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讲完电话，钟远还没放下?手机，就又有人打来电话。
看号码是?本地陌生号。
钟远疑惑地接了电话，才知道是?白雨。
白雨在电话里精神奕奕地问他：“钟哥，你现在在哪？我和李成想?过来找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钟远感?觉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高兴，“可以啊，我这?工作也不耽误什么?事儿，你们?过来吧。”把星星游乐园的地址给报了过去。
挂了电话白雨在手机地图上输入名字，惊讶地抬头看李成：“他在一个?怪谈游乐园里上班。”
李成也听说过星星游乐园这?个?怪谈，却还没去过，因为?这?是?绝大多数有得?选择的玩家都不愿意去的怪谈。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高风险，高收益。
李成说：“白天过去没事。”
白雨这?才放了心，两?人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游乐园。
值了一上午的班，对钟远上班摸鱼睡觉行为?十分不满的小张午后吃饭的时候就表示自己下?午要?出去一趟。
这?是?想?要?把自己吃的亏补回来。
钟远知道他是?个?计较的性子，上午也确实是?自己摸了鱼，所以主动表示如果主管过来了他会提前给对方打电话。
小张黑沉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吃完饭就溜了。
这?会儿保安室里就钟远一个?人，等白雨和李成找来的时候连忙让两?人进来吹空调。
“这?么?热的天还跑过来，你们?是?有什么?事吗？”钟远看着两?人大包小包地又是?水果又是?点心的，有些迟疑，这?样子这?么?看都像是?有事想?要?他帮忙，可他就是?个?小保安，钟远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
在来的路上白雨和李成就商量好了借口，这?会儿白雨苦笑一声，眼巴巴看着钟远说到：“钟哥，不瞒你说，我这?确实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李哥是?我叫来陪我的，要?不然我还不好意思过来。”
钟远郑重起来，给两?人倒了水，自己在桌前做好，“怎么?了？说来听听。”
白雨说：“我现在是?师范大学的大三生，这?不是?学校让我们?出来实习嘛，完了还要?交单位给盖了章的实习评估表才能?拿到毕业证。我是?外地人，虽然在这?边上了两?三年?的大学，可毕竟都是?在学校里，对安市的工作行情一点不了解。”
听到这?里，钟远大概明白白雨的意思了。
白雨试探着说到：“所以我想?问问看，钟哥，你看你这?边还招人吗？工资什么?的不是?问题，主要?是?希望能?拿到实习评估表顺利毕业。”

第63章 不属于正常人
对于白雨的求助, 钟远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帮他二叔开公?交车的事。不过很快他就把这想?法略过了。很简单，他二叔这工作是二叔干了许多年?的, 就等着混到退休, 混个退休养老金，肯定不可能?把这份工作完全转给白雨。
白雨想?要的是一个有正式单位的工作，他这介绍人去当“临时工”，那不是害人嘛。
其他的就需要慢慢寻摸了。
钟远挠了挠头发, 有些?羞愧地说?：“暂时我还不知道哪里?能?招工, 要不然我帮你找主管问问？”
这对白雨来说?已经很好了, 甚至算是一个很好的试探结果。白雨笑容灿烂：“那我就先谢谢钟哥了, 不拘什么活儿, 只要是在钟哥你这边跟你一起上班就成, 读了这么多年?书我还没出来工作过, 要是身边没熟人我其实心?里?还挺怕的。”
这话说?得真是掏心?窝子?, 一个大男孩儿说?害怕, 钟远自然而然把白雨当小弟弟看?了，下定决心?要是游乐园里?没招人的意愿, 他也?要在附近给白雨寻摸个稍微轻松一点的活儿。
趁着午休时间, 白雨和李成又跟钟远说?了会儿话，眼看?着要到李成下午的上班时间了, 两人这才告别。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来看?他, 钟远感觉还挺感动?的。
他这人虽说?没余温那么害怕接触外?面世界，也?说?不上来多热情开朗会交朋友。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是独来独往，别说?跟同事了, 就连跟剩下的一些?亲戚也?都是交情平淡, 不是出门工作或办事，就是在家睡觉打游戏。
结婚后倒是多了对外?出的需求, 那也?是为?了带余温多出来走走。
