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局他轮流猜最大值和最小值,高崎航摇的点数也如他所料,不是6就是36。
两人互有输赢,概率学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辰钧山猜中的局数和没猜中的局数几乎一致。
高崎航的问题依旧围绕林秋,辰钧山也老问一些涉及高崎航职务机密的问题,两人都选择不回答,转眼就各自喝了十来杯酒。
这样下去发挥不出能控制点数的有势,于是高崎航立刻转换策略,改成摇6、21、36之中的某一个数字。
这样一来,如果辰钧山还是一直猜6或者36,高崎航的胜率就会接近2/3。
毕竟6和21的差距相差15,而高崎航猜点数一直猜的平均数21,他猜的点数和辰钧山摇的点数之差必定小于15。
这种情况下,除非辰钧山直接猜中他的点数,否则辰钧山就会判输。而辰钧山猜中他点数的概率只有1/3。
表面好像辰钧山陷入下风,但辰钧山早就在等着对方转换策略。
在高崎航第二次摇出21后,辰钧山猜到了他的新策略,于是他果断改了猜的点数,改为猜14和28点。
这两个点数分别是6和21、21和36的平均值,这样一来,有2/3的几率,辰钧山猜的点数和高崎航摇的数字差值只有15的一半。
同时,辰钧山还有其他后手。
他在稀土星上中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是什么上进的学生,有一段时间,班上的人沉迷模仿大人赌博。
辰钧山在中学时是生人勿近的作风,在班上存在感极低。其他人都拉帮结派,就他独自待在教室角落发呆。
于是在那段时间,因为辰钧山和谁都不熟,没有主观偏好和立场,所以他被拉去当临时庄家,专门帮其他人摇骰子。
像高崎航这样精准的控制骰子的点数他做不到,但他当时随手练过摇骰子的技巧,他可以让六颗骰子叠起来,这样最大点数只有6。
这一局高崎航依旧猜了21。辰钧山猜了28。
辰钧山摇骰子的时间增加了几秒。高崎航等得不耐烦,先打开了自己的骰盅,里面是36。
和辰钧山猜的28点只有8的差值,大概率是他赢,因为他猜的是平均数21。他微微一笑,没好气地催辰钧山:“快点,就算摇的时间再长还能……”
他话音未落,辰钧山打开了骰盅,六颗骰子叠在一起,最顶上的点数是6。
“6点,和你猜的点数差值有15,你输了。你直系上级的日常工作任务是什么?”辰钧山说。
高崎航:……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回答!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贺小猫在旁边和孙逸嘀咕:“他还挺有一套的嘛,不需要你帮忙出千了。有这种技巧,如果策略得当,他输的次数应该会少很多吧。”
“这得看高崎航怎么应对了。”孙逸说。
高崎航的应对很简单,他开始从6和21两个点数之间选一个猜,不管辰钧山会不会把骰子叠起来,他都有概率兼顾到。
但辰钧山还有一个小心机。他每局都会把六颗骰子叠在一起,如果高崎航猜的点数是6,他打开骰盅的时候,就会轻轻把骰子碰掉。只有高崎航猜点数是21的时候,六颗骰子才会叠在一起打开。
高崎航的胜率瞬间暴跌,连续喝了几杯后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我去!怎么我一猜6你的骰子就不叠起来了?开盖的一瞬间你动手脚了吧?”
“是的,你猜6的时候我就把骰子推倒了。”辰钧山大方地承认。
高崎航冷哼一声,之后的每一局都猜了21。
他一直猜21,辰钧山就会每次都把骰子叠起来,点数差值就会在20点以内。
他并不是没有赢面,如果他摇了36,而辰钧山猜的是14,或者他摇了6点,辰钧山猜的是28,这两种情况他就能赢。
局势一下逆转了,现在是辰钧山的胜率为2/3,高崎航的胜率为1/3。
刚刚两人互相观察对方的策略,又做出应对,转眼就玩了三四十局。
辰钧山以为接下来高崎航会再改变策略,但他没有,他依旧像之前一样,只猜21。
转眼又二十局过去了,这二十局里高崎航喝了13局,明显落下风,但他依旧气定神闲,没有变换策略的意思。
辰钧山忍不住思考,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方法有什么漏洞吗?高崎航在憋大招?
