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的面色骤变:“???啥玩意儿???”
熊提:“布坤和龙几寨虽然早年出生在我国,但后来还是移居去泰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讲的中文和英语都必不可能标准,会带有那种娘娘叽叽的味儿。”
盛欢:“……半个月!你认真的吗!半个月!!我岂不是又要头悬梁锥刺骨了!”
熊提:“哎呀你别急,还有别的事儿呢!”
盛欢:“……”
熊提:“我们还需要采购总价值千万的衣着和配饰,毕竟这俩人是暴发户兄弟,他们都有各自钟情的品牌穿着。”
盛欢:“……你不是在还债吗?上哪儿去搞千万采购费。”
熊提一巴掌糊在脸上,“得,我还得先去跟财务部借钱。”顿了顿,他道:“你也想往外摘,欢儿,这个龙几寨是个有腔调的小瘪扇,你记得回去务必研究一下有腔调的小瘪扇该怎么演,要知道维克托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亲眼见过这俩人,但肯定也是对这俩人的外貌特征喜好等细节多方打听,稍有疏漏就是全盘皆输!”
盛欢裂开了:“合着我还得去恶补一下演员的自我修养???哥,我们只有半个月!!这是要挑战人生极限吗??”
“看到没有,斯宾塞的公粮没有一口是白吃的。”熊提沉痛的拍了拍他的肩,“但是往好了想,你要是连这都挑战成功了,你看以后谁还敢叫你学渣!”
20:00 华盛顿特区
这条街就是市容的缩影,不允许任何一个流浪汉出现,警察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间或将一些颓废的可怜家伙拖进阴影里去。街上车水马龙,明亮的高楼错落有致,将天色映的白晃晃如白昼,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坦然,海莲娜大酒店就是这诸多光辉高贵里最为奢华的一处建筑,顶级豪车流水般停进驶出,门童门奔走来去,动作迅敏灵活又不失优雅。
一辆银蓝色的布加迪威龙如幻影般闯入大门,马达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堪称招摇过市,在喷泉周围绕了一圈才在停靠区骤然减速,穿着整齐的门童那刘海都被车子带起的风吹乱了,他撑着笑容迎上来,彬彬有礼的打开车门。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胖的那个个头高大,肩宽如墙,披着金棕色的貂皮坎肩配一条绷的发亮的皮裤,脚上的尖头皮鞋咯噔响,手臂和脖子上都挂着又粗又密的金链子,面带□□镜,俨然一个暴发户。
瘦的那个看起来是个男大学生,穿着衬衣衬裤,体态修长,腰际瘦的盈盈一握,头带一幅森海塞尔的奥菲斯耳机,脸上也架着一幅墨镜,脖子上有一根细细的黑色choker,脸色是异样的冷白,脖子上隐约可见纵横的青筋脉络,他双手抄兜,嘴里不羁的嚼着口香糖。
“喏。”他将车钥匙高高的垂直抛起,人则走开了,留门童上前去接,门童差点儿没接住,人身形踉跄,好不狼狈。
那男大及时回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嗤”的笑出一声来,竟是恶意满满。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海莲娜酒店的大厅。
“please show me your ID card(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前台小姐微笑着说道。
男大原本斜倚在柜台上,他下颌尖尖的,精巧苍白,像个BJD娃娃,在看见那金发碧眼的前台小姐时忽而毫无预兆的倾身过去,伸手勾住了对方的下巴。
“Beauty,are you free tonight?(美女,晚上有空吗)?Show you a rap(给你表演个Rap)。”他清了清嗓子说:“忍忍~~我的很大啊啊啊~~~”
前台小姐被他那诡异上扬又诡异下落的东南调调亚震慑住,笑容摇摇欲坠。
“闭上你的狗嘴!还嫌不够吵的是吗!”胖的那个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大声训斥道:“想开银趴等回去慢慢开!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你做你的生意,关我屁事!搞得好像你赚到的钱会分我一毛似的!”男大冷笑一声。
“老子还就管你了怎么滴!哪儿来那么多屁话,信不信老子把你腿打断。”胖的那个被他激怒,用力一拍大理石的案台咆哮道。
“怎么没被车撞死呢你!”男大的脸上露出几分怯惧,嘴里仍是不服的小声嘟囔着,而后“噗”的一声将口香糖吐到地上。
旁边儿的清洁工连忙迎上来清洗地面。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男大的腿,男大立刻尖叫起来:“You fucking idiot!”他狠狠的踢了一脚那清洁工,歇斯底里道:“想死啊你!知道少爷鞋子有多贵吗!把你两个肾割了卖都买不起!”
