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狭长的眼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糜烂一片,像是在纯白的纸张上,滴下红晕,很快洇然血红,如同红宝石,红的像死亡的颜色。
陈柘野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情?,在窥见他这一幕,血液蛰伏下去,归于平静。
陈柘野最近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
张承知?道这件事还询问过他,得到朝殊一句,“我不知?道。”之后,他也?就无所谓,整日跟着狐朋狗友进入会所酒吧场地,偶尔再?去学校上课,被朋友调侃,“你这个?家?伙不是不上课的吗?你怎么突然想当好学生。”
“去去去去。”
张承推开?他们,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角,“爷只是想拿到毕业证。”
朋友一听,笑得滚在沙发上,“这个?毕业证有什么用,不是花钱就可?以拿到的,再?说咱们这么有钱,为什么需要一个?毕业证。”
“你们忘了。我的学校是名校不能花钱,至于有钱为什么要毕业证,我也?不知?道。”
张承摸了摸脑袋,朋友看他认真的架势,也?只是感叹,“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背着兄弟们偷偷学习,真不厚道。”
几个?朋友纷纷打趣,张承斜撇了他们一眼,“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学习拿毕业证。”
几个?人一听连连摆手,“我们才不需要毕业证,我爸他们都给我安排好了,到时候去德国留学。”
“我家?里也?是。”他们几个?人跟张承家?里一样有钱,不过大家?都是私生子,管得不严,但钱给得很充足,所以他们也?就混吃等死,反正有家?里兜着。
张承也?知?道他们的性格,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中途他尿急,去了一趟卫生间,结果有人拦住他。
拦住他的是个?年轻保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张承看他来者不善的模样,心里挺紧张,不过他还是笑着说,“兄弟你们是?”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出一道声音。
“你叫张承?”
张承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眼神倨傲,高高在上地打量他一圈,随即像是施舍般地说。
“我们聊聊。”
张承被他们带进一间VIP贵宾包间,他还没有说话,男人就向他表明来意。
“听说你是朝殊的室友,他平常跟你走得很近,你知?道他跟陈柘野的关?系吗?”
张承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倨傲地介绍自己?,“我叫陈柘云,是陈柘野的弟弟。”
“哦,你是那个?私生子。”张承刚说完这句话,陈柘云狠狠瞪着他。
张承意识到说错话,闭嘴,而陈柘云见他老实了,这才冷笑一声,“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朝殊也?就是你的室友,他跟陈柘野最近有没有联系。”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怎么会有联系。”
“陈柘野这么恶心的家?伙,怎么可?能有朋友。”陈柘云讥讽地说,想到第一次见到陈柘野,对方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还满面?笑意地看着他。
在只有他和父亲的办公室里,突然发难。尖锐的玻璃碎片洒满在地板上,陈柘野一脸温温柔柔地对着进来的保安说,“我弟弟不小心受伤了,你们送他去医院。”
然后对着明显被吓傻的他和陈堂说。
“下次,别随随便便闯入我的办公室,说出这种愚蠢的话。”陈柘野温柔一笑,眼神示意让人将他们带出去,拿起手帕擦拭了一遍,再?扔进垃圾桶。
陈柘云想到这里,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狰狞的触感让他对陈柘野更加厌恶,但同时心里也?被藏下一颗害怕的种子。
这不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设计陈柘野出事,不在国内,这可?别提让他多开?心,不过那些监视陈柘野的人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陈柘云心里担忧陈柘野是不是已经回?国,开?始调查陈柘野身?边的关?系网,听他父亲说陈柘野最近养了一只“小鸟”,这让他心思浮动?,开?始找人调查对方。
结果对方被陈柘野留下的人藏得严严实实,而且在调查期间,他也?遭受了霍家?的阻力,听说是霍成远看上了朝殊。
陈柘云没想到,这个?叫朝殊的人,魅力这么大,于是他就从朝殊身?边的人下手,顺势调查到张承的身?上,在得知?对方是私生子,不受家?里人待见,所有陈柘云心里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不过他看到张承敷衍态度,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抛出利益,从张承身?上套出更多的消息。
“我调查过你,你在张家?不受宠,而且你现在成年了,家?里人也?没有让你插手公司的事情?,你身?上也?没有张家?的任何?股份,所有你甘心吗?”
