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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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贾政气得动手,就不在王夫人预料中。
大儿子身体本来就弱,要是被砸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王夫人虽然没有追上去,却也拦在贾政的面前埋怨。
“老爷,先前你说,珠儿到这个岁数,成家立业,乃是人之常情,纵然身体有些小毛病小缺陷,可外头总有人家不在乎这个,我思来想去,您说的对,方才答应一起劝说珠儿。”王夫人说到这里时都急头白脸,“可您怎么能动手呢?”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老爷要是将珠儿打出个好歹来,后悔的不是自己吗?”
“后悔?谁与你说我会后悔?我恨不得打死他!”贾政厉声说道,“你听没听他刚才说些什么,那是该和父亲说的话吗!就他那语气,我刚才就应该把他拦下,打他个十杖八杖!”
王夫人一听贾政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上火,这心中也是气恼,语气变得硬邦邦。
“老爷也只能在这嘴上说说,要是真的去,难道您敢吗?”
“什么?”
王夫人咬牙,“老爷要是真将珠儿打出个好歹,到时候怎么跟太子交代?”
“我是他父亲!”
“那又如何?太子天之骄子,难道他会在乎老爷动手的原因,是为什么吗?要知道,太子殿下自己,可也是单着呢!”
劝说贾政却得搬出太子,对王夫人来说还是有些古怪的,毕竟这是家事,怎能由外人插手?
然这些年太子插手贾珠身边的事还少吗?
他现在身边晃悠的人,还全都是太子的侍卫呢。
王夫人这话,总算是让贾政有些气愤过头的理智,冷静下来。
别的且先不说,这几年贾珠在京城附近做官,能回来的时间有限。而这里面,一半的时间回家,另一半的时间,却是与太子相见。
这是从来都不曾改变过的。
贾珠和太子殿下关系好,自然就是贾府中人乐意见到的,有着这份关系在,他们做事,行走总是方便,许多人都会给个面子,不会特地为难。
可也就是因为如此,如果贾珠出事,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太子可不会因为贾政是贾珠父亲,就饶了他。
这几年过去,太子也将要二十。
他随同皇上参与政事,已经有好些年了。
这几年来,太子殿下的作为都在朝臣的心目中,身为一国储君,也是优秀非常。
除了这脾气不怎么好,偶尔手段残酷了些,平时倒也没有那么阴晴不定。
唯一的麻烦就是,太子殿下如今还没有选好太子妃。
在他底下的三皇子早就已经娶妻,离开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四皇子的岁数还小了些,但后宫也开始操持关于他的福晋人选。
就在最近半年朝堂上,频频提起关乎太子妃人选的事,这无疑是有些人蠢蠢欲动,想要在此事上谋得利益。
可也正说明了储君没有成家立业所带来的麻烦与隐患。
太子尚且如此,贾珠又怎可避免?
一想到这里,贾政刚才有些担忧的心情又一下子消失,反倒是愈来愈烈,只是看着王夫人在他眼前掉眼泪,勉强压住了脾气。
太子与贾珠交好自然是有利的。
可若是贾珠凭借与太子的关系,在贾政面前居高临下,不听劝说,这自然挑战了贾政古板的一面。
他自然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贾珠刚才那态度,翅膀可真是硬了!
“先前你看好的那些人家,再挑上一挑,选出几家最合适的,到时候交给老太太看一看。”
王夫人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听贾政这话就明白他想做什么,忧虑地说道,“不和珠儿通气,就这么冒然决定吗?”
