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吧。”虽是改装车，但操作起来与一般的车应该也没什么不同。当然，不习惯是肯定的。
[您可以完全信赖我们！]说起商城内的商品零一可就来劲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对此，郑艺不予回应。
余沂楠略显生疏地操控起改装车来，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操作还是相似的。差不多十分钟后，她就已经能完全上手了。而且……
郑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改装车，驾驶手感有种说不出的好来。你要问余沂楠好在哪里，她没法说，但就是比别的车开得舒服些。
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道路两侧也没见到什么丧尸。等到一处稍微空旷些的无人之地，郑艺便让余沂楠停了车，她把货车直接放下，翻上货车后箱，将那桶汽油安置上去。还有之前囤下的厚被褥跟羽绒服，也一并打包上去。
余沂楠看着郑艺在上面进行空间整理，她很快意识到郑艺这储物空间能力的弊端。应该是弊端吧？这能力，存在的似乎是物体个数限制？一整个货车，哪怕它上面装满了东西，也只算作一个个体，能被郑艺轻松储存。但与之相对的，郑艺想要再存入什么东西，都得把货车拿出来，把东西放在货车上，再把货车收起，这就显得非常麻烦。
余沂楠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各种箱子，哪怕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但这能力用起来，确实太惹眼眼红了。
还好有这种能力的是郑艺。
郑艺整理完将货车收回，她看了一眼余沂楠，余沂楠也十分乖巧地回望她。
郑艺坐上副驾驶，不用伪装后，她也不会娇滴滴地说什么“姐姐开车辛苦了”、“姐姐~你休息会儿，让我来吧”“姐姐，你累了就去休息，不要强撑着，一切有我”之类的话了。
“累了叫我，热就开空调。”郑艺靠在副驾驶，将靠椅角度略微调整了下，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汽油的话，她们如今一共应该是有三百升左右的。虽然看起来很多，但这资源……谁知道未来避难所发展能不能供应上？“我不热的，你热的话给我说。”火系能力者，她现在虽然没法给郑艺降温，但她自己还是很耐热的。
“嗯。”郑艺闭着眼应了一声，“那你随便开，开出埔碣叫我。”到时候再规划具体路线，看是去哪一个临海城市。
“好。”余沂楠应下来。
这装甲车开起来很是稳当，埔碣的路大多都还好，哪怕车速快也不会颠簸。不过余沂楠还是没有像骑摩托那样疯狂飚速，只稳稳当当地控制在一个中规中矩的速度，驶离埔碣市。
两侧楼房不断倒退，半断的路灯、倒塌的告示牌，以及被敲碎的玻璃展窗。
寂静的末世，残破的街道。
甚至，余沂楠开了好长一段距离，只见到零星两三个普通丧尸。也不知道是彻底被清理干净了，还是自己离开了。一路行驶至埔碣市边界，也没再遇到任何一只异兽。
太安静也太寻常了。好像人类被驱逐出原本生存的区域，而后这片区域什么都没剩下了。余沂楠扫过那些城市绿化带里茂盛的草木及突飞猛涨的杂草，又看过马路中央一颗颗枝繁叶茂的树。
也不知道，是否有变异植物藏身于此。
可这是末世呀，本就是草木繁茂、杂草丛生的荒凉末世。
作者有话说：
恭喜郑艺喜提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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埔碣交界。
“去汌秧吧。”汌秧是末世前有名的临海旅游城市，虽不知道如今变成了什么样……但末世前的美景，如今应该也能看到？
郑艺拿过地图看着，她扫了一眼埔碣与汌秧之间的城市，便应道：“嗯。从垳砮走，垳砮、绘涳、仲参。”
其实这样看去，从埔碣到汌秧路途并不远。末世前开车经过三段高速，中途不歇息不堵车，约莫十六个小时就能抵达。
