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点头,“我会好好守着这里的。”
陆封笑了一下,“你等我回来。”
说“守着”两个字,就像守着家一样。
这两个人字让他生出了眷恋。
但是陆封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出了状况。
有人来敲门了。
在暴力的破坏门和窗。
奚容不敢说话,他藏在办公桌的桌子底下竖起耳朵在听。
明明陆封在的时候危险性很小,几乎从来没有人来打扰,他一个人的时候危险性就非常的大。
这一波人把玻璃都打碎了,因为有防盗窗,只能去找下一个。
奚容靠着桌子下面深吸了一口气。
阿尔法,这个游戏快结束了吗?
【快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气馁】
冷冰冰的机器人安慰人的语气很机械,但是,奚容确实受到了安慰。
我会努力变得有用点,至少不拖别人后腿。
一会儿阿尔法又提醒。
【有人进来了。】
奚容一直听着外面,并没有听见开门或者是什么大动静,更没听见有人走来的脚步声。
门窗都关着,他几乎不知道人是怎么进来的。
【在你的桌子后面。】
奚容紧张的握紧手指。
但是这一刻他又听见的脚步声,好像故意走给他听的。
他紧张的看着地面,已经看见球鞋在他跟前。
不是陆封的鞋子。
很长的鞋码,是个男生。
“奚容。”奚容听见轻轻的笑,“原来躲在这里了,让我好找。”
奚容仰头一看,看见余明尊居高临下看着他。
余明尊把人拉出来一瞧,“过得还挺好的,这几天和谁在一起?”
看这个办公室的布置就很不一样,整整齐齐的,哪里是床哪里是家具都分得特别清楚。
余明尊从里面开了门,奚容能看见四五个玩家站在外面。
余明尊对玩家说,“我住这间房,你们另外找。”
奚容躲在桌子底下偷偷的看,竟然看见有个玩家用链子牵着一个感染者!
感染者浑浊的双眸注视着奚容的方向,咧开嘴兴奋的朝门内扑过来,外面的玩家连忙牵住他,用力一扯,骂骂咧咧的,“找死啊!”
余明尊把门关上,懒洋洋的坐在奚容睡的小沙发上,把皮质的沙发压出一个凹陷。
“感染者像狗鼻子一样,多亏了他,很快找到了你。”
他身体很放松的样子,但是看过的时候双眸满是戾气,“怎么不过来?那天你还给我买了零食呢。”他冷笑着看着沙发,又把奚容盖的毯子抱在身上,“很香啊,是你的毯子吧?晚上和哪个男人一起睡的?”
沙发这么小,得把奚容抱在怀里吧?
下流的话分外刺耳,奚容难受的扣了扣手指,“你别乱说,我一个人睡.......”
从来没有骂过人的奚容找不到骂人的词汇,任何坏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毫无威慑的反驳。
余明尊眼皮跳了一下,眼神稍微柔和了下来,“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奚容的脚定定的站在原地。
明明没有说谎,也没有做任何坏事,却要别人验证。
怎么验证?
余明尊能看到他有没有和别人睡觉的什么痕迹吗?
睡觉会有什么痕迹?
而且他是男生,就算和男生睡觉也很正常。
仿佛在余明尊的口中,变得十恶不赦了般,一副他仿佛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不过来?”
余明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奚容不过来他就过去,甚至一言不发一把将人抱到了办公桌上。
拼凑在一起的办公桌,这几天都是陆封的床。
奚容坐在边缘,余明尊被他高半个头,欺身过来的时候,双手按住办公桌的板面,凑近看奚容的眼睛。
“我几乎把学校翻遍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奚容往后缩了一下,“找我做什么?”
余明尊几乎气笑了,“那天不是给我买了零食吗?作为交换我把传染病的事情告诉你,你连信息都不回.......”
只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当时.......”奚容想了想,“我当时在宿舍,遇到了感染者,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
余明尊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勉强相信,“那你为什么之后不找我?”
“我不敢出门.....”
