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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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与阿珠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儿?”
再一次的,殿下又问起这个问题。
大太监迎着太子殿下狐疑的眼神,连忙叫屈。
“殿下,殿下,这可真的不关奴才的事。”玉柱儿委屈,“昨夜在皇上和公子的帮助下,又叫殿下喝了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躺下休息,到那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
只是到了后半夜,他们的确听到了殿内有些许动静,正想赶来时,却被一个枕头狠狠丢到门上。
“滚出去——”
那声音冰冷残忍,带着某种恐怖的气息。
以至于他们这一些贴身伺候的人都险些认不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殿下不允许他们靠近。
“……所以你想说是孤半夜发了疯,把我们两人的衣服都撕碎了?”
玉柱儿也有些崩溃。
他看得出来,太子殿下真不相信是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可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殿下纵然是奴才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动您和公子呀,难道您是怀疑我们如此胆大妄为……”玉柱儿连连磕头,叫太子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力道不大,但也将他踢歪了过去。
“好了,别这幅作态,瞧着叫人心烦。”允礽皱着眉头说道,“要是你们干的,昨夜孤早就将你们杀了。”
他说的尤为冷冰冰,可是大太监连忙顺藤摸瓜,“正是,正是,给了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太子冷着脸又坐着想了一会儿,将昨天能想起来的事情大致回忆了一遍,这才站起来叫玉柱儿滚出去准备膳食,自己则是抬脚朝寝床走去。
其实太子并不如他表露出来的那样恼怒。
虽说他暂时想不起来他昨夜到底做了什么,但他清楚自己做得出来。
问题就在于……
昨夜他受了什么刺激?
阿珠身上的痕迹,摆明了不只是玉柱儿说的那样。
当太子走到床边时,正是贾珠悠悠转醒的时候,他长长的睫毛微颤,一团浅浅的阴影盖下,好一会,他才闭着眼,含糊呓语,“殿下,别乱动……”
他的胳膊微动,像是要抓住谁般,在床上摸了一会,才抓住一只手。
又困倦地往自己怀里拖,似乎是想将人抱过来安抚他。
“阿珠,你已经抓住我了。”
贾珠半眯着眼,猛地听到这话,好似有哪里不对劲,下一瞬睁开了眼,猛看向声音的来源。
允礽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的手里抓着贾珠的胳膊,弯腰靠近床榻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得体,衣裳整洁。
而贾珠自己呢……他那条裸/露的胳膊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虽说并不鲜明却异常刺眼。
昨夜的记忆在贾珠的头脑中如同狂风暴雨地盘旋起来,叫他飞快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整个人都缩回了被褥里面。
这应激的反应叫太子茫然,“阿珠,我……”
“殿下,昨夜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全忘了更好,我……”
贾珠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急促仓皇,嘈嘈切切而下,似是有着莫大的委屈。
允礽忍不住说道:“阿珠,我不记得了!”
贾珠的声音猛地顿住,半晌,他悄摸摸地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闷声闷气地说道:“不是骗我?是当真忘记了?”
他的声音略带潮气,忐忑地问。
“当真,不记得了。”
太子喃喃。
他看着阿珠那一双漂亮眼睛,脑中一闪而过一些残缺的记忆,可那呼啸而过的碎片,实在太难抓住。
他有种预感,他一定要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或许很重要!
贾珠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道:“好吧……”他的声音软绵含糊,带着还未醒来的困顿,“说好了不骗我……”他一边嘟哝着,一边才卷着被子慢吞吞爬起来。
他非常小心,满脸绯红。
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被褥下的皮肉,到底有着怎样的糜/烂瑰丽。
“可是阿珠,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了?”
