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余耀祖也许对她说过些什么大话，以至于她亲爱的母亲在人家队长第一次上门做客时，“快人快语”了？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呢。余沂楠猜测着当时的情况，觉得就算她父亲在一旁，估计也是默许的，认为对还未踏进家门的“媳妇”，是有必要给一个下马威的。毕竟都是能力者，可不能让他们的宝贝儿子被欺负了去。
说不定，还以为人家是高攀了他们的儿子呢。
事实与余沂楠的猜想相差不大。
只不过，练琅溪本就是傲慢霸道的性子，对队员她是已经很给面子、尽量和善了。人家热情请客，她也不是空手去了，是带了礼品的。结果去那儿一坐，热茶还没喝上呢，余耀祖的妈就往她身边一坐，从她问到她家里祖宗十八代，还对她年龄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大言不惭地说起如今末世了，最好多要几个孩子，你现在年龄不小，抓紧时间还能多生几个，起码要个三胎吧？
她跟余耀祖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只是单纯的队长、成员关系！念及是普通老人，练琅溪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忍了下来，但那老女人显然不识好歹，对她指指点点起来，说她这种性子不好，女人还是得心疼自家男人，照顾自家男人，甚至说起未来有了孩子让她少出外勤待在家里的话来？
现在是**的末！世！
她就没了待下去的兴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礼品觉得喂了狗。起身就要离开，这时候余耀祖父亲“活”了，开始打圆场唱红脸，而余耀祖他妈则开始说她心眼小，说两句也说不得，精贵得很之类的话了。
得，练琅溪哪受过这种气，她直接把厨房里的余耀祖叫了出来，劈头甩了两耳光，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把他从队里踢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本可以就此平息的。练琅溪虽说霸道，但也念及队友情，没想继续追究。但余耀祖疯了啊，他哪能接受自己被踢出队伍了呢？能力者小队可不好加入，他这被练琅溪开除，未来加入别的小队，其他小队都会犹豫的！
他不怨爸妈是假的，当时上头跟爸妈吵了一架，就摔门而去，在外头冷静去了。他那时候还在想怎么赔罪的事，卖卖惨也行，大不了给练琅溪下跪，告诉她他是真的喜欢她。
余耀祖在这琢磨着呢，他爸妈那边也后知后觉也慌了。谁也不知道这老两口怎么想的，竟下楼卖惨哭诉起来，说练琅溪脾气大，说练琅溪欺负老人，说练琅溪不识好歹，说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乱七八糟全都说了，没有脏水也可编出脏水给她身上泼。后来围观的人多了，甚至还说出练琅溪勾引他们儿子的话来。
事情的结局显而易见。如果不是避难所不让杀人，余耀祖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余沂楠听完整段故事，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她眨了眨眼，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是在笑这家人，亦是在笑自己。太好笑了，太可笑了。这就是她曾经放不下的、心心念念渴望的家庭吗？
“谢谢，很好笑的故事。”余沂楠看着余耀祖，擦了下不存在的眼泪，轻声道，“我最近打算学往生咒，等你死了，我会免费为你念诵一段的。”
“姐？姐！你是我亲姐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余耀祖哆哆嗦嗦把自己的身份卡拿了出来，“我还有一点贡献点，我都给你行不行？姐你救救我，你别不管我啊！”
“散了散了，避难所内少聚众闹事。”讲完八卦，见余沂楠也没兴趣留下来，初一热心地挥挥手，让余耀祖闪开。她看向余沂楠，“没我的事了，我就先忙去了。”
“谢谢，打扰你了。”余沂楠摆摆手，余光瞥见人群中的郑艺，她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也不管离开的初一，快步朝郑艺走去。
