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点疯，瞳孔在慢慢氤氲成红色，太阳穴突突得跳，心脏速度都变慢了许多。
在“砚”冰冷眼神的注视之下，砚无归硬生生拔出了刺在心脏处的长剑，这副不属于他的瘦弱身躯从墙上掉了下来。
“砚”见状，神色凝重了几分。
一般人早就该死了，更何况他也能感觉到，那长剑应该是能杀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效仿他的人的。
可不知为何，那死气化作的暗红色长剑在没入身体之后，威力陡然消失了百分之九十九！
就是因为这样，砚无归才没有当场死亡。
那些取经人的能量……不愿意伤害眼前的这个书卷气十足的少年？
死气是在西游世界中，那些前代取经人的舍利子能量凝结而成。
正是因为察觉到眼前之人灵魂的不对劲，才想要强行停止，却因为“砚”的命令，不得不刺进去，但消了大部分的力量。
砚无归现在的这具身子有些瘦弱，只这一下，胸口处便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渗透了出来。
一些未消散的死气涌上去，堵住伤口。
对面，“砚”的神色多了几分趣味，似是对砚无归很好奇。
但很可惜，砚无归并不打算和“砚”解释些什么，他晃荡着仰起头，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如今的砚无归每个微小的动作都极具有张力，似乎要告诉所有人，他生来就是个喧嚣的疯子。
见状，“砚”的笑容也忍不住扬起，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名字是什么，但莫名让他很感兴趣。
砚无归手持血红色长刀，在“砚”错愕的神色之中，竟然将长刀刺入大腿中！
闷哼一声，砚无归紧握着烛台，生怕蜡烛掉下去。
拔出剑，他再次刺入了另一条腿，随后身子一倒摔坐在地上。
双腿处传来的疼痛，却是让砚无归的笑容愈发疯狂，眼底闪着猩红。
“酆都——丁一！”
砚无归身子瑟缩着，低头大喊道，身后出现魂界虚影，丁一就这么冲了出来。
“丁一，带着我冲！再敢违背我的命令，就把你塞回到原本的身体里！”
砚无归呵斥，丁一原本囧着张脸，听到这话之后猛地发白，干脆牙齿一咬，放弃原本的脑子，就猛地将砚无归抓到了自己粗壮的手臂上，朝着“砚”那边飞奔而去！
我不管了！两个都是主上！
我不活啦！！！！
按照这种速度，烛火本应该熄灭的，而现在砚无归手中烛台上的烛火，却愈发熊熊燃烧，映照着他已经完全变成血红的瞳孔。
【魔鬼蜡烛：使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会轻易熄灭，可支持全速奔跑……
当然，这仅限于双腿残疾的人全速奔跑哦，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话，怎么不算是双腿残疾的人全速奔跑呢？
砚无归的笑容变得人畜无害。

第414章 漏洞
“砚”看着砚无归居然发现了游戏的漏洞，饶有兴趣挑了挑眉，身子一歪倚在窗边，将些许死气吞了下去，嘴角全都是讥讽的笑容。
你以为我不使用死气和酆都，就胜不过你？
不使用武器的砚无归才是最强的，当然，“砚”也是。
“砚”就这么看着砚无归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被丁一带着飞奔而来，冰冷的眼底也泛起一丝涟漪。
就只见砚无归将手中的长剑掷出，暗红色的剑尖，在阴暗的环境下闪着凌冽的锋芒，快速接近“砚”。
“砚”抬手，想要接住，但下一秒，那暗红色长剑就破碎，化为了无数细小的碎片，朝着“砚”刺去。
小把戏。
“砚”敛眸，红瞳深邃，手腕一转，捉住了隐藏在如同暴风一般的暗红色碎片后，那不太锋利的水果刀。
刀把在手腕中转了一圈，握紧，“砚”就这么将水果刀刺中了砚无归的心脏！
对上砚无归错愕的神色，“砚”拔出插在他心口的刀，迟钝的水果刀割起来并不锋利，却格外疼痛。
“你就这些本事吗？”
在砚无归惊愣的注视下，“砚”缓缓开口道，又将刀刃狠狠插入他的脖颈，鲜血猛地溅在砚无归苍白的脸上，晕染开来。
“你输了。”
“砚”笑道，却看到本应该死亡的砚无归艰难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
“不……是你输了。”
『参赛者1号已淘汰』
“砚”松开手，低头，才发现手中的烛火不知何时被吹灭了。
是当时的劲风？亦或是——
“砚”瞳孔一缩，似是不可置信，随后消失在了此地。