贾珠的身子猛地一颤,猛抿紧了嘴。

贾珠缩在被子里,和太子面面相觑。
沉默一会,他干巴巴地说道:“你最起码,让我起身穿衣。”这种太子得体,而他却是尴尬狼狈的模样,着实叫贾珠什么都说不出口。
太子往后倒退了一步,将玉柱儿准备好的衣服递给贾珠,而后又背过身去。他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作,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贾珠方才说道:“殿下……”
太子回过头去,贾珠已经穿戴整齐,将浑身皮肉都掩盖在厚实的衣裳下。
他有些神经质地摩挲着袖口的位置,重复确认是不是真的熨帖,那在往常或许会让人以为这是贾珠看重仪态,可在此时此刻这个略显微妙的境地下,却增生出了另外一种暧昧的感觉……如果贾珠这一遍遍确认,是为了确保那些痕迹不再露出来呢?
太子竟是有些后悔,方才贾珠还未醒来时,他为何不多看看……
再看看那些出现在阿珠身上的痕迹。
他到底是怎么一枚枚弄上的?
贾珠的手指摩挲着袖口,有些忐忑地看向太子,太子的模样看起来很正经寻常,并不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他仍是有些紧绷,试探着说道:“……殿下,昨日的事情……你记得什么?”
允礽老实地说道:“大部分不记得。方才玉柱儿与我解释了大概,我只记得,我是与保清吃酒,但回到毓庆宫后的记忆,基本上不记得。”
说来还是可惜,他还想知道自己咬了阿玛后,阿玛是怎样的表情呢!
贾珠微妙地松了口气,但不敢完全放心。
因为太子的眼神炯炯地落在他的身上,又同时逡巡着周围的一切,贾珠也随着太子的目光,同样看向了地上的布料碎片。
甫一看见这些东西,贾珠的面色微变,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在太子的注视下着实是尴尬。
“阿珠,先吃饭吧。”
就在贾珠挣扎着要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前,允礽听着外面的声音,轻声说道:“都闹了这么一场,不先填填肚子,可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只是一句寻常普通的话,可贾珠听了却反射性地看向太子,眼里透着少许仓皇惊讶。
“……我这句话,怎么了?”允礽眼神微眯,顿觉不对劲,“阿珠,你是不是……”
“没什么。”贾珠立刻站起身来,“保成,先吃朝食罢。”
允礽被贾珠打断,也就此作罢。只是时不时地看过去一眼,让贾珠敏锐得身体紧绷,暗暗叫苦。
太子让将膳食放在隔壁,并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去收拾寝宫,说是要等他弄清楚之后再说。
贾珠听闻这话,手里的调羹都差点掉下来。
他有些心神不宁地给自己塞东西,肚中虽然的确是饿得打鼓,可是贾珠吃得没滋没味。
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大皇子送过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再让太子下肚了!
这都是些什么绝望的事。
他头疼地叹了口气,余光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惊恐地发现,右手尾指的根部,烙着一圈牙印。
贾珠的身体僵住,不由得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就如玉柱儿所说,在吃完又一碗醒酒汤后,太子就老老实实地睡下了,贾珠担心太子的身体,虽然同住一处,但其实是在软塌歇息,倒也算不得什么。
软塌虽是窄短了些,贾珠还是勉强睡着了。
他做了梦。
换句话说,也是允礽做了梦。
现在,贾珠已经能够明显地分辨出哪个是自己的梦,哪个是属于允礽的梦。
如果是他自己的梦,贾珠不会有太多的自我意识。可进入保成的梦,他便会有一种“我醒着”的感觉。
他站在一处看起来宛如塞外之地,帐篷林立,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些纷至沓来的视觉影响,让贾珠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是哪里。
耳边是惨叫的声音。
贾珠下意识看了过去,正看到一个貌美的女子被士兵粗暴地拖着头发往外走,士兵一边走还一边骂,“如你这般都想要引诱太子殿下,当真是不要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瞧瞧这里都是些什么尊贵主子……”他将女人拖到空旷的地方,非常利索地手起刀落,了断了她的脖子。
来往巡逻的士兵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
贾珠沉默了会,转身朝着士兵来时的营帐去。
他如入无人之境地走在了帐篷内,帐内或是站着,或是坐着好几个人,看着都不怎么认识。
“殿下,您现在杀了四王爷送给你的人,怕是四王爷知道后,会不高兴。”
“不高兴又如何?”
