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权威：“真是巧啊。我家明礼最近有空。正好带他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艾明礼楞住了，这才想起堂哥说过，最近会给他介绍一个名门Alpah，保证压过于不染的风头。
这不正是压过于不染的风头。不要这样的压过啊，不要啊！！！
艾明礼内心万分抗拒，悄悄地看了艾权威一眼，见艾权威嘴角挂着笑意，眼神却格外凌厉。
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们一家父母兄妹的富贵生活全靠艾权威。
他的使命就是替艾氏联姻，一旦拒绝，惹得艾权威不高兴，很快能让他们全家过回紧巴巴的日子。
到时候别说比不上于不染，连那些虚荣的朋友都会嘲笑他。
艾明礼痛苦地挤出一个笑容，“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
艾权威：“那你们慢慢聊，我和于爷爷谈谈生意。”
两个家族主事的人转身离开。
一直呆若木鸡的于白净好似突然回魂，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抱歉，我肚子痛”说着转身奔向厕所。
刚关上厕门，于白净便给林一纯挂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一纯问“喂，您哪位？”
“我是大白。要是有陌生人找你，你千万别跟他们走。”
“知道了。”
“我买了套房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过去住几天。地址我发你了。”于白净语气中透着急迫。
“好。我下班后就搬家。”林一纯似乎听出有事要发生。
“晚上我会回新家找你。”
“要煮你的饭不。”
“要。”
结束通话后，于白净又挂于不染的电话：“爷爷这是要坑我。他不想和艾氏联姻，要灾祸引到我身上。”
“别急哥哥。总会有办法的。”
“你得帮我保护好他。”
“当然。”于不染一听就知道哥哥在说林一纯。
爷爷虽不是真心派哥哥联姻，可一定会想办法斩断哥哥其它桃花。
免得艾明礼借故闹起来，弄得于氏难堪。
至于艾权威，一样不想节外生枝。
目前艾权威诸事忙，根本不关心于白净在外面有没有人，只关心联姻能不能进行。
要是艾权威知道了于白净有男朋，必定会坑害林一纯。
于不染决不会坐视不理。哥哥的幸福就由他来守护。

第111章 黑暗森林8
拉完肚子回来的于白净，恢复了神采，开始兴高采烈地从拓朴学讲到量子物理，从能源开发聊到人造太阳，全程表现得像个笨拙的理工科书呆子，着实把艾明礼给恶心得不行。
可艾明礼难以发火，毕竟在爱装逼的上流社会，能谈学术问题和前沿科技算得上是一件体面的事。即使完全听不懂，他也假装在听，隐忍不发。
要是冒然出口阻止于白净的无聊发言，周围的Alpah看见了，只会觉得他不学无术，任性傲慢，不会嫌身为Alpah于白净不解风情。
毕竟在这些自大的Alpah眼中，omega就该学会乖乖地听他们吹无聊的牛逼。
可光听还不行，于白净甚至还问艾明礼对人造太阳有什么看法。
该死的，谁关心那破人造太阳，什么刀什么川的。
艾明礼僵硬地微笑：“嗷，那真是造福万民的伟大工程。”
于白净：“还有呢。”
还有个屁啊。
艾明礼：“我会买股票支持的。”
于白净露出失望的神情。
艾明礼心里愤愤不平。这书呆子，都传闻他没去上课，博士文凭是买的。怎么竟有脸在这里装逼。不愧是于不染的哥哥，一个赛一个恶心人。
于白净转而讲起戴森球。
艾明礼根本无心听。一心想着如何摆脱这个讨厌鬼。
侃侃而谈的于白净也同样想脱身，他不仅要摆脱艾明礼，还要避免艾氏对自家下手。
虽说他属于生在罗马城，一生只想逃离，追求自由的人。
可遇上艾权威这种会吃人的怪物，他就只想手持正义之剑，守护家人，铲奸除恶，捍卫正义。
应付完家宴，于白净变装潜行回秘密居所，刚开门就闻到炸虾的鲜香，赞美道“哇，我喜欢炸虾。”
林一纯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先是一楞，而后扑哧一笑。
于白净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没换装，顶着十分老成的商务风大背头，他取下假发，用脚一踢，踢进敞开的垃圾桶里。
