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柘野第一次朝他?露出恳求的?意味。
这表情,怎么说很少见,有?种从波斯猫的?身?上看到一只?变成怜的?布偶猫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你的?即视感。
以至于让他?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就听到自己点了点头?。
陈柘野闻言,露出了浅笑。
没办法,他?点点头?,也不能后悔,于是朝殊从卧室找出吹风机,递给他?,而自己坐在沙发上,陈柘野站在沙发背后,按下了吹风机的?开关?。
柔软湿意的?黑发,躺在陈柘野的?掌心?。
第一次帮人吹头?发,陈柘野只?是心?血来潮,可在动手的?那刻,又觉得很奇妙,有?种掌握对方,对方也只?能乖巧的?样子。
可当他?动手,却又在担心?,这么热的?风,会不会将朝殊柔软的?发丝吹焦,于是他?小?心?调□□度,寻找角度。
朝殊坐在沙发上,感受到风度变换了好几次,“陈先?生,你要是不会的?话,要不就算了。”
在外人眼里是佼佼者的?陈柘野,怎么会说自己不会。
“没事,我只?是需要适应下。”陈柘野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朝殊也就随他?,没一会,陈柘野掌握好了力道和风度,空气也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从陈柘野这个方向,能看到朝殊白瓷的?脖颈,细腻光滑,由?于在吹头?发,脖子绷紧,线条呈直线,像画家手里最完美的?线条,不过也许是吹久了吹得有?点舒服。
陈柘野注意到朝殊的?神色放松下来,眉眼耷拉,少了平日冷清的?模样,多了乖顺柔软,此刻朝殊给他?的?感觉像是懒洋洋趴在冬日窗户边晒太阳的?一只?橘猫,蜷缩一团,招人喜爱。
“阿殊。”陈柘野嗓音低沉。
“怎么了?”朝殊声音很轻,只?是随意回应他?。
“阿殊,你喜欢过谁吗?”
这是一个充满隐私的?话题,可朝殊面不改色地?说,“没有?。”
“陈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之前没有?。”
暧昧不清的?话,没有?让朝殊神色有?任何变化?,“那你有?讨厌的?人吗?”
原以为,陈柘野这句话不会给他?任何回复,可陈柘野却说,“我讨厌我的?父亲。”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朝殊下意识抬起头?看他?的?表情,可刚动一下,才发觉自己在吹头?发,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朝殊脑海里想起听张承说过,霍家和他?父亲联手?他?父亲还有?私生子。
所?以他?们关?系不和?
朝殊在心?里不停猜测,却听到陈柘野一句,“我很小?就厌恶他?,不仅厌恶他?,我还讨厌陈雪颜。”
听到陈雪颜,朝殊眼皮子跳动,之前也听说过陈雪颜讨厌他?。
可现在两人关?系还不错,可反观他?和他?父亲的?关?系,看起来一言难尽。
“为什么要讨厌,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姐姐。”
“讨厌还需要理由?吗?不过讨厌我父亲的?单纯理由?是,他?不仅喜欢豢养’鸟‘,也想把我养成他?手里听话的?鸟。”
“听起来,你的?父亲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他?掌控欲确实很强,所?以他?养了一堆的?’鸟‘宁愿那些“鸟”死在笼子里,也不愿意放她们出去,知道身?体发烂发臭,才叫人扔掉。”
朝殊莫名听得有?点心?慌,而陈柘野的?语气很正常,正常到让他?有?种诡谲的?地?步。
“那时候,我跟陈雪颜最大的?乐趣,就是推开窗户,看看今天有?没有?’鸟‘死去。”
朝殊:“你说的?’鸟‘是真的?鸟,还是人?”
空气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陈柘野失笑起来,动作愈发柔和,“阿殊,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这个态度,让朝殊眼帘垂下,“所?以是人。”
“嗯。”
“可这太荒唐了。”朝殊无法理解地?说。
“他?有?钱,那些女人缺钱,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就连我母亲也是,不过阿殊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当你父亲的?情妇吧?”
