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是被最付出心血的人给背叛了。
国师握紧手指,戾气陡生——她讨厌背叛,如果必须重新让她遇到这种事情,那么她宁愿杀掉童司晴。
她恨恨地看向那人,她捡回去,亲自教导多年的姑娘。
可是,她的姑娘根本没有关心她的心情。
旁边的童司晴听到有人夸自己后,从没受到夸奖的她当即眉眼一弯,略带羞涩地低了低头。
国师:“……”
师知华知道童司晴喜欢被夸夸,于是又夸了一句:“长得也很可爱,一颦一笑都扣人心弦。”
童司晴拉住她胳膊,羞得抬不起头。
国师僵硬着脸,警告童司晴:“别被外人的花言巧语蒙骗,她现在哄着你让你跟着她走了,将来说不定会抛弃你,这种风流成性的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欢你的时候把你捧到手心,不喜欢的时候就弃之如履……”
童司晴反驳:“她不是外人,她的我的……内人。”
国师:“……”
内人不是这样用的。
师知华则问国师:“……这些称呼都是你教的?”
国师觉得很丢脸,当即又气又怒,不想说话了。
她想好了,她明日就启禀陛下弹劾右相,要知道,抢占祭司这种坏德行的大事,一定罪不容诛。
今晚,就让她们先得意吧。
师知华拉着童司晴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对国师道:“我的人我带走了,感谢国师大人多年的栽培。”
简直欺人太甚!
本想怀柔解决事情的国师猛地翻脸,对埋伏好的弓箭手道:“放箭!”
师知华:!!!
虽然她提前听到了外面埋伏的动静,但还是被国师这突然翻脸的行为给唬了一下。
师知华果断回屋,将童司晴安置好,随后押着国师来到外边。
她随身带着软剑,剑身虽软,但胜在锋利,一步之内杀个谁丝毫不在话下。
国师:!!!
不是,右相不是文臣吗?怎么身手这般好?
师知华扬声:“谁敢放箭?我杀了你们国师大人。”
外面埋伏的弓箭手视若罔闻。继续放箭。
国师:“……”
师知华在国师耳边,低柔地冷笑:“看来国师大人的手下都是令行禁止的那种,就连她们主子的安危都不顾了呢。”
国师:“……”
不,她的手下是木头,不懂变通到了这个地步而已。
师知华眉目凌然,抬头看向前方的弓箭手:“还我是开玩笑的吗?”
说罢,她推着国师便走了出去,有个弓箭手不知道是故意伤人还是手抖,当场给国师肩膀来了一箭。
师知华都震惊了。
“国师好恨的心,竟然要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吗?”
国师咬牙切齿,一边疼着,一边怒斥那帮没眼色的弓箭手:“我说,都住手,没看到我被当做挡箭的了吗!”
这话一出来,弓箭手才收起了阵仗。
师知华:“……”
国师你但凡早说一会儿,也不至于挨这一箭啊。
国师试图和师知华沟通:“我放你们走,但是,你叫童司晴出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师知华:“好。”
就在三人往外撤离的时候,童司晴被叫到了国师身边。
国师耐着性子,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童司晴说,这不是背叛,自己没有背叛一说。
国师气炸了,说这不叫背叛叫什么。
童司晴坚持自己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
眼看话题聊不下去了,师知华出来插话:“也许,对于她而言,这不叫背叛,她只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喜欢了一个本该喜欢的人。”
国师忽略师知华,继续质问童司晴:“你当初答应我,凡事都听我的,但是现在,你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勾走了,甚至联合对方来坑害我,这不叫背叛叫什么?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捡你。”
“可是,你当初答应我帮我找人,也食言了。”童司晴有理有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有找过人吗?”
国师:“……”
童司晴:“现在我自己找到了。”
国师:???
童司晴靠着师知华:“是她。”
国师:???
这居然不是编的故事,居然真被遗弃过?
国师大人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她心想这就是自己不走运了吧,但是也不是不能挽回。
她仔细想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又转头看向童司晴。
对,她承认,当初捡到童司晴的时候,确实是想利用对方的,但这个姑娘当初被自己捡来时,脏兮兮的,什么都不懂,也是自己一步步教了对方很多事情。
这难道不值得被感激吗?
