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几秒，无事发生，砚无归疑惑转身。
那小孩不是关键点？
这个试炼还真是古怪，似乎与“时光”二字毫无关联。
砚无归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天旋地转，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并且感觉全身虚弱无力，这样的状态让砚无归忍不住错愕，只是一抬头就撞到了头，发出了“duang”的声音。
同时，外面响起了金属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等会——
这个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下一秒，一阵劲风掠过脸颊，束缚狭窄的空间被打开，砚无归重见天日。
他抬头，面无表情看着眼前黑发红瞳的男子。
男子笑得人畜无害。
“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吧，我不杀你，如果一个人想要复仇就将小孩子都杀了，那可真是没有人性。”
这分明就是刚才的砚无归！
所以说，真正的砚无归进入到了刚刚那毙命的小孩子身体内！并且时光倒流了！
砚无归：……
自己看自己，还挺古怪的。
说完这话，“砚”就看着箱子里的小孩子，露出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假笑脸，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兴趣。
“真的哦。”
“砚”丢下了手中的黑镰，就朝着外面走去，而砚无归却是知道，“砚”是要引自己出箱子然后杀死，触发下一步任务。
可惜……
能打败砚无归的，永远是下一秒的砚无归。
“小孩子都骗，你这人确实没人性。”
看到没，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骂。
这次的“砚”都还没走出屋子，听到这话，连身子都没有转过去，只是轻笑一声，但红瞳中分明就泛着笑意。
这个小孩果然是气运之子！
砚无归当然了解自己，能让“砚”停手的东西，当然就是气运之子。
旋即，“砚”的神色又有些古怪。
但这里不是秘境吗，为何会有气运之子？
不对——这里分明就是任务世界……看来是上次降娄的任务花费了我太多时间，再加上和时光之神那边的事情，让我有些许累了。
得再找个人干活啊……
“砚”嘀咕着。
砚无归只经历了刚刚的一部分，如今现在的状况，全都是系统按照砚无归的“数据”捏造出来的反应。
但实力可是一比一转化的，而真正的砚无归，被困在稚童的身体内，手无缚鸡之力，空有强大的灵魂……
啊不，一只鸡过来都能随意踹翻这个小孩。
就只见“砚”饶有兴趣地转身，将箱子里和自己表情一模一样的砚无归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如果有儿子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
“砚”开口道，他也不知为何，这次的气运之子和他特别像，不是指长相，而是神态气质。
砚无归斜睨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如此厚脸皮。
砚无归被“砚”带离了院子，但砚无归知道，“砚”定然对自己还有杀心。
自己杀自己，时光之神，真有你的。
当然，砚无归也能隐约猜到，以自己这副孱弱身躯杀死“砚”，才能通关这里。
月光下，“二人”笑得“人畜无害”。

砚无归坐在“砚”的肩膀上，逃离了那处充斥着血腥味的宅院，呼吸新鲜空气。
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自己”，砚无归感觉有些新奇。
我都长这么高了吗？
但现在这副身子孱弱得很，要想杀了以前的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
砚无归正这么想着，就听到“砚”开口道——
“其实，那些人根本不是你的家人，他们在五年前拐卖了你，我才是你的真正亲人。”
“砚”相当认真地说道，脸不红心不跳。
“哦，是吗，不愧是你，兄长。”
二人共用一个脑回路，因此砚无归相当熟练地回复了那一句话。
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二者有着深仇大恨。