张承当然不甘心,不过他坐在陈柘云的对面?沙发上,语气不满地说,“我当然不甘心,我跟张利同样是张家?的孩子,只不过是出身?不一样,凭什么他能得到这么多。”
他这一番慷慨激扬的话,倒是很符合调查里对张承的调查。
争强好胜,是个?不安分的人。
陈柘云想到这里对张承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所以你能告诉我,陈柘野的消息,我就会帮你进入张家?的公司。”
陈柘云心中的诱惑很大,张承的神色激动?起来,谄媚地看向陈柘云,“陈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当然说的是真话,你忘记我陈家?的势力。”
“可?是陈柘野毕竟才是陈家?的继承权,虽然最近听说他最近出事,可?是他要是回?来,知?道是我泄密怎么办?”
陈柘云一听,没想到张承真的有陈柘野的消息,眼底浮现一丝精光,“你只要说出来,我就保你,再?说他能不能继续当个?陈家?继承人,还不确定。”
张承听的很心动?,可?是他犹豫一下,“可?是我这样是出卖朋友。”
“钱有朋友重?要吗?”
“你说得对。”张承认同地点头?,坐直身?,一脸正经地说,“既然这样,陈先生你开?个?价,我要的不多,五百万就够了。”
陈柘云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他,“我不是说帮你进入张家?公司吗?你跟我要钱?”
张承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觉得进公司太累了,还不如给钱实在,再?说五百五,陈先生你不会没有吧?”张承狐疑地看着他。
陈柘云身?为陈家?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没有这笔钱,只不过他不甘心,明明答应帮张承送进公司,怎么变成了现金。
不过当陈柘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准备给他这笔钱,结果张承贪得无厌,还要加一千万,陈柘云受不了,直接轰他走。
张承就这样钱没到手,还被人轰出包间,他也?不在乎,回?去发现朝殊不在自己?的卧室待着,反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办公,就跟朝殊聊起这件事。
“一千万都给不起,他还想知?道你们的关?系,呸——”
“你不觉得为了这一点钱,出卖我,你良心在吗?”
朝殊冷眼盯着他,张承憨憨一笑,“我只是逗他玩,我可?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再?说我又不知?道陈柘野在哪里。”
张承说着,就去冰箱拿了一瓶冷饮喝了一口,再?慢悠悠地坐在朝殊的身?边说,“我就是觉得那个?小子欠扁,同样是私生子,你知?道他跟我说话,那个?嘴巴都翘上天了。”
他说着还向朝殊表演陈柘云当时目中无人的样子。
朝殊被逗的唇角难得有了一丝弧度。
不过听张承说起陈柘野的下落,朝殊想了想人家?正躺在床上,犹豫要不要跟张承说这件事,别看张承表面?不靠谱,其实最可?靠的也?就只有他。
张承不清楚朝殊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想起什么,凑到他跟前说。
“明天晚上学校组织了一场联谊会,里面?有很多漂亮妹子,咱们学校的校花也?在。”
这可?是张承从朋友那边听到的消息,他最近对校花很感兴趣,可?惜人家?不喜欢他,这让张承非常伤心,不过伤心几秒,他又活蹦乱跳,还想再?试试,顺便拉朝殊一起去壮胆。
朝殊拒绝,“我还是算了。”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联谊上有好多妹子。”
张承劝他,“我认识你两年,你也?没谈个?对象,好不容易这次有机会,你可?别找借口别去,不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朝殊想到卧室里的陈柘野,认真澄清:“我不喜欢男人,我是直男。”
“那就陪我一起去,顺便交个?女朋友,多好。对了,我的电脑上次好像落在你卧室,我去拿一下。”张承说完就要进卧室,朝殊刚想喊住他。
结果,虚弱的陈柘野还穿着朝殊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阿殊。”他的声音虚弱,透露一种亲昵,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卧室门,穿着不属于他气质的衣服,儒雅表象多了几分稚气。
“原来家?里还多了人,阿殊我睡太久,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喝。”盘旋在朝殊身?边的毒蛇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话,但毒蛇已经披上美好的皮囊,眼底压抑的暗涌,抬起头?,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张承狐疑的眼神一下子落在朝殊和陈柘野身?上,再?联想他们刚刚的话,“直男?”