丁一和酆都魂界，包括此处的古堡全都消失，四周的场景变得虚无，砚无归摔在地上，艰难呼吸着。
能猜中砚无归心思的，只有砚无归本人。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躯体有尽时，但灵魂无绝期。
砚无归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必须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不然这次的试炼输定了……
时光神殿之中，看着审判一会因为丁一疑惑，到底哪个是砚无归而开怀大笑，一会又因为砚无归“自残”的骚操作，而面露无奈，时光之神也不得不插手干预此事。
“审判，再这样的话，虚妄邪神的首席大祭司，可就要真的死了。”
时光之神摇了摇头。
似乎知道自己玩过头了，那白色小人儿在空中晃荡了几圈，干咳几声。
“咳咳，明白了，只是看看他的胆量如何而已。”
如今审判稍微有些明白了，当初的砚无归设计白羊降娄的心思。
似乎……还挺有趣的。
但如果审判再闹，试炼失败的砚无归定然会发怒，这不是审判想要看到的，便连忙想要撤销这一切，亲自带着砚无归去走时光之神的后门。
可下一秒，白色小人儿的脸上都有些发灰。
完……完了……
见审判僵住，时光之神颇为不解，也凑了上去，看到上面的内容，同样僵在原地。
画面里，砚无归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影。
审判……把砚无归弄丢了。
————
而此时此刻的砚无归，正沦落在一片寂寥虚无之中，不断往下坠着。
时光……时光……
“时光”二字蕴含很深，若是天赋浅薄，根本拜不入时光的门下。
其中定然有佼佼者，诸如商时从时光之神的神力中领悟到了“空间”，司禾则领悟到了“时空”。
这都是天赋极高之人，才能领悟到的神力，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领悟到诸如“速度”“瞬移”等较为浅显的神力。
时光神殿的大祭司之位，这些年来一直空缺，便是因为无人能更进一层，“时光”二字包涵了太多，不是轻易就能看透彻的。
而砚无归领悟到的，颇有些不同。
他如坠深渊，外貌在命玄机和原来的模样中切换不定，最后还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红瞳紧闭，身子下坠。
砚无归杀了过去的自己，但他还活着。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这样才能领悟到时间的慈悲。
砚无归的身子慢慢缩小，灵魂变得四分五裂，猩红瞳孔如同宝石般碎裂，碎片划破了他的喉管，以及每一寸肌肤。
灵魂的碎片飞溅到了不同的方向，砚无归的身子也化为了亮光消失。
砚无归要驱使他残破的躯体，去找到他的灵魂。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小小的房屋内便充斥着小心翼翼的笑声，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娃儿说来也命大，还以为要难产了，居然自己挤出来了。”
接生婆在水盆里洗了洗自己的手，脸上带着笑意。
这个孩子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山庄，民风淳朴，尽管家里并不是很有钱，但双亲相当疼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对他很是珍视。
但不幸的是，或许是因为临盆的时候难产，这个孩子刚出生便患了病，身体很是虚弱，隔三差五得病。
母亲特地去问了村里的神婆，为这个孩子乞求一个名字，神婆在得知孩子的经历之后，说道——
“此子命格不稳，需以灾厄之名压制！”
就这样，这个孩子被起名为“砚无归”，一个不太吉利的名字。
神奇的是，这孩子被取名之后，居然真的慢慢病好了，变得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
黝黑的瞳孔，白嫩的皮肤，稍稍有些木讷的性格，也是父母的心头肉。
这便是砚无归的第一世。
砚父是猎户，射箭技艺高超，每次上山总会或多或少带着一些东西下来，把狐狸毛请裁缝做成毛领，更是时不时加餐。
砚母也很温柔，平日里会绣花拿出去卖，回来的路上用那一丁点钱给砚无归买甜食。
生活就这么平淡又幸福地过着，直到砚无归四岁那年，忽然一病不起，浑身发热，药石无医，居然就这么死了。