“你听听他刚才说的话,那是想和我们好商好量的吗?”贾政阴沉地说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贾珠从外书房直接走到大门口,门房看着他刚进去没多久又出来,吓了一跳。
大爷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脸上仍然带着薄怒。
“大爷,您……”
“备马车,我要去城外一趟。”
“大爷不是刚从城外回来吗?怎又要出去?”门房倒抽了口气,一边让人去准备,一边劝说。
贾珠只是冷着脸,摇了摇头。
他的背上还有些疼痛,刚才父亲盛怒之下,力气可不小。
门房看了一眼,大爷见他不说话,便也只能歇下说话的打算。
想当年大爷被分配到京城附近当知县的时候,府上的人是高兴,也是不高兴。
进了翰林院,本来应该待个三年,再考试出来,他们这一批却因皇帝的恩典提前了两年,先行考试就分配了
一般来说最好的自然是留在朝廷做官,而不是派往外地,如果留在六部之内,那就好上加好。
六部做官是最优的选择,其次才是派往外地。而派去外地做官,那又有些讲究,留在京城附近亦或是那些富硕之地,便是上乘。而派去那些贫瘠寒冷没什么肥水的地方就麻烦大了,想要重新再调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有些人就这么苦熬下去。
同样是一批进士出身,有人能够一步登天,有人却需要从泥土里挣扎出来,境遇各有不同。
贾政高兴于贾珠指派的地点,却有些失望于他没有被留在京中做官,虽然距离相差不远,可这一内一外可就不同。
京官可比外头,瞧着尊贵些。
不过这几年贾珠没什么不满,踏踏实实在那做着,晃眼三年一过,已经快到述职的时间。
今日他回来本就是有事在身,想着先回家与家里人见上一面,说说话,却没想到刚进门就和父亲大吵一架,闹得如此僵硬,索性不再搭理。
等马车备好,他上了马车之后,七八个侍卫跟在边上,那气势可拿捏得足足的。
唯独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劝说太子停下。
当年得知贾珠要去京师附近做官时,太子是有些不高兴的,他原本已经打算好让贾珠留在京城。
可贾珠却摁下了太子。
“殿下,你难道是要去找皇上吗?”
“阿珠何意?”太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太子殿下,我只是觉得这份安排大概是皇上有意做下的。”贾珠轻声说道,“别忘了几个月前太子的病情被皇上所知后,皇上说的那些话大有深意。”
“孤不是生病。”
太子有些恼怒说着。
贾珠不理会太子的膈应,继续往下说。
“虽然当时皇上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也记挂着那些神异之事。或许没有立刻深思,然事后,皇上只要多思考,片刻便会觉得太子殿下对我太过放心了。”
那样的事不管对谁说都是难以说出口,更别说那是一份极其隐秘之事。
可太子没和皇上说,也没和任何亲人说,找的人反倒是贾珠。
这怎能让皇上高兴?
康煦帝没大发雷霆,就已经是万幸了。
“阿珠是觉得,阿玛会觉得你对孤的影响过重?”
“皇上已经这么觉得了。”
太子还是不高兴,可是贾珠的劝说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他不可能为了让贾珠留下来,就让皇帝更加在乎这个事儿。
而在那之后,最开始因为刚奔赴上任,贾珠实在太过忙碌,得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回京城,贾府不断派人送东西过去,也将他的情况往回送。
私底下太子和贾珠的信却从未停过。
有段时间贾珠都觉得,自己身边的侍卫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送信。
沉九却很高兴。
只是普普通通的送信,当然要比打打杀杀安全得多了。
虽然他离开皇宫跟在贾珠的身边,也是为了寻求升职与刺激,可这刺激来上几回就够了,总不能整日生活在危险中。
等到贾珠情况稳定,选了个空闲的时间回家一趟,又匆匆入宫拜见太子,那一会儿,已经是上任半年后。
相隔半年不曾相见,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的确难捱。
然太子的变化也是巨大的。
他从以前懒得过多参与朝政,到如鱼得水,手握大权,也不过一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已经放心地将一部分事交给他来办。
这是何等殊荣?
贾珠甚至得在东宫等上半个时辰才能见到他。
那会儿守在东宫的大太监,生怕他不高兴还陪笑着与他低头哈腰说着话。
贾珠只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他还会因为这等待而不快不成?
相见之前,连等待也是高兴的。
正当有一搭没一搭吃着茶食,宫门外脚步匆匆,有人来了。
太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又高了。
那时候的贾珠在心里这么想。
可真叫人生气啊。
最初他们相见时太子就那么小一团子,可以抱在手里揣着走。那样的小孩,怎么眨眼间就长得如此高大?
