的太医走了出去,另一个太医与他在一块说话……等下,另一个太医?
在郎秋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他听到自己问,“为什么……大人,您不应当在门内检查大爷的身体吗?”
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平静地说道:“就在方才,屋内已经传了水。大部分的药物,只要及时发泄,或是浸泡冷水,就能够压抑下去,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郎秋知道太医暗示的是催情的药物。
他有些焦急地说道:“可是……大爷看起来,并不像是……”
他犹豫了一会。
有些助兴的东西,他是曾经看到别人用过的。比如东府的贾珍,他们便时常用这些东西取乐,在他们身上,郎秋顶多觉得他们比平常更加亢奋。
可贾珠不是这样。
除了高热和颤抖,他看起来都没什么不同。然正是因为如此,郎秋才更加担忧……倘若没什么,那先前那一瞬,贾珠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他唯恐之后贾珠的反应,都是隐忍之下方才能维持的正常。
正在郎秋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屋门打开了。
伴随着一种隐晦的潮气,房间内似乎比外面还要温凉些。地上有些水渍,溢了出来,看起来乱糟糟的。
太子殿下站在门前,正在擦手。
他漫不经心地用手帕擦拭着指尖,一双锐利的凤眼看向外头,“太医,进去看看阿珠的情况,可还有别的疏漏。”
太医连忙提着药箱进去。
郎秋眼疾脚快也跟着进去,并无人阻拦着他们。他急匆匆地跟在太医的身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贾珠。
他似是昏睡了过去,身上的被子盖到了腰间,地上则是扯着一块乱糟糟的布料堆到一处,遍地都是凌乱,唯独贾珠躺着的地方还算整洁。
他闻到了……
湿/润的潮气。
在看着太医扶起贾珠的手腕,细细诊断的时候,郎秋仿佛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眼神不自觉打量着这房间内的场景,最终落到了被掩盖在屏风后的木桶。
正有袅袅的热气蒸腾。
怨不得这室内带着这般潮气。
可为什么是热的?
郎秋有点惊吓到,下意识看向床上躺着的贾珠,昏昏欲睡的青年眼角带着艳红,仿佛晕染开的胭脂。
他被太医小心搀扶着的手腕上……郎秋似是看不清楚,无意间往前走了一步。
是一个完整的牙印。

“死了。”
大皇子若有所思,看着身边的大福晋,微笑着说道,“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稀奇的答案,对吗?”
大福晋抿着唇,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却丝毫不达眼底,“爷,家里头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下人,的确应当好生整顿一番。”
所有的宫女太监,除开先前大皇子和福晋自己带来伺候的人之外,余下的全都是宗人府送来的。
大福晋暗地里的确清理过,但显然还不够彻底。
“理所当然。”大皇子看了眼上吊的宫女,“小楼里的人呢?”
“已经捆起来了,不过贾珠下手够重,人还没醒。”
“没醒就弄醒,总不能悠哉等着她醒来。”大皇子摇头,“保成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太子隐忍到现在还没有爆发,不过是为了贾珠。一旦贾珠的情况明了,他定然要不惜一切追查,到时候,大皇子能不能参与还一说,说不定事后连一条人命都留不下。
小楼的女人漂亮,精致,但不是大家闺秀。这不是肉眼看出来的——因为昏迷中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任何姿态上令人升起这样翩跹的感觉——这是太医在检查过女人的身体后得出来的结论,她的体内似乎常年服用某种……药物,足以让太医一下子辨认出她的身份。
一个扬州瘦马。
大福晋有些焦虑地说道:“那些唱曲儿的……”
“好计谋,混在里面,的确是不太起眼。”大皇子闭上眼,喃喃地说道,“一个扬州瘦马,如果贾珠没有把持住,和她发生了关系,那接下来会是什么?”
贾珠被迫娶了这个扬州瘦马?
不,不一定。
她的身份不够格,不可能嫁给贾珠当正妻。但在大皇子府上出的事,想要大闹一场还是大有可为的。
到时候,贾珠的名誉会被彻底摧毁。
这种计谋看起来肮脏,但是足够有效。可如果只是为了陷害贾珠,在府上做出这样的事,未免太过大手笔。
大皇子睁开眼,有些困惑地说道:“陷害了贾珠,能够威胁到太子不错,可是这危险也是有限度的。”可动用这么一连串的人手,其精细程度堪比要在大皇子府上完成一次谋杀。
毕竟还动用到了埋藏在府上的暗棋——那个宫女,如果只是为了贾珠,未免得不偿失。
贾珠不是不重要,可他的价值在以后,而不是现在。
“大哥猜不出来吗?”
太子的声音幽冷地从门外传来,他漫不经心跨入这院中时,视线已然落到了地上昏厥的女子身上。
大皇子几乎在同时察觉到那无法遏制的杀意。
“那孤来告诉大哥罢。”太子笑了笑,在这女人的跟前站定,看着她的模样就如同在看一堆破烂,“她是方才柯尔坤被认回来的庶女。”
大皇子大吃一惊,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沉默了片刻后,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应答:“……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贾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外头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灯光都湮灭在黑夜里。那种隐隐的燥热还残留在他的身上,令贾珠的四肢和腰部有着怪异的酸软。
他半睡半醒地盯着床帐外的漆黑,一时间疲懒,什么都不去想,只这么安静地躺着。
过了许久,白日发生的事情才一点、又一点地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里,让贾珠原本平静放松的身体冷不丁一个紧绷,好似突然惊醒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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