第415章 早夭命格
第二世的砚无归是一富商之子，但这富商生性风流，只是在家中就有五位“娇妻”，继承人的位置竞争相当激烈。
好在他颇为聪慧，即使身体不太好，但在经商方面很有头脑，时不时提出的见解，也为砚父解决了一些困扰的难题。
久而久之，砚无归的聪慧也传遍了邻里八乡，人人都称这富商得了个天才。
因此，这富商很是喜欢砚无归，不惜用重金收购强身健体的药材。
但砚无归越吃那些，反而是病得越重了，终于还是在八岁的时候倒地不起，吐血身亡。
第三世的砚无归是留洋归来的小少爷，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便被送到国外治疗。
但砚无归的身体没好多少，却是莫名其妙习得精湛医术，最后因为身份敏感不得不回国。
面对那些想“复辟”的顽固分子，以及横行霸道的军阀，他不顾家人劝阻，嚷着“学医如何救祖国”，便隐姓埋名去参军了。
但很不幸的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小少爷的时光停滞在了十七岁。
第四世的砚无归成长为了一位骑士队长，虽然经常受伤吐血，但令人错愕的是他还坚强活着。
他生活在常年飘雪的北境，被称之为“北境骑士”，斩杀所有越过边境线的魔兽。
虽然身体不好，但剑术一绝。
“困境罢了，跟着我，带你们杀出重围。”
砚无归如往常这般说道。
但幸运女神还是很爱开玩笑，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发生了魔兽暴动，继而在战争中引发雪崩，砚无归埋葬在了雪中，血肉与皑皑白雪交融。
第五世，“病痛”似乎一直跟随着他，原本应该成为一名画家，但因为瘟疫的袭击，砚无归还是没活过十八岁。
就这样，每世皆为早夭，他一点一滴经历着前世的记忆。
就这样，到了第九世，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砚无归还是躺在了病床上。
因为那双出世便血红的瞳孔，他第一次被家人不喜，更是在五岁那时就躺在了医院，感受着肢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从能够坚强下地到失去自理能力，这中间过了五年，在那之后，砚无归便被家人抛弃了，他们不愿意来医院看自己的血脉。
虽然像个植物人一样一动也不动，但神奇的是，或许是因为骨子里带着的倔强，砚无归硬生生活到了二十岁。
但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砚无归想去外面看看，想晒晒太阳。
“啪嗒——”
寂静的医院里忽然响起脚步声，病床上的砚无归不能动，但瞳孔还是微微一颤。
他许久没听到过有人的动静了，他甚至不需要吃饭，不需要被人照顾，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长什么样子。
上次听到脚步声是什么时候来着？五年前？还是一年前？
那脚步声的主人，不紧不慢来到了砚无归的身边，但他却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红雾，看不清来者模样。
那人将手掐在了砚无归的脖子上，他没有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只是直勾勾盯着那模糊的面容。
只要这神秘人稍微用力，就可以将骨瘦如柴的砚无归的脖子拧下来。
那人默不作声，似在迟疑，最后却是一把将插在砚无归的身体上的针管全部拔掉！
东西叮叮当当摔落在地上，那人掐住了砚无归的下巴，将一颗果实强硬塞到了他的嘴里。
似乎是……月亮的样子？
那果子入口即化，化为了浓郁的能量涌入了砚无归的体内，他感受到了许久未拥有过的自由。
砚无归跌跌撞撞起身，又从病床上摔下，颇为狼狈扶着墙，跪着走，最后慢慢站起来又摔倒。
但他很倔强，似乎医院外有什么非看不可的东西，让他不惜用手爬行。
偌大的医院，只有砚无归和刚刚那个神秘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十个小时，砚无归终于在体内能量耗尽之前，来到了院子里。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少年苍白的皮肤，多年未打理的黑色长发顺延而下。
他想笑。
但砚无归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便惊觉不对，他的身子居然顺着扬起的嘴角慢慢裂开！
