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锥快速跑过去将他抱回来,一阵摇晃:“余牧,余牧,还活着吗?”
余牧:“跟死了没区别。”
孔锥拿起他的手:“对不起,把你的手扯断了。”
余牧十分麻木:“没关系,身上哪里都痛,我已经感觉不到手的痛了。”
陈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电胶布,撕开一点后将手臂黏在了余牧身上。
余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谢谢你陈声,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话听着又惨又好笑,陶月言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副本结束,回到原来的空间中身体就会恢复,你坚持一下。”
“你说得对,我坚持得住,可是这副本怎么通关啊。”余牧盯着房梁,注意到倒计时变成了六十一小时,叹口气,“又过去两个小时了,外面天还是没亮。”
大风虽然停止了,温度还是十分冰冷,一开始都在紧张余牧,也没人发觉太冷,现在放松下来身体僵到不行。
陈声点燃从厨房拿来的木柴烤着火。
余牧躺在不远处,不敢靠得太近,怕把自己点燃。
“不知道除了纸片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怕纸片人了。”严禾搓搓手,小声嘀咕道。
“不管来什么我都不怕了。”余牧说。
火堆很有效果,没多久客厅里温度就没那么冷了。
人一放松下来,再加上无所事事,就会变得十分没精神。
陈声闭上眼,睡了半个小时,听见了敲门声。
“又是纸片人吗?”陶月言问。
孔锥摇摇头:“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徐老太。”
话音落下,外面的人忽然开口:“我是徐老太啊,开门,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再不开门我就报警抓你们了。”
苍老的声音令所有人身体一震,齐刷刷看向木门。
“还有六十小时,徐老太这么快就来了?”左清惊呆了,“这个副本不会这么容易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陶月言分析道,“从来没见过白送的副本。”
灼热的视线自上而来,陈声抬头,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
这次对方没有再离开,和陈声对视片刻,露出线条嘴巴,往上扬起笑了笑。
陈声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进来。
“你在干什么?”左清疑惑道,仰头一看,什么都没。
陈声:“没什么。”
“开门啊。”门外的徐老太再次敲门,骂骂咧咧地,“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不要脸,竟然霸占了我的家,赶紧给我出来。”
“妈,肯定是进贼了,不用说了直接报警。”
“就是,我们把门锁上,别让他们出来。”
两道较为年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对望一眼。
恰好三个人,难道真的是徐老太一家?
“开门看看?”孔锥站起身询问道。
“我来看吧?”余牧说,“你们把窗户打开,把我从窗户那里塞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还能这样。
孔锥一愣,当即把余牧抱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将他的身体微折穿过防盗杆:“看到了吗?”
“再往前一点。”余牧说。
孔锥闻言照做。
余牧什么人都没看到,正想让孔锥把自己拉进去,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那张脸上满是皱纹,就像是树皮上的纹路,再加上极为大瞳孔的双眼,吓得余牧慌乱乱喊起来。
孔锥立刻把他拉进来,关上窗户:“看到什么了?”
其实不用余牧回答了,窗前已经出现了徐老太三个人的身影。
徐老太看起来九十多岁,脸上几乎没什么肉,皮包骨,满脸皱纹,瞳孔不知为何大到出奇,眼白发黄,满头银丝。
她穿着深紫色的衣服,手里拄着拐杖,嘴巴一刻不停地骂着,导致那张脸看着十分可怖。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看着三十多岁,神色也不好看,指着窗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看起来倒着像是人。
孔锥扭头问:“还开门吗?”
