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舟迟不挽
舟迟不挽  发于:2023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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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江逾白站在病房中央,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毫无血色。
地上流着一滩红色液体,视线往上,江逾白腹中插着一把刀,刀的另一半握在病人家属手中。

沈南晏从梦中惊醒,后背浸满冷汗。

在黑暗中缓了一会儿,他翻身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再无睡意。

起床洗了个澡,他继续处理明天的工作。
七点整,他打电话把秦越叫醒:“明天下午的会能不能提前?”

秦越听见铃声的时候还在做梦,乍一睁眼,脑子还迷迷糊糊:“什么会?”

沈南晏:“跟张总的合作。”

秦越清醒过来:“人家是看我们有诚意才特意放宽时间给我们准备,你这说提前就提前,来得及吗?再说今天上午还那么多事呢,下午不一定能处理完。”

沈南晏:“需要用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提前到今天下午。”

秦越:“沈南晏你晚上不会没睡觉吧?那么多内容说干就干啊!”

沈南晏:“别废话,我把资料发给你了,你过一遍,今天下午速战速决。”

经过一晚,那种不安的感觉不减反增,沈南晏现在闭眼就是江逾白站在血泊里的身影。
他必须要见到江逾白才放心。

.

江逾白这几天过得并不那么平静。

王成林每天准时守在医院,不是在病房跟他母亲讨论五百万的问题,就是追着江逾白讨论赔偿的问题。

说是“讨论”其实不太准确,确切地说,应该是威胁。

江逾白被他吵得烦不胜烦,但王成林除了每天在他耳边放放狠话之外,也没做其他过分的事,更何况他母亲还在医院治疗,他作为病人家属,医院也没有合适的理由赶他走。

事情真正发酵是在老太太截肢手术做完后的第三天晚上,王成林惯常在江逾白办公室吵过一阵后,回到病房继续跟老太太争论五百万的事。

不知聊到什么,他们在病房起了争执,江逾白查房时正好听见他们在吵。

王成林手里拿着水果刀,病房内外很快围了一圈人,江逾白走过去,听见王成林说:“你的意思是那五百万我一分钱都没有?”

老太太道:“你姐姐今天转到普通病房了,但以后治病还是需要花不少钱,这五百万是留给你姐姐的救命钱。”

王成林道:“她有什么好救的?你不是本来就不想要她吗,当年为了躲政策生儿子把她送给张姨家当童养媳的人是谁难道你忘记了吗?是你自己啊!”

老太太呼吸加重:“我……我当时……”

“她后来名校毕业,找了份好工作,张姨过世后你又去骗她说她是被张姨拐走的,让她对你死心塌地,让她拿钱给我买车,怎么,现在她救你一回,你就良心发现了?”

老太太眼角划过一行泪:“张姨对她不好,我把她接回来是为了她好。”

“张姨都死了你才想起来张姨对她不好,你以为你对她很好吗?”

老太太哭着摇头:“你不要告诉她……”

王成林举着刀:“想要她不知道,两种方法,要么给我五百万,要么你先她一步去死。”

他手里的刀正在下落,江逾白赶紧道:“王先生,你先冷静,这件事还能商量!”

刀在挨着老太太皮肤的地方堪堪止住,他转身,看向江逾白:“江医生,你终于肯理我了?”

“赔偿方案想好了么?一只手怎么着也值十万块了吧,江医生,这十万,是你赔,还是医院赔?”

江逾白屏住呼吸向他靠近,想趁他不注意把他手中的刀夺过来:“王先生,您先把刀放下,赔偿的事我会跟上级请示的。”

有人拽住江逾白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江医生,别往前走了,已经通知了保安,他们马上就到。”

病床上的老太太突然开口:“都怪我,年轻时候坏事做尽,到老才发现养了一辈子的儿子是个白眼狼,我养了个白眼狼……”

王成林转回去:“老太婆,闭嘴!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藏着五百万的后果!”

话音未落,刀尖急剧向下,往老人手上刺去!