清洁工被踢翻,敢怒不敢言,眉头不受控制的皱着,事实上不止是他,周围所有人都被这对吵闹又粗俗的嚣张兄弟夺取了注意力,路过时不约而同的投来嫌恶的目光。
“Mr. Bukun and Mr. Longjizhai,welcome to the Hailiana Hotel.(布坤先生,龙己寨先生,欢迎入住海莲娜酒店。)”
前台小姐颤巍巍的开口,她忙不迭的替这两个瘟神办好入住,将他们送进电梯里,而后逃也似的离开。
上下统共三层的复式总统套房被房卡刷开。
“布坤”和“龙几寨”兄弟俩前后脚进门,二话不说先把门反锁,神经质般的在房间里开始翻箱倒柜。
十分钟后,两人自楼上楼下会面,相视一笑,用再正常不过的普通话腔调说道:
“没查到监听装置。”
“我这里也是。”
“让苏格拉底再出来兜个底。”
“OK。”
两秒后,苏格拉底:“开启范围清扫,未探查到异常电讯号。”
时至此刻,俩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各自倒在床铺上。
“好家伙……装街溜子真累啊!”盛欢精疲力竭的嗟叹道。
“可不,这皮裤,这貂皮,给我汗都捂出来了。”熊提躺在那儿直扇风,“你说这布坤什么品味啊,难看死了!”顿了顿他道:“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这里全是维克托的地盘呢,我这一路过来就一直感觉在被盯着,毛骨悚然的。”
“你的感觉没错。”盛欢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回忆道:“刚才那清洁工就有问题,他扒我裤脚来着,我猜他是想看我脚踝上有没有纹身。”说着,他把裤管子一捞,露出白皙清瘦的脚脖子,上面赫然纹着一个青黑色的骷髅,“架不住少爷我早有准备!嘿嘿!”说着他翻了个身侧躺,一手托腮,双目炯炯的看着熊提,“我演的还不错吧!熊哥!”
“可以啊我的欢儿,都学会举一反三了。”熊提赞赏道:“你就是未来之星!”而后他皱起眉头道:“眼线这种东西就像是蟑螂,你能在现场找出一只,往往意味着现场藏了一窝,维克托果然警惕。”
“熊哥,我饿了耶。”盛欢摸了摸肚皮,叹气道:“飞机餐一点都不好吃。”
“唔……你等着,哥去给你叫餐。”熊提说:“交易时间是明天,这两天我们正常活动,注意别OOC就行。”
说着,他起身去摸电话。
盛欢在床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他听见了闷钝的“砰”一声。
海莲娜酒店的墙隔音效果极好,这一声乍一听并不算多么突兀,但仍然吸引了盛欢的注意力,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狐疑的看向熊提。
“熊哥,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熊提的声音一阵发紧,将手里握着的座机听筒放了回去,“是枪声。”
盛欢悚然一惊。
他与熊提警惕的对视着,大气儿也不敢喘,直到门外突兀的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声音在寂静无比的房间里荡开些许回声,而后也无人说话,这反应足叫人毛骨肃然,熊提和盛欢二话不说,先将自己的一身行头穿戴完毕,随后蹑手蹑脚的靠近门边。
“Who?”