接下来的一局是辰钧山输,他喝完酒,电击的麻痹感传遍全身,同时他突然脑内灵光一闪,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如果没有喝酒,他早就可以意识到的。
这游戏名叫真言酒桌,概率、赌术、作弊都只是其中一环,还有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酒量。
如果酒量足够好,一样可以在这场游戏里为所欲为。
他感觉自己看透了这个游戏的本质。
如果不想说真话,就只能喝酒。但如果酒喝太多,人会醉,到时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或许这就是真言酒桌的另一个含义,酒后吐真言。前面喝酒隐藏的真话,在喝醉后,也许会全部吐出来。
他看向对面的高崎航,感觉像是隔着玻璃看人,好像很真切,又好像看不太清。
身上很热,他是第一次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
他琢磨,从自己行为上看,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应该不算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写作过程:计算概率》码字》发现概率算错了,某个方法行不通》删了刚刚码的字》算概率》码字》发现概率算错了,有情况没考虑到》删了》计算概率》码字…………
可能还有算错的,但本数学渣渣躺平了。再也不写这种了TVT,读起来像在做概率题一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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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自己醉没醉,辰钧山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
这游戏总共一百局,现在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但再喝下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秋还没回来,他不想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喝醉。
等等,如果林秋回来,但他喝醉了,说出不该说的话,情况不是会更加尬尴吗?
辰钧山不由得心里一紧。太可怕了,他说什么都不能再喝了!
辰钧山已经认清了这个游戏的潜规则,这是一个各显神通、各凭本事的游戏。
高崎航一直只摇三个点数,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出他在作弊,但旁边的人没有提出过质疑。
辰钧山在开骰盅的瞬间碰倒叠起来的骰子。在知道对方猜的点数后改变自己点数,这是明晃晃的作弊行为,赌场上会被剁手指那种,但周围的人也没说这是违规的。
这个游戏默许了作弊是合理的,只要有作弊的实力,就可以在场上随意施为。
策略、“技巧”、酒量,都是比拼的一环。从摇骰子、猜点数、提问、再到喝酒,中间还有一个环节辰钧山没试过钻空子,就是他一直逃避的答题环节。
他回忆起来,早在游戏开始前孙逸就说过,如果训练得当,撒谎的时候测谎仪器不响,那么就可以随意说谎话而不被罚酒。
仪器靠检测精神力波动判断人是不是在说谎。
在和麦瑟琳训练精神力控制力的时候,麦瑟琳曾经和他说过,顶尖的杀手或者间谍,是可以完全收敛自己的精神力的。
把精神力完全收敛在身体里,仪器或者人感知他时,会完全无法发觉他的存在。
这需要很强的对精神力的控制力。好消息是,辰钧山对精神力的控制力一直不错,坏消息是,他没练过收敛精神力。
麦瑟琳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教过他收敛方法,当时他只是随意的试了几下,之后就再没尝试过。辰钧山不知道这种收敛精神力的方法对测谎仪是否有效,但为了不喝酒,他觉得有必要试试这个方法。
辰钧山一边回忆麦瑟琳教的方法一边摇骰子,恰好这局是他输。
两人已经玩了六十多局,高崎航早就知道辰钧山什么也不会回答,这次他随意地问到:“你输了,你喜欢的不是小秋还能是谁?啊?”
辰钧山停顿了十来秒,按麦瑟琳说的方法收敛了精神力,然后面无表情回答到:“我喜欢的其实是你啊,你没发现吗?”
高崎航:???
不要用那么欠揍的表情说这种话啊!
场面一下安静了,连测谎仪也没有响。
周围的人静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终于吃到瓜的愉快的嘘声。
高崎航骂了一声,说:“你……你特么少恶心人,你那条椅子的测谎仪是不是坏了?”
