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仕哲沉默半响,说:“好惨。”
苏觅糖:“…………”
苏觅糖走后,裴仕哲便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这两年他的事务所扩展了业务,人员也比以前更充足,所以有些案子他已经不再亲自出庭了,都交给了手下优秀的律师们。
但对于他来说,坐在办公室处理日常工作比出去跑案子要费脑。
不过他已经把李圣英培养成了一把手,倒也让他轻松了不少,闲暇时间也有了。
霍靖南这两年时常会联系他,电话偶尔也会接,并不像苏觅糖所说那样,他不愿意联系霍靖南。
其实霍靖南如今什么样,胖了瘦了,白了黑了,学业什么情况,裴仕哲都知道,只是他没告诉过任何人,也没向霍靖南说过而已。
转眼又到了一年暑假日,高温天气伴随着升学季一同激荡着人心。
这天,裴仕哲参加完朋友孩子的升学宴后喝醉了,被好友送到饭店门口时天空毫无预兆飘着小雨,裴仕哲被搀扶着,看起来都站不稳了。
俩人寒暄了几句,好友离开后,裴仕哲立马站稳了,松了松领口,双手叉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已经连着喝了四天,都是参加孩子升学宴,这种场合又不好拒绝,孩子为大,又是头等喜事。
如果不装醉,他就要被那些人使劲灌酒。
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带着潮湿的空气一下净化了他疲惫的内心,他现在没司机,喝醉了又开不了车,只能去找个酒店休息。
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前台,把身份证都拿了出来。
“您好先生,需要什么的房间?”
裴仕哲:“要一间……”
“要一间最好的套房。”
裴仕哲整个人都僵住了,接着回头一看,这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霍靖南?
霍靖南一身黑色衬衣扎在牛仔裤里,衬衣三颗扣子解开,诱人的锁骨露出来,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细的银色项链。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留着狼尾,甚至还染了银灰白色,饱满的额头被碎发挡住,黑漆漆的瞳仁依旧那么明亮动人。
比上一次裴仕哲见他的时候已经白了一个度。
现在这样的霍靖南,才是裴仕哲内心最喜欢的类型。
“请问两位是一起的吗?”
霍靖南掏出身份证递给她,又把裴仕哲手里的身份证号拿过去:“一间最好的套房。”
“好的,请稍等。”
裴仕哲回头,不确定似的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霍靖南,好像在确认是不是真的是霍靖南,他是不是今天真的喝多出现幻觉了。
霍靖南居然回来了。
“裴总,需要我搀扶你吗?”
“……”
裴仕哲的思绪被打断,霍靖南拿着房卡正抱手望着他。
裴仕哲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用,走吧。”
电梯缓缓上升,俩人默契没有开口,裴仕哲透过镜子仔细打量着霍靖南,霍靖南也透过镜子仔细打量着他。
有时候他挺想揍一顿裴仕哲的,这个人心太狠了,答应好的要保持联系,有时间就去看他,可他等了两年,一次都没去过。
有时候实在想念极了打电话给他,裴仕哲也只是偶尔会接一次,那几率比中彩票还难。
他真的特想拥有超能力,可以瞬间移动,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忙连个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想挖开他的胸腔看一看,他这颗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对他哪怕一点点都不施舍一点。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楼层,俩人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接着裴仕哲先出了电梯。
霍靖南不紧不慢的跟着,裴仕哲没有房卡,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间,走了一半后停下,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
“哪个房间?”他问。
霍靖南说:“我以为裴总走那么快,知道房间呢。”
裴仕哲哑语:“……”
霍靖南靠近他几步,俩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那么短,他能清晰闻到裴仕哲身上的酒味混杂着香水和烟味。
裴仕哲有些慌,甚至还后退了一小步,怎么两年不见,他总觉得小豹子气场强大了许多,他似乎都有些压制不住了。
哔哔哔——身后的门开了。
“……”
裴仕哲扫了他一眼,随后推开门进去了。
霍靖南淡淡一笑,进去把门关上了。
裴仕哲进去后把外套随手一扔,然后顺势躺在沙发上,半眯着双眸望着靠在门口的人。
霍靖南是今天下午才到的魔都,还没来得及给单繁阅他们说,第一时间便去事务所找裴仕哲,然而电话那头却说他今天去参加朋友孩子升学宴了。
几番周折以后他才知道了裴仕哲所在的酒店,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靖南:“今天下午。”
“怎么……”裴仕哲突然停下,不再问了。
霍靖南过来坐在他对面,长腿伸展随意交叠在一起。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给你打电话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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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仕哲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我打了你就会来接我吗?”霍靖南望着他笑,“裴总那么忙,就算有时间也不会浪费在我身上。”
苏觅糖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仕哲,给小九一点甜头吧,至少让他知道你也喜欢他,愿意回应他的感情了,一颗再热的心长期受到冷落也会变凉。
像小九这样的孩子,但凡他变心了,你就是跪下求他,他也不会再回头的—
裴仕哲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你没有打,怎么知道我没时间呢?”