余明尊冷笑一声,“不敢出门还是那个男人不让你出门?”
整整三天,办公室里还有厕所,看食物的外壳就知道刚好是两个人的分量。
这种时候危险到玩家都快不择手段了,柔弱又漂亮的小反派不知道跟了谁,这三天都过得很好,食物也是别人供给。
“他没有让你做什么吗?”
衣服穿得这么严实,袖口都扣得这么紧,仿佛在隐藏什么痕迹一样的。
奚容不说话呢,余明尊自己去看,忍不住去抓他的手。
可竟然招到了剧烈的反抗!
余明尊抿着唇一把抓住了头顶双手,稍微一碰奚容就躺在了桌子上。
漂漂亮亮的,肢体纤长,力气还很小。
也没有用力,一会儿眼睛又红了。
就像第一次把他带到体育室的时候一样。
只是现在,心里有股怨气。
“怎么又是这样不愿意,明明是你.......”
明明是你勾着我套着我。
“明明是你给我买了零食!”
余明尊的手指有着薄薄的茧子,已经完全触碰到了奚容的手腕,陌生的触感让奚容瞬间发了病。
没有陆盛那么温柔,还用膝盖顶着他的腿,让他完全无法动弹也没有办法反抗。
奚容难受的喘着气,“我都给你.......买了零食了.......”
你们还欺负我。
双眸雾气蒙蒙的,脸颊染上了漂亮的红,柔弱又漂亮,微微张开唇。
很好亲的样子。
余明尊眼皮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竟然想去听听他的心跳。
一定跳得很快的。
但是他稍微靠近,奚容又别过了脸。
眼睛漂漂亮亮湿漉漉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是,有些委屈,加一丝厌恶。
余明尊的心脏一抽,连忙把他的手放开了,放轻声音去哄他。
“我只是有点生气......”
可是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这几天都在找你,快找疯了,就怕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明明约定好了我把事情告诉你,我不能食言,如果........”
如果你愿意戴上绑定道具,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找到你。
可你却不愿意。
“我只是很担心你。”
只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因为奚容并不属于他,任何的表现和言语,都表明了这一点。
可偏偏他又稍微示好。
仿佛是什么信号。
余明尊垂眸看了看奚容,伸手碰了碰他的眼下,抹掉一丝湿意。
“刚刚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吗?”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陆封提着一大袋食物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眼眸瞬间睁大。
他把袋子一丢,冲余明尊狠狠的打了一拳。
“很想死是吧!”
余明尊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嘴角流血。
陆封看着是文质彬彬的,打起人来特别狠。
他冷冰冰的看过去。
“原来是你,陆封!”
这几天和他奚容在一起的人,果然是陆封。
余明尊不知道碰了个什么东西,“叮咚”一声,不远的其他玩家、他的伙伴走了进来,随即是锁链哐当的响着,金属之间的碰撞冰冷清脆,奚容才看见他们牵着两名感染者一起进了门。
这两名比奚容前几天看到的感染者症状更深,他们双眸浑浊,几乎没有什么神志的样子。
余明尊冷冰冰给玩家下令,“杀了他!”
奚容连忙从桌子上爬起来。
几名玩家也愣了愣。
“喂,余哥,这样不太好吧?”
余明尊冷冷说:“有什么不好的,是boss的话更好,杀掉他直接游戏结束,我们都有道具保命,最多是评级低一点。”
“可是.......”
可是没必要吧,明明可以更好是胜利,什么仇怨?
余明尊凶戾起来,“没什么好可是的!动手!”
几名玩家分外听从他的命令,牵着的两只感染者也放过去袭击陆封,几个人把人围在在中心。
奚容顾不得身体的难受,想过去帮陆封,半步都没走出去就被余明尊一把抓住了。
“不准去!”