“Mr. Bukun and Mr. Longjizhai。”门外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的声音,“There was an unexpected shooting case just no On behalf of Mr. Victor,I would like to present a routine inspection to both of you(刚才发生了一起意外的枪击案件,我谨代表维克托先生向二位提出例行检查)。”
熊提再次和盛欢对视,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re talking about(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熊提接了一句。
“Mr. Bukun,if you don't cooperate,I'm sorry. Mr. Victor has the right to unilaterally terminate the transaction。(布坤先生,如果您不配合,那很抱歉,维克托先生有权单方面终止交易。)”
熊提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他咬了咬牙,将盛欢往背后拉了几步,缓缓的去摸门把手。
“咔哒”
门开,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黑袍黑披风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铁面具,像是一些冰冷诡谲的士兵雕塑。
为首的那个个头高挑,稍一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熊提皱了皱眉头,不得已只好迈步踏出。
盛欢紧随其后。
甫一出去,他们就感觉背心被抵上了一把枪。
熊提冷笑了一声,咬牙道:“What you fucking mean by this?(你们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I said,routine inspection.(我说了,例行检查)。”对方平静道:“Keep Silence(保持安静)。”
熊提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照做,那厢盛欢亦是忐忑不安,他在不停地复盘从出发到现在的每一个环节,揣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对方产生了怀疑?
片刻后,他们被带到了海莲娜酒店的顶楼。
夜风鼓舞,盛欢和熊提站在天台的边缘,放眼看去是渺如模型般的华盛顿特区。
俩人各自咽了口唾沫。
“不会是要逼着我俩从这儿跳下去吧?哥?”盛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熊提不搭腔,额头上布着密密实实的汗。
这时,他看见那为首的黑袍人一招手,挥退了另外两个手下,而后一步步走近,浑身杀气凛冽。
熊提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他,目眦欲裂,“妈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他猛地怒吼出声,一展臂挡到了盛欢跟前。
黑衣人不语,而是伸出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臂。
“轰”一声巨响。
一堵墙平地而起!
而后他又一次挥臂,随着他的动作,周围接连筑起了四面高墙,彼此严丝合缝的对接,竟是建起了一处小小的安全屋一般。
熊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发蒙。
“这是……图腾墙鬼?”他喃喃自语,又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指着对面的黑衣人,“你是——”
“唉,布坤和龙几寨的关系一团糟,你刚才那反应,若是换做维克托的真眼线就全露馅啦!”黑衣人叹了口气,嗓音异常温润,他举手自脸上摘下了面具,狰狞丑陋的面具落下,露出一张清秀斯文的脸庞来,“好久不见,熊子。”
“卫哥?!”熊提豁然瞪大了双眼。
“妈呀!”盛欢在一旁跟着叫道:“卫学长?!”
第93章
站在他们跟前的正是有几个月没见的那一直在瑞士出公差的卫殊,于盛欢而言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俗话说人生三喜事之一便是他乡遇故知,这种前一秒以为自己要挂掉,后一秒却遇到熟人的感觉让盛欢和熊提差点儿扑上去抱着卫殊的大腿哭。
“卫学长你演太像了吧,什么莫得感情的杀手吓死我们了!!”
“透个底会死啊呜呜呜呜!卫哥你没有心!!”
卫殊抬手就推熊提的大脑门,“盛欢初来乍到嚎两声也就算了,你跟这儿嚎个什么?”
“你刚才凶我!”熊提委屈巴巴道:“我明明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保护小欢欢了!”
“我哪儿凶你了。”卫殊啼笑皆非,“我是在提醒你,凡事镇定为先!不然人家要诈你一诈一个准。”
“呜呜呜呜卫哥好温柔!”熊提又要嚎了,“不像死顾沨止,只会人身攻击我呜呜呜呜!”
“卫学长你这墙,保隔音吧?”盛欢怀疑道。
“放心,墙鬼打的墙无坚不摧,声波也穿不透,不过存在的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卫殊说。
“说起来,卫学长你之前不是在瑞士吗?”盛欢疑惑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混成了……维克托的手下?!”
“瑞士的公派其实早就结束了,只不过那边儿的负责人比较吁,死活不肯放我走。”卫殊说:“我这次是临时调派,现在的名字叫比尔,被安插进来的过程也着实费了点神,主要因为你们收到的消息有误,任务难度等级也因此由B-升级为B了,必须要有‘建筑师’随行打掩护。”
“任务消息有误?哪里有误?”熊提立马追问道。
“关于布坤和龙几寨两个人。”卫殊说:“他们两个其实不是兄弟,而是兄妹。”
空气中寂静了两秒。
“啥玩意儿???”