贾珠可比太子要大上几岁呢。
明明岁数比他小,可却长得比他高,这男子气概稍微有些受损。贾珠默默摸了自己受伤的心,露出了惊喜的微笑,站起身来行礼,“太子殿下……”
还没等他的腰弯下去,太子就已经跨步走入了宫殿之内,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这腰怎么也弯不下去。
“阿珠,难道是忘记孤曾经说些什么了吗?”
太子的声音似乎比从前低沉了一些。
“自不敢忘。”贾珠抿着唇,“只是许久不曾相见,臣心中有些欢喜。”
太子这眉头挑得比天还高,纵然原来是一副严肃矜傲的模样,如今却逐渐露出了只有贾珠才知道的内里。
见太子如此反应,贾珠总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好呀,阿珠原来是作怪呢。”
太子挑起了眉头,上前就搂住了他的腰,这手可不是为了抱他,而是冲着挠痒痒来的。
贾珠入宫之前,也从没想过他和太子殿下半年后第一次相见,居然连句叙旧的话都没说,就被挠起了痒痒。
这都多大岁数了呀?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太子,一边却是竭力地躲开。
“黑了。”
太子神情严肃,见招拆招,愣是要逼近他。
“没黑。”
贾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他其实是想让自己更黝黑一点,毕竟太过白净的人下到田地里去和那些百姓们说话,农夫都未必听他说上几句,总有些拘束。
他能将手指弄得粗粝,却没办法让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尽管这是他想要的,可他天生似乎皮肤就是如此,这么细腻白敬的样,一看就是哪个人家养出来的娇贵皮子,想要和那些老百姓们产生些共同的语言,都只能拼命往自己脸上抹点儿粉末泥,至少显得粗糙些,才好叫他们不那么谨慎害怕。
太子严肃:“的确是黑了一点。”
整日在太阳底下晒着,怎么能不黑呢?
他可是听说了,贾珠做事的时候从来都是亲力亲为,把整个县都跑遍了。
只是贾珠从来就比别人白净些,就算晒黑了也还是比别人白。
“还瘦了。”
太子继续观察。
这就凭借着蛮力了。
他愣是将贾珠抱在了怀里,双手就往腰上这么一掐,之前记得的感觉与现在对比,可不就瘦了吗?
贾珠挣扎:“我一直都按时吃。”
太子的手停留在他的腰间,漫不经心地滑动了几下,圆润的指甲划过后背时的惊悚与暧/昧,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孤想阿珠了。”
太子不再作怪,将脑袋压在了贾珠的肩头上,用力蹭了蹭,然后发出一声深深叹息。
贾珠再是觉得难为情,在太子说话的一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反过来抱住了太子,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贾珠当然会觉得难为情。
毕竟已经半年没见过,之前一些习以为常的亲密举动,在过去这么久之后,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色彩。虽然习惯还在,可是抬起手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种不自然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若再给几日,总会熟悉这些已经深入骨髓的动作。
然太子还是感觉到了贾珠的不熟练。
太子幽幽地看着贾珠。
贾珠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
片刻后,贾珠撒腿就跑。
“阿珠!!!”
一回想起过去的趣事,贾珠在马车内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他自认为,也是能够解释得通。
毕竟……咳,他除了和太子在一起之外,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近身,毕竟如果不是曾经亲眼见过他和太子接触的人,也从来都想不到以贾珠这样的性格会那么黏黏糊糊。
他可是个正经人。
只不过这个正经人在每次和太子见面之后,都会变得不那么正经。
他们年轻气盛,正是精力没处使的时候,喜欢的人就在不远处,却不能相见,好不容易等到回来了,却又只能见上那么几次,这对太子来说永远是不能够的。
所以每次贾珠都会有些头疼太子的欲/望难平。
不过这一回太子殿下却不在京城,而是在畅春园,他陪着皇上去那住了几个月还不曾回来呢。
康煦帝每年在皇宫能住上半年时间,这算不错,平时不是在畅春园,就是在别的行宫,有时候去塞外围猎,再加上巡视,这零零碎碎的时间加起来,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头。
这一回贾珠回到京城,除了回家之外,首要的事情还是要办个案子。
这也是他入京的原因。
马车正朝城门走着,其实他并非要去城外,只不过他要找的人就在城门附近。
他在马车内闭眼休息,全然没有将刚才的争吵放在心上。
突然间马车却停了下来。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挤进了马车之内。贾珠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孤怎么觉得,阿珠不想见孤?”
