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竹马开窍了—— by磕粮土嗨汪
磕粮土嗨汪  发于:202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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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雅箐被刺激得差点疯了。
顾烆想过沈筱家里管的严,但他没想到外人面前一向端庄优雅的沈雅箐能疯狂到那种地步。
沈雅箐让人撞开门后,完全没给他们沟通的机会。
只听着一旁的女人轻飘飘嘲了句:“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沈雅箐就像是被点了引线的炸丨药一样,彻底陷入疯狂,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拿起房间里各种东西砸了上来。
突发状况下,顾烆也不能跟沈雅箐动手,只能用被子裹紧一丝丨不挂的沈筱紧紧将他护在怀里。
顾烆的头被花瓶砸破了,鲜血流出。
沈筱从沈雅箐闯进门后就瞳孔紧缩成一点,因为过度的冲击僵到浑身都在生理性地痉挛发抖,等到看到顾烆受伤才终于清醒了些,通红着眼竭力挣动着想反护住他。
顾烆紧紧抱着沈筱,不想让他最不堪的样子被人看到,更不想他被伤到。
沈筱在他怀里抽动了两下,突然张开了嘴。
他向来寡言少语表情也微小,极少会完全张开嘴,顾烆以为沈筱是想喊一声什么,下一刻,沈筱什么声都没出,嘴里突然涌出了大口的鲜血。
顾烆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好像心脏跟着一起出了血,有血顺着自己的喉管往上涌。
鲜血顺着沈筱苍白瘦削的下巴流出来,瞬间染红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和凌乱狼藉的被褥。
沈筱从刚刚就一直收紧到极致的眼瞳终于涣散了开来……
神奇的是,在这种时候沈雅箐依旧还想再动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疯狂到想要世界都毁灭一般。
沈雅箐身边的那个沈筱的前相亲对象,沈雅箐曾想找来做儿媳的人,终于没法再保持淑女形象,哭喊着唤着沈筱,狠狠把沈雅箐推开冲了过来。
顾烆挂着半脸的血,再顾不得一点儿风度,赤红着眼轰走了屋里的三个女人。
他给沈筱找衣服,手忙脚乱地帮沈筱穿好,把沈筱抱起来送去楼下车里。
沈筱靠在车里,下巴挂着血污,脸色苍白到纸一样,白衬衫上也染着大片殷红,意识迷糊中吃力唤了他一声,“顾烆。”
顾烆颤着手用掌心给他擦嘴边的血,“我在,我在。”
沈筱也想抬手摸他的伤,但没力气,红了眼,“对不起。”
顾烆也红了眼,“傻瓜,跟我道什么歉?”
我才应该跟你道歉,说好了要照顾你,结果还是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让你扛。
顾烆搂紧沈筱想,以后他一定要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对沈筱好一点,再好一点……
顾烆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以后会那么短。
沈筱被送到医院后,确诊了胃癌晚期。
其实把沈筱抱去医院时感受着那人清瘦单薄的好像用点力都能抱碎的脊背时,顾烆就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人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以为时间会有很长,以为命运总不至于这样残酷,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顾烆被包扎好头部,看到确诊单时懵了很久,还是怀疑自己被砸懵了。
沈筱陷入昏迷,刚经过急救,躺在病房没醒。
杜文强刚巧给沈筱发来消息问他最近和顾烆怎么样,顾烆拿起沈筱手机,讷讷发消息通知了杜文强。
杜文强冲来了医院,看到病床上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的沈筱的第一眼,就揪住了顾烆领子把人推走廊上了。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吗?怎么这样了?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他妈这样了?”杜文强双眼通红质问。
路过的两个小护士看到,上来拦人,“哎,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看不到他也受伤很重吗?”
“就是,而且那位病人意识模糊被送去抢救时候都一直攥着他手不松呢,你动他,考虑过病人感受了吗?”
杜文强冷静了点,松开顾烆,靠着医院墙瘫坐到地上抓着自己头发,“我不该总借口酒吧开张约他出来热场喝酒的,我只是想让他放松放松,但没想到……”
杜文强自责地哽咽起来。
顾烆坐到杜文强身边,哑声说:“你能,跟我多说一点他吗?”
