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抓住硬物的一端，将整条硬物缓缓拉了出来。
辰钧山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嘴里咬着的衣服取下来，撕成布条将手臂包好挂在脖子上。
这里卫生条件极差，他已经打定主意，出去后让守卫带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反正现在他是重要的实验品，这里的人不会放任他伤口恶化。
他捡起地上的橄榄型硬物，放在水龙头处冲洗，然后将外面的薄膜撕开，挤出里面的胶体和芯片。
其实现在将笑笑的芯片取出来有很大风险，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保得住笑笑的芯片。
虽然他现在是重要的实验品，但逃离这里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事情会有什么变化。
而且这里不是电击就是实验，也许在某一次失去意识醒来后，他就会发现笑笑已经丢了。
但笑笑说他只能没有身体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个时间节点已经临近。
不把握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下次还能不能找到机会让笑笑出来透气。
总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他以后尽量避免会让自己失去抵抗力的情况，或者寻找能让笑笑藏起来的地方。
他在禁闭室的床上将笑笑的芯片蹭干净，仔细观察起这块芯片。
笑笑的芯片和联邦现存的芯片都不一样，这块芯片很大，有很多金属引脚，像长了很多脚的虫子。
辰钧山对硬件的掌握不如钟齐意，所以他想到的给笑笑组装身体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
他看着床上的元件，将能用的元件分了出来，首先给笑笑接上电源。
根据他对笑笑的了解，笑笑芯片的引脚每一根都是一样的，芯片内部本身相当于一块电路板，笑笑会自己根据外面接的东西决定每根引脚的用途。
接上电源后，他把实体屏幕末端的线扯断，按在笑笑的引脚上。
过了大约三分钟，实体屏幕自己亮了起来。
辰钧山估摸，笑笑经过尝试，终于试出接在自己引脚上的是块屏幕。
小小的屏幕上显现着笑笑的话：“天哪你终于想起世界上还有我这个可怜的小机器人了吗？怎么只有电源和屏幕？而且还这么简单的直接连接上来？我们是不是已经到目的地了啊？等一下这块屏幕的输出协议是什么啊？我要用怎么样的输出方式它才会亮起来？算了我挨个试试吧，你快在我身上装个接收信息的东西，告诉我屏幕上有字没，我现在轮流试试各种输出方法。”
这段字滚动了10秒，辰钧山刚看完，屏幕就抽成雪花了。
他猜想，笑笑用了其他输出方法在播放那段字。
他找出通讯器里的收取声音的元件，如法炮制连在笑笑的引脚上。
然后重复地说：“现在屏幕是雪花，切换下一种输出方式。”
他重复了十多遍后，屏幕终于正常了：“呜呜！我好激动！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有没有摄像头快给我接一个，我想看看外面！我还想要小喇叭，我想说话！”
辰钧山立刻说到：“好了，别换了，屏幕清晰了。现在没有摄像头，以后能弄到的话再给你接。”
他说着看了看那堆元件，通讯器里是有发声元件的。
“小喇叭有，但我不想给你接，你太吵了，容易被发现。”辰钧山说。
笑笑：……
屏幕上飘过一堆点点后，赫然出现了巨大的“坏人！”二字。
但片刻后，笑笑抓到了关键信息，他问到：“等等，被发现是怎么回事？”
“哦，事情是这样的……”辰钧山长话短说，将目前的状况给笑笑说了一遍。
“啊？那你岂不是很危险？你现在没事吧？”笑笑问。
“还好，没什么大事。力气还变大了呢，好像精神力也有增长。”辰钧山说。
笑笑在屏幕上显出一个悲伤的表情，说：“我现在没有身体，帮不上你的忙。你可以随便找个机器，把我接在主板上，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可以操控机器帮你啦。”
辰钧山整理了一下床上的元件和电路板，说：“是个好主意，但我现在找不到其他机器。”
这一路过来，辰钧山就没遇到几个好人，现在能和笑笑说说话，他感觉心里的紧张和压抑感减轻了很多。
辰钧山看着通讯器的外壳和元件，说：“我给你安装的元件是从一个通讯器里拆下来的，现在我要把你装进通讯器的外壳里。之前连接你的芯片和元件的时候我是用金属线捆在你的引脚上的，现在没有材料焊接。”
