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 by木小吉 CP
木小吉  发于:202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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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这边儿也住不了几天,但总待在别人家也确实不太好。和沈宣平开玩笑是开玩笑,但关于这一点儿喻瑶光还是很认同沈宣平说的话的。
虽然林深比他还要孤寡,那也不能没有分寸的一直赖在人家家里。
何况自己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即便是沈宣平不说,他也应该要有和异性保持距离的自觉,呃……同性也一样,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同性。
“是我一朋友的房子,他不在拉萨长住,但是当初却脑子一热置办了房产,原本是要租给别人做民宿的,条件没谈拢。你住过去就当是给他看房子了,不收房租,就图房子里有点儿人气儿。”林深看了一眼喻瑶光,“但我觉得你应该也住不了几天吧?”
在线上的时候肯定回不来,休假就往喜马拉雅南面跑,能住几天啊。
喻瑶光也没有反驳,抿了抿嘴笑了两声,林深眼睛是真的毒。
回到林深家,喻瑶光又住进了林深家的客房。其实满打满算这间屋子他才住过两个晚上,跟这张床混的都没和沈宣平的那张床熟悉。
明天又要出去了,喻瑶光闲来无事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草编的小狗尽职尽责的担当着书签的任务。
喻瑶光把玩了一会儿草编小狗,才把目光重新落回了记事本上。本子上赫然写着喻瑶光当初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着陆计划”。
计划中的第三步还没来得及写上去,自己就已经只差个名分而已了。这是喻瑶光始料未及的,他当初以为单单第二步就应该会耗时很久,不曾想这么快就抱得了美人归,喻瑶光怎么想怎么觉得沈宣平对自己实在是太仁慈了。
原来宣哥也并没有自己开始以为的那样高冷,他的高冷可能只是因为太孤独。
“第三步:爱你!”喻瑶光信心十足摩拳擦掌的划拉下这几个字。
既然在第二步时沈宣平给他行了方便,那他以后的日子里更得以真心为报才是。
喻瑶光合上记事本,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没有第四步了,这个第三步就是他人生余下的每一天都要做的事情了。
嘎玛沟毫无疑问是一条经典的徒步线路,曾被誉为“世界十大徒步线路”之一。以其陡峻的峡谷、葱郁的森林、秀丽的杜鹃花以及澄澈的泉水而得以闻名。
但其实说起嘎玛沟,除了户外圈子的人外,很少有人听过这个名字,但珠穆朗玛峰却无人不知,所以一般提起嘎玛沟都会加上“珠峰东坡”这几个字。
嘎玛沟位于珠穆朗玛峰的东侧,孕育着喜马拉雅山地区面积最大的原始森林。山谷人迹罕至,古木森森、安静清幽,高大雄伟的雪山冰川之下,是漫山遍野绚烂盛开的杜鹃。
因着专业的登山人士攀爬珠峰,一般都会选择从南坡或者北坡作为起始点,甚少有人会选择难度系数倍增的东坡,因此嘎玛沟一直独自美丽了很多年,一直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才逐渐被人所知。
对于户外人来说,封顶珠峰是少数人才可以企及的梦。可即使珠峰难以企及,他们依然可以选择用徒步的方式来致礼珠峰。
因此嘎玛沟也就成了首选。这条线路不仅能看到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可以看到世界第四的洛子峰、世界第五的马卡鲁峰。一座座或秀丽或雄伟的雪山,在不同的观景露营位置向徒步者展现着自己不同的丽色,雪山盛宴不过如此。
每年5-6月和9-10月,这里的天气相对比较稳定,能见度较高,大多都会选择在这两个时段进行徒步。
他们这次行程虽说是十三天,其实队员们从全国各地汇集到拉萨就已经用掉了一天。
从拉萨到徒步起点的路程又用掉了两天,中间有一天还宿在了日喀则。
真正徒步开始的日期是在行程的第四天,全程一共八天。每天徒步距离大概10千米,海拔高度上上下下,但基本不会低于3500米,最高海拔可达5300多米。
喻瑶光每日风餐露宿睡帐篷,偶尔还得和林深一起负责营地的餐食。
虽然徒步全程午餐自备,但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难免想凑在一起吃口热的,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林深的主场了,他户外生存经验多,总有一些新奇而又独特的吃法。
但大多数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凑在一起热闹,独自啃干粮的时候居多。
每当这个时候喻瑶光就特别想念沈宣平,不仅仅是因为人家饭做的好那么简单,更因为他自从进了山就没再能和沈宣平联系过,不是他不想,是压根就没有什么信号,喻瑶光都恨不能自己化身为信号基站,但根本不现实。
