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好久不玩了,想起来上次玩游戏却依稀好像就在上周】
宋槐京拿手机进了直播,直播间显示出来他的ID,又小小骚动了一下。
【不是,你们都面对面嘴对嘴了干嘛还进来?这也是情趣?】
【……对不起忘了你们是情侣,小宋技术怎么样你比我们熟】
【技术?什么技术?】
【小宋的技术?什么虎狼之词?】
【今天又要打赏吗?让我们拭目以待松花江今天的财力。】
事实上,宋槐京没有财力。母亲和外婆留的基金和不动产一时半会拿不到手里,当初为了买豪宅四处凑钱负债累累,周转过来之后因为后来某一次跟眠宿吃醋砸下来的礼物,被剥夺了理财权。
宋槐京说:“好男人都是没有私房钱的。”
【……忽然觉得这个直播间也不是那么有必要呆着】
【想说又开始了,仔细想想,可能不是装的】
【……那种熟悉的幻灭感】
顾屿忍俊不禁。
【所以意思是说小宋现在是确确实实的小白脸是吗?】
顾屿还没说话,宋槐京冷哼:“我乐意,我就当。”
顾屿又笑:“打游戏吧。”
话音未落,许久不见的眠宿风风火火进直播间砸礼物。
【眠宿:听说你这里在办酒席?随二百,我来吃席】
宋槐京的表情从不快到快只用了十秒钟。
眠宿在弹幕里问放不方便坐个贵宾席。
顾屿:“你来晚了,盘子都已经刷干净了。”
【眠宿:……】
【眠宿:抱歉,我来得不巧了,礼金能退吗?】
宋槐京接受了顾屿的组队邀请,抢先一步说:“谢谢眠宿老师的梦幻城堡,成年人打赏一旦送出概不退还。”
宋槐京学有所成,顾屿很欣慰。
【hhhhh怎么回事!我宿吃瘪了!】
【你们还真是夫唱夫随!】
【看得出来,顾老师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小宋也就只能仗势欺人了】
眠宿骂骂咧咧回自己直播间直播,说肉包子打狗,那边有间谍回来汇报敌情,得来宋槐京不屑冷哼。
顾屿说:“帮我转告眠宿老师,改天一定。”
【改天改哪天?】
游戏开始了,不太方便聊别的,两人互相给信号,配合很默契,众人终于明了——
【靠,我就说一周之前怎么会登录游戏?!】
【我们抓心挠肝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你们在国外吃鸡?!!】
刚进直播间的人进来一脸懵:【怎么是游戏直播?今天不聊天吗?不唱歌吗?】
玩了两把游戏,电梯响了一声,江女士回来了。
小张推着轮椅路过书房,听到里面的枪械声,顾屿在指挥听力不佳的宋槐京敌人方位。
江女士敲了敲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玩游戏?”
【哈哈哈哈哈熟悉感一下子就有了】
【天下的妈妈原来真的是一样的hhhhh,三十岁了还在被妈妈嫌弃打游戏!】
【所以哪怕妈妈是企业家儿子也很优秀也还是会被嫌弃!】
顾屿摘下一边耳机,道:“五分钟。”
江女士浑然不知顾屿在直播,碎碎念:“成天窝在屋子里算什么嘛?你看看,niko都比你懂事,还知道吃完饭去阳台晒一晒太阳。”
【哈哈哈哈这种语气更熟悉了!】
【偶像光环碎了一地笑死】
【哈哈哈哈哈……靠,忘记刚才我妈喊我吃饭了靠靠靠!】
“小宋你也是,别跟着他鬼混,出去晒晒太阳多好?”
【太好了,一起被骂(我发誓我没有高兴)】
【两个闹心玩意儿哈哈哈哈】
【距离感忽然消失,感谢妈妈~】
决赛圈,一不小心被投雷,宋槐京没听见那点细微的声音,两个人干干脆脆成盒,顾屿无奈偏头:“好了,不用五分钟,现在可以去晒太阳了。”
【???不是?那我们呢?!】
【等等!等一下!说好的一个多小时呢?你们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我不笑了!你们接着播啊喂!】
江女士这才满意,顿了顿又说:“小宋还是戴个帽子吧,已经晒黑了。”
无人在意辛辛苦苦维持善良抑制八卦欲望的粉丝。
顾屿摘下耳机,很明显心情变好,又开始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诸位,你们也看到了,有家长在,我呢又是个畏惧强权的人,就只能听话,所以今天可能就只能这样了。”
【呵呵呵你笑得好大声】
【白眼】
【你好得意】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消失了两个月!才播了这么一会儿都没有开摄像头!!!】
【要看顾老师!要看小宋!】
所以谁在乎他们辛苦这么久逗他们开心?谁在乎他们小心翼翼什么敏感话题都不敢提起?明明一肚子好奇心和质问,还要装作很平常的样子?!