“兄妹???”
熊提也在叫,但盛欢叫的声音明显比他更凶猛些。
“放心,你们暂时还没有暴露。”卫殊的态度始终冷静克制:“维克托手下华盛顿特区的人暂时都归我管,他们收到的消息都是由我发出的,所以并不知道交易人员的性别与既定的消息存在出入,除了那个清洁工……”
“那个清洁工——”盛欢急道。
“那个清洁工是维克托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他的路子我不放心。”卫殊说:“不过没事,我刚把他毙了。”
盛欢:“???”
面不改色拿下一血,卫殊的雷厉风行与他温润如玉的外表姿态迥然相异,比起盛欢的大受震撼,熊提则表现出了莫大的崇拜,他双手捧心道,“哇哦!卫哥就是这时候最有魅力!”
盛欢:“所以刚才的枪声其实是——!”
“对,我看到了他在递消息,顺手给了他一枪,然后把锅甩到你们头上,正好找个契机跟你们接头。”卫殊耸了耸肩说:“说到这里,咱们三个串个口供,因为在阿美莉卡配枪不犯法,所以盛欢,清洁工是被你弄死的,你并不知道他是维克托的眼线,只因为他让你不痛快了。”
“这个可以有。”盛欢若有所思道:“唔,很符合我疯批的人设。”
“等等等等。”熊提抬手道:“不对啊!卫哥你都说了,龙几寨是个女的!那盛欢还怎么参与行动!我现在又不可能千里迢迢再把琳琅召来!”
“召唤琳琅做什么?盛欢够了呀!”卫殊奇怪道。
盛欢:“?”
盛欢在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幽幽道:“你该不会是打算——”
“没错。”卫殊面无表情的说:“方便起见,我假发都给你买好了。”
盛欢:“???”
盛欢:“这不合适吧!!!”
熊提猛地侧过头来上下打量他。
“我觉得——还挺合适!”熊提很没有眼力见的插嘴说。
盛欢:“???”
盛欢大怒:“熊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实话。”熊提指着他的鼻尖,客观点评道:“你本来就长得很清秀,比很多女娃还清秀呢!”
“我再重申一次我是男的男的男的!”盛欢龇牙道:“纯爷们儿!纯爷们儿怎么装女人!”
“其实很简单。”卫殊一本正经的说:“带上假发,穿上裙子,少开口,就OK了。”
盛欢:“……开什么玩笑!卫哥你认真诚恳的样子真的让我好害怕!”
卫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盛欢,男扮女装对长相没什么硬性要求,就算你长得很像男人,泰国嘛!多的是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和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不奇怪。”
盛欢:“……”
他到底是什么冷面笑匠。
熊提在一旁边“啪啪啪”鼓掌:“不愧是卫哥,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没可信度,从卫哥嘴里说出来,太他妈有说服力了。”
盛欢痛苦的捂脸:“我非这样不可吗?真的没有PLAN B了吗?”
“真的,没有Plan B了。”卫殊和熊提异口同声道。
盛欢:“。”
盛欢:“行吧。”
“OK,墙的时限快到了。”卫殊说:“你们两个摆好姿势。”
盛欢和熊提当即背过身去蹲下,双手抱头,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四面的墙轰然倒塌消失,像一幅薄薄的扑克牌,天台的景重新显露。
卫殊将两把枪作势“抽”出来,狠狠的扔在地上。他抬起头来,这时脸上重新覆上了铁色的面具,他对着站在原处静候的几个手下比了个手势。
“Mistake。”他说:“Miss Longjizhai hasn't arrived yet。”
熊提听明白了,卫殊在传递“找错人”了的讯息,看来卫殊确实在维克托手下混得不错,剩余的那几个黑衣人对他的话并未提出异议,旋即离开。
盛欢和熊提顺利回到了房间内,没过一会儿,卫殊便换了身服务生的行头推着餐车进了房间门,他身高腿长,黑色的西装小马甲将他的腰身紧裹,头发也被发胶缕的平整,半点看不出破绽,盛欢被他这丝滑流畅的变装行径所折服,骇然道:“卫哥,你死我见过最像特工的特工了。”
“这难道不是基操嘛。”卫殊关上门,笑了一声说:“那你是没见过阿沨,他干过的最狠的事儿是一人分饰三角。”
“听熊哥的,不要跟外勤部的两大天花板聊天,很伤自尊的。”熊提抹了把脸说。
卫殊歪了歪头,弯腰将餐车上的白色巾单掀开,露出了底层堆放的一摞行头,“来,抓紧时间试试吧。”他将东西递给盛欢。
盛欢没立刻接。
卫殊抬起头,疑惑的扫了一眼石化的盛欢,“不是,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来送餐的吧。”
“……”
盛欢觉得此时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遂默默的起身,满脸不情愿的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
卫殊单手叉腰,看着他蔫头耷脑的进试衣间。
“小年轻都有第一次,都这样,跨过心里那道坎儿就好了。”熊提用大拇指戳了戳,沧桑点烟。
卫殊莞尔。
“盛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拔高了些音调说:“这些我们以前都经历过!”
