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除了降娄，藏剑山庄也发生了大的变故。
自数年前欧阳震受伤，宣布封山之后，藏剑山庄许久都没有动静传出来，即使面对一些人的恶意嘲讽，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强势回击。
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就传出了欧阳震身亡的消息，作为少主的欧阳昊空登上了他父亲的位置。
相比起欧阳震的狠辣手段与实力，欧阳昊空这个前些时日还惹事了的小少主，就显得并没有那么靠谱。
面对长老的暗中逼迫，其余势力的试探，一向只会自诩自己是穿越者的欧阳昊空，居然摆出了气势，镇住了那些人。
随后，更是在短短时日内实力突飞猛进，虽不至于达到欧阳震的实力，但那也差不多了，更是成为了天榜第七的高手。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这可是东崖书院孟阳秋年少时都没达成的，更是把白家天才白天华远远甩在身后。
实力才是让敌人闭嘴最好的手段，在那之后，欧阳昊空就明面上依附了大皇子。
随后，他带着全体藏剑山庄的弟子迁山，离开了那座“危山”，最大程度保存了藏剑山庄的传承。
欧阳昊空就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成熟稳重得不像他，也震慑住了觊觎家主位置的宵小之徒。
如今他就走在大皇子的右手旁，不苟言笑，俨然已经是大皇子容霍的左膀右臂。
“昊空，这些时日你做得很好，等到本殿下成大事，定然不会亏待藏剑山庄。”
容霍冷冷扫了一眼砚无归那边，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才微微侧身，低声对着欧阳昊空说道。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欧阳昊空恭敬回复道，若是之前的他，定然不会甘居人下，但现在的他已经学会将心思藏起来。
如今正是大皇子容霍，与二皇子容祁要领兵前去镇压咒念暴动，距离目的地已是不远，随行天师们与士兵便步行前进。
【前辈，那至恶咒念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您才是……】
欧阳昊空一边面无表情跟随队伍，却在脑海中与神荼对话。
【冒牌货罢了，也可能是我当初的哪个老不死朋友跑出来了。】
神荼回复。
但就算神荼这么说，欧阳昊空也隐隐觉得不安。
灰眸……灰眸……
会是主角降娄吗？
但是降娄明明已经死了，在那种威力之下，必死无疑才对。
数年前，本想要为欧阳昊空改运的欧阳震，在后山发现了降娄的生活痕迹，随后勃然大怒，在回到山庄的路上堵住了恰好要逃跑的降娄。
降娄与之对战，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使用符咒重伤了欧阳震。
欧阳震被带回了安全的地方修养，碰到了因为降娄的出现而疯狂的欧阳昊空。
随后，欧阳昊空在癫狂之下找到了吸运鬼，竟是将昏迷的欧阳震的气运全部吸走！
置换了欧阳昊空因为癫狂的霉运，欧阳震在重伤之下，竟是就这么死了。
欧阳昊空间接弑父了。
不再疯狂的欧阳昊空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后带走了吸运鬼，对外称欧阳震重伤而死，自己成为新一任庄主。
随后，欧阳昊空拜神魂中的神荼为师，以毁灭东崖书院为条件，学习神荼的手段，才在短时间内快速变强。
在这个异世界，穿越者欧阳昊空已经待了二十几年，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藏剑山庄的欧阳昊空，还是普通的上班族昊空。
穿越前的经历就好像梦一般。
力量越大，惶恐越甚，欧阳昊空早就疯了，只不过他没发现而已。
砚无归作为大夏皇朝的二皇子，可没兴趣和容霍抢皇帝的位置，只要这次降娄渡劫完成，他就会离开。
再加上容霍虽然戒备他，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因此，砚无归不打算顺手杀了他。
毕竟这个世界以后还是会诞生气运之子的，自己这个二皇子走了，大皇子也没了，那谁继承王位？
从某个角度来说，砚无归对“本职工作”——维护小世界稳定，还是很负责的。
109名加更一章 救我啊救我！我要从“礼物之王”活动榜单上掉下来了
HELP！

第398章 埋伏