师知华就知道她想这样说,提前抢话道:“国师你是不是偏爱捡人啊,然后自我陷入感动之中,以为做了多大的善事,并疯狂地想要控制对方,让对方毫无主见地听从与你。”
养成一个小白花,然后享受那个被崇拜和追随的过程,最终将对方全部病态占有。
国师没有否认,她回眸:“右相大人扪心自问,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想法吗?你占有我的人,是真的爱她,还是看她懂事听话,想要获得一个如此般的附庸。”
师知华扪心自问——她都有。
当然,最重要的是,童司晴是自己在俗人道唯一的牵挂,只有她们彼此知道双方是真实的存在,是可以寄托情感的存在。
就像两个人一起握着手走夜路,身边都是百鬼夜行时的牛鬼蛇神,就她俩两个正常人。
大多数情况下,这两位正常人也得不自觉地聚拢在一起吧。
这一番相处下来,萌生出感情也不奇怪吧?
而且……
师知华想,这就是自己的口粮,自己想要吃掉还是占有,都没什么差别。
随自己心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国师还在一边挑拨离间,她对童司晴说:“当初你被对方抛弃过一次,说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是真的爱你,你知不知道,她也和我一样,在控制你啊?”
童司晴点点头,转头原话询问师知华:“你在控制我吗?”
师知华:“对啊,不然呢。”
童司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回头对国师道:“现在我问清楚了,确实是这样。”
国师:“……”
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和尴尬。
片刻后,国师疑惑地问:“被控制,被剥夺自由,你难道不会感到难过和生气?”
“会,会有一点点不开心,但是不会放在心上。”童司晴怕她误会,特意解释道,“如果是知华对我这般,我会很开心。”
国师:???
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师知华也惊了,自己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对方还接了这话?
“她以往每晚都会带我做一些我不太喜欢的事情,让我呼吸不畅,还有一丝的难捱。”童司晴回忆,“但是我不会拒绝她的,因为只有那种时候,她才会和以前那样抱着我,不会再抛下我。”
师知华脚步一顿。
从兔子出生伊始,自己口下留了对方一命,就几乎是整日陪伴对方的。
而在对方化形之后,不会走路的那段日子,也是她成天抱着人满世界地溜达。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没想到童司晴对于这事儿这么执着。
甚至到最后,自己拉着对方行云雨之事时,对方脑子里想的也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很简单的拥抱而已。
师知华一度以为童司晴是沉迷此事,所以才尽心尽力地去摆弄她。
现在看来。
原来对方只是想要一个和以前一样的拥抱啊。
为了重温这个场景,她甚至不惜说出那种愿意被控制的傻话来。
兔子根本不知道“被控制”意味着什么,她真是笨蛋啊。
师知华纠正她:“以后有想法就直说,不要通过这么卑微的方式来求个拥抱,被人控制是一件很低微很耻辱的事情,千万不可以这般。”
童司晴问:“为什么不可以?”
师知华:“因为卑鄙无耻,就像国师这种一样,会被人唾弃。”
国师:“……”
师知华:“你若不信,我也可以让你尝试一下真正被人控制的滋味,到时候你就知道话不该乱讲了。”
童司晴有点期待:“真好。”
师知华:???
国师:???
童司晴看到她俩表情不对,果断改口,换成了——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来的够晚,就不会被揍(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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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圣文天尊在仙宁宗忙了一段时间等空闲下来的第一时间,他便去芥子空间瞧了瞧自己女儿。
只看了一眼,他便震惊到了。
虽然只是个俗人道但是却被师知华弄得一点儿都不凡俗圣文天尊去瞧的时候,对方已经篡位成了皇帝还把自己女儿弄成了当朝国师原本的皇帝和国师因为涉及一些恩恩怨怨,被她打包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圣文:???
他承认当初是小瞧了师知华,所以芥子空间没有弄一些格外诡谲云涌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他也只是想让女儿安稳渡过俗人道,并不是很关心对方会不会做出一些大作为。
所以芥子空间里的朝堂也不是那么难以掌控。
但……这直接谋权篡位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圣文玉质面具下,满脸无奈。
他负手远远看着被师知华掌控的朝堂,觉得此人真是心思多变将来离开俗人道后,尽量还是少让女儿去接触对方吧。
毕竟自己女儿性格单纯,算计不过对方。
既然算计不过那就尽量不要安排她俩会面了。
圣文这样想着,但也仅是个想法而已。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解开两人缘分的契机并不是这个而是下朝之后。
下朝之后身为女皇的师知华唯独留下了童司晴一人。
圣文还以为对方会跟对方说些什么公务事正打算留下来听几句就发现师知华露出了一个很……难以形容的表情。
圣文不清楚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她俩约定好的一处小细节自己虽然看不懂但是可以发现童司晴的变化。
童司晴在看到师知华的表情后,立刻跑到陛下的龙椅附近,直接够着对方脖子坐了过去。
圣文:???
