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架的人够多，法不责众，禁闭室也没那么多房间，最后说不定只是电击一下了事。
辰钧山估计，这片实验区是有备用电路的，也许很快实验间的灯就会重新亮起来。
他举着通讯器在实验台的挡板前四处观察，突然想起上次韩平将黑机手放在实验台的抽屉里。
他试着拉开抽屉，居然拉开了，黑机手居然真的在里面。
但辰钧山现在还不能把黑机手带走，冲动只会暴露自己。他惋惜的把黑机手拿出来，推开后面的盖子，拿出里面和笑笑配套的芯片槽。
笑笑的芯片太大了，和现有的所有芯片插口都不匹配。
钟齐意给笑笑做了这种芯片槽，类似一个转接器，一端装着笑笑，另一边可以插在普通芯片槽上，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普通的芯片槽适配。
辰钧山本来以为今天需要花点功夫才能勉强把笑笑安置进实验台的机器，但有了芯片槽就简单多了。
他把把笑笑按进芯片槽里，将黑机手放原位，继续看实验台的挡板。
机器都需要散热，挡板上会有散热孔，不会是完全封闭的一整片，他可以透过散热孔观察内部。
看了一会，他拿出上次拆通讯器的金属片，拆开一块实验台的挡板，找到一个芯片插口，将笑笑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躺回实验台，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韩平回来。
他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实验间灯突然亮起，韩平带着几个守卫回来了。
从韩平略有些嫌弃和抱怨的表情来看，他真的以为电缆是实验品打架意外弄断的。
等几个守卫举着枪将辰钧山围住，韩平走入实验间，将实验间里的东西都翻了一边，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
辰钧山举着手看向周围，无辜问到：“怎么了？”
韩平顿了顿，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颈环需要换一条，这条要维护一下。”
“好的，换吧。”辰钧山顺从地举起手，任由身后的守卫给他戴上新的颈环，然后将旧颈环摘下。
换了颈环，韩平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几个守卫退出实验间，他和辰钧山继续精神力测试。
实验台的机器陆续启动，辰钧山戴上全息头盔，看向韩平头顶一道光屏。
光屏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头像，和笑笑在学校用的外壳一样，小机器人正在向他招手。
“你在看什么？”韩平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
“没什么。”辰钧山戴好头盔躺在床上，继续完成精神力测试。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好耶是新身体!

第165章 最后告个别吧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个月，相较于前一个月，这个月对于林秋来说，没有发生太多事情。
小迪说他好像变得沉默了一点，但林秋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从小就这样，在感兴趣的话题之外，如果和正事无关，他本身没有很高的兴致说话，所以不会随时显得那么健谈。
他现在站在林述的墓碑前，今天天气很好，远处树的枝桠将暖色的晚霞切割成一个个色块，看上去像某种彩色的窗户。
快要到秋天了，风吹在身上有一股凉意。林秋安静地站了一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罐，放在林述的墓碑上。
透明罐是那晚辰钧山跟着他去拿的，里面是林述的断手。
他从背包侧面卸下折叠小马扎，撑开马扎坐在上面，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酒。
他拧开瓶盖，一半倒在林述的墓碑前，另一半自己一口气喝光。
天色渐深，天空变成蓝紫色，上面有很多星星。
晚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他在墓碑前坐了一会，开口轻声说：“小叔，我做错了事。”
周围只有墓，没有人回应他。