大夏皇朝已多年未有战事，如今忽然“内讧”，还是和咒念打，这些士兵都没什么气势，看着蔫蔫的。
度化咒念是那些天师的事情，我们上了也没什么作用啊！
但王命难违，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也只好遵从，同时内心忐忑不安。
至恶咒念，根据史书中记载，差点倾覆当初的玄门！
如今这魔头不知为何又出来了，岂不是变得更强了？
人心动荡，毕竟“命玄机”的预言还在。
那至恶咒念不除，便是皇朝大难临头之时！
“云裕，你说那命玄机说的至恶咒念，究竟是不是古书上的那个？”
孟阳秋站在天师队伍里的最前头，转身对着砚无归说道。
“燕云裕”熟读史书，定然知晓此事。
但砚无归只是摇了摇头，明摆着敷衍孟阳秋。
神魂在二皇子那呢，这个纸人分身做不了太多的表情动作，干脆就这么敷衍。
得亏孟阳秋也晓得“燕云裕”的性子，没有强求，只是还在喋喋不休此事。
当初的至恶咒念险些毁灭玄门，那如今呢，对玄门有恨的它，会放过东崖书院吗？
“听说那至恶咒念，生前也是一位皇子，但被手足陷害叛乱，被五马分尸了，才在恨意之下成为了咒念。”
孟阳秋一个大男人八卦得很，偷偷看了一眼前面，便继续和砚无归说话。
“二皇子可是天榜第一的高手，也不知道……”
砚无归没空理会孟阳秋的喋喋不休，他的神魂在二皇子身上，装作漫不经心看向了远处。
降娄，来得倒是快。
不远处，降娄的身子变得朦胧，隐藏在雾中。
在她身边，是万万咒念，潜伏在此地，就等着那些毫无防备的人进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大夏皇朝的皇子？
看着也不过如此。
如今的降娄不仅是顶级的咒念，还拥有了远超这个世界规格的一缕神力，如果砚无归不插手，覆灭大夏皇朝轻而易举。
那红瞳的神秘人，绝对在监视自己，会在这个队伍里吗？
到底会是谁？
孟阳秋？燕云裕？还是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师？
降娄看向那久负盛名的二皇子，眼中多了一抹杀意。
天榜第一？
说不定和命玄机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降娄稍稍抬手，她身后的咒念便齐齐消失。
另一边的大夏队伍还心思各异，忽然风声停止，不知从何处来的迷雾笼罩了此地，远处的风景朦朦胧胧。
“敌袭！”
众人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怕什么？
只要不是那传说中的灰眸咒念到来，就凭队伍里的顶级天师孟阳秋和燕云裕，再加上天榜第一的高手，又怎么会怕？
那迷雾越来越浓，渐渐出现了血色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身周，但有深有浅。
其中，一些大将身边的气息是暗红色，孟阳秋是淡粉色，大皇子容霍是淡红色。
但最离谱的，是砚无归身边的气息，那漆黑如墨的咒气快要凝结成水滴下来。
真正的杀星。
这正是降娄有恃无恐的，她作为咒念里的“王”，有一种能力，那便是将“夭折”或沉睡的咒念唤醒，让它们变成杀戮的机器，为自己作战。
降娄能调动每个人身上附着的“怨气”，那怨气从轻到重，便会越来越红。
作战的大将身上自然不缺血气，一将功成万骨枯，能站在这里的大将，也是踩着尸山血海成名的。
因此，他们身周的咒念气息是暗红色或者深红色，滋生出了强大的咒念。
而天师的本职工作是度化这些咒念，而不是杀人，身上并无太多的人命，因此孟阳秋才是淡粉色。
而砚无归，从他成为处决者以来，杀的人不尽其数，无数人饱含怨念死在他的手下。
而他身边的黑色气息越来越浓，甚至掩盖住了整个战场，将其他的气息吞噬。
轰然声响起，无数的咒念哀嚎着从那黑色的气息中滋生，无差别攻击着在场的所有人。
降娄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成为咒念之后，她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
但当降娄看到砚无归身周，那浓郁得能滴出水的怨气，还是忍不住错愕一瞬。
他的手下到底是有多少人命，才会滋生出如此可怕的咒念？
漆黑的咒念出现，那咒念看不清模样，但身形和砚无归一模一样，一双红瞳泛着猩红的光。
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这些士兵根本不是砚无归咒念的对手，利爪挥下，便是身体支离破碎。
天师们见状，慌张各显神通，处处亮起白光，但这里滋生出的咒念实在是太多，根本杀不完。
