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现代耽美]——BY:不见仙踪
不见仙踪  发于:2023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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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看林是非的眼睛,加大可信度似的说道:“我就是那样问问,而已。”
  林是非凑近:“真的?”
  “……”岳或强装镇定,眼睫毛都没眨动,“真的。”
  阳台的飘窗没拉,颜色不太好的毛月亮在卧室里投下一点暗昧的光线。
  林是非没从岳或脸上分解出心虚的神采,暂且相信了。他咬合肌微动,强行将升至心底的不可见人的念头压下去。
  “星星,以后不要骗我,也不要瞒着我事情,”林是非低声说道,“我会很难过。”
  “我想让你永远……”
  属于我。从肉体到内心。
  还在心里思索,得赶紧找个合适时机把画画的事跟林是非说一下。
  忽而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岳或有些疑惑:“永远什么?”
  林是非压抑着自己:“没什么。”
  “反正,以后不骗我也不瞒我好不好?”
  岳或点头:“嗯。”而后喊道,“林是非。”
  林是非半阖的眸子睁开,低声应:“嗯?”
  岳或忽而想起晚饭时林是非说他爸是林倚白时,陈铭川他们的反应很奇怪。
  不过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说道:“你把我支付宝加回来,我手机里还有你的40万呢。”
  加回来肯定就要退钱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话题转换太快,林是非不太高兴还有了小脾气。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还说:“我人都是你的,花我几个钱怎么了。”
  “不准还给我,我不要。”
  什么就人都是你的了……这种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岳或动身想坐起来,却被腰间的手重新勒了回去。
  他只好继续侧躺,道:“哪有你这样的。”
  林是非怕“强买强卖”惹岳或生气,忙放低姿态轻声:“可是我们都说好了啊,我先把这些钱存入星星银行。”
  “你就帮我保管嘛,求求星星了。”
  本该更贴合凌厉的深邃眼睛里一片祈求,平静的心窝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击中,泛软。
  岳或看不下去,掀起被子就盖在林是非头上:“好好。”
  林是非胜利地浅笑,他把自己的脑袋小心地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状似无意地用头发蹭了下岳或的脸颊。
  头顶的发都乱了。
  岳或许久不回这里,有点睡不着,而且回来还弄成这样,就算不明说,他心里也难免有些郁结。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很多事情。
  从小到大,在家庭里他真的很努力地在吸引父母的关注。他小学时的成绩很好,经常被老师夸奖,可无论他考多少分,都得不到沈婉与岳释的注意。
  他们似乎觉得,无论岳或怎么样,都是他应该的。
  初一成绩一落千丈,沈婉反而对他的关注多了些。
  虽然是骂他的。
  而岳释根本不管他,他永远都处在构思作品的想象中。
  岳或把考全校倒数第一的成绩给他看,也只能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
  但沈婉再婚后,对陈谭渊与谭谌的关爱要比他多得多。岳或每次和他们发生争执,错的必然是自己。
  而岳释再婚后也重新有了孩子,是个小姑娘,目前应该有五岁了。他把自己的女儿看成心头肉、掌中宝,那是岳或从未得到过的感情。
  兴许是深夜会扩大人类的负面情绪,突然之间,岳或就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了。
  林是非的手臂本还隔着被子放在岳或腰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手势。
  手心轻抚岳或的后脑勺,没用什么力气便让他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星星的情绪。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岳或忽然出声这么说,音色有些低哑。
