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给别人剪过?”这么如临大敌,怎么看也不像是很熟练的样子。
“没有,就看到我家老喻给张女士剪过。”喻瑶光头也不抬的回道。
“张女士?”
“哦,就是我那年过半百依然貌美如花的老妈。”
这个称呼方式,喻瑶光的家庭氛围应该是很开明的吧。
“张女士和老喻都是老师来着,你们应该会很有话聊。”喻瑶光又说。
刚刚说完山茶花啊,这会儿又说起教师这个职业,甚至包括陆知夏,都是喻瑶光用来等哪天把沈宣平给拐回家的铺垫。
他已经在家夸下海口了,不能给家里那两尊大佛嘲笑自己的机会啊。
“不做老师很多年了。”沈宣平看着喻瑶光的头发旋儿几不可闻的笑了笑,隔三差五去人家学校过过瘾的人,算什么老师。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对得起这个称呼!”喻瑶光抬头看着沈宣平的眼睛认真的说,说完低下头继续帮人剪指甲。
“你说这话,张女士和你家老喻没意见吗?”
“……”喻瑶光手上一划,差点儿就给沈宣平的手放了放血。
“哥!祖宗!你真的是学坏了!”喻瑶光张嘴到沈宣平手上咬了一口,咬完后摸着浅浅的一弯牙印自己又心疼,遂又覆唇上去亲了一口。
“痒。”沈宣平笑着收回了手,顺手拍了拍喻瑶光的脑袋。
“痒吗?”喻瑶光眼珠子一转,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袖子开始对沈宣平上下其手,“那这样呢?这样呢?”
“你干嘛呢?!停下……快别闹了……”沈宣平先是一愣,随后躲避不及被喻瑶光一爪子挠在了腰侧笑的停不下来。
“就不!”喻瑶光色字头上一把刀,像是向天借了个胆子,不仅没停手,反而反手一个用力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给扛进了房间。
“喻瑶光!你放我下来!”沈宣平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扛在了肩上,下意识抱紧了喻瑶光的脖子,嘴上却不忘让人给自己放下来,情急之下连全名都喊出来了。
喻瑶光把人扛进房间,跟着一起摔进了床里,双手撑在沈宣平的脖子两侧,把人整个笼罩在了自己身下。
沈宣平和自己上方的喻瑶光对视了一秒钟,不自在的把脸转向了一旁,牵动出脖颈处好看的线条。
沈宣平可算是认识到了少年人的力气,被喻瑶光扛在肩上时,腰间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让人挣扎不得。
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了这般境地,明明刚刚还在院子里静坐闲聊,怎么现在就聊到了床上了呢。
是啊,怎么就聊到床上了呢?喻瑶光这个始作俑者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明明就是想使个坏,挠个痒痒逗一逗他哥而已,怎么就一个冲动把人给扛进屋里了呢?
并且这个冲动似乎还在翻涌着,朝不可描述的地方汇聚而去,喻瑶光望着身下的沈宣平一动也不敢再动,他有点儿骑虎难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宣平感觉到了自己腿上的异样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喻瑶光一眼,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绯红重新把脸转向了一旁。
少年人不仅力气大,还血气方刚,沈宣平脸冒热气的想着,也是一动不敢动。
俩人脸红着一上一下,没有一个人敢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半晌,大概是实在忍不了了,喻瑶光一头扎进了沈宣平的脖颈,咬牙切齿饱含委屈的抱着人哼唧,“哥……”
喻瑶光觉得丢人丢大发了,但他同时又觉得很委屈,这他妈的……就很无语!