辰钧山不知道高崎航鸡皮疙瘩起来了没有,反正他自己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虽然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反胃,但表面上还是要保持稳重。
他摊摊手,尽量平静地说:“你猜一猜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测谎仪没响,这局我不用喝了吧?”
周围人都在憋笑,纷纷挥手回应:“不用喝,继续下一局。”
辰钧山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方法真能行得通,他一开始就该收敛精神力胡说八道,至少可以少喝一点酒。
两局之后,又是辰钧山输。高崎航磕磕绊绊继续问:“你喜欢小秋哪一点?我劝他改改。”
辰钧山面无表情回答:“我喜欢他最像你的那一点。”
但这次测谎仪器响了。看来完全收敛精神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之前那局只是凑巧。
辰钧山端起酒杯,在高崎航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下喝光了酒。
接下来一转眼又是十来局,辰钧山输了四局。这四局里,他每次都收敛精神力胡说八道,但只有一局成功。
周围的人也看出了端倪,辰钧山明显在试着逃脱测谎仪的检测。
贺小猫在一旁问张芃芃:“他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快醉了?所以想靠这种方法逃避喝酒?”
“应该是,但有这种技巧怎么不早点用出来?”张芃芃疑惑到。
“应该是早些时候没想到吧。”孙逸看着自己手环弹出的光屏,语气颇为愉悦:“刚刚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场景我全录下来了,要不要给你们发一份?”
“发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孙逸身体顿了顿,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刚回来的林秋。
这一局是辰钧山输,他胡说八道完后测谎仪器响了,随后他娴熟地给自己倒上酒,把酒杯凑近唇边。
孙逸看到林秋眉头皱了一下。
林秋越过人群走到桌旁,把辰钧山的酒杯夺了下来:“你还未成年,怎么喝上了?”
辰钧山喝酒都是一口闷,林秋来的时候,他酒已经咽下肚了。
喝酒不算什么大事,林秋的语气和平时也没多大差别,但辰钧山莫名有些心虚。他偷偷看了林秋一眼,决定装哑巴不说话。
“嚯,小辰还没成年吗?你们居然带未成年喝酒,还在旁边起哄!”
“但他自己也没说呀!怎么能全怪我们!”
计数器往下跳了一个数,但游戏没有继续。
“喝了多少?”林秋把酒杯放在桌上,磕出清亮的碰撞声,周围人都静了下来。
辰钧山仿佛回到小时候,做错了事正在被老师训话。他不敢抬头看林秋,只从桌下伸出手指,点了点旁边的三个空酒瓶。
林秋已经看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他看向周围,问:“谁带他玩这个的?”
这游戏表面赌运气,其实暗藏的潜规则多得要命。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这游戏对新手极不友好,这一点林秋和在场的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现在的情景就好像是,他们趁林秋不在欺负了他带来的人,疯狂给人灌酒,更何况辰钧山还是个未成年。
想到这里,众人也和辰钧山一样,一阵心虚。
贺小猫及时甩锅:“是孙逸提出来的!”
林秋转头看向孙逸。
孙逸并不想背这个锅,他急忙把锅甩出去:“他们都快打起来了好吗!我是为了不让他们冲突才提出玩这个的。要问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这就得问张芃芃了。芃芃,林秋不是说了不让问东问西,你怎么还问呐?”
林秋再转头看向张芃芃。
张芃芃就差趴地上喊冤了:“不会甩锅可以不甩!别乱指责别人啊!小秋带来的新朋友,我带他一起聊聊天怎么了?这个时候就要说起迪某人提出的一条著名定理了。”
张芃芃指向高崎航,说:“小迪说,和小秋走得近的alpha,没有一个能和航航合得来。一开始我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但现在看来是真的。那么航航,我总共问了三个问题,每次你都抢答,最后还拍桌子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我说的没错吧?”
林秋再转头看向高崎航。
高崎航指向辰钧山,愤愤到:“小秋,是我先拍的桌子,但是是他先阴阳怪气骂我的!”