谁知道CP群里已经疯了还要忍着不在直播间对他们发疯有多不容易??!!
谁懂啊操操操!
下次绝不要再同情这对狗男男!
话虽这么说,顾屿冷漠切断直播间之后,虽然失落,却还是加入跟傻逼们的骂战。
好烦,CP那么好嗑,怎么还有这种不长眼的垃圾?!他们没有家没有妈妈的吗?
鲨鲨鲨!
几万人的怨气全撒在了不长眼在广场辱骂宋槐京那些人的身上。
顾屿高兴了,宋槐京也高兴了。江女士数落完这两个人之后离开,也不知道自己不过偶尔不满几句,又被迫在公众面前树立起来一个唠叨母亲的形象。
宋槐京放下耳机很愉快起身,跟顾屿说:“我去搬两张椅子。”
顾屿无奈白眼:“真要晒太阳啊?”
宋槐京疑惑,顾屿指着窗外,分明已经是昏沉的傍晚,暮色四合:“宋槐京小朋友,太阳已经下山了,月亮也得待会儿再晒。”
对突如其来那场直播意犹未尽,关于为什么这场直播顾屿开了又什么都没说,大家都有种似懂非懂的心照不宣,不甘心之后又轰轰烈烈参与到吵架的粉丝们劳作了一天精神亢奋,自觉还能再跟水军大战十天十夜,四处寻觅遗漏敌人的时候,夜间十点钟,收到了一条推送:无所寄ft延期时间初步确认。
起初以为又是拾音的陈年老微博,不打算搭理,并在心里痛彻心扉ft可能是不会有了,毕竟剧已经完结这么久了,这么一想,这条推送更加闹心,索性速速划掉。
但很快,顾屿宋槐京也纷纷出现在推送里。
【顾屿:三十三封信,无一有回音,大概再无转圜】
【宋槐京:三十三封信,无一敢回音,心中一一回应】
揉了揉眼睛确认再三,发现确实没看错,是主役转发了。
顾屿在评论区说:拖这么久的ft很少见,但是故事至少要有结局,大家久等。
元旦很快就到了。
回家之后顾屿不太好意思再叫江女士操劳,跟江女士交接了一下眼下手头的工作,微信消息太多,有一条通知被忽视,方糖在元旦这天也有活动。
倒不是很久,上午一个半小时,加上车程,两个半小时足矣。
但很要命,骗宋槐京回家的元旦,顾屿的生日,被方糖的活动还有回声直播占据,能单独分给宋槐京的部分大打折扣。
宋槐京极其不情愿也别无他法,不过好在目前他还是个无业游民,顾屿去哪他都能跟着。
到会场后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给顾屿端茶倒水,只知道这位老师身价很不一般,再看旁边棒球帽黑着脸的宋槐京,了然:“这是您的保镖?”
会场太吵,宋槐京没听清楚,皱眉看过来,那人道:“保镖还是得找专业点的,我认识一家安保公司,里面的保镖都是退伍军人……”
顾屿听见对方误会宋槐京身份还没笑出声,关琛来了,问:“诶?小宋也在?”
身后跟着穿着一身鲜亮的关稚。
巧了,晚上要回家吃饭,早上有活动,下午公司也有活动,关琛也没时间来回折腾,索性带着人出来。
关稚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下拉了拉:“顾屿哥。”
顾屿点点头,方才的工作人员又去倒水了,几个人坐下,宋槐京刚坐下,胳膊已经搂在了顾屿肩上,圈地的动作看得人牙酸。
关琛翻着白眼:“怎么天天腻在一起还腻不够?”
宋槐京拿起流程表研究上面有没有出格的环节,顾屿叹气,瞥了宋槐京一眼,道:“别说了,早知道不回来了,谁知道一回来工作就这么满?”
“哦,不高兴了?”关琛看了一眼宋槐京的模样就知道为什么了,顾屿不高兴他就高兴了:“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当年是谁嘲笑我家里有门禁的?”
