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强惨拯救计划—— by抵岸
抵岸  发于:2023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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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力极好,听见了那边庭院传来的声音——“清玄仙尊,蔺阳师尊请您前去祭台会面。”

祭台, 五位师尊席地而坐,面色苍白, 有甚者, 唇齿溢出鲜血。
上方祭台,一口硕大的鼎死气沉沉的摆放着,从鼎中冒出浓浓黑雾, 妖邪之气足以遮盖整座祭台。
“蔺阳!清玄何时能到?”那位师尊手捂着胸口,身体颤抖着, “恐怕撑不住了。”
蔺阳面色微沉:“又派人去催了一遍, 估计快了。”
话音刚落,一道足够厚重的力量将他们弹射开, 五人同时闷出一口血, 而鼎中的黑雾似能化成形, 如一把巨刃, 直直朝他们劈来!
蔺阳瞳孔骤缩, 厉声:“小心!”
难以躲避, 眼见就要被杀到, 一道淡光直刺而来, 清玄凝形聚力, 身子速转,紧紧扣住了那把黑雾化成的剑,鲜血从清玄掌心留下,那黑雾竟贪婪的吞噬着,渐渐平息, 蔺阳等人立刻起身, 重新施力, 尚且才将黑剑压制了回去。
清玄提袍上阶, 到了鼎的位置,一个长老担忧的叫了一声:“清玄……”蔺阳止住了他,摇了下头。
清玄将血手放于空中,血水滋养着祭台中的千万怨灵,鲜血让他们沸腾让他们狂躁,也不知过了多久,清玄才收回了手,他暗想,昨晚到现在,光流血了,早知道昨晚不该那么疯狂的……
蔺阳上前,道:“如今这把灵墟剑越来越难控制了,若非你出现,我们五个就要葬送在此了。”他多看了几眼,“今日祭出的血很多吗?你脸色不太好。”
清玄抿唇,“……是多了点。”
蔺阳叹气:“果然是难控制了。这剑本就是在灵墟山乱葬岗那种地方造出的,冤魂怨灵无数,之后又经历了两次大战,尝尽了鲜血的味道,哪里还肯罢休,最可气的是,如今这破剑还挑食!专盯着你的血喝!”
另一位师尊道:“清玄,那个江小白如何了?”
清玄道:“不如何。”
“不如何是什么意思?”
“他根基尚弱,连心法剑法都是我如今才教,一时半刻达不到上境的。”
“这……总不能一直等着他吧?”
清玄侧目:“不然呢?如今只有他能和这把剑匹配,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了。”
蔺阳道:“你今天这么大脾气?”
清玄再次侧目:“有吗?”
蔺阳道:“没有吗?”他诧异的打量着,“你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很不愉快。”
清玄轻轻吸口气,稳定了下情绪。
蔺阳道:“那小子也是有福气,能让你亲自去教,说起来,你还没收过一个徒弟呢。”
清玄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情微妙。
何止授课。
他把自己都献出去了。
一时间,不知是谁的牺牲更大些。
隐隐烦躁上心头。
蔺阳道:“对了,再过几日有秋会,仙门百家都会来无妄山一聚,要给你留席位吗?”毕竟往日清玄是从来不参加的,果然这次清玄听后,也是回了句:“不必。”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几位师尊对视一眼,蔺阳道:“我没看错,他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清玄从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的心情就像是一池水,还是死水,经年不见波澜,不会大喜大悲,更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变化。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那股闷燥之气在胸中无限滋生。
因何闷燥?不知。
因何人闷燥?……江小白。
清玄躲了江小白几日。对此,江小白解释为,仙尊害羞了。
而他则神清气爽,心里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总不能山里待这么久,一次任务都不做吧,总不能光让清玄仙尊付出,自己却无动于衷吧。
寒毒这种东西,还是尽早祛除的好。
这次过后,也不知道还要哪次才能再双修。
江小白懊恼,他不应该直接睡了,应该看看对方身上的红痕消减的如何了。
秋会即将开始。
山中弟子忙忙碌碌,有忙于布置的,有忙于修炼的,有忙于交际的,显得江小白就很闲。
明七看不下去了,把江小白抓出来,扔到山下山口一处,陪自己当门迎。
“不是,你好歹也是个内门弟子,需要在这里迎来送往??”
