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月光的夏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顾徕一
顾徕一  发于:2023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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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宜之怕晒,站在刚才漆月站过的树下,漆月停在阳光下,看着在一片树影里说话的两个纤长男女。
  刚才他们同事怎么议论来着——“男才女貌”。
  漆月眼神飘开,远远看着穿迷彩服的工作人员抬来好几只巨型毛毛虫。
  坏笑一下子在她脸上漾开。
  第一个项目是这个啊?那可有意思了喻宜之。
  教练开始吹哨:“按照提前分好的组,大家开始列队了。”
  喻宜之这才和艾景皓分开,向漆月这边走过来,但眼神淡淡的一眼也没看漆月,好像两个陌生人。
  教练又喊:“第一个项目是毛毛虫竞速,各组先选出一个当头的人。”
  其他组讨论得挺热烈,但这一组也不知是不是有喻宜之这个冷脸总监在,气压很低,其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漆月吊儿郎当笑了声:“没人愿意当头啊?”
  “那我来吧。”
  教练问:“各组决定好了吗?到毛毛虫边准备了。”
  漆月向着她们组那只红色充气毛毛虫走得挺欢,教练拿着扩音器走到众人面前:“为了激发大家的斗志,公司为今天团建最终的胜利者准备了奖品。”
  他拿出一个狐狸形状的玩偶:“获胜组的组员人手一个!”
  很快有人抱怨:“什么啊就一个破玩偶啊?”
  立刻又有人反驳:“破玩偶?你懂什么啊那是现在全网最火的好么!代购都限量!根本买不到!”
  “它再稀罕对我也没意义啊。”
  “拿到网上挂高价卖你会不会?”
  抱怨的人秒变笑嘻嘻:“那我会。”
  喻宜之就站在漆月身后,漆月一扭头,一双猫儿眼尾瞟着她:“看见了么喻宜之,老子挺想要那玩偶的,所以待会儿会尽全力的。”
  “各就各位——”漆月带头跨上毛毛虫。
  这游戏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同组六人都跨上毛毛虫,拉着各自面前的把手让毛毛虫微微离地,这样六人就可以脚着地一起往前跑,率先撞线的组获胜。
  说难也难,因为这样跑挺累的,还要考验组员之间的默契。
  突然漆月头发上有东西一动。
  漆月吓一跳:“我k!”
  她猛一回头手差点打到喻宜之,这才看到喻宜之手里拿了个皮筋:“你头发散着,不好跑吧,想帮你绑上来着。”
  漆月:“啊,哦。”
  她双手已经把毛毛虫拎起来了,手里不空,只能听凭喻宜之把皮筋绑在她头发上。
  最后轻轻一拉:“挺好看的。”
  漆月瞥着她:“喻总你说什么?我听力不好没听清啊。”
  喻宜之看着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调一字一句:“我说,挺好看的。”
  漆月哼一声:“赶紧上毛毛虫,废他妈什么话。”
  她拎着毛毛虫望着前方的终点线,心想还是不该把头发绑起来的。
  耳朵尖一红,不就被她身后的喻宜之看到了么。
  教练举起哨:“听我指令,预备——”一声哨响。
  漆月拎着毛毛虫猛冲了出去,她听到倒数第二个女组员“啊”一声尖叫。
  跟在她身后的喻宜之倒是一声不吭。
  漆月心想:哼,挺能忍。
  她跑这么快当然是为了整喻宜之,毕竟喻宜之昨晚洗澡时被她折腾得不轻,毛毛虫竞速对喻宜之可别有一番考验。
  漆月越跑越快。
  身后女组员已经开始叫:“跑慢点啊不得第一也没什么吧!”
  她他妈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第一。
  身后喻宜之还忍着。
  当她们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毛毛虫瞬间被所有人放了下来:“累死了……”
  漆月跨下毛毛虫,看到喻宜之一张冷白的脸涨得通红,跟众人隔着段距离站在一边。
  还是清冷沉稳,也许只有漆月能看出她微微皱眉间的无措。
  她挑唇走过去:“喻总。”
  喻宜之看了她眼。
  她压低声音:“疼么?”
  喻宜之转开眼睛,里面有潋滟的水光:“不。”
  漆月“呵”一声,转身到一堆包中翻出喻宜之那个醒目的爱马仕:“去洗手间,不然,我可不知我会做出什么。”
  喻宜之接过爱马仕,垂眸,顺从向洗手间走去。
  不一会儿漆月跟进来,锁门。
  “真不疼?”妩媚又邪恶。
  喻宜之扬着下巴,看上去圣洁不可侵犯。
  “疼就别强忍着嘛,不然感染发炎可就不好了。”漆月拿过她手里的包:“药都给你买好了,不擦?”
