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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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大福晋的安排。
贾珠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太子呼唤他,“阿珠,你在走神什么呢?”
贾珠本能地反应,“看一下元春在何处。”而后才回神,看向太子。
随着太子中断了对话看向贾珠,其他几个皇子的眼神也随之变化,跟着一同看来。
太子的脸上流露出某种古怪的情绪,嘀咕着诸如“我知道”“果然”之类的话,然后他带着一种恼怒的喜爱说道,“孤知阿珠对家人总是看顾的,不过有大福晋在,最起码不会让你妹子落单,你还是快快将注意力转回来,不然,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他这话,令大皇子不满地捶了他一记,大声说道:“保成对本皇子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太子假笑,那种笑意的假惺惺,是几步开外都能感觉得到的。
“别怪孤没有提醒过你们,”太子懒洋洋地看向其他几个皇子,“大哥可是准备了不少好酒,就预备着将你们全部灌醉,好晕乎乎地回宫去。”
太子这话音刚落,允祉的脸上就流露出恐慌之色,尽管他不想如此,但还是不由自主回忆起之前大皇子受罚的种种。
这里可是连带着八弟好几个弟弟呢,如果出宫真的弄成这德性,待回去后,三皇子肯定是要受罚的。
当然,当然,这最年长的人不是他,这眼前还有大皇子和太子呢。
可是大皇子已经出宫,而太子……啊,以康煦帝对太子的纵容,定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跟直接责罚老三有什么差别吗?
允祉干巴巴地说道:“我不会叫大哥这么做的。”
除却三皇子外,其他几个皇子的眼神也带着一点谨慎,唯独八皇子柔软地抬起小脑袋,好奇地说道,“大哥,太子二哥说的是真的吗?”
大皇子看着八弟那一脸信赖的眼神,只得忍痛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你二哥就总爱陷害我呢。”
话虽如此,可他说完这话后,除了允禩外的皇子都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
都是兄弟,哪里不明白,大哥这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呢?
大皇子的计划被太子戳破了后,几个小的皇子就不愿意聚集在兄长的身边,皆是四散开了去,似乎是担心被大哥抓去陪酒。除却他们自己带来的宫人外,府邸上也有宫人跟随着他们。
大皇子确定过他们身边的人最少有两个以上后,这才回头继续与太子说话。
太子哼笑了声,“你要是这么不放心,就将他们都叫来便是。”
大皇子:“到底是出来玩的,总不能这么拘束。”
就在这时候,贾珠扯了扯太子的衣袖,太子自然地往后靠,贾珠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眼神下意识往边上滑落了一会,然后又朝着贾珠点了点头,于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退了一步,朝着边上走去。
目睹了这一场无声无息的交谈,大皇子的视线也不由得被贾珠的离去吸引。
而后发现,与贾珠交谈起来的人,乃是北静王。
大皇子喃喃地说道:“不过,你倒是将阿珠拘在了自己身边。”
“说得这么难听?”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珠除了我身边,还想去哪?”
大皇子品出少许不对,回头看他,“当然是去他能施展抱负的地方。”
太子笑了起来,“阿珠最想施展的抱负,怕就是振兴贾府,保护他的家人。以孤来看,他似乎做得不错。”
大皇子的思路被太子带偏了一会,然后叹息着说道,“他出身在贾府,倒是可惜了点。”
“也没什么可惜的,”太子淡淡地说道,“像他这样的璞玉,不管出身何处,总会叫人发现的。”
贾珠正在交谈的人的确是北静王,可吸引他过来的,却是站在北静王后笑吟吟看着他的朔方先生。
没想到这一次宴上,北静王居然将朔方先生带了过来。
北静王原本和贾府就有交情,对贾珠也甚有好感,待他知道,朔方先生曾经是贾珠的师傅后,便大笑着说道:“朔方先生真有大才,本王还得感谢府上割爱才是。”
他这人还特别识趣得体,主动留下了空间让他们两人能说说话。
贾珠看着带人离开的北静王,听到朔方先生含笑地开口,“珠儿一切都好?”