关稚脸红了一下,扯着关琛袖子叫他不要坏自己的名声,尽管似乎名声早就没有了。
而且还没开口,关琛就扫下来一个凉凉的目光收回自己的袖子:“你先别扯我袖子,先想想怎么解释那封邮件。”
关稚十分冤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就是问一问江声认不认识一个叫宋槐京的人,怎么江声会在邮件末尾莫名其妙关心自己的近况,问自己有没有出国的打算,话里话外浮着一股不对劲的意味。
好巧不巧,邮件被关琛看到了。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那种口吻,关琛根本不相信他们之前都没联系过,现在要他深刻反思认真检讨,等吃完家里这顿团圆饭回他们家就要做检讨。
要了命,要了橘子的命。关稚撇嘴,心想不如直接要了橘子的命。
距离活动开始十五分钟,顾屿去洗手间,宋槐京寸步不离地跟着。
要进隔间,宋槐京也还是跟着。
顾屿说:“我要上厕所。”
宋槐京说:“那我也上一个。”
顾屿:“……你可以去旁边。”
宋槐京说:“我想亲你。”
顾屿:“……”
看出来了,但是昨晚得知今天有线下的时候已经亲过了,也补偿过了,更不用说今早出门前亲了又亲,化妆师的唇膏上了三遍才把咬破的嘴皮盖住。
拒绝显然不可能,顾屿被推进隔间,宋槐京顺手扣上锁扣。
顾屿说:“我还有不到十二分钟。”
宋槐京置之不理,甚至得寸进尺:“想要你。”
顾屿:“……”
他只得轻啄宋槐京嘴唇,为了盖住伤口的浅色唇釉染在宋槐京嘴角,宋槐京不满盯着顾屿:“明明今天你应该是我的。”
明明每天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外面路过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八卦宋家和顾家的事情。
“听说那位老宋总快不行了。”
宋槐京拧着眉关掉助听器,心想那老不死可真能活。
他额头往前,抵着顾屿额头:“我想要。”
“别闹。”顾屿偏头又吻了宋槐京一下,拿鼻尖蹭宋槐京的唇:“给你补偿。”
“怎么补?”
顾屿勾手扯过宋槐京的卫衣领口令他前倾,另一只手勾着卫衣下摆进去往下,摸了两下就蹲下去了。
意识到顾屿要做什么,宋槐京慌了。
以往都是他帮顾屿这么弄,下面那么脏,顾屿怎么能……
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五分钟,导播急得四处乱转,关琛顾屿双双不见人影。
最后一分钟,顾屿施施然从洗手间出来,跟他一起进去的宋槐京则是隔了三五分钟才从里面走出来,出来的时候飘飘然,方向都差点没找见。
姜莹遇到了工作生涯中又一个困境。
——要死,只不过是来早了几分钟,怎么会看到这种要命的画面?比得知顾屿宋槐京有一腿那天还要刺激,她从门缝里看到老板在接吻。
当然,成年人了,接吻有什么呢?没什么的。
要命的是,对象是关稚。
在姜莹惊呼出口之前,一只手捂在姜莹嘴上。
商黎及时出现,单手遮住姜莹眼睛要带着她离开,身后忽然传来闫峰的叫:“好哇你们!好哇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小姜姜的,如实招来!”
要不是圣诞节那天这厮忽然发微博炫耀,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回事。
声音吸引来大群人注意,姜莹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刺激画面中久久没能回神,吃惊张大嘴,被商黎护起来,围过来的人只当是害羞了,嗷嗷叫唤着开两个人的玩笑,要商黎请吃饭。
姜莹被商黎藏在背后,商黎脸皮厚,闻言脸上颜色都没变,反观姜莹,头埋进商黎后背,耳朵到脖子全红了。
商黎:“你们狗叫什么?”