“等会——”
“砚”忽然止步，猛地抬头，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一抹强烈的白光，那白光越来越大，他瞳孔一缩，发现那竟然是一颗陨石掉了下来！
“砚”：？？？
砚无归：……
“轰隆”一声，这片区域化为灰烬。
时光秘境之外，浑身缠满绷带的时光之神无奈看着一旁的白色小人儿。
说实话，祂也不知道审判为什么会忽然造访时光神殿。
即使审判统领全局，是审判系统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平日里对这些神明也不咸不淡的，公事公办，很少来往。
听说虚妄邪神的那位大祭司，就是审判从别的系统挖来的，这么看来，审判果然很关心这位啊……
时光之神心里嘀咕着，默默看着审判用一颗陨石砸落，也没有制止。
审判这么做一定有什么道理。
没错，是审判更改了砚无归的试炼，才让这次的“时光秘境”看起来很古怪。
审判也没想到，自己给予了砚无归变化容貌的本领，他居然就去当时光之神的大祭司了！
大祭司此职任命需慎重，更何况砚无归这分明就是更加亲近东方神的做法，让审判有些不满。
审判需要砚无归处理不听话的神，抑制西方神的嚣张气焰，同时牵扯东方神的联合，哪能想到砚无归直接就“加入”了东方神啊！
好吧，这样的确能抑制西方神，再加上砚无归只被借了三个月，如今时间已过去一半了。
因此，审判气了一通之后，就打算亲自负责砚无归的试炼，用系统最高权责更改试炼内容。
原本想着让强大的“砚”，将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砚无归虐个死去活来，结果由于脑回路相同，居然就这么结伴而行了！
这可不行！
因此，恼怒的审判干脆降下百分百消亡的陨石。
看来这招行不通啊，那就只能换一个了……
在一旁的时光之神，看着那白色小人儿脸上出现“邪恶”的笑容，喝茶的手都顿了顿。
虚妄邪神惹到审判了吗，不然审判为什么要拿祂的大祭司开刀。
时光之神可不相信审判看不出“命玄机”就是砚无归的伪装。
在一侧，时光之神摇了摇头，审判这分明就是在胡来，砚无归不可能领悟到一丁点“时光”的奥义。
也怪虚妄邪神贪心，偏要让信徒取得自己大祭司的位置。
试炼内，砚无归只感觉到后脑勺一痛，就慢悠悠醒来了。
一座古堡。
“嗯？”
砚无归站起，低头看了看。
是“砚无归”的身子，不是“命玄机”的身子。
秘境里禁止伪装？
话说，这里就是时光秘境吗？
没错，砚无归被抹除了刚才的记忆，以为自己初次进入时光秘境。
『系统』由于本次试炼的特殊性，审判者需要领悟到“时光”的奥义，在试炼过程中，会在特定时间抹除审判者的记忆，还望切记。
这便是砚无归当初没注意到的消息。
就在这时，漆黑的古堡内响起了一阵冰冷的女声，寒意彻骨。
『欢迎来到古堡游戏，在一分钟后，大门将会打开，参赛者需要在怪物的追杀下躲避逃亡，并且击杀其余参赛者，才可获得胜利。
注：参与者必须随身携带手旁的白色蜡烛，如果灭掉或蜡烛断裂，则淘汰，淘汰即死亡。
另外，参赛者不可攻击怪物！
参赛者不可使用道具以及能力对蜡烛进行遮挡或是改造，若违反任意一条规则，则视为淘汰！』
逃亡游戏？
砚无归微怔。
这和“时光”有什么关系？
砚无归再次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但他向来随心所欲，只是疑惑了一瞬，就不再思考，而是看向了手旁的蜡烛。
有着银色的烛台，白色的烛身，上面还精致雕刻着魔鬼的图案，烛身也要比寻常的蜡烛更粗一些。
指尖触碰到蜡烛的时候，一旁便凭空出现注释。
『魔鬼蜡烛：使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会轻易熄灭，可支持全速奔跑……
当然，这仅限于双腿残疾的人全速奔跑哦，哈哈哈哈哈哈～』
砚无归：……
好冷的冷笑话。
他拿起烛台，控制力度晃了晃，里面的烛火就变得微弱了一些，等到砚无归停手，烛火才慢慢恢复。
现在看来，如果全速奔跑的话，这魔鬼蜡烛根本承受不住。
偏偏这是逃亡游戏。
不仅如此，砚无归还发现自己许多能力都无法使用，例如触手，雷电，以及分身，包括许多属于“虚妄邪神”的能力。
能用的只有一小部分，诸如酆都魂界，还有死气。
罢了，反正是以命玄机的身份来领悟时光之神的神力，那些能力被封也无大碍。
砚无归这么想着，古堡里便响起了钟声，这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代表着游戏正式开始。