他们同在京中,想要得知彼此的消息倒是不难,可是耳听不如眼见。
贾珠笑着应下,“自然是一切都好,朔方先生无需担忧。”
朔方先生轻声说道:“自打贾府上的戒备森严了些,想要探知你的消息便不容易。可这样也好,安全些。”
贾珠挑眉,“难以探知?”
朔方先生揣着手,慢悠悠地颔首,“的确如此,比起从前,可是难上许多。”
贾珠知道,贾府的一些手段,对于外人来说是没用的——尤其是那些故意要刺探的某些人,毕竟贾府再是经年的世家门第,可还是落寞了,许多的手段都比不过其他人。
故而,贾母才会让贾府自身要正,免得在那些地方落了马脚,翻了车。
可连刺探也是无法……
那可供贾珠思忖的可能,便有无数种了。
贾珠的声音轻柔了下来,“这未必是好事。”
“也未必是坏事。”朔方先生笑了笑,“这说明,有人在关注你,也有人想看护你。”
贾珠的眉头微蹙,片刻后,他放松下来,不再提起此事。
朔方先生的学识,叫贾珠至今都钦佩不已,他们谈话时,都险些忘记了时辰,直到宫人来请,这才发现时辰有些晚。
两人笑着一起入席,这女眷和男客虽是分开,但贾珠也能看到元春在何处。
倒不是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将妹子拉在自己身边,只是这里到底众多视线,她的身边虽然跟着家中婢女,到底是不太安全的。
虽然在贾珠看来不至于有人犯蠢,真在大皇子第一次设宴上闹出什么动静来,可是谁也无法保证,毕竟人的愚蠢是没有下限的。
宴会上热热闹闹,大福晋甚至还请来了唱曲儿的,从他们坐的方向望去,远处一片娇嫩傲雪的梅花就在眼前,那浓烈似血的红色铺满了墙头,一眼望去确实美色无边。
在那乐器声中伴着眼前这梅花雪景,仿佛心中的多虑多思也随之消散,贾珠的心思轻松了一些,不知不觉就吃了两杯酒。
他对自己的酒量心中有数,不会吃上太多,略喝了两杯就暂停下,任由其他人来敬酒,怎么都不应,只用茶水与人对饮。
酒过三巡这氛围,就更加热闹起来,宴席上男客与女眷虽是分开却没有明确的禁止,等到后头那些各有情谊的男男女女凑在一块儿,便也成为了一种雪中美景。
虽然春日,却偶尔会飘下雪来,这淡淡的雪花,让人称奇,这也让人担忧起今年的气候。
贾珠心中思忖了片刻,思绪便被人打断。
他看向走到他跟前的几人,最前面的一位,居然还是他的老熟人余庆兰。而他的边上站着的人,竟是王仁。
贾珠忍不住挑眉,他们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他与两人见礼,余庆兰的脸上也不见从前的记恨,有些硬邦邦说道,“再过些时日,我便要远离京城,从前与你有些误会,在离京之前,总要算个分明。算我赔个不是,还望贾兄谅解。”
贾珠也不是那等没度量的人,既然人都找上门来,又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将人推拒出去的道理。
他站起身来,平静开口。
“既然兄台已经要离京远去,从前之事,不过过眼云烟,随之消散,也算不得什么。”
王仁殷勤要给贾珠倒酒。
却被他拒绝。
虽然说一笑泯恩仇,话都在酒里,可贾珠的酒量又不好,之前已经尝过,眼下是万不会再喝了,他举着自己的茶杯笑着说道,“在下的酒量并不好,方才吃过几杯已是有些微醺,若是再吃下去,便要出些丑态。”他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吐露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坚定,不会退让。
余庆兰和王仁对视了一眼。
王仁耸肩,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
“既然你不喝,那我作为你的表兄弟,替你喝上一杯也是应该的。”他且这么说着,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几人碰了碰,又将自己杯中物什一口喝下。
余庆兰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待他们一行人远去之后,贾珠忍不住把玩着自己的茶杯,从上面倒是没发现出什么端倪,又看向自己方才落于桌上的酒壶。