听着这劝诫,坐在上首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要是觉得不喜,可以来找孤算账。”
座下幕僚不赞成地说道:“殿下,此次是皇上特地给您的一次机会,若是这么白白地任由着溜走,那或许……”
“当真是蠢。”男人俊美的脸上流淌出怪异的恶意,“怎么就看不透呢?阿玛,可从来都不吃回头草。”
康煦帝重新把废太子扶持上来,不过为了稳定局面。皇帝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更为合适的人选。可不管这个人选是谁,都不可能会是允礽。
他不过是个靶子。
座下众人何尝不知这是个陷阱。
只不过有时明知前方是陷阱,可是看着挂在陷阱上的诱饵,又忍不住想吃罢了。
太子慢悠悠地说道:“阿玛想搅浑这场水,让人都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那正好,孤就送他一份大礼,足以叫他后悔的大礼。”
后悔将他释放出来,后悔将他重新立为太子,后悔当初没杀了他!
“都已经安排妥当,贝勒府上都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另一个坐在下首的男人轻声说道,“纵我们在千里之外,也定能将两位贝勒彻底击杀。”
“妙。”
贾珠听到遍体发寒,之前梦中或许隐约听了一嘴,现下真正听到了密谋的现场,仍让他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他的太子已经十四五岁,与梦中的男人眉目越来越相似。
贾珠只要一想到他们将来会是同一个人,便压不住胆颤的感觉。他无法想象这巨大的变化出现在太子身上时,那到底是得经历多少剧变,可一旦思及此……
“什么人!”
一声暴喝声起。
有过一次经验的贾珠还以为自己被发现,却没想到,他们之中一个掠出去的侍卫,真的抓住了一个瘦小男人,又拖了进来。
高坐上首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他,手里把玩着的茶杯转悠来去,带着几分趣味,“有趣,你是谁的人?”
“奴才,奴才只是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
“和裕,割了他的舌头。”男人恹恹地说道,“孤听了嫌弃。”
谎言,那就不必说了。
肉红的舌头掉下来,瘦小的男人疼得几乎两个人都压不住他的挣扎。
“孤来问,要是对呢,就眨两下眼,不对,就眨一下,如何?”
“……”
“……眨得太慢了,和裕,挖了他的眼睛。”
男人饶有趣味地注视着眼前的血腥,好似将这当做是什么有趣的画面。
等这探子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他才淡淡说道,“将人丢出去喂狗。”
“孤虽然快要死了,但也不是谁都能踩着上位。”
那平静淡然的话里,却透出一种森凉的寒意。
这一次贾珠醒来,是缓缓的,不带一丝急促的,如果不是他恍然睁开眼,盯着那黢黑的屋檐半晌,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他的手指微凉,下意识蜷缩到心口的位置。
贾珠一遍遍回忆着梦里的内容。
不知为何,分明这一次梦里的记忆并非过去任何一次血腥,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贾珠感到颤栗。
梦里的太子似乎已经全然褪去了感情,就活似一头濒死却还嗜杀的怪物,那种能拉一个是一个的冰冷癫狂,让贾珠直到醒来,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系统在贾珠的耳边提醒着他有可能会着凉,贾珠这才恹恹地将被褥又扯了扯,免得彻底掉下去。
……不对,他该去看看殿下的情况。
贾珠想起之前每一次做梦时的场景,不由得蹙起眉头。
随着殿下逐渐长大,频繁梦到这些画面似乎对他的身体影响不大,不会每一次都反应严重。但问题也来了,贾珠并非每一次允礽做梦的时候都能入梦,所以,他也不清楚,殿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梦到了多少。
然从允礽偶尔吐露的心声来看,想必,也是不少。
不然也不会将殿下的心性影响至此。
思及此处,贾珠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边上摸索了好一会,擦黑将衣服给穿上,赤/裸着脚踩在地毯上,摸去了太子的寝床。
要贾珠来说,这一夜他最后悔的莫过于此。
他要是不想着去查看殿下的情况,或许就不会引发后来的那些……
总之,贾珠摸到寝床边,刚撩开床帘时,允礽已经醒来了。
当然这么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隐约有所感觉,不能看得很清楚。
贾珠有些惊讶,轻声说道:“殿下,怎么醒了?是不是头还疼?”他自然不能问起梦里的事,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借着外头稀薄的月光,贾珠感觉到太子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贾珠伸出一只手。
贾珠不疑有他,抓住了允礽伸出来的胳膊。
贾珠没想到的是,床上的允礽骤然发力,将他硬生生拖上了床。猝不及防之下,贾珠的腿脚砸到床沿,疼得险些叫出声来,下一瞬却因为他们两人的姿势大吃一惊。
贾珠躺在床榻上,太子就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这种暧昧怪异的姿势,让贾珠不由得挣扎起来,“殿下,你在作甚,让我起来……”
他以为保成可以沟通。
毕竟他已经“醒”了,不是吗?
