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死亡之主如此生气,那纸契约上写的内容便是——
让死亡之主签订不得私自扩张,审判有权消减死亡之主的信徒等一系列不公正条约。
若是签了,那死亡之主便永生永世不得背叛审判,这让祂如何能够接受?
“滚出吾的神殿!”
死亡之主呵斥道,若不是砚无归手中握着代表审判的金色长剑,祂早就动手了。
这条约对祂毫无利处,祂发疯了才会答应砚无归。
可砚无归早就料到了死亡之主会是这个反应,摇了摇头,再次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契约,那无所谓的眼神就好像在告诉死亡之主——
无论你撕多少张,我都有,随便你撕。
如果说现在审判系统内的体制,是类似于分封制,那么如今的审判便是想要让其变成“中央集权制”。
由于审判的力量来源于信仰与神明,因此,最初的“分封制”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现在的审判可不是小系统了,自然不能忍受这件事。
“死亡之主,如果您不答应的话,我就只好在信徒争夺战里,将您的信徒全都宰了。”
砚无归倏然笑了一声,但说出的话可没有多友好。
是啊,现在可是信徒争夺战,凡是高级信徒,全部都在小世界里寻找神明代理人,神明本身不可干涉这件事。
如果砚无归真的想,那他的确能不管不顾杀了死亡之主的所有信徒。
当然,他还是更想完成任务,希望死亡之主识相一些。
闻言,死亡之主的神色阴冷了几分,沉默中酝酿着雷霆怒火。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神明与信徒相辅相成,如果死亡之主的高级信徒全部死亡,祂本身的实力也会受到极大的削弱。
更何况在这段时日里,有着神荼的帮助,砚无归的信徒数量暴涨,祂的实力也在变强,而不是停滞不前。
说起来,砚无归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你在威胁吾。”
死亡之主沉闷的声音传来。
“此言差矣,死亡之主,你能成神都得靠审判的恩泽,审判掌管一切,这些条件本就是审判应得的。
若您没有反叛之心,又为何不敢签呢?难道您真的——”
砚无归装作诧异的模样,眼中怀疑的神色毫不遮掩,就差直接说死亡之主要造反了。
死亡之主的神色更加阴沉了。
近年来,一些西方神的确不将审判放在眼里,有些肆意妄为了。
审判对此的确不满,宙斯附属于死亡之主,而祂被“虚妄邪神”杀死之后,审判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足以表示出审判对西方神的不满。
想起这件事,死亡之主又忍不住想起“虚妄邪神”,暗道一声晦气。
整个审判系统都知道“虚妄邪神”是站在审判那边的,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审判使者!
“使者此言差矣,神明与系统的关系密不可分,怎会有反叛之心。”
死亡之主冷哼一声,光明正大驳斥了砚无归的怀疑。
“那您为何不愿意签署协议呢?若您执意如此,我便只能从您的大祭司开始杀了。”
砚无归朗声笑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在死亡之主眼中,砚无归这个审判使者,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死亡之主拍案而起,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若不是砚无归带了审判之剑前来,祂早就动手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死亡之主似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眉头蹙起。
见状,砚无归嘴角一翘,知晓了是何事。
这个时候,旭森应该已经杀了旭辉了吧。
“死亡之主,这只是第一个警告,如果您不愿意签,我会立刻去杀了其他信徒的。”
砚无归云淡风轻说着,似乎这件事情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死亡之主握紧拳头,似是在思索什么,最后才慢慢坐下。
“契约。”
出乎砚无归的预料,他还准备了很多后手,没想到死亡之主就这么答应了,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见砚无归愣住了,死亡之主更加不满,恼怒道:
“怎么,使者是要消遣吾不成?”
砚无归回过神来,用力量包裹着那契约,朝着死亡之主飞去。
死亡之主不耐烦在其上留下了印记,毫不客气地说道——
“使者还不走?难不成想要在吾这过夜不成?”