陈柘野的?言语很温和,温和得让朝殊差点忘了他?是一条有?獠牙的?毒蛇,直到陈柘野突然说出这句话,他?脸上露出破裂的?神色。
可陈柘野愉悦地?看着他?变了一下脸色的?样子,神情温柔地?说,“阿殊,在这一点方面,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朝殊抿唇不言,可陈柘野微笑地?不动声色示弱,“阿殊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不过我的?母亲也算是我父亲的?情妇。”
“那后来呢?”朝神色平和下来,询问了后面发生的?事。
“她死了。”陈柘野轻笑了一下,让人看不透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可朝殊想起陈家好像一直没有?对外宣布过陈柘野的?生母是谁,上辈子跟陈柘野在一起那么多年,也从未见过陈柘野的?生母。
所?以是真的?死了吗?
朝殊不确定?地?想着,可随着陈柘野一句,“好了。”他?这才发现陈柘野已经帮他?吹好,将吹风机收好递给他?。
“对了阿殊,那个人帮你吹过头?发。”
“吹过。”
朝殊没有?感觉这句话的?问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认他?吹好后,他?这才将吹风机拿进卧室,等他?走出来,发现陈柘野还坐在沙发上,只?是眼眸低垂,手背浮现狰狞的?青筋。
显然心?情有?点糟糕,以至于修长的?手指不停在敲击沙发背。
可这些细小?微妙的?动作,在窥见朝殊出来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明明他?们之间气氛看起来比之前很好。
可是陈柘野心?里的?戾气难消。
是因为刚刚朝殊那句无意识的?话。
还是之前在医院,朝殊跟他?说的?那句古怪的?话。
冥冥之中,让陈柘野失去掌控欲,而失去的?代价便是他?熟悉的?摧毁欲。
“我还有?半小?时就回公司。”陈柘野笑意温和,就好像刚刚那幕是假象。
朝殊点了点头?,随口询问,“要喝水吗?”
“可以。”
朝殊去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原本朝殊想回卧室,可是抛下陈柘野一个人在客厅,总怕有?什么危险,于是他?干脆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还有?半小?时的?时间,阿殊我们可以聊会天。”陈柘野轻笑地?说。
“刚刚不是聊了一会吗?”
“可还有?半小?时,总要找时间打发。”陈柘野背靠在沙发上,这是姿态放松的?模样。
朝殊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问他?,“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一些私密事,不知道阿殊你愿不愿意。”陈柘野的?眼神很无辜,可朝殊却看透他?的?恶劣本质,刚想拒绝,却听到一句,“你可以先?问我。”
“我们可以只?聊十个问题。”
恶魔抛下带着剧毒的?甜美果实,让人无法拒绝。
“你可以问我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陈柘野蛊惑地?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的?我的?故事吗?”
“我并不好奇。”朝殊抵抗他?的?诱惑,拒绝这个要求,可陈柘野将袖扣解开,露出凌厉的?骨骼手腕线条,像是释放某种信号,含笑地?望着他?。
“如果是我提问阿殊的?话,十个问题里,有?九次拒绝的?机会。”
听起来,这个问题条件对他?很友好。
朝殊很明显地?心?动了,而陈柘野注意到他?动摇的?神色,语气悠然地?说,“如果是你提问我,我不会拒绝回答机会。”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陈柘野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淡定?。
这也让朝殊内心?蠢蠢欲动起来,他?收敛所?有?的?情绪,轻咳了一声,“那我先?提问。”
“好。”
“你跟你姐姐之前为什么从厌恶变成现在的?关?系。”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朝殊好奇的?一点。
陈柘野毫不意外,大大方方地?说,“因为她退让了。”
“为什么退让?”
“因为她放弃了。”
“放弃了什么?”
“阿殊,你确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吗?已经第三个问题了。”
朝殊蹙眉,“这就算第三个问题了吗?”
陈柘野浅笑:“当然是。”
朝殊深呼吸,脑海里快速飞转,心?里知道了陈柘野没有?这么好心?,主动告诉他?答案。
“你恨你的?父亲,那你的?妈妈呢?”
