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小可怜—— by少女春宵
少女春宵  发于:2023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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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不知。”
今菡是徐连自幼时起就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大户人家这种小厮不说忠心耿耿,也应该是尽了本分的。可徐父在调查的过程中?却发现,石华跟徐昌的勾结其中?还有对方一笔。
他没想?到,自己给徐连挑的人竟然会背叛对方。
这件事?徐父并不欲要徐连知道,他想?要将对方永远都保护得好好的。
可跟着顾玠一起离开大堂的徐连对此却心知肚明,他有些难过。
“父亲以为我不知道今菡在背后做的事?,其实我都猜到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人心难测,就算你做得再好,也会有不知足的人。”
“但是,他人到来或离开又有什么所谓。”
终归有我陪在你身边。
当年福安城矜贵柔善的世家公?子顾玠,如今内心除了徐连以外,同样没有过多柔软的地方了。
只要他们两个还在一块好好的,就算是不辜负了父母亲,还有徐伯父徐伯母的期许了。
徐连并不知晓顾玠心里的想?法,但他在对方的宽慰下,也逐渐将这份难过丢掉了。
伤害自己的人,又何必去为他们而再多费心神?。
事?情都解决了后,徐连身边的小厮换了一个人。
他三不五时就要出门去找顾玠,有时候顾玠要去哪里收妖,他也会跟着一起去。渐渐地大家就都知道,如果想?要找顾玠的话,可以先找到徐连,因为有对方的地方,一定有顾玠。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是啊,很圆。”
几百年后,顾玠跟徐连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到屋顶上?来赏过月。
徐连读过不少书,脱口也能成文,可是在他面前描述一样东西的时候,永远都只是用这种最朴素的形容。
晚风习习,是徐连先凑过来亲人的。
他亲得忐忑又不安,身上?淡淡的香气随风飘散着,萦绕在顾玠的鼻间。
顾玠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按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回应了对方的吻,并且教对方如何去彻底领略一件新鲜的事?。
这夜的月亮一直到很晚都是这么亮,而屋顶上?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酒壶,跟一只酒杯。
另一只酒杯被徐连一直攥在了手掌心,等到顾玠带他下去,将他送回房,才意识过来,将其放在了桌上?。但过了一会儿后,他又重新拿了起来,对着杯口抿了抿。
这是顾玠的酒杯,他在上?面喝酒壮胆的时候拿错了,刚才顾玠送他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了。
酒杯没有变化,可在心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嘴里仿佛又尝到了无尽的甜意。
石家不久后真的就搬离江市了,至于他们跟二房还会有什么样的恶果,除了徐父以外,没有人知晓。
顾玠跟徐连日?复一日?的交往终于引来了徐父徐母两个人的关注,原本他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教两个人同意,却不想?竟是徐父先找到了他,并将徐连交给他了。
原来是在此之前,徐连就先跟父母谈成了自己跟顾玠之间的感?情,并说非他不要。两个人膝下就徐连一个孩子,从小又都是疼大的,哪里舍得苛责徐连什么。
徐父还记得当年有人给徐连算的那一卦,后来发生的种种,也是应了卦象。他想?,如果徐连的气运真的那么珍贵的话,那么石家必定不会是最后一个,说不定来日?还会有人觊觎,但只要有顾玠在徐连身边,相?信对方是不会让徐连有危险的。
他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是真心对待彼此。
抱着这样的目的,徐父今日?上?门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为徐连提亲。
顾玠如今已经从潘府搬出来了,在徐家所在的街道另外买了一栋宅子。他出手阔绰,将来就算是徐连跟对方在一起,也不会吃苦。
接下来就是定亲,准备成亲的一应物品。
顾玠还带着徐连一起回了趟德一门,将他的挂靠取消了。门中?弟子得知他要成亲,还是跟这般俊俏的小公?子成亲,都纷纷送上?了祝福,大家伙还凑钱买了一个礼物送给两人。
真正的婚礼筹备起来,是很耗费时间的,尤其是两个男子成婚。
定亲之后过了整整一年,两人才真正拜堂成亲。彼时顾玠已经是江市的固定居民了,左邻右舍都来顾家喝了喜酒。
江市的青澄山在几百年前不叫青澄山,甚至它?连山都不是。
顾玠跟徐连成亲后路过此地,看到那块还只是一处平野。车轮在上?面压过,看着依旧满身富贵,一脸幸福的徐连,顾玠笑着说了一句:“真好。”
真好,你可以什么苦都不用受。
哪怕只是一些虚拟的,并未曾真正投射到你身上?的苦楚。
成亲多年,徐连还是改不了一听顾玠说这种亲密话就害羞的毛病。
但他自己表白起来,倒是一句接一句露骨非常。
“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
“我也是。”
顾玠环着人,马车驶过了几百年后的青澄山,驶出了江市,驶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们这一辈子都过得十分快乐。
“顾玠……”
顾玠从梦里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就听到徐连喊着他的名?字。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对方正在做梦。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恶鬼的寿命跟普通人不同,因此这个世界大概率会是他先死亡。
将徐连抱紧了一点,对方渐渐醒了过来。
“做梦了?”