话音未落,嗷嗷叫全变成了狗叫,各种情绪各种品质的狗叫此起彼伏,顾屿二人从办公室一出来就是快要掀翻屋顶的狗叫声,一大群人乌泱泱,围着商黎姜莹起哄。
群魔乱舞的场景倒不是没见过,他们公开那天也是一通嗷嗷乱叫,一点都不稀奇,但宋槐京第一时间挡在顾屿前面防备这些人,像是怕他的的同事们会咬人。
顾屿也伸手关宋槐京的助听器,手捂在宋槐京耳朵上,这群人一见这俩人一唱一和表演嫌弃,狗叫地更起劲儿,并把这对狗情侣也推进去起哄,以至于突然袭击的安青开着直播进来就撞上四个人被拱到中间接受一大片犬吠的场景。
狗叫声从直播间传出来的第一秒,正在期待年会直播的弹幕都停顿下来,省略号和惊恐溢满了直播间。
【什么?什么?我聋了】
【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在干嘛?这是我那些墙头吗?】
响声引来叫地正起劲的众人注意,而后看到闪着红点的摄像机和两脸吃惊的运营小组。
活动室门开了,关琛站在门口,表情不耐烦:“你们在外面嚷嚷什么?”说着瞥了姜莹一眼。
姜莹后背倏然一凉,又是那种熟悉的,后背发凉的感觉。
刚才老板那个眼神,跟当初顾老师威胁自己保密的眼神一模一样。小姜同学缩缩脖子眼神游移。
苍天,要了命,为什么她总能遇上这种事情?
继顾屿宋槐京的出柜危机之后,姜莹再次怀揣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她在辞职和装作看不懂之间徘徊,商黎的胳膊搂上来,语气很讨打:“干嘛啊你们?羡慕就直说,但是小姜姜不能叫了啊。”
安青试图对直播间也开始嗷嗷叫的粉丝解释:“其实平常我们公司的各位老师……没这么……呃……”
看着画面里没皮没脸的商黎,捂着脸不好意思见人的姜莹,还有防备什么脏东西一样护着顾屿的宋槐京,顾屿的手还捂在宋槐京耳朵上。
还有周围对狗情侣义愤填膺的民众。
安青觉得不解释也罢,这就是她的奇妙同事们,反正大家也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我们明白】
【是是是,贵司平常就是这样的,毕竟配圈著名疯人院(非贬义)】
【笑死了,所以他们在狗叫什么?(非贬义纯好奇)】
【显然是在报复社会(确信)】
【呜呜呜但是好甜好甜!顾劳斯好宠!】
【你们不要吵到顾劳斯的小心肝[对手指]】
安静下来了,顾屿松开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宋槐京没有一点儿镜头跟前的自觉,自发牵着顾屿的手,关稚从里面探头好奇:“哥,怎么了?”
【哪来的弟弟!好可爱!】
关琛把关稚的头按回活动室,回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等会带你回家吃饭。”
【什么!关老师弟弟!】
一阵小小的风波过去,安青举着摄像头询问:“各位老师,我们的直播要开始了?”
年会直播年底茶话会,一大群人围着桌子坐下,嗑瓜子的剥桔子的,还在唠商黎欠了大家两顿饭这件事。至于为什么是两顿,还有一顿是因为商黎这厮保密工作有点突出,居然连同事也骗。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顾屿,闫峰说:“好歹这俩还没跟公司里藏着掖着,你们才是做过反侦察吧?”
然后有人反应过来:“不对,我们是第二批!小姜姜才是最先知道的!你们几个,嗯?”
姜莹被讨伐之前,商黎砸出去一只橘子:“吃你的薯片吧!”
此话引得弹幕震怒:
【你们果然早就知道了!】
【骗得我们好苦!】
【什么?互相包庇?!】
一旁的酥鲤清了清嗓子:“其实按理说,欠我三顿。”
商黎白她一眼,众人好奇,酥鲤站起来鞠躬,姿态很谦卑但话说出来却并不:“小女不才,小小地做了个媒,做了公司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嘻嘻哈哈一阵闹腾,史奕负责cue流程,说该回声文艺团上台表演,闫峰起身说自己先来给直播间的老板们助助兴,然后拿出准备好的齐耳假发和墨镜戴上,还没走到前面,滑稽的模样笑倒了一片人。
土嗨的歌声震耳欲聋,闫峰中气十足地喊麦,下面的人纷纷起哄叫好,顾屿偏头问:“有不舒服吗?”
宋槐京摇头,把开好的开心果放在顾屿手心:“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干嘛?”顾屿接过开心果,挠宋槐京的手心,明知故问。
光天化日咬耳朵的两个人引来众人不满,有人喊:“给他们分开吧,闹心,还有那俩!”指着旁若无人给姜莹别小卡子的商黎。
有些人,你信了他说要陪自己当单身贵族,一转眼就勾搭走了同事。
播了两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上去了一遍,就连关琛也唱了首歌,该到了散场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屿宋槐京身上,这俩还没上去。
宋槐京挑眉,理直气壮:“我是个不卖艺的残疾人。”
众人:“……”
看出来了,又怎样?你很骄傲吗?