“都恨。”
朝殊没想到他?还会恨自己的?妈妈,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第四个问题了,他?接着问,“那你除了讨厌你父亲,还讨厌什么。”
“讨厌不受控制。”
很快话题聊到最后一个问题,朝殊也结束了问话,这个家伙回答的?方式根本让他?找不出任何漏洞,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
不过陈柘野提问他?十次机会,而他?可以拒绝九次,只?需要回答一次。
所?以朝殊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肯定?什么都能回答出来。
可他?错估了陈柘野。
以至于,当陈柘野温柔地?提出十个问题后,朝殊大脑宕机。
“你喜欢什么姿势?”
“你还没有?跟人发生关?系吗?”
“你喜欢什么情·趣扮演。”
“你最敏感的?部位是哪里?”
“你最喜欢在床上,别人喊你的?称呼?”
“你更喜欢粗鲁还是温柔。”
“你能接受ns吗?”
“你喜欢对方来几次。”
“你喜欢睡前做,还是睡后醒了做。”
“还有?你喜欢活好的?吗?”
十个问题,朝殊脑子一片空白。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朝殊差点要站起来骂他?。
可陈柘野笑得很无辜,手指扯开禁锢自己脖子的?领带,然后带着危险的?意味说。
“十个问题里,只?能回答一个。”
朝殊深呼吸,感觉自己被他?戏耍了一遍。
“耳后。”
陈柘野了然地?笑了一下,“原来阿殊的?敏感地?位是在那里?我知道了。”
朝殊:“你是在戏弄我?”
“我只?是确定?一点,阿殊喜欢男人?”
朝殊这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不过看他?这么恶劣的?样子,朝殊面无表情地?对陈柘野说。
“我喜欢温柔,我讨厌粗暴,我不喜欢ns,因为我更希望他?戴套,而且我不喜欢床上称呼,我觉得姿势普通的?就好,至于几遍,三次就好了。”
“哦,对了,你可以猜猜我跟他?玩了几次。”
“阿殊,你在生气??”陈柘野话是这么说,可眼神阴郁得像风雨欲来,让人心生不安。
朝殊:“是你在生气?,不是我。你现在这么大的反应是想告诉我,我刚刚说错了?话?我想想是哪句?是因为吹头发那件事吗?我告诉你陈柘野,吹头发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希望你别因为这种?小事嫉妒。”
“我嫉妒?”陈柘野仰起头,露出喉咙,整个?人气?势也变得咄咄逼人,“阿殊,你怎么认为我是嫉妒?”
朝殊眼神认真地看向他,“不是吗?那你不嫉妒,要不要我告诉你我跟他上床的所有细节。”
“够了?——”陈柘野终于笑了?出来,眼神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随着他站起身,空气?也变得紧迫,可朝殊没有任何反应,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仰起头,对视他。
一个?居高临下,一个?仰视。
前?者看似占据主导者,可偏偏仰视的那位手里握着一根看不见的线,拉扯着陈柘野一步步低下头颅。
“阿殊,你这是再逼我。”
“是你逗弄我。”
两人互相不低头,而?朝殊似乎看穿他心底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你现在想什?么,你想跟那个?人一样?,爱我囚禁我吗?陈柘野,这一套偏激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
陈柘野那双桃花眼的暗涌流动,在朝殊不服输的目光下,他终究内心的复杂的情绪像海浪一样?翻滚,从上到下。
“阿殊。”
陈柘野眼神里压抑所有的情绪,俯身逼近他,朝殊丝毫没有退让,屏住呼吸,面无表情。
两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包括心跳声,也触碰得很近,近得让空气?里只剩下这道声音。
朝殊余光注意到陈柘野紧握的双手,上面凸起蜿蜒的紫色青筋,像是在努力克制,而?这双桃花眼,古怪却泛着一层层幽暗的水潭,像把人拽进去。
公寓客厅的白灯照耀一室,厨房里的菜板上,还有朝殊忘记处理的一些菜叶,咖啡机也还没有被清洗,窗户也没有阖上,导致无数的冷风被灌进来,可他们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陈柘野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血液流动,呼吸急促,可眼前?的朝殊只是用很平静的眼神看他,却又通过他的眼神,似乎在看谁?