“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摔一下也许元件就脱离了。”笑笑说。
“对，所以我打算烧一点东西，把金属丝和你的引脚固定一下。”辰钧山说。
他一边和笑笑聊天，一边割下一些鞋底。
“现在我需要暂时用一下电源。”辰钧山说。
笑笑答了一个“知道啦”，随后辰钧山拆下笑笑的电源，用一根铜丝连接正负两级。
铜丝很快烧红，他用铜丝将鞋底融化，然后将黑乎乎的胶包裹在引脚和金属线的衔接处。
每个衔接处都包好后，他将笑笑和他芯片上的元件都塞进通讯器的外壳里，并进行简单固定。
剩下的多余的元件，他觉得有用的被他塞进外壳里，没用的扔到床底。
最后他合上外壳，将电源装好，“喂”了几声，屏幕又亮了起来：“好耶！再次听到你说话啦！能看到屏幕上的字吗？”
“可以看到。”辰钧山说。
笑笑在屏幕上显出一个愉快的表情：“很好，本次会晤大成功！希望你之后一切顺利，别再把我丢在黑暗里了！现在快来快来陪我说说话！”
笑笑喜欢在网上冲浪，四处吃瓜找乐子，看各种奇奇怪怪的内容。他本来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又被关了那么久，现在屏幕上字滚得跟机关枪似的。
辰钧山最近情绪很低迷，他一边看笑笑分享的瓜，一遍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心情慢慢愉快不少。
笑笑说着说着，辰钧山意识到一件事。
笑笑经常在网上玩耍，合法网站和不合法网站都上过不少，也就是说，笑笑的信息储备远超所有人，也许笑笑会知道关于这里的信息。
笑笑又分享了一个总裁秘事的瓜后，辰钧山打断到：“笑笑，等一等，你知不知道灰色星域的信息，比如这个被称作‘乐园’的基因分移症药物实验区？”
“乐园啊……好像有点印象。”笑笑说。
辰钧山期待地看着屏幕，片刻后，屏幕上继续显出字：“但是是好久以前看到的了！我把那些信息放在外接的储存芯片里了，没有在本体的芯片里，所以我要回想一下。先给你看一张图吧，好像是其他人偷拍的‘乐园’外部的图。”
辰钧山看完这段文字后，一张图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一座只有两层高的建筑，而且地面上的建筑并不是很大。和冯花时说的对上了，这座实验区修建在地底。
建筑周围很荒芜，几公里内围绕着好几座重力塔。这样的塔通常深入地底，通过在地底浇筑大量高密度的特殊材料，增加一定范围内的重力。
辰钧山见过这种重力塔，联邦将重力和主星重力相比浮动百分之三十的星球定为宜居星球，当需要在非宜居星球构筑基地的时候，会用上这种重力塔。
也就是说，这颗星球是颗偏僻的无人问津的星球，即使他逃出去，没有航行工具，也无法离开这颗星球，甚至无法离开这片重力场。
也许地面会非常冷，甚至大气密度很小，压强不够，没有足够的氧气，人一出去就会窒息而死，他逃出去根本活不下来。
他看向背景的星空，突然感受到，林秋说的“看到星空就能辨别出自己在哪颗星星上”这种技能真的很有必要。
如果他现在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像林秋那样熟知每颗星球的特性，他对之后的行动会有把握得多。
辰钧山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颈环里的针扎进了他脖子里。
熟悉的疼痛感从脖子往肢体蔓延，辰钧山急忙抓住通讯器，快速地说到：“笑笑，我被注射惩罚的实验药剂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回应你，如果你听到开门声，不要让屏幕亮起来，假装自己是个坏掉的通讯器，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高端的芯片往往只需要简单的使用方式。
笑笑：没错！就是我！
感谢观看~

第158章 当对手脑补能力MAX
辰钧山本来不打算睡着的，按照守卫所说，每隔六到八小时会注射一次实验药剂，每天至少会注射三次，而他刚刚才关了十天。
冯花时说过，药剂注射太多会死，十三号也说过，在睡着的时候更容易死去。
他之前已经注射了太多药剂了，这次如果睡着，死亡的概率很大。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是那么想的，但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难以控制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眼前的画面是白天，光线很明亮。
他所处的场景还是上次梦醒前的草地，父亲的尸体瘫在草地里，看上去已经死透了。