“乱说!我才不信你们也当过女装大佬!”盛欢在楼上悲愤的控诉道。
卫殊想了想。
“那我告诉你,我以前跟阿沨假扮过情侣。”
熊提:“?”
盛欢:“???”
这么劲爆的消息炸出来,盛欢立马也不知道害臊为何物了,穿着裤衩子就从试衣间里奔了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直伸脖子。
“展开说说!”他两眼放光道。
卫殊咳嗽了一声,显然,这段回忆于他而言不算很愉快。
“也没什么好展开的,就是字面意思。”他捂着一边眼睛捉急道:“装基佬情侣,这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我是直男,他是真基佬。”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熊提一张胖脸都因为兴奋而拧巴了起来,表情堪称狰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卫殊头别到一边去,表情是说不出的羞耻。
“那你们二位……谁在上,谁在下?”熊提不知死活的追问:“你俩这素质旗鼓相当啊!很难抉择吧!除非猜拳!”
“我是直男!”卫殊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就算是逢场作戏!我也不可能在下面!”
“哇……哦。”盛欢在楼上听得抑扬顿挫的叫唤了一声。
他叫的情绪太过Drama,以至于卫殊和熊提双双回头朝上看他。
“看不出来顾沨止居然能为任务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盛欢一手捏着下巴,用力点了两下头,若有所思道。
“你……被鼓励到了?”熊提半信半疑道。
“嗯。”盛欢转身回了更衣室,感慨道:“可歌可泣。”
他说没声儿就没声儿了,留下卫殊和熊提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他这是被鼓励到了?”卫殊谨慎道。
“我……不太确定。”熊提拧了一下眉,“鼓励不鼓励的倒是后话了……就怕他生出什么不该生出的邪念来。”
【作话别跳,有欢欢相关小彩蛋】
熊提和卫殊面对面在套房的一楼坐了一会儿,大约十分钟后,盛欢从楼上下来了。
他走路走的不快,一步三停,熊提和卫殊双双回头,眼睛瞪大。
卫殊沉稳没吭声,熊提却直接炸了,原地小跳了一下道:“我靠!你这也太——”
“你也觉得怪是吧!”盛欢嘟嘟囔囔的抱怨,卫殊带来的这条裙子是条一字肩的碎花裙,泡泡袖,裙摆长到小腿,主打的就是一个纯欲风,是妥妥的斩直男审美了。盛欢的骨架不大,肩头白皙圆润,与女孩儿的区别即是身高出挑,因此穿这裙子除了短些,裙摆落在膝盖上面,别的倒也不算太违和。此刻他仿佛被上了什么枷锁似的,前面拍拍后面捂捂,一幅头不是头屁股不是屁股的捉急样子,光着脚就下楼梯。
“这裙子是这么穿的吗?我刚才好几次把头套进袖子里去了,可勒死我了!”盛欢说着,又去扒拉胸前松紧的一字肩。
“是这么穿的没错。”卫殊意外道:“还挺适合你的。”
盛欢炸毛:“闭嘴!才不适合我!我感觉超奇怪的!!”