  喻宜之看一眼,伸手去拿。
  漆月手一扬:“堂堂喻总怎么能自己动手呢?”她笑笑:“我帮你。”
  喻宜之肩膀一僵。
  漆月眯起眼睛,一双妩媚的猫眼有狠戾的底色。
  喻宜之现在已经爬得很高了,哪怕现在穿着运动服,那光洁的皮肤,柔顺的头发,精致的钻石耳钉,无一不在昭显她的富有和矜贵。
  这就是喻宜之不顾一切想要的么?
  漆月声音更冷:“脱啊,喻宜之。”
  既然喻宜之那么想做骄傲的人上人,就让她来亲手折辱。
  就像打碎一支美丽的花瓶。
  就像狙击一只脆弱的夜莺。
  漆月发现自己心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恨意,可那恨意又被背后一股更汹涌的悲伤所淹没。
  喻宜之低头,开始缓缓解裤绳。
  那么接下来,漆月将能看到,喻宜之那莹白修长的腿露出来,因在不熟悉的地方感受到一阵凉风而微微发抖。
  喻宜之的内k大多是丝质,黑色,一圈镂空暗纹。
  如果漆月蹲下来,大概能让喻宜之一张脸涨得更红,快要滴血,为自己身体不自主的反应而羞愤不已。
  这一切近在眼前了,最后一秒,漆月恶狠狠把药膏往喻宜之手里一丢:“自己擦吧,老子才懒得帮你。”
  她匆匆走出去关上门。
  里面静了一瞬,才传出窸窣褪去裤子的声音。
  漆月靠在门板上,望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一只翅膀上缀着一点绿的鸟在枝头跳两跳,又飞走。
  漆月心里想:喻宜之,你他妈为什么要回来。
  既然飞走了,为什么他妈的要回来。
  ******
  几分钟后,喻宜之从里面敲了敲门。
  漆月让开,喻宜之推门出来。
  两人并肩走了两步,漆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喻总,你现在走路好像小媳妇。”
  喻宜之微微瞪了她眼。
  “好凉。”喻宜之轻声说。
  ******
  午饭时间,所有人聚在草坪上,漆月蔫蔫的没什么胃口。
  喻宜之的的牵手能让她不吐已是功德无量,对着油腻又扎实的盒饭实在吃不下去。
  她一个人盘腿坐在一边,筷子插在饭上跟上香似的。
  远远瞟一眼,喻宜之竟然拿着笔记本电脑在跟艾景和过方案。
  她附近有人议论:“团建还工作?太拼了吧?”
  “好像是甲方临时提了修改,今天不交方案,这一单就要被撬了。”
  哦,喻宜之那么忙啊。
  漆月蔫蔫的伸手,赶着围盒饭飞的一只蜜蜂玩,周围炒肉的油腻气味让她又有点想吐。
  “喻总请大家吃橘子了!”
  两个员工推着装满了橘子的两个小推车走来。
  “喻总今天怎么这么好?”
  “她平时也不是请员工吃东西那种人啊。”
  一时间,剥开橘子皮的香气盖过了周围的油腻气味,倒是很适合晕车人的胃口。
  漆月也被发了一个。
  她低头剥着,盯着橘瓣上粘的一层白色脉络,透过半垂的眼皮却看到喻宜之向她这边走来。
  一个大而圆的橘子被托在莹白手掌上。
  “多了一个,给你。”
  漆月懒洋洋的没接:“干嘛给我。”
  喻宜之淡淡的:“来者是客。”
  弯腰把橘子塞漆月手里,带来淡淡一阵香:“况且我也不白给,能帮我剥个橘子么?”她又把自己的橘子也塞漆月手里。
  漆月嗤笑一声:“喻总,把全世界都当你奴婢是么?”