林秋背对他坐在草丛里，听见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问：“怎么又回来了？你不能再睡着了，那个孩子在梦里现在非常强。”
“我也不想的。”辰钧山摊了摊手说。
他看了林秋一会，慢吞吞挪到林秋旁边，试探着伸出手，说：“我把笑笑组装起来了哦，反正来都来了，这次也能抱一抱我吗？”
林秋看着他笑了笑说：“真棒。”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他。
辰钧山彻底满足了，他把下巴搁在林秋肩上，问：“我应该怎么醒过来？”
他话音刚落，突然间地动山摇，地面裂开巨大的裂缝，他父亲的尸体瞬间掉进裂缝里。
林秋眼疾手快，将他拉起来在地面上连续跳跃，避开几道正在裂开的地缝后，停在一处看上去比较安全的空地里。
辰钧山回过头，看到地面裂缝的尽头，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小孩正站在那里。
那小孩一跺脚，裂缝就迅速朝他们蔓延。林秋抓住他，带着他往远处跑。
辰钧山一边跑一边惊诧地问：“这已经不是我记忆里发生过的事了吧？”
“不是，上次的方法杀不死你，当然需要换新的方法。”林秋说：“疼痛本身就会让人产生巨大的负面情绪，你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所以现实里的痛感可以很轻易地传导进来，所以这个小孩这次会很强。”
“如果我掉进地缝会发生什么？”辰钧山问。
“感受到极度的被地缝挤压的痛苦，在痛到认知模糊的情况下，认为自己真的掉进了地缝，并且以为自己已经被挤压死了。”
林秋顿了顿，补充到：“又或许感觉太痛了，认为还是死了更舒心。这些情况下，都很容易发生梦里自己杀死自己的情况。你记得精神力太强的人，在认知错乱的时候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实际并不存在的伤害吧？”
辰钧山想起第一次在军用全息里，他阵亡后住院的事。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做？这样一直逃跑？”辰钧山问。
林秋一边拽着他跑一边说：“你要快点醒过来。”
“怎么醒？打自己可以吗？”辰钧山问。
“可以试试”林秋说。
辰钧山一边跑一边抽自己，他感觉自己脸都肿了，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他晃了一下被林秋拽住的手，迟疑问到：“把自己打醒这种事，需要什么技巧吗？”
他们已经距离地缝的范围很远，林秋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会儿，说：“把嘴张开。”
辰钧山乖乖张开嘴，林秋把手指伸进他嘴里，两只手指夹住他舌头，把他舌头轻轻拽了出来。
辰钧山正有点摸不着头脑，下一秒他感觉林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随着林秋脚下一动，抓他肩膀的手往前一带，他瞬间被绊得往前扑倒在地。
他下巴磕在地上，舌头来不及收回，舌头被咬断一样，钻心般的疼。
他眼前一黑，想翻身坐起来，但他再次起身时，发现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这是一间灰白色的手术室一样的地方，顶部是不算明亮的灯，周围有各种奇怪的机械臂，架子上还有一些试剂管。
身上的痛感还没有完全消散，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了，左臂上的伤口被处理过，安置笑笑的通讯器被他紧紧握在右手里，没有被人收走。
他庆幸地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鼓掌声。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透过几块光屏看着他。
男子穿着白色工作服，身上没有做任何其他防护，甚至没有遮挡自己的面部，而是露出一张平和睿智的脸来。
见惯了穿着各种防护服的守卫和研究人员，辰钧山乍一看见这位中年男子，还以为他已经不在那片地下实验区了。
中年男子看着辰钧山，一边鼓掌一边说：“精彩绝伦，如果你晚半分钟醒来，现在已经死了。听说你上次睡了十天也没有醒？看来你的大脑对于身体状态的把控非常精准，不愧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实验品。”
他说完顿了一会儿，突然温和地笑了笑，说：“不，现在你不再是实验品了，你是圣子候选人。”
辰钧山：？
他想起之前守卫们说的话，猜测这位特殊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们口中的“圣主”。