沈宣平让他装包里带回来的两瓶他自己做的小腌菜也快吃完了,喻瑶光原本以为能吃到下次再过去的时候,然而在营地的第一天,他刚偷偷摸摸万分怜惜的打开第一瓶就被闻着味儿来的队员们瓜分了个干干净净,连个底儿都没给他留。这可把喻瑶光给心疼坏了,于是乎,喻瑶光把仅剩的那瓶看的贼紧,就差夜里搂着睡觉了。
之所以夜里不搂着它,是因为夜里有别的东西可搂,沈宣平给他的那个装有合欢花的香囊每夜都会被喻瑶光放在睡袋旁。
手边可以用来睹物思人的东西就这么多,喻瑶光每样都看管的小心翼翼。
也不知道宣哥在做什么,喻瑶光幕天席地的看着漫天璀璨的星光,心道这活儿哪哪儿都好,就是受限于不够发达的移动网络。
每个月聚少离多不算,还要再销声匿迹个几天,他作为人家对象要来何用?
是时候置办个卫星电话什么的了。但他转念一想,这东西俱乐部应该会有的配备的吧。
想到此处便转头问躺在不远处睡袋里的林深:“深哥,咱们带卫星电话了吗?”
“怎么?”夜幕下林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寂。
“也没怎么,就是……啊……算了!”喻瑶光没好意思往下说,这要怎么说啊,说自己这相思快断肠了?喻瑶光自己想想都快被自己给酸死了。
“电话那头有人等着可真好啊。”林深叹了口气说。
此话好像听起来充满了羡慕,只是喻瑶光并没有从林深的语气中感觉到多少羡慕的意思,更多的是调侃和感慨。
“接着。”林深把卫星电话朝喻瑶光扔了过去,“电话费从你工资里扣!”林深和喻瑶光开着玩笑。
“……您随意!”喻瑶光爬起来把睡袋拉开当被子一样披在身上,钻出帐篷在营地边儿找了块背风的石头。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喻瑶光才惊觉已经很晚了,他哥睡眠轻浅,被自己电话吵醒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轻易睡得着。想到这些喻瑶光犹豫着想要挂掉电话,那头却已经被接了起来。
“哥,是我。”喻瑶光连忙开口。
“猜着就是你。”沈宣平语气虽然轻缓,但听起来很清明,不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你还没睡吗?”这都几点了啊。
“嗯,看了两页书,准备睡了。”沈宣平没有说自从喻瑶光进山之后,他比平时睡觉要晚了个点儿。
虽然喻瑶光进去前跟他报备了行程,也说过了可能会没有信号,但他还是想等等喻瑶光的消息,也许等他结束一天的行程后侥幸会有点儿信号呢。
“我就快回去了,你要早点儿睡。”不要别担心我。
虽然宣哥没有说担心与否,但是喻瑶光却明白他的未尽只之言。既然宣哥不说,那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但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好,我知道了。”沈宣平笑了一下。
“哥,你看窗外的星星。”喻瑶光声音低柔,语气像含着一汪柔波。
“嗯,看着呢。”
“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沈宣平觉得好笑。
“那睡吧,我看着你呢。”
“好。”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少年这么哄着,沈宣平多少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却也是真的觉得窝心。
沈宣平看着北斗七星的那颗小尾巴,沈宣平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那我挂了啊,深哥那边掐着秒表等着扣我工资呢。”喻瑶光心情愉快的开了个玩笑。
“嗯,注意安全。”沈宣平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哥晚安。”
“晚安。”

八天的徒步行程结束,又用了两天从曲当经日喀则返回到拉萨。
一趟嘎玛沟的行程出去了十三天,而这还不是俱乐部最长的行程,最长的单程线阿里无人区大环线的越野行程需要将近二十天的时间,更何况还有复合线路小一个月。
喻瑶光日子算的紧巴巴的,回程当天到林深家拎上背包,拿上钥匙就去了林深朋友的房子。
当他按照地址找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居然还是个带着院子的独门独院。怪不得当初可以被别人看中要做民宿。
院子很大,除了坐北朝南的正房外,还有一排三间坐东朝西的屋子,最南边的那间和院门之间还有一间玻璃顶的阳光房,是个晚上可以躺着看星空的地方。
院子被碎石子路分割成了三块,零星的长的几株格桑花和几棵果树,格桑花像是野生的。整个院子因缺少人打理而显得有些荒芜。
看来林深的朋友不仅仅是想院子里有点儿人气儿,他可能还需要一位园丁。
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多,衬得喻瑶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越发的寂寥了。
房间都空着,喻瑶光随便挑了一间,用一套准备好的床上用品整理了一下晚上要睡的床,顺便感慨了一番人家的体贴,连这些东西都备好了。
