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 byKLBB
KLBB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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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在这位花臂大汉粗手粗脚地把姜清元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放出来那一刻,一圈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莲儿下巴合不上了,当场还确认了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金十八。
“我他妈还以为手指断了! ! !”
“好险,差点就要愈合了吧?”
“咱们现在说的是他手指上那道1cm的口子吗?”
“到底谁教你这么钓鱼的?”
莲儿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他看错的不是那只手上肉眼不可见的伤口,而是这个像被鬼附身的金十八。
你告诉我这是金十八????
这群人纷纷觉得被整了,在一圈嘘声中一哄而散。聚得多快散得就多快。
人群散去后,姜清元抬头看他,金十八低头和他对视,两个人第二次面面相觑。
“我的手很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姜清元难得有点下不来台,他小声辩解。
“帮傻逼。你理他们?”金十八骂道,他又皱着眉,略带怀疑道:“这不重?这挺重的了吧?”

第25章
五分钟后,姜清元坐在原来的天幕底下。他坐姿规规矩矩的,受伤的手就放在腿上,其中的食指被人绑上了一道洁白的纸巾。
其实就是拿纸巾在他手指受伤的地方系了个结。像单独在食指上打了个大大的洁白蝴蝶结。
“行了!先这样吧!”简单粗暴地完成这一切之后,金十八道。
好在姜少爷从小就是个听话安静任人照顾的。即使绑着一根纸巾在手上也没有意见。
总而言之先暂时和这个压根不懂照顾人的糙保姆达成了和谐。
“妈的贺超龙!你他妈自己不穿鞋就算了!你扒我鞋子干什么?!”
“都说老子鞋子湿了!”贺超龙手里拎了一只鞋,他正在追着另一只鞋跑:“快借我!草拟吗!……”
“你他妈是借还是抢啊!?摔了摔了!……”
那边又你来我往地吵嚷了几句,后面就听不清在说什么了。就在帐篷之下,金十八的视线看向了这位少爷脚上一双绅士优雅的小皮鞋。
姜清元今天穿的一条驼色休闲西裤,姜清元站立时,西裤刚好盖住脚面,而坐下时则会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脚踝。他脚上是一双男士乐福鞋,是一种休闲穿的低帮皮鞋。
金十八看向他:“他鞋子湿了,你的没有?”
刚才贺超龙不是还说什么抄近路,两人淌了条小溪过来的。
姜清元看着脚下已经被自己踩得有些湿的地面,他矜持道:“有点。”
“……”金十八都要气笑了:“你穿着不难受?”
贺超龙那个傻子还知道要脱鞋呢,这人从刚才就一直一声不吭地穿着进水的皮鞋?不闷?
金十八催他:“还不快脱了?”
姜清元起初还表现得有点抗拒:“不用。”
这里人很多,还都是些他不熟悉的人,姜清元的风度让他暂时还不想在这里光着脚。
“你说你现在还惦记着那点形象干嘛?”金十八啧了声:“死要面子。脱了,快点的。”
他有时不经意就会端起上位者的架子,动用起责令的口气。
特别是面对比他小而且又犟又不听话的姜清元面前。
姜清元动了动脚,感觉是有点不舒服。但他之前是想着反正一会就要离开了,便也让自己不去在意它。
他不是很想在这脱。
又听身边的男人扬声喊贺超龙,让他回去买创可贴的时候顺道买拖鞋上来。
远处的贺超龙高声答应了,金十八这才不动声色地回头等着这位姜少爷的反应。
有了他要买拖鞋的这句话后,姜少爷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他的人也总算有所动作,愿意脱下那双鞋子了。
等到他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来,金十八嘴里叼着的烟都差点掉地上。
“……你那是什么玩意?”