喻瑶光抱着人不撒手,鼻间全是沈宣平的气息,他喘息着慢慢努力平复着自己。
沈宣平一动不动的任由喻瑶光像个八爪鱼一样爬在自己身上,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大脑袋。
时间一秒一秒的在喻瑶光的粗重的喘息声中往前嘀嗒着,房间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了喘息声。
“嘀……”
喻瑶光手机响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儿尴尬的宁静。
喻瑶光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沈宣平,翻了个身平躺在了沈宣平的大床上。
“我去做饭了。”重获自由的沈宣平立即从床上起来,丢了一句话就夺门而出了。
喻瑶光望着被关上的门叹了口气,伸手搓了一把还发烫的脸颊,而后摸出了手机。
是铿锵三人行群消息。
沈淑瑜发了一张火锅图片,不知道是在馋谁。毕竟另外两人一个久居尼泊尔,一个又刚刚到尼泊尔,就算是在国内,这么正宗的火锅也是需要专门到沈淑瑜所在的城市才能吃到。
喻瑶光看着图片里翻涌着的热辣红油,忽然想起自己初到老重庆时蹭到的第一顿饭,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月后自己会抱着那个给自己做火锅的人起冲动。
喻瑶光顺手回了一张沈宣平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照片,背景就是那棵存在感极强开得一树绚烂的合欢树。
“!!!!!”
沈淑瑜发来了一串感叹号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你还真是闷声干大事儿啊?!”沈淑瑜又发了一句。
“?!”喻瑶光不明所以。
“装什么糊涂,说!你为什么又跑去了尼泊尔?别告诉我你去玩儿去的,你刚回国两个月!”
“……那我来干什么?”喻瑶光满头黑线,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回复。
“你问我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尼泊尔认识了哪位神仙,觊觎人家的颜色,跑去拐人的。”
“……”还真是被你猜对了,如果你要是知道被拐的是你哥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还会不会这么好奇。
“怎么样?拐到手了吗?”
“……算是吧。”喻瑶光想了想,感觉俩人也算是在一起了。
“!!!!!”
又是一串表达震惊的感叹号,仿佛只有震惊之后才能重新组织语言。
“干得漂亮!”沈淑瑜果然又紧跟了一句。
“俩人前一段装的跟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样,啧啧啧,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按捺不住了?”沈淑瑜见大局已定,开启了吐槽模式。
“??!”什么意思?几个意思?他是不是错过了点儿什么?还是沈淑瑜知道了什么?!
“闭嘴!”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宣平直接甩了两个字进来。
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真的是好笑,这个群的三个人,其中两个刚刚还气血翻滚着抱作一团。转眼另外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人就被另一个手动禁言了。
“哥……”
喻瑶光扒着门缝委委屈屈的小声喊人,声音都不敢往高了去,就怕一不小心自己晚上就得孤身耐寒衾了。
“怎么了?又有蚊子?”沈宣平坐在床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一到睡觉的点儿喻瑶光左一趟右一趟的往沈宣平的房间里跑,一会儿来倒水,明明一楼的公共区域就有饮水机,热的凉的都有,非得跑到沈宣平的房间里来倒水;一会儿又说房间有蚊子,问沈宣平要完花露水又要风油精,这会儿又在扒着门缝探头探脑了。
“不是,我来拿我的枕头。”喻瑶光无辜的说道。
“在那,自己拿吧。”沈宣平朝床脚抬了抬下巴,昨晚喻瑶光扔在那里的枕头,还孤零零的在那儿放着。
“哦。”喻瑶光推门进来走到床脚拿起自己的借口,磨磨蹭蹭的走到床头。
“哥,你在看什么书啊?”没话也得找个话,否则怎么留下来呢。
沈宣平抬头分了一秒钟眼神给喻瑶光,懒得看他拙劣的表演。
喻瑶光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没脸没皮的在人家床边坐了下来。
“你挡着我的光了。”沈宣平凉凉的开口。
喻瑶光索性脱了鞋,厚着脸皮爬上了床,侧躺在床的另一边。
沈宣平也不说话,只是放下书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抱着枕头装无辜的喻瑶光。
“怎…怎么了?我也是你的光,我给你照亮另一边。”喻瑶光大着胆子,一本正经的强行胡说八道。
沈宣平原本就是强装起来的严肃,被喻瑶光的强词夺理一下逗的笑出了声。
“嘿嘿……”喻瑶光跟着傻笑了两声,一把把抱着的枕头重新又扔回了床角,转头霸占了沈宣平半个枕头。
真的是脸皮厚出了新高度,喻瑶光在心里吐槽自己。明明两个月前还在庆幸没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谁能想到两个月后自己可以这么的不要脸皮,也非得赖在沈宣平的床上。
既然已经绷不住了,也就不装了。今晚床上的狗崽子是赶不出去了。沈宣平放下手里的书,索性关灯躺平睡觉。
果不其然,沈宣平刚刚躺好,从后面就悄悄揽上来了只爪子。沈宣平没有说话,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把人抱到怀里的喻瑶光舒服的叹了口气,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这位少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还有一份工作啊?”