“14723号实验品，王洒冒，来自铁皮星的底层维修工，但这只是个假身份。如你所见，患有这种病的普通人，不可能有你这样强韧的身体。所以你是军队的人？”中年男子说。
他说着突然沉思起来，自己轻声地自言自语：“按道理来说，身体状况不会对实验结果影响太大，这样的变量之前也验证过，但如果真的与原本的身体状况有关呢……”
他无视辰钧山，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光屏上做记录。
做完记录后，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辰钧山的黑机手，继续刚刚的谈话：“如果你是军方的人，这应该是你的任务物品。你手上握着通讯器掰都掰不开，是想联系外面吗？可惜，这颗星球没有信号站，你发送的信号没办法中转增强，很快就会减弱消散。”
辰钧山看了看通讯器，笑笑把屏幕调得很暗，模模糊糊显了个“耶”的手势。
辰钧山看向中年男子，问：“那么你们是怎么和外界通信的？比如告知贩卖人口那些人在哪里降落？”
“这和你没关系，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两件事，你为什么要把手割伤，以及这件东西是什么。”中年男子说。
因为诊所老头填充的特殊胶体，笑笑在他手臂里没有被发现，所以他手臂被割伤后，对方没有怀疑他手臂里有东西。
辰钧山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包裹的布有点渗血。
他说：“这很难理解吗？其他人说睡着会死，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睡着。但身体很痛的时候手很难用力，所以我把金属片夹在手臂内侧，这样一翻身我就会被割伤，然后被痛醒。”
他说完，就见中年男子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地说：“你可真是个天才，注射药剂之后痛感远超皮肤割伤，你在那种痛感下都能睡着，居然寄希望于割伤手臂可以痛醒你？”
辰钧山面无表情地摊摊手，说：“所以我睡着了。”
中年男子：……
他看着辰钧山的目光有点惋惜，辰钧山轻易从他眼里读出他的想法：很完美的一个实验品，可惜脑子有坑。
“好吧。”中年男子揉了揉额头，说：“我好像明白你是怎么被拐过来的了，你这脑子，你上级怎么放心派你来这边出任务的？看你的骨龄，你才只是刚入军校的学生而已。”
王洒冒的身份有重大漏洞，这一点连冯花时都看得出来。装傻狡辩没意思，还不如默认下来。
辰钧山托着下巴，皱着眉说：“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不是我这种级别应该接触的任务，可能是我得罪了人？”
中年男子担忧地看着他，说：“以你缺心眼的程度来看，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他又拿起黑机手，问：“所以这是什么？你原本打算把它送到哪里？”
辰钧山戳着手臂上的伤处，说：“我只是个送东西的，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送我离境的人说，他拜托那群人贩子带我赶路，最后好像会到达一个叫‘衣具工坊’的地方。然后有人会和我接头，我把东西交给对方，我就可以回来了。”
中年男子“呵”了一声，说：“真是漏洞百出的安排。不过对方也许并没有认真做计划，只要糊弄一下就够了。实话和你说，患有基因分移症的人落到那些贩子手里，全都会转到我这里来。安排你的人对灰色星域很熟悉，他肯定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你扔给那群贩子。”
他说着温和地笑了笑，语气是赤裸裸的挑拨：“安排你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被送到这里来，来了这里的人没有能出去的，他想让你死在这里，最后再对外宣称是你任务失败死亡。这样借刀杀人，还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真是好手段。”
辰钧山很佩服这位中年男子的脑补能力，他才说了几句话，这人把前因后果都给他补充完整了。
他配合地猛拍了一下床，不可思议到：“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都是军队的同袍，将来还是交托生命的战友，他们居然会害我？”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渣和败类。”