第48章
“他只是生病了?。”朝殊站起?身,不确定陈柘野是不是听到他们对话才?走?出来,还是因为真的口?渴,但朝殊还是催着?他回卧室。
“我给你倒水,你去继续睡。”
陈柘野脸色惨白,让他这张出色的皮囊多了?无害感,“我还很?饿。”
朝殊忘记他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进食,“我去给你熬粥。”
“好。”也许是享受朝殊对他的关心?,所以陈柘野很?顺从的被他推进卧室,只不过他乌黑的眼眸瞥了?一眼张承,张承感受到这个目光,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在朝殊将他送进去出来后,他拉着?朝殊往角落走?,低声询问?:“你跟陈柘野到底什么关系?他还穿你的衣服。”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他现在生病了?,由于某些原因,没有换洗衣物,所以我就找了?之前买错尺码的衣服给他穿上了?。”朝殊耐心?地跟他解释。
张承勉勉强强相?信,可?是总觉得他们关系不太对劲,试探性地说,“你确定你们是正常朋友。”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顺便去厨房准备给陈柘野熬粥。
张承摩挲着?下颌,“既然这样,你跟我一起?去参加联谊。”
朝殊想要拒绝,可?张承狐疑地看他,“你可?别告诉我,你身为直男心?虚,不敢去。”
在张承怀疑的目光下,朝殊还是同意了?。
这次朝殊熬的粥是玉米虾仁粥,煮好后,他送到陈柘野面?前,刚好陈柘野刚醒,挤出虚弱的笑容,“辛苦阿殊你了?。”
“没事。”
陈柘野接过粥喝了?一小口?,若有若无地询问?,“阿殊,要参加联谊吗?”
这个家伙,果然听到他们的对话。
朝殊皱眉,“嗯。”
“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参加这种热闹的联谊。”陈柘野语气温和可?是朝殊听出来,他是在试探自?己,“我想试试。”
陈柘野眼神?安静地看向朝殊,倏然,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溺死人般,“阿殊,是想交女朋友吗?”
“不可?以吗?”
“我会?很?嫉妒,阿殊,你真的喜欢女人吗?”陈柘野含笑看他,语气诡异得像是要蛊惑他心?里最深层的想法,“我了?解阿殊,也看过阿殊的资料,阿殊你想要简单的家庭,是因为你的母亲对不对。”
“你在试探我。”朝殊听到他在聊到自?己的母亲,他想离开结束这个话题,可?是脚刚抬起?来,却又听到陈柘野叹息地说,“阿殊,人需要做出改变,我知道阿殊喜欢简单的生活,也知道阿殊你的观念跟我不一样,可?是人都可?以改变。”
“所以呢?陈柘野,人如果可?以改变的话,你能改变吗?”
昨天还算和谐的氛围,在今天这场争执中,彻底爆发。
朝殊语气冷漠地质问?陈柘野,陈柘野也没有生气,只是含笑地看他,“阿殊你被我戳中了?心?事。”
“被你戳中了?,那能怎么样,陈柘野你觉得每一次这样试探有意思吗?”朝殊质问?他,脸上的愤怒已?经被他收敛起?来,他明白陈柘野这是在试探他的所有情绪,以此判断他的具体想法。
朝殊想到这里自?然不会?上,眼神?犀利地对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柘野你对我的试探是没有用,你也没必要这么不安。”
“阿殊,你这是在说我不安吗?”陈柘野的眼眸是纯黑,墨水粘稠,就像他本人的性格,天然地无法被人涂上其他颜色,也就是这样的性格,让朝殊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现在表面?的假象。
“不是吗?你总是高高在上,很?了?解我的样子,那你呢?因为家庭原因,所以你跟你父亲一样,产生极强的占有欲,想要靠掠夺,才?能满足内心?的空虚。然后你再发现我失控,不按照你的预想走?,你就开始生气,妄图用言语控制我的情绪,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只是在激怒我,只会?将我推得离你越来越远。”
房间里的温度很?暖和,还是朝殊一开始设置的温度,不过在他们对峙期间,朝殊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以一种非常冷静的目光看向陈柘野,而陈柘野抬眸看向他,一向冷静自?持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唇角的笑意已?经被收敛。
“你要离开我?”