  两人认识两年,林是非当然知道些岳或家里的情况,但知道的不多。
  可他知道岳或的父母很不负责任。
  林是非道:“我也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他们伤害了岳或,需要得到教训。
  静默片刻,岳或道:“其实我能理解她。”
  沈婉身为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女人,和陈铭川这样有钱有势的上流人士结婚,本来就不被看好。
  而且陈铭川还有两个儿子。
  沈婉必须要时刻做出讨人喜欢的继母的模样。
  亲生儿子……
  忽略就忽略了。
  反正是亲生的,又不会跑。
  岳或道:“但我现在也只限于理解了。”
  等岳或睡着后,林是非怜惜且克制地亲吻他的发、眉心。
  他低喃出声:“我会永远陪着星星的。希望星星……也能喜欢我,早一点。”
  *
  晚上突然变天,唯一一点毛月亮也被遮盖,倾盆大雨瞬间拍打在草地上,几乎下了整夜。
  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停,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被翻新的潮湿气息。
  晚上应该是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岳或老蹬被子,林是非给他盖了好几次,也挨了两次蹬。
  甫一睁眼岳或就觉得嗓子有点干疼,清了清喉咙后倒是好多了,他便没管。
  昨天家里气氛那么僵硬,岳或答应在这里过夜都是看在沈婉的面子上,不可能再在这里吃早饭。
  下过雨之后还是阴天,早上空气显得很湿冷,穿着单薄的 T 恤出去,胳膊上都会起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幸亏有校服。
  岳或音色很低,甚至可以说得上乖巧,但他不容商量地拒绝了沈婉的挽留,非要走。
  陈谭渊跟谭谌都在家,沈婉最终放弃,没再说什么。
  临走时,她说:“那你过段时间就回来看看妈妈。”
  岳或随口:“嗯。”
  但他心里知道,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年年?”陌生的少年音色有些惊喜地传来。
  他还没进门,就见有两个人刚从玄关门口出去,其中有道身影他眼熟。
  岳或下意识看过去,而后又将眼神瞥开。
  来人长得还算俊秀,十七八岁的模样,天生笑眼,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但看久了却总让人觉得那双眼睛太过精明。
  谭谌:“冯呈。”
  廊坊下谭谌凉凉地喊道。
  冯呈立马应:“这就来了谌哥。”他笑着说,“我就是觉得有好几年没和年年见了。”
  “以前他老跟在我屁股后头说喜欢我呢。”
  岳或蹙眉,抿唇不说话。
  冯呈还在说:“我爸那时候还开玩笑说,让年年长大后给我做老婆。”
  语气轻浮,没什么正经。
  岳或:“你特么闭……”
  “喜欢你?”林是非忽而出声,直勾勾地盯着冯呈,语气犹如冰渣。
  他没见过冯呈,也没听岳或说过。
  对不上号的人脸、且还是岳或说过喜欢的人,让林是非在早上湿冷的风中失去冷静。
  冯呈同样看着眼前陌生的人脸,挑眉道:“是啊。他现在也说喜欢你了?”
  星星没有说过。
  岳或不想多事,想等出去后再和林是非说,扯他袖子,低声说道:“林是非,我们走吧。”
  “走什么。”林是非低低地说,充满危险性。
  他回首按住岳或的后颈,垂首凑近人耳边,音色低沉,很强势:“Darling,一会儿你要是不说喜欢我让我满意,我会弄哭你的。”
  “现在,这个人说话很不尊重你,我要解决他。”
  说着,林是非拉过岳或的手腕,将黑色发圈暂且褪下,把长发绑了起来。


第18章
  溢满侵略性的低语在耳边扩散,岳或心脏像是忽而被谁触碰摩挲,狂跳了好几下。
  早上刚醒时嗓子就有些不舒服,此时又由于莫名的紧张,导致他喉头发紧,有些干疼,喉头不自觉地颤动。
  长发擦过衣袖,带着浅淡白栀洗发露的清香,和岳或使用的是同一款。
  岳或手指微蜷缩做出抓的手势,刚说出一个字:“林……”
  林是非的衣料便从他指间滑落,形成残影。
  随后惊天动地的“嘭!”便重重地砸在冯呈脸上。
  冯呈的脸被打偏,直接扭曲变形,却连句闷哼都没发出,第二拳就紧接着落下。
  夹杂着湿冷晨风的拳头,犹如利刃的刀砍在脸上。牙齿的尖端磕划到嘴巴里的软肉,待冯呈除了惊恐什么都做不出时,鲜血已经顺着他的嘴角渗出来了。
  “啊!”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沈婉被吓到,掩住嘴巴后退到陈铭川身边。
  管家见状瞪大双眼,连忙慌道:“陈先生,陈先生!你别让他们打了!”