礼法何在?这是做什么?
圣文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自己的女儿,接受了一些礼教的点化,按理说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
但是现实摆在眼前。
她确实做了,还喜不自胜地把脚抬给师知华看——那上面,是一条金质的锁链,只有拨开衣裙才能发现。
圣文:“……”
师知华居然敢欺负明目张胆地自己女儿?
圣文天尊勃然大怒,当场打算惩罚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小一秒,他的法术倏地冷在了手心。
因为他听到师知华问自己女儿——你不觉得戴这个难受吗?
童司晴回答对方:“不难受,我很喜欢,如果可以不上朝,天天和你在一块呆着就更好了。”
师知华严肃地拒绝:“不行,来到俗人道,是要学习做人最基础的本领的,你要一心为民,好好在朝堂之上多学一点东西,将来离开俗人道,才能有大作为。”
圣文:“……”
这么一听,这个师知华还挺正经的?那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反而会这个样子呢?
圣文不理解。
“我心里很空,要你抱抱才能好。”童司晴很黏人,当场把锁链解开一端,把那一段递给师知华,她说,“我要和你锁在一处。”
师知华宠溺到了极致,简直是对她百依百顺:“好!听你的。”
圣文:“……”
不,他不信,这一定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
圣文心说自己只是忙了一段时间,怎么回来以后,芥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自己女儿也变得陌生了许多。
身为一个对女儿寄予厚望的老父亲,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以前他在女儿最艰难脆弱的时候,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兔子,本以为到了俗人道,芥子空间是他全局掌控的地方,不会出什么差错,谁想到一转头,一会儿的功夫,就天翻地覆了呢。
圣文痛心疾首。
一边的童司晴还在和师知华撒娇。
圣文满心失望地看过去——
师知华毫不介意地就这样抱着童司晴:“小兔子什么时候生出来呀?”
童司晴摸摸肚子:“再过几天就好,这次一定要生出来,上次孩子没了,我伤心好久呢。”
师知华:“好,那这次还要女儿?”
童司晴:“对!要眼睛大大的,头发软软的……”
圣文:???
不是?这俩人哪来的女儿?
圣文脸上的面具差点都裂开了,他试着去探了下女儿的脉搏,发现……还真有喜脉的迹象?
圣文:“……”
老父亲快要疯了。
龙椅上的师知华穿着一身龙袍,美艳的眉眼更加夺目,她浅浅地笑着端详自己怀里的兔子,而后一下一下捏着对方的后腰。
她知道,那里最好玩。
童司晴经常受不了,如果持续不断地逗弄对方的话,对方就会癔症一般说一些傻话,紧接着,对方就会肚子大起来。
一开始,师知华不是很理解对方的这种心里,当初的那次假孕也破解了真相,是兔子往肚子附近塞了衣物,后来,师知华想通一个道理,身为兔子的童司晴会假孕,假孕以后,也会出现一些极其真实的情况——比如肚子大起来,吃饭不积极什么的。
师知华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个规律。
也吩咐下去,让全世界地搜罗符合对方心意的女童去了。
芥子里,全世界都围着兔子转,只要她想,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办到的。
就比如当初,她俩劫持国师离开宫里的时候。
半路上有人拦住了道。
师知华下马车一看,发现是当朝女皇。
女皇陛下一向不怎么关心这些琐事,这一次却赶路来拦了她俩。
后来,师知华才弄清楚了一个背景。
芥子里,那位仙人为了让自家女儿一辈子不愁吃穿,故意捏造了一个背景故事出来,什么……国师当年捡到了一个女孩,就是敌国的皇女,她把皇女养大后,这个皇女却恩将仇报地把她抢去自己的国家,然后奉为国师,礼遇有加。但是国师认为这是背叛,不再承认当年的往事。后来,在陛下搬去行宫避暑的时候,国师又捡来了童司晴,一步步教导对方,并把对方奉为尊贵的祭司。
这个故事选自民间话本中的俗套剧情,虽然无聊,但满足了俗人道的历练规矩。
要有恩怨情仇,要有人情世故,要有起承转合……
反正兔子就是个历劫的,这些事情与她有点儿关系,却也没多大关系,刚好能保住她安全渡过俗人道。
再加上师知华横插一脚,最后再顺着理,把国师和陛下打包丢出去。
很完美,没什么难度。
师知华也懂了,自己正身处芥子空间,什么都好,自己也是趁了兔子的风光,可以借此渡过俗人道。
她俩把俗人道都安排好之后,本以为可以顺其自然地完成历练。
但是俗人道却迟迟没有完结。
师知华想了想,觉得可能得完全走完,经历了生老病死才行。
但是时日还有这么长,未免有些无聊,她便变着花样和兔子玩游戏。