他们俩大概就是一个宅男担心?一个社恐长?久不接触外?面人群会更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程度了。
白雨和李成还是他第一次结交的同事邻居以外?的朋友，目前钟远对两人观感不错。
离开的白雨和李成也?在讨论他。
白雨：“感觉这里?的一切都跟咱们的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李成笑了笑，笑容里?都是惆怅：“是啊，只要用了心?去看?这个世界，很难把它当成一个虚假的游戏场。”
白雨的眼神里?一点没有对原来世界的留念和执着，反而对这里?新奇极了：“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办法在这里?落户安家？”
李成思索：“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人在副本世界安家的。”
就连他也?是用积分滞留在副本世界，能?过一天算一天。
相比起李成如残阳落日的悲观，白雨便如初升的朝阳，带着一股子?蓬勃劲儿：“说?不定我们就是第一个和第二个。”
这说?话让李成心?情稍微振作，也?露出一抹期待的笑。
毕竟跟关键NPC做朋友这种事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想?的呢？
刚才钟远和白雨就约定了最多明天就给他答复，所以明天他们俩又有机会过来，指不定再?过几天就能?更深地了解钟远，进而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这个副本世界的怪谈那么怕他。
星星游乐园的老板到底是谁，居然没人知道。钟远下午找机会跟游乐园里?的摊主聊天，又问了小张，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件事。
之前他是不感兴趣，应聘的时候也?只见?了主管，工作后就都归主管监督，也?没想?起了解顶头老板这茬。
现在想?打听?打听?，这才发现这个问题。
按理说?要帮白雨问问工作的事，只需要问主管就成，可白雨说?他要实习报告评价。钟远想?着就主管那抠门儿又刻薄的性子?，知道这事儿了怕是不会慷慨成全，反而更可能?借机拿捏白雨。
这可就成了他好心?办坏事了。
所以最好还是了解一下老板，看?能?不能?从老板那里?下手。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资历最老的老赵可能?知道。
所以下午跟老赵交接班的时候钟远特意从白雨和李成带来的东西里?分出一大半，交给老赵的时候把这事儿说?了说?。
老赵皱着眉头，盯着钟远，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不要和那些?外?来人走得太近。”
钟远一愣，倒没想?到老赵还是个极度排外?的人。不过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有固执的一面，钟远虽不赞同，却也?不好草率地反驳什么，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说?：“白雨跟李成是我朋友。”
老赵这才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表示可以帮钟远问一问。因为?老赵刚才那神来一笔，钟远其实对他已经没怀多大期待了，不过是怀着多个可能?性也?不错的想?法提前道了谢。
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钟远也?跟余温说?了自己遇到两个不错的人，又简单提了昨晚上自己开公?交车遇到的事儿：“当时多亏他们俩帮忙，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余温听?得沉了脸，眸子?暗沉晦暗。
不过钟远在低头刨饭，没注意到，等他抬头看?过来时，余温已经换上苍白的担忧，替他盛了碗汤：“怎么之前不告诉我，既然他们帮了你，那个白雨要找实习工作也?确实该帮忙问问。”
自己的交友观得到另一半的无条件认可，钟远还是挺高兴的，吃过饭两人一起洗了碗收拾了厨房，钟远又陪着余温看?他画画。
等时间到了，他才又拎着余温给准备的水果盒子?和自制点心?出门上出租车晚班。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钟远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余温还在门口看?着他，“你也?快点回屋，有人敲门别随便开，先问清楚，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每次分开都要互相叮嘱，两人却都没觉得啰嗦烦人，反而格外?享受这种家庭氛围感。