死亡之主这么一位身居高位的神明,资历也老,如今被砚无归气得说话都有些幼稚了。
砚无归微微施礼,拿着契约便离开此地,而死亡之主却是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
死亡之主的声音回荡在神殿之中,似在思索何事。
祂成神的时间很早,源自于人们临死前的祈祷,在审判系统出现的初期,审判并不是只有十二星宫。
在十二星宫之上,还有一位审判使者,手持金色长剑,将所有违抗审判命令的神明全部杀死。
死亡之主那会也算老实,根本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因此,祂根本没机会,与那位雷厉风行的审判使者进行“亲密接触”。
死亡之主那会也很弱小,远没有老牌神明的实力,只是远远看过那位黑衣审判使者的背影,看着他轻而易举就将神明的头颅斩下。
在那段时日里,所有神明都惧怕那位审判使者,仿佛下一秒那不近人情的勾魂人,就要举着金色长剑闯进神殿,取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性命。
若不是那位审判使者,审判系统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站稳脚跟。
那会的审判使者是所有神明的噩梦。
念及于此,死亡之主忽然蹙眉。
那肆无忌惮闯进神殿杀人的举动,倒是和那虚妄邪神有十成十的相像。
是因为如此,审判才惯着祂?
这实在是不像话。
死亡之主冷哼一声,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起那位先前的审判使者。
死亡之主活了太久了,早已经忘记了那人的模样,只记得是黑发红瞳,实力凌驾于所有神明之上。
他活了多久来着?
十年?一百年?
记不清了。
总之那审判使者似乎没有神明的寿命,短短几十年就消失了,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功高盖主”,被审判处理了。
现在的这位审判使者……倒是和先前那位不太一样。
二者的性格截然不同,之前的那位崇尚公正,从不偏颇,不苟言笑,但现在的这位性子更加捉摸不定,比起以力压人,更喜欢威胁逼迫。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二者不是一人。
刚刚砚无归转身离开,那拿着审判之剑的背影,莫名就与数千年前的那道冷冽身影重合。
死亡神殿内响起了嗤笑声,就算死亡之主如今已经无比强大,祂也觉得自己不是第一任审判使者的对手。
如今的第二任审判使者,不知会有多强……
方才正是死亡之主忽然想起了第一任审判使者,才会鬼使神差同意签署那对祂没什么好处的契约。
话说……那位使者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奥尔德维?
离开了的砚无归自然不知道自己身陷“替身文学”,他在和香忌惮的眼神中离开此地,毕竟他还要忙着去警告其他神明。
有了死亡之主开这个头,接下来的劝说也会方便一些。
而【审判使者】这件事,砚无归也是毫不知情的,毕竟他初来乍到,哪里会知道那些隐秘的事情?
他找审判索要审判之剑的时候,审判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将金色长剑给他,没有过多说明什么。
在如今的审判系统中,只有一些老牌神明才记得那位第一任审判使者。
如此想着,砚无归快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十五分钟前。
旭辉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脚底的尸体是八大家族的人。
不久前,八大家族全面开战了,原因是为了争夺一件稀世魔具。
传闻中,那魔具能够提升任意能力的等级!
如果八大家族任意一族拿到这至宝,那这个家族的实力就会飞跃提升,成为八大家族中的独裁者!