“我把你的队友弄进医院了，他一直醒不过来的话，下半辈子只能靠机器维系生命。”林秋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会拦着我，但你不在。”
一阵风吹过，黄绿色的叶子飘过墓碑，从林秋身边划过。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听你说过他，那是个可靠的队友，为了开拓星域出生入死。某种意义上他是应该受到尊敬的开拓者，他为了联邦出生入死，即使他犯了错，我也不能无视联邦律法对他动手。如果你在，肯定会这么教我，但你不在。”林秋声音变轻很多。
他坐在小马扎上，抱着自己的背包，下巴搁在背包上，好像在拥抱自己。
明明小叔说过，将来会和他一起去未知的星域探险，会看他长大成人，他怎么可以缺席自己今后的人生？
以后他迷茫的时候、要犯错的时候，谁来作为那盏明灯告诉他有没有偏离航线？
林秋看着墓碑上的断手，继续轻声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犯错，因为死的人是你。”
“小叔，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事，即使知道是错的，这件事是不好的，但还是会去做。并且自己非常清楚，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选择。”
他说完安静地想了一会，继续说：“好像做与不做，都会令人难过。还好那天有人拦着我，但是他也不见了。他小时候面临的也是这样的处境吧？像被困在泥沼里，只能做一件错误的事让自己从另一件错误的事里逃脱。但如果在那种处境下只能做错误的事，这件事还算是错的吗？还是说在那种情况下，后来认为错误的事其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没人回答他。
林秋坐了一会，从小马扎上站起来，低着头看着墓碑，手指轻轻在墓碑的边缘滑动：“小叔，我找不到他。世界上肯定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哪里，但这个人不是我。你们为什么都喜欢突然消失？不怕我会难过吗？”
墓地里没有人，也没有人会回答他，但他可以想象出每句话林述会怎么回答。
小叔不在，没有人作为参照告诉他该怎么继续航行，好像天空失去月亮，人生中某一盏明灯熄灭了。
如果世界里不再有灯塔给他指引，他就需要变得更强，自己成为灯塔，决定自己的方向。
他从背包侧面拿出撬棍，一层层撬开墓穴上的石板，然后将透明罐放进墓穴里。
这是林述最后的残肢，没有这只手，他就再也见不到林述了。
林秋跪在墓穴旁，伸手轻轻覆上透明罐，隔着罐子触碰林述的手。仿佛他这一刻碰倒的不是冰冷的罐子，而是印象中真实的林述温暖的手。
林秋手指划过透明罐，轻声说：“小叔，我需要变得更成熟一点，更可靠一点。”这样才能保护好还活着的人。
保存林述的手这件事，始于他不愿承认林述死亡的事实。
而成熟可靠的人需要认清残酷的现实，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让自己沉溺于不可能的幻想之中。
他看着透明罐里的手，鬼使神差问了一句：“小叔，我很想你，能不能不死？”
林秋问完自己愣住了，这样的语气很像他小时候和林述撒娇，他黏在林述身上，说：“我想听小叔讲故事，能不能不走？”
小时候他每次请求林述都会依着他，但这次好像不行了。
林秋笑了笑，最后摸了摸透明罐，然后将石板一块一块填回去。
刚填好石板，他远远听到小迪的声音：“嚯！你果然在这里！不就是今天团体赛和帝国的人打平了吗？至于跑到小叔这里哭哭啼啼吗？”
“我没有哭哭啼啼。”林秋说。
小迪走近，看到了地上的小马扎，不禁眯眼问到：“好家伙，连凳子都备好了，你是打算今晚在这里坐一晚上？”
“没有，过一会儿就回去。”林秋回答到。
“哦。”小迪站在旁边，挥了挥手到：“没事，你随意，当我不存在就好。我主要是来看着你，免得你心里难过又把谁的的墓刨了。”
林秋：……
他看着自己刚刚填回去的石板，认真说到：“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做这种事。”
小迪摆摆手，说：“好好好，行行行，你说得对，我信了。”她话是这么说，但完全没有挪动的意思。
林秋：……
小迪在这里，再对着林述的墓碑自言自语似乎有点奇怪，而且被小迪一搅和，他也没什么心思多愁善感了。
两人安静地吹了一会儿风，小迪突然问：“你有小辰的消息了吗？找到他没有？”
“没有。”林秋说：“虽然不太愉快，但找不到才是好现象。他正在被联邦通缉，如果我们找不到他，联邦里的其他人也找不到他。”
