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解铃人—— by作者:牛角弓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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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融和唐镜对视一眼,这个症状听着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我自己也不想这样,”付青青越说越沮丧,“其实我们感情挺好的,只要不提结婚……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我也不想这样。”
  付青青因为这个特意看过心理医生,大夫也只说她潜意识里是担心结婚会影响到事业和个人的发展,才会有所顾虑,让她放松心情,跟家人好好沟通。
  但付青青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简单。她跟男朋友早就商量过了,两个人即便结婚,她也不会放弃工作,这一点,男朋友和他的家人都是非常支持的。所谓的影响事业,这并不是她真正的顾虑。
  付青青也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才会同意跟父母来看看有神通的大师。但等她上山之后,在跟和粟、甚至是严大师交谈的过程中,那种被别人看成是一个“病人”的态度,又让她感到非常抗拒。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陈玄融和唐镜也都看出来了。
  陈玄融就劝她说:“你不必想这么多,如果真有什么因缘,解开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可是……”付青青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她担心的就是她父母在做无用功啊。
  唐镜觉得她这个情况大约就是医者不自医吧。
  付青青终于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我可以确信我没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我对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持支持的态度,结婚、单身……只要自己乐意,对别人没有不好的影响,都没有问题。”
  她只是恐婚恐到了有些过激的程度。
  陈玄融身上有一种与严壑非常相似的骄傲,他对所有求上门的人都是一个态度:爱来来,不爱来走。
  全凭自愿。
  但唐镜却觉得这姑娘搞不好真的有一个心结,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很矛盾吗?”唐镜摊手,“问题就明晃晃摆在这里……你自己不是也在找原因?”
  付青青脸色有些尴尬,“可是……”
  唐镜就笑了,“哪有什么可是,无非就是那个真正的原因你没有找到。”
  付青青沉默了。
  接下来,师兄弟没有再说起付青青的事,而是带着她在法坛附近走了走,参观了一下屋后的竹海,和飞来桥附近的山谷。
  回到法坛之后,严壑已经走了,和粟带着付青青的父母正等着他们。
  与付青青的心事重重相比,她父母的神色倒是开朗了许多。
  当天晚些时候,严壑把他们叫去了他的住处。
  唐镜还是第一次踏进芥子园的主院。
  这里比他们住的小院子要宽敞许多,院中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湖面上氤氲着淡淡的水雾,雾气中隐约可见亭亭如盖的碧绿荷叶。
  一声清越的鹤唳从他们头顶上方掠过,唐镜抬头,见雾气中白鹤的身影一闪而逝。
  唐镜忽然就明白了书里说的“神仙洞府”是什么意思。
  严壑站在窗前的书案边抄写一卷《度厄真经》。
  案头整整齐齐摆放着笔墨纸砚,窗外一树红梅绽放,纤秀枝条几乎要探进窗里,满室都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严壑听见他们进来,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坐。”
  小道童送上茶水,又垂首退了下去。
  唐镜不自觉的有些局促,这样的环境,好像呼吸都成了一件会打扰到别人的事。
  严壑放下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走过来在他们身旁坐下,淡淡问道:“你们刚才都见过那位小施主,阿镜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付青青?”唐镜愣了一下,“她是个医生。”
  陈玄融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严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觉得她的性格是怎样的?”
  唐镜怀疑他在问这个姑娘是不是好催眠的类型,“她是个很独立的人,事业有成,非常的自信……也非常相信科学。”
  严壑似乎笑了一下,“人皆如此,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就会自信。”
  这句话唐镜无法反驳。
  他曾经是唐家的公子,是特战队的优秀战士,可是在剥离了这些身份、离开了他熟悉的环境之后,他也只是桃树巷那些大妈大爷眼里一个没怎么念过书、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陈玄融在一旁问道:“他们家要给付施主做法事?”
