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狮子宫鹑火低声呵斥一句，剩下的星宫就都闭嘴了，祂们还是有些怕这位大哥的。
“降娄你来了，坐。”
狮子宫鹑火说道，看向了门口处的降娄。
降娄带着萨麦尔落座，安静倾听鹑火说话，一言不发。
噗通——
噗通——
又来了，这一见钟情的感觉。
白羊降娄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砚无归，又感受到那股古怪的感觉。
想接近祂，来一段掏心掏肺轰轰烈烈的感情……
这便是丘比特所说的爱情？
看来日后得去一趟爱神神殿了。
掏心掏肺（字面意义）
没有感情线 只是白羊会错意了哈哈哈哈

第426章 不肝如何变强
白羊降娄心思不宁，根本没仔细听狮子宫鹑火在说什么，只是忽然捕捉到了“宰了”两个字，便猛地一拍桌，神色冷峻到：
“不能杀祂！”
众神：？？？
就连鼻青脸肿的萨麦尔都疑惑看向了降娄，砚无归的神色也出现了罕见的茫然。
“怎么了，白羊。”
狮子宫鹑火总觉得这些时日的降娄有些古怪，发起火来，让祂都有些发怵。
我妹妹呢？
我平常温柔可人的妹妹呢？
“事情没有定论，不能杀虚妄邪神！”
降娄冷冰冰说道，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意。
全场针落可闻，似乎都被降娄给吓到了。
半晌后，宝瓶宫玄枵才迟疑开口道：
“白羊妹妹，方才大哥说的是容后再议，不是要杀。”
闻言，白羊的脸倏然变红，收起了那副冰冷的模样，恢复了内向腼腆的样子。
吾刚刚什么都没说。
总之，砚无归的这件事情，就以萨麦尔反抗也无效的下场结束了。
但砚无归明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审判对他愈宽容，便是有更加危险困难之事在等着他。
砚无归回到了虚妄神殿之中。
在神荼呆若木鸡的注视下，砚无归让鬼魂们搬着一箱箱的宝物出现，堆在了神荼的四周，几乎要将他淹没。
“神荼，这些都是大补之物，你可以用来强身健体。”
砚无归言简意赅道，眼神真挚。
神荼沉默半晌，手中的文件都被揉出些许皱褶。
“所以……主上您刚刚挨个去揍那些神明，就是为了抢这些宝物，来给属下补身体？”
就算虚妄神殿将收入都花在了建设上，没有多余的宝物，但您也不能——
神荼悔不当初。
之前应该拦下主上的，不能让祂乱来。
“怎么能说是抢呢，这是你应得的。”
砚无归理直气壮。
“所以这是什么？”
“萨麦尔的翅膀，感觉是大补，就带回来了。”
神荼：……
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荒谬。
即使和砚无归相处了一段时间，神荼也很难摸清砚无归的性子，似乎真的就是随性而来。
但呆滞之余，神荼也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砚无归做出这些全都是为了他（能更好工作）。
主上是全天下最好的主上！
神荼内心感动了好一会，面上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
尽管如此，眼看着砚无归已经开始在宝物堆里挑挑拣拣，选择先给神荼吃什么，他便慌张插嘴道：
“主上，您许久没回来，要不要去看看信徒们的秘境试炼？”
提及此事，砚无归考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把喻言好好培养一下的话，也能当神荼的帮手。
砚无归心里如是想。
多亏之前的宣传，让越来越多的人冲着卡牌的威力，去选择信奉“虚妄邪神”，虽然掉率低得令人发指，但威力也让人很难放弃。
因此，虚妄神殿中的信徒基本上都是一群肝上长人的拼命三郎。
白天刷，晚上刷。
吃饭的时候讨论攻略，走路的事情研磨技巧，睡觉的时候回忆不足。
每个人眼圈底下都一片乌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司禾的手下呢。
如果你在审判系统的街道上看到头发乱糟糟的，眼圈下一片乌青，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手里不停比划着什么的人，那多半就是虚妄邪神的信徒。