陈声走到窗前,角度问题看不到三个人的脚,只能看到膝盖的位置。
似乎发觉陈声在看她们,徐老太骤然凑近,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声。
“不用开门。”陈声说,“这么大年纪的人,手里还拿着拐杖,身体却站得笔直,一点都没有驼背。”
经过他这么一说,众人发现确实。
一男一女年轻站得笔直就算了,可是徐老太都那么大的人了,身体还十分笔直,太奇怪了。
像是听见了陈声的话,徐老太微微后退,原本笔直的身体开始逐渐驼起来,嘴里依旧骂个不停。
“给我开门,快点。”
“那是我身体好,你们这群贼,再不开门看我抓住你们不打一顿。”
“岂有此理,霸占我的家,现在还不让我们进去,太猖狂了。”
“……”
陈声凑近窗户,微微一笑:“我骗你的,老年人中也有身体特别好,站得笔直的,你听见我的话立刻就开始驼背……”
他一顿,继续说:“太假了。”
窗外的徐老太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原本脸色就十分恐怖,那么一沉更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她丢掉拐杖,趴在窗户前用力嘶吼:“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孔锥几人快速走到客厅,没再理会。
徐老太不停拍打着窗户,旁边的一男一女也开始拍窗。
声音太吵,陈声返回客厅,揪了一点纸团起来塞进耳朵里。
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声音没那么刺耳了。
“窗户应该不会被拍碎吧?”余牧担忧道。
话音刚落,玻璃噼里啪啦全部碎了。
其他人统一看向余牧。
余牧欲哭无泪:“我这该死的乌鸦嘴,我重新再说,它们进不来,进不来,毕竟有防盗杆。”
几人起身看去,玻璃虽然碎了,徐老太三人依旧站在那里,目光阴毒地盯着众人,嘴里还是那几句话。
“还好进不来。”孔锥松了一口气。
“出来。”徐老太猛地将手伸进来。
这一伸,众人才发现它的指甲无比长,前端却无比锋利尖锐,像是加长版的狼爪。
左清蹲下拿出打火机,对着那一直抓挠不停的指甲点去。
徐老太尖叫一声,顿时收回手。
难闻的烧焦味被风送进来,几个玩家捂着鼻子往后退去,最终全部返回客厅中。
尖叫声还在持续,直到半个小时后骤然没了任何声响,陈声偏头看去,窗外空无一人。
敲门声响起,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没去开门也没去管。
“开门,我是徐老太。”一道声音响起,和之前的徐老太声音完全不同。
孔锥用了和之前一样的方法,把余牧从窗户那里塞出去:“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有双胞胎女孩。”余牧说,“这次看着还挺正常的。”
孔锥把他拉回来。
“要开门吗?”严禾问。
“别吧。”左清迟疑道,“越是看得正常,越不对劲。”
孔锥:“同意开门看看得举手,不同意的别举手。”
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敲门声再次响起:“开门啊,我徐老太,你们把门打开,太晚了,我两个孙女要进去睡觉。”
无人回应。
徐老太叹了一口气:“我不进去,你们让我孙女进去睡觉可以吗?”
孔锥说:“你到窗前来。”
徐老太带着两个孙女走过来,确实如同余牧所说,看上去正常无比。
两个小孩子长得十分漂亮可爱,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对上孔锥的打量还咧嘴礼貌地笑了笑。
徐老太人微微有些驼背,看人要伸着脑袋看,就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珠有些浑浊。
“开开门吧。”她痛苦地咳嗽两声,“外面风太大了,我孙女吹感冒就不好了。”
陈声上前几步,徐老太眼神闪烁,有些不太自然地拉住了自家孙女的手。
陈声倏然一笑:“你这次装得还挺像。”
徐老太茫然:“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不太懂,陈声直言道:“我原本怀疑你和之前的人是同一个,但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不是同一个,是我误会了。”
“原来如此。”徐老太松了一口气,“那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不可以。”陈声弯眸一笑。
徐老太抓紧了孙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小孩子手上的肉都发红变形了。
“为什么?”她咬牙询问。
陈声:“你家孙女真能忍,肉都变形了,还一点反应都没。”
徐老太一愣,迅速放开手,小女孩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哭了。”徐老太不耐烦地吼道。
小女孩停止哭泣,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陈声几人哀求:“我好冷,好困,让我进去吧,我想睡觉。”
“好啊。”陈声点点头,“那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小女孩点点头。
陈声说:“你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小女孩一愣,瞬间掐住徐老太的手,半天都没说话。
“问这个干什么?”左清疑惑道。
陶月言压低了声音:“估计是想看看是不是小孩子吧,如果是小孩子,基本都看过动画片?”