顺便在顾屿开口之前,宋槐京作为顾屿的代表拒绝:“他没准备。”
说实话这样子不像残疾人,像仗着有人撑腰就横行霸道的混混。
【哈哈哈哈哈救命!】
【你好小气!别挡着我看顾老师!】
【什么语气!给我们看看又不会偷走(藏好麻袋)】
总而言之宋槐京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顾屿抖了抖衣服站起来。
顾屿还穿着早上参加活动的西装,衣襟里是合身的衬衫,腹部被什么东西顶起来褶皱,很细微,没人会注意到。
只有宋槐京,盯着那颗扣子目不转睛。
他意识到顾屿今天戴了一枚脐钉,他在猜测是哪一枚,嵌了钻石那个还是黑曜石那个,或者是昨晚那枚珍珠。他超级喜欢那颗珍珠,显得顾屿像一条健美的人鱼,他在人鱼腹上吻了又吻。
盯着顾屿的目光倏然发烫,顾屿若无察觉,调了一下话筒,说:“最后一首歌,给这一年的末尾,祝大家心想事成。”
【好好好心想事成,所以唱什么?好日子吗?】
【好运来吧!】
【不不不我想听迎财神!】
【你们……能不能选一些正常的?他难得唱歌诶…】
【楼上一看就是新粉,等着看吧,看看这种日子你顾能唱的出来什么人歌】
【呵呵,男人,我倒要看看今年你打算怎么给我惊喜】
【说起来第一次听今老师唱好日子还是我大学,看看现在,害,岁月不饶人啊】
其余人也都准备看好戏,唯有宋槐京目光火辣,跟顾屿对视。
顾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
回声众人正经危坐,纷纷为下一秒笑场做准备。
史奕点开了伴奏。
却不是意料中那些歌。
歌唱完,闹哄哄的活动室变得很安静,一切嘈杂都消失,顾屿刚想说该回家了,外面推进来一个蛋糕,安青推着宋槐京往前,一群人都围过来。
“顾老师,新的一年,快乐啊!”刚放下的话筒又被塞回顾屿手里,商黎姜莹也被拱到中间,不知道是谁在喊“让我们祝福这两对新人”,然后就开始奶油大战。
小张也回家去过节了,回家就只有猫和江女士在等。
一顿饭的时间,直播唱的歌又上了热榜,大家都在祝顾屿生日快乐。
进门的时候脸上的奶油还没处理干净,江女士吃过饭喝了新年的酒就早早回房去休息了,徒留内心燥热的宋槐京,还有望了一眼江女士房门就移开目光的顾屿。
傍晚飘了点雪,此刻忽然变成鹅毛大雪。
江女士大概也看了直播,回家的时候还在重播顾屿唱的那首歌,她走了,歌声倏然变大,是宋槐京点了播放。
顾屿给所有人祝福,希望所有人快乐。
原本只打算唱给一个人听,但是偶尔想炫耀,偶尔,温柔又满溢,多到可以分出去给很多人。喜欢了他们的人,将好意回报之。
说人间不完美,但没关系,他们很好,哪怕伤痕累累,也会慢慢愈合,会一点点成长,会很好。所以大家都要很好。颓丧没关系,疲惫也无妨,喝了这杯酒,睡过这一晚,失意也好,厌倦也好,都落在昨日,带一点潇洒去明天。
他低声地唱:人生在世不称意啊……
唱:只劝你来把个盏,时不时,也睡个懒觉,醒来,多加餐。
猫在厚实的地毯上懒洋洋打盹。喜欢的人都在眼前,时间多或少,都别浪费了。都花在爱里,都给爱的人,不要花在厌恶里。
礼花炸开在窗外,雪已经半尺厚。
夜开始了,新的一年。
顾屿去书房处理了一点工作,又给好些人回复新年祝福,三秋邀请他们春节参加婚礼,顾屿应下,回房间去找消失了好久的宋槐京。宋槐京进房间好久还没出来,他想起来宋槐京说有惊喜。
头脑昏沉地推开房门,卫生间灯亮着,他走过去,看到宋槐京叼着衣服下摆,正在戴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脐环上挂着链子,跟脖子上的项圈连在一起,银链子上挂着小铃铛和红色的绒球,顾屿订做的那只项圈上还打着红色蝴蝶结。
确实是礼物,很喜庆,很惊。
顾屿愣了愣,宋槐京正在跟复杂的链子缠斗,见顾屿来了,很高兴地扭身:“好看吗?”