顶着火红的太阳,山下的气温又高,正中午时分热的满头大汗,想找块石头坐下,石头都灼热无比,像是在火上烤。
明七也累了,没了端正的站姿,如果不是顾及衣服雪白不能及地,他真的很想啪叽坐在地上像江小白那样。
明七用手扇着风,惆怅道:“山里就这规矩。”
“往年你们也是这么站的?”
“没,今年开始是我,之前我年纪小,还不让我站呢。”
“那之前是谁?”
“我师兄啊。”
“明五?”
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原先想着没有哪个世家会选在这么个大热天前来,谁知这会儿真有了。
两列青衣,缓缓而来,明七赶忙站直了,顺带还用脚踢了下江小白,低声道:“赶紧站起来!”
江小白心中吐槽。
我又不是你们山里的,干嘛要这么配合……话虽如此,但还是站了起来,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他打量着远处,皱起眉头,“好熟悉啊……”
为首的一个青衣弟子走到了明七面前,十分礼貌客气:“凌霄山弟子特来拜会。”
江小白身形一晃,忙躲进了林中,背过身去,只听那边继续道:“诸位师尊将在秋会当日前来。”
明七道:“好,请。”说着又看向江小白,忙快步走去,压声:“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你把他们带到山上吧,我还要继续守在山下呢。”
江小白拉扯着他,“我守,你带路!”
明七又返回来拉扯,“不行不行,你又不是我们山里的弟子,你守着于理不合。”
“你还知道我不是你们山里的弟子?”江小白低声,“我真不行……”
“小白!”明七没忍住,叫了一声,许是声音有些大,凌霄山的弟子们纷纷看了过来,有一名眼尖的,低呼一声:“小白……咦!?江小白?!”
明七一愣。
江小白脚下定住。
躲不过去了。
那个凌霄弟子绕到江小白身前,仔细打量了下,惊呼:“真的是你啊!”
明七道:“你们认识?”
那个弟子不怀好意的笑道:“认识,何止是认识,你说对吧?”
江小白面不改色,“行吧,我带路。”
刚要往前走一步,明七忽然挡住他,道:“我带路吧,你奉命守山。”
江小白诧异的看向他,明七却已带人先走了。
江小白坐在山下,头昏脑涨,等明七回来后,看着对方带来的水壶,顺手就接了过来,如牛饮水,咕噜咕噜喝完了。
明七站直,戏谑道:“你怕他们?”
江小白看了眼他。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凌霄山有什么过节,不过……”明七抱剑而来,弯了弯腰,笑眯眯,“不过你可以放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真要有过节,也轮不到凌霄山的人叫嚣。”
“是你的地盘。”
“一样的一样的。”明七道,“你若是避不开他们,以后就跟我身边,他们要是敢对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第一个替仙尊去揍他们!唰唰唰——”说着还扬起剑,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江小白笑出声来。
明七有句话说的没错——“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明七有心,特意将凌霄山弟子安排的离江小白远远地,远到若无意外,根本见不到面。
倒也省事,省得一见面,胃里反酸,连连恶心。
江小白的剑法得清玄亲传,一日一个新水平,突飞猛进,如今和明七过招都不落下风了。
清玄平日里话语就少,很静的一个人,自打和江小白那晚过后,话更少了,常常坐在雅间内,静静地看着窗外,似有乌云卷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江小白耐不住寂寞,憋得难受,出去找人闲聊,明七因为在山下,而他又实在不想去山下陪着晒太阳,于是就在山里随便晃荡,好巧,遇见了明五。
明五这人,嘴很硬脸很臭,脾气又特别凶,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
江小白一见明五,扭头就走,明七气道:“你站住!”
“……”江小白走得更快了。
“江小白!我让你停下!”明五飞快跃过,长剑出鞘,剑柄挡住了他,“我问你!你一见我跟见瘟神似的躲什么?!”