“家里穷,没有钱买电视,我没有看过动画片。”小女孩艰难开口,低着脑袋,将衣服抓出无数褶皱。
“身上的新衣服是刚买的吧?”陈声又问。
小女孩摇摇头:“别人给的。”
“好吧,你进来吧。”陈声垂眸看了一会儿说。
身后的玩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三人顿时笑了,走到门口,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开门,“砰砰”再次敲起门来。
陈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孔锥有些不解:“不是说开门吗?不开了吗?”
“我觉得还是别开门,她们完全不对。”陶月言说。
“是不对。”陈声将已经燃烧完的火堆重新点燃,“你们去看看她们的脚。”
闻言几人不明所以地走到窗前。
没等到开门的徐老太重新站在窗前,语气有点不好地质问:“不是说开门吗?怎么又不开了?”
孔锥眼睛下移,这次竟然看到了她们的脚。
正常人都是脚贴着地面站着,她们三个不是。
单看身体还看不出什么,仔细一看脚就能发现她们身体统一前倾,像是故意翘起后脚,只用脚尖点地支撑一样。
但那种支撑常人很难做到,并且保持得这么稳。
孔锥自己还试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根本不像她们那么一动不动。
确实不对劲。
在场的几个玩家互相对望一眼。
“看什么?开门啊。”像是发现自己暴露了一样,徐老太脸色难看地抓着防盗杆,眼睛瞪如铜铃,“让我孙女进去,让我们回家,开门。”
说着她竟然用脑袋开始撞击防盗杆,不过几下脑袋就瘪了,到最后越来越扁,直到变得跟纸一样站在那里冲几个人笑。
孔锥返回客厅:“都是纸片人假装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幸好没有开门。”
他瞥了一眼窗户,三个纸片人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模样,线条一样的嘴巴都快扬到了眼睛处。
余牧似乎是不服气,站在那里和他们对着笑?
孔锥过去把他抓回来,最后觉得窗户没玻璃看得太清楚,将床单弄下挂在门上,挡住了卧室里的窗户。
“你们说要是真正的徐老太最后一分钟回来怎么办?我们都没时间分清楚是真是假,时间就到了。”陶月言忽然开口。
“这样的话还不如系统直接出来弄死我们呢。”余牧吐槽,“不用兜这么大一圈子。”
“按照这游戏这么坑人来看,也不是没可能。”严禾低声说。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还有这么多时间呢。”左清笑了笑。
点燃的火堆照亮了周围,门外不断响起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个人正在外面来回徘徊。
最开始还可以忽略,到了后面众人昏昏欲睡,脚步声还是不停,都有些烦了。
孔锥站起身想开门看看,余牧说:“别开门,让我来看看。”
孔锥叹口气:“你变成纸片人还挺好的,虽然对你来说不太好,但是方便了很多。”
余牧哭笑不得:“我也这么觉得。”
窗外已经空了,圆月明亮耀眼,余牧探出脑袋一看:“什么都没啊。”
“那哪里来的脚步声?”
“头顶?”
“不是头顶,就在门外。”孔锥将余牧拉进来,脑袋里突然想到什么,“不会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吧?”