任何人都不愿打破如今的平衡,不愿甘居人下,却又同时想要获得那“独裁者”的位置,让自己的家族凌驾于其他家族之上。
而实际上,那至宝魔具不过是和香为了促进剧情发展,而放出的假消息。
旭辉喘着粗气,身周的火焰消失,身子踉跄一下又勉强站住。
和香小姐,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您答应过我的吧,如果我胜了,你就会留在我身边。
旭辉的眼神有些疯狂,他在八大家族最后的混战中获胜了,眼神混浊。
他坠入情爱,弑父杀母,挥舞屠刀,再无亲情。
“和香小姐……”
旭辉呢喃着,丝毫没意识到有一抹身影,出现在了身后。
子弹被无声射出,射中了旭辉的心脏,头颅。
不可明说的东西飞溅而出,旭辉不可置信扭头,只看到一抹苍白的身影。
旭森穿着风衣,头上戴着帽子,看起来俨然是一副“英伦杀手”的模样。
他压了压帽檐,没有去看那满身是血的尸体,就匆匆离开了。
在来之前,砚无归就说旭森必须杀了旭辉,虽然旭森对此不太明白,还是照做了。
已经是“尸体”的他当然没什么残留的感情,旭森现在是忙着去看砚无归画的大饼。
好几层的书,够我研究很久吧?
旭森思考道。
信徒争夺战的第一回 合就这么结束了,虽然旭辉被旭森杀了,但旭森毕竟不是神明代理人。
因此,这个小世界的信徒还是归死亡之主所有了。
而砚无归也在短时间内,快速将名单上那些不安分的神明“拜访”了一遭,有了死亡之主做示范,一些神明也乖乖签署了条约。
当然,也有头铁的。
砚无归不打算直接用审判之剑砍下祂们的脑袋,毕竟现在诸天万界时局动荡,如果杀太多神的话,对审判不利。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此消彼长,掠夺那些反叛神明的信徒!
就在第二轮!
某处纯白空间内,旭森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
刚刚——
恩人说这些就是他以后的工作伙伴了?
怎么觉得怪怪的。
旭森嘀咕着。
而站在他身前有五人,正是第一轮争夺战开始之前,砚无归派出的小纸人选中的神明代理人,最后有五位获胜了。
那些小纸人看起来都很累,软趴趴地趴在神明代理人的脑袋上,肩膀上。
虽然赢得的信徒都是时光之神的,但砚无归现在不甚在意那些,他只需要带走这五个人去虚妄神殿工作,时光之神也不会有意见的。
嗯,临走之前得找时光之神多要一些神力,方便使用【万物终焉】。
第440章 读者DCC123的加更
第二轮信徒争夺战,也是最后一轮,是胜利的神明代理人,领携世界的所有力量,与其他世界进行战争,掠夺更多的信徒。
这一次,审判者也可以参与战争,允许互相杀戮。
砚无归便要隐藏身份,以审判使者的外貌,去解决那些“抗旨不遵”的反叛神明。
令砚无归有些诧异的是,不愿签署契约的神明中,居然有几位东方神。
尽管砚无归答应了时光之神,要站在东方神这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站的不是东方神,仅仅是时光之神而已,不听话的神明全都要受到惩罚。
大战一触即发,根本不需要前奏,万千世界便打了起来。
砚无归捏了个命玄机的小纸人,放在了时光之神阵营这边,本体便隐藏着跑去了另外的战场。
他要去解决那些不听话神明的信徒。
你是独特的,但你必须向统一让步;你是自由的,但你必须向禁忌妥协。
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而另一边,命玄机小纸人身上也有他本身一半的力量,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无人是其一招之敌,吓得附近的一些信徒纷纷选择投降。
投降的话虽然会失去神明代理人,以及大量的信徒,但至少能保住命啊!
后侧,商空看着如同天神降临的命玄机沉默不语。
他很想知道,这位新来的大祭司领悟的神力究竟是什么,才能凌驾于他之上。
“很强对吧?你别看他这副模样不错,实际上心眼子黑着呢。”
司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自从砚无归那次笑眯眯说要成为“同事”,失踪一年之后就出现成为大祭司,司禾对他的滤镜就完全破碎了。
我就说眯眯眼全都是坏心眼!
出乎司禾的意料,本以为商空不会回复他,结果却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司禾一愣,寻思着死对头是不是吃错药了,半晌后才问道:
“怎么,你和他接触过?”
看着那抹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身影,商空却是答非所问道:
“司禾,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啊?像谁?”