林秋再把头转回来,看向辰钧山。
辰钧山感觉到了林秋的视线,他低着头,说:“对不起,我的错。他先说了让我不舒服的话,我才和他吵起来的。”
他说完后心里很不安。林秋的语气一直平平淡淡的,和平常没多大差别,他听不出林秋真实的想法,也不知道林秋会有什么反应。
“你怎么了?睡醒后情绪好像不大对劲。”林秋问。
“我……”辰钧山还没回答,突然左侧一暗,随后一样凉凉的东西贴在他脸颊上。
他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林秋的手背。
之前喝的酒好像在这一刻全部发挥出作用,他刚刚明明还在和高崎航胡说八道,但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大脑宕机了。
他好像应该做出点反应,但又想不出自己该做什么动作,脑海中思绪纷乱,但所有的想法从出现的一瞬就被否决。
于是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被林秋的手贴着脸。
他的感知好像全部集中在脸上。林秋的手很凉,贴在脸上很舒服。
他有两根手指无意识搭在辰钧山滚烫的耳垂上,一阵战栗从辰钧山耳后突起,电流一样扩散到全身。
原来故事里写的像被电一样,是这样的感觉。辰钧山心说。
他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他害怕林秋摸出这样的变化,但同时他不想林秋把手移开。
林秋的手动了动,似乎要收手。
辰钧山抬起手,抓起他的手按回自己脸上。
周围传来阵阵愉快吃瓜的嘘声。高崎航拍桌怒吼到:“只是试试你你喝醉了没有!我警告你!少借着酒劲耍流氓!小秋,揍他!”如果不是被椅子困住,他甚至拍桌的时候还想站起来。
辰钧山感觉林秋轻轻抽了抽手,但动作太轻缓,没抽动。
随后林秋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松手。”
他声音依旧和平时一样。辰钧山自知行为出格,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
眼前林秋的身影动了一下,下一秒,又一样凉凉的东西贴在脸上,辰钧山伸手一摸,林秋给他拿了个玻璃杯。
林秋示意辰钧山自己拿着玻璃杯贴脸,随后拿过一旁的骰盅,说:“他喝多了,还剩多少局?我替他玩。”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比划):我想要的是那种,手摸摸脸什么的,不是随便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指玻璃杯)贴脸啊!
林秋(沉思):是……是这样吗?难道……直男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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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开车的不许喝酒
孙逸继续在旁边解说:“出现了!真言酒桌的王者林秋,他准备上场了!”
高崎航气不过,在对面忿忿到:“不行!你怎么能替他玩!”
“为什么不可以?”林秋奇怪地问:“人是我带来的,你们背着我灌他酒,现在我回来了,难道要在旁边看你们继续灌他?”
高崎航:……
“谁灌谁啊!”他语气居然委屈起来:“你回来前他的胜率是三分之二好吗!他还掌握了蒙蔽测谎仪的方法,十局他能喝上两杯就算不错了!明明是他在灌我!”
贺小猫暗搓搓在一旁吐槽:“人家第一次玩就把你逼成这样子,你还好意思说。再说了,你喝得醉吗?这点酒对你来说不过毛毛雨吧?”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可以找一个人来帮你。”林秋说。
“算了。”高崎航嘀咕到:“在场加起来都玩不过你,开始吧。”
辰钧山的双眼紧紧跟着林秋的手。
林秋摇骰子没什么技巧,像是胡乱摇的。两人摇完骰子,林秋中规中矩的猜了个21,高崎航也猜了21。
两人打开骰盅,林秋的骰子正好是21,而高崎航的是36。
“我就知道,你永远是21开局。”高崎航说:“小秋,我要问了哦。”
他话还没问出口,辰钧山开口打断了他:“等等,现在坐在椅子上的是我,要问应该是问我吧?”
“有道理,测谎仪测不出周围的人是不是在说谎,只能测椅子上的人。”孙逸说:“毕竟审问的时候经常会诈问犯人,要是负责审问的人说谎也被测出来,这测谎仪就真是智障发明了。”
这意味着站在一旁的林秋可以随意说谎不被发现,要问问题,只能问辰钧山。
高崎航不情不愿,咬牙开口问到:“你银行账户密码是多少?”