不过郑艺不赶时间，比起目的地，她更在意在旅途中的经历。所以她点明了经过的城市，也不打算从高速走。绕路就稍微绕些路，甚至不需要两人交接日夜赶路，经过加油站就去看一眼能不能多弄点补给，没有收获也不要紧。
这些城市……说不定也有避难所建立。也许是一群人报团取暖的小组织，又或是某个类似于李云涵她们那样的幸存者营地？也可能是杨正鸣那人渣的“集中营”，总之，有城市的地方就有幸存者，有幸存者……
总会遇上几个信徒的。
“好。”余沂楠显然是明白郑艺心思的，她应下来。
如今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将车窗降下，车速一提起，两边的风便灌入车内，吹走几分不明显的燥热，很是惬意。
偶尔向窗外看去，也是郁郁葱葱、满眼青绿，只要不看翻倒的垃圾桶与地面的尸体，也不去看因相撞而报废在路中央的汽车残骸，这末世其实也很赏心悦目。
余沂楠在驶过路边一辆辆横七竖八的车时，忍不住多瞟了两眼车身，这些车……油箱里说不定还有些油？虽然不知它们是不是从末世开始就倒在这了，但万一呢？
不过她没有开口也没有去问郑艺，只默默地想想而已。郑艺显然不在意这些。更重要的是……余沂楠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侧的郑艺，虽然窥不见全貌，却也能感觉出郑艺此时的心情应当不错，起码是很放松的。
她不愿打破这片惬意。
直到驱车两个小时，经过各个路口，余沂楠就见到了两只丧尸，甚至连一点能力者清理的痕迹都没发现。
郑艺随手以冰棱射出车窗，将游荡的一只丧尸头颅洞穿。她靠回副驾驶，以意念问零一：‘原著剧情，第二次大雨后，丧尸、异兽、异植灵智提升，所以出现了聚集性？’
[啊？]零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郑艺不是在复述原著，而是在询问。它忍着不适快速翻阅原著，忽然就沉默住。
[……第二次大雨后，男女主……呃，遇上了男配女配……嗯，组成了一个末世求生小队。嗯，加入了相互吃醋元素……嗯，着重描写感情和纠缠，以及、咳，以及较早古风的恋爱纠缠戏码及会被屏蔽掉的强迫情趣……]零一说得磕磕绊绊，它翻着原著里那些说出来都会被锁掉的描述，忍不住感慨这烂尾的原著尺度可真大啊。
啊，应该也与当年那作者创作时环境氛围开放有关吧。
[……原著，没具体写变化呢。]零一无奈地陈述道，[但第一次大雨就有强化，第二次大雨对能力者都提供了不少帮助。如果其他那些变异生物也能忍受剧痛，开启灵智也并非不可能。]
[原著描写，男女主在后期……呃，烂尾前期，也是遇到过能指挥普通丧尸的高级丧尸，那高级丧尸还能发动尸潮呢。异兽与异植，想来也是一样的。]
支配，调动，指挥么？
末世，真是给了所有生灵一次机会呀。
“就在这休息吧。”余沂楠已经开了很久的车，在转了垳砮好几条街，一无所获。倒也不必一时强求什么，郑艺离开埔碣，可没带什么目的性。
她能有什么目的性呢？不过是找乐子罢了。
“你应该也累了，休息会儿，吃点东西。”郑艺语气轻柔缓和，余沂楠果然乖巧地减速，在一间封闭的饺子馆门口停下车。郑艺推门下车，忽地回头看了一眼余沂楠，“姐姐？”
余沂楠拔钥匙的手一抖，她有些慌忙地抬头看向郑艺，就见这人甜甜对她一笑，那双黑眸满是灵动活力，弯弯如月。郑艺转身将车门关闭，朝饺子馆走去。那转身时长长的马尾微晃，直接荡进余沂楠心里去了。
“……”余沂楠一巴掌拍上自己面额，她将脸埋在自己手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心尖尖上那些悸动压下，略定了定神，才伸手将车钥匙拔下，下车、关门、锁车。
这是装出来的，是装出来的，是假的。
可是，可是……
在坦白、卸下伪装之后，哪怕郑艺是故意戏弄她想看她出糗……可郑艺她愿意偶尔装一下啊。
不，冷静，深呼吸……余沂楠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但粉色还是不由自主地染上她耳尖，染上她面颊，甚至朝脖颈也晕染了去。
明明是火系能力者，明明冬日里可以控制自己体温升温去暖别人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就没办法让自己身体温度迅速降下来呢？
火系能力者，没道理只能生火不能灭火啊。
