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大佬联姻后 aboby叶鉌
叶鉌  发于:2023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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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接收到求助的信号,沉默片刻,往前站几步:“价值多少?”
Alpha那身高十分能唬人,再加上不苟言笑,面色如霜,更是让人内心打鼓。
店主顿了顿,心底斟酌,开始瞎说一通:“你们是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开门大吉嘛,这个数。”他伸出手比了个八,这已经是比竞拍要合理许多的价格了。
沈蕴:“八千万星币?”
店主微笑点头:“是的。”
沈蕴拉过陆泽的袖口,背对着店主踮起脚轻声问:“你觉得可不可行?”
他对衡量的价格没有概念,也判断不出是不是漫天要价,只能分辨真不真假不假。
两人距离拉近,沈蕴吐息如兰,温热的气息扑在陆泽耳边。陆泽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头,剑眉清晰地露出来,漫不经心开口:“可以试试。”
“那要是不满意怎么办?”
陆泽语调平平:“把店端了。”
真是简单粗暴,一股清流。
沈蕴暗自腹诽,也不再纠结,他直截了当说道:“我想给爷爷选这个。”
撞上陆泽深邃的眼眸,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木质暖香,沉稳之中带着几分禁欲的味道。
陆泽微微颔首:“我没有意见,你拿主意就好。”
以后这些事都得交给沈蕴过问,他是陆家家主,沈蕴也是一家之主。
“嗯。”沈蕴欣然应了一声。
眼看就要促成一笔生意,店主笑眯眯地说道:“感谢客人您的信任,请您稍等,我会为这套瓷器配一件独一无二的容纳盒,付完钱后您就可以验货了。”
陆泽没让沈蕴付钱,他从皮包里取出特制的星卡递给老板。
那老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黑金流纹,他从前只见过一次。
瓷器被搬了出来,沈蕴半弯着腰审视,得出没亏的结论,这东西搁在他那年代也算精品。
他双手合拢,笑吟吟温声称赞道:“巧夺天工。”
那笑实在恰到好处,纯洁如林间清雪,微茫如镜花水月。
陆泽看他一眼,并未否认,但也没有作声。
因为考试的缘故,沈蕴没穿正装,原本的打算是买贺礼再顺路买身衣服。
这次生日只有陆家人会到场,但整个家族姓陆的起码上百号人,除却那些个不务正业,走歪门邪道的子弟,算下来也得有八九十号,这还不包括跟随的家属。
所以不能随便。
接待贵客的工作人员脸上扬起标准的礼仪微笑:“先生你们好,请往里面走。”
室内装潢色调奢华,衬得服装质感高级,女孩子们喜欢的长裙、钻石项链、耳饰,男士佩戴的腕表、领带等,在橱柜里闪着光华。
沈蕴目光滑过一栏吊挂的衣物,最后在一套浅蓝色西装面前驻足。
omega的艺术与修养中论述,审美的培养必不可少,人为悦己者容。
但他只赞同半句,托陆泽外出三个月的福,他又把上半卷翻了一遍,然后他琢磨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譬如他认为欲为悦人,先为悦己,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沈蕴撩起眼对服务员说道:“劳烦你取一下这套。”
“好的,请您跟我来。”
换好白衬衣,沈蕴从下往上一颗一颗扣上扣子,上封到下颚,遮盖住精致的锁骨。
再套上那件正装,白齿青眉的少年变成了意气的青年。
站在镜子前,透彻的光亮下,和刚才在更衣室狭小的空间里对比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正想开口,结果被打断。
“等等。”陆泽的嗓音忽然响起,那抹磁性有种冰冷的刺感,让人望而生畏又不禁沉迷。
服务员寻着声音望过去,英俊的alpha翘起腿坐在休息区,手里拿着报纸,下颚微挑,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位者的气场明显。
Alpha从进门开始就不闻不问去了休息区,任由Omega自行游逛,可以看出来他兴致缺缺。
这很正常,来这里的Omega很少有丈夫陪伴,就算有,大多数都对逛街有着高度的抵触,他们无一不是打着接不完的电话,商量着挣钱的事务,敷衍地对Omega说“我觉得你穿着很好看,这很适合你”,最后在临走之际充当付款机器。