“这就是至恶咒念吗？”
“好强……但是和玄机楼楼主说得好像不太一样。”
人群中响起尖叫声和血肉蠕动的声音，寻常的兵器根本无法对抗咒念，只能白白牺牲生命。
那些倒下的士兵，血液也凝结，成为新的咒念，加入了混战之中。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雾太浓，欧阳昊空根本看不清远处的降娄，死死盯着那漆黑的砚无归咒念。
这是至恶咒念？
不对，有哪里不太对劲。
【至恶咒念在迷雾之后，吾来助你一臂之力。】
欧阳昊空神魂中的神荼悬空盘坐着，忽然睁眼，一语诵出，自欧阳昊空体内便涌出强大的气势。
惊人的力量喷薄而出，那股气势冲天而起，又向前吹去，将眼前的迷雾短暂吹开，便露出了高处的降娄！
即使是多年未见，即使是如今的降娄容貌和之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欧阳昊空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降娄？降娄！
你怎么还没死！
欧阳昊空眼底泛起猩红，身子在神荼力量的帮助下凌空而起，朝着高处的降娄飞去，身后出现残影。
别人的运气终究是别人的，欧阳昊空用错误的方法吸走了砚无归布置给降娄的霉运，后来发疯了。
虽然在将霉运置换给了欧阳震之后，欧阳昊空再也没有发疯过，但时隔多年看到降娄，他还是难耐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降娄不死，那么死的一定就是自己。
他在这些年无数次怀疑降娄是否真的死亡，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那根名为“理智”的线，终于是在见到降娄之后完全崩断了。
发狂的欧阳昊空不惜使用神荼教给他的秘术，燃烧寿命提高力量，手持名剑冲天而起，眨眼间就来到了降娄的身前，杀意直冲云霄。
降娄手腕一转，神力形成的长剑被她握在手中，高昂的战力直冲云霄，二人交战。

就算多年过去，降娄已然没了心脏，也不会放过欧阳昊空。
如果欧阳昊空没杀碧水，那么他最多只是一个会耍小手段的人罢了，无需在意。
降娄一双灰眸中冷意更甚。
但事情已尘埃落定，原本想着解决大夏皇朝之后再收拾你，既然你今日撞上来，那就是自找死路！
按理来说，有着神力的降娄，不是欧阳昊空能够打得过的，但若是真的如此，神荼也不会帮他主动对上降娄。
谁说欧阳昊空体内就没有神力呢？
没错，神荼将自己的神力给了欧阳昊空，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就是为了等到生死之际。
如今不是降娄死，便是欧阳昊空亡。
尽管神荼不算真正的神，只是砚无归的“替身”，但奈何他体内有着砚无归的神力。
因此，神荼给予欧阳昊空的神力中，自然也有着砚无归的力量，尽管那十分稀薄。
如今，都拥有神力的二人，初次试探就打了个平手。
怎会如此？
降娄退后几步，微微错愕看向欧阳昊空，没想到他的实力也进步得如此之快。
【她便是至恶咒念，用符咒！】
就好像寻常的武器对咒念不起作用，对付咒念最好的方式，当然是用天师的手段。
闷雷般的声音自欧阳昊空体内响起，他低声念诵，身前出现一个偌大的“杀”字。
如同飓风般的力量席卷开来，欧阳昊空手持名剑挥舞，那金色的“杀”字便依附在长剑上，化为一道开天辟地的金色剑芒，朝着降娄杀去。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降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但杀心更甚。
剑尖点地，画地为牢，那围绕着降娄的圈便呈现出浩荡血气，拖着她腾空而起，横亘在半空中。
自她身周出现了无数的咒念，随后化为猩红的血气融入到降娄的剑中，对上那金色剑芒。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神力的对抗几乎将半座山都铲平，欧阳昊空闷哼几声，嘴角溢出鲜血。
降娄也没有好到哪去，被那金色的剑芒斩伤了一些，咒念的力量下降。
二者针尖对麦芒，降娄不可能放过欧阳昊空，欧阳昊空也不会任由主角活着，二人再次持剑冲上前去。
另一边，砚无归总不能真的让这些人全都死亡，毕竟这个世界还是要正常运转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如果这个世界崩塌，审判定然会克扣他的奖励。
这可不行！
因此，虽然是砚无归滋生出来的咒念，还是被他随手一捏就烟消云散了。