且不管余沂楠在这如何踌躇纠结，想要冷静下来，给自己降温。那边郑艺逗过之后就十分迅速地徒手拆了饺子馆门锁，推开满是灰的玻璃大门进去。
馆内并不干净，不过水系能力者最不怕这个。郑艺运用能力，控制着水流洗刷每一个角落，最后把所有的灰尘污渍凝聚在一团，一起扔出门外。
[您又何必再逗她呢。]零一有些纠结，郑艺不是说不把余沂楠当狗吗？余沂楠好不容易也清醒了些，也没那么疯疯癫癫……好吧，可能还是有点疯，但对比郑艺，余沂楠现在已经很正常了啊！
‘她的反应不有趣吗？’
[……]当然是有趣的，甚至……是可爱的。零一是怎么都没想到余沂楠在知道郑艺真面目这么久，甚至都看到郑艺是如何“超度”别人，如何让别人献上信仰的了，她居然还吃郑艺这一套？
人不能跌进同一条河流，但余沂楠可以跌进郑艺的坑，不止一次。
零一对此无话可说，但是、但是……[玩弄别人感情不太好吧……倒也不是圣不圣母的问题，主要是余沂楠她……她太好骗了一点？]
怎么说呢，旁观这么久，零一都对余沂楠怜爱了。
零一还在这里斟酌用词，那边郑艺根本没听它叽歪。她将店内打扫得一干二净，就去车后备箱拿锅碗瓢盆了。余沂楠见郑艺出来，也顾不上调没调整好自己，只顾着跟上一起帮忙。
“是蒸饭还是吃面条？”
“饺子馆，吃饺子吧。”郑艺虽然没购置速冻水饺，但商城里是有卖的。不过都是按袋卖，一袋饺子30颗，一点圣母值，味道自选。
“饺子？”余沂楠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应该是郑艺的能力。她没有多问，“好。是现包的，还是速冻的？”
“速冻。”郑艺懒得耽搁时间等包饺子，她看了眼商城，想到余沂楠这个月好歹贡献了30个圣母值，便又问了句，“你吃什么口味的，有忌口吗？”
“没有，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零一？’
虽然郑艺只是叫了它名字，但零一莫名就知道郑艺想要问什么。它想了想，斟酌建议道：[我推荐猪肉酸菜和牛肉大葱的。我们商城内的饺子与人类售卖的速冻饺子完全不一样，口感是一等一的好，哪怕是肉馅也不存在任何怪味。]
[当然，如果您不爱吃肉的话，韭菜鸡蛋是十分规矩的选择，荠菜口味其实也不错。什锦菌菇馅的饺子则重在一个鲜字，内里精心选用了数十种菌菇，咬一口汁水迸溅，鲜掉舌头。]
‘哦？’郑艺意念一动，‘那我要是给别人吃，舌头如若没掉，是不是得我亲自去取？’
零一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只无奈道：[……您要是心情不错，就去逗余沂楠吧，可别逗我了。]
郑艺买下猪肉酸菜、牛肉大葱和什锦菌菇口味的饺子。一共90颗。这饺子比寻常的速冻饺子要大多了，皮薄馅大，一个个挺大个圆肚子，塞满了馅。郑艺把这三袋饺子取出摆开时，余沂楠都有些担心它们会煮破馅。
起锅烧水，郑艺快速调了个饺子蘸料，还分了余沂楠一份。
“你一顿能吃多少颗？”
如果是寻常的速冻饺子，余沂楠一般来说一顿是能吃下二十颗左右的。但这饺子几乎是寻常饺子的一倍大了，她便斟酌了下：“十二颗？”
“那你就吃十五颗。”郑艺将每种口味的饺子都下进去十颗，而后将剩下放回袋子里，用能力将袋子冰冻起来。
可她要是没吃完，不就很浪费？也不知道郑艺得到这些会付出什么。余沂楠有些苦恼地咬了下唇，她盯着煮沸的锅子，又想到：一时没吃完，她也可以留着晚上饿一点再吃嘛，反正以她的能力，热几颗饺子也是轻轻松松。
这可是末世，寻常人想吃冷掉的饺子都没机会的。
沸水下过，一颗颗饱满的圆滚饺子在水中扑腾。只盖上锅盖不一会儿，它们就浮了上来，愈发显得圆滚白嫩。
这饺子皮薄，一煮出来，馅料颜色有所差异，倒是也能分出来。郑艺将饺子挨个盛入碗内，给余沂楠一样数上五颗，便连筷子一同递给她，“先吃。”
余沂楠双手接过，也不着急吃，只捧着满碗饺子，眼睛却盯着郑艺瞧，也不看她捞剩下的饺子，只单单看着郑艺侧脸。

第61章 六十一点圣母值
“再不吃，可就冷了。”郑艺端着饺子坐下，她一动，余沂楠便收回视线，低头看向碗里的饺子，郑艺却不放过她，故意打趣道，“姐姐，现在瞧着就能看饱了？”
“就吃。”余沂楠夹起饺子来，这薄皮饺子筷子微微一戳，满满的汤汁与馅料便露出来，这香味一瞬间发散到极致。余沂楠夹着饺子在蘸料碟内略滚了道，轻吹了吹，待稍微凉下来，便一口咬下，塞了满嘴。