姜清元第一次听这个人的语气里带上明显的诧异。可见金十八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他看向自己脱下皮鞋之后的一双脚,怎么了吗?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啊。
——的确是一双跟它主人生得一样白皙俊秀的足。足弓纤秀,脚型瘦长,冷白脚面浮着淡淡的、令人遐想的青色筋脉。
“我说,你穿的什么玩意啊?”金十八皱眉,语气古怪。
姜清元的语气才要奇怪。他说:“船袜。”
今天穿的是低帮皮鞋。为了不露出袜边,本来就是要搭配男士船袜的。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穿。
船袜极短,是一种在脚背大片开口、露出皮肤的短袜,所以又有个名字叫裸袜。
青年修长白皙的赤足上紧束了一圈袜边,半露不露的。脚面白腻清秀,一排圆润脚趾被束裹在富有弹性的那一丁点布料里。
而且袜子也被打湿了。他刚刚才要脱下来的。
姜清元弯腰,一根手指沿着紧贴的袜边挤进去,勾下来。
在他脱下来之前,金十八迅速别过头到另一边去点烟。
高大的男人只留给他一个侧影,和一条夹着点燃的烟却不抽的,很能恐吓人的霸气花臂。
姜清元:?
为什么要扭过头背着他?
“妖里妖气。”背对着他的金十八说。
姜清元:……
船袜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妖里妖气。
原本要脱袜子的,但姜清元想到脱下来之后的袜子无处可放。
于是姜少爷伸手想去拿旁边桌上的一包纸巾。
那张户外的小桌板就放在两人身后,需要伸长手的距离。姜清元坐在那张折叠小板凳上,人略略后仰,伸直了手去够那包纸巾。
中间差点摔了,姜清元不好借力,于是他一只脚踩上了地面上某个他认可的,勉强可以着陆的地方。
穿着船袜的脚就这么一脚踩上了金十八的球鞋。
“我操!”感觉脚面隔着鞋被人赤脚碾了一下,金十八受到冲击,当时脏话都骂出来了:“你、你他妈干嘛?!”
姜清元一手拿着纸巾坐回椅子上:“我拿一下纸巾。”
“你他妈喊我拿不行吗?”
“我不好意思。”
“那你踩我脚就好意思了?!”
姜清元:“……”
等等,他说的好有道理。
虽然对方穿着鞋而自己没有,但有些人介意这一点也是可能的。怪他刚才考虑不周,但姜清元本来还想靠自己拿纸巾就行的。
虽然金十八声音大是大了点,人也暴躁,但那只脚到现在还被被姜清元踩在脚下。
姜清元收回穿船袜的脚:“抱歉,我下次注意。”
“……”
暴躁的男人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去。
新的问题出现了。姜清元脱下的小皮鞋被金十八拎去有太阳的地方晾晒了。此刻他的人坐在椅子上,为了不踩到满是泥沙的地面,而维持微微抬着脚的姿势。
姜清元被养得有点洁癖。
因为那双脚白得发光的缘故,即使姿势有点别扭,竟然也丝毫不损姜少爷与生俱来的斯文优雅的气质。
金十八已经在旁边看了他有一会了。
金十八:“那玩意你就放下来呗。”
青年没有说话,安静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不巧,这一片刚好不是草坪。他们附近也连一片能拿来垫脚的纸壳子也没有。
背影在金十八的眼里看起来就是一只猫的背影,孤独无助,且没有鞋子。
“一直抬着不累挺吗?”
姜清元倔强道:“我没关系。”
金十八:“拉倒吧,快放,没人看你。”
在他的催促下,终于这少爷似乎是隐隐有些动容地低头看了眼地面,下一秒他又倔强地重新缩回脚去。
“我这样就好。”
金十八嘴角抽了抽:“惯的毛病。”
他没再说话。
姜清元转头,就看到他弯下身正在解球鞋的鞋带。
等金十八终于从那离开,去拿回刚才姜清元喝一半的饮料时,另一个人影嗖地窜进了帐篷底下。
讲道理莲儿到现在还是懵逼的。他始终感觉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幻觉。
姜清元?和金十八?
他今天绝对要搞清楚他们是怎么回事!
等到莲儿走近了,就看到只有姜清元一个人坐在那。
“哥哥你……”
话刚夹到一半,莲儿忽而眼睛一眯:“你脚下踩的这双限量版aj好眼熟。”
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你踩他的aj啊?!”