总之——
没有强大的肝，来虚妄神殿就是死路一条！
只有肝下去，才能获得力量！
这可不需要悟性，只需要你十足的努力，就可以走前人铺好的道路！
人有多大胆，秘境多大产！
虚妄邪神万岁，上神功德无量！
当然，负责“开荒”的信徒们，得到卡牌的概率更大一些，砚无归的虚妄秘境硬生生被搞成了网游打副本，还是次次噩梦版。
愈来愈多的信徒们被分为“军师组”，“开荒组”，“扫荡组”，比起一年前的杂乱无章，如今的效率要高很多。
并且，伴随着砚无归的不断变强，里面的“副本关卡”也在不停刷新。
喻言与梅丽莎作为“先锋”，每天都在收集攻略，探索不同道路，在秘境中反反复复死亡，被虐得死去活来。
如今的那些信徒，对死亡的态度都很淡漠，他们在秘境里换着花样的死，被砍死，被火烧死，溺死，被毒死，死得五花八门，死得各有千秋。
据说，这一年以来，只有一人获得过暗红色隐藏卡牌，但没人知道究竟是谁。
砚无归这位无良神明离开了一年，任何神谕都没留下，这些信徒们生前不论是富家公子还是流浪儿，来了虚妄神殿都得肝。
你不肝怎么变强！
透过虚妄神殿中的雾镜，砚无归看到喻言梅丽莎等人，都聚集在一处纯白空间内，正在商量着对策。
此处空间，被他们煞有介事地称呼为“议事厅”。
砚无归的手指轻敲桌面，眼眸微眯，似乎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既然如此，我也进去看看。”
三天后就是时光之神拜托砚无归的事情了，但在那之前，他被审判禁止进入圣神殿，便打算混到自己的信徒里，去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
真·无良神明。
他进入了雾镜之中。
『欢迎进入虚妄试炼』
来到那处被信徒们戏称为“议事厅”的纯白空间里，砚无归悄无声息出现在人群的最后方，便听到了喻言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
“这次是少见的团队秘境试炼，可容纳最多八十一位参与者，但这个名叫赛博西游的世界也——”
喻言卡壳，随后梅丽莎接话。
“也太坑了。”
没错，现在众人被卡在了罗言“赛博西游”的那个秘境试炼中。
在场的信徒中，也有少数人在生前听过“西游”的故事，但和试炼中的背景完全不一样！
“最开始设定苦难，要求不能太轻，我们已经安排了最低限度的苦难，可后面的罗言一碰面就会黑化成暗言杀了我们。”
梅丽莎说完后，就看着众人颇有些懊丧，毕竟他们在这个秘境里已经卡了很久，且找不到通关的线索。
一碰面就绝杀，谁能挡得住啊！
就算那八十一位信徒里有人能逃得了暗言的追杀，还要被天庭追杀，就算这两个都逃了，也找不到能让暗言恢复成为罗言的方法。
见状，砚无归心中也了然。
当初砚无归进入那个世界，作为最后一层的设立苦难者，他曾说——
“他会从一出生就遇到我。”
因此，砚无归才能介入到罗言的成长中，虽然最后还是黑化成暗言，但时间推迟了很久，留下了对付天庭的足够时间。
但信徒们没想到这一点，与气运之子打的第一个照面便是黑化版暗言，不死才怪。
看来有些难啊……要不我带他们作作弊？
砚无归心里如是想。

第427章 洗脑
在西游世界里被杀了数十次，在场的信徒开始复盘，从点滴细节中寻找破局的方法。
虽然复盘是有用的，但看着众人越复盘越麻木的脸，梅丽莎也有些急了，便佯咳几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各位！或许我们会明白莫泊桑的一句话——自古肝帝猛，肝得肝中肝，方为帝中帝！
请不要相信卡牌就像山坡上的蒲公英一样唾手可得！但是——
请相信功德无量上神的荣耀值得我们全力以赴！哪怕卡牌确实有点伤肾伤肝。”
说到这一句，梅丽莎都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是真肝啊！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哪怕肝脑涂地，仍然义无反顾的去肝！这才是肝帝的本质！
正因为我们太菜了，所以主上才没有时间降下神谕来！
时至今日，我们都没人能够超越那位大祭司，甚至不能与其并肩作战，帮助主上分忧解难。