走到楼下转弯的地方，钟远才听?到上面关门的声响，知道余温是进屋了。
刚转到一楼楼梯间，就迎面遇上住在一楼的拾荒大爷拖着一麻袋收获，正在往负一楼的地下库房里?走。
钟远看?了一眼，“许大爷，重不重？要不要帮把手？”
许大爷缓缓扭头，动?作生涩如木偶，扭头的幅度也?诡异地接近一百八十度，对上钟远迟疑的眼神，他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笑，没吭声，自己拖着袋子?继续往下走，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不重。
钟远知道许大爷是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哑巴，浑身骨头似乎也?有什么病，但凡动?作快一点，骨骼都会发出酥脆的嘎吱声。
说?实话，住在这栋楼里?的人，似乎都不属于正常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
所以钟远急着挣钱，迫切希望能?快点在外?面买房，然后带着余温搬出去。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余温也?有一点心?理上的缺陷。
钟远不歧视这些?努力活下去的人，他只是希望余温能?有一个相对正常健康的生活环境。
怀揣着诸多忧虑，钟远眉头紧锁地去找出租车老板交接班，想?到之前就答应了余温今天要早点回去，只能?暂且压下迫切挣钱的心?情。

第64章 庄园里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远说了白雨和李成是他朋友, 看起来很排外的?老?赵第二?天就告诉了钟远一个好消息。
老?赵：“你那?个朋友要?是不介意，就让他来顶小张的?班吧, 小张给安排到夜班了。”
每次最早来跟老?赵交接班的?都?是钟远, 他倒是没想?到小张怎么突然调到夜班了，还有点儿发愣：“小张怎么调夜班了？”
老?赵把钥匙串放在桌上，随口道：“老?板看我?年纪大了，说再安排个年轻的?, 最近市里不安生。”
这话?倒是真的?。
钟远颇为?赞同：“确实, 最近我?晚上开出租车总遇到奇奇怪怪的?乘客, 赵大叔, 你晚上值夜班也多注意安全。”
调个年轻保安跟着老?赵一起值夜班, 似乎也正常。
钟远放了心, 又问了小张什么时候调班, 他朋友又该什么时候过来上班。老?赵只说新人什么时候来都?随钟远, 小张是今天白天就开始不来了, 到晚上交接班的?时候依旧跟他交接，小张会晚一点过来直接跟着上夜班。
钟远也没多想?, 送走了老?赵, 就给白雨打电话?。
昨晚跟李成一起靠着李成的?特殊运气?有惊无险度过又一个怪谈的?白雨一听，哪里还睡得着, 当即表示自己现?在就过来走马上任。
来的?速度之快, 让钟远都?为?之惊讶。
等到终于穿上保安制服，主神空间赋予他的?档案资料也录入星星游乐园员工名单里后，白雨有种很奇特的?感受。
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
只有在下班后和李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说起：“如果说上班之前感觉这个城市哪哪看着都?阴森森的?吓人, 上班以后就从这一片浓郁的?阴森中莫名其妙感觉多了几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位置。”
这一点, 李成是没有的?。
当然，也可能是他还没得及感受, 就火速租房找工作?，迅速拉开了在这座怪谈遍地走的?副本城市勤勤恳恳打工的?社畜生活。
白雨比李成圆滑，脑子也灵活，当天晚上就想?办法找玩家证实了这一点。
实验结果证明，有了固定的?正式工作?岗位后，他们身?上确实多了一股这座城市带给他们的?“庇护”。不过这种庇护也少得可怜。
深夜两人从怪谈出来，分开的?时候白雨说：“这座城市给我?的?感觉，太活了。”
李成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座城市太活了？是指它有意识？还是落在玩家身?上的?规则之力有所变化？
余温头?一天晚上就没休息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开始紧张上了。
好不容易休假在家的?钟远把人按在床上补觉：“不用担心，他们人挺好的?，这次也是说感谢我?帮忙找工作?才一起吃个饭，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打电话?推了。”