同时出现的，还有本次参赛者的名单，共有十位，比砚无归想象中要少一些。
古堡共有七层，每层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只封印的怪物。
七十只怪物，以及九个敌人。
砚无归握着烛台，迈步走出了房间。

第411章 梦幻联动
砚无归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这似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堡，没有华丽的灯台，温暖的壁炉，银光闪闪的餐具，只有不知道何时会忽然出现在你面前的怪物，以及走廊里的尘土。
伴随着砚无归的脚步落下，就有被激荡起的尘土飞扬。
砚无归不知道他在第几层，也不晓得其余的参赛者是什么来头。
难不成除了自己，还有审判者要竞争时光之神大祭司的位置？
不过也对，时光之神的信徒数量，在整个审判系统也是不容小觑，竞争大也很正常。
砚无归心里如是想。
古堡里有着中世纪风格的窗户，但玻璃全都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缠绕的藤蔓与荆棘，将整个古堡都包笼了起来，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从一些缝隙中透进外面的日光。
砚无归走上前去，触碰到了藤蔓，就有信息展示了出来。
『这座古堡历史悠久，原本干净整洁，至于说这里的窗户为什么被遮住了？
这你得怪一位叫做“零号”的男人，不讲武德翻窗作弊通关，因此，管理员只好将窗户封闭了起来。
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破坏窗户想要逃出去的话，也算淘汰哦(?°з°)-?』
看着这话后面贱嗖嗖的表情包，砚无归默默移开了视线。
看来这个秘境之前也有人挑战过。
不去理会那些“注释”，砚无归手持烛台，漫无目的向前走，直到身后忽然传来声响。
他回头看，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朝他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有着巨大的猪头，凶狠的目光以及锋利的獠牙，身上有着灰色的看不出材质的外壳，双眼通红，但速度不快。
朝着砚无归这边跑来的中年男子，用身子护着手中的烛台，生怕烛火熄灭。
看到砚无归之后，那中年男子眼神一亮。
“嘭——”
中年男子不敢跑太快，但身子异常敏捷，身后的怪物数次攻击都被躲过了，不由得心生怒火，挥舞利爪朝他拍去，想要将中年男人拍成肉酱。
中年男子在地上翻了个滚，就躲过了利爪，被利爪拍到的地面都裂开，甚至连砚无归都感觉到地面有些摇晃。
这是什么怪物！
见砚无归似乎“被吓懵”，那中年男子狂笑着，眼底泛着疯狂的神色。
将怪物引到那边，自己就能赢！
这中年男子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审判者，而是审判监狱里的“犯人”。
这些全都是因为触犯了审判的规则，而被抓起来的前任审判者，只有悔过自新并且经历过测试之后，才能被放出来。
而这位中年男子，已经被关了五年了，被关起来的原因是在做任务的过程中，为了拿到更多的奖励，残忍杀害了自己的队友。
中年男子欣喜若狂，他原本正在睡觉，就出现在了这个古堡之中，而且他了解到的规则和砚无归的完全不一样！
只要害死一个黑发红瞳的男人，他就可以获得胜利！
因此，他不惜自己勾引来怪物，然后如同碰运气一般寻找砚无归的身影。
没错，参加这次秘境的人中，除了砚无归，其余的参赛者全都是审判从监狱中挑选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阻扰砚无归的成功，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杀了他。
当然，审判此举可不是为了真的杀了砚无归，只是给他找点麻烦。
这些人被关押的时间都比砚无归成为001的时间要长，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号。
那中年男子看着砚无归的眼神愈发疯狂，随后猛地来到了砚无归的身侧，想要将他推到怪物的那边，却不料砚无归只是微微侧身，抬腿，就将中年男子踢飞了出去！
中年男子：？？？
这是什么怪力？
男子吐出一口血，好死不死就掉落在了怪物的身前，被一掌拍下。
『参赛者六号已淘汰。』