也就是这时候，余耀祖眼底恨意难以隐藏，一想到可能面临的死亡，想到余沂楠的见死不救，想到余沂楠的发笑，他就恨到发狂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落得这样的境地，他的姐姐却能生活得这样恣意？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第55章 五十五点圣母值
热血涌上脑袋，冲垮他的理智，那根紧绷的弦瞬间崩碎，长长的尖刀瞬间在他手中凝聚成型。余耀祖发了狠，瞬间朝余沂楠背后扑去。
这变故来得突然，谁都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避难所内发难。也没人能想到上一秒还在跪地哀求“亲姐姐”的人，下一秒突然换上豺狼面孔。
初一甚至已经转身走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前扑的那瞬间，余耀祖只觉自己的脚突然被什么拉扯了一瞬，这场袭杀还未开始就狼狈结束。他狠狠摔在地上，手中尖刀硬是死死握住没脱手。
可也就这么个瞬间，余沂楠已然反应过来。火焰爆发的热浪在瞬间将余耀祖整个包裹，翻滚的火墙将他死死包围。
这只是一手精准且快速的能力控制技巧，在余耀祖鞋子与地面之间凝出水，刹那间转化为冰，只要那一瞬间的冻结力生效，便将冰消散开，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一摔，把余耀祖的心都摔凉了。周身火墙将他烧得火热，如果不是避难所内不能杀人，他是否能完好的坐在这里都不一样。他刚刚仿佛被魇住了，而这时又清醒过来，他吓得消散了手中尖刀，抬眼看着余沂楠，直接狠狠给自己脸上甩上几个巴掌印，“姐！姐你听我解释……”
“是那次之后，你爸妈又跟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得罪练琅溪后，他们给你出主意了，但我不在避难所？”余沂楠垂下眸子，“又或者是……在你的父亲变成丧尸后，那也‘病了’的母亲以她对我幼时的了解与‘照顾’，给你分享了不少办法？”
余沂楠抬起手，那火墙在瞬间暴涨起，炽热的火焰吓得余耀祖不敢动，但四周的高温已经令他皮肤有了轻微灼伤。
“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踏出这个避难所。”
“我会把你化成灰，送给你那亲爱的母亲，让她看看宝贝儿子的归宿。”余沂楠说到这里，忽然笑起来，“当然，她要是想与你融为一体，可以每天吃一勺你呢~”
“……”余耀祖嘴巴张着，脸上的巴掌印和各色污渍分外明显。他像痴傻了一般，而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姐，姐，你是、你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余沂楠嗤笑一声，“期待你踏出避难所的那天。”
“……”余耀祖已经彻底傻了，绝望、懊悔、愤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面上交织，他低下头去，能感觉到周围看热闹的各色目光。
在余沂楠消散火墙的瞬间，他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初一见余耀祖已经离开，确认不会再有意外，这才赶着忙去了。
看热闹的能力者们渐渐散去，余沂楠根本不管其他围过来的能力者，她跑向郑艺：“抱歉，耽搁了些时间……”
“刚才，谢谢你。”
“你知道是我？”郑艺觉得她做得挺隐蔽啊。
“我猜的。”得到这么个回答，余沂楠笑起来，她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她看了眼郑艺打包的白粥，抬手就把东西从郑艺手上接过，而后把空出的另一只手伸过去，“可以牵手吗？”
郑艺瞥了她一眼，握上她的手，拉着余沂楠朝路边小摊走去。
冻猪肉一百贡献点一斤，青菜是按把卖的，一把一百贡献点，也不二价。除此之外，倒是也有其他腌制的真空食品出售，就是价格高的吓人。净含量400g的盐水鸭要80贡献点，特辣酱板鸭才320g净含量，却要96点贡献点！