霍靖南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想吃点夜宵吗?”
裴仕哲轻声说:“好。”
霍靖南掏出手机点了外卖,顺便问他:“要喝红酒吗?”
“不用,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霍靖南便把购物车里的红酒删除,然后付款。
房间里没人说话,空气中顿时变得非常安静下来。
裴仕哲在沙发上侧躺着,霍靖南坐在对面,俩人视线撞在一起,谁也没有离开。
以前霍靖南不太敢直视裴仕哲的目光,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是因为他而出现的,他怕裴仕哲那种突然温柔的目光。
温柔的背后,总是带着一些刺,只要他一靠近,便浑身都被扎的体无完肤。
这两年他想了很多,想过放弃,想过不要再执着了,高贵的王子需要的不是他这样的低贱的平民。
忘不了呐,他有时候也会讨厌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高不可攀的裴仕哲呢?换个人他都不至于这么卑微。
“你学业怎么样了?”裴仕哲突然问。
霍靖南:“刚开始挺难的,老师讲的也听不懂,现在,还行。”
裴仕哲:“李悠说你在事务所的时候跟她学英语,现在怎么样?”
霍靖南摊摊手:“比如?”
裴仕哲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一下:"The higher I climb, the more charming the scenery in front of me becomes."
霍靖南望着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以为裴仕哲不会戴这个手镯,毕竟他买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东西对裴仕哲来说过于轻浮。
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喝醉酒的时候带着些慵懒,俩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霍靖南却觉得听到裴仕哲讲英语让他骨头都酥了一片。
“Sometimes the initial forbearance can avoid the pain along the way.”
裴仕哲微微一笑,手指在空中划过,犹如一片幻影,指尖在空气中留下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One day you will meet a rainbow-like gorgeous person, and from then on,others are just floating clouds in a hurry.”
“I wish it was me who was with you.”
话罢裴仕哲的手掌向他摊开,露出一个笑容。
“Xiao Jiu, would you like to?”
霍靖南像块木头桩子僵在沙发上,这一刻他脑海里完全是懵的,慵懒又惬意躺在那人面带微笑,就连眼角都在微微上扬。
而他在脑海里反复确定着最后一句话。
但愿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小九,你愿意吗?
裴仕哲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靖南不愿意深想,因为裴仕哲从来都是这样,扔给你一个橄榄枝,等你想要去接住的时候,他便收回,让你从安全的地方跌入深渊。
“小九,过来。”
裴仕哲勾了勾手指,那根手指仿佛有根无形的线,而另一头被拴住的是霍靖南。
霍靖南不想动,也不想过去。
奈何手脚不听使唤,被裴仕哲注视的目光蛊惑,被他的手指上的牵丝线如同木偶一样随意摆动。
或者在他内心深处,霍靖南是无条件听从裴仕哲的一切命令。
鼻梁上的指尖轻轻划过,留下一些余温,双唇被拇指轻轻摩挲着,裴仕哲好像喝醉了似的,在确定他的五官。
“小九啊,我今年快35岁了,你介意吗?”