看谁?那个?死掉的人?
一瞬间,陈柘野理智回笼。
他不需要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也不需要用这种?可笑的举动,让朝殊生气?。
陈柘野明白自己不应该,他努力恢复自己的理智,而?朝殊看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眼神落在他的手背,发现青筋已经蛰伏下去。
朝殊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而?陈柘野也往后?退了?一步。
“阿殊,我失态了?。”陈柘野承认自己的错误。
朝殊别过脸,“没事。”
可陈柘野叹息一声,“我确实是嫉妒,可我不甘心。”他说着,用手捧住朝殊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冷得可怕,让朝殊不适应地蹙眉。
“怎么了??”
“我能亲你吗?”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朝殊一怔,却发现陈柘野已经变成那种?温柔的模样?,情绪收放自如。
“其实我更想做别的事,可今夜我只想吻你。”
在没有等到朝殊具体?的答复,陈柘野主动俯下身。
温柔的触碰,没有意外的撕咬,简单地让朝殊回过神,想要推开他,却在余光中发现他的手背又凸起青筋,这才恍然?大悟。
他在隐忍,克制。
可他不需要这么隐忍,若是要借着刚刚的吵架,他完全有理由可以做得更过分。
可陈柘野只是简单索要了?一个?吻。
一个?没有回应的吻。
而?且,这根本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变化。
不过这份吻也只维持半分钟,陈柘野站直身,像个?绅士一样?,从茶几上抽取了?纸巾帮他擦拭唇上的痕迹。
“每个?人身上都有恶劣的冲动,我无法控制。”陈柘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朝殊抬眸看他,“所以你想解释什?么?”
“我下次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像保证,又像承诺。
陈柘野不想让自己像朝殊心里的那个?人,努力压抑骨子里的本能,但?谁又确定他真的能违背本性,变成朝殊眼里的人吗?
朝殊也不相信,一只毒蛇怎么可能会违背自己的天性,收敛骨子里的欲望。
但?朝殊终究没有质问他,只是望向墙面,上面的指针在不停摆动。
“一小时到了?,我先回公司。”陈柘野心照不宣地说。
“好。”朝殊主动站起身,送他去门外,谁也没提刚刚发生的一幕,完全让人想象不出来,刚刚他们经历过一段争吵,又和好如初。
两人道别后?,直到朝殊看到陈柘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转身回去,到了?洗漱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说不上来的感觉,却总觉得很怪。
可能是因为陈柘野刚刚亲吻的动作,跟之?前?大相径庭。
又过了?几日,张承陪着朝殊一起去医院看望苏戎,张承去医院之?前?买了?一大盆水果?篮,就?是送病人的那种?,找店主挑了?最好的。
朝殊:“你确定要买这么大。”
“那当然?,这样?体?现我重情重义。”张承拍着胸脯保证,朝殊看了?一眼花篮,只见花篮里面塞满了?水果?,都快塞不下去。
“那行?吧。”
两人回到苏戎的病房,刚好苏廉刚走,他们后?脚就?到。
苏戎正望着窗外,就?听到张承热情的声音,“苏戎,你看我们来看你了?。”
张承热情的声音让苏戎回过神,露出喜悦的表情,“你们这么过来了?。”
“今天我们刚好一起有空,你别乱动,要是伤到身体?就?不好了?,快躺下去。”
“没事,医生说我可以动。”苏戎解释,不过架不住张承担心,外加朝殊也很担心他,最后?他半躺在病床上。
然?后?朝殊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张承开始问他恢复得怎么样??