“脚法不错。”林一纯竖起大拇指。
于白净笑了笑，而后十分正重地说：“委屈你了。”
“这厨房不错，煎煮烤炸所有设备应有尽有。我可以在厨房直播。隔音室也很棒，作为直播街舞的场地没问题。”
“我……”于白净不用解释，林一纯就理解现状。
林一纯本该是无畏无惧，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却愿意作出让步，自困于小小的居所。
于白净真想立马解决问题，打破桎梏。
林一纯：“我还得买点装备，方便寄来吗。”
于白净：“寄别的地址，我去带回来。要买什么我来买。”
“嗯。”林一纯点了点头，回去煮饭了。
跟林一纯相处就是舒服，不用说无聊的客套话。
吃饭时，于白净忍不住说：“今天，我被爷爷坑了。我以为他的病刚痊愈，宴请亲戚朋友吃饭开心一下。没想到他转头就把我介绍给生意伙伴家的omega。那omega特别喜欢针对我弟弟，我讨厌死他了。所以故意跟他聊人造太阳，他接不上话，一定恨死我了，哈哈哈。”
林一纯一起开怀大笑。
而后，林一纯坦然问：“不过，什么是人造太阳。”
于白净放下筷子，解释人造太阳原理。而后站起身，隔着桌子搂住林一纯的脖颈：“你就是我的太阳。”
见于白净犀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林一纯突然脑子像过电一样，高喊：“啊，我灵感来了。跳支舞给你看。”
于白净立马松手，欣赏起林一纯的最新舞步。
当晚，于白净就订购了林一纯想买的装备，还买了一堆觉得林一纯需要用的物资。
物资寄给于不染各个手下。
包裹陆续寄到后，统一交给杜云，由杜云检查一下设备中有没有追踪定位一类的功能。
检查完毕，于白净推着两大箱物资回家。
林一纯看到两个大箱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都是好玩的，吃完饭我们一起玩。”
吃完饭两人就一起鼓捣起来。
于白净乃大少爷一枚，花钱从不细思量，头脑一热就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今晚他只想好好鼓捣360度全景摄像机。
摄像机统共有八个可移动探头，可以自动捕捉人体活动轨迹。
在拍摄后可通过计算，制作出动态的360度全景影像。
这是关荣所在公司主推升级版的新款。
售卖的价格对工薪阶层来说不便宜，够林一纯偿还三个月债务了。可于白净觉得好玩，就买来试试。
架设完毕后，他就站在偏僻的角落，欣赏林一纯的舞蹈。
林一纯借机开启直播，于白净便不停打赏。
林一纯看出于白净一直送礼，冲于白净笑了笑。对着镜头客气且客套地表示感谢，而后继续跳舞。
直播结束，于白净查看360度全景摄像头制作出的影像，同时潜入系统后台，查看它究竟是如何计算出这样影像的。
查着查着，他发现不对劲，系统里有一个后门，能够把拍摄的影像通过互联网传到特定数据库。
于白净见状气得不行，不顾现在已经十点半，立马CALL蒋刻和杜云，让他们一起入侵那个数据库。同时把这件事告诉于不染。
于不染意识到，如果电子产品后门的事被曝光出来，作为营销总监的关荣必会引咎辞职，且因业内丑闻，短期内很难再找到好工作。
后门一事必须曝光，刘青的幸福也不能置之不理。
正思考该怎么办。
洗好澡正擦头发的闻湘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于不染把哥哥发现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忧告诉闻湘，而后说：“我会给关先生安排个好工作。”
闻湘：“这件事关先生会不会知道内情。”
“谋生艰难，想要爬上总监之位更是不易。该糊涂时就得糊涂。”于不染抓过一块干发巾，帮闻湘擦起头发。
“你之前给我上商业课时提过，就算我们曝光了公司的丑事，最后承担责任的也未必是幕后BoSS，既然如此，不如拜托可信任的人调查内幕，纠出坏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也不知关荣到底怎么想的，得试探他一下。”
“你想怎么试探。”
“自从上次段翼失联后，关蛾眉就没那么热衷做美妆UP，他想要跟着关荣跑业务……”
次日正好周末，关蛾眉急匆匆地拜访堂哥关荣。