既然承了人家的情,喻瑶光便也想好好谢谢人家。这么大的院子,顺手打理一下应该会很好看。他想到老重庆的院子和沈宣平种的那些花儿。
虽然他回来之前……咳……但想必缓个一个月应该也差不多会恢复了。
喻瑶光看了看时间,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可以去拉萨的花卉市场转一圈,搬点儿花苗树苗或者种子回来,趁着这两天给院子先稍微打理一下。
喻瑶光甚至想到或许有一天沈宣平可以来这个院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送他一院子锦绣繁花了,弥补一下自己前几天失手毁掉的那一院子姹紫嫣红。
已经入夏了,知了在院墙外的树上歇斯底里不知疲倦,隔壁院子里似乎养了条阿拉斯加,隔一会儿便会呜咽上两声,吠的喻瑶光的心痒痒。
冲了个澡,卸去一身风尘仆仆的喻瑶光躺在了属于自己的床上,在阵阵合欢花的的味道里抱着手机给沈宣平打电话。
其实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些话,但却能不厌其烦的说,大概这就是热恋吧。
其实有时候想想觉得挺不公平的,喻瑶光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把老婆放家里独自出门闯天下的男人。同样是过去了十三天,自己每天能见识到各种不同的风景,或巍峨或秀丽,但沈宣平就只有老重庆的那一方小院子。
人对时间的感知力不尽相同,或许这十三天对自己来说是走马观花的一瞬,而对沈宣平来说也许是一个又一个漫长闲看落花的午后。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短暂与漫长可能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当心里想着一个人而又不能时常见面的时候,那那个觉得时光漫长的人岂不是要多付出更多的心力,尝更多的相思之苦?
喻瑶光总是怕自己会对不起沈宣平付出的等待,他觉得自己会是那个觉得时间相对短暂的人。而宣哥在经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午后之后,他喜欢自己的时间就要多于自己喜欢他的时间了。
“哥,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喻瑶光以己度人,他不敢问沈宣平是不是想他,万一沈宣平说很想怎么办,他也不能立时就出现在人家身边,不能给人一个肌肤相亲的真实拥抱。
如果沈宣平说想他,或许他体会到的无奈要多过于能体会到甜。
“为什么会这么问?”电话那头的沈宣平合上了摊开在膝头的书,稍微坐直了些。
他是嫌我无趣了吗?沈宣平在心里想着。
“我都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喻瑶光翻了个身,抠着墙壁做着检讨。
“我一直以来也都是一个人啊。”沈宣平默默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那又不一样!”以前你也没有我啊。
可是现在即使有了一个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还害你思虑渐长,不能像从前一样自得一方清静。
“是不一样。”沈宣平笑了一下,“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如今也是有人时刻牵挂着的。”
喻瑶光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沈宣平说了什么之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在了床头上,脑袋嗡嗡响,眼冒直冒金星,但依然不忘向沈宣平求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什么?你那边什么动静?”沈宣平听到声音,有点儿担心的问。
“这个不重要,你快说,再说一遍!!”喻瑶光揉着脑袋有点儿急切。
“说什么啊?”沈宣平很想含糊过去,随口说他能说的出来,但这么郑重的问答,他说不出口。
“快说,我是你的谁!!!”事关名分大计,马虎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沈宣平才又郑重的开口,声音沉静而悠远:“你是我的星星。”
你是我的星星,触手可及的那种。
“哥……”
“嗯?”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
单单“我的”俩字就已经足以收买喻瑶光了,他是沈宣平的,想想就已经很让人欢呼雀跃了呢。
喻瑶光现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飞越喜马拉雅山,落在老重庆那棵合欢树上。
“刚刚我听到了。”不过刚才的字眼也不能放过,这关乎到名分。
“嗯。”沈宣平温声回应,没有反驳。
“男朋友……”喻瑶光傻乐,不知道是在喊沈宣平还是在申明自己的身份。
男朋友呢!从此此身算是分明了!