只要对方想要玩,她就陪着。
只是……
这兔子花样还挺多,不愧有狡兔三窟的说法,师知华简直叹为观止。
最让她震惊的是,童司晴非常热爱被自己管束,比如她自己会去找一些刚好进入两人的金玉笼子,或者长度勉强足够的绳索什么的……
师知华宠她,当然愿意陪。
师知华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换个别的什么人,自己一定会骂对方恬不知耻或者无理取闹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人是自己养大的兔子,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师知华在被对方把锁链递到手里的时候,还没有使力去握,还得靠对方帮着把手指收拢,才握住了那截锁链。
锁链轻轻晃动,声音清越。
师知华有些出神,她扭头看了一眼童司晴。
不愧是兔子化形而来,怎么可以这么讨人喜欢,师知华只需要看着对方那张乖张的脸庞,就知道自己根本拿对方没有办法。
这般特别合胃口合心意的人,就算犯了小错,她也生不起气来,她愿意无条件地宠溺对方,什么规则法度,什么一视同仁,都去他妈的吧,反正左右也是对人不对事,对方想怎么样都行。
她就是看着喜欢。
师知华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蛮不讲理的。
她咬着兔耳朵:“幸亏你我并非真实的君臣,若是身处尘世,我怕是要做一个沉溺美色的昏君。”
童司晴:“我没有美色,也没办法做聪明臣子。”
师知华轻声:“没关系,我可以逼着你做聪明的臣子。”
童司晴还是认真道:“可是我真的不聪明。”
“别可是了……”师知华不让她顶嘴,直接封住她,“聪明,这里指的是会揣度君心,让身为皇帝的我感到心满意足。”
童司晴:“这个我会。”
师知华:“你会?”
你会什么,你什么也不会。
还得我来。
她把童司晴困在龙椅上时,这样想。
圣文,甩袖离开。
身为天尊的他,实在接受不来这种挫败。
一定是他养的女儿,被妖魔给带歪了。
他的女儿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一定都怪师知华!
圣文气得不行,走路都有些步履发飘,他想,他一定要给师知华弄点儿麻烦事儿,将来就算对方想要修仙,也会主动死了这条心。
近墨者黑,离开俗人道后,他再也不会让女儿遇到此人的。
这都叫些什么事儿啊!
圣文一开始还是赞同这段结缘的,要不是看到两人玩得这么野这么荒谬,他也不会棒打鸳鸯。
幸亏这是俗人道,没有真的成了真。
还来得及挽救。
圣文浅灰色的眼眸渐渐压低,周身气压也低了八度,他隔空挥袖,设下了一计。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父亲:我女儿没错,一定是被你带歪了(试图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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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师知华本是不讨厌仙人的因为最初的时候,是仙人指路,帮着她修成人身去了俗人道历练。
但是在俗人道的时候她遇到了一帮很搅局的修习者。
那些人有多讨厌呢——
师知华忘记了,但是那种厌恶修仙者的感觉还埋藏在了心底她只记得因为那帮仙人的到来,她的兔子也开始不听话两人的小情/趣也演化为了真。
俗人道的后期,那些笼子什么的一个都没浪费,全应在童司晴身上了。
出了俗人道后,自己好像就堕落为了魔,没有再考虑去仙宁宗的事情。
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自己的兔子。
完全忘记了两人有这么一段缘分。
师知华扶着脑袋醒来,心里沉闷得像是压了一块重物。
这一场梦,她就像又活了一次醒来之后恍若隔世。
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记起了以前的事情知道了童司晴早在很久以前就同自己结了缘。
不用想。
一定是圣文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俩才彼此忘记了对方。
师知华气得牙痒发觉呼吸都快要不畅了。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呼吸声师知华低下头找到了自己呼吸不畅的源头。
——心口趴着的某人就这样枕着自己睡着了。
师知华:“……”
童司晴睡得很香,完全没考虑会不会压死自己,她把双臂都搁到了自己心口,脑袋歪斜着枕着手睡觉,流苏刚好垂下来,漏进了自己领口,又因为时间太久,冰凉的饰物全都被捂热乎了。
师知华把她流苏拽出来的时候,还能摸到自己的温度。
这点小动静惊扰了童司晴,童司晴连忙起身,有点懵地看着师知华。
师知华嘴角一弯:“睡醒了?”