霍靖南突然眼眶一热,握住了裴仕哲抚在脸颊上的那只手。
“不介意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年轻的,不老。”
裴仕哲笑了,眼眶里同样有亮晶晶的液体在打转。
“我总是在想,要是早点遇到你该多好啊?这样还可以陪你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一个人努力,而我连什么都帮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霍靖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蹭着,“我自己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傻瓜。”裴仕哲声音更沉了,但他此刻一点都想掩饰,“或许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觉得,值得吗?”
“嗯。”霍靖南跪在地毯上,俯身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为了裴仕哲,一切都是值得的。”
裴仕哲望着他片刻,俩人视线撞在一起,在这一刻,他们心灵相同了,裴仕哲愿意接受霍靖南,霍靖南也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裴仕哲。
“裴仕哲,我爱你。”
裴仕哲替他擦掉眼泪,轻声说:“嗯,我也爱你。”
“裴仕哲……”霍靖南一下抱住他,头埋在他的怀里觉得泣不成声,“裴仕哲……裴仕哲。”
我好爱你裴仕哲,谢谢你也爱我,愿意接受我。
裴仕哲搂紧了怀里的人,胸膛布料已经湿了,霍靖南大概是委屈极了,此刻埋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我。
他心想:小九啊,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去改变,我会用余生好好爱你,不让你后悔爱上我。
这份感情的开端就不算一帆风顺,霍靖南这种感情空白的人和裴仕哲老练的人相比,他注定要被吃透一辈子。
裴仕哲确实也动心了,但他一直沉得住气,撩拨霍靖南可以,但他不给霍靖南一个准确的定位。
没有被承认的爱情如同虚设。
霍靖南这次回来找裴仕哲,是他太想裴仕哲才忍不住跑过来,他没想到裴仕哲会答应他,而且两年没见,他的身边依旧没人。
这两年他过得非常痛苦,因为裴仕哲不愿意和他联系,开始还好,偶尔会回他信息,后来直接无视了。
他想啊,念啊,盼啊,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真想杀到魔都问问裴仕哲,还是不是个男人?说话为什么不算数,答应好他的,为什么不算数?
然而他学习跟不上,根本没时间来找裴仕哲算账。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在痛苦中煎熬,脾气暴躁和家人吵架,和同学们不合,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断出现,让他想要逃离学校。
可只要一想到裴仕哲,他配不上裴仕哲,所有的悲愤都化为努力,他要变强,变得让裴仕哲主动靠近他。
到现在,裴仕哲没有再玩耍他,而是告诉,以后我们在一起,你不要后悔,让我做你可以依靠的人。
霍靖南所有的恨都变成了泪水,趴在裴仕哲怀里哭了和昏天暗地。
被回应的爱情就像救了一条快要干枯而死的鱼一样,让他再也离不开这潭水,不敢盲目去游走。
因为他懂得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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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已删减
第33章 你不会嫌弃我穷对吗?
清晨第一缕阳光正好,窗外微风不燥,树枝轻轻摇摆着身姿,像是在撑懒腰,迎接新的一天。
酒店豪华套房里,放眼望去扔的满地都是衣服鞋子,床头垃圾桶里已经扔满了纸巾,就连桌子上都有污渍未干静静躺在那里,提醒着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
床上的人动了动,接着被身后的人搂紧往怀里带了带。
“再睡会,还早。”
霍靖南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着的身体放松,安心的靠在了裴仕哲怀里。
“唔。”
裴仕哲早就醒了,只是没起来,昨晚俩人折腾了一宿,将近五点才睡下,总归今天没什么重要安排,他可以陪小豹子。
霍靖南再次醒来,已经是一点多了,他还想睡,但肚子饿的受不了了。
昨晚叫的外卖,一口没吃就被裴仕哲按在门口屮得腰软腿发抖,他真怀疑昨晚裴仕哲把这两年的空缺都给一次性补了回来。
“醒了?”