显然,他听了?一大堆,重点?只听到这一点?,一想到这里陈柘野的心?脏像是被系上气球越来越膨胀,只差一根针就能让他失控,爆炸。
朝殊很?清楚这点?,他并没有退让,而是目光坚毅地看向他,“陈柘野,你真的希望我跟你闹到那种地步吗?”
陈柘野收拢双手后,目光含笑,可?是眼底的郁气一眼就让人看到底,“阿殊,你到底想要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我想让你别一天到晚试探我,还有——”朝殊语气停顿,注意到陈柘野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陈柘野你有没有考虑改变自?己。”
这个想法,他很?早就有,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谈,现在刚好在这场争执中,他也能彻底地跟他说清楚。
陈柘野听到这句话,无辜地说:“阿殊想要我改变,可?是我现在这样子还不好吗?”
“可?是你这样子,我不喜欢。”
陈柘野很?在意朝殊的喜欢,一听这话,眼神?认真起?来,“阿殊,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
“你给我撤掉监视我的人。”
陈柘野:“那些人是保护你的,如果撤走?,你会?出事。”
“那我的行踪,他们不能告诉你。”
陈柘野半靠在床上,闻言笑了?一下,“这恐怕不太行,不清楚阿殊的行踪,我会?很?不安。”
之前陈柘野因为“不安”两个字脸色骤然一变,现在情绪收的很?快,甚至都能接受朝殊评价他的这个两个字。
朝殊见怪不怪,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显然是要认真地跟他谈,陈柘野见到他这个姿态,下颌线收紧,修长的骨节被攥得青筋浮现。
“我可?以每次出门,都会?给你发定位,告诉你,我去哪里。”
“这……”陈柘野犹豫了?一下。
朝殊那双琥珀眼眸瞥向他,“还有,你不能随时随地试探我,就像刚刚一样想要故意激怒我。”
陈柘野闻言,无辜一笑:“我只是不小心?。”
“无论?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我都不想再次遇到刚刚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被这样的试探。”
陈柘野:“阿殊这么不想被试探,那么给我什么好处呢?”
朝殊望着?他唇边的笑容,双手攥紧,微微俯身,在陈柘野有些惊讶的目光下,亲了?他一下。
温热的薄唇触碰到他的冰凉的唇,带着?主人的温度,让陈柘野暂时失去理智,直到朝殊挪开唇,冷漠地说,“这样可?以吗?”
陈柘野几乎本能地说,“可?以。”
这句话一说出来,陈柘野当即回过神?,深情的桃花眼浮现一缕幽暗的晦暗,“你故意的。”
“你已?经答应了?。”
朝殊学着?他的样子,无辜地说,陈柘野看到他这个样子。
良久,他发出急促的笑声,退让地说,“算了?,我听阿殊的,不过阿殊,你能不能凑近一点?,我想告诉你一件秘密。”
什么?秘密?
朝殊好奇地凑近,却没有想到原本虚弱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捏住他的下颌,带着?掌控的意味,轻笑地说,“阿殊,你给我的好处,可?不能只有这么一点?。”
一条毒蛇的贪婪可?不止那么一点?点?才?能填饱肚子。
所以他在诱惑朝殊凑近的瞬间,他张开獠牙,释放贪婪与欲望,然后獠牙叼住眼前的猎物,细心?地亲吻。
朝殊被他压在床上,他本能地想要挣脱,可?是陈柘野却友情提醒他,“我身上还有伤口?。”
他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停,被陈柘野找到机会?地禁锢,两只手被他单手扼住,双腿也被他紧紧压住,这种任人宰割的姿势,让朝殊极度不喜欢。
陈柘野看穿他的不悦,安抚地亲吻他的唇边,笑着?说,“只是接吻,阿殊,别怕,你毕竟跟我提出那些条件,总要给我一点?甜头。”
朝殊感受唇边的湿润,发现他只是单纯地亲吻,也就放松警惕,任由他亲吻,反正上辈子,他们什么都干过,也不在乎这一点?。
不过陈柘野亲到最后,有点?得寸进尺,不满足于眼前的单纯亲吻,而是带着?亲昵的语气蛊惑他说。
“阿殊,张嘴。”
他才?不会?张嘴,朝殊想要别脸,可?是陈柘野捧着?他的脸说:“阿殊,真的不给我一点?半甜头吗?”他蹭了?蹭朝殊的脸颊,这种亲密的接触让朝殊手指蜷缩,“你同意我的要求?”