这话声音不小,其他人也都听见了,最重要的是他这么一说完,那些脚步声直接停止了,就像是回答他确实如此一样。
陶月言一愣:“怪瘆人的。”
“我就随口一说。”孔锥神色有些尴尬,挠头道,“主要是外面什么都没,脚步声却一直都在。别想了,反正现在什么都没了,应该没事。”
陈声往火堆里加了一点木柴,起身又倒了一碗水喝。
“有点饿了,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吗?”左清问。
“蔬菜和面条,但我们现在出去的话很危险?”陶月言说。
“我去拿。”余牧站起身。
“别,你现在和我们一样危险,那些纸片人要是把你抓走了洗脑,你直接回来攻击我们怎么办?”孔锥按住他,“煮面的话也不可能,在厨房时间待得太久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左清最后没办法,也只能洗干净一个碗喝水充饥。
火越来越小,直到熄灭的那一刻,陈声才感觉到客厅里的温度有多冰冷。
他拿起剩下的木柴,再次点燃火堆:“木柴也没了,要去厨房拿,不然我们会被冻死在这里。”
“我开门,然后趁机跑出去?”孔锥犹豫片刻,咬牙道,“厨房门关上应该也有同样效果吧?只要我们不主动开,它们就进不来。”
“可以试试。”左清站起身道,瞥向陈声,“我和你一起去,可以不吃饭,但不能冷到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陈声微微偏头。
没想到他会突然看向自己,左清慌忙收回目光,站在那里略微局促,片刻后走到门前准备开门。
孔锥先让余牧在窗户看了下外面。
余牧费劲地将院子环顾一圈,说:“没人,特别安静。”
孔锥将他拉回来,打开了木门。
冷风“呼呼”吹了过来,温度刺骨到像是冬天来临,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不敢耽误,纷纷跑进厨房弄了木柴回来。
陈声跟过去:“他们应该不会烧火,我也去。”
陶月言还没说话,余牧就先开口了:“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害怕。”
陈声失笑,应下一声,让他们将门关上后走进厨房。
孔锥和左清果然不会点火,几次都没烧起来。
陈声将火点燃放进烧火洞中,孔锥倒水进锅,等到水滚开了放了面和蔬菜。
左清洗干净一个铁盆,在一旁,准备等会装面,也整理好了六个人的碗筷。
正当面的香味飘出,快好的时候,厨房门突然被撞得响起来。
伴随着的还有癫狂无比的话:“我看到你们了,我看到你们了哦……嘻嘻嘻嘿嘿嘿,我要进来找你们了。”
话音落下,关闭的厨房门猛地被撞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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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四起, 厨房门口挤满了纸片人,用着同样大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三人。
左清和孔锥连忙拿起锅铲和铁勺对着大门。
陈声继续往火堆里添加了木柴,说:“它们进不来。”
似乎是被陈声说对了, 门口的纸片人线条嘴各种扭曲起来, 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出来, 出来, 出来。”
听见它们进不来,孔锥立刻不担心了,继续煮面:“那就好,那就不用担心了。”
“它们进不来, 我们也出不去。”陈声抬眸提醒道。
孔锥一愣, 想到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再看外面十几个纸片人,顿时头疼起来。
“我都忘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吃饱了她们还没吃。”
左清背对着身后的纸片人,盛出一碗煮好的面条想递给陈声,对上他淡漠的目光手上动作停下,最后将碗收回,站在一边默默地吃着。
“咱们先吃吧。”孔锥盛出面条,一边吃一边盯着外面的纸片人,忽然“咦”了一声,踮起脚拼命看向外面。
十几个纸片人大多都张牙舞爪的,只有一个略显不同,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厨房, 一点表情和动作都没, 因此孔锥觉得奇怪。
陈声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柴放在门口, 那些纸片人统一往后退去。
“它们怕火,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左清见状兴奋道。
孔锥还在“咦”。
或许是声音让那个不同的纸片人听见了,他看向孔锥,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孔锥迅速收回目光,还没有和陈声说那个纸片人的奇怪之处,就见他也盯着外面,顺着一看,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纸片人。
“你……”他想说你没发觉那个纸片人很不同吗,低头一看,注意到陈声竟然在笑。
还是跟面对他们完全不同地笑。
对方很快藏在其他纸片人身后看不见了,陈声站起身吃了一碗面。
纸片人还在胡乱叫着,孔锥满心疑虑,但没有询问,盛好两碗面条:“我们三个一起冲过去?”