江逾白挣脱同事,迅速上前阻拦。

“啊——!”

白大褂上有血顺着流下。

.

下飞机时已是深夜十二点,沈南晏刚走进医院,就听见有人在讨论家属拿刀伤人的事。

梦中的场景再次浮出脑海,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走过去,颤声问:“请问,你们知道被伤的人是谁吗?”

其中一个摇头,另一个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个姓江的医生,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呢。”

姓江,抢救……

沈南晏瞬间乱了方寸,甚至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拔腿就往手术室跑。

夜很深了,手术室外非常安静,大多数医生护士都有工作,只有少数几人等在门外。

沈南晏跑动的脚步声惊动了门外的人,他们抬起头,往楼梯口看来。

几道目光中,沈南晏看见了江逾白。

江逾白显然也很意外沈南晏的突然出现,他缓缓起身,问:“你怎么来了?”

沈南晏的心脏还在猛烈跳动,他呼吸急促,快步走到江逾白的面前:“你没事吧?”

江逾白愣愣地摇头。

下一秒,江逾白被拥进一个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喷撒着惊魂未定的热气:“你吓死我了。”

手术室门上的灯由红转绿,患者被推出来,护士说:“手术顺利。”
等在门外的人一窝蜂围上去,对着患者叫:“江医生。”

江逾白抬手拍了拍沈南晏的后背:“我没事,江新宇医生挡在我前面。”

当时情况混乱,大家见王成林动了真格纷纷吓得后退,只有两个医生在往前冲。
江新宇医生离得近,先江逾白一步抢过了刀。

水果刀在争抢之中失控,刺中了江新宇医生腹部,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江逾白把沈南晏领回了办公室。

他接了一杯水递给沈南晏:“不是后天才回来么?”

沈南晏接过:“工作提前结束了。”

江逾白:“怎么突然来医院?”

沈南晏没有瞒他:“那天电话里听见有患者在闹事,我不放心。”

江逾白:“就因为电话里别人说的一段话?”

“我看见一个医闹新闻,那个医生……”沈南晏颤声道,“不幸去世了。”

江逾白怔住。
所以沈南晏才这么紧张么。

半夜的医院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窗外没有挂起月亮,城市在路灯微弱的光影之中万籁无声。

他取过沈南晏还未喝下的水,放在一边,然后抱住了他:“没事的,我没事的。”

沈南晏身体微僵,随后放松下来,抬手回抱住他,用力与他贴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药车轱辘滚过的声音,他们才分开。

沈南晏问:“你几点下班。”

江逾白说:“已经下班了。”

沈南晏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江逾白:“你住哪?”
他想知道沈南晏送他是否顺路。

沈南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刚回国还没确定住处,最近住在公司。”

他的公司和江逾白家并不顺路,况且公司无论如何也不适合过夜。

江逾白说:“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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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总是这么晚更,但是无论我几点开始写,最后总是赶在十二点前最后几分钟才能写完,也不是刻意拖延,就是写得很慢,呜呜呜菜咕作者给宝贝们赔罪


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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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过后江逾白往家里买了一些新拖鞋, 他拿出一双给沈南晏。

沈南晏换上,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江逾白走进厨房, “想喝什么?”

沈南晏:“热水就行。”

江逾白接了热水, 对他笑:“这么养生,需不需要给你加点枸杞?”

沈南晏竟然一本正经地问:“你家有吗?”

江逾白家当然没有。

他把水端到沈南晏面前的茶几上:“下回去超市我会记得买一点的。”

沈南晏当然也不是真的需要枸杞,他看了眼还在冒热气的水杯, 又抬头看江逾白:“不用了, 比起枸杞, 你更需要好好休息。”

江逾白却没再接有关自己的茬, 而是对上沈南晏的目光,视线描摹他隐隐泛着疲色的眼睛:“提前做完三天的工作,一定很累吧。”

沈南晏怔了怔, 没有说话。

江逾白又问:“是因为看见医闹新闻,所以提前回来吗?”