不论是这酒壶还是茶杯,都是原本就有的东西,王仁和余庆兰来了之后,唯一的差别就是王仁,碰过酒壶,但贾珠也没有喝过酒里面的东西。
他谨慎思考了片刻,确认这环节上没有任何差错之后,才微微放下心来。
倒不是贾珠想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余庆兰从前与他仇恨有些渊源,而王仁对他又总是避让,今日这两人居然结伴前来,叫贾珠有些吃惊。
就算余庆兰想要和他一笑泯恩仇,可是王仁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贾珠想了想,没再继续坐下去,反而是起身问过了身边的宫女,知道了元春在何处后,便请人带他过去。
那位宫女知道福晋和大皇子对贾珠的重视,自然不敢轻忽,走在前头,恭敬地引着他去了女眷的方向。
随着宴席到了中半段,许多人已经不在原来位置上,各寻朋友,各在一处,漫步在梅园之中欣赏着傲雪的梅花,那自有一番风趣。
而元春自然也与她新结识的朋友在了一起。
福晋将自己的姐妹指派了过来,岁数与元春相差也没有多少,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凑在一处,又引来了各自的朋友。她们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在亭子中赏花,贾珠过来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相看。
他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几个还算相熟的朋友,如今站在一处,也不算落单。
元春偷偷的看了一眼,大哥虽与她没有交谈,却知道大哥是为了来看她,便高兴的朝他笑了一笑。
贾珠在那些姑娘家们边上扫了一眼,确认家中带来的婢女正牢牢地站在元春的身后,这才轻轻颔首。
与贾珠一起过来的男客中,自然有人与这些姑娘家们相熟,两边便这般交谈起来,但也没有停留多久,男客们就沿着园子的小道往深处走。
元春身旁的圆脸姑娘朝着她笑了笑,低声说道:“贾家大哥是不是故意来看你的,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儿?”
元春的声音也低低的,带着少许笑意,“许是大哥知我莽撞,怕我出了乱子,惹得大家不快。”
那圆脸姑娘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若你这般谨慎的性子都能算得上莽撞,那我可就是个疯姑娘啦。”她脸上的恣意,叫元春也忍不住笑做一团。
有些人不过刚刚认识,便能感觉到那种情投意合,便是连说话都非常舒坦,巴不得黏在一块儿。
如今元春便有这样的感觉,以那圆脸姑娘的笑容,怕也是如此。
这梅林之中,到处都能看到赏花的人。
贾珠漫不经心地走着,何时跟方才那些朋友们分散了,倒也不在意,毕竟来而又去,总归能够在遇上。
他的身后只跟着一个书童和宫女,那宫女还是方才一直在他边上守着的。
郎秋看着他们逐渐走往深无人迹的园子深处,忍不住说道:“大爷再往里面走,可就不知会遇上些什么了。”
身后跟着的宫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公子莫要担心,这深处只有一处小楼。那楼阁也是这园林中的一景,若是公子不弃,倒是可以看看。”
人都已经走到了此处,再往里头走走,倒也是无妨。
虽然天上飘着雪,但是也不过片刻就已经消融,春日下雪本就比较少,如今这冷意带着清凉落在发间林梢,也不过是沾染了少许湿润。
待不紧不慢走到了深处,果然能见一处小楼,那小楼与梅林相辉交映,确有其美。
仔细看来就能知道,这宅院中的布局是经过了大家手笔,皇帝对于这位大皇子还是颇为上心,这底下的人也不敢疏忽,自然处处都竭尽全力,因美尽美。
贾珠站在小楼下,悠悠望着远方。
直到身上的凉意更重,这才打算离开。
他刚才没想着出来这么久,倒是忘记带了汤婆子,只是这身子走了这么久,却也没有感觉到太凉,反倒是越来越热乎了些。
难道是方才吃了几杯酒起了作用?