说到通缉小迪惋惜起来：“哎，多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被通缉了呢？他也不联系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虽然我们日常生活没受影响，但作为之前和他接触最密切的人，我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在一些人的监控之中。不联系才是对的，联系的话，他很容易被人抓住行踪。”林秋说。
话是这么说，但辰钧山是个很强的黑客，绕开联邦的监管、偷偷在他们的电子设备塞信息应该不难。
但他们还是没有他的消息，说明要么辰钧山不想和他们联系，要么他没有和他们联系的条件。
小迪点点头，叹气到：“哎，他倒是说消失就消失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林秋已经大致猜到辰钧山失踪和笑笑有关，但猜测正不正确还有待确定。
如果他们处在某种危险里，他能帮上忙的话，肯定不会推辞。
林秋回答到：“现在我们被盯住，动作不宜太冒进，暗中继续关注他的消息就好。以前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努力打军校生大赛。”
“你倒是沉得住气，还有心思打比赛。”小迪说。
“因为我听说，有小队在比赛里遇到了钟齐意。我之前以为他去封闭训练只是个幌子，比赛里根本不会见到他的。”林秋解释到：“钟齐意很可能知道点什么，只要我们一直赢下去，一定可以见到他，到时候再想办法和他交换信息。”
“哦。”小迪应了一声，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秋托着下巴，说：“现在情况还不清楚，没办法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他不会做出不利联邦的事。”
毕竟军方信息防护系统的漏洞都是辰钧山在帮忙修补，如果辰钧山要对联邦不利，多的是更有破坏性的方法。
“我不是指这方面啦。”小迪嘀咕到：“你就对小辰没什么想法？比如希望他怎么样？”
林秋又想起杜海绍和他说过的，辰钧山的往事。在他愉快的度过童年的时候，辰钧山在承受怎么样的痛苦？
他明明是个很厉害的人，却总是对自己拥有的能力不太在意的样子。比起其他人都追求的力量，他似乎更在意约束自己的言行。
这样的人很难不对他生出善念。林秋认真想了想，回答到：“如果这是一个故事，我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结局。”如果这些快乐能把过去的创伤都弥补，那就更好不过了。
杜海绍说的事林秋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是连辰钧山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决定为辰钧山保守下去。
小迪对林秋话里的意指一无所知，她拍了拍额头，无奈地说：“我不是指这个啦。之前不是说小辰喜欢你来着，怎么样？你怎么想的？”
林秋回忆了一下，在打听辰钧山消息的这段时间，好像谁都比他知道更多关于辰钧山的信息。
很多人和事都突然跳出来，试图向他证明小迪的观点，但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这不重要。”林秋回答到。
小迪：？
林秋没有再解释。
杜海绍一个月前刚和他讲过辰钧山过去的故事，他才知道某些不好的事一直在对辰钧山造成影响。
而现在辰钧山正在被通缉，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经历危险，连求援信号都无法发出。
和其他这些事比起来，小迪说的事，是最不重要的一件。
小迪眯着眼看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问：“好吧，那么你打算以后怎么对他？装作不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还是像以前你拒绝别人那样，先问清楚，然后直接拒绝他？”
“不知道，找到他再说。”林秋回答到。
小迪补充到：“要好好想清楚哦，像以前那么随意的话，小辰可能会难过的。要是处理不恰当，他真的会主动从你身边消失哦。”
小迪说得有道理，他不想让辰钧山再难过。就算要拒绝，也需要慎重对待，他需要找到最优的处理方法。
虽然他没想到应该怎么做，但不会的东西就去学去了解，这是很简答的道理。