这就是末世避难所的奢侈品店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等库存的冻肉吃干净，未来什么时候能吃上肉还不一定呢。至于青菜……一批批成熟收割，数量本也是有限的，谁也不知道下一批青菜什么时候成熟。这个价格本就是特殊供应给贡献点多的能力者的。
相比之下，食堂三个贡献点管饱的白粥真是在做慈善了。
不过这上面也有比较便宜的，比如特辣酱板鱼，只需要50贡献点，就是这净含量只有120g。
如此昂贵的价格，也极少有能力者会花费这么多贡献点去满足口腹之欲。
这家店老板显然是与避难所有一定合作的，他也不是主卖这些。所以当他看到郑艺她们走近打量商品时，也没怎么动。直到余沂楠看了一眼价目表，对他说：“一斤猪肉，一把白菜。盐水鸭酱板鸭和酱板鱼都各来一份吧。”
“现在刷卡？”
“啊？！好，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装起来。”他快速将分装好的一斤冻猪肉拿出，又将其他东西配齐，“一共426贡献点，收您420就行。”
余沂楠爽快地付了款，接过东西就与郑艺一起回去。那老板还有些念念不舍，十分热情地喊着：“欢迎下次再来！”
即使奢侈了一把，余沂楠还剩下1196贡献点。
两人一回到屋子，余沂楠很识趣地点燃炉子里的小酒精块，为郑艺准备好锅碗瓢盆，并以能力将冻肉化冻。
化冻其实也有点考验对能力的控制，温度太高肯定是不行的，火焰都不能露出去。
郑艺则花一点圣母值买了两斤青椒，她倒是想按个买，但商城没有这种选择。郑艺也没想把冻肉留着下顿，
将一斤冻肉全部切丝腌制，一部分青椒切丝，另一部分切成碎块，最后留五颗薄皮青椒去籽去蒂。郑艺打算做一盘青椒炒肉、一盘青椒鸡蛋饼、一盘虎皮辣椒。反正调料她是不缺的。
至于小白菜也不用太讲究，大火清炒足以。
至于盐水鸭那些，这一顿就不用着急吃了。这些作菜可以，作零食也行当然，末世大概不会有人这么奢侈。
两碗白粥先垫下肚子，这么多菜，不吃白米饭是万万不行的。余沂楠熟练地开始淘米煮饭，与郑艺配合得愈发默契。
等菜品开始出锅时，余沂楠也跟着施展能力努力控制着温度，令它们不会一时冷掉。
零一对郑艺的全能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当它看到一盘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时，忽然感慨道：[要我是余沂楠，就为了这一口吃的，我也不想离开你。]
说完这话，零一恍惚听到郑艺对它嗤笑了一声，也没继续搭理它。不过这不妨碍零一在菜品全部摆上桌后快速来了个截图，将这些保存下来。
[宿主，您是什么菜都会做吗？]零一很好奇，它同样好奇郑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原著背景……不提也罢，反正那上面就没写什么有用的。[您是怎么学的？]
‘亲爱的零一，你可是系统啊。末世前网络那么发达，随便看看视频不就行了。’郑艺显然觉得零一的问题很无聊。
[……这样啊。]零一略微沉默。据它所知……如果数据没出错的话，一般人就算看视频也很难直接学会一道菜吧？啊，差点忘了，它这个宿主根本不是一般人呢！
热气腾腾的米饭此刻也蒸好了，余沂楠不怕烫，她抬手拿开蒸盖，而后为郑艺盛饭。
“你想喝汤吗？”看着这四个菜，郑艺接过略冒尖的白米饭，开口问。
“已经够吃了。”余沂楠不想再继续麻烦郑艺，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想喝吗？”煲汤……她以前有自己试过，应该也是没翻车的。就是这里好像没有材料？
“那就来吃。”郑艺将筷子在桌面轻磕了一下，而后每一道菜都夹了一点放入碗中。她挨个尝过味道，面上表情也没变，很快低头快速吃起来。“不用留。”
“好。”余沂楠应了一声，这一桌子菜……200贡献点是已经给出去了，那青椒虽不知道郑艺是怎么拿出来的，但看这新鲜程度，也不知道郑艺那能力对她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余沂楠想着，也快速吃起来。只第一口，她就被青椒肉丝征服了。
是真的好吃！她虽不挑食，但以前也不怎么吃青椒的。余沂楠眼睛亮了亮，又去夹了一块青椒鸡蛋，这个居然也好吃？
虎皮青椒更是下饭，余沂楠不知道郑艺用了什么调料，但这虎皮青椒咸香十足，外皮被炕出几点黑斑“虎皮”，吃起来还有别样的口感。
郑艺，真的好厉害啊。
清炒小白菜就没有太特殊太经验，但也与末世前餐馆里的相差不大了。