开门的是刘青，他见关蛾眉神色慌张，以为段翼又出了什么事，担心地问：“怎么了二妹。”
“堂哥在家吧。”
“在呢。”
关蛾眉进门口，发现客厅里除了堂哥，还有一位面容清俊的陌生人，他不关心陌生人是谁，拉着堂哥的手说：“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来书房一下。”
关荣点头去了书房。
关蛾眉立马锁门，压低声音说：“在这儿说话，外面会不会听见。”
“我贴了隔音棉，你别闹，就不会有人听见。什么事这么慌张，不能电话里说么。”
“你这里没有录音录相设备吧。”
“就一台笔记本”
关蛾眉立马把笔记本藏进抽屉里。
关荣意识到有大事，快速调整心绪，冷静地问：“怎么了。”
“哥，你们现在主推的那款360度全景摄像装置，被设置了后门，能非法偷看影像。”
关荣吃惊地瞪大眼：“你听谁说的。”
“阿翼的骇客网友偷偷告诉我的。”
“他的网友为什么会跟你讲这个。”
“他太冲动，我担心他会做傻事，所以早早加了他好友。”
“让我跟他通话。”
“他性格内向不爱交际，我也是磨了好久才得到几句话。”
“那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他有什么证据。如果他在网上胡说八道，一旦公司起诉，恐怕是赔不起的。”
“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不可能，我们公司偷录用户影像能做什么。会花这么多钱买拍摄装备的，要么是爱玩的科技爱好者，要么是UP主。UP主们拍完都会传到网上，偷这些影像有什么用。”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你。”
“二妹，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人心险恶，你才刚出来工作不久，难免有些坏人想利用你的热心。你得小心点，不能被他们利用。”
“可是哥，万一是这件事是真的，你该怎么办。就算你不是技术部的，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是啊，所以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你的那位骇客朋友给你看了什么证据。”
“他发给我的证据自动删除了。”关蛾眉咬了咬唇：“你要不先查查看。需要用上我时，请叫上我。”
关荣看着关蛾眉的认真神情，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执拗认真的omega堂弟，于是答应“好啊，但你得听我的，不能轻举妄动。”
“嗯。”
兄弟俩商量了一阵出来。门外乔装打扮一番后的华燕把他俩的对话都听了去。
关荣说要送二妹回家，刘青虽担心，却没多问。
华燕在说了几句话后，接了个电话离开。
关荣送走关峨眉，便返回公司。
温婉跟华燕同关荣前后脚进入公司大楼，作为ABo平权会的调解员，她们在这里也有一席位置，借口要了解新产品，就受到热情的接待。
温婉与人交谈，华燕假装认真听他俩交谈，实际上把注意放在关荣身上。
她事先查看公司地图，现在光凭听音便知道关荣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事。
在特定距离下，她的异能比任何监听设备都要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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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太阳”;模拟太阳发生核聚变，让氢的同位素氕或氘在大型机器的真空室内发生核聚变产生大量能量。
戴森球：由弗里曼·戴森先生提出。这样一个“球体”是由环绕太阳的卫星所构成，完全包围恒星并且获得其绝大多数或全部的能量输出。

关荣抵达公司后，先查看客户资料，而后带着资料去技术部问问题。
他表示为了写出更好的宣发文案，需要了解研发初期图像模拟演算在哪里进行。
技术部开启网络云，带关荣参观。
这不是关荣第一次参观，可这一次格外认真，问了许多技术问题。