“嗯,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见?……”徐连的脑袋卡了一瞬间,像是在回忆梦里的情节,“梦见?你突然出现在了我几百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天师,然后帮我打退了坏人,父亲跟母亲还一起为我们主持了婚礼。”
徐连死了太久了,对于俗世时候的亲情已经有些不太能记得了。
但在梦里,他又一次看到了父母亲。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他跟顾玠真的回到了过去。
听到徐连的话,顾玠也想?起自己同样做了个梦,并且梦的内容跟对方是一样的。
或许当执念尤其强的时候,他们两个真的有一瞬间是回到了过去,改变了所有的不好的结局。
顾玠将自己的梦也告诉了徐连,对方定定地望着他。
末了喊了他一声?:“哥哥。”
不管是在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对于徐连来说,都已经圆满了。

虫历785年, 第三军营少将徐连因在对?敌抗战中身受重伤,精神?力受损。
这样的雌虫对?于军营来说已经相当于废虫, 更何况徐连连身为雌虫最重要的作战工具——翅膀都没有。没有任何一只虫相信对?方?还能像几年前?那样翻身, 在他退下战场不久,就由帝国分?配,将他送给了刚成?年的一只雄虫。
他今年不过二十七岁, 前?半生可谓是?传奇至极。
从小生活在平民窟内,被一群性格残暴的雄虫欺负作乐, 快成?年时,被他们撕掉了身后那一对?翅膀。对?于雌虫来说,翅膀相当于第二象征, 没了翅膀,他跟废了也差不多了。可令所有虫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只雌虫, 竟然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少将的位置。
他不愿意为命运所妥协, 一步一步走得异常艰难。军营当中,只有上将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只他还没有爬到这一步,就已经折戟沉沙。
那张限定他跟雄虫尽快完婚的文书显得他多年来的努力都成?了一场笑?话,而他本虫更是?如此。
从战场退下来的雌虫一般都会?被好好安置, 享受属于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段荣光。
帝国是?为雄虫服务的,身体强健的雌虫落到他们手中,通常下场不过是?被折辱的轻还是?重而已。结婚以后,雌虫的身家性命都在雄虫手中,再也由不得自己?。
徐连也是?如此。
他仿佛生来就知?道该在恶劣的环境中如何生存, 对?于每个阶段的现状都能很快接受,并且努力积攒能量, 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一冲而上。
但这次不会?了。
一只废虫,精神?力全面崩盘,除了上将这个身份外,徐连什么都没有。如今就连上将也不是?了,他真正的一无?所有。
以他的身份,原本是?不能嫁给那名?雄虫成?为雌君的。
雄虫身体弱,那位尤其,自小就被养在家中,不大?出门。这回是?家中长辈作主,点?名?要徐连,才有了这门婚事。
雄虫备受宠爱,但性子?弱,身子?也弱。雌虫大?多身体强硬,若碰上有心计的,即便有制度监管,难保雄虫不会?受委屈。
所以家中才会?亲自为他挑选了一个无?甚大?用的,只要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雄虫自然一生无?虞。