手腕的皮肤又被抓住了,令人难忍的抗拒感在蔓延,余明尊这次的态度分外强硬,微微垂头,对着奚容说话。
“别担心,他死了我会要你。”
难受的抗拒感、以及被胁迫般的虚搂在怀里,让奚容难以忍受。
奚容是背对着余明尊,两只手腕被抓住,虚虚的半怀着,两个人离得很近。
近到背脊触碰到了对方宽阔的胸膛。
奚容大声喊了起来,“陆封快跑!”
余明尊咬了咬牙,命令得更急切,“别放过他!”
深度感染者没有任何理智,已经朝着陆封扑了过去,看起来能一口咬下人类的脑袋。
余明尊抿了抿唇,最终是心软了捂住了奚容的眼睛。
“宝贝儿别担心,等你再次看到的时候,我已经处理好了。”
眼部的皮肤也被触碰到了,眼前漆黑一片,皮肤也变得更加敏感。
“唔。”
在两种病症发作的夹缝中身体难受极了,余明尊几乎是感觉到奚容身体是故意靠着他的,他低声哄唤般的,“别担心,很快的。”
明明知道奚容想让陆封走,却故意要在他面前杀人。
掩耳盗铃般的捂住他的眼睛,又很温柔的哄着他。
余明尊感受到手心微微湿润,奚容好像哭了,微微张了张唇,似乎要说什么话。
他低头贴近他的唇别,侧耳去听,终于听见他细微的声音。
“好讨厌.......”
“什么?”
“好讨厌你......”
余明尊眼眸睁大,接着是恼羞成怒般的从空间里拿出绑定道具。
奚容听见窸窸窣窣的,打斗声其实并不大,更响的声音在余明尊这里,他好像在拿什么东西。
【他在拿绑定道具。】
怎么办?
【他说什么都不要同意,道具需要征求NPC 意愿,否则无法绑定】
很快就听见余明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我知道容容很担心陆封。”
“唔。”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他把那个漂亮的金色的环放在奚容的手心,“只要你愿意戴上这个,我就放过他,好不好?”
手心被放着的环比一般的金属要跟冰凉,只是放一会儿奚容的手心都冷掉了。
刺骨般的,反正是坏东西。
“这是什么?”明明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还是问了一遍。
余明尊很耐心的回答了他,“容容戴上这个以后就会和我在一起,我会一直保护你。”
“怎么样?愿意吗?”
如果奚容说愿意,那么更要把陆封大卸八块。
他那么的担心他,甚至听见了他要杀人竟然从桌子上连忙起来,直直的要往人身边走,以及现在在他怀里,说讨厌他。
明明这个男主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不知道是好是坏,就那么信任他。
“我不愿意。”
余明尊耳朵动了动,贴过去,“再说一次。”
“我不愿意。”
余明尊笑了一声,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是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说了“戴上这个会和我在一起”。
突然又收住了笑意。
宁愿陆封死掉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莫名的心情又糟糕起来。
他呵呵道:“那让立马让他死掉,好不好?”
在游戏中刀口舔血般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任何恋爱技巧,也没有挽回人、获得喜欢的本事,唯有满腔嫉恨和本能。
吓唬人的本事可是绝顶。
他说:“我会在他死前让你看一眼的。”
奚容能仔细听见打斗声。
太嘈杂了,陆封的声音几乎分辨不清楚,也许已经被揍得很惨,或者是.......
但是接下来从不再和他说什么话的余明尊咬牙切齿或是跃跃欲试来看。
陆封应该并没有倒下。
隐约能听见其中一个玩家惊恐的大喊:“余哥!他——”
余明尊放开了他的手好像要去做什么,紧接着有强烈的光照过来。
奚即使被捂住眼睛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光。
耳边是余明尊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身体一轻,他已经被人腾空抱起!
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
陆封已经是抱着他迅速的跑到了另外一栋楼。
奚容没有受任何的伤,反而能看见陆封的额头上流下了猩红的鲜血,但是他的速度特别快,没有受伤的奚容没开口去说要下来自己走已经快到了。
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去了教务楼的一个实验房藏起来。
关上了门陆封才把奚容放下来。
陆封的状态非常不好,把人放下来已经摇摇晃晃的,奚容连忙扶着他坐在地上。
他靠着墙在角落坐着,脸色苍白,不怎么清醒的看过来,“容容.......”