她其实在末世之前并不爱吃水饺，她吃过太多、太久速冻水饺，某种东西如果在一段时间内吃得太多，三餐都吃，也没其余选择，在末世前其实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儿。在那种时候，其实是没得选择了，要么吃要么饿肚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吃，毕竟也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但这一次……满满的汁水与肉馅在口中交织，饺子皮薄嫩，几乎入口即化，只留下满满的厚实馅料。这内里的牛肉大葱则香得人恨不得连舌头一同吞下。这还不止，更令余沂楠最惊艳的则是酸菜猪肉馅的饺子。酸菜与猪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猪肉鲜嫩，酸菜酸甜，往那辣子油里一滚，余沂楠瞬间觉得自己能再吃三大碗。什锦菌菇口味的饺子主要就是一个鲜字，复杂的菌菇竟能完美地在内馅融合，明明是纯素，余沂楠硬是吃出了几分肉味。在下咽之后，那股鲜香却在舌尖久久不散，甚至品出几分回甘来。
饺子，竟然也能这么好吃吗？
余沂楠原以为自己是吃不完十五颗饺子的，但吃等那十五个全都吃完，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撑胀感。她放下筷子，到底也不好意思在郑艺旁边揉肚子。
郑艺则给原本的饺子汤里洒了些紫菜，又简单放了一点调料，给余沂楠盛了一碗：“原汤化原食。”
余沂楠愣了愣，有些为难地皱起眉来，她看向郑艺，却见郑艺也笑着望向她。
只见那笑容，余沂楠才猜到郑艺是对她的反应感兴趣了。她微微移开视线，双手捧起那碗，“我很撑了，喝不下太多了。”她坦诚地说出来，又或许这事本就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余沂楠说完，抬起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饺子汤拌上紫菜、配以合适调料，自然也是一碗味道上佳的紫菜汤。
“剩下的我待会再喝，可以吗？”
“这有什么可问我的呀，姐姐自己决定就好。”郑艺笑着说，她给自己盛了半碗，很快喝完。至于剩下的，依旧在锅子里。“姐姐待会要喝，记得自己热热。”
“好。”余沂楠乖巧应了，她坐了会儿，又没忍住站起身来在饺子馆内慢慢走动。
“郑艺，丧尸……好像变少了。”余沂楠惦记这个点很久，终于在这时候说了出来，“埔碣我们清理过，见不到丧尸也正常。可这里……也没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一路走来却什么异常都没遇到。”
倒不像丧尸类末世，而像寂灭类末世了。
“很奇怪么？”郑艺看了一眼余沂楠，轻描淡写道，“丧尸淋了雨，不就长脑子了嘛。”
“长脑子？”雨水，让丧尸再度进化了？
是啊，要是丧尸真的有了智慧，自然也不会像之前行尸走肉那般在街边游荡送死，遇到人就傻愣愣地追过去。那人类岂不是不、应该不用太担心，即使进化，应该也只是一小部分的进化。雨水是公平的，人类也淋了雨啊，丧尸进化的可能性……应该并不是很大。
“会出现丧尸王吗？”余沂楠有些好奇，“精英丧尸、普通丧尸……会不会还有领主级丧尸？它们会不会也建一座丧尸之城？”余沂楠发散得有些快了，她很快又想到异植异兽，对未来人类的处境愈发担忧。什么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生物都异变了，人类想要达成和平可难了。
丧尸这些威胁的暂时消失，也许正是真正危险出现的开始。
就在这时，余沂楠忽然想到：“垳砮有大型野生动物园！那么多只动物，说不定就有变异了的。”
“动物园？”郑艺点点头，她招呼余沂楠将那本地图集打开，认真看了眼垳砮地图，“今日先休息，明天去动物园瞧瞧吧。”
“这还有海洋世界和游乐场？倒是可以挨个去看看。”
“好！”余沂楠面对郑艺的提议似乎除了“好”就不会说别的了。海洋世界……内部应该受不到雨水污染，那些生物在末世饿四个月……说不定，也没几个活的能留下来。