陈声放下碗筷,拿起木柴:“可以。”
随着他的靠近,那些纸片人飞快向后退去,对于火的出现显然十分紧张。
外面风很大,随时能把火吹灭,纸片人也在努力吹着。
由于他们的嘴不是真正的嘴巴,能发出声音,却没办法吹出风来。
三人快速来到门口,孔锥敲响了门:“开门,面端来了。”
里面没有人说话。
陈声手中的木柴原本就快燃烧完了,见状沉声提醒:“火快没了。”
“开门余牧、陶月言、严禾,你们人呢?我们快坚持不住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孔锥敲得更加发生了。
里面终于响起声音:“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什么意思?
左清和孔锥对望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迷茫。
“你们不在的这些时间,有好多个你们过来要开门。”旁边响起余牧的声音。
几人走到窗口,就见余牧站在房间里,无奈摊手:“我们一开始差点就开门了,陶月言反应过来不对劲阻止了。之后没完没了地又来了好几次,加上你们这波已经第五次了。”
“可我们是真的啊。”孔锥急道,“我手上还端着两碗面呢,你快开门,火熄灭的时候那些纸片人就会包围我们。”
“前面的四次也端着面,并且也和你们说辞一样,都是快被包围了。”严禾走过来,目光怀疑地望着三个人。
左清解释道:“纸片人想让我们发生矛盾,肯定会这样骗你们,可是我们是真的。”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陶月言冷声质问。
左清下意识道:“我喜欢陈声,之前一直缠着陈声,这个不够证明吗?”
“抱歉,上一个你也是这么说。”陶月言冷笑一声,“和前面说辞一样,看来又是假的了。”
左清大脑彻底懵了。
“不是,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证明我们是真的?”孔锥手上的面条都快端不住了。
严禾说:“你这句话和前面的孔锥问得也一模一样的。”
孔锥绝望了,看着陈声手里越来越小的火焰,叹口气道:“它们真的好狡猾,估计不是想进去,而就为了让我们进不去,被迫和它们动手。”
“没能用的东西。”左清抿唇看向陈声,“陈声你不说句话吗?”
手上的火把最后一点火熄灭,不远处伺机而动的纸片人疯了般狂冲了过来。
陈声捡起地上的砖头:“没有什么能说的,孔锥刚刚说的那些话估计也早就被之前的我们说过了。”
通过房间内两人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陈声说对了。
余牧说:“我觉得这次他遇訁遇訁们是真的,万一是真的被我们害的淘汰了怎么办?”
“你之前两次也是这么说的。”陶月言叹口气,“那怎么办?如果不是真的进来了死的就是我们。”
余牧不说话了,倒是严禾问陈声:“如果你是我们,你会让我们进来吗?”
“不会。”陈声面无表情说完,手中砖头飞向最近的纸片人,瞬间将纸片人砸倒在地。
严禾扯了下陶月言的衣服:“放他们进来吧,我觉得这次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了?”余牧反倒是纳闷了,“为什么?”
“如果是假的,肯定说会放进来,因为它们的目的就是进入这里。”严禾小声解释道。
“那万一这也是他们故意的呢?就是拿捏住了你这种心理。”余牧纠结道。
这么一说也对,严禾迷茫了。
陶月言又叹了一口气。
十几个纸片人已经逼近,陈声捡起来地上的树枝,侧脸旁突然多了一个点燃了火的木柴。
“先拿着。”陶月言说,“它们不是怕火吗?你们把手放在火上,不怕我们就让你们进来。”
左清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了火上,短短一秒钟,就被烧得嚎叫一声,捂着手在原地疯狂乱跳。
身后的纸片人因为火的原因暂时停下了,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三个人。
“看上去好像完全不怕。”余牧说,“刚刚你让他们这样子,他们都拒绝了?这次没有,放他们进来?”