江小白默默看向胸前的那把剑,心道,你觉得因为什么呢。
江小白道:“我是来找明七的,他不在,那我就走了。”
明五道:“你找他做什么?”
“有事。”
“有什么事就说,我一样可以解决。”
江小白欲言又止,他身子稍稍侧靠,余光瞟向周围,时刻计划着能脱身的路线,明五见势,更生气了,一声冷笑,一把抓住江小白胳膊朝林中跩,“你说!”
“……”江小白头痛,“大哥,这您真不擅长。”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不擅长的。”
“比如感情?”
“对比如……”明五一怔,“感情?”他不可思议,诡异的打量着江小白,“你又看上谁了?”

“什么叫又……”
话音未落, 江小白突然被明五按到了树上,明五咬牙切齿:“你该不会是看上明七了?!”
“什么啊, 什么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小白挣脱开来, 整了整衣服。
“那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江小白盯了他半天,见明五不罢休,叹气道:“我说的是仙尊。”
“你和仙尊的感情?”
“……是, 也不是。”
“那究竟是不是呢?”
“我怎么知道呢?我这不是来找明七问来了么?”江小白埋怨道,“最近清玄仙尊的情绪不太对, 时而温柔时而郁结时而不悦。”
明五微微正色, “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江小白摇头:“风平浪静,并无异处。”
明五又道:“那就是你把仙尊得罪了。”
江小白撇撇嘴, “我这段日子都躲着他走, 哪里能得罪?对了, 你们仙尊以前会这样吗?”
“从不。”明五斩钉截铁的说, “仙尊如高山远雪, 从不外露情绪。”
江小白更困惑了, “那你说, 像这种时候, 我该怎么办?”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明五不屑道, “你当然是不要打扰仙尊了,仙尊才不用你管呢,你离仙尊远远的,仙尊就会很高兴了!”
“……”
江小白觉得,明五说的不无道理。
仙尊是高人, 高人是可以自己调整情绪的, 高人是没有喜怒哀乐的, 故而对此他没有任何表示, 仙尊心情不好,那他就闪远,让仙尊自己去调整。
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了,清玄的情绪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因为他的疏远更加阴云密布了。
故而这一次他准备下山去找明七,好巧不巧,又撞见明五了,又是一通逼问,江小白道:“你家仙尊心情更差啦!”
明五立刻道:“你是不是没照我说的做?”
“冤枉啊!我可听你的了,离你家仙尊远远的,连面都见不着的那种!”
“……好奇怪。”明五嘀咕,“那我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你下山。”
“啊?”
“你听我说完。”明五义正言辞,“我觉得是因为仙尊想让你走,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这样的。”
江小白狐疑的盯着他,“我可不可以怀疑是你想让我下山?”
“……反正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大不了你再回来啊。”
江小白陷入沉思。
明五道:“这样子,你就给仙尊说,你要下山,下山原因是明七山下被毒蛇咬了,你要去照顾明七。”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呢?”
“如果仙尊真的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不开心,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有道理。”江小白噎了下。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逻辑死角,完完全全跟着明五的思路走了,当然,他也知道明五的建议是因为对方本身就巴不得自己早点消失在山里。
江小白采取了这个建议,下午回去的时候,找到清玄,将明五教自己的话说了出去。
清玄盯了他半晌,凝神静气,问了句:“因为明七受伤了?”
江小白立刻点头:“对对对,受伤了!可严重的伤,还流血了!这不得人去照顾么。”
清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喃:“明七受伤了所以你要下山去……”眸子似水,一层雾气淡淡笼罩。
清玄低了低头,想到了那一夜,自己也流血了,可次日清晨,江小白却问都没问候一声,甚至还与他更加疏远……
“仙尊?”江小白叫道。
清玄声音很低,漠然:“随便你。”话毕,拂袖离去。
江小白下山了,下的那叫一个麻利,包袱都不收拾,果断滚去找明七了。
夜晚,出现在明七面前时,吓得明七一大跳,江小白直接扑过去:“明七宝贝我来啦!”