注意,不是穿,是踩。姜清元拿它来垫脚。
感觉问一句还不足以表达出这事儿离谱的程度,他又重复问道:“他的aj你就这么踩啊?”
姜清元:“嗯。”
莲儿觉得自己特别傻逼的是当时他还傻傻问了句:“为什么?”
被问到的姜清元像个少爷似的告诉他:“因为我没有鞋子。”
仿佛理所当然。
莲儿:……
此情此景他很难绷再得住。
回来的金十八就看到莲儿嘤嘤地从天幕底下跑了出来。他回头问姜清元:“他又怎么了?”
姜清元:“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play的一环就走了。”
“什么玩楞?”
姜清元摇摇头。
这时候,贺超龙终于也穿着新买的拖鞋从外面一路啪嗒啪嗒地回来了。
“来啦!末将来迟~”
他手里提的便利店袋子里是给姜清元带来的新拖鞋还有创可贴。
姜清元系着蝴蝶结纸巾的手指也终于消毒完并贴上了新的创可贴。
转眼天色就快暗下来,贺超龙他们还要去续下一摊,所以由同样要先走的金哥先负责送他回家。
几个人此时站在山脚下,贺超龙来送他们走:“慢点奥。”
临别之前,那位彪形大汉特地过来与姜清元郑重地又一次握了握手。
他说:“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在今天之前,这人对姜清元七段的全部了解全都是从电视媒体上看到的他。
围棋定段意味着踏进职业选手的大门。而目前国内定段记录的保持者是姜清元,当年以九岁零八个月入段,是当年在围棋界横空出世杀出血路的天才神童。
粉丝们和媒体喜欢给围棋选手起外号,被报道出来时常带有某种中二热血的战斗色彩。
他是被媒体称为“姜冰川”的棋手,这个称谓一是指他的棋路节奏稳健沉着,不带感情,如流水般无孔不入;二是他在棋盘前一坐下来就仿佛入定了的状态,节奏永远不会被影响。
后来姜清元有了没落之势,“姜冰川”的名号就又被人戏谑地附上最水棋手的含义。
但他少年时期一战成名的那一场“抽刀断水”之战,是有着棋坛剑客之称的攻杀型棋手林真祺对弈姜冰川姜清元,至今想起仍然十分热血和震撼。
他就是这样厉害的人。
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保持在巅峰的竞技状态。但姜清元,他曾经有过某一刻是真正被神明拉着手下棋的天才。
尽管他已经从巅峰状态退下来了,但他仍然敬重这样的人。
所以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选择了一句“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谢谢。”
姜清元对他说道。
自下围棋以来,相同或类似的话语无数次地从许多支持他的人口中说出,他是听着这些话一路走过来。
他知道的,自己的背后一直是无数双殷殷期盼翘首以待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和那人道完别,姜清元转身离开。
“上来。”
金十八双手扶着车头,上身斜斜前倾着,身下是一辆帅炸裂的仿赛机车,一双长腿支地。他侧头喊那位在等自己送回家的少爷。
这种仿赛重机车因为马力更大更吓人,又带有流线形的导流罩,所以外形上也比普通摩托大了好几圈。
看着就沉甸甸的钢铁车身,不是一般人能扶得动的。但金十八刚才轻松便把车子支起来了。
姜清元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己戴那个头盔。一回生二回熟,坐好之后,他很自然地就去摸身后的把手。
顺带一提,时至今日金十八依然还是一个头盔走天下。就是叛逆,就是反骨。
“不是,你扶的哪?”贺超龙原本都挥手要走了,见他这个模样,又特地折返回来迷惑地问。
姜清元的声音在头盔里有些发闷:“怎么了吗?”
“谁教你扶后面的?我彪哥九条命都不敢这么坐摩托。”
姜清元:“那怎么坐?”
“当然是手要扶着油箱啊!”
姜少爷又问:“油箱是哪?”