奚容连忙过去,“我在,我去找找纱布,你流了好多血啊。”
陆封反手握住奚容的双手,漂亮的凤眼显出一丝脆弱,“我刚才......不应该留下你一个人.......”
唇色已经惨白到发青了,血从额头滴落,校服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奚容有点着急,“我去找点止血的纱布!”
陆封的手紧紧一握又松开了,“别出门。”
实验室里能找到纱布、棉签、酒精还有碘酒,再多的药就没有了。
奚容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出门。
拿了一包纸巾和纱布过去,陆封几乎已经昏迷状态了,他连忙用纸巾帮他擦拭血迹,又将伤口按了好一会儿,感觉不怎么流血了才开始包扎。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只能凭借一些看过的影视作品的包扎方式来给他包扎,包得不好但总算是完成了。
用用酒精擦了擦其余的皮肤,几乎是清理好了血迹。
再找了个垫子给他垫着躺着,让他舒服一点。
实验室的空调开不了,晚上的时候也没有灯,奚容洗干净一个实验器皿,在水龙头接了一点水。
没有其他的水,也不能烧开,只能先喝点自来水。
黑漆漆的已经看不清人了,奚容看着轮廓给他喂了水。
自己也喝了点自来水,有点难喝。
秋天的夜里有点冷,陆封的外套被血染脏了,几乎不能穿,垫子只有一个,只能缩在一起两个人相互取暖。
拿了几块试验台的桌布叠加着当被子,又仔仔细细检查了门是否锁好了,还费力的般了个大桌子堆在门口。
肚子咕咕的叫,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陆封找来的食物在办公室里洒了一地,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拿。
疲惫席卷全身。
奚容在黑暗中鬼鬼祟祟的偷看了陆封一眼。
他的手背偷偷摸摸的像干坏事一样的贴着陆封的手臂,满足的叹了一声,终于闭上了眼睛。
被余明尊触碰的时候隐约已经开始发作,后来帮陆封包扎过伤口碰到过几次浑身都不对劲,现在终于把事情做完了,陆封又昏迷不醒。
可以偷偷的贴贴。
明天早上在陆封醒来之前把手拿开就好了,奚容这样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封还没醒,手臂依然贴着,能感受到陆封身上滚烫的温度。
稍微碰了碰额头。
好像发烧了。
陆封的脸色非常不好,躺在毯子上睡得很不安稳。
怎么办?
会不会死掉?
发烧好像会死人的。
这栋好像是教务楼,他记得七楼是校医室。
也许可以去找点退烧药。
【外面很危险】
可是放任陆封他可能会死。
在此之前陆封是非常照顾他,都是陆封去找的食物,几乎让两个人维持了三天的,还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现在人病了,他总不能放任不管。
【。】算了。
【小心点】
外面没有什么声音,教务楼安安静静的,昨天也没有碰上什么东西。
出去的时候奚容还拿了一把工具刀,轻手轻脚的走。
这里是二楼,校医室在七楼,按了电梯,完全没反应。
他猜测学校的电力系统崩坏了,昨天晚上实验室也没有电。
只能走楼梯。
每一层都走得非常小心,生怕碰上什么东西。
这种时候无论是玩家还是感染者,或者是游戏中的原住民都非常危险,游戏已经进入了后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教务楼看似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奚容就是碰到了。
在五楼上六楼的时候,楼上突然有人探出了个脑袋。
奚容正好往上一看。
四目相对。
是感染者!
感染者瞪大眼睛也愣了一两秒,紧接着兴奋的尖叫起来了!
那叫声不知道是什么魔力,还吸引了其他的感染者,数不清的脚步声冲着奚容跑了过来。
“啊啊啊啊我看到他了!”