霍靖南一愣,转头一看裴仕哲就坐在他身边,腿上放着电脑正在工作。
无数次醒来床上都只有一个人孤零零躺着,突然有一天裴仕哲守着他,倒让他有些慌了神。
于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没走啊?”
裴仕哲望着他笑:“你希望我走?”
霍靖南真诚的摇了摇头:“以往醒来你都不在,我习惯了。”
裴仕哲心里一痛,抬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以后不会了。”
以前他确实没给过霍靖南一点温柔,可以要他一整夜,故意留在里面,却不给他清理,早上起来早早离开,不会等到他醒来互道一声早安。
那时候他并不是不喜欢霍靖南,而是想让他看清楚,不要被自己表面蒙蔽,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让他慎重考虑。
然而并没有,霍靖南从来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什么,也不会要求他做什么,除了偶尔表达自己心思,他最多的时候就是默默陪着自己。
裴仕哲没见过比霍靖南更傻的人了。
霍靖南身体虽然不舒服,但能感觉到身体已经被清洗了,而且穿了干净的浴袍,这让从未尝过甜头的他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好饿,昨晚都没吃。”
裴仕哲笑了起来,放下电脑立马叫餐送进来。
“先去洗漱一下,我叫的早餐估计凉了,能起来吗?”
霍靖南试着起来,腰疼腿软,有点难,但他是一个不服输的战士,他必须证明自己可以。
忽然被子掀开,接着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霍靖南吓得慌忙抱紧了裴仕哲的脖子。
裴仕哲低头看着他说:“我说过,以后我可以是你的依靠。”
霍靖南不好意思,白了许多的脸红了一大片:“我,我有点重。”
裴仕哲却说:“对我来说,你这个体重刚刚好。”
霍靖南把头埋在裴仕哲怀里,默不作声了。智商高的人就是会说话,不论你是如何,总之对我来说现在的你刚刚好。
如果是他抱裴仕哲,他肯定会说,你好重,我来扶你吧……
霍靖南没被人疼爱过,也没被爱情滋润过,唯一吃过的苦就是追裴仕哲的这几年,单单用字来形容是无法表达的。
所以当裴仕哲真正开始释放自己魅力的时候,霍靖南整天都是晕乎乎的感觉,甚至会疑惑,这就是被裴仕哲爱的感觉啊?
真好啊。
丰盛的午餐过后,俩人退房回了家。
霍靖南第一次来裴仕哲真正意义上的家,不是事务所附近那套公寓。
“进来吧,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裴仕哲望着站在门口的笑道,“需要我现在把钥匙交给你吗?”
霍靖南:“……”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霍靖南巡视了一圈面前的这栋别墅,悠悠道,“不怕吗?”
裴仕哲低笑了一起,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进来把门关上。
“喜欢吗?”
霍靖南心里五味杂陈,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虽说知道裴仕哲有钱,但他不知道会这么有钱,原以为他努力读书赚钱,可以买到宋琦那套二手房就已经很有钱了。
但是……
现在站在这栋三层大别墅里,他那骨子里带的自卑感又来了,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自带优越感不是没道理的。
有些人出生就已经占据了人生巅峰,而有些人,出生既代表这一生都得跑起来才有饭吃。
“裴仕哲,你不会嫌弃我穷,对吗?”
“……”
裴仕哲被霍靖南天真无辜的眼神给惹得哭笑不得。
“小九,你知道我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代考虑同性婚姻合法吗?”