童司晴脸上压出了衣褶子的印记,眼眶也有些红,正茫然又无辜地看着自家魔尊。
童司晴说:“知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
师知华打断她:“不是梦,是真的,不用怀疑,你做的梦,本座也有。”
“啊?”童司晴惊呆了,“居然是真的吗?太神奇了。”
“草木道,畜生道,俗人道,三道轮回,才能化成人。”师知华把她拉过来,给她揉揉脸色的痕迹,“你我看来都是同样的出生,经历的过程也都差不多。”
童司晴这下想明白了。
自己是故事里的主角,主角生成总是要经历一个过程的,而知华是大反派,生成的过程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童司晴点点头:“嗯。”
“你父尊忒坏了。”师知华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腰不疼了,然后注意到了门外熟悉的光芒,那苍缘玉,八成也是圣文给拿来的。
她起身,推门拾起门外的东西。
有一些圣文带来的护身宝物,还有一些是苍缘玉。
今时不同往日,作为魔尊的师知华早能够炼化苍缘玉了,甚至在做梦的时候,也能够不自觉地吸收点儿苍缘玉的功效。
魔尊手里拿着苍缘玉,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是圣文想办法抹去了她和童司晴的记忆,然后逼着自己去了魔界。
而今,也是圣文把女儿送到了自己的郁淫宫,又把苍缘玉也给了自己治病。
可谓世事无常。
阴差阳错,也是机缘巧合。
师知华叹息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玉石。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童司晴突然出声打断她:“知华,我在梦里好像骗了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师知华回首:“怎么骗我,哪里骗我?”
童司晴说:“其实我当时在后期的时候,不是故意和知华生气闹别扭的,我一直没有嫌弃你。”
师知华正要说一句“我当然知道”,但是正欲开口,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不是的,自己当时是当了真,然后才狠下心关着对方,欺负对方的。
师知华:???
所以说,那些搅局的修仙者其实并没有达成目的,自己的兔子是故意上钩,然后达成那种结局的。
为什么呢?
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师知华一想起自己付诸在对方身上的行动,就觉得有些心疼。
“为什么?”师知华一脸疼惜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脆弱,很容易受伤留痕,居然还敢那般……”
童司晴抱着膝轮自说自话:“我也是怕你觉得我无趣。”
师知华:???
童司晴解释:“我当时什么都不懂,那些仙人又说我这个人比较木讷又无趣,还说别家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你却只有我一个……”
“他们都是来搅局的。”师知华有些无奈,“所以我后来把她们都赶走了,免得你听进心里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听进去了。”
当时的童司晴听进去以后,性格大变样,三天两头和自己搞花样,非气得她不得已把对方关起来,又因为心疼,每日去“特别照顾”,希望对方服个软什么的。
师知华可算知道了。
原来童司晴都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所谓的挣扎闹别扭,也都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博取拥抱。
师知华最见不得这种事情了——心思纯明的兔子为了留住自己,卑微地想尽办法来取悦讨好,就像一朵从未沾染风雪的白花不得已堕落到了朱砂中,在鲜红的映衬下顽强又热烈地绽放,她留下的眼泪不再单纯,而是带着小心翼翼和难堪难捱。
这叫师知华怎么能不心动?
她每一次吐息都不再高傲,总是带着心疼和珍惜,不敢弄伤对方,从身到心都不敢,谁想到对方心里却和她背道而驰。
师知华每次抱着她时,心里想的是通过这种方式留住童司晴的心,让她无瑕去和自己闹别扭。
而童司晴则在放空大脑地想,如何才能让自己不腻烦,如何才能吸引自己的目光,如何才能获得自己的拥抱。
如今真相大白,师知华更心疼了。
她怎么也不敢想,心思这般简单的兔子居然会小心翼翼到那种程度。
到后来,她俩都有些不可控了,事态也发展得越来越大,朝堂之上都在批驳这种君臣悖德的谬事。
也难怪,圣文会在一气之下把她俩记忆都抹了。
师知华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别说抹掉她们二人的记忆,自己要是圣文那个位置,估计气得连他自己的记忆也得抹掉,省下日后想起来再心堵。
师知华深深地吐息,靠着软枕看向外面。
她想起,有一次童司晴挑衅自己时,故意说过的话——
对方掐着自己,明明难捱到眼眶微红,还非要挑衅着开口:“我才没有动情,陛下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聊?”
师知华:“……”
让你挑衅,挑衅太过,闹得俗人道里人尽皆知,你远在天上的父尊都看不下去了,把咱们棒打鸳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