“同意了?,你才?给亲吗?”陈柘野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朝殊觉得有点?痒,凝视着?他说,“嗯”。
这句话让陈柘野眉眼弯起?来,眼神?里的亮光让人无法忽视,一向运筹帷幄的男的,此刻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原本心?里的不安也因为朝殊这句话,填满了?整个心?脏。
“阿殊,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但是我们要签个协议。”朝殊认真的话,看起?来相?当不信任陈柘野,不过这次陈柘野心?情不错,并没有任何生气,只是唇角含笑地说,“好,不过阿殊,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张嘴了?。”
朝殊有些尴尬,明明上辈子什么都做过,可?是这次只是简单的接吻,却让他无法招架,上辈子的陈柘野亲吻他时带着?狂风暴雨的激烈,这次他却异常温柔。
恍惚间,朝殊感觉他好像处在春日的森林中,唇瓣被风轻轻摩挲,连带着?口?腔里的触感都像是一种安抚,迷迷糊糊间,朝殊看到陈柘野那双桃花眼正在努力克制,导致眼珠子上布满红血丝,明明只是一场亲吻,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空气里却热得仿佛融化。
等到结束后,朝殊拿着?纸巾擦拭自?己的唇角,“你不能反悔。”
躺在床上的陈柘野心?情不错地说:“我不会?反悔,我现在就让刘助理拟定合同。”
“好。”
朝殊见他同意,也就放松下来,不过他注意到陈柘野上半身,隐隐约约有血迹的痕迹。
他心?里有不好的猜想,走?近不顾他的阻拦,这才?发现,陈柘野身上的伤口?又裂开,这让朝殊蹙眉,“你伤口?是刚刚裂开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忘记了?。”陈柘野丝毫不在乎身上的疼痛,朝殊习惯了?,只是沉声问?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你。”
“好。”
陈柘野这副乖乖听话的样子,让朝殊不太适应,不过他还是冷着?脸问?他,“你这次出事,要什么时候回去。”
“等过几天,这几天要麻烦阿殊照顾我。”陈柘野露出抱歉的神?色,朝殊也只是点?了?点?头。
家庭医生很?快拎着?药箱过来,而张承并不知道他们在卧室里发生了?什么,听说陈柘野受伤,他好奇地走?了?进去。
后来余光瞥向朝殊的唇,发现上面?好像有种被揉捏的糜烂。
“怎么了??”
朝殊注意到他的眼神?,好奇地问?他,张承甩了?甩脑袋问?他,“没什么,只是今晚的联谊是七点?钟。”
“我知道。”
陈柘野坐在床上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神?不自?觉落在朝殊身上,朝殊感觉到他的眼神?,冷笑着?跟他解释,“我只是去联谊。”
两个人互相?对视几秒,陈柘野笑吟吟地说,“真的只是联谊吗?”