苏戎:“我挺好的。”
“那就?好,这几□□殊一直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对了?,听说那个?家伙已经被抓进监狱了?,你不用担心。”
张承不知道苏戎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夏驹喜欢苏戎这件事,所以朝殊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让张承不要乱说话,可张承没有反应过来。
苏戎看到这一幕,神情正常地说,“好。”
看起来,他并不在乎这个?消息。
可朝殊注意到他的脸上气?色比之?前?红了?一点,他将苹果?递给?他,苏戎向他道谢,接过去吃了?一口。
“你胸口还疼吗?”朝殊望着他穿着病服的胸膛,透过衣料,他似乎能看到那天的凶残画面。
朝殊当时没有想到躲在自己身后?的苏戎,会冲出来挡在自己的面前?,也会对夏驹,用决绝的态度说。
“夏驹,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们这辈子只能这样?。”
一句话,断送了?夏驹全部的希望,也让他脸色骤变。
可现在,苏戎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至于其他的,朝殊明白,这些需要时间的治愈。
后?来张承中途有事,去走廊接了?一通电话。
朝殊想劝苏戎,“你要不躺下去。”
可苏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谢意还有恳求。
“朝殊,谢谢你。”
“我谢你还差不多,要不是我帮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朝殊给?他盖好被子。
可是苏戎摇摇头说,“是你让我勇敢了?一次,其实我从小很胆小,一直都是夏驹保护我,我幼儿园性格很孤僻,不敢跟他们玩,只有夏驹原因和我玩。后?来我上小学,也不敢交朋友,上了?初中想往前?走一步,尝试去交朋友,可是他们嫌弃我性格很内敛,胆小。”提到最后?一个?词,原本以为很难说出来,却在说出来的瞬间,释然?很多。
朝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很勇敢。”
“可我是因为朋友,才勇敢,如果?不是朝殊,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厉害。”
苏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也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朝殊见到他这个?样?子,心情也愉悦。
“那就?好。”
病房外,夕阳也不知道何时升起,橘黄色的暖光闯入病房,朝殊安静地帮苏戎剥橘子皮,而?走廊外张承还在打电话。
朝殊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苏戎,苏戎笑着接过来,吃了?一颗,“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朝殊一个?问题。”
“什?么?”
“朝殊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在透过我看谁,而?且你对我的好,总让我觉得你在补偿什?么?”苏戎笑容腼腆,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他这话让朝殊眼神有了?点波动,瞥向苏戎,苏戎撞见他的目光,干脆一口气?说完自己心里的想法。
“虽然?我性格软弱,也不太聪明,可朝殊我的直觉很准,不过我很开心,因为朝殊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像是之?前?那样?子,这样?的眼神,我很喜欢。”
苏戎说不说来具体?,只是凭借直觉,跟朝殊说了?这些话,也注意到朝殊情绪有了?一点起伏,很淡,却也很明显。
“嗯。”朝殊淡淡地说了?这一个?字。
苏戎却莫名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笑,最后?张承进来,看到画面这么温馨,还以为他们是不是遇到好消息,非要插进来听。
朝殊:“我们没聊什?么,倒是你,你怎么打个?电话那么久。”
“这你就?不懂,我可是一个?大忙人。”张承朝他挤眉弄眼,逗得苏戎不停地笑。
朝殊见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没怎么笑,可是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在医院看完苏戎后?,张承想着这么早回去,还不如在外面多玩,于是他拽着朝殊一起去酒吧。
朝殊对于酒吧一向不喜欢,可偏偏这次张承生硬拉拽,将他拖进了?酒吧,没办法,朝殊只能找了?一个?吧台的位置坐,而?张承给?他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他身边跟他说。
“咱们都是年轻人,我们要享受生活。”说完,他就?扬起酒杯,跟身边的一个?美女搭话。
朝殊面无表情,心想算了?,当下找借口离开,结果?还没有找借口,就?听到感觉身边的位置换了?一个?陌生人。
朝殊警惕望过去,发现张承已经跟美女勾肩搭背,而?张承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朝朝殊露出暧昧的神色。
来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衬衫,长相英俊,有种?正气?凛然?的帅气?感。
男人叫黎南,算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过人家来酒吧都是为了?女人和酒吧这热闹的气?氛,他则是单纯享受着喧闹的氛围。
不过他今天却碰到了?朝殊,见他长相冷清,狭长的眉眼若有若无地打量周围,目光里却没有任何情绪,而?他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西装裤,配上神态冷漠,跟这热闹的酒吧完全格格不入。
但?黎南却无法移开视线的人,他这怪异的行?为,自然?让朋友注意到,最后?在朋友戏谑的目光中,他还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向朝殊身边走过去。
刚好朝殊身边的男人站起身,准备跟美女去闲聊,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过当黎南正要跟朝殊搭讪,吧台里的调酒师却突然?懒洋洋地出声,“先生,你要的蓝色玛格丽特,好了?。”
“我没有点。”朝殊蹙眉,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抬眸一看,发现居然?是霍成远,他怎么在这里?