缠着沈宣平每天过的乐不思蜀的喻瑶光,五天后收到林深发来的消息。
收到短信的时候,喻瑶光正拿着前几天打开的那瓶红酒发愁。
开了瓶的红酒不宜久存,这都放冰箱好几天了。他宣哥不好酒,再接着放下去肯定浪费,喻瑶光随手到厨房拿了个碗就给倒上了。
喻瑶光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那几乎是一整瓶的红酒,坐在廊子下的椅子上边喝边等沈宣平。
沈宣平有事儿外出了,出门前三令五申的不让喻瑶光跟着。正好小龙不在,喻瑶光就被沈宣平安排在家里看店。
喻瑶光不情不愿的看着沈宣平开着车绝尘而去,百无聊赖的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在冰箱里扒拉出来这瓶开封了的红酒。
喻瑶光坐在廊下一边品酒一边拎着手机给林深回消息。林深不提醒的话,他是真的不想回去了。谁不想每天抱着心爱的人同床共枕呢。
“明天就回。”喻瑶光觉得敲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都跟着抽抽,这一回去估计又得一个月见不着,真是愁人。看来得努力努力尽快给俱乐部的业务发展到尼泊尔来,喻瑶光就着碗里的酒在心里盘算着。
别人家的红酒都是盛在高脚玻璃杯里的,精致又高雅,在喻瑶光这里,红酒只配用个碗来装,也是不拘一格了。
喻瑶光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在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便没了什么警惕性,再加上不经常喝红酒,对红酒的度数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等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晕的时候,差不多一瓶红酒已经被他当做葡萄汁给喝完了。
好晕啊……
都怪宣哥还不回来,自己一时放松警惕才喝晕了的……
宣哥怎么还不回来……
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知不知道……
我走了你不会又要放弃我了吧……
不给我打电话,不给我发消息……
不理我……
他为什么不理我……
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得哄他……
让媳妇儿不开心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喻瑶光你行不行啊……
可是要怎么哄啊……
宣哥喜欢什么呢……
对了,宣哥喜欢花儿!宣哥有满院子的花儿……
给宣哥送他喜欢的花儿……
要送最好看的那一朵……
喻瑶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向院子里的花圃走了过去,并朝他们伸出了颤颤巍巍的魔爪。
“这朵不够好看……”喻瑶光摘了一朵凑到眼前看了看,摇了摇头扔到了地上。
“这朵也不行,没有香味……”又一朵娇艳的鲜花无辜落选被扔在了身后。
喻瑶光固执的一定要在沈宣平的花圃中找到最漂亮的那一朵。
…………
“你在做什么?!”沈宣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地都是被扔下的花朵,满院子的花儿被喻瑶光薅的光秃秃的,只剩下枝叶在花圃里随风瑟瑟发抖。
“哥!”喻瑶光闻声转过身,顿时眼前一亮,攥着朵花儿扑向了沈宣平,“你终于回来了……嗝……”
沈宣平被喻瑶光扑的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下一秒便被喻瑶光身上的酒气熏的皱起了眉。
这是喝了多少啊?跟谁喝的?
沈宣平将人稳在怀里,四下瞧了瞧,略过满地让人心痛的花儿,一眼瞧见了廊下空掉的红酒瓶和一只孤零零的……碗?还真是别具一格……
沈宣平看着满院子的残红无语问苍天,这跟家里养了只二哈有什么区别,一眼没看住就把家给拆了。
“看!漂不漂亮?”喻瑶光努力让自己站直,献宝似的把手里攥着的花儿拿给沈宣平,“送给你的,最好看的那朵!”