明明郑艺的年龄是比她小的，却这样厉害、这样优秀。
想到这里，余沂楠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与郑艺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这就是天赋吗？
“水在桶里，吃完洗碗。”郑艺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她看了一眼余沂楠，见余沂楠回过神来，才补充道，“厨房有洗洁精。”
“好、好的！你做得饭菜非常美味。”余沂楠回过神来，怕郑艺误会，她略有些紧张地夸赞了一句，而后捧起饭碗不再多想，认真大口大口吃起来。
“那你就都吃完。”郑艺伸了个懒腰，“我去散个步，你自便。”
“嗯嗯，你不用管我。”虽然郑艺不会甜甜地叫她姐姐，也不会撒娇一般地与她说话，但是能这样寻常地说上两句，余沂楠就十分满足了。更别提郑艺还会主动告知她一声出门散步的事儿。
她目送郑艺出门，而后才继续吃了起来。
零一看着郑艺略带慵懒地一步一步慢吞吞下楼，好奇问：[为什么突然散步？你吃撑了吗？]
‘啊~零一，你最近的问题是不是越来越多了？’郑艺掏出一颗硬糖撕去包装塞入口中，一侧腮帮子略鼓起，不过她很快便将糖果顶至牙下，狠狠咬碎咀嚼。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我想换个新文案，但没想好怎么写。现在这版文案太普通了，不能体现出圣母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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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五十六点圣母值
零一看着郑艺取出一件外套搭在身上，无比自然地朝另一栋宿舍楼走去。按这个方向，如果它没记错的话
[避难所内不能杀人的！]
郑艺却像没听到一般，她慢悠悠地走上楼梯，这段路她也不是第一次走了。
依旧是熟悉的转角处，郑艺将外套脱下，一股股水流不断凝聚，最后凝聚为成人高度，郑艺控制着水与外套边缘的触碰，将外套搭在小水人身上，控制着它向余耀祖家门走去。
“叩叩”
礼貌敲门，屋里有了动静，但没人开门，也没人敢应。
“叩叩”
“叩叩”
郑艺控制着水人不间断地不断敲门。一直持续了五分钟，那余耀祖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打开了一个门缝，也就是这瞬间，那水人在瞬间散开朝余耀祖扑去，大团水球将他的脑袋完全裹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被水流包裹。他试图挣扎求救，但口鼻不断有水流灌入，几乎将他呛死。
郑艺这时候才不慌不忙从转角走出，她走近过去，简单的手刀将余耀祖敲晕，而后将门轻轻关上。外套披在余耀祖身上，帽兜拉下将他半张脸遮住，余耀祖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但在水流钻入衣服将他四肢包裹，操纵着他行动。只是他脑袋耷拉着，似乎没精打采。
不过这样也好，别人看不清帽兜下他的脸。
郑艺走在前，“余耀祖”走在后面，就这样闲逛似的慢悠悠往家走去。
[余耀祖他妈还在屋子里吧？儿子开门失踪了，她会发现的！]
[避难所内不能杀人，而且这隔音也不好啊，他惨叫别人会听见的！]
[郑艺，这根本不需要你出手，余耀祖也难逃一死啊。何必把自己扯进去？]
[而且、而且他到底是余沂楠的弟弟啊，你这样会吓着余沂楠的。]
[现在没人发现，送回去还来得及。余耀祖都没看清你的样子，你过去时他已经窒息得翻白眼了。]
一直走到了门口，郑艺的意念终于回复了急得团团转的零一：‘多有趣啊。’
带着些跃跃欲试，郑艺敲了敲门。
她是有钥匙的，但她想让余沂楠开门，想看看余沂楠发现余耀祖被“绑”过来时的反应。
什么真真假假，什么伪装真实，都是虚的。余沂楠可没见识过她真正的样子呀。
[宿主！郑艺！]零一觉得这样太刺激了！各种意义上的刺激，还冒着被避难所发现的风险！
‘商城不是有隔音装置么？你在慌什么。’
【一次性隔音器】：指定房间，获得绝对隔音效果。
持续时间：一小时
售价：圣母值_5
被水人包裹的余耀祖在郑艺的控制下摇摇晃晃挡在了门口。
余沂楠飞快过来打开门，她脸上的笑意在看清门口人的瞬间凝固住，不过她很快看到这人身后的郑艺：“你回来了？这位是？”
