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偏爱[现代耽美]——BY:荒川黛
荒川黛  发于:2023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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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霭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懊恼地发现每次和陆黎书的见面都在丢人。
  他轻吸了口气,将水阀拧到冷水那边,捧起水拍了好几遍才勉强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回餐厅时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坐在餐桌另一侧。
  他面前摆着一份色香俱全的意面,还有一碗奶香味十足的玉米浓汤,从颜色搭配到摆盘构图都非常好看。
  许青霭拿起叉子卷起一点意面放进嘴里,虾肉鲜而不腥,茄汁酸甜适宜,意面煮得也恰到好处。
  没想到陆黎书连饭也做得这么好,他还以为这样的霸道总裁是不需要自己做饭的,都是往高级餐厅一坐等着别人服务。
  许青霭一整天都没吃饭,入口才觉得是真的饿了,吃完把玉米浓汤送进肚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觉得还可以再来一碗。
  手刚伸出去就被一筷子无情地打了回来。
  好痛。
  许青霭反射性缩回手,皱着鼻子去看陆黎书。
  干嘛打他。
  陆黎书抬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当着他的面把自己那份玉米浓汤喝完,轻蹙了蹙眉好像是并不太喜欢的样子。
  许青霭抿着唇,看着桌子中央那一锅玉米浓汤馋得要命,陆黎书手艺非常好,糖和奶也放的颇多,又软又滑开胃极了。
  许青霭看着手上的红痕,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却忍不住嘟囔:“饭都不让吃饱,姓陆的没有一个……”陡然撞入陆黎书的视线,剩下半句硬生生噎了回去。
  陆黎书起身收拾餐盘,忽略了听见他小小的埋怨。
  许青霭吃饭不定时,通常想起吃饭的时候已经是饿坏了,一吃就多,经常撑得不舒服了才停下来。
  这份意面加上玉米浓汤差不多是他的饭量,他挨了冻还在发烧,肠胃本就敏感一些,骤然吃多恐怕要不舒服,不能烧没退,还要吐。
  许青霭揉着手,看陆黎书端起盘子去厨房洗,主动跟过去说:“陆先生,我来洗碗吧。”
  陆黎书侧头看他,像是没听懂。
  许青霭忙说:“您做饭,我应该洗碗的,不能全让您一个人辛苦。”
  陆黎书略微挑了下眉梢。
  许青霭心说:干嘛这个表情看我,我也不想洗碗啊,可只吃饭不干活,万一待会儿你心情不好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陆黎书扫了他的手一眼,拿过擦碗布递给他,示意他把碗擦干放起来就好。
  许青霭接过他洗好的餐盘,看着繁复而精致的花纹随口问了一句:“陆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盘子要多少钱啊?”
  陆黎书冲他比了个手势。
  许青霭猜测:“五十?百?千?万?总不能是五十万……吧?”
  陆黎书嘴角微勾笑了下。
  许青霭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失手打烂一个,把他卖了都不够赔。
  陆黎书余光瞥了下许青霭认真又紧绷的表情,虔诚地像是修文物一样,忍不住翘起嘴角。
  两人用的碗盘不多,陆黎书洗碗又将手洗了一遍,关上水龙头出了厨房,到门口时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回了下头。
  “叩叩。”
  许青霭听见声音,茫然地看着他。
  陆黎书伸出手,朝他勾了勾。
  许青霭仔细忙放好盘子和擦碗布关上储物柜,走到他跟前小动物似的乖乖仰起头询问:“陆先生,要干什么去啊?”
  陆黎书背过身往前走,低咳了一声:“不是要找你的笔?”
  “哦,来了。”
  许青霭跟上陆黎书的脚步来到一楼最角落的杂物房,在楼梯间的拐角里面,他打开门便站在了一边。
  房间里很黑,几乎没有一点儿光线。
  许青霭心脏瞬间紧绷,手脚不自觉地发麻发抖,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迈动步子。
  他很怕黑。
  “陆先生,有没有灯啊?”
  陆黎书先进了杂物房,脚步声在寂静漆黑的房间里像是踩在心尖上的某种讯号,让他的心弦都绷紧了,仿佛只要那脚步声重一点他就会碎掉了。
  许青霭下意识抓紧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啪”一声,一室清明。
  许青霭绷紧的呼吸一下子松下来,进了杂物房才发现那个纸箱子被随意扔在角落,忍不住说:“这些东西好贵,怎么跟垃圾一样被放在这里啊。”
  抱怨声很轻很软,像是只不满的猫。
  陆黎书面无表情地想:他该庆幸自己没把陆许琛这些垃圾丢了,否则他现在就要去垃圾桶找自己的笔了。
  “难道不是?”
