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自己而活,不存在的了……
洪炟笃定,自己想得很清楚了。
只不过他依然会经常坐在阳台上对着远方发呆。
洪春放大多数时候会给他一个人清净,偶尔也会安静地陪他坐一会儿,如果洪炟不排斥的话。
洪春放其实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但他不确定这个答案是好是坏,是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不是,又该怎么面对。
他想来想去,决定不问。
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洪炟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他心里没底,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洪炟离开,而洪炟态度的变化令他惊喜至极,他不敢去深究原因,只满心期待着,洪炟对他,是他想要的那样。
——
洪春放一点儿都不想去上班了,到了一个月洪炟拖着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他还震惊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洪炟沉着脸扣上安全带,理都不想理他。
天天在家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时间再不快点他都要被弄废了。
复查结果挺好的,骨裂本来也很轻微,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再休养阵子就可以彻底痊愈。
从医生诊室出来,洪炟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问洪春放:“自己能去拿药吗?”
洪春放说:“能,你去停车场等我就行。”
洪炟握着手机走了。
电话是赵祈枫打来的,这阵子他跟赵祈枫一直保持着联系,时刻跟对方反馈洪春放的状态。
洪炟说洪春放这段时间半夜都没再起来过了。
赵祈枫笑道:“我还担心要是不行得给他辅助些药物调整,没想到你对他来说比什么药都好使。”
洪炟笑笑:“好使就行。”
俩人聊了些别的,赵祈枫没再多问什么,其实再说下去无非就是问洪炟以后怎么打算,是不是真的就一直这么下去了。
谁都知道这事儿没有答案,但谁也都知道答案已经清楚地摆在那儿了。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
赵祈枫不敢想象洪炟心里什么滋味,他不是洪炟,他没办法设身处地去感受。
自从做了决定那一刻起,洪炟对这段关系再没表现出一丝绝望或抵触,他好像恢复了别人眼中以前那个沉稳妥帖的四哥样子,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地照顾着洪春放,照顾他的情绪,他的饮食起居。
赵祈枫有时候甚至确信,洪炟把洪春放对他情欲上的那种强势索取,也划入了这种照顾的范畴,他心平气和地献出自己,把这当做自己作为洪春放的哥哥,理应付出的一部分。
洪春放的爱蛮横,决绝,孤注一掷。
而洪炟用自己那颗被撕扯到血肉模糊的心,温柔地包裹住了他。
哪怕这一切与他心中所向背道而驰,哪怕他的内心早已面目全非。
洪春放走进停车场,洪炟正背靠在车门上抽烟。
洪春放脚步缓了缓,远远望着。
那个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让洪春放某个瞬间像心尖儿被掐了一下,又酸又疼。
洪炟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烟,烟雾缭绕着,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平直温厚的肩背,也看不出承受过什么,只是洪春放从他周身环绕的虚空中,抓住了一丝淡淡地,无可奈何的迷茫。
洪炟转过脸看见了他,便低头把烟头扔掉,抬脚搓了搓。
洪春放走过去,地上已经零散地扔了好几个烟头了。
“你这人,这么没素质呢?”洪春放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
洪炟扯扯嘴角,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直接回家还是去趟超市?冰箱里菜不多了,得补充一下。”洪炟一边拽安全带一边问。
洪春放靠在副驾上看着他。
洪炟见他不出声,转过脸来。
“哥,你爱我吗?”洪春放忽然问。
洪炟的瞳孔震了震,没能说出话来。
“你最近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对我的感觉不一样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洪炟顿了顿,“你受了伤,我对你好,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洪春放看着他。
洪炟蹭了下鼻子,转开了脸。
洪春放缓缓地,像一条正在嗅探的蛇,他眼睛死抓着洪炟的表情不放,吐出的话像带着毒的信子:“答应跟我上床也是照顾吗?每次都被我操到射出来,操到没有意识地哭出来,也是照顾吗?”