明七:“……”
而另一边,清玄尝试闭关,可心根本静不下来,他一旦静不下来,心情浮躁,连带着那边被镇压的灵墟剑也躁动起来,顿时乌云遮天,黑压压仿佛要随时沉下。
清玄去了祭台,看了又看,明明是操练了无数次的行为,这次却迟迟未有动作。
他甚至想,这把剑实在可恶,就和江小白一样可恶,拿鲜血灌溉都没养出感情!
他一掌击到巨鼎之上,周围巡守祭台的弟子哆嗦了下,巨鼎发出震耳欲聋的重击声,清玄沉了口气,这才缓缓划破手心,鲜红的血滴答滴答落在了鼎内,血水抚平了黑雾,又一次镇压住了这把可恶的剑。
清玄下了祭台,忘了像往常一样抹去手心的伤痕,鲜血未歇,落至白衣,如点点红梅,十分刺目,巡守弟子见势,立刻道:“仙尊……您……”
清玄低头看了眼,不禁出神,问了句:“你们是在关心我吗?”
两列弟子心中惊讶,回答:“是的仙尊。”
清玄蹙眉:“是因为我受伤了?”
两列弟子左思右想,十分困顿。这……怎么回答,因为有点脑子他们都该知道,那点小伤对清玄仙尊来说不值一提,随手一挥,伤口便能恢复。
但还是回答:“弟子们希望仙尊顺遂长寿。”
清玄神色一黯,想到了江小白说的那句,希望他长命百岁。终究只是说说而已。
刚刚祭台的动静足以让整座山都颤一颤,尤其是那天色,阴森森的,明七忧心忡忡:“可别又是出什么事儿了……”
江小白道:“能出什么事儿?”
“很复杂,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是不说了。”明七侧目,“你快说啊,你究竟为什么下山?”
“也很复杂,我知道的也不多,也还是不说了。”
“啊啊啊啊啊——”明七尖叫起来,“你快说快说!你知道我好奇心很重的!”
江小白受不了了,这对儿师兄弟真是绝配,江小白被晃悠的不行,笑道:“这样子,你去问你师兄行不行?”
“师兄?”
“对,就是他让我下山的。”
“啊……”明七面露疑惑,“因何事?”
江小白迫不得已,又一次费口舌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明七神色逐渐复杂,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不对不对,全都不对!”
“我可是如实交代啊。”
“我没说你不对!我是说我师兄不对!”明七急得跳脚,“你怎么能听我师兄的呢!他就是个榆木脑袋!这种事情你应该来问我的!”明七抓住江小白手腕,“你别坐这里了,你快回去!”
江小白被他拽着走,不解其意,只听明七在前方道:“如果一个人心情不好,当然是希望得到宽慰的,怎么能这个时候弃之离去呢?”
“可清玄是仙尊。”
“仙尊也是人啊。”明七止步,转过身来,认真道,“小白,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仙尊也有,只是他的身份不能表现出来而已。你总不能让仙尊每日在我们这些弟子面前有情绪吧?他能在你面前有情绪,说明他接纳了你的存在,你如今是唯一一个能近距离接触仙尊的人,你当然要回去!”
江小白一愣,全然不同的说法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拉拉扯扯,拖拖拽拽,路径云燕道时,山边两侧群鸟齐飞,明七在前面叨叨叨,江小白在后面沉思清玄究竟是为什么不开心。
想了又想,没想出结果,也不知明七何时停下来,江小白闷头撞了上去,这才回神,只听明七结巴道:“仙尊……”
江小白诧异抬头,却见清玄正朝云崖方向而去,是了是了,此处是条必经之路,遇见也不足为奇,只是……明七和他惊讶的是仙尊衣袍上的血。
江小白甩开明七的手,快步走了过去:“等等!”
到了清玄身边,看着那滴答落血的手,江小白心中一刺痛,皱紧眉头,“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他抓起清玄的手,抿紧唇,仿佛流失的是他的血,疼的也是他的手。
清玄微微侧目:“你很在乎?”
江小白一言不发,眼眶微红,将身上的一块布料撕扯下来,替他包扎好,“回去我替你上点药吧。”
清玄又问:“你很关心我受伤了吗?”