总之——我们曾在神殿前宣誓忠诚自己的信仰！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神力，我们也要不惜一切去推平秘境！”
梅丽莎讲了好长的一段话，在PUA+洗脑下，议事厅的气氛直接燃了起来，信徒们青黑眼眶中的眼眸，都久违地泛起亮光。
一旁的喻言看着这一切，也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二人早已成长为可靠的领导者，只不过喻言可说不出这番话来，难免佩服梅丽莎的口才。
下方的砚无归也微微错愕。
梅丽莎，没想到你也是个人才啊！
砚无归这么想着，结果下一秒，二人的视线对视，梅丽莎疑惑的声音传来。
“奥尔德维？”
在之前的世界争夺战中，砚无归便用的假名“奥尔德维”，时隔良久，只是看到面具，没想到梅丽莎就能认出来。
既然如此，砚无归也懒得藏匿，干脆大大方方走出来问好。
“还真的是你，没想到你也投入了吾主的门下！”
梅丽莎欣喜道，虽然不甚清楚砚无归的本事，但或许是因为之前“躺赢”的经历，见到他总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既然砚无归来了，梅丽莎干脆就邀请他一起参与秘境，恰好有一位信徒因为连续熬夜撑不下去晕倒，被抬下去了。
暗神殿门口总有担架进进出出，众人全都习以为常。
但砚无归不久前说了这样会影响“招生”，便吩咐让抬担架的人从后门出。
砚无归欣然同意，众人又讨论了一番策略之后，再次进入了试炼之中。
但在传送的过程中，这些信徒们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如同清风掠过。
『勇敢前行吧，吾的勇士。』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众人大惊，毕竟这可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主上——在看他们！？
那他们可绝对不能丢人！
第一次收到神谕的信徒们士气大涨，巴不得下一秒就砍翻暗言，脚踢天庭，重回巅峰。
『系统』欢迎来到虚妄秘境“赛博西游”中。
『系统』规则：在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白龙马取得真经之后，历经千万年，每五百年都需要找到新的取经人得到真经。
虚妄信徒本次需协同气运之子“罗言”取经成功。
『系统』奖励：通关后有概率随机获得以下任意召唤卡——
“召唤卡·二郎神杨戬”，“召唤卡·太上老君”，“召唤卡·罗言”，“召唤卡·暗言”，“召唤卡·菩提老祖”，“召唤卡·如来”，“召唤卡·唐儒”……
注1：所有召唤的人物实力全都是巅峰时期。
注2：若同时使用“罗言”与“暗言”的召唤卡，则触发“双子双生”效果，攻击力增强100％。
注3：请勿同时使用“暗言”与天庭人物的召唤卡，否则后果自负。
注3：若完美完成本次试炼，则有极小概率获得“召唤卡·黑猫桑椹”。
注5：在试炼中不可使用已获得召唤卡。
请努力完成秘境试炼，获得虚妄的神力吧！
砚无归随意扫了一眼，看到某两个字眼后挑了挑眉头，就与喻言等人出现在了熟悉的悬崖峭壁一侧。
砚无归在最高位，其下有着八十层台阶，每级台阶都有一位信徒。
砚无归扫了一眼太白金星所在的亮光，便明悟此处只是审判用砚无归的记忆造出来的秘境，有形无神。
但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将这些信徒们虐得死去活来了。
如同往常一样，每一层都按照上次复盘后的改进，说出了自己对未出世的罗言定下的苦难，终是轮到了砚无归。
『苦难缔造者会与气运之子如影随形。』
砚无归笑道。
光华凝实，诅咒已成。
原本的罗言只有砚无归这么一个保护者，但现在可不同了，硬生生多了八十个！
随后，在砚无归若有若无的帮助与点播之下，喻言等人一路披荆斩棘，将罗言护卫长大，又攻上天庭……
有了砚无归的帮助……啊不，这已经不算是帮助了，简直是开挂，在开挂之下，这个副本看似险境丛生，实际上全都是有惊无险度过了，凭借着高涨的士气，居然一举通关了！