被沈宣平这么一打岔,喻瑶光现在只剩下亢奋了,已经想不起自己刚刚钻过的牛角尖了。
“哥,我好爱你啊。”喻瑶光满心爱意无处安放,只能抱着手机低语。
“嗯。”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啊。
“知道啦。”沈宣平的声音满含笑意。
“要不我明天飞过去吧!”喻瑶光觉得他有点儿迫不及待想要抱一抱沈宣平了。
“不是说要再过几天的吗?”沈宣平轻声问道。之前喻瑶光说过后面还有别的行程,中间可能就休息两天,还要找住的地方,基本没有时间回来。
“我明天飞过去,后天再飞回来!”
“快别折腾了,刚从山里出来,你不累吗?”总共就两天休息,还又都花在路上,回去之后又要进山,这得多累啊。
“安分休息两天,听话。”沈宣平又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哦……”喻瑶光垂头丧气的躺了回去。
问题又回到了喻瑶光觉得不公平的那个起点,他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到:“哥,你每天都做些什么?”
“像你一样有自己的事儿啊,要打理客栈,要去看小朋友们,没空想你。”
“好吧……”
“那你呢?休息两天要去做什么呢?”
“去花市逛逛吧,深哥给找的房子带个特别大的院子,打理一番应该会很好看。”
“挺好的。”
“对了哥,你养了那么多的花儿,经验肯定特别多,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你是想养开花的还是不开花的?整个院子都种花吗?”
“还没想好……”
“那明天去花市的时候先看一看都有什么吧。”
“好呢……”
“到了花市拿不准的可以拍照给我看。”
“嗯……”
喻瑶光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变成了均匀且平稳的呼吸声。
沈宣平失笑,兀自听了好一会儿。
这个声音有点儿催眠,原本沈宣平入睡挺困难的,听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有点儿犯困了。
索性也关了灯,闭上眼睛躺在喻瑶光曾经躺过的床上假寐。
喻瑶光一觉睡醒已经天光大亮,迷瞪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聊着聊着不小心睡着的。
从枕头边拿起手机一看,通话至凌晨三点钟。
难道他哥也睡着了?那半夜三点是谁挂的电话?
喻瑶光试着拨打了一下沈宣平的电话,果然是关机。
喻瑶光睡的早醒早,这个点儿沈宣平还睡着,并没有给通话到没电的手机充上电。
洗漱过后,喻瑶光溜达到街上吃早餐,一碗藏面配上一张外焦里嫩的牛肉饼,吃的喻瑶光心满意足。
填饱了肚子后,喻瑶光搜了一下花市的位置,等来公交车就向着花市出发了。
其实天色尚早,公交车上都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穿着藏袍手持转经筒的阿妈坐在后车门的位置,看到喻瑶光上车后还对他着笑了笑。
喻瑶光挑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
喻瑶光来拉萨也有小一个月了,跑了一趟墨脱,又走了一次嘎玛沟,中间一刻不停的又去尼泊尔待了几天。他根本还没有时间去看一看这座高原之上的日光之城。
远处的山间,还漂浮着几缕来不及散去的晨雾,布达拉宫对面药王山上的经幡迎着清晨的微风舒展飞扬,山脚下的煨桑炉已然飘出了今日的第一缕桑烟,清香中带有一丝苦味,让人神清气明,心神安定。
围绕在布达拉宫四周的那一圈转经筒,已经在虔诚的转经者们手下咯吱作响着向前。
布达拉宫站到了,后门处的阿妈手持着念珠和转经筒下了车,向转经筒旁的转经道走去,步履蹒跚却又坚定有力。

第39章 距离
喻瑶光在花卉市场上溜达了一上午,在绿植店铺老板和沈宣平的指点下置办了不少花草,最后人家老板不仅开车给他送了回来的,还包下了移植的活计。
原本喻瑶光也没准备逛这么久的,只是那些花啊草啊的看起来是在是太治愈了。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如果不是沈宣平在电话那头制止了他,他能把人家店里的花草拉走大半。