砚无归拍了拍手，看向了那怪物，吃完六号之后又朝着自己这边跑来。
游戏规定，不可以攻击怪物，否则也算淘汰，对于这种强制规则，砚无归也只能转身就跑，手中的烛火摇摇晃晃。
总觉得这次的试炼有些怪，不是难，反而是太简单了。
话说这到底和时光之神的试炼有什么关系。
砚无归难得如此无语。
他转身下楼，就看到楼梯口有一位女子，二者对视，全都眼眸一亮。
二人：就是你了！
那女子冲上前，想要捉住砚无归的胳膊，牵制住他的行动。
只要砚无归死了，她就能无罪释放，重新成为审判者！
就在那女子要接触到砚无归衣服的时候，砚无归忽然一把捉住了一旁的栏杆，随后翻身而起，就这么顺着栏杆跳了下去！
女子大惊。
你疯了！那样蜡烛也会熄灭的！
砚无归手中蜡烛的烛火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而砚无归直接踏在了下下一层的栏杆扶手上，随后成功到达了楼梯。
这时候，蜡烛的烛火已经很微弱了，砚无归身子犹如雕像一般凝固了几秒，见烛火重新恢复光亮之后，才仰起头对着那女子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参赛者10号已淘汰』
别以为砚无归刚刚的动作很简单，事实上，若是他位置偏移一点，就会从楼梯上摔落，蜡烛也会熄灭，因为整座古堡都被藤蔓缠绕，环境昏暗，尤其是在楼梯口。
砚无归是在掉落的过程中凭借着摇晃的烛火，才看清了下落的地点。
那怪物扫了砚无归一眼，似乎是没有下楼的打算，就此离开了。
古怪，太古怪了。
这次的试炼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酆都——”
砚无归轻声呢喃道，身后便出现八十八层行宫的虚影，从里面涌现出十只怪物。
“主上。”
怪物们对着砚无归憨憨一笑。
原本应该是鬼魂们来，但由于这些怪物们被造出来之后，活跃得很，再加上长相瘆人，干脆就让怪物们出来了。
领头的怪物是那只被砚无归重新捏过身体的怪物，有着人形，身形健壮，但脖子以上的容貌相当潦草。
由于这副容貌过于潦草，颇像丁老头，因此，他上次求着砚无归赐名的时候，砚无归便取了一个“丁一”的名字。
嗯，名字也很潦草，但丁一这只普信怪有了脑子之后，居然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还整顿了松散的怪物队伍。
我，丁一，绝世美男子！

砚无归说道，但说到一半，似是觉得不太严谨，便更正道——
“将那些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全都杀死，不要碰到那些怪物。”
“遵命。”
丁一领命，便带着身后的怪物们分散行动追杀，砚无归便干脆站在原地。
管他这次试炼有没有古怪，横推就行了。
或许是时光之神想要拉拢，然后开了后门？
不一会，就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毕竟丁一带着的那群怪物，可是要比这个古堡里的怪物可怕多了。
『参赛者3号已淘汰』
『参赛者7号已淘汰』
『参赛者3号已淘汰』
砚无归就站在那，听着系统播报的声音不间断响起，终于——
『游戏结束，参赛者1号获胜！』
砚无归皱眉消失在了此地。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阵眩晕，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古堡之中。
『欢迎来到古堡游戏，在一分钟后，大门将会打开，参赛者需要在怪物的追杀下躲避逃亡，并且击杀其余参赛者，才可获得胜利。
注：参与者必须随身携带手旁的白色蜡烛，如果灭掉或蜡烛断裂，则淘汰，淘汰即死亡。
另外，参赛者不可攻击怪物！
参赛者不可使用道具以及能力，对蜡烛进行遮挡或是改造，若违反任意一条规则，则视为淘汰！】
熟悉的规则，熟悉的冰冷女音。
但下一秒，他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屏幕，上面写着的规则，分明和刚刚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欢迎来到古堡游戏，在一分钟后，大门将会打开，你需要在躲避怪物的同时，杀死一位黑发红瞳的参赛者，才可获得胜利。
若你胜利，过往事情既往不咎，恢复你原有的身份。
注：参赛者必须随身携带手旁的白色蜡烛，如果灭掉或蜡烛断裂，则淘汰，淘汰即死亡。
另外，参赛者不可攻击怪物！
参赛者不可使用道具以及能力，对蜡烛进行遮挡或是改造，若违反任意一条规则，则视为淘汰！』