看着他们欢呼着，砚无归趁着梅丽莎不注意离开了此地……
五年一次的专属于圣神殿的信徒争夺战，就这么悄然而至。

第428章 信徒争夺战！
是日，砚无归将虚妄神殿里的事务全权交与神荼，便扮做命玄机的模样，来到了审判空间的广场。
这里汇集了无数的审判者，身上都有着各自信奉神明的图腾或印章。
当然，那些还只是信仆的审判者，根本没资格参加信徒争夺战。
这是专属于正神的信徒争夺战，且不提砚无归是位半正半邪的邪神，单论祂只是被“借来的”，就不被允许参加此次活动。
因此，这次活动是无数审判者们都翘首以盼的事情，但对于虚妄神殿的信徒们来说，什么都没有肝秘境快乐。
用肝才能变强！
砚无归披着斗篷，来到了时光之神的神殿门口，作为大祭司，此处除了时光之神外地位最高的存在，时光的信徒们纷纷将眼神凝在了他的身上。
白色长发一泻而下，脸上的金丝眼睛倒很有儒雅的气质，配上嘴角无时不刻都噙着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文弱的书生。
这还是不少信徒第一次见到“大祭司”，都开始小声议论他究竟有何种本事。
这大祭司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对此，砚无归并不在意，他完成信徒争夺战之后就会回到处决。
当然，这次砚无归的主要目的是帮助东方神抹除败局，同时，审判昨夜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帮助东方神可以，但双方必须都扼制，另外，有几位神明这段时间很不安分，祂们的大祭司也会参与这次信徒争夺战……』
审判系统的情况与处决不同，在处决系统中，所有权力都集中于处决，就算砚无归身为001号，都未曾接触过一些重要事务，当然，砚无归也不在乎那些。
可审判系统的情况比较复杂，那些信徒们先是归属于神明，再效忠于审判，审判没有绝对的控制权。
这种情况迟早会出事的，总会有神明自视甚高，从而想要带着自己的信徒反叛，反抗审判的控制。
祂们也不是想要脱离审判，毕竟审判为祂们提供信徒，但又不甘心久居人下。
但审判没办法动那些强大的神明，因为审判的力量就是来源于祂们的信徒，而且若是审判亲自动手，会出大乱子的。
十二星宫作为中立方，也只能惩戒一些明面上过火的神明，暗地里的小动作可管不了。
审判，神明，信徒，三者是审判系统的构成。
可审判除了中立的十二星宫之外，无人可用，偏偏还要担忧十二星宫渡劫的事情。
审判借砚无归一用，还没有制止祂一些疯狂的行为，就是在杀鸡儆猴，用几位邪神和宙斯的死警告某些不安分的神明——
虚妄邪神是站在审判这一边的，是审判的刀，若是有人越过了那条线，那邪神的镰刀便会斩下祂的爪子。
砚无归作为一个人的价值，暂且不评价。
但作为一件物品，他让审判很满意，毕竟实力高还爱财，就代表着只要钱多，砚无归就不会背叛。
审判可是出了名的有钱。
砚无归也是出了名的爱财。
二者联手，天作之合，审判给予砚无归海量的“钱财”，砚无归成为暗中的刀，扰乱审判系统的浑水，将里面捣乱的东西揪出来。
总之——
砚无归这次参与信徒争夺战，可不仅仅是为了帮时光之神。
“会很忙啊……”
砚无归小声嘀咕着，忽然眼角一动，感觉到一阵灼热的视线，便回头。
一直盯着砚无归的司禾见状，猛地低下头，避免和砚无归对视，心里早已经在骂骂咧咧。
我就说！眯眯眼都不是什么好人！
白毛也不是！
简直是比那个砚无归还要混蛋的东西！
一年前，砚无归扬言要成为司禾的“同事”，随后便消失了一年，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时光之神的大祭司了，这让司禾怎么不气！
你小子骗我是吧！
司禾气不打一出来，便选择不去看砚无归。
砚无归将视线收回，轻笑一声，他暂且没空去处理这些事情，毕竟等会的信徒争夺战还是很忙的。
众人没等多久，也没什么多余的“开幕仪式”，这次声势浩大的信徒争夺战便开始了。
苍穹之上倏然出现银白色的漩涡，随后快速落下，将众人包裹住，消失在了此地。
这次的地图是【超大型战争图】，不同神明的信徒，会被错综交杂分散到不同的领域，去选择能够领悟自己供奉神明神力的信徒，继而培养“神明代理人”。