“我会?很?早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保证,陈柘野这才?勉强地收回视线,任由家庭医生重新更换白纱。
张承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好奇怪,总有一种老婆出去跟人玩,老公吃醋,老婆安慰他的既视感。
不过张承想到这点?,赶紧甩开自?己这个诡异的想法,他们两个人又不是这样那样的关系,他可?别乱猜测。
陈柘野倒是没有理会?张承怎么想的,他此刻上半身的白纱已?经被拆下来,原本性感的肌肉多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不停地渗出血,家庭医生看得心?惊肉跳,昨天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天这么突然重新裂开。
“陈先生,我能冒昧问?下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剧烈动作。”
原本还在卧室里的朝殊有一瞬的心?虚,拉着?张承往外走?,“我们别打扰陈柘野换药。”
陈柘野轻笑了?一下,像是看穿朝殊这个举动,不过他倒没有回答医生的话题,只是医生重新包扎好后,又叮嘱几句,“陈先生,这段时间你别剧烈运动,小心?伤口?裂开。”
“是吗?”陈柘野没有保证,只是问?了?医生一个奇怪的问?题,“伤口?能重新裂开几次。”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毛骨悚然,不过陈柘野好歹是他的雇主,医生纠结几下,还是委婉地说,“尽量不要再裂开,万一好不了?加重病情那就不太好。”
陈柘野闻言,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等家庭医生离开,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阖眼间脑海里都是刚刚的那一幕,还有鼻间萦绕不去的清冽香味,像是染上朝殊的气味,一想到这里,他神?态放松下来。
另一边,刘助理回来没几天,因为不能暴露陈柘野已?经回来的状态,他只能暂时居住朋友家里,本来想好好放松一下,毕竟他的手臂也受了?伤。
只是没想到才?过一两天,他的老板就打电话让他拟定合同,而且这合同怎么那么诡异,刘助理暗自?吐槽,不过当陈柘野说工资加倍,他立马起?了?精神?,他爱工作,工作使他快乐。
“先生,你放心?,我下午就能将合同拟订出来。”
“一个小时不行吗?”
刘助理一听陈柘野催促他工作,他面?露难色,“先生,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样受伤了?,这个手臂到现在还是痛的。”
陈柘野想到刘助理的手臂,倒也理解,只是让他尽快,刘助理连连保证,然后刘助理担忧地询问?,“先生,你的伤势怎么样?”
“还不错。”陈柘野似乎想起?什么,唇角的弧度上扬,眼神?里的幽暗一片。
刘助理察觉陈柘野的话不对劲,哪有人说还不错,不应该是说伤势很?好,或者加重了?吗?
他心?里想到那天的场景,其实那天他们刚到泰国,下飞机没多久,就有人开车撞他们,这也导致他们只能暂时先下车。
结果没想到那批人是故意要他们的性命,追着?他们不放,刘助理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脸色惨白,但是他想到陈柘野是自?己的老板,秉承着?老板最重要,一路保护着?陈柘野撤退。
可?是中途被他们发现,刘助理被他们打伤了?手臂,而陈柘野腹部也被划出一道口?子。
现在想想,刘助理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因为陈柘野在被划伤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陈柘野的唇角在上扬。
似乎是故意的。
刘助理一想到这里,再想到现在陈柘野这句话,细思极恐,声音不太确定地问?陈柘野,“先生,我能问?下,你是真的受伤吗?”
陈柘野眼神?落在被关紧的门口?,透过房间门,看向朝殊,语气柔和地说,“刘助理,你说的这些话很?奇怪。”
刘助理额头冒出冷汗,“是我想错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陈柘野丝毫不意外身边的助理会?问?出这种奇怪的事。
毕竟,他受伤早就在预料之中。
一是他不信任身边的人,包括刘助理。
二是只有受伤才?能削弱人的警惕心?,包括那些人的试探。
当然,他最需要削弱的就是朝殊的警戒,虽然目前做得很?对,他已?经睡在朝殊的床上,可?是朝殊野很?聪明,想利用合同,让他退让,不过陈柘野想到刚刚亲热的接触,意外地让他克制住其他动作。
只不过,为什么他还要去联谊。
这一点?,陈柘野还是相?当不满意。
不过朝殊了?解他的想法,他跟张承搪塞了?几句陈柘野为什么在这里,让他不要说出去,张承当即保证不会?说出去,然后一脸感叹地说。
“听说陈家内部纷争不断,陈柘野的那个私生子和父亲都已?经准备对外宣布他失踪,准备接手他手上的股份,结果当事人一点?都不急,居然在你这里养伤。”
对于陈家那些内斗,朝殊并不感兴趣,况且他了?解陈柘野,他可?不像表面?那么温和,一个能从不亲生父亲手里拿走?大部分?股权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在他这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