江小白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
可让他说出关心两个字,他又觉得自己很愚蠢。
就可矛盾。
一方面他知道清玄是仙尊,这点小伤,何足挂齿,恐怕也不用上药不用包扎,片刻就好了。
可另一方面,他想起了明七的话,清玄也是人,也会知道痛,手上的伤口那样狰狞,该有多痛啊。
清玄淡淡收回手,继续朝前走,江小白一怔,没跟上,明七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前方的仙尊,只能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其实这次就算明七不在,江小白也不会走了,他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穿过竹林,僻静之地,他快步扑到清玄身后,从后方抱住了他,脑袋蹭在清玄背后,清玄身子一僵。
江小白闷声道:“仙尊……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我虽然笨,但真有事情,我也可以想办法的,您别不理我了……”

第113章
嗅了嗅清玄的墨发, 一股清香,专属于清玄的味道让他格外沉醉,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花痴的时候, 江小白问:“是怎么受伤的?”
清玄启唇,顿了下,又歇住, 淡淡道:“无妨。”
江小白绕到清玄身前,道:“怎么能无妨?都受伤了怎么能是无妨?留了这么多血!”
清玄别过头, 声音极轻, “反正你也不在意。”
声音轻,但江小白听见了, 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他愕然, 不明所以:“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在意?”
清玄又一次收回手, 风轻云淡的退后一步, 他退一步, 江小白就进一步, 一来一回, 多次下来, 被逼无奈,清玄才说:“就像那晚后,你有过什么表示吗?”
“那晚……”江小白吸口气,迷惑极了,“那晚怎么了?”
清玄双颊微红, 呼吸一紧, “算了……”
“别算了啊!”江小白看着清玄手上的血, 再想一想清玄的话意, 产生了一个联想,“难道说,那晚你也受伤了?”
江小白语噎:“仙尊!不是……清玄,你听我说啊,那晚有结界,连个光亮都没有,我什么都看不见,也没听你哼唧说哪里怎样了,我以为没事儿的……”
江小白试探:“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那要不咱下次点个烛火?”
清玄道:“当然不可!”想想那个画面,清玄不自觉呼吸快了许多,他暗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矛盾了,又怎么会这般孩子心性。
但不得不说,误会解开后,心情豁然疏朗。
他看向江小白,刚要张口问一句,所以你是在乎的?可又有点不好意思,索性江小白聪明,看出来了,果断道:“我要是知道仙尊您当时受伤了,我一定一定会在您身边伺候着!啊不,就算下次仙尊没受伤,我也会伺候着!”他靠近,笑嘻嘻,“仙尊,原谅我这次呗,你信我,我从小到大,没多久和人亲密相处过,就连我娘亲信那些江湖骗子的话,说我命硬克人,从小也不和我一间房里多待,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接触,实在生疏。”
清玄轻笑:“我没有怪你。”
见清玄笑了,江小白也舒服了,他笑道:“行,您不怪我,我怪我自己。”作势就要打自己,清玄立刻握住他的手,哭笑不得。
清玄很好哄。
随便什么话就能逗他笑。
江小白说到做到,为了证明自己以后绝对关心清玄,当晚便和清玄又试了一番,这次双修,他抓了几个萤火虫,萤火虫微弱的光闪烁在洞内,时而明亮时而昏暗,他能看见清玄的脸,如似神颜,眼眸微微湿润,吻落下后,清玄蓦然睁开的那一瞬间,迷茫失神,好玩极了。
这一次,他也看清了清玄背上的红痕,是有消减,只是不太明显,为此他更卖力了,讲真,就这水平,明天不喝两碗鹿血都补不回来。
同时,他这次也绝对做了处处体贴处处关怀,稍有力道,就问句,疼不疼啊,没事儿吧,流血了吗,清玄:“……”江小白见他通体微红,噗嗤笑出声来。
一事罢了。
清玄手上的伤其实不用上药,也不用包扎,只要清玄施力,伤口即可消失,可清玄没有那么做,像是体验下病痛的滋味,同时,也想享受下病痛带来的丝丝享受。
江小白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鞍前马后,清玄刚一动,一杯温茶就端来了,清玄刚要开口,一本书就放过来了。十分默契。
同时,他也确定了。以后再也不要采取明五的建议了!还是明七靠谱点。
不是江小白大嘴巴,告诉了明七仙尊受伤的事情,而是那日明七自己亲眼看见了仙尊衣袍上的鲜血,记忆尤深,又惊又担心,私下找了江小白,一直追问,江小白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没告诉我呀。”
明七道:“他没说,你不会问吗!”