不过这位alpha还是有几分不同,他很安静地等待Omega,没有电话打进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是一位十分绅士的男士。
沈蕴透过镜子,表情有些疑惑。
只见陆泽站起身经过放置配饰的柜台,伸出手掠过一系列珍贵珠宝,最后取了一只胸针,然后走近他,步调沉稳。
陆泽高出他接近一个脑袋,站在身前视线被遮挡,生出一片阴影。
胸针被别在衣领处,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和第二颗纽扣之间的位置。
沈蕴放轻呼吸,微微仰起头盯着陆泽的脖颈,不小心看见凸起的喉结,移开目光往上,又看见色泽浅淡的薄唇,紧闭着没什么弧度。
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正当他再想往上的时候,阴影却消失了。
镜中人长得标致,漂亮的眼眸含了星辰,剪裁合贴的西装穿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腰身,一双腿修长笔直,气质出众。
尤其是那只胸针,浅蓝色碎钻和铂金点缀成枝叶,中间镶嵌了一颗莹润剔透的珍珠,为原本夺目的装束增添亮色。
“先生,您丈夫眼光独到,浅蓝色衬得您气质非常,这套衣服尺寸也合适,不宽不紧收得恰好。”
气氛忽然怪异,服务员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出了毛病,不仅没把客人哄高兴,反而让双方陷入说不清的微妙境地。
好在过了一会儿,陆泽深邃的目光落在镜子里的沈蕴身上,简略评价道:“不错。”
沈蕴闪了闪神,勾起眼尾:“谢谢。”
他收下赞美,但又表现出一副客套的样子。

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西沉的太阳红晕散布天边。
沈蕴手指搭在腿上,跟着舒缓的轻音乐打着拍子,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忽的他停下动作看向陆泽,大抵是转头的幅度有些显眼,他听见陆泽开口问:“怎么了?”
“我在想...”他斟酌一番,把浮现出来的想法补全:“我有那么多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会不会违背你们的家规。”
家规什么的当然是他瞎编的,他只是觉得陆家太庞大,要是每个人都得熟悉那得多麻烦。
陆泽静默几秒:“没有家规。”
他简单概括道:“爷爷身边四个兄弟,两位妹妹,各自膝下儿女众多,不必担忧,他们很好相处。”
有了这句话做保证,沈蕴心里宽慰不少,读物上不是说了么,家常里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怕遇见不讲理的亲戚,推卸责任的兄弟,贪心不足的姐妹。
陆家旁支甚多,他可不想再遇见像陆池那样的子弟。
主宅里,气氛十分祥和,大大小小的贺礼堆成了小山丘,欢声笑语接连一片,
陆雁坐在主位,小辈们正在逗他开心,他两鬓斑白,穿着崭新的亚麻对襟,长相看起来和蔼,但那双隐在眉棱骨下的眼睛露出锋利的亮光,让人不敢僭越。
“爷爷老早就盼着陆泽堂哥找伴侣,现在如愿以偿,不知道有多高兴。”
“你们看,你们看,嘴是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陆姀是陆雁小儿子之女,生得娇俏可人,讨人欢心,拖着那副语调,并不令人觉得做作,反倒有几分可爱。
“姀丫头,小心你爷爷当众抖出你小时候的糗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笑出了声。
“那可不行,我和他拉了勾,他要替我保密的。”
陆雁止不住地笑,弯起食指朝陆姀的方向点了一下:“就你最机灵。”
“我也这么认为。”陆姀丝毫不愧色,她扬起下颚:“我听婶婶说了,堂哥的伴侣美冠如玉,才貌兼备,爷爷亲自挑的。”
被提到的凌玥熙闻言懒懒点头附和,她斟茶递给陆雁,勾起唇角缓缓开口道:“老爷子有眼光,沧海遗珠就这么被拾到了。”
“用俗语来讲,这叫缘分。”陆雁端着茶押了一口,摇晃着头开口:“原本去见老友,拜访结束他说带我见见兰溪特学生风采,一听是演讲我吓得直接迈大脚步开溜,谁知中途发觉落了东西,闷头反路找不着东西南北,结果就这么凑巧,看见台上的沈蕴。”
“我说是什么缘,缘来要感谢您不认路,不然我堂哥的伴侣可就找不到了。”
这句一出,哄堂大笑。
陆姀三岁的儿子左顾右盼,众人笑他也跟着笑,步伐蹒跚在大人围起来的圈子里兴奋地团团转,举起小手胡乱舞动。
“你瞎凑合什么?”