来人挑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贾珠失笑:“保成,我怎么会不高兴见到你?只不过你不是陪着皇上去了畅春园吗?”
这上了马车的人,不是太子又会是谁呢?
太子今年刚满二十,在马车坐下时存在感极高,任由是谁都不会忽略这么个人。俊美的脸上带着高傲的气势,怎么看都不是好相处的。
可贾珠却忽视了太子身上的尖刺,慢吞吞挪了过去,和太子坐在一块儿。
太子瞧着有些不高兴,可是贾珠过来贴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放软了身子让阿珠靠过来。他的大手一挥就抱住了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上叹息一声。
“孤把阿玛气着了。”
贾珠扬眉,没想到他和太子倒是做了一样的事情。
“殿下和皇上吵了什么?”
太子抱着贾珠的胳膊,左右晃了晃。
这看起来就是有些不想说了。
见太子不想说,他也没有强求。
他抱着太子晃动来晃动去,好笑地说道:“太子殿下和皇上闹了脾气,我刚才,也是与我父亲闹了脾气。”
太子从贾珠的肩头抬起脑袋,看起来神情严肃,“他和你闹什么?”
“怎么不是我和父亲闹呢?”贾珠笑笑,“殿下就这么相信我?”
“孤在意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爹。如果是阿珠闹的,那更是好,孤一直瞧着他不顺眼。”太子神情乖戾,“而且阿珠一直都这么乖,怎么可能会和其他人闹起来呢?”
更别说这个人是贾政了。
那简直就是在脑门打着不可能这几个字。
如果不是贾政没事找事,那贾珠肯定不会和贾政生事。
贾珠抿着唇,神情有些无奈,“父亲想要我成婚。而且看起来,这一次来势汹汹,哪怕我与他大吵了一架,也会要求我强行履约。”
太子缓缓说道:“什么叫做强行履约?”
贾珠皱眉,“我看他们已经准备了不少卷轴,那大概是那些姑娘家的画像。母亲知道我的脾气,却还是跟着父亲一起,那只能说明他们这一回的决心坚定。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回去后,定然要和他们说个清楚。”
他怀疑贾政会找上贾母。
如果是老太太出面,贾珠的态度肯定不会像对上贾政那样强硬。
太子:“这事好办,待孤下令,你的婚事,由孤来处理便是。”
贾珠忍不住笑,“殿下用上了处理这个词?”
“有何不对?”太子哼唧着说道,“孤最厌恶的便是这些鼻子老长的蠢货,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又总是爱朝着别处瞧,是觉得不这样就活不下去了吗?”
贾珠一听太子这怒气,“太子殿下,不会也是因为婚事和皇上闹脾气罢?”
“不。”
太子大手一挥,啪叽一声又重新躺在了贾珠的肩头,磨牙说道:“是阿玛还想御驾亲征。”
贾珠微愣,想起前头那两次,的确是险象环生,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应当是能理解皇上的不是吗?”
“他想御驾亲征那倒是没什么,”太子恼怒地说道,“可阿玛每次闹出来的都是什么事?”
不得不说,康煦帝每次上前线的运气都不怎么好。
不是生病就是受伤。
太子会担心皇上的安全,那也是应当的。
太子索性赖在了贾珠的身上,整个人都软倒下来,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左不过只是拌嘴,孤在畅春园也待得烦了,回来住上些时日。”他睁眼看着贾珠,微微噘嘴,“孤本来还想顺道去找你。”
结果自前些日子,贾珠就已经不在府衙了。
贾珠笑笑,“我早些时候就出来办事。”
太子饶有趣味地说道:“阿珠遇到了什么麻烦,与孤说说?”