但还是该看看的。垳砮这边的幸存者也不知道汇聚在了哪里。余沂楠想到这里，也不继续散步了，直接回到桌边坐下，翻开地图集取出纸笔，认真找出垳砮本地高校、大学，简单抽出一张纸将垳砮地图认真临摹下来，在手绘地图上一一标注出来。还有那些带有员工宿舍的大公司，这地方也能记一记位置，说不定也能成为据点。
应该是熟能生巧，如今余沂楠绘制地图的效率越来越高，无论什么地图，几乎看一眼就能明白个大概。
除去火系能力之外，余沂楠倒是觉醒了很不错的读取地图与自动寻路功能嘛。
不到两个小时，余沂楠就将垳砮地图完全绘制下来，并将重点地带标注，为郑艺整理出几条路线，在确保明天抵达目的地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探索这座城市。
等到天色昏暗，夜幕降临，郑艺将桌腿削短拼在一起，取出床单铺上，而后抱出冬季那加厚羽绒被铺在床单上面，一张简易大床就组装完毕。
床单和羽绒被还可以直接塞进后备箱，下次用起来而已方便。
饺子馆在后厨那而还有个通道，里面有卫生间。再后面则是一扇后门，不过这后门一般情况下是不开的。郑艺在卫生间简单用能力洗了个凉水澡，而后取出塑料桶放在地上，给余沂楠灌满水，让她自己去用能力热一热，简单擦擦身子。
“郑艺，你洗凉水，不会感冒吗？”如今虽已升温，但也不太能……直接冲凉吧？余沂楠换上干净衣服坐上这简易大床，别的不说，羽绒被是真的软，有这个垫着，桌板就没那么硌人了。
“能力者怎么会感冒呢？”郑艺在床上躺下，听见这话便翻了个身看向余沂楠，“还是说，姐姐想跟我一起洗？”
“……”刚刚才洗过澡的余沂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了。她深深看了郑艺一样，到底是在床上躺下，侧身看向郑艺。离开避难所后，郑艺似乎愈发喜欢戏弄她了。
也可能因为是二人独处，四下无人？
余沂楠想着，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杀了人，杀了余耀祖。也许……郑艺很满意她的转变，又或是看她顺眼了不少。总之，郑艺会有多余的心思去稍微戏弄一下她，看她窘迫害羞的反应了。
她也是真不争气，明知这是郑艺的恶趣味，甚至郑艺的每一声“姐姐”都饱含着逗弄、戏弄的意味，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好似已经习惯，好似成了本能。
明明，她已经知道了郑艺的真实面目。这些只不过是她故意而为，装出来的表象。
余沂楠不知道，在有些时候，你越想将人分得太清、看得太清，反而会看不清楚了。
“姐姐怎么不回答我？”
“……姐姐困了。”余沂楠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回了这么一句。店内仍点着白色蜡烛，她借着烛光甚至能看清郑艺欲眨而未眨眼时睫毛的颤动。
郑艺没再说话，只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瞧她，那眼珠子如墨似玉，闪着微光，叫余沂楠想到夜色湖中映照的星子，她想捞，也是触不到的。
余沂楠心绪忽然就平静起来，甚至还有些惬意的宁静。她与郑艺在烛光里躺在一张床上，两人没有任何接触，只如此对视着。
她看着看着，没忍住凑近了些，便瞧见烛光下郑艺脸颊上细微的、小小的绒毛。她又记起郑艺的年龄，想起末世刚爆发时，郑艺尚在读大学呢郑艺说背景并未骗她，余沂楠还是信的。所以，郑艺本性就是如此，只是末世了才得以褪下伪装吗？
对郑艺而言，末世降临，一定给她带去了不少乐趣吧。
郑艺此刻眉眼柔和，也是余沂楠与她相处两个月中惯常见的姿态。她不会淡漠地不作任何管理，好似失去了一切欲丨望。
余沂楠目光下移，看向郑艺鼻尖，她便想到曾经郑艺撒娇时鼻尖蹭过她脸颊的触感，轻柔的。
这双薄唇是惯会说假话的，撒娇也好、温柔也好，都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可当她抿住时，总之有股慑人姿态在，即使挂上温柔的微笑，也会分出两种不同的极端面孔。余沂楠盯着这张唇，就记起为数不多的几个吻来。无论郑艺多会伪装多会作弄她，这双唇总是软的。
哪怕染上血色，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也是柔软的，回味起来，也是微甜的。噢，或许也有酸涩的时候。