又担心又害怕的?余温一听，又按住他要?伸手去捞电话?的?手臂：“别，我?没担心，都?已经说好了，怎么好临时取消。”
钟远早有预料，收回手把人往怀里按了按，轻轻摸着他头?发低声哄着：“好吧，知道咱们小温善良又体贴。好老?婆，赶紧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我?们先出去逛一逛，感觉好久都?没出门放松放松了，等一会儿吃了午饭，我?单独带你去骑自行车到郊区果园摘西瓜。”
说到聚餐过后单独带他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活动，余温明显放松了许多，绷紧的?后背都?松弛了，乖乖伏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又习惯性地碎碎念起来：“进果园摘水果还是摘草莓划得来，可以多吃点。西瓜这种东西，使劲吃也吃不完一个，出来的?时候还要?花高价钱买回家。”
钟远闷闷地笑，胸膛震动，让余温贴在上面的?半张脸都?酥麻了。
“那?我?们选小西瓜，我?一个人就能吃俩，你再努努力，争取吃下一个。”
于是余温就深陷于自己肚子到底能不能塞下一个西瓜这个问题上了。
睡了回笼觉，又一起收拾了一下家里，眼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约好了一起吃午饭，也不好意思踩着时间点到。
所以两人稍作?收拾，钟远提上余温昨天就准备好的?中式糕点，一手牵着余温，两人就这么出门了。
糕点是用一个大袋子装着的?两只小袋子包装好的?。因为?听钟远说他这两个朋友很喜欢吃他准备的?食物，余温便准备了点心，打算当作?回礼。
虽说是白雨对钟远的?感谢饭，到底钟远是把对方当成朋友处。作?为?家属，余温总觉得第一次见面不能太失礼。
而对于白雨和李成，见到余温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这人太温和，也太容易害羞了。
虽然作?为?男人，这样的?性子确实很不符合主流，两人连主神空间都?进了，也不至于在乎那?点传统观念。
看出来余温不善言辞，甚至有点害怕跟外人交流，两人也不太过主动热情，在刚开始的?问候以及对点心的?感谢后，多数时候都?是在跟钟远交流。
三?人看起来颇为?投缘，投缘到余温都?暗自担心起万一钟远提及下午要?去郊外果园，这两人会不会说要?一起去。
好在从头?到尾钟远都?没提起下午的?安排，白雨和李成的?兴趣也明显更?偏重于对这座城市的?了解。
白雨：“感觉安城虽然不大，故事倒是挺多的?，很多地名都?很有意思。”
李成在一旁打辅助，两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要?找机会从钟远这里多套些安城的?信息：“确实，有些地方的?名字一听还挺不吉利的?，像我?公司旁边的?小区，直接就叫安乐小区。”
白雨笑了笑，好像纯粹出于年轻人的?好奇：“所以这取名字的?开发商到底知不知道安乐死这个说法啊？”
钟远对安城的?了解，多数来源于遥远的?童年记忆，不过好歹是本地人，工作?这么多年也多多少少听其他本地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过一些外地人不知道的?事。
此时聊到这里来了，也就随口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这小区的?年头?还是挺久远了，好像是我?小时候就在建了。安乐死这个说法那?时候应该也有了，取名里头?也有点儿那?啥。”
白雨和李成顿时眼睛一亮，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看得钟远好笑，回头?看了眼余温，确定他没有介意的?意思，这才简单说到：“一开始这小区也不叫这个名字，换了好几个名字，我?记得的?就俩，什么腾龙小区，什么宁天郡，结果楼盘卖不动不说，还老?出事，光巡逻的?保安就死了好几个。之后听说是有大师给看了风水，说这个小区风水有问题，就给改了安乐这个名字，大概是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之后还真就没再出过问题了。”
深知这里就是怪谈一聚集地的?白雨和李成对视一眼，心说可不是没出过问题了吗？出过问题的?都?是被迫进入的?玩家，玩家一死副本里的?原著居民就直接遗忘他们的?存在，本地人大概确实觉得没再出过问题了。
同理?，安城其他名字颇有阴间特色的?地方，大概也都?发生了类似的?事。
白雨听了若有所思：“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怎么感觉还挺多的?？”
钟远不以为?然：“哪所学校没被传过是建在坟地上的?？多是以讹传讹，或者无聊的?人随口一编。”