林秋思索了一会，说：“我好像对这些事有一点迟钝，我应该学哪些东西，才能像你这么懂？”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的林秋：如果我们关系更深入一点就好了。
现实的林秋：那种事情不重要。
辰钧山：这就是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吗……T-T,那种事情很重要啊！
林秋：……是这样的吗？（沉思o-o）
感谢观看~

第166章 守卫的情报
辰钧山将自己的积分全部换取营养剂，将其中几瓶交给几个小朋友喝掉，随后走到大厅的一角。
在他将笑笑放进实验台的机器里后，一个多月来没有发生太多的事。
何老二在稳步拉人入伙，辰钧山安全地配合韩平做实验，只有笑笑在实验间的实验台里待得不太开心。
实验台里的机器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运转，机器没有运行的时候，笑笑也被迫进入沉睡。
何老二拉人入伙出奇的顺利。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实验到最后没有死的人会变成守卫，在他们的视角里，实验过程中源源不断在死人。
待在这里一定会死，选择逃出去失败了会死，但如果成功了，用上何老二说的那种治疗方法，他们不一定会死。
何老二散播消息用的方法很有意思，他向其中某几个人伸出橄榄枝后，很严肃的叮嘱对方隔墙有耳，不要随意散布消息。
但转眼，他又会把消息告诉告诉其他人，拉他们入伙，并且再严肃的叮嘱他们一遍隔墙有耳。
这样做的结果是，除了何老二几人，其他所有被拉上贼船的人，都不知道实验品里到底有多少人是自己人。
也许某两个人窃窃私语，看到有人来了之后立刻停止，但其实来人也和他们是一伙的，也是被何老二拉拢谋事的人。
实验品们互相之间并不知道哪些是友军，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彼此，只有何老二知道哪些是自己人。
辰钧山走到广场角落，将营养剂递给一个坐在地上的女性alpha。
她叫李回晓，在一个月前，何老二他们故意打架削断电缆的那天，她的腿意外受伤了。
因为被当作警告实验品的反面例子，李回晓在打架后被关禁闭，腿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现在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她是最初辰钧山见何老二时，跟在何老二身边的四个alpha之一。因为剪了利落的短发，加上身材修长，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她是个男生。
李回晓接过营养剂一口气喝光，叹了口气，说：“说好你们轮流给我匀营养剂，但最后只有你一直在投喂我，其他人都没有管我是死是活了。”
辰钧山蹲在她旁边，看着远处兑换窗口的人群。
因为辰钧山明确的保护的态度，又因为他之前一拳打晕守卫的事迹，最近没有人找冯花时和那群小朋友的麻烦。
在兑换窗口那边，除了培育人小朋友，还有一些像英子一样被拐过来的小孩，和冯花时他们聚在一起抱团。
“我说好要带你们出去的。死去的人不论，活着的人每一个都要离开这里。”辰钧山说。
他这么说，是因为打架那天被关禁闭的人里，又有两个人死去了。
他其实不太确定现在的选择是正确。也许这是一条铺满血和死亡的道路，他最后没有办法带其他人离开，所有人都会被他害死在这里。
李回晓爽快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说：“不错，你这人还挺讲道义。但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应该像他们一样放弃我。在非常恶劣的环境里，群体应该抛弃弱者，没有拖后腿的人，才能保证群体能完整的活下去。”
辰钧山默默看着她，就见李回晓指着她自己，说：“在这种地方，遇见弱者不要同情，要敲他的髓吸他的血，吃掉他踩在他的尸骨上活下去。这是自然法则，自然界的野兽会因为同类受伤吃掉它，人也要一样。”
辰钧山斜了她一眼，说：“那你把刚刚喝下去的营养剂吐出来？”
李回晓过往经历所带来的认知里，要做个狠人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她也很乐意遇到辰钧山这样不那么狠的人。
她假装没听到辰钧山的话，把话题转移开：“何老二要走了，他身体好像快到临界值，之后会被带走。如果他被带走后真的会成为守卫，这对我们是好事吗？”