  严壑微微颌首。
  “那位姑娘答应了吗?”唐镜知道这种事是要求当事人同意的。
  “和粟打电话说,那姑娘同意了。”严壑抬眸望着他,“和师兄让你们过来,就是想引着这姑娘说说话。她在和师伯面前心防太重,和师伯的意思,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大约能说上话。”
  陈玄融小心的看着他,“这一次,还是师弟去吗?”
  严壑望向唐镜。
  唐镜点点头,“我去。”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可以跟藏锋一起解决问题的机会,更是一个……淬炼自身能力的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他时时回忆起手心里浮现出一根毛线的感觉。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藏锋一样,在需要的时候变出一把望远镜,或者……比望远镜更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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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镜举手:我去~我去~~


第28章 重明
  当天夜里,唐镜跟藏锋通电话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件事。
  “你二师兄呢?”藏锋简直头疼,“不能让他去吗?”
  唐镜无语了,“你好像一直在嫌弃我……”
  “没有,没有。”藏锋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他也需要锻炼的好吧?”
  唐镜说:“但是你不觉得跟他相比,更需要锻炼的人是我吗?我们在赵文和的地下室门口,我想要一个铁片,但最终出现的,只是一个薄的木头片……我想要变得强大。”
  藏锋默然。
  “如果足够强,”唐镜笑着说:“也不会每次遇见你的时候,你都一脸嫌弃了。”
  藏锋无奈,“我没有。”
  唐镜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藏锋只好转移话题,“我今天联系了周重明,他说他也不知道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他很担心你,你想见见他吗?”
  唐镜知道周重明离开天门山的时候,唐十一刚满十五岁。那个时候,唐十一的身上应该还没有发生让他感到痛苦绝望的事。
  “还是不了吧。”唐镜拒绝了,他并不是真正的唐十一,对于周重明没有什么记忆。而且周重明跟师门之间好像有一些矛盾,唐镜不想成为激化这种矛盾的那根引线。
  藏锋这个时候也想起了唐镜的失忆,“抱歉……”
  “这没什么可抱歉的……”唐镜被他的道歉搞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刚才说哪儿了……我想锻炼自己的能力,再说这个姑娘的经历,应该不会很危险……”
  “你等等,”藏锋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得出不危险的结论的?”
  唐镜被他问住了。
  “阿镜,”藏锋被他这个傻乎乎的样子气笑了,“你看到一个无害的姑娘,就认定她所有的经历都只是阳光和鲜花吗?你想想被赵文和绑在手术床上的那个姑娘吧。”
  唐镜,“……”
  付青青温和无害,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善良温暖的人,也不会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人,那些凶残邪恶的化身就会躲着她走。
  “我错了。”唐镜叹气。
  真相说不定会与他之前的想法完全相反……
  “而且,”藏锋的语气有些激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这个姑娘还没有结婚,她对婚姻的恐惧,有可能来自于之前的某一个轮回!阿镜,你有可能会经历一个较为遥远的年代。”
  唐镜想说:不可能。
  但他只是陷入了思索,什么反驳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对天门道的法术了解的太少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他也以为是不会发生的,或者没有科学道理的。
  结果如何呢,不过就是他所知道的科学道理还无法解释他经历的事。
  “你说的有理,”唐镜说:“我会认真对待的。”
  “不要大意。”藏锋提醒他,“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最喜欢看武侠小说,在小说里,行走江湖的大侠们最提防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唐镜点点头,“有道理。”
  就好比之前在赵文和的诊所里,李月容母女俩要不是被他“医生”的面具所蒙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骗到荒郊野外去。
  唐镜身体一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李月容母女……”
  唐镜的话说了一半儿就说不下去了,这个问题还用问吗?想想当初的刘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藏锋“嗯”了一声,“你到达的时间,是在所有罪恶开始的时候。李月容母女俩应该是在枯井的最底层……”
  他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在经历过了那样一场堪称奇幻的冒险之后,他心里油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要是可以颠倒时光,真正回到过去,回到罪恶发生之前的那个时间……那该有多好。
  “我和你一起去。”藏锋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唐镜满脑子的恐怖设想,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了。仿佛笼罩在他心头的粘腻污浊的黑雾被狂风吹散,重新露出了碧草蓝天。
  唐镜脸上露出笑容,他点点头,反应过来电话那一端的人看不到他的动作,连忙说了句,“好。”
  藏锋也笑了,“那就……下一个梦里见吧。”
  在与藏锋通过电话之后,唐镜的睡眠会比平时安稳一些。
  一夜的安眠是被清晨时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的,唐镜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就听对面一个温润的男声很关切的喊了一声,“十一。”
  唐镜懵了一下,他看看手机屏幕,确实是一个陌生号码。
  “十一,”对面的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极轻的叹了口气,“我是大师兄。”
  唐镜,“……”
  唐镜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瞬间的感觉竟然是有些慌乱的。慌乱又心虚,满脑子都是“正主的哥哥找来了,你这个冒牌货要完蛋”这样的想法。
  周重明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消化时间,直接说:“我在飞来桥。”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唐镜盯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脑子都要炸开了。他想:我不会是做了个梦吧?!