  冯呈是他的儿子,平常在家里总是和二少爷插科打诨似的说话说惯了。方才也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插曲,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陈铭川当机立断,向陈谭渊递了个眼神,说道:“还不赶紧拉开他们。”
  不用他说,陈谭渊作为这里年轻力壮的青年,当然会主动上去。
  谭谌已经在一边吓傻了。他这时候完全信了林是非昨晚说的能把他打跪下这句话,他没有开玩笑。
  林是非犹如被侵犯了领地而陷入癫狂的野兽。拽着站不起来的冯呈直往墙上怼,冯呈后背咣地撞击墙面,痛得低呼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有时间有感觉发出声音。
  林是非狠狠掐着冯呈脖子,察觉陈谭渊靠近,他看也不看嘶哑警告:“滚。”
  陈谭渊竟真的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不然他很怀疑自己会被以同样的方式按着打。
  林是非看起来身形清癯,长相更是具有迷惑性,爆发力却令人难以置信。
  “一句话而已,冯呈只是在开玩笑。”陈谭渊试图和林是非谈判,“年年都没有生气。以后也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林是非视线未分给陈谭渊一秒,他仍然掐着冯呈的脖子,看着人的脸憋成猪肝色。
  阴冷着声音低声说道:“喜欢你?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叫冯呈对吗?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以后见了我最好躲着走,不然今天只是你第一次被打。”
  方才冯呈的眼睛只是挨了一拳,此时却已经充血肿胀得完全睁不开了。他惊恐地睁着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像看鬼似的看林是非。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挨过这么狠戾的打,拳拳到肉,掐着他脖子的手甚至是想要杀了他。
  “以后对星星尊重点,既然长了嘴巴那就好好说话,如果你再不会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缝住。”林是非手上渐松,大发慈悲地给予他可以呼吸的机会,而后又掐住,“我叫林是非,就在高二十一班,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事情刚发生时,岳或被林是非的强势低语搞得懵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等林是非突然对冯呈动手,岳或又犹如看见初二他被五个人堵住时、林是非帮了他的画面,就像今天一样凶狠。
  可岳或突然有股错觉,好像在初二他们第一次遇见之前,林是非就认识他。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初二那次林是非帮他打架,如今细想,就犹如在帮珍重的人出气。
  ……就像今天。
  “你放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这时,爱子心切的管家看没人管,竟然从房子里拎出一把椅子,惊惧地冲向林是非。
  岳或悚然回神,身体下意识往前跑去:“林是非!”
  这椅子砸下去,今日的性质就又会上升一个度。陈谭渊忙拽住管家胳膊,制止:“冯叔,他已经停下了。”
  冯呈的身体烂泥似的沿墙壁下滑跌坐,死里逃生地抓着脖子剧烈咳嗽,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林是非懒懒地抬眼扫过冯管家色厉内荏的脸,管家被这一眼盯的椅子瞬时脱手。
  不敢再动弹。
  林是非是林倚白的儿子,哪怕他想报警,陈铭川也不会同意的,只会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况且,确实是冯呈先不尊重的拿人开玩笑,可这些场景明明在以前就是经常发生的!
  冯管家越想越郁结,恶狠狠地瞪向岳或。
  岳或径自走向林是非,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确认没有后他拽起林是非的手腕:“打也打了,我们走。”
  沈婉想与岳或说话,想告诉他林是非真的不是一个能够交心的朋友,他太可怕了。
  可岳或对这个家没有分毫留恋,连头都没回。
  —
  岳或没有问林是非为什么会突然跟冯呈动手,林是非与冯呈说了些明显是警告的话时,也没人听见。
  他只是带林是非去卖早餐的街道,问他想吃什么。
  林是非盯着岳或,在早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他和岳或并肩行走,低声道:“吃不下。”
  岳或也有点吃不下,正要说那中午再吃吧,便听林是非忽而问:“星星,你和冯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知道会问。
  岳或其实不是很想说,但林是非的眼神过于执拗,一看就能看出来非要知道。
  他略显尴尬地垂眸:“就…小时候。我妈刚跟陈叔叔结婚没多久。”
  “你为什么要说喜欢他?还跟着他。”
  “……”
  离婚后跟着母亲的岳或,在沈婉再婚后,自然要跟去她现在的家庭。
  可两个继兄都不喜欢他。
  那时候陈谭渊已经成年了,什么都懂,但他对岳或说:“一个只懂爬床女人的儿子,也配做我弟弟?”
  谭谌就更讨厌岳或了,甚至有段时间还说他妈妈是沈婉害死的,就为了和陈铭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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