开花的不开花的,一年生的多年生的,草本的木本的·····拉拉杂杂一大车,花店的工人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才给那些花草都种在了该在的位置上。
都忙活完了之后喻瑶光才意识到自己不日就要跟着林深继续去山南。
库拉岗日神山那边有一周左右的轻徒步行程,强度虽然小,但是队员基本就都是一些刚入门级别的菜鸟,资深的户外玩家们已经不太会选择这种强度的徒步了,除非他们带新人。
因此虽然强度不高,但带队的难度并不比墨脱和嘎玛沟的难度小。往往这个时候更需要一名资深的户外领队才能带好。
喻瑶光现在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跟着林深熟悉俱乐部各种级别的线路。库拉岗日神山是一条,后面还有同一级别为期一周的萨普神山,高强度的希夏邦马峰大概十天左右,这些都是徒步的线路。
越野线更是还有好几条。最长的一条线分了ABC三段的复合线路,从三江源到藏东南再到阿里无人区,甚至还涉及到新疆的某些地方,比如克里雅古道等。全程走下来得小一个月,这种行程想想都觉得过瘾。
这些花草刚刚被移栽,如果没人悉心照料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坚强的活下去。
思来想去喻瑶光还是不敢跟这一院子的郁郁葱葱打赌。他怕自己一周之后回来看到一院子的枯黄。因此留了绿植店老板的联系方式,让人家在这几天有空就来看一眼,浇个水什么的。
店铺老板是个爱植物的,听闻喻瑶光这个情况后也是不忍心看着这一院子新栽种的生命枯萎,便也就答应了下来,当然也是因为喻瑶光花的钱足够多。
好在喻瑶光买来的植物都是直接种在露天的庭院里的,并不需要每天精心伺候。只要过了这个特殊时期,以后十天半个月打理一回应该也不成问题。
喻瑶光还专门留出来了一块儿地没有栽任何花草。他准备拿那块儿地种种菜,黄瓜豆角什么的,哦对了,还有茄子!
虽然自己不会做饭,但可以摘了拿给沈宣平做啊,种菜总没有做饭难吧?不就是种子一丢的事儿吗?挖个坑埋点儿土,再数个一二三四五,简单粗暴。
喻瑶光已经开始幻想着一大早起床,到自己的小菜园里摘些还带有露珠的蔬菜,然后赶去机场,中午的时候沈宣平就能把它们变成盘中餐。
其实这么想想,他和沈宣平的距离也不算很远。
各种种子已经在花市附近的店里买来了,人家还很详细的跟他讲了许多要注的事项。就等明天没事儿翻翻土种下去了。
喻瑶光抱臂站在阳光房门口看着已然焕然一新的庭院甚是感慨,家里老喻喜欢侍弄花草,后来宣哥也有亲手打理的庭院,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在此道上开启了征途。
忙活完后,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的喻瑶光出门寻摸晚饭。
家里不是没有厨房,但喻瑶光一个人懒得开火,而且他也不太会做,顶多烧个开水煮个泡面。但是如今他连个烧水的壶都没有,厨房干净的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拉萨满大街都是餐馆,各种菜系。这儿又不像在尼泊尔那么难觅食,何苦为难自己那多灾多难的胃呢。
从他的院子出去拐个弯儿就是色拉路,这条路直通西藏三大寺之一的格鲁派寺院色拉寺。色拉寺后山上的黄房子处可以俯瞰到拉萨的全貌。
路两边有火锅店、东北饺子馆、陕西面馆、还有藏餐和尼泊尔餐,除了尼泊尔餐之外,喻瑶光可选择的食物实在够多,可以一个星期都不重样。
拉萨的日子完全没有夜生活可言,吃饱了之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去阳光房里躺着数星星。
自从沈宣平那句“你是我的星星”之后,喻瑶光现在看星星都带了滤镜。
也不知道星星的主人现在在做什么……
喻瑶光躺在阳光房的地毯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嘴里还叼着一朵合欢花。