客厅里开的是暖黄色的灯光, 不亮, 打在两人脸上显得分外柔和。
他们站在沙发旁边, 谁都没有坐下, 看起来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对峙。

沈南晏知道江逾白想听的是实话:“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提前回来。”

江逾白继续问:“那分开的十年呢,你不担心我吗?”

沈南晏张了张口。

江逾白有些咄咄逼人:“你就不怕我在你离开的时候遇到某些意外, 或者因为没人管得住我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工作起来从不好好休息,天冷了也从不主动添衣, 每年初雪都过得不开心, 看见烟花也高兴不起来……”

凌晨的小区这样安静,他的声音在这片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说到一半, 声音戛然而止。

沈南晏一把揽住他,将他按进怀里:“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为了减少情绪上的波动,江逾白用工作把自己填得很满,每年初雪和新年他都留在医院值班,天冷也没什么所谓,生病了就自己熬,遇见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对他又吼又闹他也假装若无其事,他把自己藏在别人无法窥探的壳子里,将自己伪装成坚不可摧的模样。

可是现在脑袋埋在沈南晏的脖颈,鼻尖嗅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这些天这些年积攒的委屈纷涌而至,泪水大滴大滴涌出眼眶。

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你说走就走,现在又说来就来,你说担心我,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在生日会恰巧碰到,江新宇医生没有挡在我的前面,家属手里的刀没能被顺利抢走,我和新闻上的医生一样不幸……”

沈南晏紧紧抱着他,力道重得像是要将他嵌入灵魂:“不会的……你不会的,对不起。”

江逾白的声音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剜在沈南晏的心上,鲜血顺着刀尖滴滴落下,狰狞的伤口抽搐着翕张,沈南晏疼得说不出话,准备好的所有句子都被他吞入腹中,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无比笨拙地说着对不起。

江逾白的声音闷在鼻腔:“这个世界上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就像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还会回来,更不确定你回来了是不是还会爱我。”

环在身上的力道再次收紧,下一秒,他的声音被堵在口中。

江逾白微凉的嘴唇很快变得火热,沈南晏捧住他的脸颊,温柔地替他拭去泪水,尔后缓缓往后,扶住他的后脑,五指插|入发梢。

这个吻并不像手上的动作那么温柔,沈南晏咬着他的唇瓣,吸吮厮磨,带着野兽追逐猎物的凶狠执着,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

江逾白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变得困难急促,他仰头向前迎合,身体却瘫软一片,再也站不住地往后仰去。

两人双双陷入柔软宽敞的沙发。

沈南晏小心翼翼撑在江逾白的身上,江逾白眼尾绯红,嘴唇莹亮,沈南晏的拇指顺着他的眼角向下,描摹他的鼻梁,停在唇边轻柔抚摸,然后再次低头,吻了下去。

沈南晏以为自己离开能让江逾白过得更好,以为没有自己他就能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他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江逾白过得并不快乐。

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大错特错,弄巧成拙。

“江逾白。”沈南晏微微退开,与江逾白呼吸交错,嗓音低哑暗沉:“我还是爱你,那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江逾白眼眶发酸,声音闷在沈南晏怀里,嗡嗡地传进他的心脏:“是你说的‘光明正大在一起’么?”

分开那天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句“我们大学见”的约定终究没能等来回应。
那时的沈南晏只是摩挲着江逾白的脸,哑声道:“好好学习,好好参加高考,以后找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好好生活。”

江逾白不是一个习惯记住苦楚的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充斥着太多呵责和不解,他总是惯于忘掉那些让他不快乐的人和事,独自藏在属于自己的壳子里,一边等待时间慢慢掩盖一切,一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跟人说笑打闹。

可是只要是关于沈南晏的,不论是玩笑的还是正经的,不论是让他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江逾白全都记在了心里。
哪怕沈南晏给他的是一句分别前奏,他也一直记着,记了整整十年。

沈南晏呼吸加重,眸光晦暗不清,他低头亲吻江逾白的眼皮、鼻尖、脸颊,最后再次落到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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