“我真是……谢谢你啊……”沈宣平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伸手接过喻瑶光手里的花儿,搀起喻瑶光往屋里走去,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
“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好难受……”喻瑶光抱着沈宣平垂头丧气的说。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之前!我偷亲你被你发现了以后……”喻瑶光一肚子的委屈往外倒,“你生气了,不理我也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沈宣平叹了口气,声音低柔了下去。
“对!你收了我的花儿,不能不要我!”喻瑶光看着沈宣平手里的花儿,理直气壮了起来。
“……”沈宣平刚生起来的一点儿怜惜之心又被手里的花儿给灭了个干净,想想院子里那一地被薅下来的花儿他就头疼。
“你不给花儿插起来吗?没有水它会蔫儿的。”喻瑶光坐在床边儿看着沈宣平。
我难道不知道它会蔫儿吗?你让它好好的长在院子里它还会儿蔫儿吗?
沈宣平站在床旁和喻瑶光对视无果,喻瑶光一双星目看着沈宣平,澄澈又无辜。罢了,沈宣平叹了口气,“我这就去找花瓶,你躺好。”
“好。”喻瑶光听话的躺了下来,下一秒又嚷了起来,“我不要这个枕头,这个枕头没有宣哥的味道!”
“……”沈宣平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把自己的枕头换了过去,终于把人给安稳的哄到了床上。
醉酒的人安顿好了,但是醉酒的人弄的一地狼籍还等着沈宣平去收拾。
沈宣平把老重庆所有的花瓶都找了出来,到院子里把地上的花儿一朵一朵捡起来,修修剪剪把花瓶全插满,公共区域放了两瓶,剩下的全放在了喻瑶光床头。包括那支他说最漂亮的那朵,沈宣平单独用一个花瓶放着,就放在喻瑶光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做完这些,沈宣平又把院子里的被薅秃了的花儿都修剪了一番,给它们浇了点儿水安慰了一番受惊了的植物们。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喻瑶光没有把它们连根拔起。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过了饭点了,沈宣平回房间看了一眼喻瑶光,抱着枕头睡的很熟,嘴角还挂着丝微笑。
没有人吃饭,沈宣平自己也不想做了,出门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间。坐在床边守着喻瑶光看书,怕他中途醒了要喝水。
喻瑶光早上是被饿醒的,前一天晚上没来得及吃晚饭就把自己放倒了,这会儿被自己肚子的叫声给吵醒了。
睁开眼睛是一片姹紫嫣红,床头柜上放了好几瓶鲜花,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铺的满当当,中间还有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蔷薇被摆放在C位。
“醒了?”喻瑶光还在愣神,闻声转头看到沈宣平抱着胳膊倚在门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哥……”喻瑶光被沈宣平盯的心里发毛,开口都带了点儿颤意。
“好看吗?”沈宣平朝那一床头柜的花抬了抬下巴。
“好看的。”喻瑶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回道,他不是很明白沈宣平的意思。
“我也觉得很好看,种了那么久能不好看吗。”沈宣平凉凉的开口。
“??”喻瑶光一头雾水。
“去洗漱,吃饭了!”沈宣平扔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哦。”
喻瑶光刷牙的功夫还在想沈宣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喝醉而生气了。
这真的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红酒的后劲这么大。
喻瑶光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一出门瞧见只剩下一片绿油油的院子他自己都惊了。联想到刚刚宣哥的态度和自己一睁眼看到的那一桌子的绚烂,喻瑶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完了……”喻瑶光默念了一句,三两步跑进了餐厅。
沈宣平正坐在桌边吃早饭,餐桌上也有一瓶鲜花,绚烂的刺目,存在感极强。
“哥……”喻瑶光心虚的笑着喊了一声。
“吃饭。”沈宣平看了喻瑶光一眼,丢给了他俩字。
“哦。”喻瑶光端起面前装着白粥的碗舀了一勺,突然想起他定了回拉萨的机票还没来得及跟沈宣平说。
“哥,我定了上午回拉萨的机票。”
“怎么?霍霍完我一院子的花草就想跑?”沈宣平放下手里的粥看着喻瑶光。
“……不是,我没有。”喻瑶光小声嘟囔,“我喝醉之前就定了机票了……”
“那就趁着临走之前给我院子里薅秃?”
“……我错了……”喻瑶光不狡辩了,毕竟不管怎样,确实是他给人家辛辛苦苦养的花摘了个干净。
“几点的票啊?”