只是?他们想?得好,当事虫却不领情。
大?婚当天,他竟然坐着飞行器逃婚了。由此,将那本就处境艰难的雌虫更是?打入深渊,徐连成?为了全帝国的笑?话,更成?为雄虫家族的眼中钉。
而雄虫在逃到一半,无?意中遇上第二军营的中将——仪,仪的虫生跟徐连的虫生截然不同。
他的母亲是?当年帝国骁勇善战的将军,父亲是?帝国有名?的望族,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了,但以仪的身份,轻易也没什么虫敢招惹他。
仪的性子?尤为严苛,在得知?雄虫逃婚后,当即就毫不客气地将对?方?押送了回去。
雄虫恼怒不已,回家见家中长辈还感谢对?方?,更觉得仪讨虫厌至极。
可他跟仪的纠葛并没有到此结束——
由于逃婚,他跟徐连的婚礼没能举行,但在法律意义上,他们已经结婚了,只是?雄虫抗拒长辈为他安排的这桩婚事,对?一只废虫也不感兴趣,不肯跟对?方?同房。
雄主不愿意宠幸雌君,不管怎么样,错的都是?后者,于是?徐连不止一次被拉去了刑罚室。只有仪看出来,事情是?跟雄虫有关。同为雌虫,他不愿意看到徐连受辱,于是?屡次暗中教训了雄虫。
他做得很隐蔽,除了雄虫当事虫以外,没有其它?虫知?道。
雄虫气不过,又没有能力教训对?方?,但他天然就有身份上的便利,因此他直接就指了对?方?,让他成?为了自己?的雌侍。以雄虫的地位,自然是?成?功了。
但跟众虫想?象中的婚后中将会?凄惨无?比不同,同样都是?没有同房,当仪要被惩罚的时候,雄虫却别别扭扭地出来维护了对?方?。
过后更是?在相处中,渐渐明白雌虫的不易,跟对?方?生出了真感情,恩爱无?比。
至于徐连,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奄奄一息了。当听到别虫说雄虫要放他自由的时候,凄惨一笑?,当天就咽了气。
而那天也是?仪从雌侍正式成?为雌君的日子?。
顾玠到这个世界,正是?雄虫逃婚的时候——他就是?那名?逃婚的雄虫。
雄虫的身体脆皮非常,连驾驶飞行器都略显困难,也难怪在原剧情中,会?轻易就被仪截到了。只是?原主想?要抵抗家中长辈逃婚,顾玠却不想?要。
今天是?他跟徐连结婚的日子?,顾家身为帝国隐世的豪门,又疼爱雄虫,邀请了很多宾客。
徐连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又经历了一天的仪式,恐怕已经是?在强撑着了。如果他不及时回去的话,等待徐连的就会?是?顾家的雷霆之怒。
想?着,顾玠就调动身体里?的精神?力控制着飞行器,强硬地掉了一个头。
便是?如此,已经用掉了他大?半的力气,一张秾丽的脸上俱是?疲累。这种感觉让他既熟悉又陌生,幼时生病,顾玠也曾有如此体会?,但那种虚力跟现在这种感觉又有些不同。
顾玠集中精神?,操控飞行器按来时的路驶回。
不远处,巡逻的一群雌虫看到有飞行器路过,不由得疑惑出声。
“咦,那架飞行器怎么又回来了?”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说起?来,顾家的婚礼也不知?道有没有举行,倒是?便宜徐连了。”
徐连在军营里?虽然只是?少将,但名?气却很大?,其一是?他为上位而使出的手段,其二是?他姣好的相貌。
但这种名?气并没有为他带来好处,有身份的雄虫不喜欢他这样刚直不屈的硬骨头,雌虫与亚雌则是?觉得他心狠手辣。
谈话间,仪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不用巡逻了吗?”