买来的一堆植物里有一株小小的合欢树,就种在院子的西南角,这朵合欢花是栽种的时候掉落在地上的,被喻瑶光捡了起来。
现在只要看到合欢花喻瑶光就会想到沈宣平还有他和自己的爱情,因而在满院子的植物中喻瑶光有了偏爱。
喻瑶光拍了一张院子里的合欢和穹幕之下的星星发给了沈宣平。不一会儿沈宣平回了两张照片来,同样是合欢树和星空,合欢树要比喻瑶光院子里的大棵,但那张星空的照片看起来和喻瑶光拍的这张没有大的区别了,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位置都相同。
也确实,宇宙浩瀚渺茫,即使喻瑶光和沈宣平身处两地,隔着漫长的边境线与巍峨耸立着的喜马拉雅山,上千公里的距离,可当他们抬头仰望苍穹,看到的却是同一轮寂寂皎月,同一片璀璨星空,这段距离微小到并不会让他们看到的天空有所不同。
“我的星星在看着我呢。”沈宣平又跟来一行文字。
北斗七星的小尾巴在夜幕里熠熠生辉,忽闪忽闪的像是在对地上一对人儿眨眼睛。
“嗯。”喻瑶光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给沈宣平回复完之后,抱着手机在地毯上打了个滚。
从地毯上爬起来后,喻瑶光扒拉了一把滚乱的头发,还向阳光房外面看了一眼,虽然知道这个院子里只有自己,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仿佛一院子的新来的绿色小家伙儿们都在嘲笑自己,自己这个模样真的不能被人看到,太不爷们儿了。
喻瑶光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弯了变娘的,还是因为谈恋爱了才越来越娘的。
这个问题还有待和陆知夏探讨。
想到陆知夏,现在已经入夏了,马上暑假就要开始了。
暑假陆知夏一直都是不回家的,在没有去麦田之前,他暑假也会在别的地方做做兼职。卖命给喻瑶光这个不靠谱的老板之后暑假就只有在麦田待着的份儿了。
今年暑假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是老样子,喻瑶光总觉得陆知夏在憋什么大招。
自从那天给他甩了一张十指相扣的照片过去之后,陆知夏就没再问过关于沈宣平的事儿,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给刺激狠了。
隔壁院子里的阿拉斯加又吠了几声,月已中天,喻瑶光从阳光房的地毯上爬起来出去后把玻璃门关上,转身回屋去睡觉了。
阳光房,在夏天也只能当月光房用用了。
第二天上午伺候完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下午就跟去酒店开了行程说明会。
这次林深没有一起去,一早发了行程资料给喻瑶光,让喻瑶光自己去的。
关于装备和注意事项喻瑶光可以凭借自己参加过的培训和后来行程里积攒的经验分享给自己的队员,但是关于具体行程方面还是要看行程资料的。但如果喻瑶光走过这条线的话,其实是不需要这份资料的,去过走过比看十份资料都要深刻。
整个行程说明会喻瑶光总怕队员们会问到关于行程的问题,喻瑶光怕自己答不出来会显得不够专业,再让人家质疑俱乐部的业务水准,因此资料看的特别细。
不过好在行程说明会开的很顺利,并没有给俱乐部和林深抹黑。怎么说喻瑶光也算是林深亲手在带的,也算得上是林深的半个徒弟了。
林深的意思是,这次行程喻瑶光是队长,由他从旁协助。整个行程的节奏和具体的徒步线路都由喻瑶光决定。
这个决定做的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喻瑶光在前两次的行程中表现出色才会被林深委以重任,这么快让他出来挑大梁。
就这样,喻瑶光顶着压力独自开完行程说明会后又回去挑灯夜战了将近一个晚上,焦虑的情绪在和沈宣平打过电话后稍微有所缓解。
俩人就这样开着通话,喻瑶光在拉萨挑灯研究资料,沈宣平在加德满都房间里的台灯下看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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