“……”贺超龙肉眼可见的无语:“看到你金哥膝盖夹着的地方了吗?对,那就是油箱。”
闻言,姜清元的脑袋从金十八的肩膀处探出来,循着一看。
贺超龙口中的油箱位于这辆重机车的前半部分,和自己中间还隔了一个驾驶员肩背挺阔的背影。
如果他要扶着那里,那自己的手臂就必须要大胆地绕过金哥的身体——不只是抱腰这么简单了。
那势必会是一个比直接抱着男人的腰还更加、更加紧贴的姿势。
从始至终都神情平淡的青年这时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似乎没什么反应。他帅气冷峻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带些不耐的样子。姜清元什么也看不出来。
于是青年张开手臂,同时他人往前靠了靠,仿佛环抱的姿势——他双手指尖向前触摸到了油箱金属表面的冰凉,而那一刻他的怀里也被男人发热的宽阔肩背彻底霸占满了。
他不会被一记窝心脚给大力踹下去吧?——见识过窝心脚威力的姜清元如此想着。
姜清元彻底抱住他的那一刻,心里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他突然就想起了莲儿说的那句:男人的背,强壮也是一种性感。
事实证明,不会。
后座的青年平安无事地双手成功环抱住了他。
当下那一刻的感受和体验,他只能用很奇妙来形容。
不是指金哥高大的身材、手下明显的肌肉触感很奇妙。虽然的确也很奇妙就是了。
但他指的另外一种,心情上的奇妙感觉。
不过是他看错了吗?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金哥吓得躲了一躲,动作微乎其微,很快他的肩膀放松下来,一切恢复如常。
贺超龙咬着大指甲盖,他觉得自己正在现场观看一部奇奇怪怪的偶像剧。
这一幕就特别有那种人家狗血八点档偶像剧里面富家少爷对一穷苦灰姑娘动手动脚的现场既视感。
原来电视剧来源于现实啊。
特别看到金十八躲那一下的时候贺超龙差点原地笑死了。
不是,还真不是他想助攻的。
主要这两个人就像两块拼图,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时自动就互相契合了。
他一回神就对上了金十八凉凉的带着杀意的眼神:“你笑什么?”
贺超龙无所畏惧地呲个大牙:“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实话,金十八当时已经原本应该已经下车踹人了,又因为腰间凭空多出的一圈手臂而不得不压下了杀念。

第26章
天边橘黄夕阳大片大片地泼洒在灰黑的柏油路面上。金十八骑摩托带着他,两人行驶在平铺上夕照金光的路面,地上他们的影子也跟着一路疾驰。
“干嘛噜噜个脸?”
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被裹挟在一阵迅疾的风声里。
姜清元也在风声里回答他:“我没有噜噜个脸。”
“还说没有?”
姜清元老实巴交道:“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
“……”
金十八笑出了声。
“你自己还直道奥?”
于是姜清元就感觉到怀里抱着的高大身躯跟着男人笑声的频率低低地震了一震。
太过奇妙的体验。两个人类因为靠近了,他的情绪可以通过身体震动这样的实感更加细致地传达过来。
姜清元因为感知力弱,还是第一次如此纯粹地全盘接收到另一个人的愉悦情感,他能清晰感受到金哥这一刻是开心的。
是有趣的。他心里想。
他总能从金十八这个人身上得到一些或出格或新奇的体验。
姜清元双手抱着他,他在金十八背后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来。
前面开车的金十八还对姜清元此刻有些霸总的目光和想法恍然未觉。他接着道:“还说没有?从刚才脸就拉得跟谁欠你钱似的。”
姜清元沉默一会,他还想说什么时就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打断了:“说吧,什么事?”
疾风不断地迎面吹来,他声音中逐渐带上了洒脱和快活的语气:“再不说一会到家了。过时不候奥!”