跑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但是皮糙肉厚的感染者很快就爬了起来,连四楼都有感染者往上来跑。
奚容连忙跑到了五楼,一间间推门躲避。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奚容越跑越快,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突然间被一只拖了过去。
奚容惊呼了一声,湿漉漉的触感已经让他相当惊恐,力气非常大,掳着他进了厕所,把奚容放在马桶盖上,关上了门。
幸好教务楼的厕所保持得很干净,厕所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抬头一看,果然是一名感染者。
但是仔细看,有点眼熟。
“陆拓?”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起来能把人撕碎的地步,厕所里的陆拓欺身过来,“他们......都很想要你。”
比起之前他的皮肤要更深了,体型也稍微有了点变化,莫名感觉更高大了一点。
本来就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的陆拓,感染后皮肤变成了深棕色,眼眸的颜色也不是黑色,是接近绿色。
样貌也有点变化,他没有像其他的感染者一样裂开嘴把猩红的舌头露在外面。
几乎像正常人一样克制的说话。
但是声音比之前更低沉更沙哑。
奚容如果听到这个声音没有看到人,根本不知道是他。
他好像在努力克制什么,但动作难免有点粗暴,说话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么大呼小叫,可是会更可怕。
像一头没有驯化的野兽,喜怒无常。
欺身过来的时候仿佛下一刻会张口撕咬他的血管。
他的喉结比之前更突出了,奚容能已经看见滚动了好几次。
就像在克制食欲或是什么。
“你的气味很香,像没被标记的甜糕,会被发现的。”
已经有东西在敲门了。
奚容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那么你呢?”
陆拓深深的看着奚容的眼睛,“我会帮你........”他凑近轻轻嗅了嗅奚容的气味,“你的气味太明显了,我先帮你掩盖气味,好吗?”
“要......怎么做?”
奚容莫名想到野兽覆盖气味的方式。
下一刻奚容已经被搂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稍微搂了一下,陆拓的腿顶在马桶盖子上,让奚容坐在他的腿上,他狭长的墨绿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危险性十足。
但是更凑近了,垂下眼眸显出一丝温柔。
“将你全身染上我的气味。”他哑声说,“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手腕早就被触碰到了,在极度害怕的时候第一种病症已经完毕,第二种病症爆发的时候陆拓已经贴了过来。
即使贪念被触碰的感受,也忍不住开始躲避。
对于他的描述,心中的惊慌十足,直到舔过来的时候才真正的挣扎了。
就像第一次被怪物袭击的时候,也是被这样舔舐。
“忍耐一下,我很注意没有什么气味。”
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甚至有一股草木清香,只是湿滑的舌头舔舐过来,从他的下巴到耳垂,留下了难忍的湿。
很注意倒刺没有让他疼。
连细软的黑发都被舔湿了,就像猫科动物梳理毛发一样。
“唔。”
奚容咬了咬牙,不让奇怪的声音出来,他的病症太可怕了,这样奇怪的,仿佛被野兽舔舐食用的过程里,竟然因为病症而感受到异常的满足。
漂亮的眼睛里透明的眼泪还没来得及落在脸上已经被舔舐干净,只留下几些红痕。
校服的打底衬衫开了几颗扣子,后颈的衣领被拉开了点,从纤长如玉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和漂亮的肩头时奚容终于呼出了声。
“还、还不够吗?”
陆拓好像没听到似的,从腋下搂着他有点儿紧,他的状态有点儿不太对劲,魔症般的一寸寸舔舐,带着一丝病态的痴迷。
奚容害怕的喊了起来,“陆拓!”
好像那天晚上那只怪物。
而陆拓也真的感染了。
陆拓眼眸微怔,终于停下了。
能听见奚容发颤的嗓音,“够了吗?”
伏在奚容的肩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收起了不属于人类的舌头,墨绿色的眼睛还带着未消退的贪婪欲.望,但又握住奚容的手上把他的手心和手背连同漂亮的手指一根根舔舐一遍。
“容容乖。”他蹲下来好像要脱奚容的鞋了。
奚容连忙把脚缩了起来,“不必了.......”