“嗯？”
砚无归轻“嗯”一声，慢慢起身，虽说不知道这第二条规则是什么情况，但现在这样子，看起来不大像第二回 合。
难道是时间回溯？还是说无限循环？
但很快，砚无归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子。
砚无归的反应和记忆消除之前的反应差不多，都是错愕一瞬，但很快就接受了。
我就说，不可能那么简单。
所以——如今的我会被原本的“砚无归”杀死？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不是必死的局面，但这次，砚无归和“砚”必须有一个人死亡，没有回旋的余地。
砚无归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有着数十条细小的伤痕，但身子很小，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大小。
由于砚无归不懂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能力，因此，如今的砚无归和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要更加瘦弱一些。
似乎是必死的局面，就算是砚无归本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只能活一人的情况下，普通人对上自己毫无胜算，哪怕是有着自己的灵魂。
砚无归拿起一旁的蜡烛，和自己之前使用的别无二致，一旁凭空再次弹出了信息。
【魔鬼蜡烛：使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会轻易熄灭，可支持全速奔跑……
当然，这仅限于双腿残疾的人全速奔跑哦，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砚无归没有像之前一样扫一眼就移开眼神，而是盯着这个注释看了好一会。
“若是如此——”
砚无归小声自言自语道，随着钟声的响起，房门被打开，代表着游戏正式开始。
现在砚无归只是个普通人，可没有底气让他平推古堡慢慢走，毕竟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十分钟不到前的自己。
得赶在“砚”使用酆都魂界之前找到他！
砚无归侧身进入了一间屋子内，是厨房，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古堡的管理员使坏，砚无归借着蜡烛昏暗的光，在这里只翻找到了一把很钝的水果刀。
如果说他妄想用这把钝刀杀了“砚”，那才是天方夜谭。
“应该足够了。”
砚无归手持水果刀比划了两下，嘀咕着，才将水果刀别在了腰间，起身走出了这里。
房间里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并且怪物们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虽说砚无归如今并没有对付怪物们的手段，但他看起来依旧不太慌，似是闲庭漫步。
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砚无归的速度比之以往要快了些许。
要在“砚”使用酆都魂界前找到他！
如果没记错的话——
砚无归朝着那处楼梯口走去，走到那里的时候，“砚”果然按照之前的进程，已经杀了那女人，并且甩了怪物。
“砚”抬头，暗红色的眼眸氤氲着疯狂的气质。
“哦？来了个送死的。”
低沉的声音混杂着“砚”的脚步声，朝着砚无归靠近。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来得刚刚好。”
砚无归笑道，对面的“砚”脚步一顿，似也在疑惑砚无归带给他的感觉。
二者手持银色烛台对立，一高一矮，双方对峙，眼中都含着几分冷意与笑意混杂。
“酆都——”
“砚”轻声呢喃道，身后出现八十八层行宫的虚影，从里面走出十只怪物。
但下一秒，“砚”的瞳孔一缩，原因无他，眼前的这个看着学生气十足的少年，居然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酆都——”
砚无归身后也出现了魂界八十八层行宫的虚影，那些“砚”召唤出来的怪物们，就被传送到了二人的中间！
怪物们：？？？
“丁一老大，我好像起猛了，似乎有两个主上。”