同一时间，顺藤摸瓜寻找收集图像的目的地的蒋刻和于白净行动失败。
于不染把自己收集整理的资料给二人看，提议查看一下位于郊区的“爱云”小型云计算中心。
前些年搭建云计算中心项目兴起，本城家族企业纷纷顺应潮流建立小型云计算中心。艾氏也不例外。
不过大家都不愿费劲研发自己的超级计算机，只不过多买几台机子建立强大的计算中心，蹭一蹭云计算的概念。
“爱云”创建时的口号喊得很响亮——“为创造更平等、多样化、包容性的世界而努力”。因此得到ABO平权会的认可，享受了低价采购的政策福利，建成后除了挖挖矿，就是帮人渲染一下3D动画，并没为平权事业做出贡献。
艾权威把“爱云”交给堂叔管理。
于不染和温婉、华燕一起前往“爱云”查看情况。
闻湘不放心，表示也要跟去。
于不染握着闻湘的手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闻湘哪能放心：“去揭发艾权威怎么可能没危险。”
“放心，我准备了不少后招的。”
“我身体恢复了，可以出去走走。”
“我知道啊，我现在只是去查看。过几天出任务时叫上你，你好好修养。”
“真的”听闻有事做，闻湘兴致昂扬。他一向是喜动的，要不是病了卧床，才不愿乖乖静养。
待于不染一行走后，只有保镖在保护闻湘。
闻湘假装在休息，实际上盘算着偷偷溜出去见傅教授。
他坚信教授是个好人。
经历了一连串事件后，闻湘对异能的操纵更精密了。
他曾向于白净了解此处如何逃生，于白净很干脆地告诉他这里的人员分布以及楼道情况。
他借着跟门外保镖闲聊的机会，把自己的灵魂力量注入保镖体内，而后趁他们身体发痒，找花露水喷洒之机逃走。
…………
关荣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用科技改变生活。
儿时的他坚信科幻小说里那些美好、便利、和谐的社会必定会成为现实。
长大后虽然意识到科学进步拉大了人与人的差距，可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虽说技术就像一把利剑，可以辟荆斩棘，开拓新的道路，一路前进也会伤到不少人。
可从整体上来说，技术是正面的存在。而他的职责是放大技术的正面作用，努力避免技术引发的祸端。
为了实现这一宏伟的理想，他从底层销售做起，一路爬到销售总监的位置。
这一路艰辛自不必说，违心的宣传更是没少做。
推销的东西和理想不搭边。
可一个社会人不该止有理想，他要还有生活，有爱人，有家。
需要考虑的事太多太多。
他只能咬咬牙，埋头苦干。
可残酷的真相摆在眼前时，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公司售卖监视用户的产品是违法行为，和这样的公司同流合污与理想完全背道而驰。
然而揭发了公司的罪行，不仅有可能失去社会地位，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关荣神不守舍地回到家。
在家等他的不止有配偶刘青，还有关蛾眉。
他努力藏起心中不安，问关蛾眉说：“二妹你怎么还在。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
“哥。”关蛾眉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关荣十分不耐烦地回答，说完这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泄露了秘密。
关蛾眉是个执着的人，认定一件事就一杆子插到底，不会轻易放弃。
饭后，关蛾眉又把关荣堵进书房，“哥，我们城里有几处小型云计算中心，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资料存在那里。”
“你这孩子呀。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艾权威那个人崇尚权力，你说会不会是他为了收集数据指使手下做的。”
“哪个企业家谁不崇尚权力，崇尚权力不等于喜欢窥私。”
“星象学上说他是极端A权主义者。虚假的o权维护者。”
“……”关荣从不相信星象学这种伪科学。
关荣的劝阻并没影响关蛾眉的热情。
关蛾眉当晚就打的前往“爱云”，打算悄悄潜入。
关荣联系不上关蛾眉，在家坐立不安，想到这孩子喜欢做傻事，便用GPS定位找人。