陆拓舔了舔唇,终于把猩红的舌头收了起来,盯着奚容上下看了一遍,那眼神说不出的......无法描述。
就像要把他剥光似的,让奚容社恐都犯了。
“可能气味不够,出去的时候容容要好好抱紧我。”
“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厕所门打开的时候奚容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感染者睁大眼睛贪婪的看着他。
挤满的整个厕所, 蔓延在外面,无法预见走廊上还有多少。
很多很多。
奚容在他们之中,是异类。
被舔舐的过程中因为太过刺激早就忽略了外界的声音。
事实上门被敲得很响。
奚容吓得紧紧搂住陆拓。
虽然他是感染者, 但此时此刻的陆拓是他唯一的依靠,要是放手, 他可能会被数不尽的感染者撕碎。
或者是被同化。
变成毫无理智的野兽。
是被打横抱起,有点像抱小孩的姿势, 陆拓的手轻轻松松单手拖住了他,非常方便奚容自动搂抱过来。
奚容的双手几乎是紧紧环着他的肩,将他本来快被弄破的衣服紧紧抓住, 甚至扯坏了一个洞。
细嫩的漂亮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皮肤,贴得这么紧,能听见一声一声紧凑的心跳。
很害怕。
也很依赖他。
陆拓的脑子略微浑浊, 但是野兽的本能会更加极端的守着自己的所有物。
他一出去, 其他的感染者都略微后退。
惊慌的退了好几步, 把两个人围成了一个小真空圈。
但又贪婪的注视着奚容, 仿佛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冲上去把人抢夺占为己有。
甚至有大胆的家伙想要伸手去碰奚容, 奚容惊慌的又爬高了一点,几乎是搂着陆拓的头。
奚容几乎不敢睁开眼正视这些东西,那种狂热的贪婪和欲望就像什么可怕、不知名的恐惧, 呼之欲出般的在血液里叫嚣。
“快、快走!”仔细听已经有害怕的哭腔。
一只感染者已经让他吓得够呛,直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这么多可怕的怪物, 已经能够让他每天都做噩梦的地步。
紧紧搂着同为感染者、但又抱有侥幸他有一丝人性的陆拓,忍不住用了驱使、或是央求的语气。
两个人算是交叉拥抱, 看不见对方的脸。
被命令的陆拓仰头看了奚容一眼。
奚容已经爬得非常高了, 搂着他的头害怕的卷缩, 从下往上能看见他白皙漂亮的下颚,红润湿润的唇,以及颤抖着如同蝴蝶一样的睫毛。
柔软的黑发湿哒哒的,还没有干透,显然是刚才被他舔舐的形状。
满身都是他的气味。
但又因为不愿意让他舔更多的地方,本身香甜的气味几乎没有被掩盖完。
好似两种气味交织。
像固执的占有,编织着独有的牢笼,禁锢令人贪恋的香甜美丽。
他将手紧紧搂了搂,把人抱得更贴近,在漂亮的同桌发抖的时候深深嗅了嗅他的气味,下颚贪恋般的蹭了好几下。
深棕色的大手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抚了抚,安慰他不要害怕。
仰头时,奚容柔软的黑发轻轻垂落在他的脸上,像轻轻的羽毛般拂过脸颊,他轻轻翕眸,享受着这一刻亲密的相拥。
轻轻拍了拍好几下,才凶戾的面向同为感染者的怪物。
几名感染者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似乎感受到新来的家伙非常的强悍,并且已经得到了美丽猎物的青睐。
漂亮的小猎物浑身都是刺鼻又威慑他们的气味,如同标记的般的在他身上宣示主权,炫耀般的故意走在他们中心,得意洋洋又凶恶异常,仿佛谁胆敢染指,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被相传是神明厌弃而异化的怪物,注定结局是被消灭,他们的脑子似乎之前那么好使了,但是病变的方向在身体,他们的躯体强化,欲.望被放大,毫无理智的肆意妄为。
没有了理智,一切的行为全部出于本能。
包括对强者的惧意驱使他们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