他的身体在消失！
砚无归惊恐，慌忙转头，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熟悉的猩红瞳孔，眼角的金色纹路神秘又强大，黑色短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
虽然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了，但砚无归偏偏确信，那是自己的模样。
他的身体快速消失，只留下一声冰冷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否愿意成为处决者？】
砚无归的身子还有些僵硬，他再次回头，已是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是。】
【系统】处决者系统录入信息中……录入完成。
【系统】欢迎加入处决者系统，未来的001号。
“哈……我还以为我终于活到二十岁了呢。”
在医院门口站着的砚无归轻笑一声。
这当然是真的砚无归，刚刚经历的那些，都是他的前世。
是借着时光的力量穿透了过往的空间，砚无归看到了他真正的前世。
九世皆为早夭，天生的短命命格，或许正是如此，砚无归对复生这件事情才莫名执着。
原本他被困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循环往复，终于来到第九世，才脱离了记忆。
第九世的砚无归根本没活到二十岁，而是十岁那年就死了，剩下的十年记忆，全都是由他的不甘和怨恨组成的。
他幻想着自己没有死，因此构造了一个“桃花源”，不需要吃饭，不需要休息。
就是在那会，真正的砚无归才脱离了第九世的记忆与身体。
虽然如今是砚无归给了自己解脱，但在现实世界，他是因为彻底撑不住了，才逐渐消散成为了处决者。
砚无归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碎片慢慢从八块变成了九块，随后那些碎片便飞起，想要与如今的砚无归融合。
传闻中，会有人将灵魂出卖给恶魔，得到关于“生死”的力量。
砚无归单手紧握，任由坚硬的灵魂碎片将自己的手割破，鲜血淋漓。
松手，那些沾染着血迹的灵魂碎片便化为了无光的残片，掉落在了地上，如同垃圾一般不被重视。
病痛桎梏着我，世界是一个容器，可我仍然要碾碎这些，不愿被驯服。
“风起。”
一语诵出，狂风起，那些残片凌空而起，被吹散至远方。
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砚无归领悟到的时光之神的神力，名为——
“万物终焉”。

第416章 痛失真名阳崇光
砚无归的前世持续了多久，砚无归便在这里待了多久，他也花了一小段时间，才记起过往的经历。
但他不知道的是，按照各大系统的时间换算，砚无归已经消失一年了，因为这件事情，两大系统差点打起来。
这一趟下来收获良多，不仅仅是领悟了神力，更重要的是让砚无归灵魂里那些疯狂的碎片，全都消失了。
现在是最纯粹的疯狂，独属于处决者砚无归的疯狂。
“万物终焉”——便是一念成山海，一念化桑田，弹指一挥百万年，不成疯魔便化仙。
诸天万界有起始，亦有终焉，每个世界都不会万古长存，难逃灭亡。
规避终焉法则的唯一方式，便是创造时间法则，将一条主线分为无数条时间线。
这样的话，当一条时间线走向终焉，便会有另外无数条的时间线来代替。
若是让诸天万界都凝结，将所有平行时空都合一，成为太一世界，便会彻底不存在，这便是终焉。
简而言之，若是这个能力成长到极致，注定会让诸天四大系统戒备，毕竟如果砚无归真的发疯起来，还是很难收场的。
“我可是大好人。”
砚无归嘀咕道。
只是稍微笑了笑，他的脸色便好了许多，将力量收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让诸天万界终焉呢？
这里还是很有趣的，不是吗？
但这个能力若是好好运用，也能造福无数时间线终结的小世界。
从时光，领悟到轮回生死，再到时间线灭亡，领悟到万物终焉，只能说砚无归的思路相当新奇。
更何况，这是凭借时光之神才能领悟出来的，需要借助祂的神力使用，可不是砚无归喊一声“终焉”，诸天万界就完蛋了。
不过，砚无归总会让这个能力变成自己的。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曾经构造出来的医院，沉默不语。
这个医院是虚假的，但在砚无归看透虚假的本质之后，它仍旧没有消失。
果然还是这个地方待着舒服，或许应该让神荼把虚妄神殿搞成这个样子？