外套被郑艺提起，被水人包裹住身体、头颅低垂陷入昏迷的余耀祖就这么出现在余沂楠眼前。
余沂楠整个人都僵住了。
郑艺跨入门内，她看了一眼卧室，将背包里的斧头取出放在桌上，而后进去将卧室的床收入背包，腾出空间来。
余耀祖被控制着走进卧室，而后水流溃散，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依旧昏迷着。
郑艺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着手上不存在的脏污，她抬眼看向余沂楠，轻声道：“姐姐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是如何说服那营地的老大的？还有出外勤那个夜晚，我是如何让人虔诚信仰的，姐姐应该也想知道吧？”
余沂楠微怔地看向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皱起眉来，急急道：“这里隔音不是很好，会被发现的。我们可以、可以把他装进后备箱，只要出了避难所就没事了！”
显然，余沂楠对余耀祖几乎没有太多姐弟之情。即使有，在余耀祖恼羞成怒偷袭她时，也没有了。余沂楠当时说的话可是认真的，她确实不会在避难所内动手，但出了避难所……她根本不想再对这人有半分忍让。
“没事的。”郑艺买下那一次性隔音器，将它摁在卧室门上，而后让余沂楠进来，将门窗关上。
[一次性隔音器使用生效！剩余时间：00:59:59！]
“你确定要看吗？中途可不能退出去呢~”郑艺却不急着动手，而是看向余沂楠，笑着说，“这可是你亲弟弟呀~他也是叫你姐姐的哦？”
“他想杀了我。”余沂楠低声道，“他没把我当姐姐，我只是……工具、资源？”她自嘲一笑，认真地看着郑艺，与郑艺那双黑眸对视着。
“我想看。无论多血腥、多可怕，我绝不会阻扰你。”是另一种考验还是距离的拉进？余沂楠不知道。她看着昏迷的余耀祖，更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这就是夺走她一切的弟弟吗？
不，余耀祖没有夺走她任何东西。因为所有的一切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居然配合其他人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应该会对她破口大骂吧？好在她也不想成为什么好人了。下地狱也好，做恶人也好，十恶不赦、罪不可恕都可以。她原本就烂进泥里了，还能再烂到哪里去呢？
疯子？多美妙的形容词啊。疯狂是人生最美好的部分。
余沂楠安静站在门边，隔了一段距离，安静地、像观众一样看着郑艺操作。
一大团冷水狠狠砸在余耀祖身上，郑艺一脚踩上他胸膛，“醒醒。”
“咳咳！”余耀祖仓皇惊醒，他甚至还没想起之前是怎么回事，一睁眼就发现处在完全陌生的房间，而眼前……“余祈男？你怎么避难所内不能杀人！你就不怕违反规定，被避难所通缉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朝后挪去，他甚至没能站起身来，只以滑稽的姿势坐在地上试图远离余沂楠。
锋利的长剑在他手中凝形出现，这与之前袭击余沂楠时的尖刀又不一样了。余耀祖的能力大概是凝聚出各类武器。
“嘘~冷静些。”或许是有了观众，郑艺的心情很好。她取出一方白布垫在地上，而后挑出一柄锋利小巧的手术刀，将它轻轻搁在白布上。而后，郑艺慢吞吞取出了存在货车内的加厚斩骨刀，崭新的刀面锃锃发亮，一看就没见过血。
工具，暂时就这么点吧，毕竟余耀祖虽是个能力者，但也不太强。郑艺想着，又令零一从货车上取出一桶雨水，放在了一边。
“好弟弟~你姐姐可做不了主呢，是我把你带来的。”郑艺笑得温柔甜美，余耀祖本能痴迷恍惚一瞬，而后又狠狠清醒。
他挥动着手中长剑，没有任何章法，“别过来，别靠近我！放我走，放我走！我保证不说出去，这事就没发生过！别逼我、别逼我！”
“这间屋子在一个小时内，是完全隔音的呢~”郑艺语气依旧温柔，她轻轻拿起手术刀，“您可以……尽情大叫。”
“叫”字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余耀祖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手背一凉，短暂的麻痹之后传来剧痛！他哀嚎出声，长剑也摔落在地，这能力一波动，长剑落地即消失。