岂料下一瞬,压在他身上的太子却俯下身,狠狠地咬住贾珠的脖子。
要害被尖锐的异物抵住的瞬间,贾珠的后腰眼爬上怪异难受的感觉,他的手握成拳,用力砸在允礽的肩头,却被无所谓地压下,咬得更深。
太子根本毫无反应。
贾珠被迫昂起脖颈,细细密密地发抖。
就好似落入虎口的猎物,挣扎不得。
只他没想到,那并非结束,而只是开始。
“当——”
清脆的撞击声,将贾珠从走神中唤醒。
太子坐在贾珠的对面,用调羹敲了敲碗边缘,慢吞吞地说道:“阿珠当真不饿吗?看起来,并没有怎么吃。”
贾珠抿住唇,“不太饿。”
“是真的不饿,还是,吃不下?”
贾珠尬笑,“真的不饿。”
刚才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鬼,到底是吃了点东西,免得腹中打鼓。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贾珠这死撑着的模样,点头说道,“既然都吃好了,阿珠就跟我走罢。”
“走?”
贾珠茫然,走去哪里?
太子微微一笑,“自然是回去刚才的地方。”
贾珠虽跟着太子起身,动作却非常迟疑,“殿下,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他本能有些抗拒,不想回到昨夜的地方。
允礽摇头,“这可不行,我有许多的疑问,还在等着阿珠给我解答呢。”他微微一笑,背着手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阿珠靠近一般。
贾珠不情不愿地跟着太子走了。
贾珠的确是不想回来。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殿内,虽面色不显,可实际上,熟悉他的太子已经能感觉得到贾珠略显焦躁的情绪。
太子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阿珠,昨日我自吃了酒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虽玉柱儿给我解惑,但我仍有一个疑问。”太子屈尊蹲下,手指捏着一块碎布,略有困惑地说道,“这后半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珠干巴巴地说道:“总的来说,就是殿下半夜梦呓醒来后,再次发了酒疯。”
“是吗?”
允礽挑眉,自下而上地注视着贾珠的眉眼。
“不是说给我灌了足够的醒酒汤吗?”他笑,“为何孤半夜还会发疯?”
分明是太子身居下位,可立在他身前的贾珠却恍然觉得被缓缓剥开的人是自己。
贾珠忍着后退的欲/望,抿着嘴角说道:“殿下,这应该问你,不是吗?”他定了定心神,平静地拆解太子的问话,“殿下不记得昨夜的事情,这不足以说明,当时的殿下,也还在酒意的控制下吗?”
允礽挑眉,“的确是这个理。”
贾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太子继续问,“既是如此,阿珠不如告诉我,昨夜发生的事情罢。既然我忘了,阿珠却记得,那将这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详细地告知于我……阿珠是做得到的吧?”允礽笑眯眯地看着他,瞧着的确是俊美漂亮。
可是贾珠在看着太子的笑意时,真的恨不得将殿下狠狠敲晕。
……分明,分明昨日他都……今日居然还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珠欲哭无泪,却也知道和不记得的人纠缠这个是没用的。
正如贾珠所说,昨夜在梦中惊醒的允礽仿佛陷入了魇住的状态,不管贾珠怎么呼唤,太子都没有回过神。
他将贾珠当做是猎物,又啃又咬,将那酒醉的坏毛病贯彻落实不说,还带着一种异样的吮吸癖好……
他就该猜到,这早在一开始,就是太子的怪癖!