杜文强还在情绪上,没吭声。
“或者过来打我,骂我吧。”顾烆双眼赤红,自嘲地笑,“他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这样辛苦。你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杜文强抬眼看向顾烆,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其实,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你。”
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沈筱,有点儿陌生。
顾烆才知道,沈筱的家里不止是管的严。
沈筱的母亲对他根本就是极度病态的控制,也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才让沈筱死心塌地跟了那么多年,感情上其实十分自我为中心,比沈涟给沈筱的还少。
沈筱那个花心滥情的父亲在沈筱读高中时遭报应生了病,让沈筱去跟沈雅箐借钱,沈筱再恨他却也见不得他没命,最后去求了沈雅箐,沈雅箐自然不可能同意,还对沈筱大发雷霆。
沈筱最终借了贷,身份证都没有的年纪,借贷要付出多少代价可想而知。
那些高到离谱的利息让沈筱去国外后还被缠着追了足足两年的债。他不让那些人找沈雅箐,一边拼命读书一边拼命挣钱。
顾烆想,沈筱的胃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累出毛病的吧。
杜文强叹:“我跟沈筱也不是十年里都有联系,要不然那时候也能帮一下。不过就算那时候在,我们那时还不够铁,他那冷僻慢热的性格也不是能麻烦我的人。”
杜文强侧目看他,“所以我才说,沈筱这种一声不吭无私奉献的类型,得找个心思细点的,不然别人是舒坦了,他太遭罪了。”
“你知道么,沈筱家里有多少抗失眠的药物,有多少次喝醉了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就是知道他喜欢你,他这十年里有多想你你根本体会不到。”
“和你在一起后,你又知道沈筱用了多大的勇气吗?他就没想过他妈还能要他这个儿子,只是舍不得母亲以前给过他的那么一丢丢丢的温情,想再多瞒一阵。他跟你说他自己去沟通是吧?你看他妈能沟通吗?自己去挨花瓶还差不多。”
杜文强抹了把眼睛,头靠上身后的墙,吁着口气说:“我调侃句没良心的,沈筱这一辈子真的太辛苦了,要走得早也算是终于能休息了……”
顾烆从始至终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发着愣。
浑浑噩噩给沈筱办理住院手续,回到家帮沈筱找住院要带去的东西,找到一半无意间看到沈筱养的很好的那盆滴水观音,想到沈筱之前没什么表情地淡淡说出的那句“照顾不来”,才突然痛哭流涕。
从前,总以为成长得用很久的时间潜移默化。
后来才知道,成长有时,更像是某个瞬间心脏突然被什么捅破,埋在里面根深蒂固心安理得的东西在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泄洪一般出芽抽条。
顾烆走进病房内,看着沈筱。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筱和自己再见面时不是在医院而是在生意场上?为什么会从寡言少语冷僻内向的三好学生变成雷厉风行善于酒局应酬的精英总裁?为什么会避了他十年还会听着自家母亲的话来跟他谈合作?为什么那一夜酒后会红着眼深深吻上来,会痛成那样还会抱他那么紧……
顾烆之前还在想怎么会这么突然?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倒下了?怎么这种狗血的意外会突然就让他们逢上?
但后来仔细一想想,又好像是必然。
这个人是怎么长大的呢?
汲取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养分,承受着那么多的东西,还载着满腔的深情,最终在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就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沈筱不是能瞒得住的人,显然已经知道了。
他沉默着看了顾烆很久,垂下眼睫,喉咙微动。
顾烆知道他想说什么,把他的话截住了:“不许说分手。”
沈筱又沉默了。
顾烆抬手,很轻地揉了下沈筱的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就当教我学学怎么谈恋爱,怎么照顾你。”
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时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实际只是春风和煦的微笑:“万一有下辈子,我还能用上。”
沈筱抬眼,盯了他半晌,眼中却少见地噙满了泪。
顾烆看懂了沈筱的情绪。
所有人都想要他成长,只有沈筱一点都不想他成长,只想他每天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杜文强出医院时,第一次递了根烟给顾烆。
顾烆没接,“他不让我抽,初中时候就跟我说抽烟不好的。”
杜文强停住,嗤笑了下,索性去贩售机那儿给顾烆拿了瓶核桃牛奶丢他怀里,然后觑一眼顾烆额头上的绷带,“他妈打的吧?”
顾烆默认了。
杜文强想到病床上的沈筱,虽然生着病,一看就被护得很好,身上倒没什么伤。
以前这货傻人有傻福也不是没道理的。
杜文强笑了,“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非得吊你这棵树上了。”
顾烆也笑:“你不帮你哥们说话了?”