今天是?顾家的大?喜日子?,因为受邀前?来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街道上的巡逻也比往日更严格。
说话的雌虫听到仪的话,指了指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的飞行器。
距离太远了,仪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点?了。
“我们在讨论有个雄虫开了飞行器。”
这倒确实有点?奇怪,雄虫安于享乐,飞行器一般都是?让别的虫开,轮不到他们亲自动手。
更别说开来开去,仪当下就有了一分?警惕。
“你们在这里?继续巡逻,我去看看。”
跟徐连相比,仪在军营中的名?声就好多了,为虫严苛,反而让其余众虫觉得他办事公平,刚直不阿,不会?徇私枉法。
听到他的话,其余雌虫各自散去。
另一边,顾家。
虫族社会?并非只有几百年,现在的历法是?开国之初的君王重新订立的,在此之前?,虫族已经生活了很久很久了。
这么多年的进化与发展,虫族跟最先相比,有了很多变化。
按照旧制,雌虫在结婚之前?,为了更好地满足雄虫的玩乐,是?需要饿上几天,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的。不过现在这条制度被废除了,而且他们看徐连的样子?,也并不需要如此。
对?方?本身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是?在强撑还是?什么,倒是?没有那种弱不经风之态。反而板起?脸的时候,有种还是?少将的感觉。
或许是?久经沙场,雌虫身上的气势比大?多虫还要强悍些。
但没有虫会?因此敬重他一点?,因为他是?废虫。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哄顾玠高兴罢了。
顾家后楼。
下虫们已经乱作一团,皆因他们发现今日要成?婚的雄虫不见了。
那可是?家主及各位长辈们捧在手心上宠着的雄虫,要是?磕着碰着了,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他们闹闹哄哄,身为今天这场婚礼主角之一的徐连却不动声色。直到听说雄虫或许是?逃婚了,连家中的飞行器都少了一辆时,才目光晦暗不明地握紧了手。
因为嫌弃他吗?
事情渐渐闹大?了,单凭他们,又怎么能瞒得了主事虫。
顾玠的父母很快就来了,他的母亲是?一名?十分?漂亮的亚雌,保养得很好,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得知?顾玠不见了,担心地皱紧了眉。他身旁的雄虫亦是?如此,吩咐其它?虫赶紧出去找。
后楼的动静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前?面,顾重(chong)考虑一番,看向静站在一边仿佛异常乖顺的雌虫,将对?方?重新叫到了前?面,跟他一起?去招待宾客,安抚住那些虫的猜测。
今日前?来的还有一些平日仰慕徐连,但一直被对?方?不假辞色的雄虫。他们可不会?给对?方?面子?,知?道顾玠疑似逃婚后,脸上的嘲讽根本就掩饰不住。
我给你脸的时候,你不要,现在你什么仰仗都没有,还不是?得乖乖听从命令,委身其他雄虫,甚至对?方?还不愿意要你。
他们怀着一腔扭曲的快意发泄道:“恭喜少将大?婚之喜……哦,我忘了,您已经不是?少将了,只是?怎么不见你的雄主,该不会?是?不愿意跟你结婚吧?”
“也是?,像你这样一无?所有的雌虫,就连一具强健的体魄都没有,说不定还没弄两下就死了,当真是?无?趣。”
前?面一句雄虫还知?道顾着顾家的面子?,没有说得很大?声,后面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和羞辱了。
他们并不怕被顾家记恨,除非他们羞辱的是?顾玠,否则一只雌虫,谁都不会?将他们看得很重。
果然,四周的宾客也笑?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在衡量他的身段如何,身体又如何,晚上会?被顾玠怎样玩乐。
只是?他们的笑?意没有持续太久,一股庞大?的,几近可怕的精神?力就突然朝他们袭来,将厅上众虫压得喘不过气。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声音,那声音容易让虫想?起?春光之类温柔泛滥的代名?词,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他们本能地感到惊惧。
“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对?我顾家不满意,要在我大?婚这天如此侮辱我的雌君。”
说着,身影也就渐渐步入众虫眼中。
他的五官精美异常,直视过去几近迫眼,身高也比一般的雄虫更高,穿着一身看上去就知?道昂贵非常的婚服。
众虫当即就认出,对?方?赫然是?今天的主角之一——顾玠。
顾玠的话可谓诛心非常,就连顾重看着那几名?说话的雄虫,脸色也都变了变。
之前?他们不维护徐连,是?因为顾玠还没有跟对?方?正式举行婚礼,他们自然也不会?重视徐连。可顾玠承认了对?方?的身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嘲讽徐连,不就相当于是?在嘲讽他们?