隔着头盔的挡风镜片,姜清元在他的摩托后座,看到眼前夕阳铺就的、大片耀眼反光的平坦柏油路面。
不管是飞驰而过的景物还是金灿灿的夕阳都给人一种,身处其中又正飞快流逝的美丽感觉。
特别是金哥送他回家的这段路。像是这一天的进度条正在走向尽头。
虽然今天他因为又是受伤又是湿了鞋子,没能怎么好好玩,不过姜清元本就不是个参加聚会会跟大家玩到一起的人。
但很神奇地,一天下来他感觉还不赖。
过时不候。
姜清元张开嘴,却没有听见任何自己开口的声音。
他说不出话来。
贺超龙说他是机器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机器人姜清元在【倾诉】这一块的程序是异常的空白。
“你看。”
金哥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他喊姜清元:“看!——”
姜清元一抬头,这才发现两人前方的整片天空已经被完全泼染变成了金灿灿的色彩。
朝霞恢弘灿烂。在最后一刻燃烧尽了烈烈光辉的日轮,正好就在两人摩托车的斜前方,缓慢西沉下落着。
特别漂亮。
姜清元的颜色浅淡的瞳仁也染上落日的橘金色,如梦如幻。
“想那么多干什么,”金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人家不是说了会支持你吗?”
姜清元为他仿佛懂得读心术的话而停住了一下。
就在刚刚分别时,那个彪形大汉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他最终只是选择郑重地说了一句会支持他。
一个颓势日显的选手,是从战场下来败仗而归的将领的背影,很多话都尽在不言中。
感受到对方沉甸甸的真心实意,姜清元那时候跟对方说了谢谢。
他说过很多句这样的谢谢,但他除了谢谢其实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但姜选手最想说出口、却又一直说不出来的话是:“我就是……有点惭愧。”
这个词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些细微颤抖地,下一秒就消散在劲风中。
金十八:“听不见——”
姜清元顿了顿,他努力让声音大了点:“他说他支持我。”
“所以呢——”
“我……”说这句时,姜清元声音不觉又低了下去:“我做得不好!”
但音量已经比刚才大了,头盔里姜棋手一本正经的脸有些微泛红。
“哪来那么多事儿啊!——”他暴躁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金十八背对着他,他的发丝在乱风里肆意凌乱着:“你是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了还是怎么的,他是你爹啊还是你是他爹啊,啥都要你负责,一句支持就给你绑架了?”
而姜清元被他嘎嘎乱杀无差别攻击的话逗得笑了一下。
“你给我硬气点!就算是爹妈,谁家好人爹妈是得要儿子考一百分完了才喜欢他的啊?”
姜清元:……
等等,他感觉刚才他妈妈好像被金哥的暴躁输出内涵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证据。
应该是错觉吧。
金十八还在持续输出中,话题已经进行到了:“再说了,他那是支持你啊还是支持你的成绩啊?……”
不得不说,心情舒畅了一些。
是姜清元从未体验过的没素质的舒畅。
头盔里,他脸上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支持他还是支持成绩吗。
可是他也只会这一样了。姜清元这辈子除了围棋之外就什么都不会。
中间还去宠物医院接了寄养的丧彪回来。
金哥给丧彪买了个外观很像双肩书包的猫包。原来那个的猫包放在贺超龙车上了。
是专业的猫包,在保证透气性和猫咪舒适性的同时,把丧彪带来带去也方便多了。
而且包上还有两只大号的毛绒猫耳朵,是个猫猫头书包。
姜清元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他觉得很有趣。
但当金十八把包从工作人员那接过,十分自然而然地递给他时,姜清元愣了一下:“我背?”
“那不然呢,我背奥?”金十八道。
姜清元想想也是,他时常忘记两人现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
他顺从地把那个包接过来。丧彪在里面一口一个“呕”的骂骂咧咧,姜清元尽量不晃到它,手臂先穿过左背带,再穿过右背带,把猫猫头书包端端正正地背在了身上。
姜棋手姿态端庄,挺腰直背,把那个竖着双大猫耳朵有点羞耻的猫包背出了一股子刚正不阿之气。
那个叫什么来着,气质的反差感,瞬间就出现了。
包里的丧彪:“呕。”
旁边的金十八:“噗。”
姜清元转头:“笑什么?”
即使被他盯着金十八依然笑得很肆无忌惮:“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姜清元沉默地看着他:……
说起来,这人是从一开始就明知道是他要背所以才买的这个书包吧?