手术刀半截没入他手背，血顺着手掌不断往下滴落，在地板漾开一朵朵血花。
“配合一点，就少受点苦嘛。”郑艺笑着走到余耀祖身前，扣住他手腕，将手术刀直接拔出。
余耀祖眼泪鼻涕瞬间飙出，他痛苦得恨不得满地打滚，也就是这时候，郑艺面露慈悲地捧住他受伤的手，血液将她的手指也染红，“瞧瞧你，不听话，受伤了吧？多可怜呀。”
治愈的能量在伤口汇聚，余耀祖抽噎着感到了十足十的恐惧，他哆哆嗦嗦地想要求饶。然而在伤口愈合的瞬间，那手术刀又毫不留情地穿刺进去，这一次，直接将他整个手掌戳穿！
一团雨水在这时被郑艺凝结，直接从余耀祖头顶洒落，沾染他全身。剧烈的灼烧感令余耀祖几乎以为自己被剥皮，他顾不得手上伤痛，本能地满地打滚起来。
“亲爱的，知道我是谁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找余祈男啊不，再也不找余沂楠了，求求你……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咚！”斩骨刀被郑艺握在手中，此刻狠狠剁下去。余耀祖撑地的四指齐断，那血液还未飙出，又被郑艺的治愈能力慢慢愈合。“我最讨厌不配合的人了呢~”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啊！”
“咚”一刀落下，又是四截指节。治愈能力再次包裹伤处，郑艺以手术刀扎起一截手指，放在打火机下慢慢炙烤，“真令人伤心呀，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当初可是我给你们递纸条的呢。”郑艺站起身，一脚将余耀祖指节踹翻，踩上这人脖子，脚下微微用力，居高临下地温柔低语：“我叫，郑艺~”
“代号为，圣母。”
“至纯至善、舍己为人、普度众生、济世救人的圣、母。”
[人设崩塌警告……不过时间还长，您可以慢慢来。扣一点就先扣着。]
“亲爱的，叫我圣母。信奉我！你的肉丨体、你的灵魂，你要用一切去铭记，我即是圣母。”郑艺自然是没有管这些的，她对自己的治愈能力很满意。见余耀祖没有反应，又是一团雨水直接砸下，郑艺抬脚从他脖子上移开，“可惜这里没有土，也没有水银。不然倒是能做些新的尝试。”她略带惋惜地用力捏碎余耀祖右臂肩骨，声音轻柔无比，力道却变丨态至极。

这就是，郑艺的“圣母”手段吗？
余沂楠一直想不明白，郑艺到底说了什么，那位老大才会对她那样客气。就算知道郑艺恶劣本性后，她也不知道郑艺是怎么办到的。但此刻，她完全明白了。
这就是真正的郑艺吗？这就是“教化”状态的郑艺吗？温柔，暴力。甜美，血腥。
极致的反差，别样的魅力。
如果是在那次发现之前，余沂楠骤然见识到郑艺的真面目，她大概还会难以接受甚至崩溃。如果在最初营地老大那时候见到这情景，她大概会立刻与郑艺分道扬镳。
其实，在郑艺动手之前，余沂楠就已经有想象到到底是怎么个“手段”了。所以，当郑艺真正动手后，余沂楠只有最初的一点不适。她看着哀嚎不断的余耀祖，想到小时候余耀祖摔碎了东西，他就会嚎啕大哭，而后说是她弄的。
他不懂事，他还小，他是你弟弟啊。这样的话，余沂楠听了太多太多。这当然不能怪余耀祖，起码在他小时候，是不能怪他的，这是他那不合格父母的错。
但现在呢？哪怕成年，哪怕末世，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似乎还是没有太多长进。世界似乎总要围着他转，只要他低下头，别人就一定要按照他说得去做。
余沂楠本来是陷入这种情绪中的。
直到她听到郑艺不仅喊他“好弟弟”，竟还叫他“亲爱的”？即使是伪装，即使是假的，但这种称呼……余沂楠瞬间从莫名的情绪脱离，目光从余耀祖转移到了郑艺身上，她看着郑艺温柔的笑，看着郑艺指尖染上余耀祖的血液，看着郑艺摸上余耀祖的胳膊，又一次次温柔地为余耀祖治愈……
余沂楠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我可以为斩骨刀加热，温度高的话，可以直接将创口灼烧，同样能达到止血的效果。”
郑艺正享受着余耀祖痛到失声又不得不开口求饶，不断叫她圣母呢，就听见余沂楠的话。她握着斩骨刀看向余沂楠，就见余沂楠快步上前，用干净毛巾覆上她的手指，认认真真给她擦拭起来。
“好呀，那就麻烦姐姐了呢~”郑艺略兴奋地任由余沂楠替她擦着手指，而后将斩骨刀递交给她，看她为刀锋淬上一层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