脑子里乱七八糟,顾屿晃了晃脑袋,伸手从蝴蝶结里勾着项圈把人拽过来,带着几分醉意:“什么时候准备的?”
宋槐京贴过来,铃铛就清脆地响,洗手台上还有兽耳,顾屿拿起来给宋槐京戴上,宋槐京胳膊圈过来,按着顾屿撑着台面的手,摸到顾屿没离身的戒指,下巴搁下来:“生日礼物,哥,你还不拆吗?”
金属链压着衬衫衣襟,顾屿低头看见半截没地方挂的链子,末端一个小扣,上面挂着一个细环,他挑起来把玩:“这是什么?”
宋槐京舔着牙,说:“这个是你的。”
他从倒数第二颗扣子摸进去,果然摸到最喜欢的那颗珍珠。
“哥……”
顾屿闭眼,嗯了一声,心脏满溢着某种情绪,客厅还回荡着低低的歌声。
宋槐京小心更换顾屿身上的配饰,摸着跟他对称的那个小洞,侧着头去舔顾屿的喉结。
“哥,你快拆。”他吻着顾屿急不可耐催促,渴望今夜狂欢的开始。
顾屿拆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同时自己也被拆开。
歌一遍遍循环,听到顾屿自己都觉得无趣,也不停下,音响快没电了,还坚持唱完颓丧又美好那一句“今生就不靠岸”。
顾屿感觉宋槐京的喘息里有哭腔,不太确定,因为他的听觉也有点混沌,他太用力了。
好多想说的话,说与不说已不再重要,想说的就这些,都在最后那首歌里。顾屿闭着眼被亲眼皮,宋槐京额头滴汗,也可能不只是汗,他拿鼻尖蹭顾屿:“你别睡,看看我,看着我,哥,你先看看我!”
顾屿张了张嘴,宋槐京探身去找顾屿的眼镜:“你是不是看不清?”
“看得清……”顾屿仰着头叹息,差点昏睡过去,可宋槐京非要花完所有精力才肯罢休,什么明天不明天,什么以后不以后,都没有眼前的一切吸引人。
“再看清一点!”宋槐京拿下巴拱着顾屿的下颌,喘息:“新的一年,哥,咱们的新年。”
过了很久,很久。雪积满窗台,窗户被遮住大半,很大的一场雪,新年的第一天,一场暴雪。
玻璃冰的刺骨,贴上去的瞬间让人发颤,金属磕在玻璃上有接连不断清脆的响声,铃铛银链叮零当啷地响。
细微的声响,叫宋槐京心满意足,用迟钝的耳朵屏息去听,可是一停下那声音就没有了,他不满,只能用力弄出更多更密部的响声,并落在顾屿后颈的吻,暴躁地吻。
天快亮了,尤其雪天反光,还没亮就可以看到楼下朦胧的灌木丛剪影。
宋槐京闭眼喘息,声音低沉到快要消失。
“从今天开始……”他拖着顾屿的手从紧贴的身躯中去找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哥,我要开始喜欢雪天了。”
不止雪天,每一天。所有的天气都是好天气,所有的季节都是好季节。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宋槐京说完这句,把不太灵光的耳朵递给顾屿,期望什么。
但顾屿没说什么,只有一个很轻的吻,干裂的唇印在耳郭,刺痛酥麻令人愈发亢奋。宋槐京才消解的激动卷土重来,又把顾屿按到窗户上:“不行,还不够,哥,还不行,我还要。”
顾屿再次拽宋槐京的项圈,蝴蝶结早掉了,他拽了一下,又一下,宋槐京就停一下,然后重重地反馈,提着顾屿的腰把他的腿架起来,全锁在怀里弄。
“很好的一年,小鲸鱼。”顾屿捧着宋槐京的眼睛吻他。
很清晰,一点冰凉的水滴落在布满暧昧痕迹的肩头,被紧接着贴在肩膀上的脸颊蹭开,成为温暖的水渍。宋槐京伏下来哽咽着动。
很好的一年。
麻烦还没结束,麻烦永远也不会结束,世界还是相当不完美,还有很多人没得到自己的月亮。
有很多人庸碌幸福,也有很多人深陷痛苦。他们都是俗人,时间客观消逝,谁也无法永远留住任何人,更无法成为三头六臂的超人改变已经发生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