余沂楠看着她，又对上那双眸子，忽然想到：郑艺，是个美人呀。
“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呀？”郑艺撒娇般的甜软声音在余沂楠耳边响起，余沂楠看过去，能瞧见郑艺不达眼底的笑意，以及微微勾起的唇角，那张薄唇微张，“姐姐离我这样近……怕是都快亲上来了~”
“……”余沂楠那颗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仿佛为上次没能被剖出而感到遗憾似的，这次立志要直接蹦到郑艺脸上去。

余沂楠是清醒的。
她甚至能猜到郑艺此刻的恶劣心思那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的恶趣味。郑艺是如此轻易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是知道的。
郑艺太随心所欲了，她总是乘兴而起，随性而为。余沂楠总有种自己在郑艺心里是特殊的错觉，她也清醒的知道是错觉。她似乎被郑艺偏爱着，而这份偏爱也可能是另一出郑艺一时兴起的“偏爱戏码”。
但是，郑艺对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似乎并不排斥？又或者，以她的性子，她根本不在乎男女性别，只要看到感兴趣的人，随手逗弄就逗弄了。至于后果？郑艺可不顾什么后果，也没有什么后果能威胁到她。
就像余沂楠总在梦中想起那几个吻，特别是她咬破郑艺嘴唇，看着那血液渗出，郑艺却不为所动的那一刻，总不由自主地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放一次就让她难受一次。可她也会想起郑艺将她胸口血液摸上唇瓣，吻上她时的模样，也会想起大雨意识模糊，郑艺将她拖住时落下的吻。又或是郑艺夸她“真乖呀”后，仿若哄小宠物一般俯身的吻。
余沂楠觉得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或许这个形容词还不够，她甚至还有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她很清醒、很清醒地剖析自己。明明郑艺已经愿意带上她了，也没把她一个人丢在避难所，郑艺甚至给了她机会，她最后也算是交上了……不错的答卷？原本，这些已经足够了的。可她，好像又不太满足了。
尤其当郑艺再次说出那些话，温柔唤她“姐姐”时。她太经不住诱惑了，明知道是假的、是伪装，是郑艺故意如此看她出糗，可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心动。更可怕的是，她明知道这是假的，而真正的郑艺就这样注视着她，可她却连同这样的郑艺一起心动了。
还不如彻底疯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去想了。
郑艺的打趣近在咫尺，她心跳的动静愈演愈烈。战斗还未打响，她就鸣金收兵，不战而降。甚至于，她还敢恬不知耻地对上那黑眸，颤抖开口：“我在想……”
“你的唇好软。”
“我想吻你。”
[这倒霉孩子！]零一无法评价，它想狠狠质问余沂楠是不长记性吗？
可余沂楠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她望着郑艺，体温在羞涩与难堪之中不断升高，她有些懊悔又有些快意，有些忐忑紧张又有些莫名期待，她本能进行吞咽动作，却愈发口干舌燥。就好似她总想抓住些郑艺的什么，却总抓不住郑艺这个人。
就在零一绞尽脑汁打算劝郑艺不要跟余沂楠一般计较时，郑艺眼中的笑意却深了许多，她抬手抚上余沂楠面颊，微凉的指尖触及那发烫的脸颊，从太阳穴抚至下巴尖，郑艺又以手背覆上那面颊，指节擦过余沂楠唇瓣，以食指与拇指将她下巴轻捏住，几乎连半分力道都没有用上，可余沂楠是没有半分反抗的。
她就用那湿漉漉的眼神望着郑艺。
清醒的，痛苦的，挣扎的，迷恋的。她望着郑艺，带着自己都不了解的情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