司禾疲惫的眼眸里满是茫然。
“没事了,专心一些吧。”
商空摇摇头,便快速闪身离开司禾,冲向了最前方。
这次信徒争夺战的结果,出乎许多人的预料,例如时光之神的信徒一骑绝尘,成为了本次的第一。
近些年来,都是西方神获得第一的。
虽说死亡之主的也不差就是了。
与此同时,不少实力一落千丈的神明被迫签下了契约,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你要走?!”
时光神殿内,时光之主的表情陡然变化,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嗯?我之前没说过吗?”
砚无归疑惑问道,但看到时光之神那质疑的眼神,又默默将眼神移开。
“那这件事情,虚妄邪神那边怎么说?”
“主上答应了。”
砚无归笑道。
没错,砚无归正是来找时光之神道别的,他作为“命玄机”,会在此处留一个空壳纸人,乖乖当时光之神的“大祭司”。
时光之神有些失望,祂还想着多与砚无归做几次交易,谁能想到砚无归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审判系统难道就比不得处决吗?
时光之神知道砚无归之前是处决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虚妄邪神都没说什么什么呢,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我走之后,也可以通过纸人联系我的。”
此话一出,时光之神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但还是有几分不高兴。
作为报酬,砚无归从时光之神这里得到了大量的神力,便要告辞离开。
他脚步匆匆,毕竟他还惦记着有一大笔积分还被压在处决系统那边呢!
如果时间久了处决不认账可怎么办!
就在砚无归要离开的时候,时光之神的声音再次传来,略带着几分疑惑与急促。
“你是审判使者?”
砚无归脚步一顿,蹙眉回头看,不知道时光之神想要说些什么,神色有些疑惑。
“无事,我看错了。”
时光摆摆手,手指捏了捏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之前将虚妄邪神认错为昔日好友酆都北阴大帝,如今又恍惚将砚无归看错为那第一任审判使者。
难道我年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
话说——
这小子领悟的神力究竟是什么?
按理来说,神明可以看到信徒领悟的是何种神力,但祂偏偏看不到砚无归的,砚无归也对此避而不谈。
听着时光之神的小声嘀咕,砚无归离开了此地。
在这之前,他就去过虚妄神殿,将自己找到的,包括旭森在内的六位帮手交给神荼,共同治理虚妄神殿。
同时,神荼今后也要假装是真正的虚妄邪神,砚无归将乌达尔的神力全都留给了神荼,还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砚无归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几颗残月果,悄无声息。
对此,神荼也只能接受,砚无归起初为他铸造肉身,就是想着日后能够代替自己,毕竟砚无归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当旭森看到那八十八层行宫里,当真有二十多层全都是书籍的时候,激动得晕过去了,闹得酆都魂界鸡飞狗跳。
“我在这里打工的工资,记得让处决都付给我!”
砚无归颇为严肃对着眼前的白色小人说道。
审判翻了一个白眼,想要双手抱胸,结果因为双手太短,根本抱不住,便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
砚无归!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说什么“打工”!
『就不能留下来吗。』
审判幽怨说道。
“不能,处决还欠我一大笔积分。”
『吾也可以给你信仰!』
“不行。”
砚无归斩钉截铁地拒绝。
审判系统这边是不存在“复生”的说法的,毕竟审判者在供奉神明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神明,怎么可能会复生呢?