他从前不该纵容,白日不该从容,今夜,也不该纵容……可这也并非是贾珠纵容的问题,实在是太子殿下的力气实在太大,贾珠在他的面前以武力相抗,根本就没有胜算。
滋啦一声——
在两人的挣扎中,允礽随手撕裂了贾珠的袖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的确是叫他们两人都愣住。
随即,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殿下,公子?”
这轻轻的两句,让贾珠羞愧得头发发麻,要是他现在的模样被人所知道,那他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襟,不肯叫太子乱来。梦魇住的太子越发暴躁,再听着外面太监的叫嚷,随手抓起床头的玉枕狠狠地甩了出去。
他的力气极大,猛地贯在门上碎开的声音何其响亮,“滚出去——”
太子的声音冰冷可怕,好似透着怨毒。
外头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贾珠趁着太子走神的瞬间,试图逃走。可人刚爬到床边,就被太子捉住了脚腕。殿下半坐在床尾,藏于黑暗的脸庞看不出神采,贾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清没清醒,只隐约听到一声古怪的轻笑声,而后他就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贾珠的两只手分明已经抓住了床沿,拼命挣扎了好一会,却被背脊俯下的重量惊得一颤,紧抓着床边的手指再被一根一根地掰开,再无挣扎的余地。
贾珠很难猜测出那个时候的太子到底是想一逞欲/望,还是真的只是陷入某种酒醉后的疯狂。
他几乎毁掉了两人的衣服,那些羞耻的撕拉声,每一次都仿佛化为鞭子抽打着贾珠的背脊,令他羞耻到恨不得晕厥过去。
贾珠焦虑地攥紧自己的袖口,有些强迫地摩挲着布料,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叫他从昨夜的噩梦里抽离。
他干巴巴地说道:“玉柱儿应该已经和殿下说过了,你吃醉酒后,会有个坏毛病是见人就咬。”
“不是见人就咬。”允礽打断贾珠的话,“是和亲近的人才会如此。”
贾珠咧开一个更难看的微笑,“……成,殿下喝醉酒后,会有个坏毛病是见到亲近的人就咬!所以昨夜,太子殿下醒来后,似乎是魔怔了,也是如此。大概是觉得隔着衣服咬的感觉不痛快,所以才将我的衣服都撕烂了。”
太子明显感觉到,贾珠在说出“撕烂”这两字时,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发火,到底是给忍下来了。
“玉柱儿他们察觉来问的时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贾珠拼命将那些情绪给压下去,试图平静地说完这段话,“殿下肆意撒欢后,等满意了就睡着了。”
从阿珠的言行来看,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应当是没有太多的隐瞒……或许有细节上的出入,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那贾珠如此羞愤的情绪,就唯有……
太子的视线很难不落在贾珠的身前,他还记得想来时,那倒霉的皮肉是怎么在他的呼吸间颤抖的……
贾珠此时非常敏/感,怎能没发现太子的视线落在何处。
他强行压住的怒火到底是爆发了,随手揣着一个抱枕就狠狠地丢在太子的脑门上,凶巴巴地说道:“殿下在看什么?”
站在门外的大太监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是看到了公子暴打太子的一幕。
玉柱儿哽了一下,装作没看到的移开了视线。
他们瞎掺和什么呢?
没看太子殿下笑得那么高兴,再看着那地上还没有收拾的一片狼藉,玉柱儿光是猜都能猜得出来,昨天太子醒来后肯定又是狠狠发作了一场,说不定眼下公子的皮肉都不堪入目了。
啧啧,不然依着公子那绵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突然冲着太子发火?