  但不管怎么心虚,唐镜还是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洗漱,出门的时候心跳都比平时要快。他有些埋怨藏锋,周重明要回来,他怎么也没给他通风报信呢?
  他们既然是同事,周重明的举动,他应该知道的吧?
  怎么这么不仗义……难道他被大师兄给收买了?
  唐镜一边思忖一边走出芥子园,他心情矛盾得很,甚至希望能遇见谁,无论是师父或者是陈玄融,最好能拦着他不让他去飞来桥。
  但是很遗憾,他一路顺畅地走出了院门,期间连一只麻雀都没有见到。
  飞来桥。
  桥下是无边无际的云海,云海之上,宽袍大袖的英俊青年宛如落入凡间的仙人。他一只手抚摸着白玉阑干,目光凝望着远处翻卷的云雾,沉凝的目光中满是坚毅的神色。
  这是唐镜第一次见到周重明。
  原来把唐十一拉扯大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周重明回头,目光落在唐镜身上,脸上浮起一个柔和的表情,“十一。”
  唐镜没来由的红了眼圈,仿佛这一具身体自有意识,正在将掩藏在心里的委屈和思念,尽情地展示给面前的青年。
  这一定不是我。
  唐镜心想,或许这一具身体残留着对大师兄的依恋,或许是真正的唐十一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一丝遗憾。
  周重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心疼的表情,他走过去,停在唐镜的面前,在唐镜僵硬的回视中拿起了他的手。
  唐镜下意识的往回缩,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周重明的手指停留的地方,就是唐镜手腕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
  伤疤被人温柔地抚摸,带给唐镜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有微弱的电流在那里乱窜,温热微痒,唐镜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师,师兄。”唐镜结结巴巴的跟他打招呼。
  周重明却叹了口气,“师父没说什么?”
  唐镜猜他说的是自己失忆一事,便摇了摇头。
  周重明垂眸看着他的手腕,直到他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才抬眸,认认真真的盯着唐镜。他说:“十一,跟我走吗?”
  唐镜困惑了,跟他走,去哪里?
  “你这个年龄,不应该学这些东西……”周重明脸上浮起一丝厌恶的神色,但他又很快掩饰住了,“你应该去学校里学习,跟你同龄的孩子相处,然后试着去融入社会,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是在他的设想中,唐镜应该去经历的人生。
  唐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以前,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对吗?”
  周重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把失忆之前的唐十一跟此刻的他分割开了。他点点头,“对,我提过,但他不肯。”
  “为什么?”
  周重明面无表情的说:“因为师父病了,舍不得他离开。”
  唐镜有些明白,但更多的却是困惑。因为严壑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冷情了,他的徒弟死的死,走的走,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陈玄融和一个失忆的唐十一,也从来不见他提起过这方面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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