喝！原来还是位坚定的?无神论者？
白雨和李成总感觉有种荒谬感，明明在他们看来，钟远才是从小到大生活在一群怪谈中间的?，现?在反而从对方嘴里听到了对怪谈的?否认。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结束聚餐后，钟远带着余温走了。
白雨和李成拿着余温给他们准备的?点心，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街头?巷角一蹲，商量起这事儿来。
白雨看着手里包装虽然简陋，却看得出来格外用心的?点心说：“钟哥和余哥人都?挺好的?，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套他们话?了。”
李成叹气?，谁不是呢。
越跟这两人接触，越没办法把他们当成纯粹的?NPC，李成也越发迷惑起这个副本世界到底是不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了。
不过说归说，该做的?还是要?做。
白雨：“今晚上我?们就拿着这点心进怪谈试试，如果确定就是余哥经手的?东西有道具效果，咱们就想?办法从他手里弄点能长久使用的?道具。”
李成点头?：“他看起来很喜欢做手工，或许可以询问有没有兴趣接在家做手工制作?的?兼职？”
钟远这对夫夫缺钱，这是肉眼可见的?。
刚好他们俩最不缺的?就是钱。
只要?顺利度过一个怪谈，他们就能得到一定积分，然后用积分兑换本世界钱币。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特殊之处，换了其他副本世界，进入副本世界后就不能打开主神积分商城进行各种兑换了。
不过这个副本世界什么道具都?没办法使用，就连在主神空间用积分兑换的?特殊能力都?完全被压制了，能打开商城这事儿，还真说不上来是不是比鸡肋还鸡肋。
钟远还不知道有人要?想?办法给他送钱，确切说是给他老?婆送钱。特意去租了辆观光用的?那?种双人自行车后，两人就一路说说笑笑往郊区去了。
安城虽然不大，当初却是实实在在规划过旅游资源开发，可惜后来有头?无尾，不知道怎么就暂停了。
旅游相关的?前期设施倒是都?留下了。
郊区既有高档一点的?庄园，也有农庄。做农庄的?一般都?是一口气?租下土地多少年，现?在为?了能尽量少亏点，就改做了采摘园，果园蔬菜园什么的?，杂七杂八还挺丰富的?。
这会儿已经是吃西瓜的?后期了，西瓜不值钱，特意来采摘西瓜的?人也不多。钟远和余温去的?时候大铁门都?没打开，还是打了铁门上挂着的?牌子上标注的?电话?号码，正在干农活的?老?板才特意跑过来开门。
钟远：“怎么门都?没开？今儿不是星期天吗？没人？”
老?板戴着草帽苦笑：“别提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群缺德青年，跑隔壁山头?庄园里去搞什么深夜探险，好像是出事了，今天警察都?过去了，大家一听就跑去看热闹去了。”
钟远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昨晚上他就拉了几个客人去庄园那?边，当时他也没多想?，现?在一听，都?开始担心起出事的?是不是他拉的?那?几个客人了。
要?是这样的?话?，警察肯定会查到他这里来。
虽然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可普通人多多少少对警察有点敬畏的?心理?。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钟远从老?板那?里拿了篮子，带着余温往老?板指引的?西瓜地方向去。
老?板本人也不跟着，就说了一声摘了瓜自己在门口的?秤上称，价格都?写好了挂在牌子上的?，自己扫码付钱就行了。
可见现?在这西瓜在老?板眼里是真的?没什么价值，都?不怕被人白拿了。

第65章 白雨求香囊【捉虫】
在果园那?边摘了西?瓜, 寻了个高一点的山头，钟远把西?瓜一劈为二?, 用余温特意带来的勺子一人一半舀着?吃, 一边吃一边隔空看对面?山头的热闹。
关于自己心里那?点担忧，钟远没跟余温说，怕吓到他。隔着?山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看见警车救护车呼啸着?来去。
等吃完半个瓜, 再拎着?一个瓜离开, 钟远也没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传唤。
大概是现在还没排查到他这里来吧。
也可能是出事的跟他拉的那?些客人没什么关系。