“一群死了的东西，还妄想死灰复燃不成。”
砚无归冷哼一声，四周的迷雾都开始消散，但那些咒念仍旧没有消失。
他回头扫了一眼，那些天师们还在和咒念纠缠。
忽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某处，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头。
罢了，让纸人分身去吧。
砚无归这么想着，碰巧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传来，地面震荡，山体滑坡，如闷雷滚滚。
该他出场了。
想罢，砚无归迈步朝着远处走去。
另一边，白天华艰难对抗着这些咒念，毕竟原本的数量就极其不对等，这些士兵死后还会滋生出新的咒念，总有一种越杀越多的感觉。
战线被拉了很长，天师们都被咒念冲击得分散开来。
白天华是武天师，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剑都在颤抖，再加上使用符咒有些脱力，恍惚之中，竟被一只咒念撕扯住持剑的胳膊，硬生生拽了下来！
鲜血挥洒，长剑掉落，白天华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冷汗淋漓，黑影笼罩着他。
眼见着那只强大的咒念就要吞噬自己，他双目紧闭，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传来。
我……没死？
他艰难睁开双眼，才发现是“燕云裕”站在了他身前，单手捏着法诀，口中低声厉喝——
“度！”
眨眼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那白光波及千里，将目光所见之处的咒念通通度化。
好强……
饶是身体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白天华也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看到那清瘦的身影回头之后，白天华才猛然发觉，自己刚刚竟是将心里话说出口了，脸霎时间变得通红。
但因为断了一只胳膊的疼痛，他此时的表情很是扭曲，似乎眼前的“燕云裕”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第一天师》的小说里，虽说降娄的追求者众多，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选择任何一位成为她的良人。
尽管如此，身为白家的天才，后来的白家家主，仍是一直默默守护着她。
如今在砚无归的捣乱下，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白天华也早就忘了数年前不辞而别的“小兄弟”。
但砚无归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件事情负点责。
更何况，砚无归依稀记得之前为了某个马甲，还特地去揍了白天华一顿。
看着眼前的“燕云裕”忽然蹲下，似乎在找点什么，白天华的喉结一动，疼痛让他眼前模糊，几乎要晕倒。
这就是天榜第四的实力吗，好强……那二皇子得有多强……
我实在是太笨了……
若没有砚无归插手，白天华会与降娄结为“异性兄弟”，降娄为了自己的目标，会为白天华在白家争取势力。
《第一天师》里，白天华最后成为了玄机楼的下一任命玄机。
而现在的他，之前被白家二房所害，四年来实力豪无寸进，这次更是被白家派出来当炮灰。
好疼……
就这么死掉好像也不错。
白天华在这些人里面实力不算太强，更何况还失去了持剑的左手，早就心存死志的话，自然不会再费力挣扎。
昏迷前，他只看到了眼前的“燕云裕”似乎是拿出了一颗会发光的果子，弯弯的像月亮……
109+1！Help！！！想要礼物之王那个活动的勋章呜呜呜不要掉出一百名

第400章 归归四百章打卡
远处的山上，欧阳昊空和降娄杀了个你死我活，拼尽全力只想将对方杀死，血液横飞。
降娄身子被击飞，身子晃晃悠悠了几步才站稳，手中的长剑都强行消散，化为点点血光。
怎会如此，那欧阳昊空明明数次陷入险境……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指点他一样。
想到这，降娄脑海中忍不住蹦出那“黑发红瞳”的少年模样。
不对不对。
降娄晃了晃脑袋，看向了不远处同样状态不佳的欧阳昊空。