  许青霭回过头看他,什么叫垃圾啊!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所有美术生都心动了好不好!
  陆许琛以前对他还是很好的。
  虽然后来变了,但即使变了这些东西也不是垃圾,这些东西又没错,依然是他买不起的宝贝。
  他不能因为自己更有钱,就瞧不起这些东西的价值!
  许青霭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告诉他:“这些东西很珍贵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送到您这里来了。”
  陆黎书像是没听懂。
  许青霭拿起一个玻璃管给他看,“这个是矿石做的,这么一点点要好多钱呢,比黄金还要贵,我都没有舍得打开过。”
  陆黎书脸上写着:有多珍贵?
  玻璃管中的颜料呈深蓝色,晃动间仿佛又有些泛紫,陆黎书看不出具体价值也不能敏锐分辨和普通的颜料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许青霭知道他不懂,也没指望他懂,珍重的把颜料放回去。
  他不想过多说这些,也怕提起陆许琛,即便是错不在他但毕竟亲疏有别,两人是亲叔侄,而他……
  他还不想自取其辱。
  许青霭蹲在箱子边,一个个拿出里头的东西很珍重地放在一边,那张“你是我生命的颜色”纸条轻飘飘落在地上。
  陆黎书的目光落在上面,又抬头看了正在找东西的少年一眼,浅青色的毛衣让皮肤看起来更白,让眼尾那个胎记更明显。
  他走过去,面无表情踩在那张纸上。
  许青霭终于在最下面找到那支尾端断了一小截儿的残破画笔,拿出来回头冲陆黎书笑了下:“陆先生,我找到了!”
  陆黎书被他笑得有些恍神,眼底神色稍微软了几分。


第14章 表里紫霄(四)
  许青霭很宝贝地将它拿出来。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抽走笔,稍微端详了两眼,像是没发觉有什么珍贵之处。
  许青霭主动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拿的奖,十六岁。”
  陆黎书侧过头。
  许青霭发觉他眼底的探究意味,朝他笑了下:“不是啦,是安慰奖,嗯……就是一点儿都不好,评委老师怕我难过给的奖。”
  陆黎书虽然没见过他的画,但从陆许琛的口中多多少少得知许青霭在绘画上极有天赋,自由恣意野蛮生长,十分吸引人。
  许青霭说:“我第一次比赛连主题都没抓稳,而且颜料还出了问题,调出来的颜色乱七八糟特别难看。我画到最后都想直接弃赛算了,但是颁奖老师说我画得很好,就从随身的笔袋里拿出了一支笔现场刻了我的名字送给我,让我好好努力,以后一定有成就的,还让我去考雁美,说他在那里等我做他的学生。”
  陆黎书:“齐博红?”
  许青霭笑意一敛,别过头不肯说话了。
  陆黎书也没再继续问,将笔还给他转身出了杂物间。
  许青霭看着笔发了会呆,最终还是将它好好放进了盒子里,跟上陆黎书回到客厅。
  他正在给体温计消毒,修长指尖握着无尘布一点点擦拭,递过来时许青霭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下意识张口含住。
  他愣了,陆黎书也愣了。
  四目相对,许青霭脸颊猝然红了,下意识后退,却被陆黎书捏住下颌拉了回来,“含紧了。”
  许青霭乖乖含住体温计,窘迫地低下头,万一陆黎书又误会自己勾引他怎么办啊!
  好在陆黎书只是扫了他一眼就去厨房了,许青霭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
  许青霭看着陆黎书的背影,实在是憋不住了要跟S发消息诉苦。
  ——呜。
  S:怎么了?
  许青霭憋了一晚上,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跟S讲:我要死了,现在已经死了一半,你再不安慰我就要全死掉了。
  S:……
  许青霭飞快打字:我在前男友二叔的家里,他好凶啊,一整晚就跟我说了不到十个字。
  S:去他家做什么?
  许青霭说:上次过来送东西,我的笔丢在他家里了,我来找,没有想到他回家那么晚,我被雪困在他家了。
  许青霭和S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自然而然会带上一些亲昵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撒娇意味,像是无意识的依赖。
  S虽然话不多,但让他感觉很安心。
  ——我在门口等了四个多小时,差点要犯病了。
  S: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今晚不回家,你打算冻死在他门前?