贾珠捏住太子的嘴巴,笑眯眯地摇头,“我能自己来办的事情,自然还是我自己来办。保成就莫要插手了。”
这说的不完全是,他们现在在讨论的事,更是暗指了贾府纷争。
太子将贾珠的手指扯下来,严谨地说道:“按照你以往的习惯,阿珠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家里的事有孤插手,然你都和你父亲吵起来,也能看得出来这一次的严峻,当真不愿意孤帮忙?”
贾珠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太子微微眨了眨眼。
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子瞧着,竟是有些失落。
贾珠微愣。
“殿下失落什么?”
他坦然地问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要让太子殿下帮忙,那岂非是我处理得不够好?”
“然这几年,阿珠在外头也就罢了,不管什么事都不让孤帮忙,这让孤觉得孤好没用呀。”他委屈吧啦地说道。
堂堂一个太子殿下,在外面生杀予夺,好不威武,现在却躺在贾珠的膝盖上,可怜兮兮地说着自己没用。
贾珠都险些笑出声来。
他捏了捏太子的脸皮,轻声说道:“殿下可总是会说出些让人高兴的话。”
太子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怎么就让阿珠高兴了。
有时候许多动听的话,贾珠听了只是淡淡,可一些寻常普通得过分的语言,却会让阿珠高兴,这可真难伺候。
偏偏他就是喜欢伺候贾珠。
绞尽脑汁想出什么是贾珠喜欢什么,才是他不喜欢,这其中所谓的功夫不亚于朝政上的尔虞我诈,可太子却做得不亦乐乎。
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因为殿下说得好听。”
太子可真的纳闷起来。
他有时会抱着贾珠亲亲密密地说着些黏糊的话,那会的贾珠听是听了,高兴也是高兴,却没有现在这般舒心,好似是从内到外,都真的高兴不已。
他方要说些什么,忽而微眯着眼。
“……阿珠受伤了?”
太子原本想说的话都在这一瞬间都吞下,敏捷地抓住贾珠的胳膊,硬生生扯到自己眼前打量。
贾珠下意识要抽动,可是太子的力气极大,让他丝毫挣脱不能,只能任由着太子殿下撸起他的袖子,看到了衣裳底下藏着的伤口。
那伤口已经将被妥善包扎起来,光是从贾珠刚才的动作和这衣服的掩饰来看,太子根本没可能发现。
“殿下是刚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碰到了吗?”
如果没有碰到胳膊,捏到那厚厚的一层,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贾珠低头看着太子,他正认真触碰着伤口的包扎,好像是在确认伤势的严重程度。
“是过去几天受的伤?”
太子阴沉地说道。
贾珠身边的一概消息都会用最快的速度传到太子的耳边,可是消息的传递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在他们距离没那么近的时候,也不可能为了送信就用上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故而总是会有几天的滞后性。
据太子上一次收到的消息来看,贾珠还在官府衙门待着,踏踏实实地做着他的知县老爷,结果这一见面,便是人不在衙门,更是受了伤!
贾珠:“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毛贼,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最起码,他受伤的确是个意外。
太子却根本没将贾珠的解释听进去,在听到阿珠说那只是个小小的伤口,快要痊愈时,更是坐起身来,在马车内翻箱倒柜,翻出了剪子和新的纱布与药膏,拧着眉头将原来的包扎给拆下来,盯着那伤口外翻的鲜肉狠狠皱眉。
“这就是阿珠说的小小伤口?”
被划拉开了最起码一指的伤口,能用“小”来形容?
贾珠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他这一次受伤的确是个意外,就是遇到拦路抢劫的强盗时,被拍开的刀剑误伤了,他那时候被众多侍卫保护在中间,根本没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不过现在,太子也听不进去。
既然都解开了外面的包扎,太子索性将这一切都扯开,然后耐着性子重新给贾珠上药。
贾珠没话找话,有些尴尬地说道:“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了的?”