  她知道喻宜之为什么不自己剥。
  喻宜之全世界最讨厌的事就是剥橘子。倒不是她娇气,帮漆月剥葱剥蒜什么的她也做挺好,但她喜欢干干净净请清爽爽,剥橘子时那黄色汁液流到指甲里会令她抓狂。
  曾经每个橘子都是漆月帮喻宜之剥的,那时喻宜之狂加完一个月的班,走回家的路上脚步虚浮,回家就躺在漆月膝盖上,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漆月:“要不你睡会儿。”
  “睡不着。”喻宜之:“我脑子里都是一排排数据不停的跳。”
  漆月从床头柜上摸了个橘子,放手里捏软了慢慢剥。
  清新的香味让喻宜之舒服的“唔”了一声。
  漆月剥一瓣橘子放到她嘴边:“张嘴。”
  喻宜之:“喂我。”
  漆月:“已经喂到你嘴边了大小姐。”
  喻宜之不接,又重复一遍:“喂我。”
  漆月反应过来,把橘瓣一边叼嘴里,俯身。
  熟悉的灼热的气息靠近,喻宜之粉唇微启。
  酸甜的汁液在两人唇齿间化开,漆月睁着眼,看喻宜之闭阖双眼的长睫微微翕动。
  那一刻从小就浑不吝的漆月,心里几乎可以泛起一种被称为“柔情”的东西,她轻抚喻宜之的头发放柔了语调:“喂。”
  喻宜之懒懒的:“嗯。”缩一缩脚,丝袜蹭在床尾的木板上。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喻宜之眼皮动了动:“你知道永远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漆月轻笑:“就是一辈子都不让你自己剥哪怕一个橘子。”
  ******
  然而七年后,喻宜之站在漆月面前、请她帮忙剥一个橘子时,漆月极轻蔑的说:“把全世界都当你奴婢是么?”
  喻宜之的手指一蜷:“不是那意思。”
  睫毛垂下,转身欲走。
  漆月在她身后:“喻宜之。”
  这是她重逢后第一次叫喻宜之的名字,之前她都是叫“喻总”。
  她这样叫是为了一句饱藏真实情感的质问:“这是你自找的你知道么?”
  喻宜之背影顿了顿。
  没说话,走了。
  ******
  漆月坐在草坪上慢条斯理吃橘子,手机扔一边放抖音放的好大声,惹来一堆白眼,她理都不理。
  时不时瞟下喻宜之和艾景皓的方向。
  喻宜之一直在跟艾景皓对方案,时不时在电脑上修修改改,艾景皓还趁机扒了两口饭,喻宜之一口都没吃,盒饭就已经彻底凉掉被收走了。
  教练拿扩音器喊:“过来准备下午的绝地求生了。”
  喻宜之合上电脑站起来,走到放包的地方准备把电脑收起来。
  漆月跑过来趁无人的时候,烦躁躁把半个剥好的橘子往她手里一塞:“给给给,烦死了!”!


第47章
  漆月又飞快的跑走了。
  剩喻宜之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半个橘子。
  早被漆月捂热了,也不知在手里捏了多久。
  是在给她、不给她之间来回纠结么?
  塞进嘴里,微热的温度消减了酸涩,让甜更甜。
  耳畔是十九岁漆月的声音:“永远就是,让你一辈子都不用剥一个橘子。”
  接着是二十六岁漆月的声音:“喻宜之,这是你自找的你知道么?”
  艾景皓走过来:“发什么呆呢?”
  喻宜之:“没什么。”
  “过去吧,下午的团建要开始了。”
  “嗯。”
  喻宜之走到集合处就跟艾景皓分开了,各去各的组。
  漆月在一旁打哈欠,懒洋洋的,可教练把那狐狸玩偶拿过来摆桌上以示激励时,她一双猫眼又瞟过去。
  她们分了头盔又分了枪。
  一个女组员看着喻宜之额角的胶布:“喻总你撞伤的那儿戴头盔没事吧?”
  没人会想到喻宜之去纹身,都以为是不小心撞伤。
  喻宜之戴上头盔:“没事。”
  很快游戏开始,互相狙击一通乱战,哪个组有人活到最后就集体胜利。
  喻宜之她们组战力不行,很快只剩下她和漆月两人。
  喻宜之抱着枪和漆月藏在一处掩体后。
  漆月语调慵懒:“喻总这会儿你可别强出头啊,跟我一起猥琐的苟到最后。”
  “你对战术很熟?”
  “还行吧。”
  “你不是不爱玩游戏么?”
  漆月其实挺烦喻宜之这样,处处提醒她们曾经有多熟,而现在却只是两条不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虽然不玩游戏可对阵这事我熟啊。”漆月吊起嘴角:“一个道理。”
  事实证明漆月的战术是对的,一阵枪声中她们不断换掩体,的确苟到了还剩最后四人的时候——漆月和喻宜之,艾景皓和一个男组员。
  喻宜之和漆月分别藏身在两个油漆桶后,中间大概隔着两米的距离。
  喻宜之比了个“狙击”的手势,漆月猛摇头。
  她了解喻宜之这人,信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觉得最后只剩四人目标太明确,多躲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
  但漆月根本不认同,她觉得谁先动谁就会露出破绽。
  一时间场里静悄悄的,几人玩投入了,好像在进行一场真正的“生死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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