她其实还有手段，那便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神秘符咒，但她没用，毕竟如今身为咒念的她，使用那符咒之后，不死也得重伤。
降娄不敢让自己陷入重伤的状态，因为比起欧阳昊空，那个神秘的红瞳男人才是最危险的。
而她的确想错了，指导欧阳昊的人，是神荼，但神荼又不可能让欧阳昊空将降娄杀死。
因此，二人最多是两败俱伤。
远处是怒喝与哀嚎声，近处是一片寂寥，只有欧阳昊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倏然，降娄开口道——
“九年前为何接近我。”
降娄可不蠢，从一开始她就怀疑欧阳昊空接近自己的目的，毕竟他的那个借口太过拙劣。
听到这话，原本满眼杀意的欧阳昊空忽然一愣，随后狂笑起来，丝毫不顾及牵扯到了身体上的伤口。
“哈哈哈哈，为何接近你？当然是想杀了你！”
闻言，降娄微微蹙眉。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杀了她。
欧阳昊空想杀她，欧阳震想杀她，命玄机想杀她，就连队长都想杀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偏远乡村里的目盲女。
看到降娄疑惑的样子，欧阳昊空的笑声愈发癫狂。
“你是主角又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面？我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是真正的主角啊！哈哈哈——”
欧阳昊空的笑声，伴随着一声响指戛然而止，他的身子僵住，面色扭曲着，如同定格在那里一般。
看到这样诡异的现象，降娄也退后了两步，神色凝重。
自欧阳昊空体内涌出磅礴血色气息，逐渐凝视，神荼出现，对着某处恭敬行礼。
“主上，您来了。”
看到神荼，降娄的瞳孔一缩。
黑发红瞳，除了眼角没有那诡异的纹路，其余全部一样！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欧阳昊空的体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的“主角”又是什么东西。
降娄顺着神荼的视线看过去，身子一颤。
砚无归顶着“二皇子容祁”的模样出现，刚刚那声响指，便是他提醒神荼控制欧阳昊空。
可不能让他再继续说了。
“回去吧。”
“是。”
神荼应允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砚无归抬头，看都没看降娄，只是微微抬手，暗红色的死气便如同利剑一般贯穿了欧阳昊空的身子。
欧阳昊空瞪大双眼，恐惧看着砚无归，随后摔倒在地上。
『系统』已解决本世界异常。
砚无归留着欧阳昊空不杀，就是为了给降娄添堵用的，如今没用了，自然就可以杀了。
穿越者妄图取代主角的位置？
天方夜谭，愚蠢至极，主角集万千气运于一身，被天道所钟爱，怎么可能是知晓未来的穿越者就可以改变的。
如此简单就收拾了欧阳昊空，他才斜睨了降娄一眼，霎时间，降娄只觉得自己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
她看了一眼远处，才发现那些咒念几乎已经死了大半！
“怎么？不认识我？多谢你为我除了欧阳震啊。”
砚无归轻笑一声，笑声像从地狱传来的回音。
降娄就这么看着砚无归取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具戴上，正是当初虐待她长达十个月的神秘人！
“是你！你不是藏剑山庄的人！”
降娄嘶吼着，嗓子都破了音，眼球泛着红血丝，巴不得现在就将砚无归拆吃入腹。
就算她再笨，现在也该明白了。
她被利用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降娄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无法呼吸。
她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报复，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是你杀了我爹！是你把我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嘶声力竭喊道，每个字眼都充斥着怨恨，愤怒和悔恨在胸膛中翻滚不息。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