“我、我刚才只是?同徐连开玩笑?。”
雄虫之间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显然说话的雄虫显然没有顾家的地位。只是?雄虫与雄虫之间都有一种隐形的联盟,彼此就算有再大?的争端,也会?给对?方?点?面子?。
但顾玠不会?,他不仅没有给雄虫面子?,还直接用精神?力将对?方?,以及那些出言羞辱过徐连的雄虫狠狠碾压了一番。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雌君的名?字。”
雄虫的身体脆弱,精神?力大?多也不甚强。
顾玠的精神?力是?他本身所有,浩瀚磅礴,这些雄虫怎么能抵挡得住?
当头的那名?雄虫直接成?了痴呆,丑态频出。
众虫还闻到了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恶臭味,当即嫌恶地皱了皱眉。
有跟对?方?一起?来的,惊恐万分?地站起?身指责顾玠。
“顾玠,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难道不怕雄虫保护协会?找上门来吗?”
雄虫保护协会?,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保护雄虫诞生的。
但在经过漫长的历史发展,它?的功能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全面了。古代的雄虫保护协会?几乎是?无?条件站在雄虫这边,没有任何机构可以凌驾在他们之上。
顾玠抬了抬眼,没有多说话,直接就将对?方?也一起?教训了一顿。在强大?的精神?力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就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
众虫也是?这个时候醒悟,就算是?雄虫保护协会?来了,也不会?耐顾玠如何,雄虫之间的斗殴属于平常,而像顾玠这种精神?力强悍的,更是?万里?无?一。他本身就是?珍稀得要被雄虫保护协会?重点?保护的对?象。
再加上还有顾家作为后盾。
一时间,众虫鸦雀无?声,只有那几个被教训的虫瘫倒在地叫唤着。
看着那几只虫,也有雌虫和亚雌心中大?感痛快,平时这些虫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他们。对?于抬抬手就将他们处置了的雄虫,他们看着对?方?的目光都饱含倾慕。
虫族的世界残酷,却又简单。
顾玠的目光又在方?才肆意打量徐连的那些虫身上环绕过一圈,他们哪里?还有方?才的模样,一个个缩头缩脑,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不过经此一来,众虫都看清楚了徐连的地位。这位雄虫应该是?很满意对?方?的,否则也不至于为了他如此动怒,就算是?不满意对?方?,徐连也已经算是?对?方?的雌君,今后不是?可以随便折辱的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众虫就见顾玠朝徐连走了过去,而后当着他们的面牵起?了对?方?的手,态度根本就不像是?雄虫应该有的温柔。
无?论是?历史的长河,还是?在现代,都少有雄虫会?如此。一时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以前?看不起?徐连的雌虫羡慕。
顾玠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他紧赶慢赶,看到徐连安然无?恙,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还没有走进来,就听到那些不长眼的虫子?口出恶言。
他的这具身体在操纵飞行器后就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在那瞬间,怒意还是?超出一切。此刻他属于大?大?透支了体能,握着徐连的手还有些发抖。
相比起?来,雌虫的心绪更加不平。
顾玠的精神?力碾压过来的时候,徐连也感觉到了。他本能地想?要予以抵抗,可还不等行动,就感觉到那股庞大?的力量竟然绕过了他,甚至……徐连看着面前?的雄虫,不明白对?方?是?闹哪一出,那股庞大?的力量并非是?完完全全绕过他的,另有一部分?落在了他身上,但毫无?攻击力,反而是?安抚般。
那瞬间的感受,差点?令徐连强绷出来的神?色破碎。
眼下感知?到了雄虫身体的颤抖,他亦是?心上一悬,想?要问对?方?怎么了。
“婚礼稍后会?举行,我跟雌君还有话要说,少陪。”
顾玠的礼貌与得体也是?身居高位的雄虫很少会?表现出来的,徐连怔愣之间,就被顾玠拉走了,顾重也很快又继续招待起?了宾客。
他们还没有走到后楼,徐连就感觉身边呼吸一重,紧接着雄虫竟然抱住了他。
他自小受尽苦楚,身边也从无?亲近之虫,即便知?道自己?与顾玠要结婚,但骤然之间毫无?准备,令他手脚僵硬,浑身都似火般滚烫。
“雄主。”这两个字自他的喉咙里?慢慢滚出来,听不清情绪。
“抱住我。”
徐连的心尖都因顾玠的话而发颤,但他随即就发现了顾玠的异样。
“你怎么了?”