“十一点。”
“那你这醒的还算及时啊。”沈宣平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再多睡一会儿的话,没人喊你起床。”赶飞机的人还敢喝那么多的酒。
“老板召唤,我昨天本来想等你回来跟你说的,但……”但一不小心就喝醉了,还把人家的花儿给霍霍了。
“赶紧吃饭,吃完饭我送你。”沈宣平示意喻瑶光。
清粥小咸菜,一看就是给宿醉的人准备的养胃早饭,软糯香甜,这份体贴的心意更是熨帖。
吃完早饭,喻瑶光回到那间他一天都没住过的屋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他从国内带给沈宣平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后,就算是收拾完了。
喻瑶光连自己带过来的换洗衣服都懒得再带回去,直接挂在了沈宣平的衣柜里,毕竟过不了多久还会再来的,喻瑶光已经准备把这儿当家了,家里怎么能没有几件自己的衣服呢。
来的时候鼓鼓囊囊的,走得时候只剩下包。如果不是为了下次来的时候能接着背东西,估计喻瑶光包也懒得拎回去了。
沈宣平看到喻瑶光拎了个空荡荡的包出来,有点儿看不过去,“你就这样回去?”
“那要不怎么回去?”喻瑶光被问的懵了一瞬。
沈宣平叹了口气走进厨房拎了两个罐子给喻瑶光装进了包里,“其实也没什么能给你带回去的,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一点儿腌菜,随便给你装两瓶。知道你不做饭,但你可以带着到深山老林救急。”
“谢谢哥。”喻瑶光赶紧给罐子装好,甚至已经想好了,吃完以后洗干净带回来再装点儿回去。
“还有这个。”沈宣平又拿出来一个长的像香囊的布包,“是晒干的合欢花和一些别的植物,枕头我是不会做了,这个你可以直接塞进枕头里,可以助眠。”
沈宣平上下扫了喻瑶光几眼又说:“但是我觉得你用不上。”不用这个,也能睡的昏天暗地的。
“我需要!”喻瑶光连忙从沈宣平手里拿过药囊。开玩笑,这个味道一定要留下的好么。这样他想人想的不行的时候还能稍微有个东西疏解。而且做成香囊更便于携带,到时候去深山老林也不怕了。
感情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它又可以是一种事物,或者一种味道。
感谢合欢的这一缕幽香,让喻瑶光觉得它似乎含着一种柔和且隽永的力量代表沈宣平陪在自己身边。
沈宣平开车给喻瑶光送到了机场,喻瑶光磨磨蹭蹭不肯下车,最后死皮赖脸的跟沈宣平讨了个绵长的吻。
不是半夜偷偷摸摸的亲人,也不是那天在大街上匆忙的亲亲,是气息交缠、香津交融的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大抵男人在这方面都有些无师自通的本能,虽然青涩没有经验,但喻瑶光凭着一股子热血的冲动,依然吻的沈宣平气喘吁吁。
“怎么办,我一点儿都不想走了。”喻瑶光把喘着气的沈宣平抱在怀里,在人耳边说着小话。
沈宣平一言未发,只是伸手拍了拍喻瑶光宽广的背。
“下个月就回来了,你别下车了。”喻瑶光不想一步三回头的矫情这个,但他在热恋中啊,媳妇儿就在身后,这谁能忍得住,于是索性不让沈宣平下车送他进去。
他要看着沈宣平先走,喻瑶光觉得送别这种场面,往往在后面看向前走的那个人的背影的人是最孤独的,他觉得沈宣平已经够孤独了,奇特旺残阳下那个孤寂的背影至今还在喻瑶光的心头伫立,他不想沈宣平再有这种感受到孤独的可能。
“嗯,你下车了我就走。”沈宣平笑了笑,他大概能明白喻瑶光在想什么。
耳鬓厮磨了一番之后,喻瑶光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沈宣平开着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去办理值机手续。
十一点钟的起飞,落地拉萨是十五点多。去时偷来的时间一秒不落的又全部都还了回去。
喻瑶光没想到林深能来接自己,怪麻烦人的,机场距离拉萨市区还是有段距离的。
“不是特意来接你的,有位队员等会儿也落地,怕你们来不及参加行程说明会,我就跑了一趟。”林深看着喻瑶光一脸的不好意思,开口解释。
“……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俩人又在出口等了一会儿,一位全副武装的男人拎着电话按照林深的指示跑了过来。
接到人之后三人直接到了要开行程说明会的酒店。
上一回喻瑶光没有赶上参加行程说明会,这会儿和林深一起家都没回,包扔在林深的车里就跟着一起进来了。林深在上面讲具体行程和注意事项,他在一旁列席旁听。