段翼同样联系不上关蛾眉，关蛾眉说要跟同学一起玩，信号不好，让他别联系。
段翼担心男友关蛾眉，索性让傅教授帮忙查查二妹去哪了。
这一查又查到了“爱云”。
夜晚的“爱云”很安静，只有计算机低调的运作声，以及职班人员看视频的声音。
关蛾眉没有高端装备，只有段翼不用的旧版隐形衣，和侦测明显探头所在方位的机器。
计算好探头死角后，关蛾眉翻进云计算中心大楼外广场的围墙，
匍匐在地，向大楼爬进。
当他一步步逼近目标大楼时，凭空出现一只手臂搂住他，正要尖叫，便听到来者小声喊：“是我。”
“哥！”关蛾眉看到了同样趴在地上的关荣，激动不已。
“你这样会被探头拍到的。”
“哥也觉得这里可疑对不对。”
“不是。我只是不想见你胡来。”
“我才没有胡来。我的推理有理有据。”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想清楚你要做什么。”
“我要查看里头的数据。”
“这是违法的。再说了，你知道如何查看吗”
“他们收集数据后肯定会整理吧，也许工作人员正在查看图像。
“不要把查清事实的希望放在偶然性上”
“我的黑客朋友懂。
“这种藏头露尾的人，指不定把你当枪使。”
“追求正义总是要冒险的，阿翼经常这么说。”
“哪能这么胡来。”
“不是胡来。他是有国家认证的骇客。”
说着关蛾眉出示了对方的电子证件。
其实关荣不太信证件，可此时的他心烦意乱，无法认真思考。借隐形衣带关蛾眉顺利潜入云计算中心。
他们去不了主控室，在外部找了台电脑登录。
当黑客朋友开始入侵时，两人心跳加速。
关荣是看得懂代码的，他的心吊到嗓子眼时，突然听到一个沙哑声音。
“一个问题。选爱人还是选弟弟。”
眼前的场景扭曲，当他清醒时，已然和关蛾眉分别挂在两堵面对面的墙上，被厚重的蛛网死死黏住。
“救命”关荣本能地喊。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能救你。”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对你来说，爱人和弟弟的性命哪个更重要。”
“你是谁，处刑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是你们违法在先。”
“你……”关荣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自回家后，他的情绪便不受控制，之后更是违背理智，冒险行动。
为什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人催眠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我只要一条人命。你不回答，我就要问你弟弟了，到时候你就没得选了。”
“慢……慢着。”关荣喊停，他想拖时间。
他不知对方如何杀人，自己的选择是否能做为杀人的条件。
如果是的话，这道选题就太沉重的，他无疑是更爱刘青的，但二妹的性命也很重要。
关荣脑子飞转,却想不出办法。
关蛾眉醒了，被问类似的问题，他可没关荣那么好脾气，勃然大怒：“杀了我吧，我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来者并没因此听他，而是诱惑关荣：“怎么样。他已经做出选择了，现在你可以毫无压力地做选择。现在你还有五分钟，再不做选择，死的就是你，倒计时开始300、299、298……”
关荣的心再次悬起，就算二妹愿意与恶人同归与尽，他也做不出葬送二妹的事，做选择的痛苦像火一样在心中燃烧。他仿佛坠入无间地狱。
在生命走向尽头的过程中，他想起和刘青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平日里忙于事业，压根分不出时间和刘青说说体己话。
要是还有时间，他一定好好过日子。可是，他看了眼二妹，永远那么青春阳光，不顾一切，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成全二妹的英雄梦。
可是，刚张开嘴，喉咙里有一口痰让他无法发声。
怎么办……
一道鞭影闪过，关荣从空中落下，昏迷过去。

“是谁”。躲在角落里的审判者大声喝问。