贾珠边是这么想,却是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论这酒有天大的好处,他都不会让自己多喝的,他不会忘记从前醉酒的时候到底引发多少的麻烦。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他强行令自己忘记,莫要再提起的?
贾珠不知。
若是没有从前醉酒的种种,没有那些亲密的接触,那些滚烫的热意,他会发现自己对太子的心意吗?
……他有些出神。
“啊!”
一声娇弱的尖叫声,突然从小楼内传来,那声音饱含痛苦与难受,令贾珠下意识看了过去。
“小楼内住着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陌生宫女连忙摇头,急切说道,“这不应当,此处小楼只做观景之用,并不能留宿,本不该有人才是。”
这位宫女许是担忧起家中主母的责罚,连忙推门而入。
贾珠微微皱眉,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位宫女的惊慌,只是出于礼节,他并没有跟着闯进去。
不过他还是踏入了这小楼的内部。
从门口的位置望向里面,这处小楼的布置的确错落有致,非常精美,但也正如那个宫女所说,这看起来只做观景之用,并没有其他的布置,若是真要叫人留宿,怕是不能够的。
而这一楼也只有一个简单的房间。
从那大开的房门之中,能隐约听得里面的交谈。
过了片刻,这位宫女有些苍白着脸出来,嗫嚅着说道,“这位小姐不小心与自己的婢女走散,且又在林子中崴伤了脚,这才会落到里面。奴婢得去请大夫……”这宫女看起来有些为难。
贾珠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她的担忧,毕竟她原本是跟着他而来,如今却是要分/身去请大夫,若是此中出了什么差错,她的罪责也是难免。
他平静说道:“我就在此处,你快去快回便是。”
这宫女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得救了的表情,欣喜朝着贾珠行礼。
郎秋看着宫女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摇头。
“大爷就是心善,方才便是不答应,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贾珠慢悠悠说道:“我若是真的心善,方才就应该跟着一起进去慰问,查看情况,可你不也瞧着我,就在外头一动不动吗?”他这话的声音不大,至少不会叫房间内的女眷听到。
郎秋抿唇,大爷这般谨慎,方才不会出错。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房间内的女子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发出了一点轻响。
贾珠和郎秋同时看向了房间。
过了一会,房间里面没什么动静,显然那一位姑娘家也不愿与他们相对。得亏这个时候郎秋在,贾珠漫不经心想着,随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郎秋挑眉:“大爷难道是觉得太燥热了吗?这个时候您居然不怕冷?”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却又觉得有些奇怪,大爷的身体他是心知肚明的,以今日这样的天气,方才离开之时并未带上汤婆子,本该冰凉才是。
这也是他对那个宫女有些恼怒的原因。
毕竟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大爷的身体就越受寒意侵蚀。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忍不住想要去碰一碰大爷的手,这样的动作对他们来说不算逾矩,毕竟他身为贾珠的书童,总该时刻关切着主家的身体。
秋碰到贾珠的手指时却是大吃一惊,他竟没有想到,大爷的手指却是如此滚烫。
郎秋顿时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贾珠,仔细观察之下,方才发现大爷的眼神有些涣散,脸上也沁着薄薄的汗意,像是热得发汗,眼角那一抹潮红,好似带着湿润,“郎秋……”贾珠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仿佛有气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搀扶住贾珠,这才发现他的身体虚软无力,被他一扶,整个人就差点软倒下来。
郎秋差点跳起来,“大爷,你好像发烧了!”
他能做出来的判断也仅限于此,毕竟高热,身体微颤,虚软无力,这不正是高烧的症状吗?