那双通红的眼眸，因为切齿的仇恨泛着一股子疯狂之色，刻骨的仇恨和惊觉过往的，让她变得愈发绝望。
她垂下头，一双灰眸已满是水雾，在绝望的高压下，自身气势竟是层层拔高。
降娄猛地朝着砚无归扑去，低声念诵咒语。
【秽炁分散，以我之命，三魂永断，魄无丧倾，天地同寿，所见所闻皆寂灭！】
一张黑色的符纸凝成，天地间掀起狂风，乱云飞渡，苍穹开裂，似灭世之兆。
金色的字迹在其上显现，降娄神色充斥着疯狂，一缕乳白色的光亮涌入到符咒之中。
竟然是将自己唯一的一缕神力附着到符咒之中！
她不惜与砚无归同归于尽！
那符咒咒语的每一个字，都无不显示着：此乃万不得已不可诵出，而身为顶级咒念的降娄，居然还将神力加了进去！
她的人生已经无望，如今忽然找到了“幕后主使”，这让她怎么不恨？
可降娄偏偏忘了，她得到这符咒咒语，也是在砚无归的算计之中。
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和忽然见面的仇敌同归于尽，结果发现这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不也是很有趣吗？
砚无归打了个响指，那浩瀚的风波就这么停下，阳光重见天日，清风徐来。
降娄的身子停滞在半空中，被砚无归身后的触手狠狠砸在了地上。
落日的余晖褪尽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红，背负着初升的月光，砚无归上前，踩在了降娄的腹部上。
“你问我为何我要戏弄你的人生？”
砚无归沉吟几声，似乎真的在思考。
“那当然是因为你比我弱，想戏弄你还需要理由吗，天命在我，万物唯我。”
他轻笑几声，脚下用力，踩断了降娄的几根肋骨。
他原本只打算让欧阳昊空和降娄杀个你死我活，但由于那一缕神力，他才改变的计划，无奈只能自己上手。
砚无归冰冷的嘲弄声，让降娄眼中的绝望消失殆尽。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一切都是空谈。

“咳咳……哈哈哈哈哈，那也是你的计谋！那也是你的计谋！哈哈哈哈！”
降娄有些沙哑的声音狂笑着，眼泪缓缓落下，灰眸失去亮光。
她垂眸，看似泫然欲泣，实则为了掩住眼底的不堪。
是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砚无归神色冰冷看着这一幕，却是凭空抽出了一把长剑。
名剑血葬。
看到那一柄剑，降娄狂笑的声音止住，眼泪“啪嗒”掉落在地上。
“所以，你是我爹吗？”
砚无归愣了愣，难得有些错愕。
“张老爷”是砚无归隐藏最深的一个马甲，他的确没想到降娄能认出来。
那把剑也算颠沛流离，从“张老爷”手里到降娄手中，最后到玄机楼，如今出现在“二皇子”手中，明明怎么也牵扯不到“张老爷”才对。
其实降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看到砚无归握住那把剑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和当初清石村侠客的重合了。
明明样貌完全不同……
当初的“张老爷”是持剑将她带离火场，如今的“二皇子”持剑将她坠入深渊。
看到砚无归微愣的样子，似是默认了什么，降娄却是凄然一笑。
“那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是该死之人。”
降娄闭眼，她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当初的确是砚无归将她从山贼刀下救下的。
就连唯一的温暖，也是假的。
若是审判现在再看，估计要疯了，十二星宫的白羊降娄出去渡了个劫，就多了个比她小几千岁的爹。
时机已到。
砚无归并没有因为那一句“爹”而心软，降娄也不是为了乞求砚无归才叫出声。
只是……本性使然。
砚无归握着剑柄，剑尖朝下，随后猛地刺穿了降娄的身体！
没有使用任何天师的法术，就算是名剑，对如今是顶级咒念的降娄也不太起什么作用。
闭着眼睛的降娄微微皱眉。
“你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折磨我吗？那你——”
她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降娄错愕睁眼，就发现砚无归的身体被数只触手贯穿！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