是珠峰东坡嘎玛沟徒步的线路,依然是林深亲自带队,喻瑶光从旁协助。
其实林深没有必要非得亲自带队,也不是非得喻瑶光从旁协助。只不过喻瑶光一个新人,林深想让他各种线路都走一走熟悉一下,正好自己也闲来无事,便亲自带一带新人。
真正幸运的是赶上这一期的队员罢了,有新老两个领队保驾护航,主要是俩人长的一个赛一个的招人。虽然大部分的队员都是男人,但也有一部分女队员。那赤裸裸的眼神,喻瑶光都有点儿招架不住,但林深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旧侃侃而谈。
果然大神就是不一样,这个不动声色的能力和宣哥有的一拼了吧。
不知道宣哥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喻瑶光偷偷摸出手机看了一下,聊天记录还停在他刚落地报平安的那句话上,宣哥回复了个“好。”
“你在做什么?”喻瑶光偷偷的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小时候上课传小纸条一样,但是想想那头收小纸条的是沈宣平喻瑶光就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在买晚上要吃的菜。”沈宣平回复道。
喻瑶光点开键盘打着字,猛的听见林深喊自己,努力拼完最后一个字点了发送键后站了起来,“在!”
“这位也是我们的领队,这次行程由我们两位负责,大家认识一下。”林深说完示意喻瑶光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喻瑶光三言两语介绍完了自己,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拍了拍胸口,这跟传小纸条的时候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有何区别,还好长大了之后,心态也跟着成长了。
喻瑶光摸出手机本来想看看宣哥回复了什么,结果看到好几天没动静的“铿锵三人行”里沈淑瑜冒了泡,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喻瑶光摸不着头脑,跟着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自从那天被沈宣平勒令“闭嘴”之后,群里就没人发过消息。以前在沈宣平和喻瑶光之间还隔着万水千山的时候,沈淑瑜时不时的还会冒个泡,自从知道了喻瑶光又一次跑到尼泊尔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喻瑶光深刻的怀疑沈淑瑜其实知道的更多,自己和沈宣平能有如今这个结果,说不得还得感谢一番沈淑瑜这个“桥梁”。
“我哥做了什么?你这是故意馋我的吗?”沈淑瑜问道。
“什么?”他哪儿知道沈宣平做了什么,而且她怎么知道什么沈宣平又做饭了,千里眼啊?
“你往上划拉划拉。”沈淑瑜发了个异常生动传神的白眼过来。
喻瑶光根据沈淑瑜的指示往上翻了翻,赫然看到自己发的消息,“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后面还跟着沈宣平的一串省略号,不知道是不是对喻瑶光把消息错发到群里的感到无语。
“……不是故意的。”喻瑶光连忙回复,为表诚意,他连忙跟沈淑瑜站在了同一边,“而且我也吃不到啊。”
“呦,分居了?”吃瓜的表情包紧跟着发了过来。
“……”喻瑶光只觉得头都大了,根本斗不过。
“闭嘴。”沈宣平的二字神器重现江湖。
钪锵三人行再次遭到沈宣平手动禁言。
第37章 嘎玛沟
行程说明会的最后,定好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集合的地点之后宣布解散。队员们回房间休息,林深开车带着喻瑶光回家。
“你让我给你找的房子找好了,但你这……”林深等红绿灯的间隙看了喻瑶光一眼,“也没什么空去看一眼了吧?”
踩着点儿回来,看来尼泊尔真是一个让人乐不思蜀的地方啊,林深现在怀疑喻瑶光来自己俱乐部都是另有原因的,保不齐就是因为拉萨距离尼泊尔比较近,往来方便罢了。
喻瑶光此刻如果知道林深在想什么的话,大概会悄悄在心里给他竖个大拇指。
“你找的地方我还看什么看,等这次行程结束直接过去就行。”拎包入住还得有个包呢,他包里都没几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