“放吧,如果是纸片人,我们就靠你了。”陶月言拍了下余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孔锥也象征性地摸了下火焰:“看,我完全没事,根本不怕。面都坨了,快让我们进去。”
手中木柴火焰越来越小,陈声看向纸片人,猛地将木柴扔了过去。
所有纸片人飞快避开,四处逃窜,怕被火点燃身体,然而一阵大风吹过,原本还带点火的木柴瞬间熄灭。
刹那间纸片人重新围了过来。
陶月言将门打开,在纸片人冲过来的那一刻,三人跑进房间中将门关上。
“太恐怖了。”孔锥将面递给陶月言和严禾,坐在地上不断喘气,“还好最后进来了,要是有汽油就好了,直接泼出去,把它们都给烧死。”
陶月言和严禾道谢后坐在一边安静地吃着。
发现没有自己的后,余牧站在孔锥面前期待道:“我的呢?我的呢?”
“你吃不了。”孔锥尴尬道,“所以没给你弄。”
余牧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到时候就算通关成功我可能也会被饿死。”
“别这么悲观。”孔锥说,“说不定等会儿我们就能通关了。”
余牧仰头看着倒计时,还剩下五十八个小时。
“还有这么久时间,徐老太应该不会这么早出现,主要我们要注意的问题——不能被别人替换了都不知道。”
“确实。”陶月言吃完面起身道,“后面肯定还会去厨房,或者是后门,我们之间可以定下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
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商量了很多。
门外无数个纸片人挤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偷听着。
“不然暗号就叫做我是纸片人?”
“这个暗号也太不吉利了。”
“哎呀,就叫这个好了。”
“……”
几个纸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出了极为小的笑声。
房间内,孔锥双手一拍:“那就这么说好了。”
几人点点头。
严禾拉了一下陶月言,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想……”
“我也想。”陶月言低声说,“咱俩一起去吧?两个人安全一些。”
陶月言点点头,两人往后门走去。
门被拉开,外面空荡幽静,什么都没有。
月光下,所有一切看得特别清楚。
陶月言先走了进去,两人一直在聊天,直到她出来时还再和严禾说话,却没得到回应,出去一看原地已经没人了。
陶月言一愣,疯狂敲响后门:“严禾回去了吗?”
“没有。”
“严禾不见了。”陶月言着急道,“我之前还在和她说话,前后就两三秒的工夫,她就消失不见了。”
后门打开,孔锥站在门口:“对下暗号。”
陶月言一愣,目光微微闪烁,过了片刻后才开口:“我是纸片人。”
孔锥立刻让开身体说:“暗号对了,进来吧。”
陶月言站在门口没有动,对上孔锥好奇的目光,她摇摇头:“我不进去了,我要找严禾,你不出来一起找吗?”
“找。”孔锥说完走出房间,一掌拍在陶月言后颈。
陶月言瞪着眼睛晕倒在地。
敲门声响起,陈声几人走到后门,听见了严禾带着哭腔的声音:“陶月言消失了,她回去了吗?”
“没有。”
“你们开下门,我受伤了,没办法开门。”严禾哭得更加大声了,“肯定是纸片人把陶月言抓走了。”
陈声并没有开门,只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严禾?”
严禾哽咽道:“暗号,暗号是——我是纸片人。”
房间里的几人对望一眼,孔锥低声说:“她俩肯定出事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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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开下门。”门外的严禾声音越发虚弱了。
要不是几个人一开始就说好没有暗号, 故意假装有,说出来给外面的纸片人听的,左清都要开门了。
“开门, 左清、孔锥。”严禾催促起来, 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 “陶月言!陶月言被纸片人抓走了, 你们快出来啊。”
余牧反射性去开门,反应过来后连忙后退:“差点以为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