洪炟垂着头,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手指骨节捏到发青。
“……要不先去吃饭吧,晚上咱们不做了。”他喉结颤抖着,心跳都乱成一团。
“哥,你是不是,有一点爱上我了?”洪春放把语气放到极低,极轻。
他害怕这一刻稍微多一点逼迫,多一点压力,洪炟的情绪就会一溃千里。
他知道不该问,可他忍不住。
他太想太想,太想要一个答案,太想问个明白,太想听洪炟亲口说出那个字,哪怕不想说,点个头也行。
第31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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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洪炟扭着脸看着车窗外,“……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洪春放看着他颤抖的喉结,听着他微微有些变调的声音,一颗心缓缓下沉。
但他不肯罢休。
“哥,我想听你的实话,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在一起了,要不然你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大。”
“我愿不愿意不重要,不愿意的时候你也没耽误什么。”洪炟低头点了根烟。
低头的瞬间,洪春放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睛。
心口有些哽住。
“所以只是因为我受伤你心疼了对吗?”洪春放恍然笑了一下,他转开脸,用力捏了捏鼻根。
“其实我一开始猜得就是这样。从小但凡我有个头疼脑热跟你一哼唧,你就什么都能答应,哪怕现在我要的再也不是一颗糖,你也愿意给,是不是?哪怕我要拿走你的人格,尊严,你的身体,哪怕我打碎你做人的根基,只要我想,你什么都……”
“我不想聊这个,我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还想我怎么办,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要的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洪炟打断他。
“所以你他妈从来没把我放在那个位置上对不对?!”洪春放一拳砸在中控台上。
洪炟脑子里“嗡”地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扑上去抓住他的手:“你……”他急火攻心,话音出口都打着哆嗦:“你疼不疼?手疼不疼?”
疼。
一瞬间的剧痛让洪春放两眼发昏,整条右臂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他抱住胳膊转过脸去,脑门死死抵在车窗上。
“……你在那个位置,你在,春放我……我爱你,真的。”洪炟扯拽着他的袖子,想拉过那只手看一看,却又不敢用力……
“放你妈的屁!!”洪春放扭过头来对着他吼,“你都是装的!都他妈是假的!因为你当哥当出病来了,你他妈有病洪炟!你连这个都能装,你他妈用不用这么伟大?!”
洪炟红着眼睛任他骂着,推开车门下车,转到副驾那边拉开车门:“下来,我再去挂个号,咱赶紧再回去看看……”
“看个屁……”洪春放看着洪炟,眼睛几乎滴下泪来:“你别在这儿过你当哥的瘾了,我不需要,洪炟,我他妈不需要你知道吗!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你当我哥!”
洪炟呆立在车旁。
他的视线一点,一点,在洪春放的眼睛里对焦。
他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我不需要你以亲哥的名义对我这样,我要的不是这个,你他妈别在我这儿玩无私奉献那一套!别拿你从小到大的惯性来应对我对你的感情!”洪春放吼得歇斯底里。
“……你希望……这辈子都没我这个哥?”
洪春放喘息着,他猛然反应过来洪炟错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是说,”他疼得脸色有些发白:“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宁愿希望你不是我哥,你明知道我对你……”
洪炟眼睛泛起一片茫然,他看着洪春放,许久,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等他再转回头的时候,眼里茫然消逝,汹涌而出的全是痛苦,无法遏制地痛苦。
“哥……”洪春放叫了他一声。
洪炟颤了颤,他后退两步,“砰”地一声甩上了车门,径自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洪春放看着他。
洪炟扭脸看着车窗外,胸口起伏着,过了会儿,他抖着手抽出一根烟噙在嘴上,按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点着,他把火机扔在中控台上,撑着方向盘,大口地抽着。
一根烟几口抽到底,他把烟蒂扔出窗外,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去哪儿?”洪春放疼得咬着牙。
洪炟没有应声。
他车开得很平稳,甚至比往日更平稳。该减速减速,该让行让行,不争不抢,拐弯,等灯,刹车起步都顺滑无比,如果洪春放没有盯着他的手的话。
那只骨节劲瘦的手,指尖苍白,颤抖着搭在方向盘上,抖了一路。
俩人进了家门,洪炟换了拖鞋,失魂落魄地往卧室走,洪春放拉住他:“哥,对不起,我……”
“你要做吗?”洪炟看着洪春放抓着自己的胳膊,抬起头问。
洪春放有些错愕。
洪炟的眼神特别乱,慌乱,迷茫,不知所措。
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揽着洪春放的脖子吻了上去,洪春放猛地屏住气。
洪炟胡乱地吻着他,用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摸着,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要做吗?我们做吧,春放,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给你口……”
“哥——”
洪炟拉开外套脱掉扔在地上,伸手解腰带。
“哥,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这样……”洪春放按他的手。
洪炟推开他,几下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他没有抬头,直接扯开洪春放的运动裤,跪了下去。
“哥你!”