等到第?二?天星期一, 钟远开始正?常上班, 也没等到电话, 他这才松了口气, 觉得之前?的担忧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雨开始正?常上班, 钟远自己也才来这里上班一年不到, 居然就成了能带新?人的前?辈, 这感觉还是挺新?鲜的。
带着?他去找主管领了制服，又让白雨换了衣服, 钟远趁着?还有点空闲, 就带着?白雨简单转一转，“我们这个游乐园也不大, 跟现在那?些新?游乐园完全没得比, 所以我们的工作其实也比较轻松，就是平时守守门，有时候里面?的租户反应哪些基础设施出问题了, 我们再去看看。”
关于这个看看, 也是能修的就修，不能修的就报主管。
面?对电线老化以及乱接乱搭的现象, 白雨用眼神询问，钟远左右看了看，凑近点悄悄说：“主管是老板的小舅子，平时抠门儿得很，只?要是能拖的都拖着?不给解决。”
说完又站直了腰板，“反正?我们上报我们的，修不修看他们的。”
说白了他俩就纯纯打工人，谁知道这游乐园还能撑多久呢？
白雨对游乐园里的设备设施似乎十分好奇，钟远看着?他围着?个旋转木马都能转悠半晌，心说难道自己老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不能理解年轻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呢？
白雨指着?一块暗红色斑驳问：“钟哥，这是什么啊？怎么感觉那?么像血干了以后的痕迹？”
其实就是人血，他刚才已经用指甲抠了一点闻了闻。
钟远却惊讶：“那?不是铁锈吗？”
他只?觉得小年轻想法太多，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就觉得好笑：“这种大面?积的污渍怎么可能是血？要是血，那?不得一头猪死?在这里才够？好了好了别想太多，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走吧，前?面?就是已经停业封闭的区域，我带你转一转，知道附近的消防设备在哪就成。”
又问：“对了，小白，你会用灭火器吗？”
要不是自己每天晚上都要进怪谈保命，白雨差点就信了他说的话了。
不过钟远这个NPC的品德他还是有些相?信的，知道对方不是故意歪曲事实，对方眼里的无语也是真真儿的。
看来玩家眼里的世界和NPC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
白雨小跑着?追了上去，“会，这里经常发生火灾吗？”
钟远：“也不是，不过我来上班的时候带我的前?辈说过，说封闭区这边杂物比较多，老鼠那?些最爱啃电线，平时又没人出入，如果没能及时发现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火灾......”
中午白雨点了丰盛的外卖，跟钟远一起分享，顺带也分到了钟远带来的余温做的饭菜。
想着?是余温做的，白雨后着?脸皮分了不少，就想着?饭菜吃进肚子里会不会对驱邪避怪有奇效。
白雨是个很会来事儿的人，活泼阳光能说会道，还很会戳钟远的点，时不时就夸他老婆一句。所以等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白雨一问他余温那?么手?巧，会不会做放平安符的小香囊时，钟远就表示可以帮他回去问问。
钟远：“我老婆最近忙着?学画画，已经开始在网上接单了，不确定能不能有空。”
白雨笑嘻嘻的：“行，谢谢钟哥，全看嫂子有没有空吧，如果可以的话，香囊上能不能再绣个‘平安’的字样什么的？耽误了嫂子正?事儿的人工和手?艺，我肯定给包个大红包。”
又说自己那?个平安符是母亲去世前?特意去山上给他求了，带在身边几年了保管得再好，始终有了磨损之类的话。
总之最后说得钟远都对白雨有了更多的同情和怜悯，心下?想着?要不然还是让余温抽空给做一个。
对方都说了简单一点能装就行，缝个小囊袋并不会要多长时间。
当然，要是余温不想动?手?，钟远就回头问问白雨，介不介意他来帮忙做。
至于大红包什么的，那?么点小事，哪好意思收人钱呢。
才说完话一会儿，来交接班的老赵就带着?小张过来了。
老赵还是那?副老迈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倒是小张让钟远有点意外：“小张，你是生病了？”
之前?跟钟远一起值白班的时候，小张虽然皮肤泛黄，瘦瘦巴巴，看起来有点亚健康的意思。可现在小张看起来就纯粹是大病一场的模样，脸色苍白不说，嘴唇也白惨惨的没有血色，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小张撩起眼皮子看了钟远一眼，这一眼似乎藏着?什么，让钟远下?意识皱眉。
很快小张又垂下?了眼帘，只?是咳嗽一声，瓮声瓮气说自己刚换夜班，还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