杜文强淡淡抽一口烟,“换温铭的话,老实说,我其实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这份上。他这人,确实是个特别温和体贴的,只跟他随便谈谈会很有福气,但其实他心底跟谁都有距离。”
杜文强像是想逗顾烆笑,对他打趣了个八卦。
“你是不知道,老温之前还玩过狗血偶像剧里找替身那套呢。包过一个长得挺像沈筱的男大学生,本来那人只答应给大画家做人体模特,后来家里摊上事实在没办法就同意陪他睡了,温铭把人睡三年都睡弯了居然还能坚持只走肾不走心。啧啧,说到底对沈筱其实也是图色成分更多……”
杜文强拍拍顾烆肩膀,“也许,沈筱的眼光才是最绝的。”
“他这个人,就是只长期流浪在寒冬腊月里的猫,比谁都清楚哪里有热源。”
顾烆陪沈筱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短短一段时间,他带着沈筱恋爱,领证,办婚礼……和时间赛跑。
也许是这年冬天实在太冷,沈筱没能撑到他的二十八岁生日。
沈雅箐直到沈筱走的那天都没有来。
沈筱一直看着走廊,顾烆攥紧了沈筱的手,安慰他:“在来的路上了,可能天气不好,还没到。”
沈筱被顾烆攥着手,吃力喘了下,收回视线,突然头一次提了个有点任性的要求:“顾烆,我想出去看雪。”
顾烆要去拿伞,沈筱喘道:“就这样看。”
顾烆知道沈筱怕自己撑不住了,用大衣裹着沈筱,把沈筱抱了出去。
医院的花园里很冷,顾烆把一身单薄病服的沈筱裹得很紧。
沈筱靠在顾烆怀里,看着漫天大雪簌簌撒向两人的发,心满意足微眯起了眼睛。
“顾烆,我,和你在一起过……没有遗憾了。你要忘了我,找个人……结婚生子,好好照顾自己……”
顾烆耐心听沈筱说完,才在他耳边温声说:“傻瓜,你怎么能让我忘了你啊?”
“你要一直一直住在我心里,我还要带你去咱们想要的那个未来呢。”
“我们是结婚了,但还没一起变老呢。就一场大雪哪儿能算啊……”
沈筱已经没了呼吸,听不到了。
世界变得很安静,雪好像也随之温柔下来,将两人的头发轻轻濡白。
顾烆抱紧怀里没了体温的青年,终于崩溃大哭,热泪大颗大颗砸下,打湿雪地。
顾烆抽噎着唤着“筱筱”醒来时,沈筱正躺在他的臂弯里熟睡。
沈筱醒了,睡眼惺忪看着顾烆泪蒙蒙的眼,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摸了摸他有些湿的眼角,“怎么了?又梦到前世的事了。”
“嗯。”顾烆已经活了两次二十七年,偶尔还是会在沈筱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尤其最近总是梦回前世时。
他用同样戴着戒指的手抓紧沈筱的手,心有余悸地唤:“筱筱,你不许再那样离开我了,永远都不许。”
沈筱摸着他的脸温声安抚:“傻子,我们隔三差五做体检,哪里会有事?”
顾烆看着沈筱气色红润的脸颊,“我就是有点没缓过来。我老怕我现在才是在做梦。”
沈筱深深看着顾烆,亲了下他湿漉漉的眼,红着脸撩他:“那,要不要做点什么缓一缓?确定下是不是梦?”