我已经……许久没回去了，如果神荼闹脾气罢工可就不好了。
对了，时光之神那边的事情，应该没错过吧？
砚无归也没想到自己耽搁了这么久。
这么想着，砚无归抬手，手指在虚空中一点，此处世界便快速浓缩，继而化作一团漩涡。
砚无归迈步进入，却在身子还没有完全进入的时候，被拽到了另一个漩涡之中。
熟悉的声音传来——
“砚哥，救我啊！！！”
审判系统，虚妄神殿酆都魂界之中，一些鬼怪在空中飘着，为埋头苦干的神荼端了一杯孟婆汤当茶水喝。
“那个……小主上，您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鬼怪们喉结一动，瑟缩着不敢看神荼的脸色。
虚妄神殿里，除了那些信徒，其余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和砚无归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叫做“神荼”，负责为砚无归处理事务。
但如今，砚无归已经消失一年了。
在那之前，砚无归虽然“不干人事”，但还是勉强会做一些工作的，现如今全都落在了神荼的身上。
他没日没夜工作，将虚妄神殿建设得不比时光神殿差，信徒的数量也在短时间内飙升到了十万多人。
但信徒越多，要处理的祈祷也就越多，若是换个人，早就过劳死了。
这些鬼怪们没有时间的观念，但神荼可不同，他是真心实意担心砚无归什么时候回来。
若不是链接还在，神荼都要撑不下去了。
更何况，神荼知道砚无归的实力，遇不到什么麻烦。
主上啊……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撑不下去了啊……
神荼觉得自己这具身子或许会在千百年后过劳而死。
神荼点点头，没有过多理会那几个端茶的鬼怪，仍然在耐心看着手中的工作。
信徒那边最近闹了点事，得让喻言去管管。
他嘀咕着。
忽然，他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身子一颤，手中的笔都丢了出去。
是主上回来了！
酆都魂界里的鬼怪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开始欢呼雀跃。
而审判系统则是“叮咚”一声，在天空中出现一排显眼的金色字迹——
『时光之神座下首席大祭司——命玄机』！
一语激起千重浪！
神荼猛然拍桌而起，他当然明白“命玄机”是谁。
真的是主上！
端茶的那几个鬼怪欣慰看着激动的神荼。
小主上已经许久没这么笑过了，他们都担心小主人会猝死。
但下一秒，那股熟悉的感觉就忽然消失。
神荼：？？？
他僵立在此地，一旁刚想要欢呼的鬼怪们及时闭嘴。
沉默半晌后，神荼的笑容已是有些麻木，他幽幽开口道——
“你们说，主上不会是因为不想工作，所以跑了吧？”
众鬼默。
你看我敢说吗？
而砚无归当然不是这种人，他在即将回来的路上，被另一个漩涡拉走了。
这件事情还要从一段时间之前讲起。
在砚无归消失的这一年里，四大系统有了很大的变故。
那便是聚集了一群疯子的断罪系统，忽然开始疯了似的扩张，掠夺更多的小世界。
世界争夺战频发，因此，原本不参与这些的排名靠前的处决者，也被强制要求参加，如果失败，全员死亡。
“该死的，中计了，我要杀了那个狗东西。”
殷不闻骂道，左腿上满是血迹，从眉峰贯穿到嘴角的疤痕，让他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骇人了。
“抱歉，拖你们后腿了。”
金发碧眼的郁也愧疚说道，经过一年的时间，他的中文已经说得很流利了，只不过口音听着还是有些蹩脚。
“没事，谁知道这个狗屁世界居然不能使用任何治疗，你是处决者里面最出色的牧师，任务失败之后，狗屁处决不会真的丧心病狂把你也杀了吧，哈哈。”
殷不闻即使是落到这局面，也还是张口闭口“素质教育”，但他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
提到这件事情，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许多，没想到有着“王牌牧师”和“001号殷不闻”在，居然还能翻车。
“该死的忘尘！若不是他背叛我们，怎么会轮到这副境地，我一定要杀了他——”
怒骂声响起，说话的人正是阳崇光。
“水斯月，你倒是命大。”
有人揶揄了一句，但看到他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也就乖乖闭嘴了。