贾珠的意识有些混沌,被郎秋搀扶着进去坐的时候也很是迟钝,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落座后,房间内响起一位女子担忧的声音,“你们……是何人”时,他才缓缓眨了眨眼,感觉无力的感觉更加泛起,带着一些难以忍受的煎熬。
贾珠强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抿着唇,缓过劲来,方才说道:“抱歉,我的身体似是有些不适,家里书童冒犯,引我进来了。小姐莫要担忧,我们现在便走。”
贾珠掐了掐郎秋扶着他的胳膊,像是一种暗示。
郎秋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也知道贾珠说得在理,他们和这里面的姑娘也不认识,这孤男寡女的,总归不合适。
他搀扶着贾珠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那房间内的姑娘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惊呼,像是想要动作时,不小心摔落在地上。
这动静,让贾珠微眯起眼,捏了捏郎秋的手,“你去看看情况。”
郎秋点头,松开贾珠的手去查看了。
贾珠感觉那种燥热再度翻涌上来,叫人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那种煎熬。
这不是发热。
贾珠敏锐地意识到不同,如果这只是简单的发烧,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这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着种种的热气,将那些热量再往下压。
贾珠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好似是在克制着某种冲动。他微微昂起脖颈,那皙白之处遍布汗意,就像是他的身体内有一处热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辐射着热气,逼得他的身体都微微发起了红。
他焦躁地扯了扯衣领,再一次的,几乎要将领子给扯下来。
贾珠眨了眨眼,浓长的睫毛微颤,像是一团颤抖的暗影滚落在他的眉间,过了好一会,他沙哑着声音叫道,“郎秋?”
郎秋进去的时间,似乎久了些。
“郎秋。”
这一次,贾珠的声音重了些。
可是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刚才那个惊呼的女子,没有刚进去的郎秋,就好像在贾珠短暂出神的瞬间,他被转移到了无人之处,只余下一片空寥的寂静。
贾珠知道,他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便是立刻转身离开。
他定然是……
可是郎秋不见了。
郎秋是在他的命令下去查看房间内的变故,他此番无声无息,必定说是出了差错。
他不能……
贾珠闭了闭眼,忍耐住又一次怪异的热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柔弱无力的小手搀扶住了他,连吐息都带着柔媚,“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贾珠缓缓睁开眸子,眼睫毛微微轻颤,皙白的脸上布满潮红。
眼前的女子瞧来有几分姿色,穿着的衣裳虽是华丽,却隐约有些不相称,仿佛有种怪异笼罩其上。
她正好奇地打量着贾珠。
注视着这个瞧来似是在痛苦的青年。
那种隐忍的痛苦,却令他愈发好看。
仿佛苦难加诸在他身上,却更能迸发出那种鲜活的力量。
这种异样夺目的昳丽,令他透着一种脆弱之感,叫人怜爱之时,又油然而生一种摧毁的渴望。
贾珠无力,大半身子都软倒在女子的身上,好似只能被她搀扶着走。
女子的脸上带笑,似乎是想将贾珠带到那屋里去。
他顺从着她走了就,却又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看起来虚软无力,却是牢固无法挣脱,女子一惊,下意识一甩,却没有甩开。
“小姐,你将郎秋,藏在了哪里?”
贾珠苍白着脸,微微笑了起来。

太子看不见贾珠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找了。
大皇子听着太子理所当然命令自己府上的宫女,倒也没有不愉快,反倒是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好奇,“真不知道阿珠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孤这不是千好万好?”太子挑眉,不以为意。
大皇子听了太子的话,作出一副要呕吐出来的模样。
“就你时时刻刻想要将人绑在身边的状态,这独占欲可真是了不得,身为你的朋友尚且如此,我都无法想象你将来取其后的模样了。”
太子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他方才和大皇子喝了几口,但都没有多喝。
“大哥这话就错了,我在乎阿珠,是因为他是我喜欢的朋友,将来我的妻子如何,那可未必。”他笑了笑,“难道大哥在看到福晋之前,能够确保就一定是自己喜欢的?”
“以阿玛对你的重视,将来若是赐婚,也肯定是选你喜欢的。”大皇子试图公正给康煦帝说句话。
“大哥或许说的没错,只是相比较喜欢这个不重要的东西,身份,家世,方才是要紧。”
太子的脸上流露出某种奇怪的微笑,“只是对我们而言,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你这话就偏颇了。”大皇子摇了摇头,“阿玛给你选人,自然还是要考虑身份家世的,不然难道你想要,给你选个身份平平的妃子,她的娘家,可没什么用处。”
“普天之下都比不上孤,”太子傲慢地挑眉,“那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差别呢?”