顾烆瞬间生龙活虎,什么都忘了,美滋滋翻个身,把人压住了。
顾烆前世是在睡梦中走的,毫无痛苦。
沈筱刚走那会儿他实在照顾不好自己,整夜整夜的失眠,索性就不停工作,帮沈筱处理很多生前放不下的事,后来有一天他终于累得趴书房办公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梦到沈筱在一旁守了他很久,抬手轻轻揉了下他的头,再醒来就回到了沈筱第一次和他决裂的那天。
最初他想,是老天爷想让他好好弥补从前粗心大意犯下的错。
后来他回想起来,那更像是沈筱走后实在看不得他受苦。
顾烆跟沈筱缠绵过后,放松下来,搂着沈筱亲了又亲,很快安心睡去了。
不知后来又梦到什么,沈筱瞄见他嘴角扬起来,大概是个有关两人未来的很美的梦。
他看着,也轻轻扬起了嘴角,靠紧顾烆温热的胸膛,闭上眼。

沈筱终于恢复全部的记忆,是在前世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当时他和顾烆正在雪地里堆雪人,顾烆一定要给两个雪人围上顾妈妈给两人精心织出的情侣围巾,沈筱有点儿无奈,最后团了个雪球塞他领子里冰他。
顾烆被冰得嚎起来,起身拉住恶作剧完偷笑着退开的沈筱的手,让他去帮自己掏后脖领子里的雪。
掏着掏着顾烆不知怎么就开始抓紧沈筱的手搂着沈筱猛亲。
两人一起滑倒到雪地上,顾烆护着躺在地上的沈筱交换了下位置,还在亲。
沈筱一开始还觉得甜蜜,后来简直要喘不开气,手撑着顾烆肩膀,搞不懂这货突然抽什么风。
雪洒到他发烫的脖子和后脑勺上,他才终于想起来,今天是他前世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沈筱没再挣了,而是垂眼看了会儿顾烆近在咫尺的眉睫,温柔闭眼,回应起了顾烆。
与此同时,那些前世的记忆突然全部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不再是梦境幻觉一样虚无缥缈的碎片,而是让他感到异常清晰的连贯的记忆。
回到房里后,沈筱跟顾烆说了这事。
顾烆回过味来:“所以其实我穿来的时候你身体里也住着前世的灵魂啊,我这头‘老牛’当时完全可以直接开吃你这棵‘小嫩草’。”
沈筱没想到顾烆会去抓这种重点,红着耳朵睨他:“你这些年吃的还嫌不够?”
“这哪儿能够?”顾烆捏捏沈筱耳朵尖,“沈医生这两天难得休假,得给我吃够本。”
沈筱庆幸医生还挺忙的,不然他会担心他和顾烆两人这方面是否太过度的问题。
到那时,他们已经经历恋爱,初吻,初夜,领证,结婚……很多情侣会经历的事。
每一步都大有快刀斩乱麻之势,不愿蹉跎半点。
且在这十年里他们几乎从未分开过。
沈筱和顾烆大学考去了一个地方,大学期间一直同居。
医学院的学生不像金融系的那么悠哉,经常得去实验室,顾烆总是耐心来等他。
后来沈筱去医院实习,顾烆也正式接手公司。顾烆相对于沈筱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都更好安排一些,于是基本跟着沈筱的来。
顾烆难得出次差都得每晚和沈筱打视频电话,然后挂着语音睡过去。
以至于杜文强发现后直呼,就没见过这么腻歪的情侣!
杜文强和田诗瑶被沈筱顾烆两人搓合成了一对后居然真的一直谈恋爱谈到了结婚,婚后生了个可爱女儿。
杜文强一改以前花花公子的做派,对自家老婆女儿宠得不行,就是爱插科打诨的毛病还是没改,时常惹得田诗瑶在一旁嗔他,他就赶紧去哄老婆。
但这也不能全怪杜文强调侃两人腻歪。
他天天跟老婆女儿腻一起,自以为自己已经很黏了,也实在没想到顾烆和沈筱能黏到这份上。
如果说高中时代这两人是连体婴,那两人现在简直有种彻底灵肉骨血都融为一体的感觉了。
顾烆哪里会理会别人怎么调侃?
沈筱是个脸皮薄的,但在这事上也基本不会管别人怎么说。
他们力求做最甜蜜的情侣,把上辈子错过的光阴吃过的苦全都抵回去。
杜文强和田诗瑶女儿的名字叫杜晓虹,用沈筱和顾烆名字谐音取的,为了感谢两人给他们牵线。
小丫头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基因优势,一双眼睛很像田诗瑶的,生得十分甜美,灵动又可爱。
杜晓虹会开口说话时,杜文强和田诗瑶邀请顾烆和沈筱来家里做客。
杜文强抱着女儿打趣,说以后就没法遵守景城那次吃火锅时候的约定给沈筱顾烆当儿子了,他得让女儿叫两人干爹。
沈筱担心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太早接触同性恋会混乱,对杜文强说:“等孩子长大了再跟她说。我们心里认下就行了。”
杜文强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四个的孩子那能是一般人吗?”