阳崇光，当时扮做砚无归马甲“水斯月”的身份去骗积分，被黑粉头子殷不闻强硬拽着拉入了组织。
为了不被殷不闻发现然后捏死，阳崇光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假扮水斯月。
痛失真名阳崇光。
他体内寄生着某个世界气运之子多格的灵魂，而就在不久前，多格为了救他受了重伤陷入昏迷！
按理来说，有着殷不闻在，即使暂时处于下风，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毕竟他是除了砚无归之外的最强者。
但坏就坏在有人背叛了。
背叛者是忘尘。
他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剥离了自己处决者的印记，投靠了断罪系统，并且在那之前联合断罪者埋伏了殷不闻等人。
剥离印记，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砚无归不算，因为他是被借过去的。
但忘尘却是强制离开了。
在之前被砚无归拉拢成为处决者的时候，忘尘虽沉默寡言，但实力进步的速度很快，就因为如此，这次才能和殷不闻匹配到一个世界。
这次的世界争夺战相当重要，让处决不惜派出诸多高手，却没料到自己也会被背刺。

第417章 忘尘
被埋伏之后，众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就连受伤最轻的处决者，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倏然，此处空间波动，众人警惕握住武器，随时准备动手。
“停，是自己人。”
殷不闻说道，身子靠着身后的树干。
他们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
波动消失，风斯年出现。
比起一年之前的风斯年，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和郁也的搭档，也让他快速积攒了足够的积分，去兑换所需的装备，如今实力也是不弱。
063号处决者——风斯年。
“那个叛徒在西南方三千六百米远，我们应该换个位置了。”
风斯年的脸色也不太好，因为忘尘的突然背叛，让处决者死了不少人，最强战力殷不闻也受了伤，还因为规则的限制，郁也不能使用治疗。
最重要的是，断罪系统的最强者也出现了……
“双仞那边似乎有追踪我们的能力者。”
随着风斯年的话说出口，众人脸色一黑。
殷不闻也沉默半晌，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比双仞差，但现在辩解毫无意义。
双仞，男，年龄不详，是断罪系统里的最强者，就连在那个犯罪分子横行的系统，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唉……偏偏碰上了他，如果砚无归在就好了。”
人群里响起了哀叹声，让殷不闻的脸色更差了一些，见到这画面，那些哀叹的人慌忙闭嘴，脸色苍白。
之前那位001号似乎和殷不闻关系并不好？
虽然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但他们还不想立刻被殷不闻掐死。
“先离开这，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
殷不闻指挥众人离开，这些人也算是高手，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内讧。
但刚刚提起了一年多前的砚无归，众人心里也多了几分思虑。
砚无归一年多前在海蓝星假死，又以魂体方式“复活”，把处决者们晃了一遭，但排名跌到了谷底。
在那之后，砚无归便阴差阳错前往审判系统，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在审判系统那边，砚无归也有一年没出面了，众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有人说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被困在某个小世界里，总之，没人能联系到砚无归。
风斯年神色如常看了看系统页面，好友列表里，砚无归的名字还是灰色的。
如果砚哥在的话，绝对比那个双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