  许青霭不知道会下雪,也不知道陆黎书会那么晚回家,他早知道的话就不来了,可看着S这句话,他忽然说不出口了。
  S说:今天吃饭了么?
  许青霭到刚才为止只喝了陈菲给的牛奶,赶了一天作业根本没有记起来要吃饭。
  下午在画室还因为低血糖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但这个不能告诉S。
  他想到上次腰疼被训,要是告诉他一定又要挨教训,说不定又不理他了。
  他也不太喜欢别人担心,便撒了个谎。
  许青霭脑袋里飘过一个想法,随口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管别人啊?
  陆黎书手指一顿,回头往客厅看了眼。
  明明没吃饭却要撒谎,把他上次说的话全当成耳旁风,以为他不知道就可以随便糊弄,简直缺乏规矩。
  “你好像爸爸管孩子哦。”
  许青霭做贼似的,双手捧着手机按住语音,极小声地说:“你这么喜欢管别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别人叫你爸爸啊?”
  消息发出去,许青霭偷偷往厨房看了一眼,陆黎书还在烧水,没有听见他这边的动静。
  S:你想听我说什么?喜欢?
  许青霭有些恼,他怎么总是这样,话都不讲清楚,老男人都这么难套路的吗!
  他还想卖个惨,借此机会要一张照片。
  挖好坑在旁边等猎物上钩,结果反倒是他自己跌进来,而他还在岸上好好看着,连衣角都没有脏。
  许青霭带着点儿恼:我不跟你说。
  S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找到你的笔了吗?
  许青霭顿时又闷起来:找到了,可是我男朋友的二叔对我好凶,我知道他很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他,明明是他侄子先劈腿,他为什么这么护短啊。
  许青霭知道亲疏有别,他没尝过被人护短的滋味也不懂是什么感觉,但S和他们不认识,应该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想跟他诉诉苦,就算不能帮他骂人,至少可以哄哄他。
  S说:前男友。
  许青霭翻上去看自己的话,才发觉手快打成男朋友了,抬头看了眼正在厨房烧水的陆黎书,片刻又垂下眼。
  ——其实他做饭给我吃了,还肯让我留宿,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不喜欢我,不肯和我说话。我对人情绪很敏感,我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我来。
  S:也许他只是怕你在门口挨冻。
  许青霭虽然知道陆黎书的性子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说:你为什么帮他说话啊?他又不会叫你哥哥,你不要帮他说话。
  S:……好,不帮。
  许青霭郑重地打字,字里行间带着些不讲道理的蛮横:你要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要选我,要帮我。
  S:好。
  许青霭嘴角翘起一点笑来,余光瞥见陆黎书从厨房回来,飞快打字跟S说:他过来了,我一会回房间跟你聊天。
  陆黎书从他嘴里抽走体温计看了眼,递过来几颗药片,许青霭接过来乖乖吞下去,然后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他来过这里两次,一般都是住在陆许琛的房间里。
  上了楼他还习惯性往那儿走,听见叩门声回头才记起他和陆许琛分手了,自然不能再去睡他的房间。
  许青霭走到陆黎书旁边,仰头询问:“我住这里吗?”
  陆黎书颔首。
  “谢谢陆先生。”许青霭等他一走火速把门关上,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
  陆黎书帮他开了灯,许青霭打量着房间摆设,低调而简约,到处都透露着陆黎书式的冷淡。
  黑色的床单与被套整整齐齐,几乎没有一丝褶皱,床头有一张黑色镜面柜,上面搁着一个银色台灯还有两本书。
  书柜与衣柜并排而放,靠窗那一侧的桌上放着几本财经杂志,他随手拿起来一本发现封面竟然是陆黎书。
  时间拍摄于上个月四号,那时他和陆许琛还没分手。
  男人黑色西装硬挺,双手交叉放在交叠的膝盖上,抬眸看镜头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像是透过镜头和他目光做了个交汇似的。
  许青霭合上书放回去。
  手机震动,他拿解锁看到S回复了消息。
  许青霭嘴里还残留着一点药片的苦味,忍不住去和他讨糖吃。
  ——我又发烧了。
  S:又?
  许青霭习惯三天两头的小病,根本没有没放在心上,轻松跳上桌子坐着给他发消息:是呀,看在我是病人的份儿上,有没有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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