“我们可以换一个……”姜清元转头,看向墙上展示柜里那个普普通通的款式。那个也……
金十八在背后驱赶他往宠物医院的门走:“时间不够了,你还回不回家了?快走,去。”
这两个人从宠物医院出来,姜清元背着一个猫猫头双肩包,他先行爬上了那辆机车。。
姜清元坐上自己的位置后,他想到了什么。
“金哥。”
“前面那段路有没有摩友?”
金十八以为他还在下午的聚会里没出来,嗤道:“哪来这么多摩友?”
姜清元:“不是,我说带黄色皮肤的摩友。”
听到这一句的金十八转过头,他与坐在他车上、怀里抱着头盔的小少爷对视一眼。
载着两个人的摩托车重新上路时,戴头盔的人换成了前面的金十八。
就快到家了。为避免在城区这段路又出幺蛾子,比如被黄皮肤的摩友拦下来,这个头盔还是开车的人来戴比较稳妥。
一个头盔都要轮流戴,这大概是锦衣玉食的姜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直面到“捉襟见肘”四字怎么写。
夕阳之下,开着机车奔驰在这条路上的金哥好像一个一穷二白但还要亡命天涯的穷开心的游侠。
一回生二回熟,姜清元现在伸手抱他的动作已经没那么尴尬了。
这跟抱着一只那种比人高的毛绒玩具大熊(全是肌肉版)感觉没有区别。
除了他怀里的这只熊是金哥这一点。
从刚才起姜清元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哪里不对劲,一种类似坐立难安又
经姜清元的冷静分析最后得出了是自己心跳比之前加速了这一点原因。
“……”
这是他们两个摩友之间友好纯洁的互动。
姜清元想。
眼前公路上的景物在加速,风声呼啸而过。金十八老是感觉腰上的触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抽空低头一看。
给他整无语了。扶着油箱的姿势对坐车的人来说多少是有点别扭,后面那小子嫌这个姿势不舒服,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他腰上缠了一双温软的手,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体验。就跟绑条安全带了似的,头盔里的金十八眉头都拧起来了,尽力忽视这不习惯的触感。
所以才说骑机车就是不适合带人,双载时前座的操控感会大大降低,这样他还怎么开?
而且姜清元对于机车一窍不通,已经习惯了扶油箱时的距离后,现在他抱金十八都直接都是按照那个标准来的。
金十八看不到后面,但他现在的感觉就跟背上趴了一只树袋熊没什么两样。
这样本来应该问题也不大,怎么抱不是抱,前提是在这人还好好戴着头盔的时候。
金十八双手握着车把,他只能不适应地略微耸了耸右肩。
“怎么了吗?”
从他背后传来一道询问的声音。
青年的说话声是从紧贴着他肩胛那块发出的。
距离太近了,这就是问题。
尽管穿着外套
“背上刺挠。”金十八说。
抬起头面向天边夕阳,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忍了。
后座的姜清元对此浑然不觉。
他从小到大都是只负责坐车的那个。坐金哥的车时,就顺带看看沿路飞速倒退的行道树和很多汽车。
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一刻的风声。
眼前这段熟悉的路姜清元已经渐渐能认得出来了,前面就是他们小区的南门。他到家了。
太阳已经落山。而今天的进度条已经跑到底,到了剩下的最后一点点了。
姜清元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心里感到遗憾吗?
“……”
眼前已经能看到家里小区那个熟悉又气派的大门,姜清元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次金哥不是给了他一只镯子吗,姜清元收下了,总感觉过意不去,当时就想送他回礼了。
本来之前就想跟金哥说的,但前两天他订的礼物还没到。
但是明天应该就能送到了。
姜清元想跟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金哥……”他开口刚喊完了人,忽而正在看着前方道路的姜清元表情变了变。
“嗯?”
感觉到衣服上那只手攥紧了,金十八先是侧头看他一眼,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
不远处的路口那拐进来一辆漆黑的车,正好是会与他们迎面碰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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