熊提在旁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拍腿道:“嗨呀!你可别扒拉你那松紧带了!我光看你脖子以下还觉得是个大美女呢!你一吧啦我就出戏!别太狂野了你!”
“我难受啊!”盛欢说:“我以前都是穿肥T的,这束手束脚的我——”
“哎呀!”熊提又大叫一声,指着他裙子下面纤细笔直的膝盖和小腿道:“你怎么没腿毛啊你!”
盛欢:“……”
盛欢麻了,大马金刀的往地毯上一座,气急败坏道:“差不多得了!我顶多也就这样了!”
“到时候你是不是得把膝盖并起来……”熊提说。
“并什么并!就不并!”盛欢的叛逆情绪上来了,“不是东南亚无恶不作的小毒后么!”
“也是……”熊提说:“你那假发呢!假发带上我瞅瞅”
“那假发我不会带!我分不清前后!”盛欢气咻咻道:“带着我都不敢照镜子!跟女鬼似的。”
“那是你不会打理。”熊提说:“等着!哥来给你带!”说完,他乐颠颠的上楼去搬假发了,比自己穿还快活呢。
熊提给盛欢戴假发的过程犹如上刑。
熊提咬牙道:“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套上了!你忍忍!!”
盛欢惨叫:“熊哥你揪着我头皮了你!!那是我真头发!!”
俩人甚至一度翻倒在地上扭打起来,让卫殊在一旁单手扶额,连声长叹。
终于,盛欢全副武装,他束手束脚的站在那儿,假发在刚才过度摩擦的过程中生出许多静电,此刻鸟窝似的直愣着,给他劈头盖脸的遮着,平添了几许狂野的气质,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东南亚小毒后的气质了。
熊提很满意他的杰作,从旁边儿拿了盛欢的手机“咔嚓”给其本人拍了张照。
“纪念你人生第一次穿女装!”他说:“放心,我不转发给别人,就留你自己个儿手机里。”
盛欢咬牙切齿道:“也是最后一次!”
“总感觉还差了点儿什么。”卫殊在一旁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熊提跟着皱眉思考,随后他一个机灵道:“喔!我知道了!”
“什么?”卫殊道。
“妆啊妆啊!”熊提说:“伍琳琅每次出门前我都要等她大半个小时,都是要化妆的!东南亚小毒后,咋可能这么素面朝天的呢!”
“你说的有道理。”卫殊打了个响指,“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弄化妆品。”
“唉不是——”盛欢急的尔康手都出来,“弄什么化妆品啊!弄来化妆品!你俩谁会化妆!谁会画都不合适啊感觉!”
他这一问感觉问到点子上了,熊提和卫殊果真谁也不答话,就在盛欢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熊提猛拍一下大腿。
“我会啊!”
盛欢:“?”
盛欢:“你会个锤子你会!熊哥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我真会!我看伍琳琅现场改妆不止一回了,化妆无非就是那几个步骤,打底,扑粉,上眼影,上口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熊提说。
“再不济,我们也可以现场搜个教学视频来看看。”卫殊认真地说:“盛欢,相信我,办法总比问题多。”
盛欢:“……”
这一刻,盛小欢的眼中彻底失去了光亮。
如果说不会摆弄假发那会儿,盛欢已经有点儿惧于照镜子了,那么在熊提和卫殊俩人给他美妆完面部之后,盛欢直接产生了砸镜子的冲动。
“你们要想在视觉上创死维克托·卡拉尔你们就直说!”他指着自己土黄土黄的面皮,血红血红的嘴唇,以及黢黑黢黑晕成一片的眼影和眼线,磨着后槽牙说。
“都是按着教程上来的,怎么感觉就像在刷墙呢?”卫殊修长的五根手指间夹了四把刷子,乍一看还相当专业,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费解。
“要我说,还是我欢儿的底子不行。”熊提大方甩锅,“他太白了!这粉底打上去反而显黑!越刷越黑!”
“不过整体有内味儿了。”卫殊退了两步说:“可以,就这样,别卸妆,明天就这么出发。”
盛欢:“……”
盛欢想毁灭世界。
“我觉得维克托·卡拉尔看见我就会拿扫帚把我打出去的。”他往床上一倒,翻着白眼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