“待会领你到堂舅面前问好,好不好啊,小金秋。”
“唔~...哇。”
“堂...奏。”
小孩子咿咿呀呀,发音不太标准,软糯乖巧。
说曹操曹操到,厅堂门口,陆泽和一位omega并肩走进来,那位omega环顾四周,不自觉慢了脚步,陆泽刻意等着他,俯过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得到他的点头赞同。
这一幕落入大家眼里,纷纷生出佳偶天成之感。
沈蕴察觉到众人向他汇集的目光,觉得有点刺激。
原来星网上那些演的家庭伦理剧没有夸大,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主位是爷爷,左侧那些人都是长辈,右侧坐着的是母亲,顺下来其他人和我同辈,你跟着我称呼就好。”
听完陆泽的介绍,他一一看过去,熟悉的面相忽然映入眼底,他停顿一瞬心情微妙道:“那位是你的母亲?”
之前宴会上语调嫌弃,说什么陆泽能找到伴侣就不错了,她要求不高。
这居然是陆泽的母亲?
他的口吻里面有故事,陆泽敛了敛神色开口:“你们发生了什么?”
这是能说的吗?
当然不能。
“没有,我只是觉着她很年轻,似乎年纪不大。”
沈蕴不是第一个生出感叹的人,岁月并没有在凌玥熙身上留下痕迹,仿佛偏爱着她。
陆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转移话题:“还有一些人在庭院,如果无聊可以和他们一起消遣。”
还是不了,沈蕴心想,今天他的任务就是做一个温婉清雅的陆泽伴侣。
人可以崩,但人设绝不可以崩。
跟着陆泽走到陆雁面前,他浅笑着不紧不慢开了口:“爷爷,愿您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那声音宛转悠扬,仿若清风拂过杨柳,让人听了如沐暖阳。
“欸,有心了。”陆雁越看越欢喜,在知道沈蕴的存在之前,沈青时守口如瓶,被问及子女只寥寥几句,从来不肯多谈,哪料就这么巧,还是栽到他们家。
侍者上前将华贵的容纳盒打开,精美秀丽的瓷器显现,只见它色泽璀璨如珍宝,勾勒的纹路风光旖旎,艳似美人面,清透如明镜。
欣赏沉迷之际,有人说道:“这瓷器不似凡物,叔父又得了一件宝贝。”
众人纷纷应答,注意力全在上面。
这边陆姀笑吟吟地看向沈蕴,点了个头,然后勾起唇角叫道:“堂哥。”
沈蕴朝她回礼。
虽然小金秋第一次见到沈蕴,有些面生,但抵挡不住有颗爱美之心,他磕磕绊绊朝沈蕴走去,嘴里念道:“堂...堂...”
“是小堂舅。”陆姀补充道。
“咯咯咯,堂...奏。”
“咯咯。”
陆秋小跑了起来。
眼看着面前的小孩逐渐逼近,沈蕴如临大敌,他脑袋一片空白,慢慢往后退。
你不要过来!
他不喜欢小孩子,不是因为小孩子不听话,也不是因为闹腾,而是他觉得太小太柔软了,可能稍微控制不住力道,一戳就会坏,平时应对别人他能做做样子,但小孩子不行,万一下手重了哭了怎么办!?
大家都在讨论那套精美的瓷器,鲜少有人留意这边。
沈蕴心想谁来管管这孩子,救救我。
脚猝不及防抵到一个东西,紧接着后背传来人体的温热,他的手被扶住,转过头往后看,陆泽近在咫尺,那双眼眸显露出疑惑。
“身体不舒服?”