朝殊眼神扫了?扫他身上的制服,“你缺钱来打工。”
霍成远咧嘴一笑,“我才不缺钱,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找朋友让我兼职当一下调酒师,来,喝一口我调的鸡尾酒。”
朝殊看了?他推过来的水蓝色酒,他没有接,一直在旁边的黎南也终于开口说话。
“你好,我叫黎南,我们是不是认识过。”黎南小心翼翼地开口,这跟他高大的形象不太符合。
可霍成远嗤笑一声,“这年头的搭讪手艺这么弱。”
黎南眼神落在霍成远身上,看他陌生的面孔,还有那张不错的脸,皱眉询问,“你是新来的调酒师。”
“不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调酒师。”霍成远撂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地脱下外面的制服围裙,露出里面的深蓝色衬衫,从吧台走出来,坐在朝殊的身边,暧昧不清地说。
“现在,我是这位朝先生的客人。”眼神缱绻地落在朝殊的薄唇上。
面对霍成远如此亲昵的语气?,黎南误以为他们有关系。
可朝殊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不是你客人。”
“啧,等下就?是了?,对了?这位搭讪很老?套的先生,这位朝先生是我的人,你可别打他主意。”霍成远直白的话,让黎南咳嗽不止,“我不……不是……”说得脸红了?一片。
霍成远:“我只是你不是,可你别那么激动。”
黎南还没有说什?么,结果?霍成远指尖勾住朝殊的衣角,拉着他要往卡座去坐。
眼睁睁看着心动的人被人勾走。
黎南还是主动了?一回,“那个?,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眼熟,你是不是叫找朝殊,我是黎南跟你是初中同学。”
原本朝殊想要扯开霍成远的动作,听到黎南激动的声音,还没有从脑子里翻出初中记忆,霍成远就?急不可耐地对黎南说。
“我说了?,你这个?搭讪方式真的很老?套,居然?还想问两次。”
霍成远说完,也不顾朝殊的不同意,直接拉着他来到卡座里的沙发上,就?要给?他灌酒,最后?还是被朝殊拦下来,“够了?,我不喝酒,你松开我。”
可霍成远这次力气?很大,手上动作不安分地搂住他的腰,语气?哀怨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正常点,别让我在酒吧揍你。”
“我一直都很正常,只不过每次见到你,我的心脏就?乱跳。”他说完,还让朝殊伸手去感受他心跳声。
可朝殊甩开他的动作,坐在沙发一端的角落,面无表情地说,“心脏病发作,可以去医院治疗。”
“你真讨厌。”霍成远哀怨地看他,叹气?地说,“我好不容易出来碰见你,你怎么老?是这么对我,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霍成远闻言,饶有兴趣地落在他身上,“所以你喜欢陈柘野那家伙?”
“我不喜欢他?”
“我的信息来源可是很多。”
“大家都知道陈柘野喜欢蛇,不过这段时间,我听说他不喜欢蛇,改养别的。”他说到最后?,语调上扬,眼神凝视着朝殊。
朝殊:“所以呢?”
霍成远逼近,身高一米八八的身形,落下一大片阴影,“所以,他喜欢你,你喜欢他?”
“是什?么错觉,让你这样?认为——”朝殊语气?顿了?顿,在他接近的一瞬间,一把将他推在沙发上,霍成远故作矜持地说。
“你轻点。”
原本周遭地望向这里的视线,从好奇变成火辣辣。
朝殊冷哼一声,整理了?自己的袖子,“你别装。”
“我没装,不过从你这个?反应看,你不喜欢他?”一想到这里,霍成远一个?起身,人又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语气?轻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