“你放大他的情绪，再用选择诱发人心底的恶，最后用这份恶杀死作恶者，对不对！”一个清朗的嗓音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查明艾权威最近在做什么。”
“怎么，你难道想替他遮掩。哼。别以为抓住我就可以藏住你们的罪行。”
“我知道你怀疑他暗中取代了无为城主，我也想查明他做了些什么。我们可以合作。”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不跟藏头露尾之辈合作。”
黑暗中一个显出身形，高挑单薄黑色的身影，在昏暗的机房中如同鬼魅。
审判者感觉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一个科学家。”
“科学家，哼。是你诱骗他们入侵这里的网络吧，好啊。那你给我查查看，艾权威究竟用这里在计算些什么。”
“大概能预测天气。要知道混沌系统非常复杂。”
“少跟我扯废话。这自什么诚意。”
“很可惜啊，决定性证据被人盗走了。”
“是谁。”
“这就得一起查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有增效药。”
审判者闻到一股玫瑰花香，和之前城主赏他的药气味一致。
他确信眼前之人确实有合作的价值，于是问：“你准备怎么合作。”
“先帮我抓一个人。”说着一个定位投射在审判者眼前。
接着身后一束光照来，审判者看到蹲在黑暗角落里的人，
一个带着面具，身形曼妙的人。
审判者迟疑间，角落里的人准备逃跑。这个人是闻湘，他前往傅教授藏身的工厂，却见傅教授带着助手出门，因此一路尾随。
抵达“爱云”后，他担心傅教授撞破于不染的行动，因此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靠太近，暗中目睹了双方的交易。
在关荣和关蛾眉被钓起时，他就想冲上前救人，可是这种异能他没应付过，怕胡来坏事。他感知到导师在场，知道导师肯定有办法破局。可对导师是否会救人他没有信心，正当他准备出手时。导师先一步跳出来和审判者谈判。
导师一盏显影灯照来，他就藏不住了。然而没跑两步，一阵浓烈的信息素气味袭来，那是属于导师的紫罗兰味。
清香甘甜，让人想到山间美味的花草。
被关在实验室的日子里，科学家为了激发他分泌信息素，时常给他闻各种臭不可闻的信息素味，令他想吐。
而紫罗兰的气味令他安心，让他吃下更多的饭，睡得更安稳。
他知道不能依恋alpha的信息素，可他是喜欢这个味道的，喜欢甜甜的梦乡，喜欢吃不完的美食，喜欢无尽的青草地，喜欢有人讲述关于这个无边无际辽阔世界的故事。
闻湘想逃，可紫罗兰香变浓郁后，他浑身发软使不上劲，他不知自己是身体尚未复原，还是受到信息素影响。
跑了几步后，脚一软，瘫倒在地，只能颤抖着手向爬。
可导师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摸了摸他的发顶。
闻湘想睁大眼看清情况，想拂开导师的手，可双手无力，两眼昏花，看到的景象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只能张嘴说话，可一张嘴浓烈的紫罗兰气味袭来，令他喘不过气。
导师说：“小湘，不要挣扎了，来，吃下去，你会好点。它本就是你的一部分。”
虽然不知要被喂什么，可他本能地闭上嘴。
然而信息素带着回忆而来，记忆变得浑乱，好像回到了实验室，又仿佛回到儿时在山里奔跑，高喊着：“我是山大王，山大王。”
下一个瞬间，他看到了讲台上的蒋老师，舞台上的于不染，被华燕拉着滑滑板，吃下温婉精心制作的菜品。
每一段记忆都是他的，却被不合理地拼接在一起。
不，不能再这样了。闻湘调用全身灵魂力量来抵御信息素的控制，肝部爆炸似痛，可他已经无力去在意这些细节。
在至极疼痛中，他的意识清醒过来，看到导师手中举着一朵小白花。
虽然看不清细节，可觉得是在放大的结萝藤撑出的地下迷宫里发现的小白花。
他不明白为什么导师要拿这花喂自己，难道这花也能唤醒储香囊的能力，正要伸手抓花，全身的细胞像炸药被点燃一一炸天，炸得他浑身疼痛，痛不欲生，痛得他佝偻在地、放声惨叫。
除了疼痛外，他已经感受不到其它的事情了，就算想思考也因千刀万剐似的痛而无法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