再好的家世,都比不上皇宫的出身。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有一位宫女快步走到了大福晋的身后。
大福晋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招来了身边的嬷嬷,低声嘱咐了几句,看着她带人快步离去之后,方才在宴席中找到了丈夫的身影。
尽管方才那个宫女来报的只是一件小事,可这件小事却让大福晋的心中有些坠坠不安,在派出了人去处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与大皇子说。
只是在大皇子的身边,太子殿下的身影却是让她有些犹豫。
片刻后,她还是缓步带人过去。
这在大福晋起身的时候,大皇子就已经察觉到了妻子的动作,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
太子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大皇子的模样,片刻后下了结论。
“怨不得大哥有这样的看法,原来已经是这其中的俘虏。”
大皇子在桌椅的掩饰之下踹了他一脚,只不过没踹上就扑空了。太子跪坐的蒲团往后挪了一挪,可没挨上边儿。
大皇子和大福晋的感情看起来还算不错,只不过大皇子在被揭露的这件事情后,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此时大福晋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跟前。
诚然而言,大皇子这位妻子其实长得并不是十分好看。她的仪态自然是出众的,可并非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人。然而在看着大皇子对待她时的温和态度,便足以看得出来夫妻两人的关系不错。
大福晋柔柔说道:“爷,有一桩事,原是不该打扰,只是想起太子殿下,又想着该说上一句。”
“关乎阿珠?”太子的视线落在了大福晋的身上。
福晋突然有一种被猛兽盯上了的错觉,背后默然发凉。
“是,也不是。”大福晋抿着唇说道,“刚才有人看到,贾公子一路往梅林深处去。可她说,那位搀扶的宫女看起来有些面生。”
这是府上第一次设宴,自然不想出什么问题,大福晋在安排的时候,也安排了盯梢者的宫人。
府上任何一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得及时来报。
大福晋轻声,“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问题,只是……在贾公子,也有一人孤身进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太子霍然起身,“梅林深处?”
他轻轻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嫂嫂,给个指点?”
这席面上,大皇子夫妇与太子殿下一起离开了,这动静自然引发人之好奇。只是他们却不敢正大光明地跟上去,只能忍不住伸长脖子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暗自思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大福晋自是有些羞愧,大皇子却是淡定自若,搀扶着她的胳膊没有丝毫的抖动。
一行人堪堪踏足梅林深处,还未走到那栋小楼跟前时,就已经看到了漫天血梅之中,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是贾珠。
与他身边的书童。
只是两个人的模样,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贾珠面色潮红,看起来仿佛在发热之中。而郎秋就更加明显,他的额头像是被人敲开了个洞,正缓缓往下流血,眼神也有些涣散。
不必话说,一看他们两人这个模样,便知道出事儿了。
太子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他们两人身边,一把将贾珠给扯了过来。这动作令郎秋的身体微微一晃,不过没摔倒,被大皇子顺手扶了一下,打量着他脸上的痕迹。
“被人砸了脑袋,没晕过去?”大皇子的声音带着少许惊讶,“倒是有种。”
郎秋苦笑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什么礼仪什么叩拜问题都已经被他抛在脑后,总算得救的庆幸在他心里晃荡。
“……本来已经是晕了过去,只不过被大爷给救醒了。”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郎秋只觉得荒谬。
大爷让他进去检查那女子的情况,他当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想着快去快回,赶快带着大爷离开,却没有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位落在地上的女子。
他以为这位小姐摔倒在地上,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将人扶起来。
却没有想到他刚靠近那个人就被她摔倒在地,然后一个被棉布包裹起来的重物就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郎秋应当是昏迷了片刻,等他缓缓转醒的时候。他若隐若现听到了外头呼呼交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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