于是江小白去问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华丽的心理暗示,可不是他要窥人隐私,他是帮明七来问的。
明七怎么死缠烂打,他就学着怎么做,几日下来,清玄一阵头晕,无奈道:“……你真的不必担心,我如今每隔几天就要这样受伤一次的。”
“为什么?”
清玄蹙眉:“说起来有些复杂。”
“我只是想着,能伤了你的,没几个人吧。”
“不是人。”清玄多看了几眼江小白,心中还在思索,如今和江小白谈及灵墟剑会不会过早了,但见江小白异常执着,便道:“是一把剑。一把仙门百家无法镇压,只能用我的鲜血去安抚的剑。”
只是一段话,便让江小白坐直了身子。
崖边,微风徐徐,独有一把古琴,两个人。
原本江小白是离清玄有些距离的,因为清玄所处的位置,是崖尖处,太危险了,稍有差池,万丈深渊。
云崖处江小白平日不会过来,这次也是缠着清玄问话,才来了,他坐在靠内的安全地方,可是在听见请玄的话后,直起身子,面色一变,立马朝前蹭了两下,这下也顾不得危险了,低声道:“这算不算密辛啊?”
清玄见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失笑道:“不算。”
江小白忧心忡忡:“那这把剑未免也太可怖了……这该不会是什么魔剑吧??需要拿血来喂养!”
清玄道:“说是魔剑有失偏颇,但也大差不差了。这把剑原是昌平佩剑……”
江小白道:“昌平?昌平仙尊?!”
清玄点头:“不错。”
他手指轻轻抚摸在琴弦之上,回忆道:“十四年前,灵墟山一场恶战,死伤无数,昌平率百家前去化解冤魂,可灵墟山这地方,百年来就是多战之地,到处都是乱葬岗,妖邪之气侵扰不断,难以镇压,为了防止灵墟山出乱事,昌平便将佩剑镇压于山内,震了七年,七年后,昌平去取剑,反噬而亡……”
本身还在寻思说既然是昌平仙尊的佩剑,那干嘛要你来喂血,让昌平仙尊自己去收拾啊,结果一听反噬而亡四个字,立马闭嘴了。
他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外界所记,在世的三位仙尊为昌平仙尊、灵安仙尊和清玄仙尊。
如今想来,可以换一换史册了,如今只剩下两位了啊。
清玄道:“昌平死后,我独自下山替他收尸,见昌平死前将剑封印,方才能将剑带回无妄山,那剑也是凶残,搅得山内不宁,任凭怎样镇压也无用,大有作乱之态,唯有祭血之法方可压制。”
“慢着。”江小白好奇道,“我寻思,那把剑再厉害也挨不住你和灵安仙尊一起镇压吧?你们一起试试呢?”
清玄失落低头,无限伤感:“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死了。”
“……死了!?”
“嗯。”
“怎么死的??”
“坠崖。”
“什么?”
清玄见势,指了指江小白的位置,“就是从你这里摔下去的。”
江小白大惊失色,惊呼一声,赶忙扑了过去,紧紧抱住清玄,清玄笑道:“别怕,有我在,你掉不下去。”
见吓到江小白了,清玄又安慰道:“那时灵安命数已尽。对灵安而言,一生灵巧豁达,想来他对生死也早已看淡。无需牵挂。”
“……”
不愧是仙尊,这境界就是不一样。
江小白听懂了,但也仅局限在听懂了上面。
对那把剑,全然是敬而远之,可好奇心作祟,又真的有种想看看能把一位仙尊吞噬而亡,能让另一位仙尊以血喂养的剑该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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