他摇摇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陆姀婉婉一笑:“堂哥是不是被陆秋吓到了,他其实没别的意思,喜欢谁他就粘着谁。”
沈蕴喉头一哽,这份喜欢简直堪比惊吓,他有点毛骨悚然。
“...抱...要抱...堂堂。”陆秋小小一只,他的高度只能抱住沈蕴的膝盖。
沈蕴一直往后钻,根本不知道他离陆泽有多近,或者说已经顾不上了,他完全是躲到陆泽怀里。
但陆泽毫无杂念,如果实在要说有什么感受,那就是手臂表面传来的力道不轻,他的衣袖被沈蕴抓得皱起来。
于是他只好出面帮忙:“陆秋。”
这声陆秋叫得小金秋哆嗦,为什么陆泽那张脸不吸引他,因为陆泽不会哄人,小孩子都嫌。
“不要...你,要...小奏。”
沈蕴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而一旁的陆姀快要被笑岔气,三岁大的小孩子一制制住俩。
两位堂哥的反应真的令人堪忧,要是以后有了继承人估计很难收场。
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陆姀告知沈蕴道:“你可以两只手托住他的下腋,轻轻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放在腿上面。”
为什么这么麻烦。
沈蕴低头看着小团子。
陆秋软着声音,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沈蕴,似乎不抱他誓不罢休。
就半分钟。
不能再多了。
沈蕴按照陆姀的步骤,尽管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最后勉勉强强还是让满足了陆秋的意愿。
“吧唧。”
“香...香。”
软软的嘴唇触碰脸颊,奇异的感觉升起,他身体变得僵硬。
“我......”能不能反悔。
陆泽看穿他的不习惯,给了陆姀一个眼神,陆姀心神领会对沈蕴说道:“是不是很简单,一抱就会,堂哥给我吧,抱久了会累。”
沈蕴任由陆姀将陆秋抱走,他松了半口气,第一次体验束手无策的滋味。
气还没松完,那些个长辈们突然说笑道:“小金秋初见就很喜欢沈蕴,看来他与小孩子有缘分。”
“哈哈哈哈,别说还真是,我等着吃陆泽的喜酒。”
“小金秋要是有了玩伴不知道多高兴。”
被调侃的两位主角一位面无表情,一位心不在焉,总之没什么反应,明显还处于感情培养初期。
这时候陆雁嗓音和蔼可亲,提及道:“等兰溪再稳定一段时间,两家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商量婚事。”
“这样也好。”
“快了快了。”
......
正餐办在庭院中,沈蕴和陆泽落在人流后方。
凉风拂过,树叶枝丫摇曳,光影斑驳。
“不喜欢小孩?”陆泽语调上扬,声音散在方寸间,犹如一场朦胧的幽梦。
陆泽可能对刚才的事有所误会,沈蕴本想解释,但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不是不喜欢,是......”
“不喜欢也没关系。”陆泽停下来看着沈蕴,他的人生中只分为两类事,一类正在进行,一类未来正在进行,和沈蕴的联姻属于前者,而继承人的事太过遥远,不确定性很多,所以现在出现了第三类。
尊重与保护沈蕴是作为伴侣的基本责任,陆泽淡声开口:“我不会勉强你,没有人能勉强你。”
沈蕴蓦然抬头,怔愣一瞬间。
反应过来陆泽或许不是在说陆秋,而是在提及以后。
那张英俊的脸神色称不上认真,但也不敷衍,好像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所以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比誓言多真诚,比承诺多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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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调侃的夫夫毫无反应hhhh 还有一更~

第15章 游戏
陆雁生日这天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谁,进门不谈公事,闲聊不聊家事,有时间聚在一起不容易,需放下身上的包袱做一回普通人,玩耍享乐。
是以历来公务繁忙的陆泽舍身陪众人,坐在圆桌前等着女侍发牌。
上天眷顾,他运气极好,开三局胜三局,惹得众人叫苦不迭,纷纷唉声叹气,主动和他对牌的人连着罚了好几杯酒。
参与进其中的沈蕴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他对这类游戏不太感兴趣,就是来充数的,那些人出于善意邀请他,总不好拒绝,毕竟某方面来说他得融入陆泽的世界。
第四轮牌发到手里,沈蕴身侧的酒杯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不拿到绝对的好牌他一般不会冒然去和别人对抗,他喜欢稳中求胜。
摸起桌上的牌看了一眼,他神色波澜不惊,轻轻扔了出去,又是第一个放弃的人。
这举动让其他玩家疑惑,有人误会道:“堂哥是不是没听懂游戏规则,用不用我们再解释一遍?”
陆清宴啧啧称奇,对沈蕴开起玩笑来,他语调往上挑:“你和泽哥简直是相反的极端,他赢三次,你弃牌三次,你们商量好的吗?”