“这不好吗？他可以拿到守卫的情报，然后偷偷透露给我们。”辰钧山说。
李回晓顿了顿，说：“不，我是说，他当了守卫之后，会不会为了升官发财，把我们透露出去。”
他他们离开的过程中，守卫必定是一大阻力。除了冯花时告知他们的守卫的情报，他们对守卫的运作机制一无所知。
但守卫也不可以轻易离开实验区，而何老二的目标是自由。在这一点上，辰钧山认为即使何老二成了守卫，也依旧是他们的友军。
甚至因为何老二成了守卫，他们或许可以拿到更多的有用的情报。
想到这里，辰钧山对她说：“他不会透露我们的，要相信同伴。”
李回晓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在他们聊天之际，何老二带着几个人朝这边走来。
这个角落很偏僻，何老二来了后略微压低音量，说：“我要被带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辰钧山说。
如果说辰钧山是个总策划，何老二就像个人事总监，他掌握着他们这条贼船上的人员名单。
何老二已经拉拢了近一半的实验品，所有人都靠何老二去联系和协调，剩下的实验品也还需要再筛选和拉拢。如果何老二去当守卫，他们需要有人能顶替他现在的位置。
辰钧山琢磨，何老二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他商量这件事的。
他们时间不多，辰钧山略去无用的寒暄，直接问到：“接下来谁来替你？”
何老二摸着自己胡子，说：“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说实话我和他不熟，但你和他很熟。他不是最适合顶替我的人，但却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辰钧山回想了半天，没想到何老二指的是谁。但既然是何老二推荐的人，他相信何老二的眼光就好。
得到了辰钧山的肯定，何老二朝远处挥了挥手，一个年轻的alpha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过来。
辰钧山眯眼一看，果然是个熟人，是在人贩子的中转站，被他救了一命还把他坑到这里来的alpha韦项。
韦项在这里过得还不错，面色红润，身体也壮了一些。
他看见辰钧山，远远露出热情的微笑，一边喊着“恩人！恩人！你还记得我吗？”一边跑了过来。
在辰钧山被关禁闭的时候，韦项曾经帮过冯花时他们，而且韦项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
所以虽然辰钧山看到他就很烦躁，但还是控制住了想抽他的手。
韦项看到辰钧山不善的面色，无辜地挠了挠头，说：“恩人，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干，我们一起逃出去！以后赴汤蹈火，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韦项感激于辰钧山的一药之恩，在实验品中四处宣扬他用药救自己的事迹。实验品都是有基因分移症的人，几乎所有人在没药吃的时候，都幻想过有人带着药来救自己。
听过韦项的故事，所有人都狠狠共情了，现在众实验品看着辰钧山的目光仿佛在看幻想中的援助，非常友善。
加上冯花时为了自己和小朋友们的安全，四处宣传辰钧山一招能打晕一个守卫，在辰钧山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慢慢成了实验品中颇有威望的名人。
韦项是何老二推荐的人，确实如何老二所说，在所有的实验品里，他对辰钧山来说是最可信的，他绝不会害辰钧山。
既然何老二这么推荐了，辰钧山也没什么意见，接下来就由韦项接何老二的班。
辰钧山一开始以为何老二会让自己几个小弟接他的班，但后来何老二一解释辰钧山就明白了。
他们跟着何老二很久，都更尊敬何老二，在执行事情的时候，恐怕不会完全听辰钧山的。
作为掌握所有人信息的联络人，何老二琢磨，辰钧山需要一个完全可信的人。
这边的事很快敲定，辰钧山随着人流回到休息的房间。
他刚一进门，一个alpha小朋友就蹦到他面前，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自从辰钧山来后，这间房间里已经死了三个人，分别是一开始和他不对付的两个alpha和十三号。
眼前的小alpha是后来被运过来的培育人，是那一批培育人里的六十号。
他是辰钧山见过的所有培育人里最聪明的一个，学说话很快，眼神总是像在观察和思考什么，看上去并不懵懂。