等到一定的时间之后，审判者便会被禁止参与到事情发展之中，被选择的那位“神明代理人”，便会在快速演变下与其他神明信徒选择的“神明代理人”较量。
最后，不论是哪位神明代理人获胜，其代表的神明就会占有那一片地区的信徒。
举个简单的例子，A与B为不同神明阵营的信徒，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则要各自培养自己选中的“神明代理人”，时间一到，两位被选中的神明代理人就会带着自己的势力互相厮杀。
若是A赢了，那A就占领了这片区域，这里的信徒全都归A阵营的神明所有。
获胜之后还有第二轮，A的“神明代理人”会与同阵营的“神明代理人”联合，去争夺更大的世界，引发“世界大战”，为阵营的神明获得更多的信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事情还蛮考验运气的。
本次超大型战争图是由无数小世界拼合而成，有高武世界，魔法世界，鬼怪世界，自然也就有一些力量不够强大的世界。
想要在第二轮获得优势，当然就得抢占那些设定强大的小世界！
果不其然，所有审判者们出现在虚空之中，凝视着代表世界的圆球，都警惕着众人，随后被强制分配到不同的世界之中。
砚无归作为审判的“刀”，自然有着开后门的权利。
他可以任意选择世界进入。
砚无归没有着急，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摞纸人，扁扁的小人散落在空中，有些还歪歪扭扭跌倒了站不起来。
砚无归：……
是不是太勉强了一些，毕竟不完全是自己的力量，而是终焉的时光之力。
他嘀咕着，又朝着里面多加了几分神力，那十几个小纸人才稳稳立住。
“给你们的任务记清楚了没有？”
砚无归开口道。
没错，他不打算去帮时光之神找神明代理人，而是让这些小纸人去。
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些小纸人们点点头，表示明白，砚无归一声“去吧”，有几个小纸人甚至还对着砚无归抬手行礼，随后目光坚毅离开。
砚无归：……
虽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有五官的小纸人，他能看出神情坚毅。
到底像谁呢？
反正不像我。
砚无归转身，化为一道流光，跟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坠入某个世界之中。

事实上，砚无归这次来还有第三个目的。
那便是之前答应神荼的事情，帮他多找几位帮手，来处理虚妄神殿的事务。
虽然虚妄神殿中的无良神明，对自己的神殿不管不顾，但这几位帮手，砚无归可是打算亲自挑选的。
要勤快！
要聪明！
要像神荼一样能干！（有些不太可能）
更何况，砚无归挑选的这个世界也不是随便选的，他是追着另一位神明信徒进去的。
他可是答应了审判，要好好警告一下那些神明，那便从神明的信徒们下手吧。
灰云遮月，黑鸦低鸣，冷清的林子里一片死寂，夜风吹得那树叶哗啦作响，如同女鬼哭嚎。
林子旁，是不太清澈的河水，水流不急，但足够深，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得一命呜呼了。
本应该无人的林子，却忽然钻出了一位模样姣好的少年。
少年冷眸扫了一眼河水，才看向了身后，一位戴着兜帽，身材娇小的女子出现，兜帽上还有着“骷髅”的图腾。
这是死亡之主的信徒，她手中还拎着一位不省人事的男子，仔细看的话，与少年模样倒有几分相像。
“一定要用如此激进的手段吗。”
少年犹豫了一瞬，迟疑道。
“旭辉，他不死的话就是你死，要知道，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位直系后代获得【焰之青火】的能力，难不成你要将家主的位置拱手让人？”
那女子冷声说道，话语中的命令不言而喻。
“况且，已经解决掉那么多人了，这个私生子有什么解决不掉的？就因为他叫你几声好弟弟不成？”
被女子阴阳怪气了几句，旭辉咬牙，眼神看向一边，半晌后，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松了一口气，对着女子道：
“我听您的。”