田诗瑶在一旁听得笑靥如花,“对呀,班长,烆哥,你们放心。”
杜文强又搂住田诗瑶公布了个事,“对了我还想跟你们说个好消息,我家宝贝媳妇又怀上宝宝了。”
顾烆和沈筱都很惊喜,给杜文强贺喜。
杜文强犹豫了下,“名字我想好了,说出来老顾你可别介意啊。”
顾烆嗤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是孩子亲爹,想取啥取啥。”
“就叫晓茗。”
顾烆瞬间嫌弃起来,“你这真的是,吃了当初学渣的亏,小红小明的,也太路人甲了,能不能让咱们田校花来想点好的?”
杜文强立即说:“哪儿路人甲了?又不是那个明,而且有意义的好不好。”
“什么意义?”顾烆说完,反应过来,激动了,“卧槽,你跟这儿纪念温铭和谁呢?”
杜文强赶紧安抚他,“你还说你不介意。我就知道我一提温哥你就得着急上火!别急啊,这个‘晓’不是用的筱神的名字尾音,是温铭自己的老婆。他老婆叫宁皛。”
顾烆愣了愣,眯起眼。
宁皛,不是温铭前世包过的小情人吗?这人还真的是……跟沈筱长得像,名字尾音居然都一样。
“那个替身转正了?”顾烆问。
“什么替身?别乱说话,宁皛可是温哥追了三年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正儿八经的心上人好么?虽然和沈筱长得像,那也只能说明老温就喜欢那类型的长相。”
顾烆看了眼沈筱,上辈子明明是宁皛被温铭睡三年睡弯了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一直爱而不得,而温铭边撩边反复劝人家只走肾别走心。
看来,温铭和那个叫宁皛的也很可能经历了重生。
杜文强看顾烆表情有些异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烆没打算把重生的事告诉亲朋好友,毕竟前世的很多事都太让人唏嘘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美满,没必要说出来让人再平添惆怅。
顾烆只是调侃:“田大美女好不容易给你生了两个宝宝,你这名字全按纪念你哥们的来啊?”
田诗瑶没等杜文强解释就笑起来,“没事,二宝是随我姓的,叫田晓茗。而且温哥他们也是积极撮合过我们两个的。
沈筱和顾烆对视了下,他和顾烆前世走的都比较早,温铭应该知道比他们更多的东西,杜文强和田诗瑶前世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有姻缘了。
记得杜文强当初还会跟各种美女聊骚,但追到田诗瑶后,就立即收心了,开始恋爱长跑。
顾烆当时还觉得不放心问过杜文强,杜文强对他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眼看见诗瑶,就莫名有种就是这个人了的感觉。”
杜文强提起温铭,又叹:“说起温哥,感觉他这几年变化真心很大。以前他虽然特别随和,但跟谁都有距离,现在没那么随和了,却好像心窝子也终于会跟人掏出来了……”
“你们知道吗?温哥以前居然得过情感缺失症,谁能看出来呢?明明是搞艺术的,还那么会待人接物,也就是他遇到老婆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有心了,不然跟他在一起简直太绝望了。我这个从小处到大的哥们知道了都觉得心里凉嗖嗖的。”
杜文强从口袋抽了根棒棒糖剥开,叼烟一样叼在嘴里,感慨:“爱情这玩意儿啊,真的能让人变很多。”
杜文强这一世可能因为早早跟田诗瑶真情实感收心了,没兴趣再泡吧,后来也没开什么酒吧,而是致力于搞度假村温泉酒店之类。
他经常邀请沈筱顾烆一起来泡温泉放松。
温铭和宁皛也会被他邀请来。
两对情侣大多错开时间。
顾烆因为老婆差点被抢心有余悸,本能提到温铭就不舒服,温铭则是怕自家老婆看到沈筱会记仇自己被当过替身的事。
机缘巧合四人还是碰上了。
杜文强当时担心会尴尬,连忙上来打圆场,结果坐一起聊了几句后气氛还挺好,过往的恩恩怨怨大家早不知什么时候都放下了。
饭后,顾烆杜文强温铭三人依旧意犹未尽,靠在红木椅子上品茶闲聊。
三人都很健谈,又都经历了挺多,聊起来很有那种酒后中年油腻大叔酒桌吹牛的味,好在个个都是真有本事的,字字还都不离老婆。
田诗瑶对这长得像的两人十分好奇,特意带了相机来要给沈筱和宁皛拍照。