霍靖南跟着过去坐下,屁股下有钉子似的,只挂了一点,生怕肉屁股把金沙发给玷污了。
“因为想让同性不再遭受异样的眼光。”
“这是一部分。”
裴仕哲过来坐下,翘着腿靠在沙发上,随后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自己身边,让他放松靠在自己旁边。
霍靖南小心翼翼靠过去,忍不住想,这金沙发贵是有道理的,好软,好舒服啊。
“同性恋本身反映的是一种恋爱观以及生活方式,其实这属于个人能自由决定的事项。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种观念和生活方式任何时候都不违法的。”
“但我国比较传统,自古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事情禁锢着大家,所以造就了同性被定义为‘病态’。”
霍靖南想了想说:“现在也有,并不是所有人接受。”
裴仕哲点了点头继续说:“同性合法考虑到了很多因素,我国男女比例失调,年轻人经济压力,特殊因素受害人不再局限于女性。最重要的一点是让这个少数融入到多数中来,让他们认识到,健康自由的爱情是不被任何贬义、定义。”
“你可能会有很多疑惑,但你只要明白一点就好,同性恋和异性恋是平等的,相反同性之间没有任何经济束缚。”
霍靖南想了想,歪头问他:“你是指彩礼吗?”
裴仕哲:“……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现在这个社会彩礼依旧是很多家庭的婚姻开始矛盾,有些家庭甚至一辈子为了给孩子娶媳妇一次性就把积蓄全部花在了这上面。
哪怕国家已出相关规定,不得收取高额彩礼作为新婚聘礼,但依旧阻挡不了。
“同性合法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在解决我国男女失调的比例,让许多家庭无拘束,无压力去更好地生活。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同性婚姻合法后,我国孤儿会大幅度下降,同性家庭会选择领养孤儿,让他们也有一个普通家庭可以生活。”
裴仕哲轻轻给他揉着腰,虽然霍靖南没说,但他知道霍靖南腰不舒服,一直在调整坐姿。
“经济压力包括了彩礼,日常支出,很多家庭依旧遵从这个规律,结婚需要彩礼,六金三银。在法律上来说,彩礼是不被认可的。但在很多地方,即使知道法律不认可,依旧会选择要高额彩礼钱。”
霍靖南说:“我家那边娶媳妇要十万彩礼,还必须要有一套房子,不是全款也要付了首付的。”
裴仕哲低头亲他:“十万我有,房子全款,小七还满意吗?”
霍靖南:“……”
“……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仕哲笑了起来:“嗯,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同性婚姻没有经济阻碍,所以你不要嫌弃我富,我也不嫌弃你穷。”
霍靖南嘴角一抽:“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怪怪的。”
“一点都不怪。”裴仕哲让他干脆躺在自己腿上,继续替他按摩腰部,缓解酸痛,“我们都是男人,经济问题不存在,或许我现在有钱,又或许将来你超过我呢?”
“所以小九,放心跟着我,你哪怕是捡垃圾我都不会嫌弃。”
“……这话我不信。”霍靖南望着他下巴说,“我要是捡垃圾的,你看都不看一眼。”
裴仕哲:“……”
裴仕哲扶额,心想算了,还是不要对霍靖南讲情话了,免得说多了他以为自己在嫌弃他。
霍靖南自尊心挺强的,总觉得同样是男人,他不能比裴仕哲太差,至少他能让裴仕哲依赖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
他和苏觅糖不同,苏觅糖其实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苦,本性就是天真无邪,总觉得周围都是好人。
而霍靖南不一样,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家穷,长大了更知道自己穷,所以他天真无邪不起来,反而还会小心翼翼靠近裴仕哲,不敢抱的太紧。
在裴仕哲这里更不同。
当年同性婚姻合法提议案时,他有参与,他清楚的知道同性之间要比异性更减少经济压力,甚至许多同性之间是没有经济压力。
因为在他们心里,只有更好的自己才能遇见更好的别人,在你努力的时候,你未来的伴侣也在努力。
俩人聊了好久,霍靖南趴在裴仕哲腿上睡着后,裴仕哲抱着人上了楼,自己去书房工作了。
现在他答应和霍靖南在一起,那么见家长的事情就要尽快安排上了,不然被赵姬知道自己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让苏觅糖提前透露一点风声给父母,让他帮忙探探口风。
想到这里裴仕哲苦笑起来,谈个对象跟搞保密工作一样。
希望这次,他裴仕哲的感情能够长长久久。
霍靖南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特别痒,想挠一挠,突然意识到那里是什么地方后,他猛地睁开眼睛。
没人,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隔壁有裴仕哲打电话的声音。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霍靖南依旧受不了,太痒了,以前没这种情况,肯定是裴仕哲没给他洗干净。
算了,去洗个澡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霍靖南进到浴室衣服都脱了,结果花洒不出水,这里的一切都是高科技,到处捣鼓了一会依旧不出水,可是身体的不舒服已经让他有些瘙/痒难耐了。
于是他不得不去找裴仕哲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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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按礼数我该叫你叔叔
“霍靖南进到浴室衣服都脱了,结果花洒不出水,这里的一切都是高科技,到处捣鼓了一会依旧不出水,可是身体的不舒服已经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于是他不得不去找裴仕哲帮忙。
“裴仕哲……我想洗个澡,但是花洒不出水。”
裴仕哲从书房回头,疑惑:“这么快醒了,现在才四点,你很热?”