“一个是原本的主上，一个是——额……小屁孩主上？”
“有点眼瞎，不确定，再看看。”
“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掉到哪里去了。”
它们看看“砚”，没错，是主上，还是那副天人之姿的模样，气息也没错。
又看了看一旁样子完全不一样的砚无归，虽然模样大相庭径，但那副神色，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那复杂的气质，的确是主上。
所以——
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主上啊！
怪物们抓狂。

原本的“砚”是实打实的酆都之主，但现在的砚无归也是！
砚无归在海蓝星的时候，收集了海蓝星的力量以及海蓝星人的灵魂，铸造出了酆都之主的肉身。
与魂界绑定的是灵魂，无垢之体不过是承载灵魂的容器。
偏偏二人都不算是冒牌货，都可以使用酆都召唤怪物为自己作战。
对面的“砚”脸上还有着错愕的神色，砚无归也理解，若是他遇到除自己以外能使用酆都魂界的人，估计也会觉得是见鬼了。
但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砚无归要杀了眼前的“砚”！
但仅仅有酆都，还不够！
“丁一，是吾给你造的肉身，忘川河畔，你忘了不成？”
砚无归冷笑一声，看向了在中间摇摆不定的丁一。
“啊？主上！属下不敢忘！”
丁一慌忙就要带着身后的“小弟”走向砚无归，结果就听到身后的“砚”冷哼一声，顿时这些怪物们都后背发凉。
“丁一，吃里扒外的东西，看不出那是能复刻我招式的敌人吗，你想去魂界油锅里转转吗？”
“砚”笑眯眯说道，就差把“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写在脸上了，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同时，“砚”也在错愕，为何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年，不仅能召出酆都魂界，还能知道自己前不久才给丁一铸了肉身！
而且，最古怪的是，眼前这位少年，总觉得相当熟悉。
“砚”不信邪，眼眸微眯，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灵魂有缺失，所以眼前的人不可能是自己的灵魂分割出去的人物。
“砚”如今的反应，都是审判收集之前砚无归的数据做出来的，因此你可以说他是砚无归，也可以说他并不是砚无归。
正是因为这样，他并没有联想到眼前的这位少年，或许是过去的自己，或是未来的自己。
但这也是砚无归以手无缚鸡之力活下来的契机，毕竟真正的砚无归，只有一个。
被“砚”骂了一通，丁一带头的怪物们又开始犹豫，朝着他那边慢慢挪动。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绝世美男罢了，为何如此刁难我！
丁一脖子以上的“丁老头”脑袋都变得囧了一些。
所以……这个长得一样，性格也一样的才是大人？
丁一偷偷看了一眼砚无归，脚步又朝着“砚”那边挪动。
砚无归与砚同时抬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
“丁一！杀了他！”
双方同时喊道。
丁一原本脑子容量就不够，现在更懵了，完全不知道帮哪边。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主上啊！
“罢了，丁一你回去吧。”
“砚”挥挥手，收起了酆都魂界，丁一松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就算没有酆都魂界……
暗红色的死气在身周萦绕，“砚”抬起手，身后的死气化作了长剑，朝着砚无归刺去！
“噗嗤”一身，暗红色的长剑刺穿了砚无归的身躯，他就这么倒飞了出去，被刺在身后的墙上，手中紧握的烛台差点掉落，烛火摇晃，几乎要灭掉。
砚无归之前经常这么对别人，但被别人刺在墙上的经历还是第一次，倒也是蛮新奇的。
微弱的烛火再次倔强地燃烧了起来，映照着砚无归胸口处的血。
“哈……”
砚无归低着头，抑制不住的嘴角扬起，瞳孔颤动，从心底浮起一股宛若溺水一般的快感。
没错，快感。
砚无归受的伤越重，就愈发兴奋，仿佛灵魂都在颤动，对未知的结果感到探究的急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