“有些脱力罢了。”雌虫就算受伤了,力气也要比雄虫更大?,顾玠依靠着对?方?才能勉强站稳,“还要劳烦雌君扶我先回卧室。”
他第三次喊他雌君了。
前?两次当着所有虫的面,这次在这样及其亲密的情况下。
徐连垂下眼皮,只看到他的雄主后颈一截白皙的皮肤。
他身上也尽是?汗,汗珠都从脖子?滚落到后背去了,一颗跟着一颗。
徐连这时才意识到,恐怕刚才那样强大?的精神?力,耗费了顾玠不少力气。
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吗?可是?对?方?之前?不还是?嫌弃他,要逃婚吗?
徐连收敛了其余的表情,将顾玠抱稳了,想?了想?,又将他整个身体都抱了起?来。
这般动作,将他身上的伤口弄得裂开了些,只是?徐连像是?没感觉似的,依旧往前?走着。
雌虫的力气从来都是?比雄虫大?的,这样的场景众虫见怪不怪。
只是?那些宾客无?意望见了这一幕,再次推翻了之前?的猜测。看来顾玠的确很满意这名?雌虫,就连要回去都跟对?方?粘在一处。
另一边,一路追查到顾家的仪也看到了那辆飞行器。
顾玠已经回来了,顾重自然不愿意让更多虫知?道其中内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了。为了客气起?见,还邀请对?方?留下来吃喜酒,被仪拒绝了。
“不用了,我还有要务在身。”仪拒绝了顾重,转身的时候,却朝飞行器上看了一眼。
雄虫身上会?分?泌出一些只有雌虫可以闻得到的气味,他闻到了,那只雄虫的气味很香。
仪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里?。
卧室当中,顾玠的脸色已经完全煞白了,看上去不仅是?脱力那么简单。
可随着他的难受,空气中独属于雄虫的气味也越来越浓烈。
徐连让虫打了一盆水来,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顾玠的衣服全部脱了,给他擦了一遍。
只是?这样一来,不可避免就看到了对?方?的身体。
徐连不喜欢雄虫,对?于他们的印象也从来都是?不好的,平时在军营里?如非必要也不会?跟他们打交道。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雄虫完整的身体,从头到脚。
神?情越来也凛冽,擦完以后,他当即给顾玠又重新穿上衣服。
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徐连的表情更冷了。他打量着这只陌生的,已经成?为了他的雄主的雄虫,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徐连以为顾玠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可没想?到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顾玠鼻子?的前?一刻,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他立即想?要收回手,只是?到了一半的时候,却被顾玠握住了。
以他平日了解的那些雄虫的作派,徐连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不敬,要教训他,连忙敛目。
本身他就是?半蹲在地上的,现在也变成?了跪在上面,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教训。
只是?等了良久,也不见顾玠说什么,抬起?头时,就看到对?方?握着他的手,眼睛再次闭了起?来。
徐连有一种奇怪的,好像顾玠睁开眼睛是?为了确认自己?还在不在他身边的感觉。
思绪乱七八糟,看着对?方?如此虚弱,徐连还想?起?有种办法可以帮助雄虫快速恢复体力,不过……
想?法立刻顿住,与此同时,他紧紧抿住了唇角。不知?为何,耳根染上了一抹通红。
顾玠一直睡了三四个小时,徐连也就跪了三四个小时。
顾重来看过对?方?,若非顾玠抓住了徐连的手,说不定对?方?就要迁怒于徐连了。
雄虫的婚礼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可以举行的,好在又过了一个小时,顾玠终于醒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徐连,在发现对?方?竟然一直跪着时,手上稍微用了劲。
“起?来。”
他们只差婚礼没有完成?,婚姻关系早就登记在案了,对?于雄主的一切命令,雌君都是?要遵从的。徐连这才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他出身军营,再多的伤都受过,跪了几个小时于他而言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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