女子冷漠觑了旭辉一眼，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胆战心惊。
她将手中的少年扔在地上，示意旭辉动手，他便只能拖着晕倒的少年，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河畔。
“等会——”
女子素手抬起，将旭辉吓了一跳，慌张回头看。
“以防有变数发生，你动手吧。”
“大哥他不会游泳，必死无疑——”
只不过旭辉还没说完，就被女子强硬打断。
“让你做便照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事情都不忍心做，当初怎么就选了你成为代理人。”
女子取下兜帽，露出明艳的脸庞，只不过语气很是刻薄。
旭辉身体颤抖着，但权力的欲望还是压倒了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线。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昏迷少年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觉得不放心，又闭眼朝着心脏处猛扎几刀，血液横飞。
少年闷哼几声，身子动了动，便没了动静。
做完这一切，旭辉才将手中的匕首扔到河里，随后“噗通”一声，少年坠入河中，悄无声息沉了下去，鲜血晕染了河面，但很快就被稀释。
二人在河边待了一会，确认无变故发生之后，才离开了此处。
月黑风高，树叶沙沙作响，没人会想到平静的夜晚发生人命案，或许过几天，会有河流下游的倒霉蛋发现这具尸体。
已是必死无疑。
这个现代小世界被八大家族管控着，分为“焰之青火”“毒之灰雾”“霜之凛伤”“木之圣光”等八种能力。
而旭辉，便是“焰之青火”旭家的小儿子，死亡之主的信徒看中了他与“死亡”的力量契合，便蛊惑他杀了其他的竞争者。
在女子的帮助下，这仅仅用了一周，但旭家没有过多在意，因为这是旭家直系每一代都必须要经历的，在厮杀中选出下一任家主，继承“焰之青火”的力量。
旭家其余人，包括旁系，也有着操控火的能力，但能被称之为“焰之青火”的，唯有家主继承的力量。
只不过令众人诧异的是，这位旭家的老幺，平日里畏畏缩缩的，没想到扮猪吃老虎，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他的兄弟姐妹。
旭辉喜美色，喜权力，杀伐果断，倒颇像是平日里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心狠手辣只为达成目的。
在女子的帮助下，旭辉会成为足够心狠的掌权者，随后一举拿下这个小世界！
但很可惜，砚无归就是来捣乱的。
一泓冷冽的河面上，宛若镀上一层橘红色的金属，在微风里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泛起的几颗泡泡也碎掉。
割喉，心脏受损，这两条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已是必死无疑，更何况被扔到了河里。
少年名叫旭森，是旭家的长子，但也仅比也旭辉大了三岁，平日里倒是无心权势，只会泡在图书馆里呆子，写一些文艺的文章。
若是生活在其他的家族，旭森尽管不会成为家主，但也至少是富家少爷，丰衣足食。
只可惜他生在了“焰之青火”的旭家，必须参与直系的兄弟战争，就这么被自己疼爱的弟弟杀死了。
倏然，一叶并不起眼的木舟，在水面上轻轻飘荡，浆声伴随着水影而动，荡起层层涟漪。
木舟上翩然立着一男子，白发与悄然升起的星辰相互辉映。
正是“命玄机”。
“不枉我等了一周的时间。”
砚无归的瞳孔里都泛着光。
没有比旭森更适合拐回虚妄神殿工作的人选了！
人都死了，怎么会累呢？
正好体验一下酆都文化！
念及于此，他将桨放下，轻轻拿起了一旁类似“鱼竿”的东西。
旭森啊，你会报答我的恩情的，对吧？
夜空下，砚无归笑得格外灿烂。

没错，这“鱼竿”就是砚无归“精心”制作而成的“捞人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