“我算是明白了,故意的是吧?欺负我没有伴侣。”
陆姀捂嘴笑道:“去你的陆清宴,泽哥,我帮你收拾他。”
“欸,我警告你啊,离我远点。”陆清宴抬起凳子往旁边移动,一副逃命的架势。
桌上氛围热络起来,陆泽在一干人当中比较年长,大家对他既尊敬又亲近,现在他带了沈蕴回家,怎么也不能让沈蕴觉得被冷落。
沈蕴看着他们打闹,淡然一笑,抬起下颚对着那副弃牌开口说道:“没有,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陆清宴闻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个问题不是你运气不好,而是你的运气,biu~,转到泽哥那里去了。”
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往陆泽那一指,然后下一秒看见陆泽对他挑了挑眉,瞬间哑了火,悻悻然收回手。
“咳咳,总之,我们还是继续吧。”
局势到了关键时刻,剑拔弩张,好几个人互相要求翻牌,输了的全都拿起酒杯往嘴里灌。
又经过几次比较,三三两两淘汰出局,最后只剩下陆姀与陆泽对峙。
“哥,我劝你赶紧收手,不然要被灌酒了。”陆姀皮笑肉不笑,开口劝告道,端的姿态十分沉稳,颇有女将风范。
陆泽面色平淡,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语言打压对他没用:“输了直接喝两杯?”
陆姀巾帼不让须眉,谈起条件来:“一共三张牌,不要着急嘛,我先喝一杯,你翻一张。”
说完她就举起酒杯,一滴不剩。
陆泽慢条斯理揭了一张牌,看见陆姀一闪而过的意外。
“哇哦,点数最大的,陆姀妹妹你要小心咯。”
“让我们拭目以待。”
陆姀不信邪:“再来。”
结果第二张和第一张点数一模一样。
这回气氛烘托到了极致,要是陆泽最后一张牌也一样,那他就铁定赢了。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嘶,我观察泽哥的表情,看他处之泰然从容不迫,搞不好三张点数最大的都在他手上。”
“大家情绪高涨,我再添个彩头怎么样?”陆姀看向陆泽古灵精怪道:“加上面前这杯我已经喝了三杯酒,如果泽哥你赢了,可以让我做一件事,但如果你输了,我的指定条件是当众表达对沈蕴堂哥的亲近。”
这条件一看就是在针对陆泽,让他对谁表达亲近还不如表达仇视。
但正因为平日里陆泽太正经了,好不容易有个打破常规的机会,陆姀可不能错失良机。
陆清宴立马对陆姀竖起大拇指,点评道:“狠还是你狠。”
“造反咯。”
“哈哈哈哈哈,能否有幸见到泽哥吃瘪的样子?”
“不错啊,陆姀,小看你了。”
“多好的牌,居然敢挑衅泽哥,看来是赢定了。”
“哎哎哎,陆姀你当着沈蕴的面欺负泽哥不好吧。”
众人皆起哄。
胜负乃兵家常事,选择开始游戏就要玩得起,莫名被波及的沈蕴抬眼看向对坐的陆泽,他淡定自若,在一片喧嚣中嗓音轻缓:“我相信你。”
有人捂着胸口恨言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没人了吗?”
“多余的是吧,我这就走。”
陆泽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他和沈蕴对视,对方眼里尽是坦然。
此时此刻他在被寄予希望和期许,按道理讲他应该习惯了,被家族期望,被军界期望,被兰溪民众期望。
可他心里竟忽地生出一丝庆幸,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他伸手拿到那张早已知晓点数的牌。
“啪。”
大家伸出头瞄结果。
“我去,泽哥赢了,真是三张一模一样的,这什么气运啊!?”
“神了,两位堂哥心有灵犀!”
“姀丫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就问你后不后悔?待会泽哥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陆姀笑了笑,指着一干人:“不兴这样落井下石的,我的牌其实也不差,就比泽哥小了一个点数,也是三同。”
她亮出来,果然如其所说。
“算了算了,愿赌服输,说吧泽哥,你让我干什么?”