“……不是。”霍靖南扒在门上,有些难为情道,“那里不舒服,可能没弄干净
裴仕哲一顿,眉头一皱:“不会啊,我昨晚有给你清理干净。”
说着人已经起身了,过来摸了摸霍靖南的额头,没发烧啊。
“过来我看看。”
霍靖南慢吞吞跟进去,站在床边不动。
“我,你帮我看看花洒,我自己去洗。”
裴仕哲望着他:“你眼睛长后脑勺?”
“………”
也不是在后脑勺啦,就是,挺难为情的。
裴仕哲过来抱住他,轻声说:“你哪里我没看过,这会害羞什么?”
“……我没害羞。”
“肯定不是没清洗干净的问题,你先去床上等我。”
话罢裴仕哲转身出去了,霍靖南搓了搓发烫的脸,过去把裤子脱了钻进被窝里等着。
太痒了,实在没经历过这种情况,霍靖南恨不得拿个钢丝球进去刷两下。
裴仕哲来的很快,手里还拿着两管药,这让霍靖南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以前,也经常带他来这里吗?”
“什么?”
霍靖南看了眼他的手里的药,挪开了视线:“没什么。”
裴仕哲也没追问,拍了拍他的屁股:“你趴下。”
“唔。”
霍靖南翻身趴下,让裴仕哲替他检查,可心思早就不在身体不舒服上了。
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但现在好像不是,裴仕哲家里备着常用的药,床头柜甚至有几盒避孕套在,这张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
人就是这样,没得到之前觉得只要拥有就好,拥有以后又开始想,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唯一?
身体突然被冰凉的药刺穿,霍靖南低哼一声把头埋在了枕头上。
裴仕哲觉得很奇怪,因为这里他清洗过,很干净,不可能会有遗留物,但此刻这里却大水泛滥,快成灾了。
“小九,你是不是乱用什么药了?”
“没有。”霍靖南想了想,又不确定道,“好像有,在酒店洗澡的时候,我用了你买的那管药。”
裴仕哲愣住:“药?我什么时候买了药?”
霍靖南回头望着他:“……那,洗手间架子上放的,不是……不是抹在这里的吗?”
裴仕哲:“…………”
霍靖南见裴仕哲脸色变了变就知道自己用错了。
早上起来就有点痒,那瓶东西,长得有点像药,所以他以为裴仕哲特意放在哪让他用的。
“我……我用的是,是什么东西?”
裴仕哲不确定他用了什么产品,但很确定小豹子这里过敏了。
“Darling,起来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霍靖南一听要去医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去不去,你帮我涂点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裴仕哲以为霍靖南是怕去医院花钱,于是给他解释:“必须去医院处理,我认识朋友,花不了多少钱。”
“……那我也不去!”
霍靖南抱住枕头不动,但是这种痒是难以忍受的,他几次忍不住都想去挠,又觉得不能挠,所以才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