因此,砚无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辛苦这么长时间,可不是为了在这当神的。
见砚无归如此果决,审判想说的那句话也咽了回去。
看来即使是审判使者的位置也留不住你。
处决系统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真是不明白。
审判拿砚无归没办法,便只能为他开放通道,眼睁睁看着他迈步走了进去。
『真是狠心啊……』
审判小声嘟囔着,将身边漂浮着的金色长剑放回原位。
砚无归身上的气质很复杂,有人说他是淡漠的,也有人说他温柔至极。
在审判看来,他身上有一种“稚气未脱”的孩子气,并不成熟稳重,但砚无归小心翼翼护着这股孩子气,不让它消失。
不爱功名利禄,独自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84名加更两章【十几章存稿读者老爷们放心 冲刺百万完结中】
第441章 克利克
白羊降娄从爱神神殿内走出,柔顺的白发如同世间华美的珠玉一般倾泻而下,灰色的眼眸若有所思。
原来那不是爱情啊。
想明白后,白羊降娄心思都畅快了许多。
也对,十二星宫怎么可能会动心,兴许是吾第一次看到如此放肆的邪神,才会有那样奇怪的感觉。
在不久前,觉得自己“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的白羊降娄,神神秘秘来到了丘比特的爱神神殿中,询问那天的感觉到底是否是爱情。
白羊降娄还能回想起,那带着翅膀的小屁孩眼里错愕的神色——
“白羊宫大人,您说您看见某个人,就心跳加速,忍不住想接近他,却还想杀了他?”
丘比特听完白羊降娄的话后,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小翅膀扑棱出残影,表情僵硬。
这是何等可怕的感情,没想到看起来内向腼腆的白羊宫降娄,对感情的态度如此偏执?
得不到,就要杀了对方?
“但是,白羊宫大人,您可能是理解错了,十二星宫是不可能坠入爱河的,不信您去月老神殿看看,都没有您的红线。
您说的状况,诸如什么想接近他,杀了他,以及一些很暴力的行为,或许是因为您不喜欢那人的气质,建议您远离那位。”
丘比特说完,眼中还有几分好奇与疑惑。
在这审判系统中,白羊宫难不成是和某位信徒或者神明有结缘?
那真是太可怕了。
丘比特有些八卦,虽然祂的好奇心都要爆炸了,也没有问出来,毕竟白羊宫可不是好惹的。
想到丘比特最后说的建议,白羊降娄松了一口气。
不是爱情便好,身为白羊宫的主人,怎么能沉迷情爱呢。
可是——
远离虚妄邪神?
白羊降娄看向了暗神殿的方向,灰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自己只见过祂一面,为何会产生那种别样的感觉呢?
就再见一面吧,对,最后见一面应该无伤大雅。
单独见一面,理清那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吾曾经就与虚妄邪神见过,只是吾忘记了呢?
这些天来,白羊降娄都在为这件事情操心,脾气都变坏了许多,祂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完全不敢触祂的霉头。
思来想去,白羊降娄都想不到会与自己的渡劫扯上关系,毕竟邪神与渡劫二字相差甚远。
白羊降娄化作常人的模样,头上的羊角消失,身周也不再散发华光,看起来和普通审判者无异。
祂迈步来到了暗神殿门口,心想着前去拜访一番便离开。
可祂刚要走进去,暗神殿内便走出几人,成群结队,还在议论着什么。
“你小子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啊啊啊啊——我也想要金色的气运之子召唤卡啊。”
身材高大的克利克走在喻言,梅丽莎的旁边,正在无能狂怒。
“凑巧。”
喻言眯眼笑着,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而梅丽莎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不堪,脚步虚浮,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睡着。
克利克终究还是被梅丽莎“蛊惑”,解除了和爱神丘比特的契约,来到了虚妄神殿之中,成为虚妄教徒。
也就丘比特神傻钱多,若是换一位神明,定然不会轻易饶恕克利克的“背叛”。
三人在虚妄秘境中肝了许久,终于通关了,眼下便要去补觉,睡醒之后还要去小世界里获取信仰之力。
克利克敲了敲有些晕的脑袋,一边下台阶一边哀怨说道:
“听主上说,那位叫做砚无归的大祭司离开了,真可惜,只在一年前远远看到过一次,听说他回到处决者那边了。”
砚无归并没有在暗神殿这边留下纸人,那样很容易暴露,但幸好神荼假扮的虚妄邪神没有暴露,无论是语气还是气质,都模仿得很像。
对于砚无归离开这件事情,不少虚妄信徒深表遗憾,毕竟很多信徒都还没见过砚无归的样子呢!