他看着辰钧山愤愤的样子，眼睛眯了眯，继续温和地笑到：“虽然没人能从这里出去，但这些人并不是都死了。你想不想回去报仇？我们来做朋友吧，你待在这里配合我做实验，我来赋予你力量，实验成功后我就放你走，你回去就有足够的力量报仇了。”
他说的话辰钧山一点都不信。
这些话只是为了稳住他而已，说不定实验成功后他就会杀辰钧山灭口。
辰钧山酝酿了一下情绪，像绝境中抓住希望一样，困顿中带着期许地说：“真的？你别骗我！那你赶紧做实验把我变强，我一定要回去把那些人搅得鸡犬不宁！”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的选，辰钧山一点都不想配合实验。
这实验明显有一定的危险性，至今没有完全成功的实验品。就算他可以达到中年男子想要的“成功”，谁知道这有什么副作用？
虽然力量和精神力都有所提升，但这样的提升太快了，让他有点不安。
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有两个选择，主动配合实验，和被迫当实验品。
这种情况下，怎么看都是主动配合更有利，也许他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还可以和对方“混熟”后套到更多的信息。
现在他知道的太少了，不知道颈环怎么解开、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不知道哪里有路可以上去、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颗星球。
这之外他还需要保护好笑笑，如果每天都被迫绑在实验台上，他很容易把笑笑弄丢。
辰钧山打量着这个中年男子，问：“如果我配合实验，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先说好，我不能再注射这种药剂了，我会死的。”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你是我重要的候选人，短时间内当然不会给你注射大量药剂。不过你要乖乖听话哦，如果乱来被关在禁闭室里，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
辰钧山点了点头，说：“如果其他人不惹我，我怎么会乱来？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注射这种药剂后，睡着了就容易死？”
中年男子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说。
辰钧山摊了摊手，说：“如果是什么核心机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毕竟实验成功后我还要回去报仇，知道你的秘密你就不会让我走了。但我想，现在让实验成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既然说好配合你，我应该知道更多的信息，这样才好判断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不希望实验到一半我死掉吧？如果我可以更好的配合你，成功率可能会更高。”
中年男子温和一笑，说：“生死之事说的轻轻松松，你似乎看得很开的样子。”
“我都被抓到这里来了，除了配合你还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比你还希望你的实验成功，有什么我可以知道的，可以先告诉我，我心里大概有个谱。”
辰钧山说着扯了扯自己的颈环，说：“而且还有这玩意儿，你难道还担心我实验成功前乱来吗？”
这颈环的功能很多，从目前的经历看，这玩意儿不仅用来标识实验品的身份，还可以随时发出电击约束实验品的活动。
在禁闭室，颈环每隔一段时间往脖子里注射一些药剂。辰钧山猜测，在禁闭室的范围内，有统一的信号定时控制颈环注射。
除了这些外，他记得有人说过，离开实验区一定范围颈环会爆炸，可以说考虑非常周密。
这颈环是全金属的，两指粗细。除非有特殊方式解锁，否则只有砍掉头才能拿下来。
辰钧山的话提醒了中年男子，他身上还有这样巨大的制约。
再加上完全封闭的实验区、实验区里众多的守卫和研究人员、以及这是完全没信号的荒星，一层一层困境叠加下来，就算他把所有的实验信息告诉辰钧山，他想让辰钧山死，辰钧山一样逃不出去。
中年男子放松下来，温和笑着说：“你说得对，是应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刚刚是我格局小了，现在我们是目标一致的朋友。”