沈筱比较慢热,虽然同意了,但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宁皛看一眼他,笑着主动挨近了他。
田诗瑶把他们拍下,又把喝茶的三位也拍了下来。
杜文强来沈筱顾烆家做客时,把照片递给两人看。
沈筱和宁皛乍看确实长得像,但其实气质迥异,尤其沈筱眼角有颗泪痣,皮肤冷白贵气,表情很淡,而宁皛是皮肤偏暖的白,笑起来眉眼弯弯还有梨涡,看着就更不像了。
两人一个清冷如高山白雪,一个明澈如春日溪流。
杜文强看了眼照片上的沈筱和宁皛两人,又看了看随性恣肆简单炽烈的顾烆和外热内冷心思深沉的温铭,乐了:“还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
沈雅箐再见沈筱,是在很久之后。
其实她之前就来找过沈筱一次,在顾烆和沈筱那场盛大的婚礼上。
沈雅箐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不止去学了医,后来还跟个男的结婚,气到大老远坐飞机赶来过婚礼现场,被安保人员拦下了。
沈雅箐是个十分注意体面的,所以她没敢太闹,也不愿意承认婚礼上的是她的儿子,铁青着脸杵了很久,终究在保安们打探的目光中憋着火走了。
顾烆和沈筱洞房花烛完第二天才知道沈雅箐来过,顾烆当时打趣着安慰沈筱,这样也算是沈雅箐来参加过了他们的婚礼。
沈筱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看淡了许多,只是稍稍顿了下,没怎么太受影响,很快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微扬起唇角对顾烆“嗯”了声。
沈筱和沈雅箐母子俩再有机会见面,是在沈雅箐病倒的时候。
沈雅箐心思太重,又是工作狂,虽然没像自己儿子以前那样几乎化身机器人,也总是忙于亲历亲为公司的各种事。
从远亲那边收养过来的接班人她总是觉得能力再怎么培养都不如沈筱,品德上也信不过,和继子关系很不怎么样。
沈雅箐岁数也大了,身上还有一系列基础病,做完肿瘤切除手术,就一直躺在医院住院。
沈雅箐不像沈涟那么没骨头,她性格太傲,哪怕病死,都坚持不会和人示弱,力求面子过得去。
顾烆实在欣赏不来他这位高傲偏执到极点待自己儿子不怎么样的岳母,但还是一直在帮沈筱密切关注沈雅箐。
沈雅箐抚养了沈筱那么多年,起码在沈筱听她的话没和她断绝关系的时候对沈筱还是可以的,沈筱这人重情知恩图报的很,那么多年的恩情摆在那儿他对沈雅箐不可能不管。
顾烆也想借助这个机会,让沈雅箐和沈筱和解,让沈筱这辈子心里别再有遗憾。
沈筱开始频频去探望沈雅箐,起初只是查看沈雅箐的健康情况,隔着门不进病房。
顾烆当然不会让沈筱做好事不留名,再三和护工说让她把沈筱坚持来看沈雅箐的事透露给沈雅箐,尽管沈雅箐看起来不为所动。
那段时间,沈雅箐的继子也会来看沈雅箐。
他的态度一改从前的拘谨乖顺,时不时耷拉着肩膀或者歪着头露出点不耐烦的态度。
不知是沈雅箐现在实在没心力再去找第三个继子培养了,还是沈雅箐在外人面前总是要端庄一些对这个继子一直没有当成家里人。
总之,沈雅箐一直忍着怒火教育他,倒没像对沈筱那样疾言厉色。
但青年没等沈雅箐说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出门后,沈筱把他拦住了,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妈刚做过手术,别刺激他。”
青年冷笑:“我念及她收养我来看看她就不错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
顾烆把他揪着领子抵到墙上,警告:“你敢再骂他一句?”
那青年怂了下,还是没忍住赤红着眼吼起来。
“你打我我也说,他不傻吗?那种极度自我为中心的妈配谁对她好?要不是我爸妈死了你以为我愿意跟她?我本来成绩已经很好了,她还是不满意,每天就是疯子一样逼着我看书工作,谈个恋爱都嫌未来儿媳不合意想把人赶跑,我这些年看着物质富足很多,其实早他妈快精神病了!这儿子谁乐意当谁当!”
吼声很大,门青年出来时候是甩上的,没关严,病房里躺着的人也能听到。
青年扯扯领子,脸上带着点报复的快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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