贾珠的伤口看着严重,可是已经好几天过去,早上在回家前,贾珠还特地换了药,还用了无味的膏药,就是生怕家里人察觉自己的受伤。
结果,这家里人倒是的确没发现,却被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给一探究竟了。
太子硬邦邦地说道:“谁说没有血腥味?孤闻着可是明显得很。”
贾珠敛眉,想起太子殿下嗜血的冲动,倒是有些相信,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保成,这伤势真的快好了,其实不用包扎也好,你不用上那么多……”
“闭嘴。”
太子暴躁地怒视了眼贾珠。
贾珠乖巧地安静下来。
太子看起来暴躁,可是给贾珠包扎,却是非常温柔,等到重新绕了一圈时,贾珠根本没感觉到哪里刺痛。
一是因为的确快好了,二来是太子的动作太过轻柔,让他一点苦头都没吃上。
贾珠的声音温柔了些,“太子殿下不该这么柔和,要让人长记性,光是这样可不够。”
太子冷冰冰地说道:“阿珠不是说,自己的受伤只是个意外,伤口又不大,这既然都不是阿珠的责任,那孤要怎么让阿珠长记性?”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糟糕,这听起来真的像是生气了。
贾珠嘴巴微张,就看到太子的手指抚弄着刚包扎好的胳膊,语气幽幽地说道:“阿珠流了那么多血,都浪费了。”
光是看着贾珠的伤口,允礽都能想象得出来是何模样,大概会流出多少血量。
毕竟这几年,太子可也是见识过不少。
然正是因为见识过,所以他才对这件事更加愤愤不平,愈发生气。
贾珠:“……浪费?”
他狐疑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太子慢吞吞磨牙,这难道不是浪费?
这些血液原本在阿珠的身体内流动,象征着他蓬勃的生命力,也即是意味着阿珠的性命所在。
没有人能够脱离血而存在。
他曾见过失血而死的人,他们的皮肤变得干瘪苍白,那画面瞧着异常可怕。然太子初见时,却是想起了阿珠。
倘若那些流淌于躯壳的血红被吸/干后,阿珠的身体是否也会存有这样的干瘪?
若是再将他的血液灌入阿珠的身体,又会不会被滋润……
“你说,将你的血灌到我的身体里?”
在朦胧的思绪里,一道迟疑的嗓音打断了太子的思考,他猛然看向贾珠,漆黑阴暗的眼眸一动不动。
贾珠蹙眉,缓缓说道:“太子是想吸/干我的血,然后……将你的血,再送回来给我?”
太子的声音危险丝滑,“阿珠在说什么呢?”
他刚才说出声了?
他要是真说出来,阿珠为何还这么平静地问他?正常人不应该吓得窜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吗?
贾珠抬眸,认真严肃地说道:“保成,不要逃避我的问话,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胳膊,我原本以为你是担心,可你那句浪费……其实是在伤心这些血没洒在你眼前?”
“当然不,”太子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孤要的不是刻意伤害,阿珠的身体完美无瑕,不该出现一丝一毫的伤口。”
那直白赤/裸的夸赞,让贾珠忍不住瞪他一眼。
不过从他的耳朵微红来看,贾珠没面上这么不高兴。
“那太子想要什么?”贾珠轻柔地伸出手,将太子的下巴捏住,亦是将他的注视重新挪回到自己身上,“告诉我。”
允礽干巴巴地说道:“如果,阿珠受了伤,孤想,收下阿珠的血,如果可以的话,如果阿珠也能,收下孤的血……”太子说得艰涩,好似是在忍耐压抑。
“你为何不觉得害怕?”
“殿下想兽性大发,将我吸/干吗?”贾珠开了个玩笑,“如果不想的话,我为何要害怕?”
他上下打量了眼太子,笑眯眯地说道:“而且,就算殿下真的有这个冲动,想要将一个人的血吸/干,也没那么容易。想要逃跑,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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