辰钧山收敛精神力,随意报了一串数字,但测谎仪应声而响。
林秋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喝,辰钧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等等,我来喝。”说完就去夺林秋手里的酒。
林秋把酒换到另一只手,看着他说:“帮你玩,就是帮你挡酒的意思,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但是是我自己要坐上桌的,我相信你比我玩得好,所以把我的命运托付给你。”辰钧山说:“只是拜托你帮我赢,并不是想把输了后不好的后果一起转移给你。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应该由我来喝。”
“他哪里喝多了,他明明很清醒,话说得一套一套的。”高崎航在一旁嘀咕到。
“而且你要开车。”辰钧山继续说:“我已经未成年喝酒了,你不能再酒驾。反正我喝很多了,不差这几杯。”
林秋举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把酒递给他:“有道理,如果你早点说,连这一杯你也不用喝的。”
辰钧山没来得及细思他话里的意思,第二局开始了。
两人摇完骰子,林秋猜了个让辰钧山摸不着头脑的18,高崎航猜的依旧是21。
骰盅打开,林秋的点数是10,而高崎航的点数赫然是18,和林秋猜的一模一样。
辰钧山一下反应过来,孙逸说的“真言酒桌的王者”是什么意思。
林秋很擅长精神力感知,他可以感知到骰盅里骰子的点数。
在“猜点数”这种游戏里,透视是最强大最无解的作弊方式。不论对方控制点数、把骰子叠起来、甚至把骰子直接摇碎,林秋都能精准的知道对方的点数。
他们计算概率、使用技巧扩大或缩小猜的点数的差距,但这些林秋都不需要,他可以直接报出对方的点数。
高崎航不甘的“切”了一声。
林秋问旁边的辰钧山:“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没有的话我来问。”
辰钧山摊摊手:“你赢的,你问。”
林秋似乎早就想好了问题,他直接开口问到:“刚刚你们吵起来,是谁先挑的头?”
“是他!”高崎航指着辰钧山说。
高崎航说完后,测谎仪没响。
测谎仪只能测出谎言,如果说谎的人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那么测谎仪也没辙。
林秋点了下头,继续下一局。这局林秋也直接猜中了高崎航的点数,依旧是高崎航输。
“芃芃说,她和辰钧山聊天时你总是抢答,你对他了解很多吗?你调查了他?”林秋继续问。
“没错。”高崎航直接承认到。
下一局还是高崎航输,林秋继续问:“辰钧山说,你说了让他不舒服的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无意的!”高崎航肯定到。
他刚说完,测谎仪响了起来。
“看来是故意的。”林秋说。
再下一局,林秋依旧直接说出高崎航的点数,于是他继续问:“我猜猜,应该是你根据他的身世背景,做了一些推断,然后说了一些让人受伤的话?”
“穷人就是矫情,谁知道我是哪句话伤到他了。”高崎航嘀咕到。
“我并不认同你的这句话。”林秋说:“而且他不是会轻易和人起冲突的人,即使心情不好,也不会随意和别人吵起来。如果和对方起冲突,多半是对方做了比较恶劣的事。”
“我哪有很恶劣!”高崎航委屈到。
林秋说:“人和人的经历是不同的,也许你自己觉得说出的话很平常,但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受伤。”
他说完不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摇下一局的骰子。
辰钧山倒了一杯酒,时刻准备喝下去,但林秋没再给他喝酒的机会。
他眼睁睁看着林秋连赢二十多局,每一局都在问今晚发生的事,活生生把游戏完成审讯会。
二十多局玩下来,林秋已经完全了解他们玩游戏前发生的事。
随着计数器跳到一百,辰钧山腰上和脚上的锁解开了。
“我先带他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林秋对周围的人说。
贺小猫惊讶到:“唉!这怎么可以,你都还没和我们好好聊天!”
周围的人也纷纷挽留:“对啊,再玩会儿,找个房间让小辰睡觉,你坐会儿再走?”