砚无归在审判者这边的名声,可是不一般的大。
“感觉大祭司好像来建交的一样,待了一年多就走了,但也没怎么出现,似乎是一直在小世界里夺取信仰之力。
不愧是大祭司,但他现在回到处决系统那边了,你们说以后如果在世界争夺战遇到处决,大祭司会不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闻言,喻言都愣了愣,但想起之前砚无归“代神处罚”的样子,还是觉得克利克的想法不着边际。
“怎么可能。”
被喻言反驳,克利克不甘心,便想怼回去,结果刚要开口,就迎面对上了白羊降娄,脚步一顿。
“克利克你——”
梅丽莎见克利克忽然停下,便转头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克利克的脸涨得通红,好像熟透了的螃蟹。
明明是能一拳打死人的壮汉,现在的表情却十分娇羞,含羞露怯,脖子都快速变红。
梅丽莎:???
你发什么疯。
白羊降娄从三人身侧路过。
“喻言,梅丽莎!她她她她——她也是虚妄的信徒吗!”
克利克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频繁看向身后的白羊降娄。
闻言,喻言也回头看,那头惹眼的白发并不多见。
在虚妄信徒里,似乎只有自己是白发。
那这位是——
来暗神殿的审判者,无一例外全都是“虚妄邪神”的信徒,因为暗神殿只有砚无归可以被供奉。
难道——
喻言还没思考完,就被克利克拽着走了回去。
路过的白羊降娄,并不知道克利克对自己“一见钟情”了,祂现在只想着再见一次“虚妄邪神”,搞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感情。
迈步走入暗神殿,来到了虚妄邪神的神像前,看着那身披黑纱的神明,白羊降娄双手合十,低声呢喃着什么。
下一秒,白羊降娄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虚妄神殿之中。
琉璃神树上残月果的香气,充斥着这片空间,脚底的地面下隐隐有着看不清楚的东西在涌动,似是触手。
黑色的层层慕帐落下,遮掩住高高在上神座的神明。
白羊降娄抬头,那神座之后,隐隐有八十八层行宫的虚影。
“白羊宫大人。”
旭森出现,他身着长袍,脸上戴着眼镜,一副书卷气,任谁说他是邪神殿的侍从,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此时的旭森手中还握着书,他将书收起来,恭敬有礼对待白羊降娄。
白羊降娄只是遮掩了外貌,一般审判者看不出来祂的本体,难道神荼还能看不出?
也正是因为知道白羊降娄的身份,神荼才同意面见祂的,不然总不能谁来都见。
白羊降娄啊……之前似乎和主上有些渊源。
神荼心里思索着,从神座上一步一步走下,穿透那层层幕帐。
他愈靠近一步,白羊降娄便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快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内心。
有些想跑,又想要去亲近一些,同时心中又杀意翻涌。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羊降娄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脸色发白。
这……不是爱情吗?
那是吾与虚妄邪神有何旧仇吗?
“哗啦”一声,最后一层幕帐被掀开,神荼身披黑纱走出。
“噗通——”
快速跳动的心脏重重落地,最后恢复平常。
那感觉消失了。
“不知白羊宫找吾有何要事?”
神荼说道。
白羊降娄张嘴却欲言又止,不知为何重新见到“虚妄邪神”,那奇怪的感觉却消失了。
看来之前果然是偶然。
半晌后,白羊降娄轻道一声:
“无事,只是来看看您身体好不好。”
说罢,祂便在神荼疑惑的眼神中,匆匆离开此地。
神荼:???
你来这就说这些啊,亏得我扮做吾主的模样。
白羊降娄走后,神荼摇身一变,恢复原本的模样,就急匆匆朝着案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