辰钧山点点头，说：“没错，我们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实验成功，然后我回去报仇。”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那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平，帝国人。你不叫王洒冒吧？洒冒的谐音是summer，也就是说，你真名叫夏？姓氏是什么？”
辰钧山再次为他的脑补能力感到震惊，他惊讶地点点头，说：“你猜得对，但这个假名里面姓氏没变，我就姓王。”
“好的，王夏。那么我想想这个故事应该从哪里讲起。”
韩平点了点额头，说：“你的任务地点是衣具工坊，那是联邦的实验室，也就是说你是联邦人。你们的教科书上，有没有学过人类性别起源的学说？”
辰钧山点了点头，说：“学过，据说是突然出现的灭绝危机，促使人类进化出了那么多种性别。”
韩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肯定地说：“不是的，这不是人类自己进化出来的，这是神对人的恩施，是神的拯救。”
辰钧山：？
怎么突然不科学起来了？
他想起韩平自称圣主，而把自己称为圣子候选人，再回想起韩平是帝国人，辰钧山有了某种奇怪的预感。
果然韩平继续说：“没错，世界上本来只有beta，是智神额外创造了alpha和omega两种性别。”
辰钧山：……
他看着韩平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搞科学的还信这个呢？还是说你们帝国人都信这个？”
韩平没有因为他的质疑而不快，他笑了笑，说：“就是因为搞科学，而alpha和omega的出现根本无法解释，所以我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
“你说说，怎么就无法解释了？”辰钧山问。
韩平把一面光屏投向他，让他看上面的图示，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学过，我们的性别是由两对染色体决定的，其中一对决定你是男性还是女性，另一对决定你是alpha、beta还是oemga。”
辰钧山看向光屏，上面有展示着两对染色体。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韩平继续说：“在联邦和帝国内，用人来做实验是不被允许的，这说明人体上肯定有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能被普通人得知，所以统治阶级都在遮遮掩掩。”
辰钧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不，我觉得这是人权问题，不存在什么秘密。”
韩平没理他，自顾自继续说：“但灰色星域没有这些钳制，这里非常自由。在很久以前，我在一间人肉厂做过一个实验，将受精卵内的染色体剔除，看看这个受精卵是否可以发育长大。”
“这样的实验做了几百组，基础实验只剔除一对染色体，进阶实验则剔除两对、三对，甚至更多。结果你猜怎么着？”韩平问。
辰钧山疑惑到：“这样的受精卵真的可以发育成胚胎吗？结果全部失败了？”
“当然不会全部失败，我花了大价钱维持这些小生命。其中有的受精卵没有发育成胚胎；有的发育到一半成了死胎；有的成功脱离人造子宫诞生下来，但是却是畸形，活不了几天就死了；有的一直活下来了，但外貌和智力始终不正常，疾病缠身无法长寿。”
韩平说着投了一张图片到光屏上，说：“在众多的失败品里，有一个成功诞生并且正常长大的实验品，就是她。”
辰钧山看向光屏，上面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看起来很健康。
韩平继续说：“你肯定很好奇，她缺少的是哪对染色体。没错，这很好猜，她缺少的是决定abo性别的那一对。”
辰钧山其实一点都不好奇，也不觉得这很好猜。
韩平似乎很享受和人聊自己的实验，辰钧山看他说得一脸兴奋，于是配合地往下问：“后来呢？她缺少了abo的性染色体，那么她分化成什么了？”
“她没有分化，她是个beta……不，不能说她是个beta，因为没有abo的性染色体，实际上我们很难定义她的性别。”韩平说。
韩平似乎聊得有点上头，辰钧山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同样剔除了abo染色体，培育了一个男性，然后让他们□□，你猜怎么着？他们居然可以生孩子。我们用人造子宫将他们的孩子直接培育到分化的年纪，他们的后代还是beta。这很有趣，你知道吗？这意味着即使少了abo的性染色体，人类依旧可以繁衍，并且繁衍出来的人类全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