陆泽思索几秒,只问了一个问题:“小时候我经常被教育,是不是你去告的状?如实回答。”
陆姀脸色有点红,小时候不懂事,觉得陆泽和别人不一样,年纪轻轻表现得那么老成,所以总想阻止他与众不同,用的方法是拙劣了些。
现在长大了再回顾以前,她不由想:什么啊,太傻了。
犹豫几秒后,她破罐子破摔:“是是是,我给你道歉。”
“哈哈哈哈,还有这样的事。”
“陆姀,你真是,小辈里就你最胆大了,哈哈哈。”
沈蕴笑意浅淡,眸光敛在眉眼之下,陆泽说的对,他们一家人很好相处。
牌局过了好几轮,欢闹声连续不断,女侍点亮了烛灯,明黄的暖晕渲染了庭院,深深几许。
沈蕴后面偶尔会主动对牌,沉默太多次也不合适,两杯酒下胃,没什么太大反应。
他背靠着红木椅,神色恹恹地摸起牌,不抱希望。
下一秒。
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这来了。
面上不显露,他合上牌。
旁边的两位小辈自动弃权,紧接着陆清宴和陆姀对上,陆姀输了。
陆清宴视线在剩下的人中来来回回。
他轻笑一声:“泽哥就算了。”转向沈蕴他不好意思道:“嘿嘿,我们两来比。”
“确定?”沈蕴简短问道,看不出情绪。
陆清宴点了点头,懒洋洋道:“确定,我这牌就不去冒险了,自揭定胜负,输了的喝两杯。”
他揭开自己的牌,等沈蕴发话。
沈蕴盯着他唇角微动:“不好意思,我的牌更大。”
陆清宴手触碰杯壁调侃道:“嚯!先走一步。”
局面有点戏剧。
沈蕴一路顺利走到最后,和陆泽对上面,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平息不久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比此前更胜。
难得一见的好戏即将开场,那些输了的人悲伤一扫而空,陆泽现在是身陷囹圄,进退维谷。
他要是赢了,私下里不得哄哄伴侣,他要是输了,就得被伴侣罚酒。
总之,不管哪一个众人都喜闻乐见。
陆姀拍手叫绝:“还得是沈蕴堂哥。”
“让泽哥体验一把心酸的滋味。”
“哈哈哈哈,很难不赞同啊。”
陆泽双手靠桌,交叠在下颚下方,他不像之前那样稳稳坐着不动,而是绅士地对沈蕴开口:“我自罚一杯。”
“呦呵,泽哥这是先给沈蕴堂哥赔罪呢。”
“啧啧啧,这待遇,我也就只能在梦里幻想。”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一杯红酒很快见底,沈蕴正襟危坐看着陆泽,随意从三张里抽出一张,两根手指夹着它轻放在桌面。
那双眼眸映着灯火,像含了明亮的星辰。
围观群众擦亮眼,生怕错过什么关键时刻,屏息凝气将目光放在桌面。
明的第一张牌并不算大,可以说做单牌极不起眼,就算是三同胜率也有点勉强。
大家有些失落。
但也不想让沈蕴难堪,纷纷提出让陆泽再自罚一杯。
沈蕴又明了第二张,这回更让人扼腕叹息,大有鸡蛋碰石头的意思,这张比刚才那张还小。
但陆泽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沈蕴心思缜密,不会这么轻率,唯有一种可能。
这时沈蕴的嗓音徐徐响起,温润如玉:“我手里还剩最后一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闲散地摇了摇那最后一张牌,勾起眼尾,作为当局者比旁观者更清。
陆泽食指扣了扣牌的背面,忽然轻笑,声音又沉又冷:“手下留情。”
于是,那张裁决陆泽的牌和另外两张放到了一起。
“我没看错吧?我去???”
“这么小的概率,竟然真的发生了?”
陆清宴张大嘴巴:“从来只在闲扯里听过的牌,如今亲眼见到了。”
“置死地而后生,真精彩。”
比牌里有个规矩,不管三张相同的有多大,但遇见特殊牌就会被吃,而陆泽和沈蕴的情况恰好是这样,陆泽三张十三点,沈蕴抽到二点,三点和五点。
这样的情况出现概率极小,很少有人碰到,因此大家有些震惊。
沈蕴依旧谦虚低调,抿起嘴角笑了笑:“承让。”
“哦~泽哥输了。”
“该罚!”
“怎么着也得罚三杯吧!”
让小辈们逮住机会了,陆泽心底微嗤,黑曜袖扣滑过桌沿,指节分明的手端起高翘杯。
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贵的气质,犹如青葱的雪松。
陆泽酒量很深,仰起头喉结上下滑动,三杯不过尔尔,不见他脸色有丁点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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