玉柱儿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
贾珠拎着软软的抱枕暴打了太子好几下,才愤愤地说道:“我再也不要在毓庆宫留宿了。”这话听起来有点小儿戏,可太子的反应却是大。
太子霍然站起来,“不成。”
贾珠倔强地说道:“就不。”
太子着急地走到贾珠的身边,眼巴巴地说道:“阿珠,我错啦,可是,我都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珠就要叫我为昨日的事情承担,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说得委屈可怜,可怜唧唧,像是真正受欺负的人是他一般。
太子本就长得昳丽漂亮,挨挨蹭蹭地跟在贾珠身旁,小脸委屈吧啦,的确是让贾珠心软的利器。
他是懂得怎么让贾珠包容的。
也的确是如此。
贾珠的心习惯性地软了一下,可是在想起昨夜的事情后,又立刻硬起来,“分明可怜的是我,殿下哪里可怜了?”他软软地反驳,根本不相信太子的话。
允礽在心里腹诽,这长大了后可真是没用。越是小的时候,他装可怜的样子越能让阿珠心软,现在都长大了,阿珠都不好骗了!
太子还要说什么,贾珠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殿下,就你这个坏毛病,我要是再与保成住一块,怕不是真的得给殿下咬出毛病来。”
贾珠本意并非抱怨,只是吐槽太子昨夜的行为。
可太子在看清楚贾珠胳膊上的伤口时,却是微微蹙眉,趁着贾珠还没来得及将衣袖往下拉,就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且等等。”
贾珠应激得一抖,用力往回缩的胳膊还是被太子用力攥紧。
他捉着贾珠的手腕,盯着胳膊的咬痕,好一会,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玉柱儿,拿白玉膏来。”
殿门口的玉柱儿得了话,立刻亲自去取了白玉膏回来。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太子已经拉着贾珠在软塌坐下,正扒拉着贾珠的两只胳膊看。
珠公子摆明是拒绝的,可是太子的态度强硬,贾珠被他压着没法动弹,还是只能僵硬地任由着太子检查。
玉柱儿将白玉膏递给了太子殿下,悄声说道:“殿下,那这屋内的……”他的视线往地上一瞅。
太子不耐烦地说道:“叫人进来收拾。叫他们都管好的嘴巴,要是叫孤听到任何一点不该听到的话,自己省得。”
“嗻。”
贾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些进来收拾的太监看来看去。
能贴身伺候的太监都是机灵的,被叫进来后连视线都不敢乱看,就只是一门心思地整理。当贾珠看到,他们将床头的那盆水连带着里面的手帕都一起端走时,他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忍住。
太子正在给贾珠上药,感觉到他原本因为有外人在的而放松下来的皮肉又突然绷紧,“阿珠,放松。”
贾珠茫然地回头,发现太子已经给其中一条胳膊上完药了。
贾珠:“……”
殿下这手速也未免太快。
“……保成是故意叫他们进来?”
太子随意地说道:“我不知昨夜我到底是怎么胡来,可是以阿珠的性格,肯定是挣扎过的。我认真想了下,倘若是那个局面,我或许会变得有些可怕。”他看了眼贾珠,“不然阿珠也不会怕我了。”
“……我不是怕。”贾珠小小声,“就是有些……”
还有一点放松。
最起码,殿下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了。
太子软软哼了声,没好气地说道:“行,阿珠不是怕我,反正你不想与我独处,我算是知道了。”他在察觉到这点后,示意玉柱儿叫人进来收拾,果不其然,原本应该不喜欢别人看着他衣衫不整的阿珠在意识到殿内还有其他人后,这身体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
太子一想到这个就生气。
主要是生昨夜自己的。
毕竟他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个隐隐的印象。而现在,阿珠却连和他的接触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抗拒。
贾珠这下是真的能感觉到太子的憋屈。
毕竟在允礽看来,只是一夜之间,之后突然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贾珠有些为难,过了一会,才软乎乎地说道:“那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就连从马上摔下来,都得害怕马儿好几日呢,殿下昨夜胡来,今天就要我放松,这也太为难我啦。”
允礽又哼了声,给贾珠的两条胳膊都上完了药。
“脱衣服。”
他硬邦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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