“是因为航航吗?他个臭傻叉,和谁都能吵起来,别理他。”
“不怪航航,下次吧。”林秋说完伸手去扶辰钧山:“能站起来吗?”
辰钧山觉得自己可以,但林秋的手似乎很有诱惑力。他看着林秋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胳膊搭了上去。
从椅子上站起来时,他眼前一阵晕眩,几乎失去对平衡的感知。还好林秋及时把他扶住,他才没摔下去。
几个人从人群里走出和林秋寒暄一阵,把两人送到林秋的车旁。
林秋把辰钧山塞进副驾驶座,开着车离开了这片别墅区。
在室内坐着感觉不明显,刚出门被风吹了一下,辰钧山感觉眼前的晕眩感更强烈了。
车内很快弥漫上酒气,车的换气装置自动打开。林秋边开车边说:“这酒后劲很大,喝的时候没感觉,一段时间后能醉到自己姓什么都记不清。你前面的置物箱有毯子,你可以先睡一觉。”
辰钧山也感觉自己有点迷糊,但他感觉自己很热,不需要毯子。
他转头看向窗外,今晚月亮很圆,照得外面的水波光粼粼。天是深深的湛蓝色,远近的树丛都是黑色的,像剪纸贴在天空下。
这应该是很好看的景色,他仔细看着窗外,确定自己看清了,但又感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也许不是眼睛的问题,是自己的脑子被糊住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害你们不欢而散了。”
“只是提前回去,不是不欢而散。就算你们没冲突,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玩太久。”林秋说:“高崎航人不错,只是脾气不太好,有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小迪也经常和他吵起来,你别理他就行。”
“嗯。”辰钧山轻轻应了一声。
“不过今晚不能回学校了,你身上酒味太浓,在外面找个地方住一晚吧。”林秋说。
他说着打开一道光屏,切换地图寻找上面的标注。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辰钧山问。
林秋找到一处标注,把导航目的地点切换到标注地,然后说:“不算麻烦。”
他话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计划好的事情出意外是最常见的事,辰钧山和高崎航起冲突他觉得没什么,这个年纪互相不服气本来就很正常,就连他和小迪也偶尔会有争吵。
因为辰钧山和高崎航吵架,而桌旁都是辰钧山不认识的人,他觉得辰钧山继续待在那里会不自在,才提出提前离开。
辰钧山是他带过去的,他总不能自己聊得开心,扔辰钧山在旁边不痛快。
他情绪向来很稳定,这对他来说只是件平常的事,既然发生了,就想办法处理妥当,此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林秋跟着导航把车开上空中高速后,他突然闻到一股气味。
是下雨天,雨水浇进大地时,迸发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新的味道,也是辰钧山信息素的味道。
明明是让人心神安宁的气味,但每当这股信息素逸散出来时,却意味着它的主人情绪处在极度不平的状态。
林秋从后视镜里看了辰钧山一眼,随后他愣住了。
他打开自动驾驶,缓缓转过头,问:“你……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辰钧山:T-T
林秋:……有个alpha在我车里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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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他难过
“我喝醉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释放信息素的。”辰钧山抬手抹掉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信息素抑制药片。
他好久没有靠抑制药稳定信息素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习惯性的把药带在身上。
他眼睛模糊,数不清药粒,干脆一次倒出一把。
药还没靠近嘴边,就被林秋夺了过去。
他模模糊糊看到林秋数了药片数量,把数好的药放进他手里,然后他把药一口咽了下去。
原来喝酒后人会做出奇怪的事是真的,辰钧山感觉自己没有失去意识,但白天时杜海绍的发的消息总在他眼前跳跃。
他又想到了林秋和高崎航合奏的时候,他当时的狼狈有露馅吗?孙逸有没有看出什么?
然后又往前回忆,他突然觉得,好像十几年的人生,没有多久是真正轻松快乐的。
小时候活在父亲暴力的压迫下,好不容易父亲去世,一家人搬到稀土星,但似乎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刚刚分化成alpha,情绪不稳定和姐姐争吵时无意打伤姐姐,从此被姐姐排斥;因为长得和父亲越来越像,他不能经常和母亲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