辰钧山摸了摸他的头，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六十号乖顺地任他摸头，然后说：“我想给自己起个名字。”
“嗯，好主意。你想叫什么？”辰钧山问。
“叫什么不重要。”六十号盯着他，说：“你姓王，我也要姓王，我跟你姓，以后你就是我爸爸。”
辰钧山：？
未成年alpha喜当爹？
六十号看着他的脸，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你是爸爸，以后就不能丢下我。我也要让四十二号他们和你一起姓王，你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对吧？”
培育人的世界里是没有父母的，他们都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孩子。辰钧山琢磨，或许是六十号从其他人那里听了什么故事，突发奇想有了今天这一出。
六十号蹦到四十二号的床边，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王六十。
很快这房间里除了王六十，又多出了王四十二和王十七。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过程的辰钧山：……？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欲言又止）：啊内个……虽然但是我其实姓辰来的

某次体检结束，何老二消失后，从此没了音讯。
没有人找他们麻烦，何老二也没有向他们传递情报，整个实验区似乎查无此人。
辰钧山琢磨，或许只是何老二的工作岗位不是看管实验品，他或许在其他地方干活。
在辰钧山第一次和何老二见面的时候，何老二提起过一个叫孟鸠的人。但一个月前辰钧山还没来得及见他，他就和何老二一样，已经消失了。
上次体检的时候突然停电，在韩平的眼里是一个很好的逃出去的机会。
实验区日常不会有什么异常，一旦异常，就是实验品们在筹划出逃。
当时的韩平以为停电也是实验品们为了出逃搞的鬼，他第一时间想到，辰钧山是实验品们派来获取他信任的，其他人在外面破坏电路，辰钧山会趁停电控制住他。
但那天辰钧山表现得很友善。颈环里能源不足，韩平没有当场控制住辰钧山，但辰钧山没趁这个机会对他做什么，反而后来还戴上新的颈环。
这样好的机会，如果辰钧山有反心，一定不会错过。
那晚辰钧山看似无所作为的表现，反而让韩平彻底相信，这个姓王的军校生是真心想配合实验，然后回去报仇。
其实辰钧山也觉得当时是个好机会，但他掌握的信息很少，贸然挟持韩平风险太大。
而且他的目标是毁掉这里逃出去，如果当时就挟持韩平，大概率最后会是他们和韩平同归于尽。
上次电缆被削断、又被维修好的事情提醒了辰钧山，这里不只有实验品、守卫和研究员三种角色。
积分兑换处的饭需要人煮，被削断的电缆需要人修，这个实验区至少还有一种角色，就是做后勤维护的人，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这些人。
辰钧山一边想着，一边被两个守卫带着去体检室。
虽然现在韩平比较信任他，但守卫们并不清楚这点，还是在严格地执行押送他的命令。
很快来到体检室，辰钧山拉开门，和韩平点头致意后，开始熟练地完成每一项体检项目。
随着实验药剂的注射，实验品的信息素会逐渐趋于稳定，辰钧山现在信息素已经不会失控了。
最后的项目依旧是精神力测试，辰钧山戴上全息头盔躺在床上，眼前一晕就进入全息中。
全息头盔的另一端连接着实验台的机器，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全息是辰钧山和笑笑的主要交流方式。
在辰钧山视线的右上角，有一个浮在半空中的透明框。经过笑笑的处理，韩平在外面的光屏上看不到这个框。
笑笑在实验台的机器里待了一个多月，虽然大部分时间被迫沉睡，但作为一个高性能的芯片精，他在为数不多醒着的时间里，还是拿到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实验品们颈环的构造，如果现在有元件和材料，笑笑当场就能做出解开颈环的信号器。
再比如辰钧山一直想要的，基因分移症的治疗方法。
可惜这台机器上没有这片实验区的控制系统，笑笑只拿到了和实验相关的信息，没有找到这片实验区的结构图纸之类的东西。
辰钧山一边完成精神力测试，一边看右上角框里滚动字幕。今天笑笑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他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