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虑傅慊求索不免忧虑,听说穆疏雨驾鹤心中更是不宁,便是提醒傅慊自当小心。
未想到底是晚了,等傅慊离去,求索收到友人传书说医圣已西去,展信那刻几近气绝,只是傅慊已往陷阱而去,只能拜托苏丽过去帮忙。
边担忧着边前进,又到了绿洲边界,见那边大批人马,求索心中沉重。
不过没料到这些人不是追杀,而是逃命。
族中权利更迭,新任族长残酷暴虐,对上任族长的亲眷没有半点仁慈,一昧赶尽杀绝。
这风水轮流转,这群人也尝了一次这被迫害之苦。
求索倒不至于幸灾乐祸,带着自己的人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那新任族长却已经带人追了上来,转瞬就争斗起啦。
这些残余族人不是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求索扯缰欲退,马声咴咴,原地踢踏,似乎还是忘不了曾经的主人。
求索感觉揪心,这人难道还不如这畜生不成?
犹豫间,之前辅助求索的高大族人上前,拍拍求索:“求索先生,虽他们过往不待见我们,但也算宽容,若我们今日退了,日后怕是这绿洲边境也越不得半步,日子只会更艰难。”
“扎克那族人不怕战斗,何况还有苏丽她们,我们愿意……听你的指挥。”
其余族人眼神闪闪,似乎无论是战是退,是生是死,都是他求索一句话的事。
那边寻时语也是下了马,虽听不懂对方所言,但也知形势严峻,道:“寻某虽断臂,但尚能一战,若有危机理当相助。”
求索环顾四周,压下心间挣扎,最终咬咬牙:“那么,战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扯马而去。
求索一群人的弓剑与凶悍战意。
寻时语失了一半威力的无妄十三式。
入战局不过转瞬,而战局变化也是须臾之间。
最终寻时语伤对方首领,求索瞅准机会机会当即斩那人于刀下。
见族长倒下,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转瞬群龙无首,连连退却,畏惧地看着求索一群人。
求索都没料到赢得这么轻易,擦了擦脸上的血,呆了片刻,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但对方似乎并不承他们的情,折刀后,自愿退守沙漠,留这绿洲给求索一群人。
这世事果真难料,当初谁能想到这绿洲最后会落到这群他们为所不耻的混血族群手中。
求索也不是那种客气的人,若能在此安居,得牲畜成群,不必再流浪自然再好不过。
又等了近两个月,苏丽努尔她们回来,知道绿洲已经成他们的地盘并没有多么开心,只是郁郁看着求索,美眸潸然。
她带回来一个消息,只有一句——
傅慊身死白飒之手,白飒也因毒血侵蚀魂断羽归山。
求索听了呆呆站在那里,半天才道:“也好。”
这天下正邪不两立,若他们能同归黄泉共守不失为一件幸事。
求索他们开始适应放牧生活,不过舒服生活总比流浪生活适应得快,没多久那些牛马就被驯服得服帖。
一日放牧,有人通报求索,说那从未见有船来的河水似乎有轻舟从上游来,不知有没有人,也不知来意如何。
求索稍加思索,点了两个人,就是驾马往那河边去……
第四十二章 番外二 共白首
给傅慊和白飒一个容身之处对现在的求索而言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这人要求傅慊告诉他这些时日和白飒在船里都做了什么。
越详细越好。
不然住的没有,吃的不给。
傅慊听了,答应得痛快,揽着求索就往帐中去。
等在帐外的白飒无言,但只侯了一会儿就闻帐中惨叫凄厉,嚎穿了半边天。
白飒:“……”
傅慊和白飒顺利留在了这里。
第二天清晨,求索派人给傅慊一封信,听说是求索给的,傅慊没什么好脸色,但展信看见上面的字,神色有些古怪。
白飒那边还在床上趴着睡,感觉到有人坐床边含糊了一声:“我累了。”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摸摸白飒的头:“不来了。”
听见这句,白飒安心继续睡。
傅慊忍了一会儿,又道:“求索说,剑圣找到寻时语前辈了。”
白飒忽然清醒,睁眼看着傅慊。
后者不知说什么,也回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
几日前寻时语同野猎队伍一同入沙漠腹地打猎。
野猎战果丰厚,寻时语一行人准备返回,只是不巧半路沙暴,阻挡了前路,如此只能暂时找个地方避着,等沙暴过去再上路。
等沙暴过后已经是子夜,一轮皎月映得大漠一片清晰,银浪起伏。
没想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远远传来月下狼嗥,一个沙丘后跃出来一匹沙狼。
那匹狼抖了抖自己的身躯,微微伏低身,暗绿的眼睛牢牢定着眼前的野猎队伍。
不多时,近十匹狼从周围围了过来,看起来是饿了不少时间,就准备搏杀,把这群人做肚中餐。
寻时语执剑,其他几个扎克那人也攥紧刀,沙中饿狼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十几匹狼群聚出击。
对抗一触即发,却忽听远处有马声。
不及马声近前,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只是瞬息,剑与月光融为一体,十几匹沙狼转瞬毙命。
血顺着剑滴落在沙地,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月下,白发翻飞。
这剑法实在太过熟悉,连同那背影都没什么变化。
寻时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景象刺痛。
剑圣与寻时语的队伍一同回来,傅慊听说了一秒怂,只希望剑圣晚点知道他们在这里。
未想剑圣回来那天求索就添油加醋把傅慊他们在这绿洲的事抖落了干净。
听闻傅慊他们也在这里剑圣倒没什么反应,只说无所谓。
说是这么说,但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剑圣和寻时语长谈了几日,就拭剑来找白飒切磋,美名其曰扶持后辈。,
实际上就是单方面吊打。
白飒日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剑圣比划一番,傅慊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也去帮忙。
但两人对着剑圣俱是心虚,纵是联手也是输比赢多。
每每看着两个人被打趴在地,剑圣就会冷冷道:“白飒,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还有你傅慊,当年与我一战的气势去哪了,你可是那南冥草包?”
白飒、傅慊:“……”
每次剑圣来收拾这两人,求索就包一些零嘴坐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
求索每日除了看这两人吃瘪,就是暗搓搓写自己的小黄书。
虽傅慊明确说过不准求索把他和白飒画进四万书,但日日对着这两人,求索文思泉涌,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没几日就偷偷写了一本正道首徒和邪道教主的爱恨情仇。
这本书从绿洲一路卖进关中,销量可观,求索靠着这本书又挣了一个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软。
傅慊知道了立马过来把求索打得七天下不来床。
绕是如此求索还是不老实,看见傅慊还是改不了嘴欠的毛病:“子厌兄好生威猛,把我弄得七天下不来床。”
语气极尽呷昵之能事。
于是傅慊一人吊打求索变成了和苏丽一起吊打求索。
剑圣每次来时路过求索房间,有些看不过去,上来劝阻。
傅慊倒是不多说,把四万书就是摊开给剑圣看。
剑圣:“……”
求索:“……”
自此之后傅慊和白飒清闲了,日日只用坐在房顶,一边吃零嘴,一边幸灾乐祸地喊:“求索前辈,再跑快点,剑圣前辈就在你马后一丈,再慢就没命了。”
求索苦不堪言,直道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受这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