洪春放被推着靠在墙上,胯下那根还软着的东西被揉了几下,接着就被含进了温热柔滑的口腔里。
洪春放猛吸了一口气,仰起脖子。
洪炟小心地避开牙齿,吞吐了十几下,那坨鼓胀的软肉就迅速充血,狰狞地挺立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适应,就被强行撑大了嘴角。
他每一下都吞到喉咙深处,粗硬浓密的耻毛搔刮着他的脸,他闭起眼睛,努力地用唇舌缠搅着,用腮去吸嘬,用痉挛的咽喉挤压着,洪春放被那一阵阵舒爽刺激地头皮发麻,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扣着洪炟的头,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咽喉处,用手指感受着自己那根粗硬的东西将喉咙撑起的轮廓。
洪炟以前从来都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被洪春放按着头往胯下压,不喜欢鼻尖脸颊被按在耻毛丛中,不喜欢洪春放失控地顶胯,像在操他的嘴。
可现在他完全不介意了,他甚至想卖力一点,只要洪春放高兴,只要洪春放别再说不想要他这个哥……
洪炟没能坚持太久,他吐出阴茎,双手撑在地上剧烈地反呕,洪春放把他拉起来,按着他的后脑疯狂地吻他,一边吻一边推搡着,两人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洪炟伸手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润滑剂,挡开洪春放受伤的手说:“我自己来。”
洪春放已经快疯了,他半靠着沙发,洪炟分开两腿跪在他身体两侧,洪春放看着他将挤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后穴,看着他扭开脸,绷紧着下颌线,一手撑在他胸膛上,皱着眉一点一点挖绞着……
洪春放嗓子发干,眼睛发热,他觉得胸口快要炸开了,浑身的血都往下腹汹涌奔流。
他死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这样一幅场景会出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这一幕。
等洪炟抽出手指用纸巾擦干净,扶着他勃发的性器对准自己的后穴时,洪春放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已经乱成一群奔马,失控,狂躁地践踏着,奔腾着。
“哥……”他两手托住洪炟的臀。
手臂伤处的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用力揉捏着那两瓣紧实的臀肉。
洪炟眼睛红得厉害。
他看了看洪春放,一手抱住他的脖子,把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一手扶着那根爬满青筋的硬器,缓缓坐了下去。
洪春放狠狠地吸着气,氧气不够,他就张开口,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洪炟没有抬头,他胳膊搂得很紧,开始慢慢晃动腰胯,只是没动几下,就被洪春放掀翻在沙发上,掀起他的腿压了上去。
……
洪炟自始至终没说出一个“不”字,除了压抑不住的带哭腔的喘息和呜咽,他没喊一声疼,没推拒过一下,就像他说的,洪春放怎么做都行,都可以。
被按在沙发背上后入时,洪炟射得皮沙发上到处都是,他几乎瘫软地跪爬在那里,大腿肌肉抖得筛糠一般……
两个人谁都不记得做了多久,射了几次,洪炟最后眼睛勉强睁开一丝缝,看到洪春放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他又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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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炟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他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洪春放不在屋里,但客厅有细微的电视声音。
洪炟不想起床。
他想不出有什么需要起床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